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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手滑】写手精分试炼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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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田家康花了几秒才明白阿诺德究竟在问什麼,他一向轻松愉快的脸上首次浮现了一点不安,那金发男人抱著阿诺德,站起身,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回沙发上,而后他脱下身上的外套,为沙发上昏昏欲睡的银发青年盖上,泽田家康在阿诺德身旁坐下来,静静地望著他。
  阿诺德也望著他,俊眉微微蹙起像是在等待答案。
  「理由有三个……不过我看这样吧,我把原因告诉你。」泽田家康露出一抹微笑,道,「每告诉你一个理由,你就告诉我你心中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样可以吗?」
  「什麼跟什麼……」阿诺德不满地坐起了身,「这样不公平。」
  「如果你想听,就得拿秘密交换。」那金发男人笑咪咪地道,「来,说吧。」
  「这交易不公平。」阿诺德揪住了课长的领子,不满地低喃,「这可不是什麼等价交换……」
  「当然。」泽田家康轻笑著回答,「这是利益交换。」
  「太卑鄙了……」
  「我向来靠卑鄙取胜,不是吗?」
  阿诺德皱起眉头,冰蓝色的眼眯得极细,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也像是想集中精神,他松开了泽田家康的领子,后仰躺回沙发上,然后他抬手用臂遮住了眼。
  「第一个!」他开口大声地道,「我的梦想是钢琴家!」
  他抬起手来偷瞄泽田家康的反应,那金发男人笑著吹了声口哨。
  「第一个就这麼劲爆。」他拍了拍手,「我真怀疑你接下来的两个要说什麼。」
  「少罗嗦。」阿诺德红著脸别开了头,「换你了。」
  「好吧,我想想……我的第一个理由是……」泽田家康顿了一会儿,微笑,「我听说了你在警校的成绩,其中一个很随便的理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在一秒内抽枪准确发射,其实如果你没有射中的话,我会在你失误后立刻补上一枪,不过,在那之前果然还是想试试你的实力。」
  「还有智力?」阿诺德不满地道,课长笑了笑。
  「没错,而且你如我所望,完全听懂了我的指令,非常有潜质。」说著,泽田家康顿了一会儿,看像若有所思的银发青年,开口试探性地问,「还想再听第二个?」
  「那是当然的。」
  阿诺德拉了拉身上逐渐下滑的外套,别开头,沉默了许久,像是在思索,也像是在犹豫,泽田家康也耐心地等待,半晌,阿诺德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沙发的扶手。
  「……你发誓不会用异样眼光看我?」
  他轻声问,泽田家康疑惑地扬起眉。
  「那是当然的。」那男人担保,「我是个平等主义者。」
  「——我喜欢的是男人。」
  阿诺德突然开口吐出了那句话,泽田家康不禁愣住了,金红色的瞳眸一个收缩,他看著那银发青年发红的耳根,他想笑,却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金发男人站起身,离开了阿诺德的身旁,他走到窗边,却没有拉开窗帘,仰起头,捂著嘴,像是在思索什麼,而后他回过头。
  「……你是骗我的吧?」
  他问,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瞪了泽田家康一眼,他的脸很红,冰蓝色的眸子闪烁著水光,像是羞耻得要哭出来似的——这对他而言是个天大的秘密,而且通常是死也不想让人知道的大秘密,泽田家康也终於意识到,阿诺德是认真的,他是真心想要知道自己的理由。
  「我知道了。」泽田家康叹了口气,「看在你每个秘密都这麼隐私的份上,两个秘密就足够了,我把剩下的理由都告诉你吧……我想想,第二个理由是:你是个新人。」
  阿诺德并没有回话,他顿了好一会儿,看向坐起身来的阿诺德,又看向身后的小凳子,於是他后退一步,坐了下来,双腿优雅地交叠,身子稍稍向前倾,这一刻,阿诺德终於稍稍看见了泽田家康认真起来的样子,他金红色的眸子闪烁著一种迷人率性的光采。
  「——你比任何人都要不熟悉我们的行动模式。」泽田家康继续说下去,「让你实际见习一次,实际参与一次,能够帮助你更快速融入我们——再加上你的资质,你相当有潜力,所以我想让你立功,想让你快点来到和你的能力相称的位置……不过,这还不足以达成我为你挨子弹的条件。」
  「那是为什麼?」阿诺德淡淡地问,「是第三个理由吗?」
  「没错。」泽田家康优雅地笑了一下,「我对你一见钟情。」
  彷佛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那金发男人轻松地说了出来。
  阿诺德缓缓地睁大了双眼。
  他难以置信地注视著泽田家康,虽然双颊仍是泛著红晕,但看起来似乎酒醒一些了,他站起身,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几下,而泽田家康仍旧坐在他的凳子上,平静地看著阿诺德的反应。
  「……骗人。」
  「是真的啊。」那男人微笑道,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滑开萤幕锁,将屏幕朝向阿诺德,「看,我的桌布背景是你,待机画面也是你。」
  「你是变态吗?」
  「变态?对自己喜欢的人通常都会这样的吧?」
  阿诺德的双颊涨得更红了。
  「你……你不是最想跟他结婚的男性排行榜第一名吗?」
  闻言,泽田家康笑了起来,金红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线。
  「你不是那第八名吗?阿诺德。」
  那个人呼唤他名字的瞬间,银发青年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他低下头来,瞪大了双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又急又快,身体发著热,所有毛细孔彷佛都张开了,下身似乎起了反应,或许是酒精的影响,很有可能是酒精的影响——阿诺德不断这样说服自己,就怕他所有的生理反应都只为了那男人呼唤自己名字的那一声,如果真是如此,是否代表自己也喜欢著泽田家康?
  但是,他与平时没有什麼特别交集的上司之间怎麼可能——?
