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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KaiBaek┇完结【120909】轮回 (非架空、历史 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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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前 罗里吧嗦的科普(我这是何苦...
这章扳倒倩倩会略微出现和白会议这种东西,目测以后也会提到所以解释下
和白会议是以上大等(首相)为首,一共由十位大等(大臣)组成,一般都是真骨老头。
平时的日常决策都是上奏让国王批折子,但凡遇到比较重大的决策,为避免君主专制做出错误的决定动摇国家,十个老头就会穿上白大褂...围成一圈扔小牌投票表决,实行一票否决制。这样做出的决策,国王也没有权利反对。
所以新罗的国王是否能很好的掌控利用代表贵族权利的和白会议很重要。如果被贵族牵着鼻子走,那么和白会议说什么国王就得做什么,即使是一国之主也只能是一坨悲剧,就酱


78楼2014-06-18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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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上)
    第二日,白贤和钟仁先是回到了世勋府上。一进屋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见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的庆洙摇摇摆摆奔过来,一把抱住钟仁的腿跪地便开始嚎啕大哭。钟仁黑着一张脸拎起庆洙推推搡搡把他赶去一旁的隔间里吃饭,一屋子的人只有白贤看到那个别扭的少年搀起不停抽噎的庆洙时,紧紧抿起的嘴唇和通红的眼圈。
    之后先是传了府上的医员简单料理了下伤口,得知事发后王府已被暂时封禁,国王因着疼惜息道夫人这几日一直留她在宫内休养,便洗尘更衣稍作休息后与白贤一起入了宫。
    待通传后一踏进偏殿大门,就见正中央软椅上那个一贯高贵冷然的贵妇霍地站起身来,匆匆几步走到二人面前,精致的面庞古怪地紧绷着,一双美目布满血丝,伸手便要抚上钟仁的脸。钟仁下意识面无表情向后躲了一步,息道夫人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片刻便垂在身侧,面上又迅速恢复了平日里冷艳傲然的表情。
    “...回来就好。你这孩子从小就命硬,原也是我忧虑太过庸人自扰。”
    钟仁对这毫无亲情温度的话语习以为常置若罔闻,眼皮也不抬地兀自问了下去:“母亲大人对幕后主使可是有了眉目?”
    “何止是有了眉目,”息道夫人踱回软椅旁缓缓坐下,语气里满是不甘的愤恨,“当场便被我抓了个正着。就凭他此番毫无布局准备便贸然出手,肯定是背后几个不成器的朋党贵族们出的馊主意。自我们一家恢复身份回京,朝中已有大半的重臣官员纷纷向我投诚,他如今已是大势已去,搬到他又有何难。只是...只是偏偏就没有证据。赤口白牙便对外指控他,又该如何服众?”
    白贤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此刻脑子里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想起灿烈之前曾偷偷跟自己提过,为了防范王室贵族间历来屡见不鲜的恶斗暗杀,由徐罗伐内省兵部打制的箭矢分配到各个府邸之前,都会用某种绝密的工艺在箭头与箭杆连接处铸上所要发配的府邸或部门的标识。那标识一旦被铸上就无法抹去,平日里用肉眼也看不仔细,只有对着火光细细分辨才能看个分明。
    突然想起替钟仁拔掉的箭头,或许会成为致命的铁证,但当时正处于非同一般的心绪之下,焦急心疼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些事情,箭头被拔出后随手扔到了何处也早已毫无印象。
    一边拼命回忆着箭头的下落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要提一下这件事,却看身边钟仁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居然正是那只箭头,递到了息道夫人手上。
    “母亲,这个是那晚行凶之人所用的箭头,不知能不能作为证据。儿臣也只是在逃出王府时隐约记得他们提过不能用箭。”
    息道夫人慌忙接过箭头举到烛火下方,三人对着火光细细看去。
    铁质箭头的底端,微微闪烁着,赫然一个小小的“承”字。
    钟仁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来,奋力压抑着心头的仇恨和怒火,语气寒冷彻骨:“母亲,想必您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息道夫人没有回答,纤细的五指攥紧了箭头,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满是恨意的凌厉微笑。


    79楼2014-06-18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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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将尽,法兴王心力交瘁身心俱损,终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咳...咳...当年信不过立宗,害你一家人受了那么多磨难,原也是朕自作孽,如今终是得到了报应...”
