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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猎户郑三》by桃符(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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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冯良在前院听到动静赶过来时,就看到赵仲儒一人站在路上在拂弄衣裳,旁边的花架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
冯良走近了,唤了个声大哥。赵仲儒一抬头,吓了冯良一跳:“这是怎么弄的?”只见赵仲儒面颊肿起老大一块,嘴角还有点血丝渗出来。倒象是被人打了。这私家宅院的,进强人了?
赵仲儒用手摘下衣襟上的枯花叶,忿忿地说道:“方才一个同乡跳了进来,冷不丁打了我两拳就跑了,连个由头都没说!”语音含混,想来是咬到了舌头。
冯良大奇,又震惊怎么会有这等入宅行凶的事,便唤了来福过来:“今日铺子里可有甚么异常?”
赵仲儒犹自恼怒,在那里自言自语:“这个郑三,下手也未免太狠了!难道还记恨我当年把他踢下水的事?”
冯良听得郑三两字,身形便是一僵,又听着来福也在小心翼翼的回道:“今日后半晌的时候,那位爷便过来了。也不肯进铺子,就在街口茶铺蹲着。后来少爷和大掌柜一回来,他便没了踪迹。想来是看见了……您和大掌柜……”
冯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听他越说越不成话,急忙喝止:“住口!你们是怎么看家的,进来人也都不晓得。还不着人四处查看下有什么错漏!”
再转过身来扶住赵仲儒:“大哥先随我进屋上些药罢。”
赵仲儒任他扶着进了屋子,任他拿热水浸了帕子来拭面,又任他侍候着上罢了药粉。在椅子上坐定后,便开始默不作声的盯着冯良看。
冯良被他盯的坐立不安,强笑道:“大哥这一路可乏了?我去叫厨房预备些吃食罢!”说完就想向外走去。
方走到门口,就听到赵仲儒在背后缓缓开口:“那位爷?看见了我和你?我可都是听到了。”语义颇有些阴森,只是因为舌尖嘴角的缘故,原本凉凉的语气被他说的象是含了口热粥。未免少了几分气势。
冯良见被他点破,也就装不下去了。转身回来,寻张矮榻跌坐下去,垂了头不肯做声了。
赵仲儒打量着他这幅模样,心中便有些了悟:“看来这两拳我是因着你才捱的了。”
冯良依旧垂着头,用脚去踢眼前的茶几架子:“我不认识他!”过了片刻又恨恨道:“他凭什么打人,我就算做了什么也与他无干!”
赵仲儒叹了口气:“说说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4-08-0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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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良闻声抬头,瞅了瞅他。见他正捂着脸颊抽气,不象是取笑的模样。胸中也委实烦躁,略犹豫了下便开口道:“当日里我为寻大哥你的家乡,接下了很多进山的买卖。便是在一处山村里遇见了这个混人。”
    忽然记起赵仲儒说的“一个乡亲”那话,居然隐隐有些欢喜,原来仲儒大哥也是那里的人。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了一丝怪异之感。
    赵仲儒见他顿住,便出声催促:“然后?”
    冯良不及细想,郑三的事又翻了上来,便续道:“那人见我两次后,便开始风言风语说些混话。我同他打也打过了,吵也吵过了,他只管笑嘻嘻的也不恼,依旧犯浑。”
    赵仲儒悠然道:“你若是真恼,何苦一次次送上门去让他调戏,必然是他当时让着没揍你,你便觉得新鲜了。还看他好欺负无需惧怕,便想找回场子来,是也不是?”
    冯良听这话登时气的蹦了起来:“我、我……”这样结巴了两声,又颓然坐下。决定不理这岔继续说。
    “期间有次山路中遇险,他赶过来救了我。我感激的很,便想法子报答于他,结果阴差阳错闹出了不小的笑话。”想到自己办的丢人事和郑三做的恼人事,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烫。
    赵仲儒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示意他说清楚些。
    冯良只做没瞧见,继续踢茶几架:“都没见过这么没脸皮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办出那样的事,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要不要考虑他!我气不过,便使了个幌子骗他说要细想,躲起来不见他,他居然就真信了,傻头傻脑的自己进城,其余时间便老实在家侯着。憨成这样,有什么好!”
    赵仲儒点评道:“其词若憾焉,其心深喜之。若不是这样,只怕还打动不了咱们冯掌柜的心罢?”