  「嘛,但是我也不是想左右你的意愿,感情的事情毕竟不能强迫。」泽田家康平静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金发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翻开桌上的垃圾找出遥控器,关掉了那被他转成静音的电视,「我也喝了酒,没办法送你回家,如果你不介意,今天就在客房住一晚……阿诺德?」
  泽田家康愣愣地打住了话。
  只见沙发上,那银发青年紧抱著怀里的外套,蜷起了身子。
  「阿诺德?」直觉到似乎有什麼不太对,泽田家康缓缓朝他走去,「你不舒服?」
  「别过来……」
  银发人儿以毫无杀伤力的沙哑嗓音喊道,男人看见他的双耳发红。
  「你在哭?」
  「谁会哭?」
  「那是怎麼了?」他关心地问,在阿诺德身旁蹲下来,抓住那青年怀里的外套,「肚子疼?」
  阿诺德没有回话,只是摇摇头。
  泽田家康试图将外套从阿诺德怀里拉扯出来,那银发人儿只抵抗了一下就放弃了,阿诺德将身子完全蜷了起来,像一只害怕触碰的刺猬,泽田家康吃惊地注视著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阿诺德。」他愣愣地问,伸手拨弄那人儿柔软的银发,「你……勃起了?」
  阿诺德没有回答他,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著。
  泽田家康弯身抚上他的脸,他感到自己的指尖因交织的喜悦和害怕而轻颤,而阿诺德缓缓抬起头来,白皙的脸蛋此刻红得像是能出血,银色的长睫上沾著泪珠。
  「我不知道……」那银发青年颤抖著道,「可是……我觉得……很高兴……」
  泽田家康俊美的脸上终於浮现了喜悦的笑靥。
  他弯下身,吻上了那水嫩的薄唇,酒精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或许他们彼此都被乙醇麻痹了理智,狂喜和欲望宛若上涨的海水,一点一点地将他们淹没,知道彼此两情相悦,这是多麼欣喜而愉快的事,他们在沙发上脱下彼此的衣服,在地板上做完前戏,然后他们转战床上,当泽田家康进入他的身体时,阿诺德抬头望著他,看见那金发男人的颊上滑落了泪水。
  一次又一次,欲望彷佛没有止息的一刻。
  阿诺德忘记自己究竟射了多少次,或被射了多少次,或许他到半途中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从中学发现自己无法喜欢女人以来,他交过几个男朋友,第一次却给了他的上司,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也给了同一个人,或许还给了第五次、第六次,阿诺德已经数不清了,那男人的技巧和精力操得他欲?仙欲死,这一晚,泽田家康的脸上再没有了那种悠闲懒散的姿态,这让阿诺德感到很愉快。


36楼2014-07-09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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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醒的状况才是最糟糕的,床上的阿诺德在晨光的呼唤下理解了这点。
      在酒精的催眠下让他以为一切都无所谓,清醒之后才发现一切的发展都是那麼糟糕,阿诺德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棉被里,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面对泽田家康。
      但更糟的是,今后在警署要如何面对他?
      开门的声响传来,阿诺德赫然坐起身。
      只见那金发男人穿著围裙站在门口,对阿诺德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你醒啦?」他柔声问,一面解下了身上的围裙,「要不要先去洗澡?我做好了早餐,如果你站时没办法下床,我把早餐端来这里……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处理一下脏了的床单。」
      阿诺德愣愣地看著他,没有回话。
      泽田家康望著他,倚上门框,苦笑。
      「事到如今才说不记得的话可不算数喔。」
      「我没有忘记……」阿诺德红了脸,低下头,「但是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似乎明白了银发人儿的意思,泽田家康笑出了声。
      「抱歉,但一早就跟你说的话,怕会吓到你,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将围裙放上一旁的柜子,缓缓朝阿诺德走过去,而后,那金发男人在床边弯下了身,轻声开口,「跟我交往吧?阿诺德。」
      「也只有这样了吧?」那银发青年有些恼羞成怒地反问,将脸埋进了被单之中,而泽田家康轻笑出声,抬手抚上阿诺德的侧脸,他们在早晨的阳光中凝视著彼此,而后再一次相吻。


    37楼2014-07-0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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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麼回事!」
        将泽田家康按倒在沙发上,阿诺德愤怒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乔特』是什麼意思?那些人是什麼组织?你为什麼和他们有瓜葛?你到底是谁?」
        「你、你先冷静一点、阿诺德……」
        颈子被那银发青年掐得难受,泽田家康几乎要喘不过气,他大力拍打沙发,阿诺德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泽田家康咳了几声,终於恢复呼吸,他侧过头,急促的呼吸逐渐和缓,他也安静下来。
        「说!」
        阿诺德又一次厉声大吼,泽田家康回头看向他。
        那双金红色的眸子很沉静,阿诺德不禁愣住了,他咬紧下唇,气恼地别开头,在那眼神的注视下,他感觉心里的焦躁彷佛也被安抚下来,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泽田家康终於开了口。
        「……乔特是我的本名,乔特˙彭哥列。」
        彭哥列。
        彭哥列家族。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阿诺德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来,年幼时那些来家里讨债的人,似乎就是彭哥列家族的人,他们慷慨地借出父亲的医药费,却在父亲死后变了脸色,每天都派人荷枪实弹来追债,多亏这个高利贷黑道组织,有好一段时间,云雀家连门铃响了也没人敢去应。
        「那麼,你是……彭哥列家族的人……?」
        他缓慢地问,听见自己的嗓音在颤抖。
        「我原本是彭哥列的正统继承人。」泽田家康轻声道,握住了阿诺德的手,却被那银发青年狠狠甩开,他敛下了睫,却仍平静地继续说下去,「如你所猜测,那些人就是彭哥列家族,里卡尔多是现任首领,全名是里卡尔多˙彭哥列,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阿诺德愣愣地瞪大眼。
        他难以置信地注视著泽田家康,眼神却不像是责备,那金发男人缓缓撑起身子,阿诺德也起身,他们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阿诺德始终是低著头,一语不发,泽田家康伸手搂住了他。
        阿诺德并没有反抗。
        「你……说对我一见钟情……是骗我的吗?」良久,阿诺德淡淡地打破了沉默,「因为你们追债,我才放弃当钢琴家的梦想……成为警?察之后却又遇见你……这是计画好的吗……?」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泽田家康柔声安抚,「阿诺德,你愿意听我从头说起吗?」
        阿诺德淡淡地望向了他,点头。
        冰蓝色的眸子里,似乎还对真相怀抱著一点希望。


      40楼2014-07-09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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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特˙彭哥列是彭哥列家族捧在掌心的至宝。
          他十七岁时,旗下已经有三间酒吧,两个地下赌场,一间讨债公司,还有五百名左右的部下,即使就读贵族学校,同学还是要让他三分,而他每天与年轻的家族成员混在一起,和一般不良少年不同的是,他们不飙车,不打群架,要是出任务,身上必定带著两把真枪。
