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眉心知此事能从林长虹嘴中说出来,自然不是开玩笑,因此脸现悲戚之色,颓然坐倒在椅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方道:“果然是件大事……倘若此事还不算大,那这天底下也没什么大事了……”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只得叹了口气,暂时搁置不提。便问那小孩道:“小子,你叫什么?多大了?”那孩子应声答道:“我叫林江舸,今年十岁。”白剑眉缓缓点了点头:“那也不小了,想我当年十岁时,便已跟着我爹走镖了。”林长虹道:“白兄家里原来是干这个营生,小弟我还不知,却不知令尊在何处走镖,倘若日后有机会,小弟还可助他老人家走一走重镖。”白剑眉笑了笑,道:“承贤弟的情了,只可惜先考去得早,如今家里已不再干走镖这行当。这些都是旧事,不提也罢。林江舸,你且过来。”最后一句,却是对林江舸所说。
林江舸依言走到白剑眉身边,白剑眉又道:“把手给我,让我先看看你的病情如何。”待得林江舸伸手出来,白剑眉眼观鼻,鼻观心,将一口真气凝于指尖,缓缓搭上了林江舸的脉门。
白剑眉的手指一搭上去,林江舸便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周身开始游走,而随着白剑眉真气的不断输入,庞大的真气竟在林江舸体内首尾相连,并逐渐充实了他身上所有的经脉,仿佛更换了一个崭新的身体,另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之感。
但白剑眉却剑眉紧锁,如临大敌,以至于头上都冒出了蒸气。林长虹站在一旁,一会儿看看林江舸,一会儿看看白剑眉,想帮忙又无法插手,只得心下空自焦急。
原来但凡两人以内力相连,或一人内力侵入另一人体内,如果不由自己切断联系,而由旁人强加干扰中断,轻一点儿就是受到内伤,呕出鲜血;重的话则连命都可以丢了。所以林长虹连一点儿大的动静都不敢发出,只得替二人护法,不让他人打扰。
这一来直过了一个时辰,白剑眉才长吐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林长虹见他面色不善,一颗心也往下沉了几沉,但仍问道:“如何?”白剑眉又吐了口气,道:“惭愧!今日险些把毕生功力交代在这里了!”林长虹奇道:“这又是如何说来?”他此问一出,自己便已有了答案,道:“莫非是我那不争气的孩儿?”
白剑眉道:“正是!他并非是被疾病所缠,也并非是被人下了奇毒。愚兄拙见,他是被一个绝顶高手在体内种下了内力,但这种内力不能为他自己所用,只听从那高手的调遣。适才我以内力侵入他的体内,便激起了那股内力的反击,我奋力相搏也只能全身而退,便可见此人功力决不在我之下!”
白剑眉早年曾因机缘而获得了一名隐士的传承,又修习了变化莫测的《翻云覆海书》,内力之深厚绝对在武林前十之列,连他都无法抵挡那神秘高手的一股内力相击,那那人究竟是人还是妖怪?林长虹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只得道:“现下我能想到的唯一之法,便是舍身入竹林寻天算先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白剑眉思量一下,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林江舸在一旁听了个满耳,这时忽道:“既然入那竹林这么困难,又何必以身犯险?我体内一点感觉都没有,既不疼又不痒,不如就这么将就着罢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林长虹叹气道:“若真是如此,我们也不必去了,但一旦耽的日子久了,那股内力与你有了联系,如果那神秘高手将之强行取出,你必然命在顷刻。”白剑眉也道:“正是!此事不能再拖,况且那竹林离此地也不算近,事不宜迟,我们最好连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