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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莘莘循回】玉笛歌——《大漠谣》之九爷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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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jing_983725 更新了


103楼2014-11-21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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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小月一脸的羞赧,便不忍再笑她了。掏出绢帕递给她:“随口一问而已,你竟然紧张得满脸通红,急出汗来,哪里像闻名长安城的歌舞坊坊主?”
    她讪讪地将竹册搁回架上,接过绢帕擦去额头和鼻尖的小汗珠,目光从架上的书册扫过:“这些书都不是汉字的吗?”
    我点点头,本以为她会接着问的,没想到,她却转移了话题,笑着说:“我刚才看到你绘制的首饰图样,很漂亮呢!”
    喜欢首饰?我凝视着小月问了之前她没问的话:“你为什么不问这是什么字?而写的又是什么?”
    她沉默了一瞬后,轻叹一声:“你也从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和狼生活在一起。为什么生活在西域,却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反倒西域各国的话一句不会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些事情在没有合适的心情、合适的人时绝不想提起,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坐在你身旁静静倾听,若不愿意说,我也不想探询。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说你,我只认识我心中的你。”
    如果你不是我在意的女子,而只是至交好友,或许我会说。但是以你的性子,怕是我说出来后,明知是刀山火海,还是会跟我一同抗,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多。在明知会这样的情况下,我如何能说得出来?即使心中再渴望你,也不会脱你下水的。真不知道我心里“想得到你”和“不想连累你”这一矛一盾到底哪一个更厉害些。
    我推着轮椅从书架间出去,背对着她说道:“很多事情究竟该如何做,我自己一直犹豫不定,所以也无从谈起。”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不管你怎么做,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正在推轮椅的手一顿,就知道她是这样的。又继续转动着轮椅,转开话,问道:“找我什么事?”
    她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正好有空,所以来看看爷爷、小风和……你”虽然声音越来越小,但是最后一个字还是重重的撞在我的心上。
    我佯装平静的与她一同出了书房,门口的机关启动,书房门就锁死了。她伸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她笑了一下对我说:“以前以为竹馆内所有的机关都是为了方便请人设置的呢,今日看了你的图才明白都是你的手笔。”
    我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的。”想起要去庄园又说道:“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
    她忙说:“那我不打搅你,我回去了。”
    想起那衣裙,就叫住了她,淡淡说:“我去城外的农庄见几位客人,你若有时间,也可以去庄子里玩玩,尝一尝刚摘下来的新鲜蔬果。”
    果然,她很开心的点了头。小月,其实我也是在找各种借口,只为与你多些时间相处而已。


    104楼2014-11-21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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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的小心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4-11-2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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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山庄已至,与城里和青园不同这里是真正的庄园,没有华丽的屋舍,没有水榭歌台,只有大片的田野和方方正正青砖黑瓦的房子。美丽是谈不上,但是却平静、温馨。
        一下车,小月就抢先说道:“九爷,我想跟大婶去田里玩。”
        我笑着点头,对一旁的大嫂说:“有劳大婶照顾一下小月。她可分不清哪个是秧苗,哪个是杂草,莫要让她糟蹋了粮食。”我的调侃立刻激起了小月的各种不服,扬言让我等着瞧,便转身随大婶去玩了。
        ~~~~~~~~~~~~~~~~~~~~~~~~~~~~
        鄯善海子是上任楼兰王的外孙,与现在的楼兰王也是舅甥关系,想到这就想叹气,都是舅甥,差别却大。
        初见时也是在楼兰,却是离城甚远的一处山崖边,我们遥遥的看到山崖上有个身影慢慢向上攀,身上没有绑缚任何绳索,只是徒手攀爬。崖壁高处有一个鹰巢,当他快攀至鹰巢时,一声长啸伴着一只黑鹰划过天空,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山崖上的身影冲了过去。
        眼见势头不对,我跟谨言带了几个人也向山边赶去,但走的始终没有飞的快,那个人终是不抵黑鹰的护子之心,分心之时脚下一空,便向下滑落。亏他身手不错,偶尔或手或脚都能搭踩一下山石树枝什么的来延缓落势。那黑鹰还待乘势追击,见到我们赶来援手,搭箭上弓,这才放弃了,只是回到巢边还是警惕的看着我们。
        此时已经滑到山脚的鄯善海子灰头土脸不说,手臂还有很多处擦伤,但是站起来略略查看自己没有大碍之后便大笑起来,还示威似的朝黑鹰大喝,豪气干云!