          原本他应该在十八岁就当上彭哥列的首领,事情却在十七岁那年起了变化,乔特第一次和弟弟里卡尔多与干部成员去讨债时,遇见了一个小男孩,在母亲遭遇危险的当下,他奋不顾身从床底下冲出袒护母亲,甚至是还年幼的弟弟,而那个眼神,就像是冰原上凶猛的白狼一般,即使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弱小的男孩,还是能令大人感到害怕。
          那时,身为准首领的他当场宣布打道回府。
          离开后,他却发现自己一直在想著那个男孩,他向讨债较有经验的里卡尔多询问,而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告诉他,那孩子的名字叫云雀阿诺德,是云雀家的长子,自从云雀家的父亲因车祸瘫痪而死亡开始,云雀家因庞大的医药费而家道中落,走投无路的母亲向彭哥列借钱,最后落得了欠债的下场,现在本金加上利息一共欠下了八千万元,如果这星期内还不出来,利息还会在涨。
          八千万并不是个小数字,乔特为了如何帮云雀家脱困想了很久。
          当时,彭哥列家族在日本的地盘正以新宿为中心不断扩大,歌舞伎町一些黑帮的旧势力被彭哥列统合起来纳入旗下,成为一个有秩序、有严密阶级的新组织,他们收买了警?察好方面他们继续经营赌场和暴力讨债公司的事业,但新宿署却有一个不屈不挠的硬汉,不但不为他们所收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彭哥列打击,那个人便是当时的新宿署刑事课课长,因为担任课长已经有整整三十年的时间,那男人累积了许多功勋,就连被收买的署长也无法随意开除他,这个男人的存在就像彭哥列的眼中刺,想要拔除却怎麼也除不了,就算派人暗杀却也屡屡失败,这个搞得彭哥列灰头土脸的男人,恰好成为了乔特˙彭哥列踏上生涯转捩点的契机。
          他以免除云雀家八千万债务的代价,私下向自己的父亲提出条件,他愿意暂时放弃彭哥列首领的身分,考取警校进入新宿署,将彭哥列这个莫大的眼中钉给根除,这同时也是他给自己的一个考验——他如此说服自己的父亲,如果他不能完美除掉敌人回到彭哥列,便证明了他没有担任首领的能力。
          於是,彭哥列的首领被他说服了。
          乔特˙彭哥列更名为泽田家康,进入了警?察学校接受训练,弟弟里卡尔多˙彭哥列则暂时代替他接下了首领的职务,就这样,他与彭哥列家族、黑社会及家族成员逐渐分道扬镳,直到两年前,他取代了最初那个男人的位置,当上了新宿署刑事课的课长。
          「你把他除掉了?」阿诺德淡淡地问,泽田家康笑著摇头。
          「我成为了他的左右手。」他平静地说,眼神似乎是有些感慨,「很奇怪吧?原本我是要除掉他的,最后竟然会敬佩他、想要保护他,甚至因为自己备受信赖而沾沾自喜……」他顿了顿,像是短暂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一会儿,他才又回过神来,苦笑,「两年前,他在缉毒行动中被流弹射中要害,殉职了,我就成为了刑事课的课长……」
          「那彭哥列呢?」阿诺德追问,「你不是应该回去吗?」
          「你认为我会想回去吗?」
          他淡淡地反问,阿诺德怔住了。
          乔特浅浅地笑了一下,仰头望向天花板。
          「底下的财产在我进入警校之后全都转让到里卡尔多的名下,就剩下那间酒吧还是我的,厨师先生、科札特、G……也都不是我的部下了,现在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全都很清楚。」他顿了好一会儿,望向阿诺德,又道,「我现在是警?察了,而且是刑事课的课长,我不会回去了。」
          「那……」得知最初的动机是因为自己,阿诺德感到有些不安,「那你的父亲……」
          「啊啊、他正在等。」乔特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将脸埋进了双膝中,「等我回去彭哥列的那一天,现在我实在编不出什麼好藉口了……家族里支持我的人也多过里卡尔多……」
          他赫然打住了话。
          阿诺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那金发男人愣愣地抬起头,看向那青年有些苍白的脸色。
          「你不准离开。」那银发人儿低声命令,拾起了泽田家康的手,珍惜地贴上了他的侧脸,「你绝对不能离开,乔特……」
          金发男人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他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感到鼻头有些发酸,这究竟是否命运?整整八年后,当初他所倾心的男孩又回到他的身边,这一次,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身分的高墙,这一刻,手背摩娑颊侧的触感那样真实,乔特感到自己的眼眶红了起来,他伸出手,紧紧将阿诺德拥入怀中。


        41楼2014-07-09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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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烧红的香菸头成为了唯一的光亮。
            红发男人蹲坐在漆黑的走廊上,听著墙壁后方传来激烈的争执声,许久,声音渐渐转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渐大的脚步声,红发男人抬起头,身旁的房门在此时赫然敞开,身材高大的男人满是愤怒地走出来,他与走廊上的红发男人对望一眼,咬牙,却不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红发男人目送他的背影离去,而后才缓缓站起身。
            「进来。」
            房内传来这样苍老而粗哑的嗓音,红发男人转身走了进去。
            甫一踏入房里,一股浓厚的雪茄味便袭来,红发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菸盒,慢条斯理地熄了菸,他走过去,只见床上一个老人正抽著雪茄。
            「里卡尔多跟我说过了……」那老人慢条斯里地道,「你们在贝之家里遇见了乔特?」
            「是乔特没错。」红发男人恭敬地回答,「千真万确。」
            「……那还真是奇怪了,那孩子会说那样的话。」老人说著,又抽了口雪茄,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沉思,接著才又慢慢地开口,「当时他的身边有谁吗?」
            「有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身高大约一百七十五左右,当时正在弹钢琴。」红发男人顿了几秒,又道,「名字……叫云雀阿诺德,是先前欠债八千万的云雀家的长子。」
            「对了,就是他……」老人喃喃地道,「就是他……」
            「爸爸……?」
            「我想你知道,G。」老人伸手将雪茄捻熄,后仰躺上后方用枕头堆叠的垫背,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乔特是个重视家族和羁绊的孩子,他不会随便开口激怒自己的弟弟……除非,他是为了保护什麼人——你说说,里卡尔多当时对云雀家的孩子说了什麼话吗?」
            「首领说要卖掉他换取五千万。」被唤为G的男人如实回答,「说剩下的三千万要让他用身体来还,就是那个时候,乔特打破杯子,让我们知道他在那里。」
            「果然……」老人淡淡地道,又沉默了几秒,「……知道他们是怎麼认识的吗?」
            「是,根据科札特的说法,他好像是新任的刑?警,应该是乔特的后辈。」
            闻言,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灯光昏暗的房间内漫开一股僵硬的沉默,G继续耐心地等待。
            「那孩子……当警?察当得太过愉快了,我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是时候给点小惩罚了。」那老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G,让里卡尔多去把那个云雀家的长子做了。」


