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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猎户郑三》by桃符(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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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郑三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回应,惊奇之下反而没了动作。
冯良见他只管呆望着自己发楞,面上便有些羞恼,方才开口的镇定全无。抬起未受伤的那只脚狠狠朝他踢了过去。
郑三那是何等身手,多少年练出来的,一个闪身就信手抄住。觉得触手玲珑温润,无意识的握住摩梭了两下,这才清醒过来:他是说真的!
冯良的脚踝被他指腹的老茧蹭的又疼又痒,咬着下唇挣扎:“放手!”
郑三此时哪里会听他的,就手往怀中一带,冯良猝不及防,被拖的向后仰倒。饶是有皮袄垫着,也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郑三大惊,这才反省过来,他与自己不同,是个没甚么力气的书生,禁不起自己这般拖拉。
急急地扑过去,伸手上下抚摸冯良的脑后和背部,见他神色只有恼怒没有痛楚,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欢喜无限,就连人带袄抱住冯良,来回滚了几圈。
冯良奋力挣扎:“松手!地上那么多灰,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腌臜。”
郑三只是傻笑:“你裹着袍子呢,怎么会沾上灰?”
冯良白他:“你衣裳沾灰就不打紧了?离我远些!”
郑三两眼放光:“那我现在就不穿它了!”
冯良忍无可忍:“滚!”
郑三压根就不理会他的此时的佯怒,抬手去解衣衫。三两下剥了个干净,又去耐心扯开冯良揪紧的皮袍。待将人拥到怀里,忽然想起一件心心念念之事。
从冯良腰带上收回了手,放到他嘴边:“你来舔下我手心。”
冯良不明所以,将一直别着的头扭回来,疑惑地望他。
郑三哑声道:“那日山道上,你曾触到过,我当时就几乎不能自己。”
冯良也忆起当日情景,磨了磨牙,看着伸到自己嘴边的手掌,挑了个肉厚的地方就咬了下去。
郑三吃痛,又不敢用力挣扎怕伤着他,只有高喊:“疼!快松口。”
冯良松口,满意的看着那两排牙印,又伸出舌尖舔了一舔,抬头冲郑三露出得意的笑模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4-08-01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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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掌已经被咬的又疼又麻,被舔了也是毫无知觉。郑三委屈的很,又见他笑的勾人,心痒难挠。便收了这只手,又伸出另外一只:“再来舔下。”想起刚才,急忙又补充:“只许舔不许咬!”
    冯良见他样子着实可怜,才没有继续作弄他。但终究有些难为情,伸出舌尖轻轻一触便缩了回来。郑三登时心猿意马,几乎不能自持。急忙强自镇定心神,解了他衣衫压了上去。
    行到此处,他忽然悟到,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虽然想着他的时候如何如何的淋漓尽致,可眼下如何纵情却无头绪。而身下早已提枪跨马,跃跃欲试。只得先抱了眼前的人,拢住他双腿,厮磨轻撞起来。
    冯良一直闭了眼准备忍痛,后来见他迟迟不动,只是厮磨,也是气闷羞恼:“要进便快些,做这般模样给谁看,总不成你也会体贴人了?”言毕将双腿搭到他腰间,头转到一边,再也不肯出声动作了。
    郑三听得这话又见他举止,忽然福至心灵,了悟其中关窍。先是轻轻试探,见无推拒,再无迟疑,一个纵深便挺身而入。
    冯良疼得闷哼一声,有些气急。郑三那厢已经动作起来。冯良伸手待要推他。却被郑三抓住了手,分别按在头的两侧。再张口欲骂,也马上被伏下身来的人堵个正着。如此挣了两下,也就不再挣扎了。
    洞内的火堆因着没人添柴,已经熄了一会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4-08-0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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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的冬天,每天一过晌午就开始起风。郑三刚走出山洞,便被打着小卷的山风扑了一身雪粒子。这么低头看着,真象是暮春时候在林中行走总要落一身的梨花,郑三有点诗情画意的想着。
      手脚麻利的把散落在山路上的货物一一拾了回来,归置好了。再去瞅了瞅那两头惹事的驴子,居然没闹起来。
      郑三回洞里当稀罕事和冯良说,冯良这时候正没好气,冷哼道:“要是驴能和人一样,只怕那两头牲口早就插土焚香结拜成异姓兄弟了。平日里我就因它老是赖在刘老爹家圈里不走不爱用它,偏偏今日赶上了。想必是它们闻到彼此的气味,才这般大叫的。这畜生,害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郑三想想,决定以后喂牲口时多添两把草料。
      勒好了驴背上的行李,朝杜梨沟赶去。冯良本来脚伤已经无碍了,但是因着其他缘由,更加行动不便,依旧让郑三背着。按说这里离山外还是近些,怎奈冯良执意要去山里,郑三无奈,也就依他了。
      两人赶回村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各家各户正闭了门吃饭的时候。先回自己家两人歇片刻,郑三就想出门。冯良急忙唤住他:“你要去哪里?”
      郑三回身:“我去赵先生家请他做些饭食来给你吃。”
      冯良几乎蹦了起来:“不许去!你要敢去我就杀了你!”
