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地方吧 关注:749贴子:7,095

回复:【对戏】无名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南宫祺】
快马加鞭回至府中,匆忙将蟾蜍交与幺妹供父亲恢复元气,一时立在院内,竟无所适从。那日父亲一言割断了父女之情,虽不可当真,但到底是于人前讲出,众所周知。此刻回来,自己大概算是外人了……
"二小姐,且去沐浴更衣罢。老爷那边有夫人和七小姐照料着呢。"
一别数日,管家竟看来老了十岁。两鬓青丝泛了花白,一双眼睛突兀的红肿着,眼球布满了血丝,连声音,也隐隐透着苍老无力。
"管家,我……"
"二小姐的确不再是老爷的女儿,但仍是夫人所出,是我南宫家二小姐。"
一语出,竟令人感到无比温暖。四下围绕了昔日身边的几个丫头,一声声'二小姐'仍唤得真切。
颔首掩了眼角泪光,随之入了内院。这段时间府里变化不大,龙兰麝的嚣张,大哥的冲动,幺妹的温柔懂事……
枕在木桶边缘,疲倦似潮水袭来。脑海中盘旋着千手佛的死相,阿浔的悲恸,卢渊的愤恨……
"阿浔"
口中喃喃念着他的名字,双目慢慢的合上,心内,再无他念。
"二小姐!二小姐!"
不知昏睡了多久,忽听得婢子连声惊呼,猛然惊起,向外张望。
"二小姐,有人送了信函给你,上面还有…还有血迹……"
一把夺过来人手中信封,果然沾了斑驳红记,书着南宫祺亲启。
打开油纸读过,字字触目,句句精心!
读罢已是抖若筛糠,信笺落地,湿透。
顾不得其他,自木桶中仓促迈出,拎了衣裳披在身上便要向外走。
阿浔,等我!
行至院门,却是遇上一队人马阻拦。为首的乃是一骑黑马,上有一俊朗青年。
"二姐,如今父亲重病,你还要惹事吗?"
"栎儿不帮二姐,二姐不怪你。但是今日,谁也别想拦我!"
言语斩钉截铁,对方不怒反笑,挥手招呼了后面一众弟兄:
"既然二姐非去不可,那弟弟,便率这百余精兵伴二姐左右。只是弟弟身为当朝骠骑大将军,吃的是皇粮用得是官兵,二姐莫要让弟弟为难!"
听似相助,实则威胁。碍于情势紧急,不想同他逞口舌之快。要跟且跟,随他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8楼2014-08-17 20:46
收起回复
    这个弟弟也不是好东西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4-08-18 10:25
    回复
      2025-05-28 10:47:07
      广告
      【东方浔】
      腹中又挨几拳,再无半分气力,被拖拉到洞口,第一眼便见卢渊横尸于旁,一双圆睁眼睛,死不瞑目,似是还会起来嘻嘻哈哈,称呼一声兄弟,却是阴阳相隔,再无相会之日。
      “好了,就这里吧!”
      沈拓手臂一甩,后背撞上石壁,尚不及缓和,一把短刀切入右肩,钉入石壁之上!
      “唔……”
      又一刀,于左肩穿透后刺入石壁。
      而后,最后一刀,一如那日树林间,毫不留情刺入腹中!
      “呃……”
      “疼吗?可有我丧父之痛来得疼?!”
      这一刀却不是直刺而入,反而缓缓推送,意为折磨。
      “嗯……”
      人已气息奄奄,若不是玉蟾蜍残余药效于体内支撑,怕是早已步了卢兄后尘。
      “我暂时不会让你死,此药吃下去,你不会昏厥,亦不会断气,不过这苦痛,呵呵……”
      不知什么药被强灌入喉间,腹中短刀透入一半,沈拓松了手,心知丧命不过迟早,只愿那傻丫头不要着了恶人的道,便如那日知晓兄长下毒也不管不顾就好,本就不该这般连累,早早断了也好。
      浑浑噩噩不知多久,耳边听闻马蹄声声,抬不起头,看不清眼前,只听一声娇喝:
      “阿浔!”