          42楼2014-07-09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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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刑?警生活第三个月,新宿又回归了最初的平静。
              至於泽田家康,他又恢复了原本那种懒散清闲的态度,遇到了什麼案件,他只要沉思一会儿,出张嘴就破了案,甚至连现场都没有去过,就像是小说家艾玛˙奥希兹笔下的安乐椅侦探。
              相较於课长的清闲,阿诺德可就辛苦多了,他开始跟著朝利雨月前辈跑现场,有时候是命案现场,有时候必须捉拿诈欺犯,有时又必须包围通缉犯,公文和报告在手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阿诺德却始终感觉不到自己有像乔特那样超乎常人的智力和预测力,他超乎常人的仅仅只有体能和射击准度,几个月的见习下来,阿诺德总有感到沮丧的时候,这时乔特总会带他去录音室弹琴。
              这一天他们离开录音室时已经晚上八点,时序入冬,空气冷了起来,阿诺德和乔特站在录音室大门前各自围上了围巾,正讨论著要去哪里吃宵夜,乔特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他就像是直觉到了什麼一样,中断了话题,转头望向后方的角落,只见一个红发男人靠在墙上,是先前他们在酒吧里看到那个脸上有著刺青的男人,他侧头望向阿诺德,红褐色的眸子里绽出一股杀气,泽田家康伸手护住了身旁的银发青年。
              「怎麼了?」他问,语气略带严肃,「是爸爸让你来的?」
              「你最好快点回彭哥列,乔特。」那红发男人有些不满地道,身子离开了墙面,「在里卡尔多手下工作我很不爽,而且爸爸生气了……你知道继续惹他生气会有什麼后果。」
              「爸爸在想什麼我大概知道……」乔特敛下睫,淡淡地说,「但是我……」
              「——乔特不会回去。」
              阿诺德赫然打断了他的话,乔特诧异地回过头,G也愣愣地望向他。
              那银发青年从乔特身后站了出来,冷冷的冰蓝色的眸子绽出一股丝毫不输给职业杀手的肃杀之气,即使是在地下社会打滚多年的G,仍旧被那股杀气给震慑住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阿诺德缓缓地道,「要去哪里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你……」那红发男人吃惊地看向乔特,「你全都告诉他了?」
              「他有权力知道……」
              「——他才没有!」G发出一声怒吼,街上的行人纷纷回过头来,那红发男人却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上前一把揪住了阿诺德的领子,「你了解彭哥列的什麼!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放手。」阿诺德面无表情地冷冷威吓,「……除非你想被掰断手指。」
              「啊啊?你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住手。」
              乔特略带怒意的嗓音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G看向脸色阴沉的乔特˙彭哥列,啐了一声,松开了揪著阿诺德领子的手,阿诺德退后了几步,别开头。
              乔特静静地看著他们两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在我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之前,不要随便打起来。」他淡淡地道,将G和阿诺德分别拉到自己的右方和左方,「阿诺德,这位是G,是我的青梅竹马……G,他是阿诺德,是我现在的恋人。」
              「恋……啊啊啊——?!」
              得知真相的红发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后来的阿诺德才知道,G其实是个不错的家伙。
              虽然他身为黑社会的一份子干了不少残酷的事,但阿诺德对那些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那红发男人虽然不赞同乔特和阿诺德交往,但对乔特的选择却并不表示反对,虽然他打从心底希望乔特能够回来,但他对乔特担任警?察的选择也表示支持,他是一个讲义理的真朋友,那一晚他们三人在乔特家里一起喝酒,G和他提起最近家族里发生了哪些事,又抱怨在里卡尔多手下工作究竟有令他多麼不愉快,那个好大喜功,又始终将乔特视为敌人的男人看G似乎相当不顺眼。
              原本阿诺德只是静静地聆听,没有加入话题,渐渐地,他们的话题转向了漫画,於是阿诺德知道了,G也是GANGAN的支持者,他们聊起冷门漫画时,热门系JUMP派的乔特就这样被晾在了一边。
              那一晚,他们聊到将近半夜。
              时间已经晚了,末班车估计也开走了,乔特建议两人留宿,著手帮他们准备客房,G和阿诺德两人待在安静的客厅里,彼此之间只有沉默,好一会儿,G终於开了口。
              「你要小心点。」他淡淡地道,神情却很是认真,「最好不要离开乔特身边。」
              「为什麼?」
              「我们彭哥列的爸爸有令。」G低下头,伸手探向口袋,似乎是想要找菸,一会儿他掏出了菸盒,「最近……里卡尔多应该会派人来杀你。」
              闻言,阿诺德眯起了眼。
              G似乎是想抽菸,他看著菸盒好一会儿,却放弃了,将盒子放到桌上,转身时才注意到阿诺德的视线,他红褐色的眸子紧盯著他,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只要你和乔特在一起,他出手的机率就会降低。」G低声道,「小心点就是了。」
              「……你也会来杀我吗?」
              「我不会做让乔特痛苦的事。」G仰起头,望向天花板,鼻子呼出的气稍微重了点,「老实说,我也希望乔特成为首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适合彭哥列了。」
              阿诺德注视著G的红发,没有回话。
              原本就知道警?察的工作不会轻松,但阿诺德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这麼快就受到生命威胁,乔特为了他而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或许,到头来,这八千万的债只是又回到了自己头上。
              铺好床铺的乔特走回客厅,喊他们两人去洗澡,G率先从地板上跳起来,拍拍屁股离开了客厅,阿诺德却始终坐在沙发上,他侧头望向乔特,那金发男人也微笑著望向他。
              「怎麼了?」他柔声问,阿诺德摇摇头。
              他站起身,朝乔特走去,看著那温和的神色,他的心中只感到温暖。
              或许,也是因为这机遇——他获得了八千万也无法取代的东西。


            43楼2014-07-09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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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卡尔多的攻击比想像中来得要快。
                几天后,阿诺德在大久保町的巷子里遭到枪击,他幸运躲过了子弹,制伏了犯人,随后听说状况的刑事课课长连忙赶到现场,他可以看到泽田家康在看到那犯人的长相之后脸色有多麼难看,他知道那肯定是乔特认识的人,但是那金发男人什麼也没有说,就让其他警员带走了人犯。
                那一天晚上G所说的话,他一个字都还没有对乔特透露。
                而这只是序曲而已,阿诺德很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下班回家时,他都察觉自己正被什麼人跟踪,找碴接二连三地来,若不是进电梯时突然遭受攻击,就是走在路上突然有什麼爆炸,每天打开信箱都会有一封恐吓信在等著,阿诺德对此皆镇定以待,彭哥列会用什麼样的手法,在被讨债的那段时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阿诺德似乎被盯上的传言,很快就在警署里传开来。