      “父王千万不要自责,儿臣能体会父王的苦心,并不曾抱怨过...”息道夫人满脸泪痕捧着国王的手跪在一边。
      “...所幸...麦宗那孩子活了下来,先祖们留下的基业也算后继有人...只是你...也看到了,王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要...要自己都不再把自己当作人来对待,七情六欲连根拔除...亲生的孩子都要忍心杀得...咳...”
      国王一边咳血一边剧烈喘息,眼角有热泪滚滚而下。
      息道夫人闻言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愣住,随即哭得简直快要背过气去。
      “...麦宗那孩子...虽聪明果敢,但太重感情...又...又认死理...均是..身为帝王之大忌..他还那么年轻...日后...日后的路会有多艰难..”


      84楼2014-06-1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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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吐出的话语已是破碎不堪。息道夫人慌乱地擦着国王嘴边的血迹,一边剧烈抽泣着回道:“...父王放心,儿臣定会尽全力辅佐钟仁,守护我神国先祖传下的江山社稷,绝不让您失望。”
        国王艰难地转过头望着息道夫人,目光里一如既往的慈爱带了些许遗憾。
        “...好孩子...若是...若是你生为男儿身...”
        息道夫人瞪大了一双美目等着国王的下文,那或许是自己希冀着能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最珍贵的肯定。
        却再也没能听到后面的内容。一直紧握着的布满青筋苍老的手,重重滑落了下去。
        白贤正坐在一旁瞧着庆洙给钟仁梳头发,身后灿烈世勋也一早就进宫过来作陪。刚刚走过去帮庆洙按着钟仁的发髻把白玉盘龙发簪塞了进去,仁康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须臾之后,轰鸣的钟鼓声响彻整个徐罗伐,一下下震得人肝胆俱裂。内官们带着哭腔的尖锐喊声此起彼伏——
        “陛下驾崩——”
        “陛下驾崩...”
        ......
        一屋子的人呆立成一片。良久,世勋第一个做出反应,猛地转向钟仁,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一个字,双膝触地以标准的朝拜姿势跪了下去,额头紧贴着地面。
        灿烈庆洙也纷纷反应过来,接连向着钟仁俯身跪拜。
        白贤最后一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头顿时五味杂陈纷乱不堪,隐约觉得似乎该替钟仁感到高兴,胸口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堵着。刚想跪下去却被钟仁用力抓住了手腕。
        指尖传来的力道固执地向上托着,白贤挣扎了几下未果还是没能跪下去。周围三人伏在地上跪成一圈,他二人在中间就这样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僵持在了那里。
        低头看向钟仁,后者没有一丝兴奋的神采,眼底只剩一片荒芜空洞的死寂。


        85楼2014-06-18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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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世勋郎你看,那不是肚肚吗!他怎么跑过来了!”
          灿烈从忧郁深沉突然恢复过来咋咋呼呼的大嗓门把世勋吓得一抖,连忙就着发黑的天色眯着眼向远处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身着内官服饰的瘦削身影,手里捧了个篮子,两条腿飞快倒蹬着一路狂奔穿过营地大门停在了白贤身边。
          “庆洙?你怎么来了?”白贤低头看着眼前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喘气的少年,语气里带着三份惊喜七分讶异,“宫门都禁了你这样跑出来不会受罚吗?”
          庆洙抬起头,咧着嘴笑得一脸纯真:“白贤郎放心,殿下放我出来的。”
          白贤看他那样子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乐起来:“你这回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罢。”
          庆洙没回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却并未掩饰住眼底露出的一丝疲惫和憔悴。
          白贤渐渐收了笑容,有些紧张地问道:“所以...是殿下有什么事吗?”