    冯良此刻已经从容到眼皮都不抬了:“他就这么侯着,横竖我也不急,便看看他能侯到什么时候。直到那一日……”
    说到这里扬起头来,认真地对着赵仲儒道:“从在狱中我听了你同那贺公子的故事,我便对自己说,以后若有人真心对我,我必诚心以待。我若无意,便不误他;我若有意,便好好待他。定然不要再让人落得同你一般。”
    赵仲儒听到这里也苦笑一声:“我们……这样也始终无悔。”
    冯良又想到了什么,略有些恼:“本来我想着,还有这些事务在身,又是商贾之身,各地奔波未有终时,便没去招惹谁家的姑娘。只待以后寻到大哥你再谈家室。谁料想……遇见了这个混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4-08-0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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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正好是雪后,山上路滑。我不慎踏错一步,差点便跌落山谷。他恰巧在附近,便赶过来负我到山洞,悉心照料。我当时想,若我方才就那样跌下去死了,只怕这傻子会真伤心罢。便是我自己,也有不甘。念着前事,便应了他。”
      赵仲儒微笑道:“这样不是很好么?那今日怎么又是这般状况,闹别扭了?”
      冯良听到这话登时从甜蜜中回过神来:“那个禽兽!我不过是回城里两日,他便出得山来,初始我以为他是来寻我的,还好心派人去接他,谁知他居然一拐弯进了青楼!”
      赵仲儒张口结舌,风度尽失。
      冯良继续忿忿道:“我只当他不晓得是什么地方,还担心他受人蒙骗,派人去问,得知他居然一去了就打听小倌所在,径自去寻乐了!后来见他出来,居然挂了一脸淫 笑,果然是得趣的模样。我还当他是好人,着人去探听,连那小倌都认了!”
      说到这里实在气愤难平,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我实在气不过,便去进山问他。谁知他跟没事人一样,见面便只想搂抱求欢,我探问于他,他居然装着没事人一样,还好意思说……说……呸!”
      说到此处恨恨的去踹几脚,用力大了些,疼的又跌坐了回去。
      赵仲儒有些憋不住,怎奈方一咧嘴便扯动了伤处,疼的嘶嘶做声,于是充满希冀地问:“那你如何应对?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4-08-0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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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冯良揉了几下脚趾,又开始丧气:“我那时忽然想起,打从一开始,那人便只是出言调笑求欢,却从未有过喜欢真心之类的言语。只怕我于他,就是一个能欢爱的人罢,换做谁他大约都会如此。”
        “只是我昏了头,把那些当作喜欢,然后便一头栽进去了,原来傻的那个是我。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足冰凉,心灰意冷。他还是那副对人好的样子,让人看了却只觉得难受。可要我去求他用真心待我,却是怎么都做不出来。便……同他说了些话,撇清了干系。”
        赵仲儒怒其不争:“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管他怎么想的,就该先揍了再说!”
        冯良也觉得自己不争气,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当时只想离他远远地,和这人再无纠葛。可是看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又觉得不对……”
        赵仲儒此刻已经不想理他,别过脸去不看冯良。
        冯良也不再用脚踢东西了,改用拳头敲打着扶手:“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便起来出去转转。就见他连门都没关,院子也搞的一团糟,人就那么睡那里,也不怕着贼。”
        赵仲儒气的哼出声来:“可不就是着了你这个贼?你平素不是谁的气也不吃么,怎么他这般对你你还心疼他?没出息样!”
        冯良倚在扶手边,把头埋到臂弯里:“谁心疼他了?我还不是回来了去接你了么。”
        赵仲儒嗤笑道:“多稀罕!那现在他也逛过青楼了,还又来招惹你,你怎么着?”
        冯良闷声道:“我明日就去问他,看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赵仲儒道:“有心如何,无意又如何?”
        冯良闷着咬牙:“若是有心,我便同他讲明白,以后再不可有这样的事,还会同他相好。若是无意,我便杀了他!”
        赵仲儒又气又笑:“要是他同你好还非要去那青楼呢?”
        冯良唬的一下抬起头来,目放凶光:“那我便打断他的腿!”