        现在想来,我应是从那时便佩服他的。给他的伤稍作处置之后,便一同结伴进了楼兰城,就这样成了至交好友。他比我大三岁,当年独攀山崖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虽然政务上我是不参与的,但是风声我还是听到了。伊稚斜最近召集了几个大部落的首领,”鄯善放下了茶碗:“只怕不是偶尔的抢掠那么简单,若是真要对汉用兵,那我楼兰子民……哎!”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况是战火。受伤害的永远都是无辜百姓。
        我拿出两封布帛:“这是我改进后的守城弩……”接着便细细的与他说了变化与好处。他此次随商队到了凉州,又连夜来到长安,就是为了这图纸。“无论何事都可去找石舫药铺管事。他自有法子与我联系。就算战火无法避免,我们也尽量将伤害降低吧。能救定要救。这边我也会多拨一些伤药过去的。”
        鄯善海子点头:“我们的商队被拦到了凉州,我在此也只能待一天。本想着快两年没见了,定要与你喝个痛快的。”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俯身过来:“怎样?那衣裙可引来了你娘子?”一脸的调侃戏谑,再没了半点刚才的愁容。
        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说“引来了,但不舍得绑她做娘子”吗?
        喜忧未定的脸色并未在好友面前隐藏。鄯善慢慢坐直了身子,但还是看着我:“你在犹豫不定。但你是喜欢她的吧?那为什么还没娶进门?难道她嫌你的腿?”
        一连串的猜测弄的我哭笑不得:“不是一两句说得明白的,你不是要赶回凉州吗?我送你出去吧!”
        鄯善摇头笑了笑:“你呀,还是老样子。”说着回手拿起马鞭站了起来。出了门,我们慢慢沿着田地边的大路走着,鄯善又开口说道:“你我相处时日虽短,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你很难对女子动心,但女子却很容易为你动心。你这副样子,明显也是喜欢人家。不要再犹豫了,否则错过了,你怕是会后悔一生的。要珍惜!”
        听着他说的话,我停住了,看着眼前田地里玩的正欢畅的小月,心里五味陈杂。一串随风飘过来的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鄯善也发现了小月,看看我,又看看她,笑着说:“是个不错的姑娘嘛!性子到有点像我们大漠的姑娘。”拍了拍我肩头:“挺好的,以后是成双成对,还是形单影只,都是你自己的抉择,知道吗?抓住咯!”说完,翻身跨上马,飞奔而去。


        110楼2014-11-23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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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好友直至背影消失,方回头再看小月。只见她已经钻进了一片胡瓜藤架下,随手摘一个只在衣袖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大口,随后又钻来钻去的摘胡瓜。我就这样笑着看着她,好像她的开心也是我的一样。她一抬头,看到了我,隔着碧绿的胡瓜藤叶向我招了招手,朝我跑来:“你怎么来了?你的客人走了吗?”
          我点点头,笑着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指指她头上的草帽和胳膊上挽着的篮子,笑着说:“把衣服再换一下,活脱儿的一个农家女子。”
          她把篮子给我看:“这是我摘得豆角,这是胡瓜,还有韭菜,和萝卜。”然后直起身,叉腰问我:“怎么样?我说都对了吧?谁说我分不清?”
          我笑说:“对,都对!那我们就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就吃你摘的这些菜。”
          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好!”
          我们沿着田边慢行,日头已经西斜,田野间浮起蒙蒙暮霭。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时常会有荷锄而归的农民从我们身边经过,虽有疲惫之色,神态却安详满足,脚步轻快地赶着回家。
          这样的宁静与安详,是我羡慕的。特别是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想着,便扭头看向小月。她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来瞧我,两人的眼神蓦然相对,彼此一愣,我的心又乱了一拍,视线匆匆飘开。
          余光扫过,发现小月还是直直的盯着我看,心下大窘,手上也不觉加快了推轮子的速度,但小月还是没有收回视线之势。定了定神,忽然侧头板着脸问她:“你在看什么?”本以为被我突然一问,她会收敛,没想到,她想也没想便嘻嘻笑着随口说道:“看你呀!”
          “你……”我没料到还真有女儿家能这么“口无遮拦”,只吐了一个字,便被噎得再难成言。这就是小月,世上再无第二个的小月。想到这,忽然笑了起来,摇头叹道:“你的确是在狼群中长大的。”
          回神后正因自己话语唐突而懊恼的人听到我的话后,也笑了起来:“现在已经十分好了,以前说起话来,才真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
          以前吗?多久以前呢?


          111楼2014-11-23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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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庄园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想小月的事情,暗杀这种事毕竟很难防,虽说小月也是身手不凡,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小月说,那个人掌握着西北绝大部分?西北的绝大部分是——心中突然有一道光闪过——匈奴?!难道是伊稚斜?!
