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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必须死！
黄濑曾经有过潜入并窃取某国秘密实验基地的经历，所以他非常了解这些所谓的重要基地的基本设定——一但基地发生不明细菌泄露或是外敌入侵，就会自行启动自毁装置，将基地夷为平地。
黄濑惊醒，耳畔还残留着爆炸时巨大的轰鸣声、许多人粉身碎骨时血肉撕裂的声音。他痛苦、反胃，他按着胃部抑制种种不适感。
是夜，微凉的风穿堂过室，天苍如洗明净无尘，烟波浩渺的银河是神失落凡间的卷轴，迤逦铺陈，尽头，或许有众神的天堂。每个人都是卷上微小的一点，点亮而或殒落微不足道，银河不会在意、宇宙不会在意、没有人会在意。黄濑躺着看了很久，久到恍惚间觉得自己也化作灿烂无比星河中的一个，死亡或是重生，无人问津。
凉意透骨。他瑟瑟站起来，步态踉跄。走几步便是孤冷清幽的佛堂，小沙弥早就睡下，长明灯寂寞地燃着。
不知年月的古旧油灯星火昏冥，光与影在黑暗中笼着薄雾，佛像宝相庄严，刀刻的青石轮廓在黯淡的明黄微光中虚幻而缥缈，沧海桑田的变迁于佛而言不过白驹过隙，大千世界的浮华亦不过佛典里一个空字。人在佛像下显得渺小，佛目半低半垂，审视众生，一眼慈悲，一眼怜悯。
世上可有神？
他站在佛堂正中仰望高高在上的佛祖。
谁说付出就有回报？
谁说报应分明早与迟？
心中各种愤怒几乎薄喷而出，没有人能解答他的怨恨，他只有问神。双手染满鲜血的他是注定要下无间地狱的那个，那么那些所谓的科学家又是否能打着开启人类新纪元的招牌敲开天堂的大门？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份外刺耳，寺庙的大门被急拍，他被惊扰了，躲在走廊听风声。
小沙弥起身去开门。
来得竟是这样的快！他们是凭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精准地定位到他的位置？黄濑惊疑不定，大脑飞快地转动。
芯片！每一个实验体都被植入过芯片，纵使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通过芯片寻他影踪。
体想！黄濑摸到左手手腕内侧的一处，芯片是采用注射的方式进入体能与骨肉相连，想取出来得通过手术。他摸出从基地带出来防身的手术刀，割肉剔骨，血淋淋的刀尖将芯片挑出，抛入杂草丛生的院落。
很好！这样我就真的自由了。他残酷地裂开嘴，怎生一种痛并着快乐。
鲜红爬满苍白如烟的肤理，凄艳纵横。血顺着手肘滴到古旧的朱陶罐上，一滴、二滴、三滴……纸样的封印以濡湿的地方为中心很快模糊、收缩、卷起。
“哎呀，弄脏了。”他还记得小沙弥将陶罐擦了一遍又一遍的谨慎。赶紧以手抹去血迹，那传说历了百年风雨封得住大妖物的封印顺势破了，黄裱纸上血糊糊一个窟窿，轻尔易举不废吹灰之力。黄濑忍不住替那倒霉的妖怪叫屈。
就是不知道妖怪长成什么模样，怎么甘心被张破纸束缚欺诳几百年？
明知道现在最重的要事是逃跑，好奇心驱使着，反正也弄破，一不做二不休，将还淌着血的整只手探进罐子里摸了一圈，空无一物。
没有奇怪的东西飞出来，见风即长，摄人心魄。
传说只是传说，他为自己在生死关头还想验证神话真实性的幼稚行为感到好笑。
没有可怕的大妖怪藉着月光踏着黑暗出现。

传说永远只是传说，他是有多绝望才会相信关键天降神灵，命运以前不曾垂怜，以后也不会。
小沙弥似乎挡不住外来的人由他们闯进来。
黄濑踢了朱陶罐一脚，它骨碌骨碌转着滚入灌木丛惊起萤火飞飞。
就算有妖怪，你也该解脱了。黄濑恶意地笑笑，对传说毫不尊重。“被关起来的都是无能的，可不要再被捉住了哦。”这话像是对空气中虚无缥缈的妖怪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黄濑翻出破败不堪的围墙。此地，终不宜久留。
一只深红色的萤火虫慢腾腾绕着朱陶转了一转，展翅高飞。