        赵仲儒又嘶嘶的吸了口气,诚恳建议:“不如你先打断他的腿,这样省心。”
        冯良心事说毕,此时方觉出不好意思来。跳下榻,不理赵仲儒的挑拨,起身向外走,边行边说:“我去着人给你准备些酒菜。”
        赵仲儒恨道:“这般模样吃什么有味?不用乱忙了。”冯良应了,依旧出去准备不提。
        一会功夫便有人端了饭食上来,冯良也去换了衣衫,在旁边作陪。与赵仲儒闲话着,忽然想起一事:“仲儒大哥你也是杜梨沟的人么?”
        赵仲儒点头挑刺:“是便是罢,还非要说个也,可见我是不如人家了。”
        冯良此刻无暇理会他的打趣:“可是杜梨沟就一家姓赵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4-08-0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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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仲儒有些纳闷:“是啊,那是我大伯家。”
          冯良瞠目结舌:“可是那赵家已经有一个叫赵二的堂侄了。”
          郑三从暗巷出来,心绪茫然。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漏液回山实在犯不着,一时竟然不知该去何处。正踌躇着,肚子忽然响了起来。这半日奔波折腾,此时方觉出饿来。
          罢了,不管怎样,总得吃饭睡觉过日子不是?抬头望见前面的酒楼,吃饭去!
          进得楼内,大堂中人声混杂沸沸扬扬,郑三不耐,便走上二楼。寻了个空位方一坐定,便听到有人招呼他:“猎户大哥!”
          郑三听这语调措辞如此熟稔,便知又是李达。心中叫苦,却不敢不应,向发声处望去,果然是李达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郑三只是纳闷,这人不是军伍中人么,怎么总是有如此多的闲暇出来饮酒作乐?眼见着李达拉起他来,拽进雅座,按到桌前坐下,面前又被斟了一大碗酒。李达那里正在说甚么一人饮酒无趣恰好遇见郑大哥,今日不醉不归之类的话语。郑三插不上嘴,索性任他摆布。反正说也无用,自己也实在没心情挣扎甚么,醉了也好。
          如此李达滔滔不绝,郑三沉默不语,两人却都是痛饮的架势,一碗碗灌了起来。喝到后来,李达忽然停了话头,沉默了片刻后又道:“商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三想起今日的情景,觉得李达此言大有道理:“不错!”
          李达见他附和,更是高兴:“尤其是一个叫赵仲儒的贼子,最为可恨!”
          郑三只觉得眼前这人登时亲切了许多:“正是!”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惺惺相惜,酒碗端起,又猛喝了一气。李达再次开口,声音已是含混低沉:“那样的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如此惦记。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受苦。”说到此处忽然一把握住郑三的手腕:“你晓得么?”
          郑三喝的头昏眼花,懵懂答道:“我不晓得。”
          李达不理,继续喃喃道:“我那日里问他,到如今你可后悔了罢?你晓得他怎么讲的?”
          郑三昏昏欲睡:“我不晓得。”
          李达恨恨道:“他说我早就后悔了,当初城破之前,便该跟他走,出狱之日,便该应了他。”心中着恼,手中的酒碗砸将下去,哗啦一声把郑三震的清醒了少许。
          李达继续道:“那赵仲儒又是什么好东西,明明逃出来了,却任他苦候着不来见他。这等小人早晚要被官府抓了去砍头!”说到此处酒劲上涌,只想朝桌面趴去:“还背着……人命官司……”话未说完,便睡了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4-08-0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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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三迷糊中听得只言片语,应道:“这个我晓得,赵仲儒不是东西……”也身体前俯,昏昏睡去。
            酒楼的伙计打烊的时候瞅见这两位,叹了口气:一位是军爷,惹不得;一位是熟人,不好惹。便把雅间合了,任他们睡着。
            第二日郑三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彷徨四顾,认了半天才想起是昨夜同李达在此处饮酒的,想来是喝的过量就此睡了一宿。叫过伙计来一问,果然如此,那李达已结过账先走一步了。
            郑三下得楼来,走到街上。干涩的双目被迎面的日头一刺,只想流下泪来。再望了眼不远处的顾恩记皮货铺,见那边已经店门大开忙碌起生意。比照那边的生机勃勃,只觉得自己形容枯槁,着实没意思。也不再多做停留,仓皇回山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1楼2014-08-01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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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郑三进到山里,也不理会村人招呼,直奔回自己家。进门来又无心做事,头还疼着,索性先睡了再说。
              待到再起身来,已到了薄暮时分。郑三爬起来胡乱洗漱一番,方觉得清醒了许多。肚内空空,便要去赵先生家吃饭。
              走了一半,忽然想起赵仲儒的事,脚步便踌躇起来:这事到底要不要同赵先生说呢?若是不说,那他就会一直这么无望的等下去。若是说了,只怕他会伤心难过至极。到底如何做才是好的,一时倒也拿不定主意。算了,还是过去探探口风再看罢。
              进得赵先生家门,桌前坐定,等了片刻赵先生便端了菜出来。郑三一瞄之下,却见与平日里不同,不由得惊奇:“这是什么?”