      如此孽缘。


      90楼2014-08-21 22:14
      回复
        都好虐〒_〒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14-08-22 00:41
        回复
          【南宫祺】
          一路快马加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14-08-22 18:29
          回复
            【东方浔】
            双肩如废,腹间鲜血直涌,眼前黑盲阵阵,奄奄一息,却不可昏厥。
            眼见局势逆转,沈拓埋伏在先,大将军心高气傲在后,虽来一帮人马,却也落了个人仰马翻之败。此时,沈拓胜劵在握,踱步走来,阿祺放我于地,持剑相挡,殊不知沈拓目标便就是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小丫头,你持剑为右手,可对?”
            “废话少说!”
            阿祺性烈,重伤在地之人皆于她心上,哪里还有工夫磨些嘴皮子,剑尖一挑,便就一招镜花水月,直攻沈拓面门,气势不小!
            “哼!雕虫小技!”
            “唔……”
            虽说气势不小,但毕竟实力悬殊。沈拓抬掌一震,就震歪了阿祺一剑,剑上余力不减,阿祺吃痛,稳不住剑身,丢了剑不怕,却是手臂发麻,抬不起!沈拓一声冷笑,手中摸出短刀,不由分说砍向阿祺右臂,眼见锋利刀刃割肉切骨,阿祺就要断臂!
            “二姐!”年轻将军疾呼,挺身持刀上前,却不及肋下一痛,慢了最初。
            “咳咳……”好在,我手边还有一柄长匕,原先自我腹中取出,如今沾满鲜红。抬手运气,用尽全力掷出,不求伤人,只求撞开沈拓短刀!
            叮一声,短刀撞开,擦过阿祺肩头,阿祺趁机后退,少年将军赶到,一拉一扯,将阿祺护在身后!
            “嗯?没想到你还有气力造次?”沈拓看我一眼,无比凶狠,“想死也行!”
            阿祺已来,我本毫无价值,沈拓言毕,不与姐弟俩对峙,持刀而来,速度极快,姐弟俩不及反应!
            “阿浔!”
            耳边听闻阿祺哀呼,知道短刀将将就要刺入心窝,身体不避反近,借助腰部些许余力,控制了角度,直直撞上短刀,化被动为主动,逃开心口要害!
            “快!咳呃……动手!”
            刀入上腹,直没刀柄,双手奋力一抓,抓住了沈拓握刀之手!沈拓未料我竟还有余力,我却知晓不过强弩之末,至多也就只能抓住一瞬!
            一瞬便好。
            少年将军手起刀落,战场上修罗之势自然飒爽,沈拓万万想不到命丧于大意,身首异处,倒地不起。
            “阿浔!!”
            “……”
            阿祺狂奔而来,我已疼得脱力,血流太多,脏腑破裂,毒素尚在,此命不长。
            “把我……葬于……原云乡……咳咳……”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这刀……”
            “这刀不能拔!”
            恍惚间意识已然不清,最后只知少年将军不许拔刀,呼气吸气间胃里利刃割绞,口中腥气不断。


            94楼2014-11-02 09:59
            回复
              @我是水速围观
              葩葩,我灰肥来了~


              95楼2014-11-02 09:59
              回复
                【南宫祺】
                小栎一声断喝来得突然,却喊醒了梦中人。探向刀柄的手堪堪顿住,垂了眸子,低了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被痛苦折磨,被命运夺走?!
                "阿浔……"口中喃喃念着那人名字,一字一字,念得心如刀割,念得肝肠寸断。
                "二姐,此地不宜久留,当务之急要寻个医者才是!"
                小栎冷静,却无法体会一心苦楚。荒野之中,哪里有医庐,况且寻常大夫,岂能医好?弟弟自然看得出姊姊心中所想,抬手一掌击向肋下伤口,直要皮肉绽裂,鲜血淋漓。
                "小栎?"
                "快马加鞭告知…告知圣驾,言说我路遇暗算,要御医…即刻赶到!"
                "是!"