                事情传进了泽田家康耳里,他将阿诺德叫到办公室里,询问传言是否为真,阿诺德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平静地站在乔特面前,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十分钟,乔特似乎知道不管怎麼问阿诺德也不会说出口,没有逼问就放他离开了。
                阿诺德转身离开办公室之后,他打了通电话给G,而后他到外头叫朝利雨月进来。
                接二连三的暗杀都以失败收场,里卡尔多逐渐意识到了阿诺德的实力,想要在不惊动警界的情况下暗杀掉这个年轻的刑?警似乎有相当的困难,爆裂物、枪、刀、围殴似乎都对那青年不起作用,他派人去调查阿诺德的底细,才知道他是警校当届毕业生第一名,他的体术和体能更是破了历届的纪录,那个反应能力、跳跃力、运动细胞和速度,都可堪比数一数二的职业杀手。
                一天他在书房内沉思该如何无声息地做掉这个新刑?警时,门板敲响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里卡尔多不满地抬头,只见一名蓝发男人微笑著倚在门口。
                「看来有事情烦恼你呢,首领。」那男人以柔软而邪魅的嗓音轻声道,「我猜……是爸爸的指令执行得不顺利吗?——关於如何杀掉那个叫阿诺德的男人。」
                「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斯佩德。」里卡尔多缓慢地道,对蓝发男人突然的进入感到相当不满,「我自然有解决他的方法,不过是区区一个员警而已。」
                「你所谓的解决,不会是把里包恩从西西里特地叫过来?」
                里卡尔多没有回话,只是稍稍眯起了眼,那被唤作斯佩德的男人低笑起来。
                「为了一个小员警动用世界级的杀手,彭哥列会被其他家族当成笑话的。」斯佩德慢条斯理地道,背部离开了门框,他缓缓走进房内,反手带上了门,「如果……你不介意我原本是乔特一派的话,首领,我倒是可以为你出点计策。」
                「计策?」
                「没错,一个能佯装成意外事件,又能确保阿诺德死透的方法。」
                听见那蓝发男人的回答,里卡尔多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自接任彭哥列首领一位以来,身边有能力的亲信几乎都是乔特一派,戴蒙˙斯佩德是唯一从乔特派倒戈向他的人,虽然里卡尔多还没有完全信任他,虽然实战能力并不强,但这男人向来是家族里有名的智囊,遇到一些决策难题时,即便是退隐幕后的爸爸也会徵询戴蒙˙斯佩德的意见。
                「爸爸的条件是『不伤到乔特』。」里卡尔多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就交给你吧。」


              44楼2014-07-09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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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德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第一道视线的是医院冰冷的天花板。
                  ——还活著。
                  他意识到这点时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他想起了乔特,事情的经过逐渐在脑海浮现出来,阿诺德试图坐起身,耳朵却传来嗡嗡的声响,他似乎听见了一些噪音,渐渐地,那些噪音越来越清晰,那是弟弟云雀恭弥呼唤他的声音,阿诺德缓缓地回过头,看见了病床旁的黑发少年。
                  「阿诺德。」
                  他终於听清楚了弟弟颤抖的嗓音。
                  「……你躺好。」
                  阿诺德没打算听他的话,他心里只想著那个最后护著他的乔特,他试图下床,身体却猛然失去平衡,阿诺德向侧倒下,云雀恭弥即时扶住了他,半晌,阿诺德终於意识到哪里奇怪,他愣愣地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
                  他失去了左手。
                  阿诺德抬起头,看见云雀恭弥发红的眼眶,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截肢了?」
                  他淡淡地问,看见云雀沉重地点点头。
                  阿诺德坐直身子,抓住自己的左袖子,直到这一刻,他还感觉自己的左手还是存在的,但是这空荡荡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阿诺德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子。
                  「我昏睡了多久?」他轻声问。
                  「一天左右。」
                  「乔……泽田家康呢?」
                  「他的手术还没完……你要去哪里?」
                  云雀恭弥淡淡地问,却藏不住语气里几分焦灼,只见阿诺德不顾自己截肢的左手,低头咬掉了右臂上的点滴,站起身,那银发青年因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而稍稍眯起了眼,身体却全然没有动摇,他轻轻推开身旁的云雀恭弥,经过那少年身旁时摸了下他的头,而后,他一步步蹒跚地离开了病房。
                  乔特的手术状况很糟。
                  彭哥列家族的高阶干部站在手术室外,阿诺德看见了里卡尔多、G和那个蓝发的男人,杀手里包恩靠在墙上,帽沿压低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轮椅上坐著一个老人,那老人的神情相当沉重,他低著头,焦虑地抚弄他粗糙的手指,而后,他缓缓抬起头来,注意到了阿诺德。
                  所有家族成员都回过头来,注视著那扶著墙的银发青年。
                  当中有人看他的眼神带著敌意,有人带著怜悯,G上前来搀扶他,阿诺德挥开了那红发男人的手,他的视线一直紧盯著那个老人,老人也用锐利的眼神注视著他。
                  「……G。」好一会儿,那老人开口道,「我要跟这小子单独谈一会儿话。」
                  「爸爸。」身后一个部下提醒,「至少带个护卫……」
                  「不必。」
                  老人平淡地说著,轮椅缓缓地转向,朝阿诺德滑了过去,阿诺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著那老人朝自己过来,而待在手术室前的其他人则主动离开,留给两人谈话的空间。
                  「……事情我听G说了。」
                  不等阿诺德开口,老人迳自说了话,他低下头来,双手拇指轻轻按了按额角,阿诺德可以听见那老人说话带著一点鼻音,「你……在跟乔特交往,是吗?」
                  阿诺德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人并没有看他,或许也没有看到他点头,但答案是什麼他似乎早已心知肚明。
                  「你爱他吗?」老人又一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爱……乔特那孩子吗?」
                  「爱。」
                  能够如此平静而肯定地说出回答,阿诺德自己也感到意外。
                  那老人抬起头来看著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他抿著那乾裂的唇,这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注视了几秒,一会儿,老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
                  「我做了多麼愚蠢的错事……」他清了清喉咙,以近乎哽咽的嗓音缓慢地道,「一个父亲,就算是儿子选择了与自己期望不符的道路……也应当深爱著他……」
                  老人吸了吸鼻子,沉默了许久,阿诺德没有回话,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麼,「手术中」那发亮的灯光在阴暗的走廊上看起来多麼刺眼,阿诺德感到自己的双腿似乎失去了力气。