              赵先生以袖掩口,轻咳了两声:“这是白日里刘老爹送过来的猪腰,我就做了个爆炒腰花。他说……咳咳,他说今日见你目光游移,脚步虚浮,只怕是昨夜被山鬼吸去了精气,便送来这些东西让我给你补补阳气。”
              郑三心中暗咒,这刘老爹,真是操心不到正点上!放下这个,便开始盘算方才那事。瞅着赵先生坐定,开口问道:“若是那赵二不回,你就一直这样等下去么?”
              赵先生见他冷不丁提起这事,也是一楞:“这是自然,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么?”
              郑三迟疑:“若是他在外面过的好的很,还找了别人,就是不来寻你呢?”
              赵先生笑道:“那我就在此终老也好,不过他最多不过是恼我怨我,断然不会负我,我知道他的。”
              郑三见他说的笃定,想这个人原来也是个傻子。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如此看来还是不要说与他听的好。低头吃饭,瞥见那盘爆炒腰花,脸色黑了一黑。
              赵先生看他不再言语,也拾筷准备进食,又见郑三瞪着菜色板着面孔,便道:“你若是不喜这菜,撤下去就是,不用勉强。”
              郑三胸中愤懑不平:“我怎么不喜,我喜的很!”挟起一大筷丢到嘴里,用力咀嚼。见赵先生望着他,又招呼道:“来,你也趁热吃些,冷了就腥了!”
              吃罢了饭,郑三再度回到家中。他白日里睡多了,此时精神得很,怎么也不想睡。无聊之余便开始收拾屋子。见到前些日子做好的成瓶的油脂,心中有气,这玩意想来是怎么都用不着了,啪啦一声丢出去砸个粉碎。又去整理箱柜,把那些皮褥皮袍的统统塞到柜底。眼不见心不烦。
              如此翻腾着,忽然揪出一件中衣来,却不是自己所有的。展开一看方明白过来:原来是当日冯良在家的时候,替换下来的,走时没晾干便留在这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4-08-01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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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三心中一动,想起了他当日穿着这件衫子时候的模样。放到鼻下一嗅,似乎还带着那人身上的气息。这两日里补的鸡血猪腰一下显出了成效,他坐不住了。
                郑三倚向床头,将这件衫子垫在掌中,伸手下探,握住那处,闭目想着那人的模样,手中便动作起来。正行到惊涛拍岸,悬河欲泄之际,忽然听得屋内有异响。郑三睁眼望去,这才发现,屋门口赫然立了一人!
                再仔细一看,来人竟是自己正念着的那个。当下郑三也顾不得是梦非梦。只管狠狠的盯住了他,手下动作更急。那人也仿佛被什么定住,立在那里只不做声。
                一时之间,房屋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迅猛蔓延的热度。如此过了片刻,郑三啊地一声,打破了这凝固般的平衡。
                冯良如同大梦初醒般,一下回过神来,当下又羞又怒,暴跳如雷。冲过来就要揍郑三:“你个禽兽!那是我的衫子!你做了这等龌龊事,以后叫我怎么穿!”
                郑三左手拎着腰带,右手还拿了沾了那物什的衫子,一时腿脚也不灵活,躲的甚是狼狈。吃了几拳几脚后,无奈威胁:“不许再打了,你再过来我便把它抹到你身上去!”说着扬了扬右手。
                冯良气结,又怕这个混人真干的出来,一时无法,气咻咻的坐在椅子上狠瞪着他。
                郑三这才松了口气,腾出空来,整理了下衣裳。去外面洗罢了手,再回到里屋。
                一进屋门便见冯良又要扑过来揍他,郑三心中没有来地一酸:这般模样的冯良,离上一次见已经恍若隔世了。他如今不是也寻到了人,也过的很好么,为何又来这里,又进到自己家里做什么?是终于记起自己的好来,还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要取?