                南宫栎为人臣子,知为国尽忠,亦知邀功请赏。龙驾微服浗水镇,距此地不过百二十里,随行自是医药俱全。到时御医一到,巧言打赏,令其多救条性命并非难事。
                见女子不明所以望着他,倒也不解释,只令小卒牵来马匹。
                "二姐,我们且离开这鬼地方,到城中等待御医。"
                说得轻巧。那一把长刀惯腹,如何还经得起路途颠簸。仅仅是遭人搀扶起身,刀身轻震,那人便是抖若筛糠,小卒只好有放他倚在岩石一侧。如斯模样,实难忍其受车马之苦。
                "小栎,姐姐就在这儿等你。生也罢,死也好,姐姐要陪着他……"
                "二姐!"少年有意再劝,而我,已无心听。
                "若再生变,转告父亲,次女不孝,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小栎闻言自知多说无益,唯有摇摇头,翻身上马。
                蹄铁踏黄沙而去,回望身侧之人,手臂垫他颈后,小心靠上他胸口。
                一世情缘,一心执念。
                耳畔他的心跳声里,仿佛听见了幼时娘亲教导:
                得一良人,不负君意。贤德持家,洗手做汤羹。既嫁从夫,恪守妇道,共进同退,侍夫若亲……
                "阿浔,"十指相扣,连心紧锁,"南宫祺愿不问江湖纷扰,从德有律……"
                "阿浔,别走…"
                "阿浔,这蟊贼,欠我一个说法…"
                "阿浔…"
                阿浔!
                不觉泪如雨下,不觉日近黄昏,不觉繁星闪烁,不觉,冷了体温……
                心跳渐渐趋弱,趋缓,他要走了……
                掌心贴人后心,渡入毕生修为。恨只恨力不从心,但多一刻,哪怕一刻,留住他就好。
                此生不负君意,贤德持家。
                "阿浔,你还欠我一门亲,一个夫君…"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14-11-02 19:40
                回复
                  2025-05-28 10:41:07
                  广告
                  【南宫祺】(接上)
                  不晓得过了多久,大抵天边泛起丝丝光亮,马蹄声渐近。睁开双眼,一骑马车行来,小栎口中叫着二姐,却无力回应。
                  "二姐,御医来了!"
                  老者颤颤巍巍下了车,背着偌大儿诊翔,走到二人跟前,浑浊的眸子里,似乎瞅见了一分恐惧。
                  "这这这…"
                  "秦大人,万请您救他!"
                  小栎带领身后一众将士跪倒,直要那老家伙乱了阵脚,慌忙道:
                  "自然要救自然要救!可是…这…哎呀…不好办哪!"
                  "全凭大人吩咐!"
                  "南宫将军久经沙场自然知晓,这刀不拔,人撑不多久,刀若拔了血流不止,已是回天无术!眼下之计,唯有令此人清醒,以其内力使血脉逆行,继而拔刀止血,尚有一线生机!"
                  "这不难!"少年舒展了眉峰,唤来小卒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几人架着一口烧红的火盆而来,中置一铁针,亦是滋滋散着火星。
                  "去。"
                  一声令下,一人便取了铁针上前,迅即贴上男子肩头伤口,竟不曾由得我阻止。
                  "唔…"
                  怀中人转醒,难抑痛呼出口,终是睁开了眸子。
                  "阿浔,阿浔听我说,你先用内力逆冲血脉,我们把刀拔出来就没事了……阿浔……"
                  紧握着那人双手,却颤抖得厉害,不知是自己还是他。那么冰冷,那么害怕……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7楼2014-11-02 23:16
                  回复
                    【东方浔】
                    魑魅魍魉几番拉拉扯扯,黄泉路上几次犹犹豫豫,耳畔一直有人呼唤,不要离去,不要离去……
                    “唔…”
                    肩头骤然灼痛,睁开眼竟还是人间。明明灭灭什么都看不真切,有些人有些声音。身子沉重而疼痛,疼得紧了,根本分不清究竟哪里痛,只觉得生不若死,活于地狱之中。
                    "阿浔,阿浔听我说,你先用内力逆冲血脉,我们把刀拔出来就没事了……阿浔……"
                    逆冲血脉?