            他们一个是匈奴单于,一个是大漠孤女,怎么可能会有仇怨?
            还有小月,明明一眼就能看透心思的女孩子,却又好像有无数的秘密,比如,读书写字就不可能是来长安之后学的。可我们初遇时她好像一直跟狼群生活一样,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难道?这便是那个“仇怨”造成的吗?被逼无奈躲进了大漠狼群?
            心瞬时揪起:怪不得初遇时,她明明笑的那么明媚灿烂,却还是掩不住眼睛里浓郁的忧伤。
            其实关于小月的身世,我不是没猜度过,只是觉得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相告,如今却顾不得了。有好多问题需要查证,明天交给大哥吧!
            夜已深,拿起身旁的拐杖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院中,月牙遥遥的挂在天际,满天繁星闪烁,相映成趣。不知小月在做什么?今天翻我书简时出的笑话现在想起来还不禁勾唇,她情急之下说什么来着?
            “我只看了几眼,都已经被我烧掉了!”
            这话说明她以前看过《天下至道谈》呀。本来书就金贵,这种书更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只有王侯府中和宫中或有这类藏书。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又想起那些大家“无意”中带来的关于落玉坊或是小月消息,慢慢分析着。若是落玉坊里曾有这种书,最能联系到的就是请来娼妓坊的当红姑娘上课的事情,而教授的对象应该不是普通的舞娘,最有可能的便是通过长公主献给皇帝的李岩。宫里出来的消息也证实,李岩深得陛下的宠爱,这不是光长得美就能得到的。如此说来,落玉坊中有过《天下至道谈》就不足为奇了,怕是比这还……有用的…都有吧?咳!最可能的就是从长公主府求来的。
            更已深,转身欲回房,却突然心思斗转,若向长公主推荐美人,自然要表现出美人的浑然天成,怎么会让长公主预先知道此事?倘若不是长公主,又会是谁?
            落玉坊出入的王侯公卿并不少,可小月说什么也不会向自己的客人张口要书的。
            难道是他?那个只对小月有好脸色的人;那个在小月极有可能因《花月浓》而被长公主降责时出现并解围的人;那个时常去落玉坊看一会儿歌舞便会去后面找小月的人。以前听到这些时都没在意过,只觉得既然他们也是旧识,有交往很正常,哪怕在意也不曾像现在这么烦心,一想到小月向他求取那些书时,不知曾受了什么委屈,心中就疼恨自己。
            若不是我跟小月说生意上的事互不干涉,若不是我划清了落玉坊与石舫的界限,若不是我一心反对她攀附皇室,怎么会逼得她向那人求书。口口声声说要护好她的,以为打发掉她的对手就是相护?以为注意了她的安全就相守?
            虽然这些都只是自己的猜度、分析,可仍逼得我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我错了?


            116楼2014-11-24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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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并未因两国即将兵戎相交而稍有变色,仍是一片日暖风轻,沙沙的竹叶声下一片鸽咕。战事一起,它们就不能这么悠闲的待在我这里了。想着,便拿出食物来喂它们。这些都是大功臣呢,不能薄待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鸽受惊,纷纷腾空而起,我转头看去,扑扇的白色间,小月明媚的笑容直落眼底。
              招呼她坐下后,她笑着问我:“找我什么事情?”
              见她额上出了细汗,想是走的急了,便给她倒了一碗甜浆,也略略思索着,如何跟她开口。
              小月见我沉吟不语,也收了笑,轻声说:“你对我说话,不必有任何顾忌。”
              也不算顾忌吧!我看向她道:“只是有些难以解释,我想问你借用一笔钱,数额不小,按常理,我应该告诉你钱财用途,让你考虑是否愿意出借,但我不能告诉你钱的去向。如果生意顺利,石舫明年可以归还。”
              小月笑说:“没有问题,那么大个石舫放在那里,难道我还会怕?你要多少钱?”
              我用手蘸了点儿水,在案上写了个数。预计这些钱应是此次总需求的三分之一,但也已经不少,估计小月是没法全拿出来的。
              果然,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抬头看我。我看着她的表情摇头笑了起来:“不要怕,我已经有了一多半,剩下的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不要勉强。”
              没想到,她皱了皱鼻子:“谁怕了?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剩下的我应该都能出。”
              小月何时如此财大气粗了?于是打趣她道:“你不会是又问你园子中的姑娘们借吧?”