                百般滋味齐涌心头,郑三再无心思打闹。躲开横飞的拳脚,再伸手按住张牙舞爪的人,狠狠的勒进怀里。生怕他再做出一副冷淡伤人的模样,不敢多看,将头埋向他的颈子。闷声道:“你别开口,就让我这么抱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4-08-01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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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良起初挣扎了几下,纹丝未动。又被他勒的生疼,正要开口怒骂,忽听得这人如此说话,语义中大有哀求之意,心中一软,便放松了身体。稍静下来,这些日子里的思念就涌上心头,于是又抬起手臂,也狠狠的勒住怀中这人。
                  就这么用力抱着过了许久。藉着这个拥抱,牵挂,哀求,依恋,爱慕,无法言诸于口的情绪静静交汇相溶了。
                  他是舍不得我的!两人都有了这个领悟,是以再次同时开口的时候,底气也足了许多。
                  一个说:“你以后不许再去找别人!”
                  一个道:“你以后不许再去逛青楼!”
                  两人同时一楞。冯良沉了沉气,示意郑三先讲。
                  郑三想起前事犹自愤愤不平:“那个赵仲儒有什么好?你只怕不知罢,赵先生一直都在等他,他却在外面逍遥自在,纯粹的衣冠禽兽!你既然同我好了为何还挂着他?以后不能再与他来往了!”
                  冯良见他妄自揣测便横加指责,心中也是有气:“仲儒大哥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对他好对谁好?若不是他,只怕你都不认识我!还谈什么相好!”
                  郑三一听报恩两字心中更火:“报恩是罢,那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
                  冯良也开始冷笑:“那又如何?总好过你这样的禽兽,同我好了还要去逛青楼,出手大方啊,小倌都夸你厉害,让他爽的很,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郑三一个虎扑,将冯良压倒在床上,恨声道:“那我便让你见识见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14-08-0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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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冯良大怒,奋力抵打。郑三力气又大,怎么都挣脱不开。冯良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蠢透了,怎么就放不下这样一个畜生,这些日子千里奔波还心心念念着,多日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眼泪便流了出来。
                    郑三碰到他颊边湿润,心中震惊:“你哭甚么?我都没哭!”
                    冯良听得这话更气:“滚!”
                    郑三终是不忍,放松了手臂,耐下性子和他说:“我那日是跟着你过去的,后来你不见了,我被那女人骗了进去。我问她你有没有在那里,她便使人把我领到了那个小倌之处。”
                    冯良用力踹他:“那你就半推半就了?”
                    郑三躲开,又道:“我都没有碰他,不过是问他如何才能让人不疼……”
                    冯良怒道:“撒谎!那小倌怎么说你按着他?你不碰他如何按?”
                    郑三磨牙:“是他总要脱衣服,我才按着,不按成么?”
                    冯良大愕:“真的?”
                    郑三不悦:“你不信就算了!”丢开手就要起身。
                    冯良伸手拽他:“我原也是不信你是那样人的,只是那人言之凿凿,不由得我不信。”
                    郑三依然有气:“你不会来问我?”
                    冯良恼道:“我可不是问你了?你想你当日怎么说的!”
                    郑三略一回想,便有些讪讪,躲过话头问冯良:“那你说报恩也是为了这个?”见冯良点头,就抓起他手,抚上自己胸口:“你当日说这话时,我只觉得心都是冰的,以后切莫如此了。”
                    冯良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那时我听你说话也是这般难过,你混的都觉不出来!”
                    两人心意相通,也都缓和了许多。郑三便问:“赵仲儒又是怎么回事?”
                    冯良道:“他当年救过我,这个以后再同你细说。只是你别胡思乱想,他同我大哥一般,他原不知道赵先生在等他的,这次便同我一起前来寻人去了。”
                    这些日子累积的误会全解开了,两人再无怨怼。郑三万没想到事到最终竟然会是最好的结果。一时只觉得喜乐无限,瞅着冯良傻乐。
                    冯良被盯得不好意思,别开脸看向别处。目光忽然扫到那件被郑三弄脏的衫子,心中气又上来了。伸手揪起郑三的衣袖,用力一扯,刺啦一声便撕裂开了。
                    郑三心疼道:“你做甚么?好好的衫子被你撕破了!”