                    哪来那样的力气?哆嗦着试着深吸了一口气,胃腹里尖锐疼痛几乎让人致死,却连挣扎之力也无。气已至半途,疼痛太甚,想要放弃,却是一双手,紧紧相握,不许。
                    “阿浔,我知你疼,但唯有这般才有活路,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
                    忍忍,为了活下去。
                    紧咬了牙根,满口腥气,竭力逆冲血脉,只为那人那一句“我知你疼”。
                    “好!就是现在!快拔刀!”
                    “呃!”
                    腹中一紧一松,锋利刀刃再次割裂血肉,剧痛不减反增,痉挛之下脑中一空,什么逆冲血脉全然不知,鲜红在眼前弥漫,腰腹随着刀锋挺起,像是不舍它离去,呼吸窒住,转瞬间跌落万丈深渊!
                    “阿浔!!”
                    最后只听得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喊得人无法安心。
                    又到地狱门前,铁链声声,有鬼神言语:向前往生,不复伤痛,不受煎熬。
                    又有人言:只看这位公子造化,老夫尽力了。
                    想想凄楚,师父死了,卢兄死了,沈拓也死了,如今唯我活着,为哪般……
                    阿浔。
                    原是为了一人,还有牵挂。
                    “阿浔!阿浔!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
                    吃力睁开双眼,眼前阿祺满脸憔悴泪痕,守了多少日夜。
                    “你别动!你伤得很重,又有……又有毒,伤口愈合得慢,千万别动!”
                    毒……阿祺眼中闪过什么自然看到,其实并不如何耿耿于怀,只是此时无力开口说话。
                    “想要什么?哪里疼?瞧我笨的,一定哪里都疼……”
                    “……”
                    疼是因为活着,活着是因为阿祺。
                    浑浑噩噩间又睡去,再醒来却见到了少年将军,年轻气盛,前途不可估量。
                    “二姐还不知道,你虽是醒了,但活不过半月,下一次毒发。”
                    “……”
                    “除非解毒,但那毒……解起来不易,半月太短。”
                    “……”
                    “这般说大约有些自私,这半月我可予你富贵荣华一切所愿,唯不希望二姐幸福,就此终结于你处。”
                    “……”
                    是啊,这般说,亦是我之想法。
                    原本以为大难不死,却原是苟延残喘,高兴得太早,失落得太快。
                    少年将军如是说,虽然冷酷,却也磊落直爽,快人快语。
                    “原……云乡……”
                    不必什么富贵荣华,只想回家,那处也许并非是家,不过却是与师父、卢渊、沈拓最最温暖之处。
                    “我会安排,你且放心。”
                    “多……谢……”
                    “此药你且吃下,放二姐今后幸福。”
                    “……好。”
                    一颗药,一出好戏。
                    “阿浔?!你、你们……在做什么……”
                    醒来,身旁赤果女子合臂相拥,不过一张床,这般看来,还能做什么……
                    “御医说你已无碍,我本不大信,那么重的伤……看来是我想多,东方公子也真是会装,昨日分开时分明还虚弱难支,今日竟然就……”
                    阿祺哭着离去,药效还在,我此时脸色颇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大约,这般就可以了。
                    马车将行,少年将军命人抬了我,亲自送我上了马车,无人送行,几分寂寥于心中无处相说。
                    “本将送你回原云乡。”
                    将军驾马,何等荣耀,颠簸渐起,抬手压上腹间,满手猩红温热,早已裂开的伤口,不愿言说,不及心口之痛,若知今日,当初何必争那一口气而活?
                    或者……
                    少年将军当初救我,却不是为救我,而是为了救阿祺。


                    98楼2014-11-03 07:27
                    回复
                      【南宫祺】
                      一路奔逃。
                      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一片迷蒙,直到溪水拦了去向,双溪一软,跌倒岸边。波光潋滟的水面倒映着来人影子,那副皮相,远非倾国倾城,不是天香绝色,凭什么,能留住他?
                      而那女子,胴体姣美,容貌奇丽,有何以抗拒?先是龙傲天,如今,他亦要弃掷人心如泥沙吗?!