              她半笑半嗔道:“你怎么如此看不起人?如今长安城中一半的歌舞坊都在我名下,哪个生意不是好得让其他歌舞坊嫉妒?虽然今年春天以来,歌舞坊的生意不如去年,但落玉坊因为出了个宫廷乐师和一个倾城美人,受的波及并不大,一般人连门槛都休想进来,外面现在也只有一个天香坊生意还不错。”
              她现在确实有些本钱可以这么说,于是笑道:“你的生意是好,可你前面花的钱也不少,这些帐我心里还约莫有数。如果再迟两年,你能周转出这笔钱一点儿也不奇怪,可如今总是有些蹊跷。”
              她哼道:“现在不告诉你,回头钱给你送过来,你就没话说了。”
              摇头笑了笑,便岔开话题:“派去找你的人说你不在坊里,去哪里了?”
              “去城外看大军出征了。回来时刚巧遇到小风和他师傅二人出城,是小风告诉我,你找我。我就急忙赶来了。”
              她,定是去送卫无忌吧。


              119楼2014-11-25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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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林的一番话并未带任何夸饰,却听得我手脚冰凉。若真的是小月,那她是吃了多少苦,才熬到了现在啊?一个狼养大的孩子,在得到了父爱六年之后又失去,是何等的残酷。突然很想结识那位匈奴太傅,多谢他将小月变成人,多谢他将小月教得这样好。
                有好些事也解释的通了,要暗杀小月的不是伊稚斜,因为他不知道瑾瑜还活着,那人定是认出了她是瑾瑜,而且不想伊稚斜知道瑾瑜还活着,若是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石伯都会处理好的。
                怪不得,怪不得小月会那么亲近那些对她好的人。应该是曾经失去关爱的痛苦让她更加珍惜身边的点滴温暖吧。心中忽然涌起的怜惜激的眼眶发酸,越发的肯定了向她借钱是对的。
                我当初说各自经营互不干涉时,你朝我借钱也和我现在是一样的心思吗?
                心中所念千回百转,连三林何时离去都不知道。直到小谦从窗子飞进来,扑腾着落到我膝上,才如梦方醒。
                “你主人到底喂你吃了多少鸡蛋黄?再胖就飞不动只能当雏鸡养了。”边念着小谦,边解下绢条。
                “九爷,‘阿布旦’和‘阿布达勒’是什么意思?”
                拿出书房中的笔墨,写到:
                “‘阿布旦’是楼兰人对自己土地的热爱赞美之词,意思类似于汉语中‘美丽富饶的土地’,但更多了一种家园恋慕之情。‘阿布达勒’在楼兰语中类似于‘叫花子’的意思,没有家的乞讨者。这些词语是从哪里听来的?看来你新招的西域歌舞伎中有楼兰人。”看了看小谦,又笑着写到:“别再喂小谦和小淘吃鸡蛋黄了,再胖下去,没法见鸽了。”
                放飞小谦后,拿起拐杖回房。虽然要在人前以体弱示人不能拄拐,但是天黑之后,竹馆中连下人也都退去了,年后养成的习惯便留了下来。锻炼确实强身,还是要去试一下前日在医书中发现的那种针法,若是真能打通了右腿上的血脉,哪怕只是略有感觉也是好的。
                鄯善的话说的没错,是要珍惜眼前的,我也确实离不开小月的温暖,总是不自觉的靠近,牵扯。可是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些关隘,想扯掉所有的束缚站在她身边谈何容易。而且一想到卫无忌站在她身边的样子,我就……


                124楼2014-11-26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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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完午饭,小月和小风就带人抬着箱子进来了,小风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我夸赞小月道:“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凑出这么多钱,我真是无话可说。”
                  小月背手站在我面前,略抬着下巴骄傲地说:“我要当乔木,与九爷并肩的乔木,九爷忘了?”
                  心中一滞,想起宫中传来的消息,说小月前日进宫见过李岩。她既不是攀附权贵的,那肯定就是为这些钱了。我突然有些后悔卷她进来:“这些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她立刻说:“不必还我了。”与我对视一眼,接着说道:“九爷待我好,有知遇之恩,我还未报答,这次正好是机会。”
                  我正色道:“我把落玉坊卖给你,不算是提携,怎么能叫知遇之恩呢?你借钱给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如果九爷视我为……”发现出口的话有些唐突,小月硬生生将话头掐断了。可我却听出了她的意思:视她为家人。她应该是考虑到现在她是石舫的外人,才截断了话头吧。
                  小风打趣道:“视你为什么呀?怎么不说下去了?”
                  小月冲小风吼道:“视我为什么关你何事啊?”