      郑三搔头:“那你吃什么?”
      冯良道:“你随便做些什么就好,只是别做烤肉了。”
      郑三无奈,只得去厨房生火熬粥,幸亏这些日子出山多了,日常一些事物还添置了不少,否则自家举火都难。过了半日,才端出一碗发黑发黄的米粥,端到冯良面前,郑三自觉都难以下咽,不想他居然也不挑剔,端起来就要喝。
      郑三在旁边看着,终究还是不忍,抢下粥碗。在厨房转磨了会,烧水煮了两个鸡蛋给他吃。冯良不肯罢休:“那这粥呢,怎么能浪费粮食?”
      郑三忍气吞声:“我喝!”
      这般折腾一番,两人也都早已疲乏,就偎着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方起身,正梳洗间,就听得有人叩门。郑三出去应门,片刻回转,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冯良纳闷的瞅他。
      郑三面皮绷紧,嘴角轻微抽搐着:“赵先生送来的。他说昨日看到我们回村了。见我背着你,想是你路上闪失了,行走不便。所以今日就把饭食送过来了。”咳了一声,极力正色续道:“我已和他说你崴到脚了。”
      冯良不做声,只管盯着郑三的神色。郑三撑不住,转过头去大声咳嗽。冯良抓起手边的物件就丢了过去:“我本来就是崴到脚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4-08-0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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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打打闹闹过了三天,冯良行走无碍了,去各家送收了货物,就回城去了。郑三恋恋的送到村口,直到望不见人影了方转回家。
        再看自己住惯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居然凭空大了许多。
        又过了两日,郑三对自己说,上次答应送到酒楼的野味都没送到,做人不能不讲信义,应该再去一次。所以尽管皮子都被冯良取走,还是寻了几样野味,兴兴头头地出山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4-08-0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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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
            这天晌午,郑三来到镇上,先给酒楼送去了野味。货银两讫后从后厨出来,寻了个路人打听到陈记皮货店的地址,饭也没吃就想先去那边转转。
          正在街上走着,就听到有人在对街喊:“猎户大哥!”
          郑三听那声音熟稔,但此时只想着自家的心事,实在懒得理会,索性就装着唤的不是自己,疾步前行。
          那人也有主意,见招呼不灵,又换了个叫法:“对街牵着驴子的猎人郑三郑大哥请留步!”
          这一嗓门甚是嘹亮,半街的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要瞅瞅这个郑三是何许人。
          郑三气结,无奈停了步子。那人从对面蹬蹬蹬跑过来,他偷一打量,原来是第一次进城时候认识的那位李达军爷。郑三佯做闻声回头,同他颌首致意。
          李达表现的甚是热络,执意要请他去酒楼饮酒闲谈。郑三推说有事待办,只想离开。不想那人热络的过了头,非要询问是要办何事,定要跟着帮忙。郑三平素不惯扯谎,实话又不好说,只有被他拖着进了酒楼。
          两人楼上坐定,小二端上茶水。等菜的功夫,李达笑道:“打上次见了郑大哥后就一直念着。每次来镇上也未遇到,莫非郑大哥不是这镇上之人?家在何处一定得让小弟知晓。”
          郑三实在没心思和他啰唣,老实回道:“杜梨沟。”
          李达神情一动,自言自语道:“原来竟真有此地。”旋即更加殷勤的问起进山路径。
          郑三有点纳闷,但自忖这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也就简略说了。
          李达看起来很是高兴,直说郑三帮了自己的大忙,定要好好谢他。
          郑三心道,你别扯着我,趁早放我走那就是帮了天大的忙,再好不过。口中胡乱应着,只想早早吃罢饭菜走人。这般捱到饭后,郑三就想起身告辞。没想到被那李达一把握住,非要携他到军营再叙。
          饶是郑三这样少见世面的山里人,也知道大军驻地,不是一个平民闲人能闯得了的,只怕是和他说笑。何况他也没有那兴趣,就急忙去推辞。奈何这李达口舌了得,平日里少有这样和他纠缠不休的人,怎么都摆脱不了。
          村人中哪里有这样不好说话的?他眼一瞪眉一横就什么都清净了。这人又是好心模样,实在做不出恶脸来。无可奈何之下,也就跟着去了,只盼到了地头,有营规进不去他再回来。
          跟着李达到了驻地,在营门口停住。李达嘱咐守门的兵丁看住了郑三,自己去大帐内寻元帅要通行令牌。
          郑三此时才觉出不对来,这模样倒是怕自己跑了,心中不免打起鼓来。莫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个李达军爷,要抓自己来治罪?还是自家有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让这位将军看上,所以骗来强夺?仔细把两人相处的情景想了一遍,实在没什么过错,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两边兵卒虎视眈眈的望着,就是想跑也未必跑脱。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那李副将已赶了回来,取了令牌将郑三领进军营。一路上还同他讲,何地去得,何地不能走近。
          郑三见他神色和蔼,不象有歹意的样子,也就跟着他进了营帐。李达这次倒也痛快,不用郑三开口,没打哈哈就把事情说了个透亮。
          原来这两年,边境上时常有些外族的蛮人冲过来试图抢掠财物。这边兵士虽然竭尽全力抵抗得住,总是因着兵种差异损伤过多,本营马匹稀少,多是步兵弓兵,对于蛮族的铁骑兵一直没有克制的良方。为此调换了几拨将军,都没见效。
          那日里李达在酒楼上见了郑三徒手挽惊马的功夫,心中狂喜,想若是这功夫传授给了全营将士,又何愁蛮族的骑兵?只是他身为偏将,也无法定下主意,只想这猎户终究是本地人士,就先放了人回营请示。元帅一听也很高兴,因此责令李副将务必把此人寻到带回来。
          第十六章
          --------------------------------------------------------------------------------
            这天晌午,郑三来到镇上,先给酒楼送去了野味。货银两讫后从后厨出来,寻了个路人打听到陈记皮货店的地址,饭也没吃就想先去那边转转。
          正在街上走着,就听到有人在对街喊:“猎户大哥!”