                      "阿浔…"
                      望着湖光出神,恍惚间又唤起他姓名,指尖触上颊边,触上泪痕。究竟是自己,般配不了游侠要的潇洒,附和不起江湖一叶飘的东方浔。
                      自古英雄爱美人,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即便是父亲,于母亲年老色衰之际,也纳了龙兰麝为妾。
                      那个关于举案齐眉的幻想,终究如流水般,一去不返。
                      拾起手边一枚石子掷出,打散了倒影,漾出圈圈层层的波纹。波纹里,笑颜难再觅。
                      支撑着站起身来,拂掸去了裙上污土,复握紧了腰间佩剑,一若从前泼辣无忌模样。
                      这一回,不是铲除奸人,不是追回宝物,而是了断尘缘,了断烦恼。
                      城西荒凉处,清幽之地,楼阁隐现。提步跨过门槛,钟罄音飘荡,木鱼儿轻敲,似催着访者步伐,步步接近。
                      慈眉善目一者笑面相迎,未近身先施礼,阿弥陀佛说得轻柔而缓慢,仿佛天外清泉,沁人心脾。
                      "信女南宫祺,愿了断尘缘,踏出纷扰,请师太成全。"
                      对方波澜不惊,只稍闪身让开一条路,引人入殿。
                      长发尽数绾起,久违的轻松。刀锋置于托盘,近在咫尺。
                      "第一,尽形寿不杀生,是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能。"
                      言罢搁下手中长剑,合目不看。
                      "第二、尽形寿不偷盗,是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能。"
                      "第三、尽形寿不yin欲,是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一句出,竟不觉忆起那一夜,追逐密林,遭遇狼群…那些日子,提心吊胆…那一刻,恍然大悟,不可失去的,他一人而已。
                      "汝,能持否?"
                      师太又发问,却依然置若罔闻。他的脸,他的言辞,他的一切……挥之不去。
                      "汝能持否!"
                      沉默良久,抬眼望向莲座之上佛像。佛爱众生,是宽恕的,那么自己,何不就此宽恕了他,宽恕了这段感情。
                      "信女…能持。"
                      "二小姐!"
                      小庵登时涌入许多人,有南宫家守卫,有朝廷兵马。而堂内众人不为所动,佛珠捻动,佛经吟诵……
                      "快去禀报将军,快!"
                      " 第四、尽形寿不妄语,是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能。"
                      "第五、尽形寿不饮酒,是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能。"
                      "第六……"
                      "第七…"
                      "第八…"
                      "第九…"
                      "第十、尽形寿不捉持生像金银宝物持沙弥戒。汝等能持否? "
                      "能……"
                      泪如泉涌,心似死水。
                      刀锋抵往发间,寸寸逼近。
                      "阿祺!"
                      话音止,青丝落。一缕坠堕地面,被风卷走,如飞鸟,飘向天尽头……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9楼2014-11-03 19:59
                      回复
                        【东方浔】
                        “将军!南宫小姐她……”
                        “你说什么?!二姐她怎地这般想不开!”
                        迷迷糊糊听到马车外提及阿祺,心中不安,出了何事?
                        无人解答,马车速度陡然加快,剧烈颠簸之下,只疼得弓起了身子,亦不能缓解,直捱到马车停下,少年将军掀开车帘,刺眼的光让人睁不看眼。
                        “快!二姐要落发!”
                        落发?
                        两个将士自马车上将我扶下,都是军中之人,难免粗鲁,尚未愈合伤口拉扯间又溢出温热,好在纱布厚重吸了去,不如何看得见。下了马车,双腿根本站不住,身体亦是直不起,却也心中焦急,硬撑跟着将士步伐,拖拖拽拽进了庵寺。
                        入院景物不入眼,只看得见正厅跪着之人,那刀锋触及发根,一头秀发如云,眼见就要落入尘埃。
                        “阿祺!”
                        这一声,包含多少情绪?心口大恸,胃腹里一阵恼人翻搅,鲜红咽不下,直接砸在地面,扰了佛门清净,污浊不堪!却好在刀停下,阿祺回了头,这一面见的好生狼狈,事已做绝,如今还要说些什么,有何资格?