                    冯良哼道:“你污了我一件衫子,我撕你一件衫子这才叫扯平。”
                    郑三笑道:“那有什么,洗洗还可以穿么,这个缝起来多难看?”
                    冯良啐他:“那么腌臜的物什落在上面,我嫌弃的很!”
                    郑三贼笑:“这也好说,我让你也沾一些,你就不会嫌了。”说罢便伸手解人衣衫。
                    两人打打闹闹着,解到最后,


                    来自Android客户端95楼2014-08-0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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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三忽然停了手。心中叫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今日又怎么会把那装着油脂的瓶子摔了。现在倒好,真要用也没有了!
                      冯良见他发愣,便抬脚踹他。郑三回过神来:“那油脂让我气恼之下丢了,只怕你会疼,要不等明日……”
                      冯良又羞又恼,抓起郑三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便让我疼!”


                      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4-08-01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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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狗宠辱不惊,依旧趴那里打瞌睡。
                        几人笑闹喧哗了一番,又凑一起吃罢了饭,除了赵仲儒,均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为畅快的一日。
                        郑三冯良回到家中,郑三忽然想起一事,问冯良道:“为什么你们不是中午进山,而是半夜来了?”
                        冯良皱起眉头:“是仲儒大哥执意如此。他本来听说贺公子在此,就要连夜赶来,我劝也不听。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改变主意了,非得要昨日后半晌才动身,问他缘故也不理我。”
                        郑三想了一回,嘿嘿笑道:“我晓得了!必然是我那两拳砸重了,他脸上留下了印记,他怕赵先生看见,亏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夜晚前来。”
                        冯良又惊又笑:“不能罢,仲儒大哥那么聪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计较这等小事。”
                        郑三嘿声:“不信你明日问他!这人从来都是最爱装的!”
                        冯良忽然想起一事:“这么说倒真有可能了,我原来这个笑……”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元宝笑来:“便是他教我的,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4-08-01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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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如此又过了两天,冯良因着要打点铺面生意,需回城一趟。
                          正是情浓之际,郑三半日也不愿同他分开,便说:“我也同你一起进城罢?”
                          冯良奇道:“你进城去做什么?我有正经事要办,没功夫陪你的。”
                          郑三想了片刻,寻出一个由头来:“那日里我与那李达喝酒的时候,酒酣之际,隐约听他说起赵仲儒似乎背着什么官司,被官府缉拿的。这事若是真的,只怕还要有麻烦。不如我去再探探他的口风。”
                          冯良笑骂道:“尽在那里胡说八道,李达又是谁,我都没听说过的人,你要跟便跟罢,还编得出这等没谱的事来。”
                          郑三这才想起,这几日里只是谈过了赵家的事,这人都忘了提及。于是便把那人行事说话讲述了一遍。
                          冯良听罢沉吟道:“你说他是代州人?当日的事他也晓得?”在屋内转了一圈,忽然顿住:“这事确实大有可能!我始终没想透仲儒大哥当日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提及时轻描淡写得很,照说不该那般容易才是。只怕真是如此,他怕我们忧心才未说明。”
                          说到此处一拍手心,向郑三道:“原来如此!我一直怨他没有与我通音讯,又纳闷他当日回家为何没有留下口信住址之类的。否则怎么会同贺公子错过这许多年。这么一说就对了!”
                          旋即犹豫起来:“若是真有人命官司,为何没有张榜通缉?这般无声无息似乎也说不过去。”马上又醒悟过来:“是了!那个官差索银之事,本也是见不得人的。只怕真追究起来官府的颜面也不好看,想来才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暗地里寻访缉拿了。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郑三见他忽喜忽忧,焦虑不安,出言安慰道:“日前我们也议过,这杜梨沟在官府文书上应该没有备案的,只要赵二不出山,便相安无事。那个李达是赵先生的旧识,想来不会为难与他。我当日里曾帮过这个李达一次,我去找个由头让他日后不来杜梨沟便是。”
                          冯良斟酌再三,也没甚么好法子,只得由他:“仲儒大哥想来也心底有数了,难怪他只是指使我来回奔波。你去试探下,若是能成,那回来再同他讲便是。若是不成,也别露出什么破绽来让人起疑。”
                          郑三答应了,两人收拾完毕一起出山。进得城来,冯良去铺子里办事,郑三去酒楼一问,那个几乎长在酒楼的李达居然不在。无奈还得去趟军营。
                          到了营门口,守门的兵卒竟还识得他。问明了他的来意进去通报了。
                          郑三站在门口,心里只打鼓。他在冯良面前说得轻松,其实一点谱也没有。想起李达那个狡诈模样,便一阵阵发虚。只是这事干系重大,推脱不得,才勉强上阵


                          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4-08-01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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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片刻功夫,那李达果然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见了郑三便道:“郑大哥终于想通了么,要来从戎卫国的是罢,快进来快进来。”拉起郑三胳膊便往里拽。
                            郑三死死定住,还生怕不稳,一只手抱住营柱:“那日里酒醉,帐是你付的,我今日里是来还钱的!”