                  见小月羞恼,我解围道:“生意归生意,还钱是还钱,不管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就是家人,也是要还的。
                  小月听后,脸色缓和了下来,柔声说道:“既然九爷处事如此公允,如果我再说下去,反显得我小觑九爷了。”
                  小风见她变得快,又忍不住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月姐姐,你就跟那个赵信一样,说变就变,时而温柔,时而凶悍。”小月听后抬脚踹了小风一下。
                  我当做没看见,接过小风的话头,问道:“你说的是翕候赵信吗?”
                  “就是他。”
                  小月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小风道:“听说,他阵前投敌,皇上很气恼,就把他全家满门抄斩了。”
                  小月气恼道:“这个赵信,是不是个男人呀,竟然不顾自己家人的生死。”
                  是啊,怎么能不顾念家人的生死呢。早上的时候慎行还说道,好像有人盯上了派往西域的物资,幸好发现得早,未到边境,就在村子里,派发给了各家各户。这一次应对得到,谁又能料到以后每一次都能天衣无缝呢。若是真的事发,我最不想连累的就是你。
                  我默默想着,小风还在接着讲:“他及时把两个儿子救走了。”
                  小月奇道:“不是为了防兵变,所有出征将领的家人都会被严加监视吗?这个赵信,竟然可以从朝廷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也算神通广大。”
                  我略一思索,猜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匈奴单于背后救人。”
                  小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是那个伊稚斜吗?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此人智勇双全,行事果断,不可小觑”这是三林带回的对伊稚斜的评价。
                  小风又说:“看来大汉碰到伊稚斜这样的对手,想要打败匈奴,算是难事了。”
                  我随口答道:“万将军也是胆色与才智兼备,伊稚斜碰到他,算是棋逢对手,不一定占得上风。”
                  小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是在想为什么伊稚斜能救人,却又不杀你吗?傻丫头,虽不知是为什么,但我知道就算你现在站在他面前,他应该也不会杀你的,否则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轻易的为了给你解围,而低下骄傲的头颅,去向年纪、能力、辈分都低于他太子下跪呢。
                  小月见我一直看她,解释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干戈,天下百姓过上和平安乐的日子。”
                  和平安乐吗?就算我再努力,也未必能完全做到。而你,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就好了。


                  125楼2014-11-26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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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拄着拐绕园而行,不觉来到了琴室,推门而进,在右手边方厅之中摆着一架琴,那是祖母从年少时便一直陪在身边的唯一物件。祖母去后,这琴便一直伴着祖父。
                    我焚了香,坐到了琴后,琴音依旧,并未因年久而稍减清越。红尘之中,从相识到相知,从相恋到相守,能有几多直至白首?祖父当年是何等人物,若是换了人,必要和祖母错过。可他极尽万般努力,却也没能挣过天。难道这就是:过慧易折,情深不寿?可不管怎么说,祖父终其一生都未后悔抢了祖母来,临终时的笑容更让我觉得好像祖母正在那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等着他一样。
                    “九爷!”小风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边走过来边说道:“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九爷还会弹琴?真是太厉害了!”
                    “你若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书房中就有琴,只是我好笛而已。”我笑说道。
                    小风苦了脸说:“我还是算了吧,哪能学会这么妙的东西啊?!”