          郑三听那声音熟稔,但此时只想着自家的心事,实在懒得理会,索性就装着唤的不是自己,疾步前行。
          那人也有主意,见招呼不灵,又换了个叫法:“对街牵着驴子的猎人郑三郑大哥请留步!”
          这一嗓门甚是嘹亮,半街的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要瞅瞅这个郑三是何许人。
          郑三气结,无奈停了步子。那人从对面蹬蹬蹬跑过来,他偷一打量,原来是第一次进城时候认识的那位李达军爷。郑三佯做闻声回头,同他颌首致意。
          李达表现的甚是热络,执意要请他去酒楼饮酒闲谈。郑三推说有事待办,只想离开。不想那人热络的过了头,非要询问是要办何事,定要跟着帮忙。郑三平素不惯扯谎,实话又不好说,只有被他拖着进了酒楼。
          两人楼上坐定,小二端上茶水。等菜的功夫,李达笑道:“打上次见了郑大哥后就一直念着。每次来镇上也未遇到,莫非郑大哥不是这镇上之人?家在何处一定得让小弟知晓。”
          郑三实在没心思和他啰唣,老实回道:“杜梨沟。”
          李达神情一动,自言自语道:“原来竟真有此地。”旋即更加殷勤的问起进山路径。
          郑三有点纳闷,但自忖这不是什么机密要事,也就简略说了。
          李达看起来很是高兴,直说郑三帮了自己的大忙,定要好好谢他。
          郑三心道,你别扯着我,趁早放我走那就是帮了天大的忙,再好不过。口中胡乱应着,只想早早吃罢饭菜走人。这般捱到饭后,郑三就想起身告辞。没想到被那李达一把握住,非要携他到军营再叙。
          饶是郑三这样少见世面的山里人,也知道大军驻地,不是一个平民闲人能闯得了的,只怕是和他说笑。何况他也没有那兴趣,就急忙去推辞。奈何这李达口舌了得,平日里少有这样和他纠缠不休的人,怎么都摆脱不了。
          村人中哪里有这样不好说话的?他眼一瞪眉一横就什么都清净了。这人又是好心模样,实在做不出恶脸来。无可奈何之下,也就跟着去了,只盼到了地头,有营规进不去他再回来。
          跟着李达到了驻地,在营门口停住。李达嘱咐守门的兵丁看住了郑三,自己去大帐内寻元帅要通行令牌。
          郑三此时才觉出不对来,这模样倒是怕自己跑了,心中不免打起鼓来。莫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个李达军爷,要抓自己来治罪?还是自家有什么了不得的物什让这位将军看上,所以骗来强夺?仔细把两人相处的情景想了一遍,实在没什么过错,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两边兵卒虎视眈眈的望着,就是想跑也未必跑脱。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着,那李副将已赶了回来,取了令牌将郑三领进军营。一路上还同他讲,何地去得,何地不能走近。
          郑三见他神色和蔼,不象有歹意的样子,也就跟着他进了营帐。李达这次倒也痛快,不用郑三开口,没打哈哈就把事情说了个透亮。
          原来这两年,边境上时常有些外族的蛮人冲过来试图抢掠财物。这边兵士虽然竭尽全力抵抗得住,总是因着兵种差异损伤过多,本营马匹稀少,多是步兵弓兵,对于蛮族的铁骑兵一直没有克制的良方。为此调换了几拨将军,都没见效。
          那日里李达在酒楼上见了郑三徒手挽惊马的功夫,心中狂喜,想若是这功夫传授给了全营将士,又何愁蛮族的骑兵?只是他身为偏将,也无法定下主意,只想这猎户终究是本地人士,就先放了人回营请示。元帅一听也很高兴,因此责令李副将务必把此人寻到带回来。


          47楼2014-08-01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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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达领命后去镇上打听,却被告知未有此人。就想他应该是附近山里的猎户,这些日子四下打探,始终未寻到人,今日在镇上遇见,自然是死活不肯放手了。
            郑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功夫?不过是山里人打猎多了身手敏捷,再加上力气大些,只是要磨练出这样的身手,却不是十天半月的事。
            郑三将其中意思说了,李达毫不在意,大手一挥:“那就一直练下去么,一月不成两月,两月不成半年,总有练好的时候,何况强身健体本来也有好处。”
            郑三大急:“那我难道不是一直要呆在这里?”