                  「……你是乔特不顾性命也要救下来的人。」老人擤了擤鼻子,以沙哑苍老的嗓音说,「现在你不再是彭哥列的目标了……你走吧。」
                  阿诺德没有答话。
                  他一直站在原地,双脚彷佛生了根似地不能动弹,老人推著轮椅缓缓离开了,那些彭哥列的家族成员又回到手术室前,阿诺德独自一人站在阴暗的角落,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意识到止不住的泪水顺著鼻梁流下,从他的鼻尖滴落,已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滩水渍。


                46楼2014-07-09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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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48楼2014-07-09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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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点题设定:被害人兼到警?察局卧底的黑道x凶手
                    @林霏Fay
                    以杀与被杀的关系来说我觉得这个算是幸福的结局了
                    毕竟是一方死亡啊,而且又是被害人x凶手
                    虽然限制是三天但是还是被我卡文卡了好多天
                    这不能怪我啊谁叫这设定太畸形了⊙▽⊙
                    总之,第一题也破关达成
                    虽然甜文并不是甜到哪里去……
                    以下继续开放点设定~


                    49楼2014-07-09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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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好几次都没有见过阿诺德了。
                        乔特抹掉额上汗水,转过头盯著那个他一直都没有真的踏进去过的咖啡厅内部,已经只剩下两个人的身影在忙碌著。往常他是不会在这种时间来送货。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平常都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但他确定不是因为他这几次来的时间点比较晚,所以才没有见到阿诺德。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杯咖啡请你吧!是恭弥最近刚研究出来的新口味,你帮我们尝尝吧!」风温柔地笑著走出来,他接过杯子,「谢谢你,风。不过…… 」
                        「你是要问阿诺德的事情吧?那孩子最近感冒了,真是让人担心。」
                        「感冒?有发烧吗?」
                        「有是有啦,不过他坚持不要我们照顾他,说甚麼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没发现恭弥脸色不太好吗?」
                        他点点头,两人没聊多久,风又转身回去工作,乔特从风口中得到一些阿诺德的近况。他很想问阿诺德住处,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担心。
                        最后他还是拿著冰咖啡与蛋糕离开。
                        下班之后回家,发现冰箱里的东西都没有了,他让弟妹们乖乖在家里待著便出门去。满脑子都是阿诺德,担心他是否会因为感冒而没有胃口,「……早知道就应该问的吧。」
                        「彭哥列,你也来买东西吗?」
                        说话的是名男子,但乔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男人笑了起来,叼著菸模样并不怎麼讨喜,「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这是一种另类的搭讪吗?」乔特苦笑起来,眉宇间却仍保持一定的警戒。
                        「搭讪?呵……听起来还真有点刺耳。」那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冷冷的听来倒像嘲讽,他抬手,从架上拿下一包咖啡豆,「……你在担心阿诺德?」
                        闻言,乔特稍稍眯起了眼。
                        「请问你到底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那男人以一种轻佻的语调打断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咖啡豆,「比起自己料理这东西,还是云雀的咖啡比较完美,不是吗?」
                        「其实,我……不懂咖啡。」乔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里的警戒也敛下了大半,「先生原来是阿诺德和恭弥的熟人吗?是那间咖啡屋的常客?」
                        「更正确的说是风的熟人。」男人满意地勾起一抹笑,「我常听说你的事。」
                        「呃……我?」
                        乔特稍稍愣了一会儿,感到一阵奇怪,虽然风的态度是很亲切,但也不至於会常向朋友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送货员,而且,对方似乎知道得很详细,知道他的全名,知道他会担心阿诺德。
                        那麼,他应该也知道一些关於阿诺德的情报。
                        「请问,风和你提起过阿诺德的事情吗?」乔特追问道,感到自己抓著购物篮的手流了些手汗,「今天我从风先生那里听说阿诺德感冒了,他的病情现在怎麼样了……有听说这类的事吗?」
                        「我不知道。」那男人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耸肩,「也许你应该去问问本人。」
                        「本……本人?」
                        「明天咖啡屋恢复正常营业时间。」那穿西装的男人淡淡补充道,「那个人异常喜欢法式洋葱汤配面包,生病的时候特别想喝却没办法爬起床做,顺便一提……这个。」他将手中的咖啡豆放进乔特的购物篮中,「——牙买加蓝山真空包装进口的阿拉比卡,恭弥喜欢。」
                        「啊、谢谢……」低头看著篮子里的咖啡豆,乔特抬起头,「谢谢你告诉……」
                        下文消失在喉中。
                        乔特四处张望,身旁已没有了那个西装男人的身影,像是无声无息的影子,乔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而后勾起了微笑,虽然那男人说话方式拐弯抹角,但看来并没有恶意,想起方才男人说过的话,乔特感到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明天恢复正常营业时间的意思是——阿诺德明天会来上班了。
                        他轻快地哼著歌,转身去买洋葱汤的材料。


                      61楼2014-07-15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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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题05,送货司机x糕点师的设定也攻略完成!