                    “前些日子听说你月姐姐去先生处求学时你说什么来着?”我笑问道。
                    “嘿嘿,我是说要向她看齐,求学不倦的。不过她学的是老庄之学,都是书本上的。可这琴嘛,还需天赋,您还是饶了我吧!”他嬉笑着求饶。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行了,天晚了,回去休息吧,也来了几天了,我们明天回城。”我交代着。小风便应诺退下了。
                    对于小月求学,我自己当时听了也是觉得好奇的,她哪里来的兴趣学那个呢?只因翻了我的书简吗?我还以为,她只对我绘的首饰图样感兴趣呢。不如今年的生日送件首饰给她好了。
                    收拾停当,出门回了自己屋子。
                    小月,小月,送你件什么好呢?定要第一无二,方才配你。


                    131楼2014-11-27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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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凝要请假,婉凝感冒了,白天还好好的,回到家就开始迷糊了,答应大家的更新只能以后补了,不好意思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4-11-28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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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雨霏霏,从昨夜里一直下到现在还没有半分要停的迹象。雨点儿轻弹着竹叶,发出了沙沙细响,竹影婆娑,满园静谧。
                        拉了一下身上御寒的罩衣,触手的细密针脚引得我低头细看,天青色的锦缎上绣着一丛竹子,虽年头已久,仍绿的发亮。就像是院中那丛竹子的剪影映上来的一样。
                        还记得那年,娘亲已经病重,我也已经接手打理石舫,但是我做的并不顺手,心中存着很多的苦恼。去给娘亲问安时,没注意到衣襟刮到门上,直到听到“嘶”的一声,为时已晚了,当时并未在意,只是脱下来丢在一边。跟娘亲说话时,也只是挑好的,有趣的说给她听。
                        直到几天后,我再去问安时,这件罩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娘亲床边。她示意我打开看看,当我看到这丛竹子时,娘亲说道:
                        “竹除了高雅、纯洁、虚心、有节之外,还有你最喜欢它的——坚韧。你从小身体不好,却更能体会世间弱者之苦,修习医术后,更想悬壶济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医术虽好,只能救得一方人,救得了天下人吗?你祖父交给你的是西域所有的百姓,他们很大一部分人不能没了石舫的照应。”
                        那时仍是孩子的我只知道捧着衣服掉泪。虽然满心都是委屈,却也知道娘亲说的对。
                        娘亲稳了一会儿气息之后,又说道:“从你们读书开始,娘亲就知道你的小心思,虽然先生夸你‘无不精通’,可我知道你最喜欢李耳和庄周,崇尚自由,而对于墨子,也仅仅是喜欢他手艺吧,因为能帮到你,对吧?”看到我点头之后,她接着说道:
                        “你现在还小,娘亲不敢说你追求自由将来一定会后悔,但是想要求你‘不自由’到十八岁:一来算是为了兑现对你祖父的承诺;二来,就当你师从墨翟的回报,他一生为了什么在奋斗你比我了解他对不对?若是到你十八岁时真的大势已去,你便做你想做的事去吧。你祖父也会知道你尽了力,不会怪你的。”
                        今年我已经十九岁了。从窦氏外戚没落石舫开始被迫收缩到去年,“大势已去”几个字,已经不只是我私心说出的话了,生意是有的,发展是不行的。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需要官府放行,就会受到诸多阻挠和排挤。石舫这个名字肯定是受我那皇帝舅父的关照在黑名册上排首位的。
                        但是,偌大个石舫,就算全面收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对于经营者来说,店铺也是有感情的,我没有真正去过哪家店管理过,可是三位兄长却是终日在店里的:哪家店没指点过生意?哪家店没解决过纠纷?哪家店没清查过账册?他们不舍,我知道,所以都会很慎重的挑选接手的下家。
                        除了要保留玉石生意这个支柱外,对西域不能断掉的粮食和药材生意也不能扔。收缩之后的银钱被一点一点转移到了关外,除了应对战时济民的花费,其他的都重开了店铺。低价的医馆和粮店是开给贫苦百姓的。而各国国都中的绸缎布匹、陶器、珍馐等等则是开了赚有钱人的钱的,再加上石舫的玉石生意,支撑西域绝对没问题。
                        手轻轻的拂过那丛翠竹。
                        娘亲,孩儿还是想要自由,但是不会不顾念承诺的。您放心吧!


                        140楼2014-11-29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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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终于停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到竹叶上时,我已经将那几盆进屋躲雨的菊花全部挪回了院中。其中早开的几朵已经显出了颓势,但后继者却还是不遗余力的怒放着。
                          回到屋中,想把脑子里几个首饰的草图画下来,没想落笔时脑中只剩了初遇时小月的样子。不知不觉两年已经过去了,她那时的样子还是没有丁点儿忘记,就算是衣衫褴褛,就算是满面沙尘,却也难掩灵动,尤其是眼睛和笑声,一个讲诉着生命中的故事,另一个讲诉着对命运的不屈。
                          画好之后得意的显摆给小谦看:“猜猜这是谁?”