          “这个,饭团,殿下让我带给您的。”庆洙猛地把带来的篮子捧到白贤面前。
          白贤一脸诧异接过篮子,脑子里突然掠过一道光,便慌忙打开篮子端起摆满饭团的食盒上层。
          底部果然放着一张对折的纸条,拿起来打开一看,上面是钟仁充满力道又洒脱不羁的笔迹,只有两个字。
          据点。
          飞快地收好纸条,白贤将篮子往庆洙怀里一塞,感激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庆洙,谢谢你了。饭团你就和那边那两个家伙一起分了吃罢。”
          说罢抬脚就要跑,却被庆洙拉住了袖子。
          “白贤郎,别让殿下在外面留太晚,”庆洙圆圆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明日...明日辰时,就是登基大典了。”
          白贤猛地顿住,表情动作仿佛和着内心的思绪一起全都僵滞在了这一刻。
          只是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语气里却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和坚定。
          “放心,我知道的。”
          说完后便向着马厩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87楼2014-06-18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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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车熟路穿过树林绕过山道,来到洞口时那里果然已经拴着一匹马。山洞内最深处似乎还隐隐闪动着微弱的火光。白贤深吸一口气跳下马,便朝着火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钟仁抱着膝盖蜷缩着坐在一小把火堆旁边,几日未见脸庞愈发消瘦憔悴了几分,漆黑的大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目无焦距地盯着地面。听到响动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白贤,便再也没移开目光,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白贤担忧地叹口气,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还未等开口便眼前一花,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把自己包围,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钟仁紧紧抱在怀里。
            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白贤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钟仁的后背低声问道:“不开心了么?这几日也够你累的罢...别着急,等过了明日解了禁,我就又可以进宫来陪你了...”
            “白贤哥,我这回...是真的有点想逃走了。”
            压抑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彷徨无助从背后传来。
            刻意忽略掉自己内心复杂酸涩的情绪,白贤抬起身来狠狠戳了下对面少年的脑门:“这说的什么丧气话?自古以来多少人豁出性命都想登上的位置,轮到你怎么就偏偏怕得跟什么似的。你从小就聪明好学,什么道理一点就透,还怕日后做不好吗。”
            对面的少年却猛地把白贤紧箍在怀里,脸深深埋进后者的颈窝,低沉的语气掺杂着些许怆然。
            “白贤哥,我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踩着父亲和王兄的鲜血爬到这一步,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在大耶城遇见你之后,我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被流放也会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那时经常会想,要是就这样被徐罗伐的人慢慢遗忘,一直都留在大耶城和你在一起,这辈子也就别无他求了...我最初...最初的梦想就是如此,现在也不曾改变过。”
            白贤只感觉钟仁越抱越紧,是一如往昔温暖甚至有些炽热的身体,从对方内心弥漫而来的寒冷迷茫却像是要把自己吞没,极力压抑着的伤感也一点点地扩大,侵蚀了全身。
            “白贤哥,他们说,登上那个位置之后,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周围所有的人,都只能是用来权衡势力和巩固王权的棋子,只可利用防范不可轻信依赖。
            “白贤哥,你知不知道,从明天起,我将会成为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能有的名字,唯独我没有。我只能是‘陛下’,所有人都只能叫我‘陛下’。这样下去,...只怕到了哪一天,我都会忘记自己是谁了。”
            钟仁极力隐忍控制的声音,已带上了一丝哽咽。
            直呼王之姓名者,是为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88楼2014-06-18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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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贤的心在这一刻像是狠狠被划开一道口子,所有奋力克制的忧伤恐惧喷涌而出。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从多年前逃避他真实身份时就隐隐埋下的不安,如今总算是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以后也许还要陪着这个少年走很远的路,但无论日后多么亲密无间,终究也只能是在其身后仰望着他孤身一人站在顶端,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
              眼眶开始慢慢潮湿发热,白贤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自己的情绪都无力整理,身子竟开始微微发抖了起来。
              心绪一片混乱中,只感觉到钟仁滚烫的嘴唇慢慢碾过自己的唇角脸颊脖颈,整个身子紧紧贴了过来,像是极力想汲取一丝温暖。可是自己除了一副微凉的身躯和一颗同样彷徨冰冷的心,竟没有任何其他可以给予对方。
              除了抱紧对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能为力。
              紧紧贴在一处的身躯传递着彼此的心跳,白贤仿佛听到了对方借由动作没有说出口的话。
              哥,我真的很想逃避一次,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可以吗...