                        “你……为何要来?阻止我为何?”
                        “……”
                        无言以对,说不得半月离殇,阴阳两隔,若无地久天长,何必凄凄哀哀。
                        “二姐!你这般如何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我?!”
                        “我……我心已死。”
                        “就为了一个男人?!二姐你这般为个男人作践自己,怎不想想南宫家一世英名?!”
                        “我并非为他!他……已与我无关!我只是看破这世间情爱无常,不若弃之!”
                        “二姐……”
                        “莫要多说,你们走吧。”
                        女子心意已决模样,如何更改?
                        “阿祺,如何……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
                        “这般逼我娶你……不可笑吗……南宫家便是这般强取豪夺吗……”
                        “你!”
                        “你如此任性乖张……怪得了旁人不喜爱你吗……旁人不喜爱你,你就要死要活……南宫家不过如此……”
                        “东方浔!不许你再折辱南宫家!”
                        “折辱南宫家的……分明是你……你看这满院官兵……以为他们心中不笑话你吗……”
                        “我!我……”
                        也许,话说的不够狠,才让女子软弱,不得自强。
                        不该这般,原是飒爽女子,不该这般。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才不会笑话南宫小姐!!”
                        少年将军懂得,我这几句激将法,一些将士却不懂得。这几句话实在伤人伤心,有人听不下去,上前一步,扭了前襟衣领,攥了拳头。
                        “住手。”少年将军出声,走到阿祺面前,低头问道:“二姐,你可看清,这样男子可值当?”
                        “……”
                        “回家吧,二姐这般好,一定遇上更好良人。”
                        “……”
                        良人非我,也罢。
                        “各位请留步。”
                        主持上前一步,出声制止众人离去。
                        “这位少侠可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贫尼此处倒有解法,可愿一试?”
                        无心一语,一语道破天机。


                        100楼2014-11-04 07:44
                        回复
                          【南宫祺】
                          “毒已解,不过几处皆是重伤,此时虚弱万分,定应好生照料。”
                          “多谢师太,信女感激。”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我佛慈悲,善者多福。”
                          师太扬起拂尘,微微佛礼,转身踱步离去。小栎上前一步,轻拍我肩膀,朝我点点头,几分安慰。
                          “此后他便如同废人,二姐可会介意?”
                          “介不介意又当如何?他并非有心于我。”
                          “二姐无须他言,只需答了此问。”
                          “只是没了功夫,便是残疾,我亦追随一生。”
                          “二姐好气魄!于是这般,小弟不好再有隐瞒……”
                          小栎爽朗大笑,娓娓道来,前后因果,只是做戏,并非无情,却是情比金坚,一切皆为我想,万事只因半年大限,却不料一场闹剧,如此阴差阳错,找到了解毒之法。
                          “小栎我最恨你,便是这般喜爱自作主张!”
                          “二姐莫气,还是想想如何和父亲说去。东方兄虽然磊落,一身侠气,小弟心有佩服,但父亲不同,个中是非,二姐心中要有打算。”
                          小栎提醒,方才恍然记起父亲严苛,门第之见,权益之辨,阿浔有功夫之时尚不入父亲眼,更何况眼下……却是真正难题,毫无对策,似乎唯有……
                          “二姐,我军中尚有要事,不便久留。那几刀伤人不浅,特别胃腹一刀,损及内腑,二姐留下照顾,我会编了话儿带给父亲,暂且安心。”
                          “……小栎,其实家中属你对我最好。”
                          “呵呵,二姐明白就行!”
                          飒爽之人踏步离去,一干将士相随,几分豪情,熠熠生辉。
                          送走了小栎,复又坐回床边,阿浔未醒,额头满是冷汗,疼得紧了会稍许挺起腰腹,却又无甚力气,化为轻颤。轻轻掀开棉被,看那腹间白纱,果然染了新红,再看肩膀两处,也需重新上药。
                          “阿浔,你且忍忍……”
                          打来了热水,备好了伤药与纱布,却是笨手笨脚,几番折腾着,手重手轻不甚分明,
                          “呃……”
                          “阿浔!”