            李达笑道:“这是自然,郑大哥这么俊的身手,藏在深山不是可惜了?留在军中为国效力,将来封王封侯不都是几年的事?”
            郑三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堂堂将军居然也有此等无赖行径。他郑三自觉平素是个不讲理的,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转念又想,自己寻个机会逃出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已经在酒楼上把自家老底揭过了,要跑也无处可去。咬牙暗恨,却也无法可想,只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口快什么都说了。心中一阵火烧火燎,烦躁的在帐里来回转圈。
            李达只管笑嘻嘻的望着他,也不出言相劝。郑三转身间瞥到帐内角落的一捆绳索,心中一动。虽然力挽烈马不是每人都能的,布置绳索却是只要有手就成。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套索连山猪都能逮住,熊也能套个筋斗,绊个马匹自然是小事一桩。
            于是停下来问李达:“要是有法子止住奔马,是不是我就可以走了?”
            李达敛去了笑模样,正色道:“要是能少伤我军士儿郎的性命,只要李某力所能及,郑大哥需要什么我都应了。”
            郑三本来打算做点手脚,好回报他骗人之事。现下看他一脸凛然,再想想将士用命确实不易,也就平下心:“我有一种绳结套索术,只要安置得当了,绊马不在话下,要是用牛筋鹿筋做绳索,缚虎绑熊也能使得。我教给你,只要你能放我回山。”
            李达喜出望外,连声答应。二话不说带了郑三就去校场试验。郑三自是巴不得早早离开。两人反复试过几次,果然如此。郑三便耐下心来,把其中关窍一一分解给李达听了。这套索之术很是繁杂,待到李达记熟了,已是日落西山,入更时分了。
            郑三心急也无计可施,勉强在军营将就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告辞回镇。那李将军领他到军营门口,临行前道别:“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李某,定要来说一声。”见郑三诺诺的应了,眼睛一转,又说道:“不如郑大哥还是留在军营吧,你这等人才不用简直是我等的罪过啊。”
            郑三一个激灵,急忙挣脱了李达的手,头也不回一溜烟向镇上方向跑了。
            李达领命后去镇上打听,却被告知未有此人。就想他应该是附近山里的猎户,这些日子四下打探,始终未寻到人,今日在镇上遇见,自然是死活不肯放手了。
            郑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功夫?不过是山里人打猎多了身手敏捷,再加上力气大些,只是要磨练出这样的身手,却不是十天半月的事。
            郑三将其中意思说了,李达毫不在意,大手一挥:“那就一直练下去么,一月不成两月,两月不成半年,总有练好的时候,何况强身健体本来也有好处。”
            郑三大急:“那我难道不是一直要呆在这里?”
            李达笑道:“这是自然,郑大哥这么俊的身手,藏在深山不是可惜了?留在军中为国效力,将来封王封侯不都是几年的事?”
            郑三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堂堂将军居然也有此等无赖行径。他郑三自觉平素是个不讲理的,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转念又想,自己寻个机会逃出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已经在酒楼上把自家老底揭过了,要跑也无处可去。咬牙暗恨,却也无法可想,只悔自己怎么就一时口快什么都说了。心中一阵火烧火燎,烦躁的在帐里来回转圈。
            李达只管笑嘻嘻的望着他,也不出言相劝。郑三转身间瞥到帐内角落的一捆绳索,心中一动。虽然力挽烈马不是每人都能的,布置绳索却是只要有手就成。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套索连山猪都能逮住,熊也能套个筋斗,绊个马匹自然是小事一桩。
            于是停下来问李达:“要是有法子止住奔马,是不是我就可以走了?”
            李达敛去了笑模样,正色道:“要是能少伤我军士儿郎的性命,只要李某力所能及,郑大哥需要什么我都应了。”
            郑三本来打算做点手脚,好回报他骗人之事。现下看他一脸凛然,再想想将士用命确实不易,也就平下心:“我有一种绳结套索术,只要安置得当了,绊马不在话下,要是用牛筋鹿筋做绳索,缚虎绑熊也能使得。我教给你,只要你能放我回山。”
            李达喜出望外,连声答应。二话不说带了郑三就去校场试验。郑三自是巴不得早早离开。两人反复试过几次,果然如此。郑三便耐下心来,把其中关窍一一分解给李达听了。这套索之术很是繁杂,待到李达记熟了,已是日落西山,入更时分了。
            郑三心急也无计可施,勉强在军营将就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告辞回镇。那李将军领他到军营门口,临行前道别:“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李某,定要来说一声。”见郑三诺诺的应了,眼睛一转,又说道:“不如郑大哥还是留在军营吧,你这等人才不用简直是我等的罪过啊。”
            郑三一个激灵,急忙挣脱了李达的手,头也不回一溜烟向镇上方向跑了。


            48楼2014-08-0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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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回到镇上,郑三哪里也不肯呆了,径直就朝陈记皮货铺赶去。没想到这天恰巧是赶集日。眼看快过年了,镇上凑热闹的,山里出来办年货的,在集市上热热闹闹熙熙攘攘都挤到了一起。他刚跑到集市区,才走了几步,便被卷入了人流再也挣不出来。
              郑三心中急躁,也知道这事没有法子。就随着人群边挪步边四处乱看,心想没准就半路上遇到了呢?可巧瞄到路边一个行人,远远的看着就是冯良。他喊了两声,那人也不停步还是朝前走。这街市上商贩叫卖嘈杂,一定是没有传到。郑三心急之下,顾不得周围抵肩叠背的,用力朝那边挤去。待到从一片抱怨声中杀出来,那人已在前面的街角拐弯了。
              他冲过去跟着拐过那个弯时,已不见了前面的身影。再打量这条街道,却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
              地上干净平整,两边的楼比外面也高了不少,显然是这城里富贵人家常到的地方。郑三边走边两边瞅,想从各家门面上分辨出冯良是不是进去过。
              这样走了几丈,就听到前面有人招呼:“这位大哥可是来找人的?”