                        谢谢点文的
                        @林霏Fay
                        和我一起接龙写文~虽然这让文意外出现不少Bug
                        不但写文速度慢了很多
                        严重的是差一点就发展成阴尸路或德州电锯杀人狂之类的好莱坞大片
                        不过还好还是回归了小清新风格wwwwwww
                        接著继续挑战02高中老师设定~
                        顺便,最后被卖掉的泽田纲吉最后变成里包恩的学生成为了某黑手党的十代首领,还发现了他本应欠债的老爸其实是那个黑手党的第二号人物~(住口


                        65楼2014-07-15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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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最初,这份工作机会是从友人那里听来的。
                            阿诺德对著厕所的镜子拉好了黑色的领带,这是他第一次穿上正式西装,或许为了三个月前的谢师宴掏光荷包订下这一套也不是什麼荒谬的决定,至少他现在用得上。
                            阿诺德稍微拨弄了下头发,转身走出了厕所。
                            「——阿诺德˙亚凡席斯。」
                            呼唤他名字的女性嗓音从门边传来,阿诺德踏著从容不迫的步伐走过去,那戴著眼镜的女人离开了门后,阿诺德开门进入那个小房间,房间的正中央置著一张椅子,椅子前方几公尺处摆放著一张长桌,长桌的后方坐了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原先呼唤他名字的女人退到了房间的左后方角落,她坐了下来,彷佛是准备好要观赏这场审问,阿诺德在房间正中央那张椅子上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大腿上,接著,他安静等待。
                            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正对面那个长相颇粗犷的中年男人推了下眼镜。
                            「你是……应届毕业生,没有经验,是吧?」那男人问,语气里懒散和鄙夷半掺。
                            「我修过教育学程,到一般地区高中试教过,也当过课辅。」阿诺德从容地回答,嗓音平静得没有什麼起伏,「这份工作是恩佐˙加百罗涅推荐我来的。」
                            「恩佐˙加百罗涅……」那男人喃喃覆诵了一次,陷入了好一会儿的沉默,接著他向后仰,靠上了椅背,叹息,「但是你的外型,称不上是OK……」
                            「外型?」阿诺德稍稍眯起了眼,问。
                            「你知道这个职缺怎麼空出来的吗?」坐在右侧的一个长发女人冷淡地转著笔,看见阿诺德摇摇头,她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校里一个浑蛋,二十八岁,男人,长得还算可以,教学也认真。」
                            「可惜人品不端正。」中年男人慢条斯理地接话,「性侵未成年女同学,就这样——呼!」他朝空中吹了口气,「什麼都没了,什麼都告吹了,官司现在还在打。」
                            「正是如此。」那转笔的女人又再次开口,「你的外表会是女学生喜欢的类型,加上你大学刚毕业,和学生年龄又更相近……鉴於先前的案例,我们想找一个有资历、年长或最好是女性的新职员,虽然你是加百罗涅推荐的,但是抱歉,回去吧。」
                            语毕,房间左后方角落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又再次站起身。
                            几个面试官又开始翻动底下的履历,阿诺德坐在原地,平静地思索了几秒。
                            「我可以理解你们的想法,有才能,教学认真,又不会和学生谈恋爱,如果是我,我大概也会想录用这样的人。」他淡淡地道,几个面试官仍旧翻动著履历,只有最左边的女人抬起头来看他,阿诺德平静地道,「——所以我认为,我会是最好的人选。」
                            纸张翻动的声音停下了。
                            右边的面试官有些不太满意地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你说什麼?」
                            「我不会和贵校的学生谈恋爱。」他神色淡然地回答,「因为我是Gay。」
                            ——啪答。
                            伴随著轻脆的声响,面试官手中的笔掉落到了桌上。


                          76楼2014-08-30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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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上课的经验不算太好。
                              阿诺德的到来让班上的女孩子为之疯狂,几个女孩频频举手发问这新来的英文老师是否有女朋友,上课时有几个女孩在角落偷拍,虽然说是贵族女子学院,每个女孩也不是真的那样乖巧有礼,其中也不乏一些很有特色的学生,但值得安慰的是,每个学生都会乖乖交作业。
                              他特别注意了那个叫作克罗姆的女学生,但或许是因为自己频繁的视线,那个女孩似乎感到更加不安,阿诺德知道自己的注意会引起她的恐惧,便试图不再关注她了,然而,他这第一天上课的小举动仍是为他惹来了麻烦。
                              第二天到校的时候,有个男人在教室外等候。
                              他留著一头和克罗姆˙髑髅很相似的发型,阿诺德在附近静静观望了几秒,却很快就被那男人发现了,他转身时投来的第一道视线,却是轻蔑。
                              「你就是新来的老师?」那男人恶声恶气地道,大步朝阿诺德走过去,「我不是说要个女老师了吗?为什麼来了个年轻小夥子?你就靠那句可笑的说词让学校高层录用你?」
                              「你是克罗姆˙髑髅的家长吗?」阿诺德试图回避了那充满敌意的视线,尽可能保持礼貌,「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想谈,请移驾教师办公室,别打扰学生的导师时间。」
                              「哦?你想逃吗?」那男人的语气越发尖锐,「怕你那临时说出来的谎言会暴露?在这麼多学生面前?我警告你,别再看我家克罗姆一眼,否则你不会只是丢掉饭碗而已,明白吗?」
                              阿诺德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紧蹙的眉宇间透露著一种压抑的焦躁感,他别过头去,背部轻轻靠上墙,他冷冷地看向那咄咄逼人的蓝发男人,几乎是强迫自己好好地直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有著齐浏海、双闪电发际,发型怪蠢一把似乎还自以为时尚的男人。
                              「克罗姆是我的学生。」他说。
                              男人的脸一阵扭曲,那句话彷佛是引爆的导火线。
                              他不由分说狠狠挥来了一拳,阿诺德几乎是本能地侧头闪开,男人的拳头直击墙面,「咚」的一声闷响,他想那应该很痛,但男人似乎是忍下了那种痛楚,他回身再补上一拳,阿诺德俐落弯身闪过,一记扫腿划过去,那男人用手杖挡住那一腿的力道,阿诺德缩腿的瞬间接住了从侧边挥来的手杖,但反击的拳头却在那一刹那顿住了,那男人藉机掐住他的脖子,抓著他狠狠撞上墙。
                              阿诺德发出一声极为细小的闷哼,他咬牙,狠狠瞪向眼前的男人。
                              「爸爸……!别这样……!」原先一直躲在梁柱后方的克罗姆˙髑髅终於跑了出来,却恐惧地停在后方几公尺处,没敢再靠近,阿诺德那冷冽的眼神让她双腿直打颤,「那个……我不是……故意要让爸爸来的……那个……我只是……」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里头的学生全都挤在窗口围观,有人甚至小声为阿诺德加油打气,这让克罗姆的头更低了,这尴尬的场面反而让阿诺德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处理,他冷冷看著那狠掐著自己颈子的男人,那人彷佛是要将他弄死一般的用力,阿诺德的神情全然不为所动。
                              一瞬间,眼前的景象似乎与过去的记忆重叠了。
                              「你以为是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男人恶狠狠地威吓,「我看在你对克罗姆出手以前,我就先撕裂你的嘴,让你一辈子无法当教师——」
                              「——请你住手。」
                              那男人的手腕猛然被抓住。
                              他侧过头,对上的是乔特˙彭哥列那双焰色的眸子。
                              那蓝发男人啧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手,阿诺德的双脚终於得以著地,他大气不喘一声,只揉了揉自己被掐出一个手印的颈子,乔特抓著阿诺德的手臂向后退开一步,似乎是意图与那男人拉开距离,也像是要保护他,那蓝发男人冷冷地瞪著乔特,收起了金属手杖。
                              「请不要在校内对其他老师动粗,校务董事。」尽可能在用语上保持礼貌,但从语气中还是听得出乔特的严肃,「特别是在其他学生的面前,有什麼事我们到教师办公室谈好吗?」
                              「不必了,我只是来看看新老师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夥子而已。」那男人忿忿地低喃,「三天后的校务会议上,我会提出革职这小子的议案。」
                              阿诺德试图想说什麼,乔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今天的事情,我会向校长报告的。」那金发男人平静地说,「劳烦你跑一趟了。」
                              知道那是对方的逐客令,那蓝发男人冷哼了一声。