              可以吗。
              总之你走到哪里我必定是会跟到哪里的。
              既然如此,钟仁想逃的话,那白贤哥就陪你逃一次好了。
              反正就算是逃避明天还是会如期降临。
              反正无论逃到哪里,也逃不出心里。


              89楼2014-06-18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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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衫被缓缓解开,白贤脑子里突然涌出的这许多想法,心下也不知是酸楚还是超然到了极致,竟隐约生出一种想笑的冲动。
                被月色笼罩下裸露着的年轻稚嫩的身体,氤氲着植物一般的清新香气。指腹和嘴唇一寸寸细细碾过火光映照下的白皙肌肤,钟仁带着彷如膜拜般的目光视若珍宝地缓缓覆上对方的身躯,生涩笨拙的爱抚亲吻全数发自内心真挚的感情,便也格外让人心智迷乱。
                白贤大口喘息着,从未被碰触过的地方敏感到了极点,体内渐渐有股强烈又陌生的焦灼感,带着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愫在四肢百骸到处游移,身下一阵阵酥麻难耐彻底凌乱了呼吸。不多时,随着钟仁温柔又不太熟练的动作,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积攒已久的热流带着再也无法抑制的呻吟释放了出来。汗水迷蒙中,也不知是身下的青苔还是心底传来的寒气令自己控制不住地战栗,便由着本能虚弱地攀住钟仁温暖的身躯,纠缠在一起不愿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成一团的心神因后齤庭突然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清醒了过来。潜意识里不愿抓伤钟仁,修长白皙的手指便深深陷入了地面的青苔之中,拼命咬紧了下唇还是忍不住呜咽出声。
                “哥...哥...很痛吗?对不起...”钟仁一看白贤这个样子立刻慌了手脚,拼命克制着体内的欲望,停下动作抬起身来试图掰开白贤已经渗出血丝的嘴唇。
                胸前突如其来的凉意让白贤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臂攀上钟仁的脖子,硬是拉着他贴回了自己身上,狠狠咬上了对方的嘴唇。
                我已经离他这样近,近到不能再近,可为什么还是感觉如此遥远。


                90楼2014-06-18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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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地悲从中来,白贤强忍着疼痛努力迎合着对面少年的动作,周围隐隐浮起一股血液特有的腥甜味。
                  有了鲜血的润滑,又或许是疼到极致已近麻木,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巨大的快齤感渐渐淹没了全身。整个意识像是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燃烧殆尽的神智也变得空前脆弱。
                  从明天起,抱着我的这个少年,我的爱人,我再也不能呼唤他的名字。
                  “...钟仁...”
                  白贤在自己破碎不堪的喘息和呻吟中,哀伤又执拗地一声声轻轻唤着。
                  钟仁,钟仁,钟仁...
                  钟仁没有抬头,两只手臂把白贤完全圈在自己怀里,身下的动作渐渐失控加速,脸愈发往白贤的颈项中深埋进去,剧烈的粗喘中夹杂了几声不易察觉的抽泣。
                  灵魂被抛至顶点时,白贤不受控制向后仰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岩洞上方一小片璀璨的星空,突然幻化成大片的烟火在眼前绽放。
                  果然,记忆中所有幸福快乐的过往,算上当下的这一刻在内,都是如同烟花一般一闪而过转瞬即逝。昙花一现的灿烂动人,最后也只能回归枯萎寂静。
                  有什么方法一定要让时间停住,让这一刻定格成永恒,如果只剩下死亡这一种选择,大概...也会甘之如饴罢。
                  各种不堪一击的软弱情绪,在高潮来临的一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白贤任凭钟仁紧紧抱住精疲力竭的自己,身上的汗水互相融合,使出残存的一丝力气钻到对方怀里聆听着有力的心跳,一小滴眼泪顺着白皙清秀的侧脸悄无声息地滑落。


                  91楼2014-06-18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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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呼吸终于慢慢平缓了下来,压抑的情绪也仿佛随着倒空的意识被暂时遗忘。钟仁一直支着身子把白贤揽在怀里俯身看着他,第一次的毫无经验伤到了对方,满脑袋里全是心疼和歉疚,不时小心翼翼地抚摸亲吻着对方的头发和脸颊。白贤一动不动倚在旁边,表情平和,睁着一双微微下垂明亮的眼睛安静地望着夜空。