              郑三心中一乐:他原来听到了在这里等我。
              急忙抬头去看,只见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站在街旁一家店子的门前,正笑嘻嘻的看着他。这妇人插了一头的簪花,大红花色衣裙,手里还挥着条帕子,脸上脂粉堆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郑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扮相,怕吓不到人么!
              想起冯良在等,依然点头:“是找人的。”
              那妇人一见搭上了腔,登时眉笑眼花:“找人来这里就对了,人都在我家里面呢,快进来快进来。”
              郑三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犹豫了下,还是踏进了这家店。
              刚一进门,左右就扑上一红一绿两个人来。这是做什么?他急忙一个闪身让了过去,那两人就地扑成了一堆。
              郑三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原来是两个同那妇人打扮的差不多的姑娘。此刻正挣扎着爬起来,眼睛斜着撩他:“这位大哥难道不是来找奴家的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4-08-01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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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三汗毛直竖,后退一步:“我是来找一个二十岁左右书生模样的后生的,他来过里?”
                门口的那妇人一听这话,马上转过头来:“在在在,原来是找那位小哥的,我说怎么就这么不怜香惜玉呢!他这样的人自然不在这里,在后面楼上呢。翠浓你带他过去,别怠慢了这位大哥。”
                那个绿衣女子收了笑模样,悻悻的走到前面带路。
                郑三边走边打量这里的情景:二楼栏杆上挂着大红的幔帐,大厅里也有几桌酒席,楼上房屋里还有嬉笑弹曲声传出来。看来应该是家别致的酒楼。只是这迎客的不是小二而是姑娘,真是稀罕。
                那翠浓领着郑三到了后面一处略显僻静的房屋前,丢了一句“就是这里了”就甩手走开了。郑三打量了下四周,见没什么可疑地方,才推门而入——实在是让李达吓着了。
                里面有个人正背门而立,听到动静回过身来。
                郑三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冯良,正转身要走,忽然和那人一打照面,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
                此时这家高楼的对面的茶楼。
                茶楼二楼窗户前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书生打扮,正是郑三方才跟着的冯良。
                冯良手里端着一碗茶,瞅着郑三进了对家的楼门。转过头来对另一人说:“我一人在这就成。你先下去侯着,等会这个混人出来,再带他回我那里,让他老实侯着。”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他叫人打出来了,那就给他拿些药酒。”
                那人嘻嘻笑着应了,快步下楼去了。冯良不再站在窗前,回到桌边坐下,摸着茶杯盖发楞。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浮出一个朦胧的笑意,又似想到什么恼人的事情,再叹了一口气。这般忽喜忽忧一会,忽然清醒过来,清了清嗓子,端正神色坐直身板,望向楼梯口静候。看模样象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楼梯蹬蹬做响,奔上来一个伙计打扮的人。那人还没跑上二楼,在楼梯上就喊了起来:“少爷少爷,有消息了。”
                此时的杜梨沟。
                进山的路上走着一个年轻人,远远望着看不出模样如何,只是脚程倒快,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村口。只见那人找了个闲晃的村人探问着什么,村人想了一想,就用手比划着,然后指到了赵先生的家门。那人道了谢,朝赵家走去。
                赵先生此刻正在厨房做饭,就听到门环做响。那条一直都瞌睡装死的老狗忽然吠了起来。
                赵先生一楞,丢了家什,脚步有些仓皇的奔去应门。将门拉开,两人照面。
                那人望着赵先生,道:“果然是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4-08-01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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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郑三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冯良,正转身要走,忽然和那人一打照面,忍不住发出“咦”的一声:“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
                  那人听闻后,上下打量了郑三几眼:“我也觉得这位大哥眼熟……”一个侧头媚眼抛了过来,“想必是我们前世的缘分吧。”
                  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郑三跟前,郑三被他那一眼刺的一个激灵,见他靠过来,急忙后退一步。这人也就顺势背倚上了门:“刚来就想走,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郑三看他低眉垂眼的模样,忽然顿悟:“哦,你就是那个锦鸡公子!”这人的画像还在自家放着呢,上次冯良去居然也忘了还他了。
                  那人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郑三这时忽然转起了一个心思,冯良带画像的那次就曾经说过,这人是这镇上唯一一个懂得那事的人。前几日他们俩虽然做了,但冯良着实受苦不轻,这事……也该是有技巧的吧。不如趁着机会问个明白。以后也好与冯良相处。
                  想到这里,郑三开口:“你可是……那男子……”支吾了两句,实在说不出口。心中也不由得纳闷,怎么当初对着冯良,就什么都能说出来。
                  锦鸡公子自然是观颜察色的老手,一看这模样就笑了:“大哥可是那好男色之人?真巧,小弟也是呢!”