                          越在乎越紧张,越紧张越出错,缠裹纱布时未能扶稳阿浔,只见他身体偏侧一倒,虽是及时复又稳住,却是拉扯了伤口,怎是不疼!
                          “咳咳……”
                          未料,人竟是疼醒了。


                          102楼2014-11-05 08:09
                          回复
                            【东方浔】
                            那时言说解毒,便随庵内弟子进了内堂。不料一股清香袭来,意识全无。朦胧中耳畔常有人交谈,时而焦急,时而舒缓,末了仅觉一物进了口中,爬入胃腹,剧痛之下竟也无法醒来。
                            那东西极热,却也极老实,安静的附于一处。渐渐周身寒意驱散,疼痛亦随之消减,只是疲惫之下再支持不住,慢慢睡熟。
                            梦里耳畔似是女子轻声呼唤,情真意切,令人不忍回绝。
                            蓦然腹间伤口仿佛受到猛力牵扯,撕裂开来,意识一瞬回还,呛咳数声睁开双眼,对上榻边一人无措神情,百感交集。
                            较方才于前厅见她,面色苍白了些,憔悴了些,本失了希望的双眸,燃起了如火的执着。
                            "阿祺……"
                            探出手去企图拭去她两颊泪渍,岂料喉咙干涸得厉害,仅二字竟是沙哑难辨,肩膀更是无力,手臂竟是抬起分毫,复重重落下。
                            无奈垂了眼帘,柔荑手却搭上手背,虽说冰凉了些,但令人心安。
                            "毒已解了,那件事…小栎也同我说了。师太愿意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待你痊愈,我们便离开。"
                            字字句句说得轻巧动人,个中躲闪隐瞒,岂能听不出?离开,不知去向何方,总之,不可回南宫家。
                            她此番于家族受难蒙羞之际跑出来,又牵扯了入朝为官的弟弟,以南宫家主的脾气秉性,断不会轻饶放纵。
                            思及此处,登时又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唯有叹息,不语。
                            良久沉默,女子为我包扎好了伤处,处理了血污,似有意留下。坐在榻边佯作一丝笑意,愈看愈觉得苦涩。她本就是个藏不住的性子,与其此刻说穿教她难过,不如就此糊涂,糊涂也罢。
                            数日过去,尼庵清静鲜有人打扰,粗茶淡饭,日子却过得舒适极了。许是心中宁静,那几处伤恢复得奇快,甚至旧患亦有了愈合之势。每每见师太慈眉善目模样,总令人倍感温暖;阿祺寸步不离相伴,似乎觉着这一辈子奔波,所求不过这般。
                            这日趁着阿祺烹粥的当儿,偷偷躲进了后院。身子懒散久了,功夫怕拾不起来了。
                            抬眼瞅着庵庙院墙,从前一跃便上的功夫,不知退步了多少。抑息丹田,屈膝提气直腾空,企图攀上。如何承想这一试,才晓得那一身的轻功,尽成了徒然!
                            双腿无力,内息微弱,就这么重重跌在地上,似乎连起身的气力,也一并失去了……
                            "阿浔!"
                            有人闯入,见我跌倒,心急如焚。可并未转向她,回个话,只怔怔看着院墙:
                            "这毒,是怎么解的!"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3楼2014-11-05 17:41
                            回复
                              2025-05-28 10:35:07
                              广告
                              【南宫祺】
                              该来之,终不过。多少次张了嘴却言不出,如何说,毕生所学化为乌有。
                              “阿浔…”
                              “我废了武功,是么?”
                              “解毒…有得有失…阿浔,你别难过,只要还活着就…”
                              “阿祺,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阿浔…”
                              “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不…怪你!”
                              “阿浔…”
                              “你不走…我走。”
                              立于原地,看阿浔踉跄离去,想要拉住他,抬了手,又放下,此时怕是留不下…
                              一个人站在风中,真冷。
                              后几日,阿浔待在屋中不曾出门,再几日,爹爹来了。
                              “爹…”
                              “哼!”


                              来自iPhone客户端104楼2014-11-06 21:2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