                    “哥...你还好吗,在想什么呢,还是很痛吗?”许久不见白贤说话,少年的语气里满是是不安。
                    “钟仁,佛教里有一种说法,叫做轮回,你听说过么。”白贤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内心里,没有接钟仁的话,仍然出神地凝视头顶上的一方天空。
                    “...未曾听过...轮回吗,说的是什么?”钟仁俯身轻轻吻了吻白贤的耳廓柔声问道。
                    白贤被他弄得有点痒,便笑着歪过头来耳朵在钟仁肩膀上蹭了蹭,接着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我之前也没有读得很细致,大概说的就是人死后,还会在若干年后的另一个时间另一个世界里转世重生,上一世遇到的人还会重新相识,未完成的事和未尽的缘分会继续延续。如果你在前世对别人做了什么,或是别人对你做了什么,那么在下一世,或许会互相回报回去。因果循环,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钟仁歪着头细细琢磨了一番,有些困惑地说道:“...是不是这样,比如之前那帮宗亲花郎踩死了我的小狗,下一世,他们就会被狗踩死。”
                    白贤刚要爆发出一阵大笑,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呲牙咧嘴哭笑不得,被钟仁好一顿安抚才渐渐消停下来。定了定神,说道:“还真不知会不会是你说的那样。不过...我在想,这一世你先找到了我,我们才得以相识。下一世,应该轮到我先去找你了罢。”
                    “这样啊...听起来不错。”钟仁也抬起头仰望着星空,脸上是一副憧憬的表情,上方遥远的天际似有一颗流星一闪而过。
                    “我只希望下一世,千万别再托生到什么帝王家了。只愿当个平民老百姓,安安生生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然后等着白贤哥来找我。”
                    白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伏在钟仁身侧闭上了眼睛。


                    92楼2014-06-18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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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上)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真兴王三年春——
                      日落时分,随着一声声“陛下驾到——”的通传此起彼伏,仁康殿前院各种内官内侍宫女士兵一排排跪倒。宫门大开,为首一个头系鎏金盘龙通天冠,身着黑锦衮冕外罩云龙红金绛纱袍的英俊少年,身后簇拥着两排侍卫下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但或许用“半睡半醒日复日”来形容这位少年国王,更加贴切些。
                      紧跟在左后方的度庆洙伸长脖子仔细观察了下钟仁此时的表情。每日一贯的天还未亮就起身早朝,退朝后一上午都耗在兵部视察兵器的制造进度及用铁的等级质量,下午又折腾到吏部查阅人事档案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跑了趟太后殿。一整天下来跟在后面的庆洙自己都累到脱力。此刻发现钟仁除了一如既往地睁不开眼之外,果然比平日多了一丝阴沉不快的颜色。
                      低下头琢磨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今儿又和太后娘娘意见相左了么。”
                      钟仁甩甩脑袋,像是徒劳地想把睡意甩掉,没好气地回道:“今日朕提出新晋升和白会议的两位大等,全让母后给挡下来了。”
                      庆洙撇撇嘴,大着胆子接了句:“陛下,恕我直言,太后娘娘挡得好。当年不就是居七夫郎带头把阿开踩死的么,您又为何要提拔他老爹进和白会议...哎呦!”
                      钟仁回身敲了下庆洙的脑袋训斥道:“你懂什么?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个人恩怨怎能影响国事政事。再说左右不过是一群要在来生被狗活活踩死的人,毕竟可怜得很。”
                      歪着脑袋又寻思了片刻,不解地嘟囔道:“和白会议的大等们若都是她手中的人脉会造成贵族势力严重倾斜。拉两个难搞的老头子进来不过是想均衡一下势力,母后不该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
                      后又猛然想起最近息道太后愈发频繁地和自己唱反调,和这几日朝臣们奏章上屡次进谏的某件事,脸色更加阴沉了些。
                      半晌后一群人已是踱上台阶进了前殿,才缓缓传来庆洙微弱震惊又大惑不解的声音——
                      “...被狗踩死...”