                  郑三更是尴尬:“这男子行事……可有什么经验可说?”
                  锦鸡公子吃吃笑道:“有啊,大哥想要知道,也容易的很,咱们到榻上去说……”话未说完,伸出一只手臂,就要勾上郑三的脖子。
                  郑三急忙躲开:“这般站着说就好,不用那样!”说完见那人不动不喜,顿悟:“哦,要银两是吧!”掏出昨日卖山货赚来的银两递了过去。
                  锦鸡公子快手抢过,用牙咬了一下,登时眉笑眼花:“大哥叫我如何说我就如何说!”
                  这人倒也爽快的很,收了钱后就再也没有勾勾缠缠了,屋中一坐,同那教书先生一样滔滔讲开。郑三原本就想知道如何叫下面那人少受些痛楚,怎知道这一听下来其中居然有如此多的门门道道,不由得瞠目结舌。只是这个锦鸡公子甚是敬业,说到兴头出总想亲身示范,郑三阻了几次方才按住,难免有些辛苦。
                  待到这人住了口,已过了一个多时辰。郑三犹如被醍醐灌顶一般,大彻大悟。回想自己那日的行径,实在是鲁莽的如同禽兽一样。难怪冯良没给他好脸色。
                  转念又想,即便自己是这样,他依然肯了。心中欢喜便同那泉水一样,突突的冒出来,将人浸泡的晕晕乎乎地,只想爬到山顶上大喊几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4-08-01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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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的那家店子,站在街上傻笑了一会,郑三回了神。现在还是不要去见冯良的好,见了他只怕还是忍不住。锦鸡公子所说的东西,要准备两天才成,不如先回家准备妥当,等他进山了,再好好待他。
                    打定主意,郑三也就不再停留,趁着天色尚早,急忙回山去了。
                    郑三进了村子,心中有些不安。
                    方才他来时路上,居然撞到了那个狐狸般的李达。这人怎么到山里来了?巴掌大的村子,有什么人或事值得他一个将军一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所幸见那人脸色凝重,不象打什么坏主意的模样。想着这里的消息是自己透露的,总是有些忐忑。
                    走到村中,见大槐树底下围着人。郑三凑过去听了一回,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李达今天是来寻赵先生的。两人关屋里谈了个把时辰,李达就离开了。赵先生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看不出什么变化来。
                    在赵先生家吃完了饭,郑三坐着没动弹。他琢磨着,这事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万一是惹到了什么麻烦,自己也该担一些。
                    赵先生收拾妥了碗筷出来,见他还在那里,略有些诧异。这两天郑三象是被火燎着一样,总是急冲冲地来去,鲜少有安静呆着的时候。
                    郑三清了清喉咙:“我听说今日有人来寻你了。”
                    赵先生点头:“以前山外的一个故交。”
                    郑三问:“不会有什么麻烦吧?”见赵先生惊诧的望着他,就解释道:“他原本不知道进山路径,是我没防备透露给他的。”
                    赵先生“哦”了一声:“也没什么。”迟疑了下,又补充道:“叙旧罢了。”
                    郑三掂量了下轻重,还是开了口:“我早就晓得你不是赵二。”见赵先生似乎抖了一下,急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为难的地方,不用因着这个瞒我。”
                    赵先生面色变幻,似在希冀什么:“你如何得知的?”