                              他拉起克罗姆的手,带著她快步离开,那少女的神情似乎是想甩开他,但是她没有,她像是个过度顺服的孩子,被她的父亲拉著离开了,离开前她有些害怕地向两位老师点了头。
                              是个乖巧的女孩,阿诺德心里想著。
                              可惜有个性格扭曲的父亲。
                              「你还好吧?」
                              乔特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
                              阿诺德抬起头,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颈侧,这让他稍稍愣了一下。
                              「脖子都红了,没有瘀青吧?」乔特˙彭哥列关心地问,「自从克罗姆那件事后,校务董事就变得很神经质,但无论怎样他都不该对你出手,如果你愿意验伤报警的话……」
                              「不用了。」阿诺德平静地回答,「要是反击,那孩子会心里不舒服。」
                              乔特注视著他,眼神显得温柔了起来。
                              被那柔和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阿诺德别开了头。
                              「昨天我对那孩子在意过头了。」他轻声说,试图为自己辩解,「让她感到不舒服,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了。」乔特勾起了一抹温和的微笑,「阿诺德,你真是一个好老师。」
                              或许是平时鲜少受到如此真诚的赞美,那银发青年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没有回话,然而乔特对他的失礼并没有责怪,他们一起著手处理后续的事情,乔特代替他去向校长报告事情的经过,阿诺德则留在班上整顿了一会儿的秩序,女孩们对早上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他并不责怪。
                              下午,他被叫到校长室去,向校长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那金发的中年大叔对他似乎颇为宽容,或者,他特别宽容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乔特,校长在与他谈话时频频提起乔特的名字,阿诺德从谈话间不时可以感觉到那笑容爽朗、态度随便的大叔似乎对乔特˙彭哥列这个普通的物理老师抱著绝对的信赖感。
                              后来他从恩佐口中听说,乔特似乎是这间学校的正统继承人。


                            79楼2014-08-30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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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小时后。
                                天已经完全黑了,坐在警局的阿诺德和克罗姆两人做完了笔录,那少女才刚起身,就听见警局外头传来一阵急煞声,车门开关碰的两声,校务董事戴蒙˙斯佩德气急败坏地冲进了警局。
                                「克罗姆!」
                                「爸爸……!」
                                或许是光看发型就能认出那是一对父女,克罗姆身旁的警?察连忙拉了椅子招呼那男人坐下,但当事人显然拿不出那份从容,他匆忙跑到少女身边。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焦急地问,一见少女摇头,他又气愤地抬起头来怒吼,「那个人渣在哪里!我要揍他!非把他揍到半身不遂不罢手!」
                                「他已经在医院啦。」一旁的警?察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桶冷水,从那语气听来他似乎与斯佩德是熟人,「虽然没有半身不遂,不过脊椎受伤,接下来的几个月恐怕也只能靠轮椅了。」
                                闻言,斯佩德愣住了。
                                「爸爸,是阿诺德老师来救我的。」克罗姆急促地解释,彷佛是希望能尽快缓解父亲和导师之间僵硬的关系,「他跟踪车子好长一段距离,录音、报警,还教训了那个男人。」
                                斯佩德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阿诺德的存在。
                                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相当难看,两双充满敌意的眼眸在接下来的数秒死死地瞪视著彼此,斯佩德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道谢,但爱女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又让他倍感压力,办公桌边的警?察也笑眯眯地看著他们,显然是在期待一个感人的结局,斯佩德咬紧下唇,冷哼一声。
                                「哦?你跟踪车子?」他不屑地用鼻子发出一声冷笑,身旁的警?察一脸错愕地瞪大眼,克罗姆也愣住了,斯佩德感到相当心虚,但他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下去,「也就是说,你根本就知道克罗姆被绑走?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跟古罗˙基西尼亚串通演出来的烂剧?」
                                「含血喷人。」阿诺德冷冷回应,「我就站在对街,看著她被绑走。」
                                「站在对街的目击者刚好是你、刚好有能力追踪车子、刚好有计程车经过、刚好有能力把犯人痛打一顿,有这麼巧合的事情吗?」斯佩德立即反驳,「难不成你跟踪克罗姆?」
                                「喂喂!你说这什麼鬼话!」那警?察气呼呼地站起身,「要不是阿诺德!你知道自己女儿会变成什麼样子吗!这是对人说谢谢的态度吗!啊?」
                                「闭嘴!G!这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
                                「什麼问题!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不饶人!」
                                「罗嗦!你这局外人少插手!」
                                两人急著争辩时,阿诺德终於从思索中抽身而出,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钞票,递给少女克罗姆˙髑髅。
                                克罗姆愣愣地望著阿诺德,没有接过那张纸钞。
                                「老师,这是……」那少女歛下睫,不安地道,「那个……手帕的……」
                                「——我不收。」
                                阿诺德平淡地打断了她,少女怯怯地抬起头来,对上银发青年那双凛然的冰蓝色眼眸。
                                「手帕脏了,洗洗就行了。」
                                克罗姆注视著阿诺德,静静地瞪大了眼。
                                她鸢紫色的眸子像是在望著他,又不是在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当中含著一股隐晦的情感,一会儿,少女低下头来,呼吸似乎比方才要急促了些,她的双颊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洗洗……就行了吗?」
                                「嗯。」
                                「您还会……继续用那条手帕吗?」
                                「会。」
                                克罗姆哽住了话,明亮的眸子里逐渐盈满了泪水,她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会儿,她似乎终於鼓足了勇气,少女深吸一口气,以沙哑的嗓音,哽咽著开了口。
                                「人……也是一样的吗……?」
                                阿诺德平静地注视著她,锐利的眼神柔化了。
                                原先在后方吵闹的两人这一刻全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注视著那肩膀颤抖的少女,或有错愕、或有遗憾,阿诺德歛下睫,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他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一样的。」终於,他轻声地开了口,「洗一洗,又和新的一样好了。」
                                克罗姆抬起头来,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
                                少女终於伸出了颤巍巍的手,从阿诺德手中接过了那张纸钞,望著阿诺德的微笑,她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自心底缓缓流出,於是她吸了吸鼻子,也微笑起来。
                                那是这漫长的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笑。
                                望著少女向上勾起的唇角,阿诺德的眼里流露出几分释然。


                              81楼2014-08-30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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