                      右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贤终于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94楼2014-06-18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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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猛地直起身来,烦躁地将笔往旁边一抛。白贤像是早有预料,几乎是同一时间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放。
                        “...白贤哥,我累了。”
                        完全不见刚才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钟仁像个孩子般地前后摇晃着身体望向白贤,声音沙哑疲惫。
                        已是在无数个深夜听到这句话的白贤叹口气,熟练地走过去把钟仁往怀里一带,一下一下捏着他僵硬的肩膀,后者浑身放松瘫在对方身上。
                        轻轻按揉着钟仁已经开始浮肿的眼圈,白贤的声音里满是心疼:“都已过了丑时,您该休息了。”
                        屁股上登时被钟仁不轻不重拍了一下,闷闷的声音从胸口的衣料里传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私下里别跟我说敬语。”
                        “是是是,微臣领旨——”打国王陛下的屁股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白贤不能还手便只好咬牙切齿道,“折子明日再批不行吗,过一会儿还没等睡着又该上朝去了。”
                        钟仁头也不抬,宽大的袖子朝身后胡乱一挥:“把那些看完就睡。”
                        白贤气鼓鼓地瞪着那两托盘小山一样的奏折像是瞪仇人一般,接着扔下钟仁跑过去把奏折端到屋子里最远的角落还扯了两张宣纸盖在上面,又蹬蹬蹬跑回来绷着一张小脸硬邦邦来了一句——
                        “陛下,恕臣无礼了。”
                        接着便好笑地看着白贤拖麻袋一样拽着自己往床边上挪去,身体被扔上去的同时手臂一勾,扔人的那一位便也骨碌碌和自己在床上滚作一团。


                        98楼2014-06-18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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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下)
                          第二日,钟仁给了白贤半天假,一退朝就移驾太后殿。
                          例行的请安回礼之后,母子二人便僵在了那里。
                          半晌,钟仁率先冷冷地开了口:“为着这点小事,母后您就在政务上处处给朕下绊子,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息道太后自先王驾崩后似乎一下子衰老憔悴了很多,原本风华绝代的脸上也锋芒渐退满是疲惫之态,但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向清冷严厉咄咄逼人。
                          “陛下认为这是小事?先王在您这个年纪,哀家便已出生了,其他和您同龄的王公贵族的孩子们都会遍地跑了,朝臣们早就议论纷纷,那么多进谏的折子您又不是没看到,还说这是小事?”
                          钟仁扯扯嘴角,半晌苍白地扔出一句:“那是朕自己的事情,倒劳烦母后和一干朝臣如此操心。”
                          然后果然就听到太后说出了那句“放在平常人家那是家事,可到了陛下您这里就是国事”这句百用不爽的训诫。
                          争执了良久,看钟仁还是一副消极对抗不愿妥协的样子,息道太后彻底没了耐心,提高了的声线愈发凛冽无情:“王嗣乃国之根本,身为一国之主迟迟不立后,储君之位一直空悬,将来会在贵族朝野间造成多大的动荡您想过吗?如今坐拥天下志得意满,就忘记当年您父亲和兄长是如何惨死的了?”
                          尖刻的话语犹如当头棒喝,息道太后满意地看到钟仁原本挺直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却扔不打算放过他。
                          “陛下,您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身在其位须尽其职。您别忘了哀家手中还有先王亲自授予的摄政之权,若再对国婚一事如此抗拒逃避, 哀家恐怕要考虑将您身边的近卫花郎好好整顿一番。”
                          话音未落钟仁便顿时像个激怒的狮子一般,十指紧握成拳额头隐隐透出青筋,全然忘记对面的人是自己的生母,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杀气——
                          “母后,您拿什么来威胁朕,也最好别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
                          “这可由不得您!”息道太后终于也被激怒,“这么多年一提起他就对着哀家作出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您可不要忘了,当年哀家是如何把他调到您身边,如今再让他消失也决非难事!”