                    郑三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赵二打小就是和我一起玩的,我那时候和他打架急了,在他手腕上咬过一口,留下了疤。你……”
                    赵先生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然、我竟然……”语气滞涩,再也说不下去。
                    看惯了平日里什么事都淡泊无争的赵先生,这般七情上面的模样,郑三真是第一次见着。惊奇之下,也不知如何劝解才好了。 赵先生略静了下,见郑三尚在惊讶,勉强道:“不过是方才断了一个妄念,无甚大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4-08-01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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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日子就过的快了,赵仲儒似也有事忙碌,默许了他的疏远。贺谨见他恍若无事,胸中反而烦恼不堪,只道这人原也不过是说过就算的。只是再无法问个分明,也只有忍了。
                      转过年来,贺谨学成回家。进门拜见了父母和众姨娘。贺老爷见他言行举止均非当日离家时的小孩模样,老怀大慰。开始慢慢地将手中的一些事务交付给他。
                      眼看着过了数月,忽然有风声传来。说旁边的异藩要马上打过来了。许多人家都闻风而动,纷纷内迁。贺谨正盘算着,门人报赵仲儒来访。
                      贺谨打离开后就再也没见着他,这些日子虽然忙乱,夜深时分也难免会记起来。此刻见他来了,自然惊喜交加,请进来一问,方知道他是特意来告诫此时紧急,务必内迁的。贺谨也深以为然,后堂回禀了贺老爷,一会回来了,却苦笑着说暂时迁不了了。
                      原来贺老爷一是故土难移,不想老来背井离乡。二是前些日子给他定了下一门婚事,下月就要完婚。便是要迁移,也要等婚后,婚期变更太过不吉。
                      赵仲儒听罢也不多言,道贺后起身离去。贺谨怅然了一回,也只能罢了。
                      谁知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敌军就攻到城根底下。府中的老爷一脸悲愤凛然:“为了城中的百姓性命,区区虚名,要它做甚。”一分抵抗也无,拱手就让了城池。
                      敌军的元帅进了城里,自然是意满志得。当晚就要将满城的达官贵人们召集起来训话。贺谨知道此事凶多吉少,连父亲也没通知,自己就接下了宴贴。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4-08-01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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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到了当晚,果然那元帅酒后大悦,命这城中的有名文人赋诗赞颂今日盛事。贺家多少年的书香门第,第一个就被提了出来。贺谨虽然顾念着外面亲眷,但是多少辈的风骨是不敢丢的,也就直接拒了。元帅自然大怒,一声令下就打入了监牢。
                        贺谨自忖定死无疑,也不做挣扎,只是阖目待死。谁知过了两天,居然一点消息也无,连监管的牢头,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许多。又过了几日,官差大人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他放了出来。
                        贺谨实在摸不着头脑,浑浑噩噩的出了牢门。忽见眼前立着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赵仲儒。他此时心情激动,也就忘了顾忌,奔上去拥住眼前人:“我只道再也见不到你了。”赵仲儒见他如此,当下不暇多言,只是先把他带到城中的一家客栈暂歇。
                        安定下来,贺谨这才知道,原来赵仲儒就没离开这里。城池沦陷后,他探听到宴会的风声,想去寻贺谨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回去安抚了贺家上下,赵仲儒又寻人托关节,大笔的金银使出去上下打点,不惜屈节攀上了藩主的家人,这才保了贺谨出来。
                        说这些时,赵仲儒一笔带过,话头一转侃侃讲起自家故事,从老家杜梨沟说到父母出山经营,从家族传闻说到自己喜好。他说原本以为贺谨对他是无意的,所以也就不再纠缠为难于他,只要能默默看着他平安喜乐就好。现在自己如此做也不过是为自己心安,不用贺谨为此感恩。
                        又说不想贺谨与他一般,也动了心思,他便不愿放手了。要是顾念着贺家名声,自己的功名家业,都是可以抛却的。说到此处,赵仲儒目光定定望向贺谨:“若等尘埃落定,贺谨可愿与我偕老荒山?”
                        贺谨此时却已冷静下许多,想起自己背负的长子责任,一时难以抉择。赵仲儒见他为难,也不勉强,只劝他先回家安慰父母。贺谨心想总有转圜的余地,来日再谈不迟,也就先告辞回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4-08-01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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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家中自是一番悲喜不提。第二日贺谨方起身,忽然家人来报,外面又变天了!
                          原来是本藩的军队前日偷袭了敌藩的都城,这城中的元帅得紧急军令连夜回援,仓促之下留下个空城。不费一兵一卒,城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城中却没有上次的那般平静。藩镇大人为失城之事大怒,派了亲信来审理点差此事。凡是在城破之日出降的老爷官人,全都要抓起来砍脑袋的。许多人为了给自家脱罪,正在衙门口纷纷指证更奴颜婢膝的他人。
                          贺谨听罢,心知不好,急奔出去寻那赵仲儒。只是到了客栈,已经不见人影了。
                          一打听才知道,衙役们刚来过,铁链子套走了赵仲儒。原本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商人,几日的功夫便成了乱贼的红人,这等人不该抓,更该抓哪个?