                          当然,小谦就算知道也说不出来。算了,不欺负鸽子了。还是想想首饰吧。看着画中的小月,自然便想起了那弯黄沙中的月牙泉。黄沙环抱,水色如璧。
                          对呀!心中顿时一亮。
                          立刻取出锦帛细心勾勒,不一会,一对耳坠便出现了,起伏的金色底座镶嵌着月牙形的翠玉,还含着小月的名字,就这个了。
                          早饭过后,几人都到齐了。有别与往常,我先吩咐下了帮我找师傅和玉料的事情。不过,没说我要做什么,于是这几人很是纳闷的相互对望了好几眼。被疑问的眼神丢的最多的是小风,一头雾水的小风满脸无辜,只能摇头。
                          我暗自检讨,以后有事还是商讨完之后安排的好——就算为了不让自己憋笑憋出内伤。
                          疑问归疑问,正事还是一件件提了出来,又一件件安排下去,有条不紊。
                          会后,他们照例开始“无意”中聊到落玉坊。
                          “我听说前日李三公子在落玉坊醉酒闹事,整个雅阁差不多都被砸了。”我抬眼看了一眼谨言。
                          “嗯嗯,听说了,但是人都没事,小月明明人在坊里也没出面,肯定是心中有数。”天照见我关切,便急急接话过去。
                          我拿起茶碗抿了一小口,继续听他们讲。
                          原来是因为错过了佳人。这位李三公子也算是不错的,公卿之家,平时温文尔雅,上阵却能安邦,早逝的发妻只给他留下了两个女儿,若是哪个女子有幸能给他做续弦,应该也是不错的归宿。可现在终是无法挽回佳人了。不管这个错过是李岩自己的选择还是小月隐瞒,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小月必会被李三记恨。
                          小月的应对却还是不错的,向中正仁义的李达将军讨账,他这做父亲的定是会偿还。而且李三很是孝顺,老将军知道此事后,他有再大的怨气也不会再去落玉坊闹事了。只是这么一来,李三对小月,就真的成了一个威胁。
                          何况李三既然已经知道了李岩就是所错过的佳人,自然是碰过头的,若是美人使出手段揽住了这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家族,再加上深受皇帝的宠爱,早晚坐大,当她足以与万氏对抗时,无论小月是继续支持李岩,还是继续攀附长公主所代表的万家都会出现问题。
                          哎!小月啊,小月,这些情况你可曾考虑到?这些麻烦我不知能帮你解决掉多少,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当你看尽这长安的繁华、厌倦了权利金钱的腐朽后,可愿随我去自在逍遥?


                          141楼2014-11-2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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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更后两段的修改)
                            哎!小月啊,小月!为了与我同抵风雨而惹来的这些烦恼你可曾考虑到?又是否觉得后悔和不值?
                            你曾说,你只认识你心中的我。可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都怪楼主私心啊私心,压根受不了爷自惭形秽,所以昨天的最后两段写的偏了爷的本性。幸喜被亲提点了,悬崖勒马!)
                            瑞雪飘,红灯高悬,已把新桃换旧符。觥筹错,杯盏推换,酒至酣时共贺年。
                            今年除夕最是热闹,不仅二哥家中又添了福娃,天照也带了新嫂子来,大哥家原本就爱说爱笑的一双儿女更是屋里屋外闹的开怀,再加上小风和爷爷,十来口子人的欢笑声硬是把原本空寂的厅堂填得满满的。
                            回过头看了一眼架上的丝绒盒子,心里更添暖意。那副耳坠已经做好了。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它而过得飞快,总是怕时间不够用,赶不及新年,还好还好。其实并没有多麻烦,只是小时候学过的玉石制作手艺生疏了,外加这次做的是小件,只好又跟着师傅学了一段日子。至于上好的玉料,我不同意兄长们说的浪费,店里师傅们的手艺之巧能夺天工,绝对可以变废为宝。不过,我还是悄悄在心里面保证,以后不会浪费这么多好料了。
                            每每看到月儿跟小风打闹,都在想,她跟我生气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今年我没提前叫她,完全可以预料到竹馆的院门会被踹开。
                            子时已过,守岁之后的大人们都怀抱着早已沉沉睡去的孩子回去休息了,我也可以去后厨了。
                            ~~~~~~~~~~~~~~~~~~~
                            当竹馆院门真的如我所料传来“砰”的一声大响时,我知道,我的小月来了。
                            声音里带着忍不住的笑意唤道:“是小月吗?”
                            随着轻巧的脚步,屋门被温柔的推开。我放下手中的竹子和小刀,扭头看向她:“怎么不坐呢?”
                            她走到我身侧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我问道:“你在生气吗?”
                            她继续保持沉默。只好我说:“看来不是生气了,年可过的好?”还不理我:“昨天晚上和他们硬是拖着我一块儿闹除夕,大人小孩儿好不热闹!”……
                            我就没话找话地一直说,她就始终皱着眉头恨恨地瞪着自己的裙带。当我差点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问:“我在生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应该关心的问:‘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强忍着笑意,装作一脸无辜的学着她的话:“哦!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她懊恼中又带着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后,软软地趴在了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又换了一脸的无可奈何和茫然:“我问了,可你不回答,我接着该怎么办?”
                            她恼怒的砸了砸几案:“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不如不问。你接着说你过年的趣事吧!”