                          100楼2014-06-18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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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仁愤怒地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了好一阵。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艰难地开口——
                            “...好,那您现在就给朕一个承诺,如果朕同意国婚,您以后绝对不可以动他一根手指,也别再用他的去留安危来要挟朕。”
                            息道夫人疲惫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末了下定决心一般发了话。
                            “这样罢,今日就同您作个约定,这两年看您在政事上颇有决断也不用哀家来费心了,待到王嗣后继有人之时,便是您亲政之日。到时哀家定会隐退朝野为先王守灵,再不过问干预您的一切,不再干涉政务,也定不会再威胁到您身边的人,您意下如何。”
                            良久,空旷的大殿终于响起钟仁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
                            “那就这样说定了。母后,希望您不要忘记今日对儿子的承诺。”
                            这一日,白贤因不用当值便出宫找了灿烈世勋小聚了一番。三个人凑在一处喝着小酒各种插科打诨你逗我我损你,让白贤原本有些压抑低沉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
                            看看天色渐暗,想着钟仁此时也该用过晚膳回到仁康殿,便在二人半是起哄半是嘱咐的笑闹声中匆匆道了别。
                            进了宫门,突然一时兴起,便改道溜进了神堂。一边快步穿过密道一边想象着自己突然出现时钟仁脸上的表情,却在刚刚推门而入站定后差点被几本横空飞来的奏折砸个正着。
                            下意识想伸手去捡那几本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折子,无意间瞥到上面的字,登时便僵在了那里。
                            钟仁一抬头才发现白贤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内室,正低头望着自己脚边几本奏折出神,便赶忙奔过去一叠声地问着——
                            “白贤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有点心情不好乱扔东西,砸到你了吗?”
                            一边说着话就把白贤圈进了怀里上下查看着,发现对面的人也不吭声,只是扭着头呆呆地望着散落一地的奏折。
                            突然醒过神来,钟仁慌忙把奏折捡起来胡乱堆到身后的案台上,回过身看到白贤还径自站在原处懵懵地目无焦距,当下便明白奏折上的内容肯定已被他瞧了个一清二楚。
                            心头顿时全是内疚酸楚,然而终究是无计可施。沉默了许久,钟仁走了回去,小心翼翼把白贤重新揽到怀里,双手捧起那张小脸轻轻地左右晃了几下。
                            白贤涣散的眼神仿佛被这几下慢慢摇了回来。对上钟仁复杂的目光,带着有些虚弱的声音微笑着开口:“用过晚膳了?今天累不累?待会儿别拼了命地批折子早点安置...”
                            钟仁一听他看到奏折后一开口竟是这样几句话,压抑自责一涌而上,再也控制不住便重重地吻了下去。


                            101楼2014-06-18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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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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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怅然失神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嘴唇上温暖熟悉的触感对白贤而言永远是欲罢不能的毒药,明知藉此暂时忘记一切也只是饮鸩止渴,但内心寒冷无措时偏偏被这样的慰藉包围得无处可逃,换做谁又能洒脱理智地抽身而退。空洞的下垂眼眨了几眨,白贤用一种自我放逐的姿态闭上眼,手臂慢慢环上钟仁的脖颈,身子也愈发贴了上去。
                              情欲,一直是白贤既爱又怕的事情。
                              平日里尚能用理智来看淡一切,可每每毫无遮蔽地紧抱着这个曾经只属于自己的少年,心酸、不甘、占有欲便像毒瘤一般蔓延滋长,和着四肢百骸到处奔涌的情潮和渴求纠缠在一起将自己逼入绝境,围困到窒息。
                              每到此时便彻底失去理智,用尽力气纠缠着钟仁不愿放手。
                              明明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明明是我的少年,却偏偏要和天下人来分享他。
                              如何能甘心。
                              钟仁每次一开始时都格外温柔体贴,宁可压抑着自己到了万般难熬的地步也不愿弄伤对方,却在后来又总是被这样的白贤撩拨到几近疯狂,也只能渐渐失控,陪着他一起沉沦。
                              结果到最后,疼的还是白贤,无论是身还是心。
                              第二日清晨,庆洙端着个铜盆身上搭着龙袍,睡眼惺忪摇摇晃晃来侍候钟仁起身上朝。雕花大床的纱帘被钟仁掀起一角,庆洙没留神瞥了一眼——
                              只看到白贤半睁着迷茫的双眼头发散开来铺在枕边,裸露在锦被外面一抹白皙的臂膀上面全是一点一点绯红的痕迹。
                              虽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但当下还是被这香艳的场景晃瞎了眼。庆洙双腿发软身子一歪,盆子里的水差点就那么泼出去。


                              102楼2014-06-18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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