                            李达还是不放手:“银钱小事,说它作甚?快些与我去见元帅!郑大哥来的恰巧,再过两日我便调防去西境了,以后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今日里你能想通前来,可见是天意了!”
                            郑三听到他马上便要离开此地,还是再也不会回来,心中大喜。一时高兴手便松了,马上被李达拽了个趔趄,眼看要跌进营内,吓得他大叫:“我不要入伍!我只是来替人看看你的!”
                            李达听闻后放了郑三:“哦?这里还有人记挂着我么?”
                            郑三记得当日里他的酒醉之言,知晓他甚是在意赵先生,便道:“是我庄的一个教书先生,他知晓我进城,便托我来捎句话给你。还说不用通姓名,你晓得他是谁。”
                            李达双臂抱胸,神情高深莫测:“说来听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4-08-01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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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楼
                              郑三心中焦急,仓促间想不出什么话来。不知为何当日老爹临终嘱咐他的话忽然冒了上来:“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价在外晃荡,趁早娶个媳妇过日子才是正经!”
                              李达脸色变了几变,高声笑了两下,声音殊无欢喜之意:“原来如此么?我真要感谢他惦记着!你让他放心,我定能让他称心如意!”说罢头也不回,进营去了。
                              郑三在那里站了一会,揣摩了半晌这究竟是好是坏,也没想出个道理来。又看天色不早,便急忙先回城同冯良会和去了。
                              和冯良如实说了此事,冯良也想不透彻,两人只好先回山同赵仲儒商议了再说。
                              两人回山后去了赵家,郑三扯了个学做饭的由头,推着赵先生进了厨房,让冯良和赵仲儒好有个对证的功夫。待到再出来时,那两人已经坐在桌前等着饭食。再看冯良面色舒展,想来已是无事,郑三也就放心了。
                              吃罢了饭,两人缓步回家。
                              郑三渐渐地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原来这一路上所见的村人,俱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瞧。初始他尚不服,别人瞪他他便瞪回去。后来刘老爹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你爹死的早,我看待你便同自家子侄一般。也是我平日照顾不周,现下竟然走到这般地步,真是有些对不起郑老哥。你也莫强撑,刘老爹晓得你的苦楚。乡邻也都厚道,不会有人非议的,你日后同冯小兄弟好好过活便是。”
                              郑三一头雾水,不知这是个什么说法,但听得他最后一句甚合心意,便点头应了。
                              刘老爹见他答应,颇感欣慰,转头又叮咛冯良:“虽然郑三他如此,但终究是个厚道孩子,也能做得营生,你既住下了,日后也莫要负他。”
                              冯良面色古怪,怎么都摆不出平日的笑来,紧闭着唇点头答应。刘老爹这才唠唠叨叨的去了。郑三只觉得纳闷,就要问冯良这是为何。
                              冯良也不做声,只是拉起他飞奔回家。郑三见他一进屋便扑到床上,头埋进被子里,浑身抖得床格格作响。未免有些不放心。碰了碰他:“这是怎么了,没事罢?”
                              冯良想着方才赵仲儒同他说话的情景。
                              他同赵仲儒说了李达之事,赵仲儒沉吟一下就认了。又听得郑三那话以及李达的反应,只是冷笑:“哼哼,我当日里就看出这小子不安好心。郑三这次倒也做得对了,真是难得。放心罢,他必然没脸再寻过来,你我都能安分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面上浮出一个笑:“你也不用担心人言,你们出山这日我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同他日后进出不用遮蔽什么。”
                              冯良一阵面红:“这也能成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4-08-01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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