                            原来,她是真的不会直接冲我发火的,不论是无奈长叹还是怒起砸案,就是不直接问我是不是忘记了本该记得的事。
                            拿出一直收在袖袋里的耳坠,摊手到她眼前:“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有点儿诚意?”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把耳坠拿起。我看得出她眼中的惊喜,她也看得出这耳坠的意义。我们的初遇那么特别,以后就会一直挂在小月耳朵上了,让她看到就会想起。
                            她自己戴上了一只,另一只递到我眼前,板着脸:“马马虎虎,难得你这么大方,我就姑且不生气了。还烦劳帮我带上。”话边说,笑也忍不住溢了出来。那双眼睛更是快乐得眯成了月牙。
                            看着快乐的小月,心中的各种纠结又起,只能匆匆移开视线。
                            正在这时,石雨在外面禀报了一声,端着托盘进来。小月看着面前的碗,低声说道:“你没叫我,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话,故意忘记了呢!”
                            还是说出来了,虽然,已经没有了半分的埋怨和火气。我低声答道:“怎么会忘呢?不管怎么样,今天总是要你开开心心的。”
                            她一面扒拉着碗里的羊肉一面含混不清的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想了想,也没有问。
                            吃完面,我一面陪她说话,一面又拿起竹子和刻刀。小月看了好奇,问:“你是要做一只笛子吗?”
                            “嗯!这杆竹子是下面的人特地从九嶷山带回来的,在山石背阴处长了十年,质地密实,无论气候如何变化,音质都不会受到影响。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湘妃竹’,音色也比一般竹子更多了一份清丽悠扬。
                            她凑上来细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娥皇女英竹?是呀!这些点点斑痕可不就像眼泪吗?看着古朴大气,真是好看!”
                            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又令我心动,略略换了一下方位,迅速拉回心神,笑道:“我手头笛子很多。这个都搁置了好久,再不完成又要蒙尘了,你若喜欢,做好后就给你吧!”
                            她嘻嘻笑道:“我是个有好东西收就不会拒绝的人。”
                            我笑着摇了下头,没说话。


                            144楼2014-11-3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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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轻快地向青园驶去,每当风吹动帘子,都会送进一阵花香。
                              “九爷,快到青园了!”前面赶车的秦力出声提醒着。
                              这时一阵槐花的香气,引得我透过掀动的帘子的空隙向外瞧,只见一颗大槐树上挂满了正开的热闹的花串,风过时,吹落的花瓣如雪般飘落到树下站着的两人身上、头上。定睛看了一眼二人,便收回了视线。眼睛可以当做没看到,心却不撒谎。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一声“小月”从后面传来后,有人敲了敲车壁,我以为是秦力,没想掀开车帘的一瞬,看到的却是小月,我压下心思,立刻含笑问道:“你怎么在城外?”
                              她躬身替我打着帘子:“你不是也在郊外吗?”说完疑惑的看着秦力,大概是纳闷怎么还不准备轮椅吧。
                              于是笑着说:“这里是老格局,所以不方便轮椅进出,也就没带。”
                              她抬头看看大门,念着:“青园?!”
                              我解释道:“祖母姓石,单名一个青字,这园子是祖父年轻时特意为祖母盖的。所以我没做任何改动。”
                              她侧头看着园子,一副终于了然的样子,点着头:“噢,怪不得要叫‘石舫’而且天照他们都姓石。老爷子竟然痴情之此!”
                              我听着她的话只是笑。回身从车里拿拐杖时,还能看到槐树下的那个挺立的身影。转身撑好拐杖,身子不自觉的挺得越发的直。
                              回过身的小月,目光呆呆的凝在我身上,人像有些痴傻般。
                              我终是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自嘲地一笑:“可是看着有些怪异?”
                              她忙摇头,使劲地摇头:“不是的,是……是……是好看!”
                              好看?我看向她。
                              她又急着解释道:“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给人的是什么感觉吗?你……你……一举一动都很……”
                              看着眼前这个急的满脸通红,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我,快要咬到舌头的丫头,我突然明白了她要说的话。我伸手替她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凝视着她,放柔了声音安抚她道:“月儿,不要说了,我懂得你的意思。”
                              她终于又笑起来,陪我一起进了青园。
                              我边走边说道:“祖父因为此山多温泉,所以特地选在这里盖了一个园子。”
                              她问道:“你是特地来泡温泉的吗?”
                              “是,温泉有助于我腿上的血脉运行。”
                              知道我有多想站起来吗?不用拐,靠自己,站在你身边。


                              145楼2014-11-30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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