                          贺谨再冲到衙门口,却听看热闹的闲人说:那个商人倒是爽快,不象这些官员咬的这般难看,直言承认是想要荣华富贵所以去攀高枝,算是条汉子。被关下去看来是要准备秋后砍头。可惜了。
                          贺谨再也听不下去,急忙回家打算寻人救他出来。本以为原本自家也算大家,认识了不少权贵,若有援手也非难事。
                          只是没想到一连闯了几家的门户,都被挡了。客气点的人家推说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还劝贺谨,何苦为了一个商人担上自家名声的风险。不客气的就直接摔到脸上:你不是前些日子被捉了么,怎么转眼又被放了回来,自己尚不清楚,还要拖累别人去沾染卑贱小人。莫来我家门前,免得惹来是非。
                          贺谨只觉得自己要疯了,生平读的那些诗书,都无法让自己知道,此时该如何做才能救得那人性命。拜遍了相识之人无用,又去府衙门口擂鼓鸣冤。
                          新任的官老爷同贺家也是旧识,见贺谨如此,心存袒护。当着上峰的面不能多言,只喝道,一派胡言,他与你非亲非故,为何如此拼命保你?被关了这些日子关出失心疯来了罢,还不将他轰出去。
                          贺谨眼见无望,也顾不得许多,大喊道:“他与我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自然要维护于我。”
                          登时堂上堂下一片哗然,气的官老爷直跺脚,直说果然是疯了,快快乱棒轰出!那亲信大人看的有趣,也就没再追究,任他去了。
                          贺谨被打了出来,再也无处可去,奔到监牢门口,也被挡了。彷徨无计,就想回家想取银两来打点牢头,起码见他一面。却不知他这般荒唐大喊之事,早有快嘴之人传给家中老父得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4-08-01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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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老爷本不肯信,自家的儿子怎会做出此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因此早早就在大堂侯着。见他落魄归来,已是不满,一问之下,居然样样都认了。登时勃然大怒:“论说人家救你性命,本是该知恩图报的。只是这等龌龊事情,断然不能出自贺家。若他为了私欲如此,便是死了也是活该,你若是我贺家子孙,就不能去理此事。”说完手一挥就要家人将他绑入后堂。
                            贺谨极力挣扎,死不做声。贺老爷更怒:“不用管他,他若今日出了此门,就再也不是贺家之人,由他去自甘堕落做世人唾弃的腌臜货!”
                            贺谨虽然知老父言出必行,只是此时心意已定,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又无他法可想,只得守到监牢门口,指望万一有什么风声好传出来。城中人也大都听说了大闹公堂的贺公子,在监狱门口见了他,无一不是嬉笑唾骂的。
                            贺谨于旁人言语一丝也听不进,只是牢牢的望向牢内。如此过了几日,已经形容憔悴,蓬头垢面。若非家中夫人惦念着,私下遣人送来吃食,只怕早饿的行动不便了。
                            过了几日,又听闲人说,亲信大人已经回奏了藩镇,已经传下令来将这一干逆贼要择日砍头。贺谨此刻早已心如死灰,也不再想什么法子,只是盼着等那日人拉出来时,能见他一面。到时与他说定了,一同赴死就是。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4-08-01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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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不想这样过了几日,又是一阵哗然,传言说京中兵变,一个军中的将军老爷夺了君权,朝廷又要改朝换代了。这位老爷声望甚高,四下的藩属都不等来攻,便纷纷上书效忠。本地的藩镇自然也在其中,现在已经进京面圣去了。
                              也就是说,牢中的犯人们,暂时死不着了。
                              贺谨本来熄了的心思,又活了过来。托着送吃食的家人给家中夫人们带话,请她们多打探着京城的动静。果然过了半月,传过话来,说新朝廷撤了藩镇,只派官员过来管理。又说有人开始传言,新朝廷要施恩于民,很有可能要大赦天下。
                              贺谨登时觉得天地有了光辉,又不敢深信,只是日夜熬着不敢睡,生怕错过一丝变动。这般熬了一旬左右,果然衙门来了公文,说要着令官府清查囚犯人数身份,将可放的报一下案,三日后统统放出。
                              贺谨从未如此感激过朝廷更迭,这两日里打点起了精神,也略略梳洗了一番,只待后日里赵仲儒出来,就什么都应了他。继续从商也好,归隐山林也好,只要人在,什么都好。
                              到了正日子,贺谨在牢门口守定了,守门的狱卒早就看惯了他,也不去理会,待到晌午时分,解了大锁,开了牢门,一群衣衫褴褛鹑衣鹄面的苦囚鱼贯而出。贺谨不错眼的盯着,生怕漏看了。
                              这样眼巴巴的瞅到最后一人出来,依然不见赵仲儒的人影,贺谨开始慌了起来,伸头就要朝牢内冲。却被狱卒一把拦住:“牢内早就空了,连个死尸也无,你进去做什么?”
                              贺谨急的口不成言:“可是……还有人……怎么会……”
                              那狱卒一声冷哼:“还真当什么人都能放么?那些叛国逆伦的,早就该杀的杀完了,还能等到这时候!”
                              贺谨宛若挨了一个晴天霹雳:“那我日日在此,怎么会没见着死囚出来?”
                              狱卒嗤笑道:“谁说这监牢只有一个前门,尸体早从后门运到乱葬岗了!”
                              贺谨再也不言,不顾旁人阻拦,急急的奔出了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人死了,也要寻到尸首合葬!
                              待奔到地头,果然堆了半岗的尸首,过了两日,被野狗啃乌鸦啄的,已经有些面目全非。贺谨什么也顾不得,一个个翻过来仔细查看。半日方才全翻完了,依然没有寻到赵仲儒。
                              贺谨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万一自己方才看错了呢?他被放出来自己没认出而已。又惶惶的奔了回去,狱门已是大锁,并且也无人守候了。他又想起说是放出来的囚犯,是有名册的,再奔到府衙去问,官老爷见他如此就有气,喝令乱棍轰出,贺谨就在门外跪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4-08-01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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