太悲了，一个人都没有

黄濑哽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有。我拿来当被子盖的海猪就是公的。除了不如小绿间聪明，它的性别可是跟你一模一样。”
同住这段时间，绿间对黄濑的厚脸皮有着深刻的了解。
“物以类聚就不要说给我听了，”绿间说，“最轻薄苗条的海猪也有100千克，你才多少斤？说大话之前先称称体重。”
当然，同住这段期间，黄濑对于绿间的博学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门在黄濑面前砰地关紧，黄濑鼓着腮帮子诅咒屋里人的铁石心肠。等了半天也不见绿间心软开门，黄濑只能悻悻地退回到绿间为他准备的房间。
卧室正中间有个水池，方便他随时与水亲密接触。床上的被单换过新的，丝滑绵软才不会划伤人鱼娇嫩的皮肤。
不得不承认，绿间真太郎年纪虽小但心思缜密。
黄濑哀声叹气地爬上床，回想之前是怎么成功地占领小绿间身边的床榻，哦，好像是因为他刚来时天天做恶梦，天天半夜惊醒。小绿间就默许了他在他房间占据一席之地。
“小绿间，你完全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决定。”次日早餐时，黄濑咬着面包吐槽。“我不相信以后会有人鱼愿意嫁给你。”
“不嫁更好。”绿间淡淡扫他一眼，“某只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早就刷新我的三观，就算对人鱼有所幻想也早就破灭。”
黄濑：“上学要迟到了，你赶紧走。”

朱雀篇
我将当下所处之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他们竟不知道何谓女人，人类的繁衍全数寄托于半人半鱼。我不禁可怜又蔑视这些蝼蚁般的生命，科学的过度超前的发展，同时生存的本能却大幅退化。
人的生生不息竟然要靠人鱼？可笑、可悲。
我眯着眼一遍又一遍地打量潜到海底的小人鱼，我决定与他两清。作为身份高贵看透世情的大妖怪，没有什么比欠着弱小生物人情更伤害我的自尊。
于是我现身与他交流，除了开始有些吃惊，小人鱼居然很快就接受世界上有妖怪的现实。我倨傲地要求他说一个愿望，那个傻瓜眨着眼睛让我在他身上施个可以永远跟小绿间在一起的法。
小绿间就是人鱼现任伺主绿间真太郎。
我耐着性子告诉黄濑凉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一个人永远跟另一个人在一起。
傻瓜人鱼哦了一声，说，那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我有些不高兴，我说你换一个要求。
傻瓜人鱼比我更不高兴，嫌我妨碍他找珍珠了，又极其勉强地说，既然你是大妖怪，就帮我找一颗珍珠吧。
我怒了，这种大材小用的事他开得了口？简直是对我能力的污辱。我要他再换一个。
人鱼不耐烦，说那就还是施个法让我永远和小绿间在一起。
我从来不知道世间有如此法术。
小人鱼一副我就知道你不行的表情，翻着白眼游走了。

近乎绝望的感觉比潮水更汹涌，泪珠顺着眼角淌出细细的水痕，在汗水和海水腥咸的混迹中无处可寻。他在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很好的边缘徘徊时，高XXX潮滚滚而至一浪强于一浪，几乎溺毙了他，他颤抖着痉挛着全身潮红脱力，瘫软之即仰望天空，今夜的银河居然离他如此之近，近得宛如伸手便可触摸银河另一端的天堂。
绿间抱了他回家清洗，二人又在澡盆暖水里一遍又一遍做着爱做的事。
鱼水之欢。首先要有一条鱼。
十七岁那晚，他们付出彼此最纯真的心。后来，黄濑说，早知今日，不如当初溺死在十七岁那晚的星海。
次日，云消雨散。晨曦透过玻璃窗撒在柔软的大床上，黄濑终于成功地重新霸占了绿间的床榻一半，明正言顺地在绿间臂弯里酣睡到天明。
绿间揉了揉被人鱼压麻的手臂，低头看，黄濑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也一直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绿间弯腰亲吻了黄濑的睡颜，直到他眉心的折皱全数舒展开。“早安，黄濑。”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起码要到二十岁之后才会考虑情爱之事。而黄濑凉太就是他生命里最大的意外。
他破坏他一成不变的生活，他破坏他的宁静，他破坏他早就为自己安排好的人生计划。然而，绿间真太郎从来没有后悔当年在海边初遇一时心软的决定。若没有黄濑凉太搅局，他的生命就是一潭稳定无波的深水，即使有朝一日被盛入金樽祭上高位，也不会因任何人泛起涟漪。
“小绿间早。”黄濑揉着眼睛，带着初醒时的腻腻的鼻音，像只慵懒的猫。
“你做恶梦吗？一直皱眉。”绿间忍不住问，他知道黄濑有秘密，在他与他做了最亲密的事后，他就忍不住想知道黄濑更多的事。
黄濑愣了一下，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以绿间从未听过的惆怅声线回答，“我梦到我们都死了，可是我要下地狱，小绿间却要上天堂。小绿间站在天堂的门外跟我说下辈子再见，可是，”黄濑声音哽了一哽，无尽的感伤与感慨，“我怕松开了小绿间的手，我们就永无重逢之日。”
绿间疑心自己是不是见了黄濑的泪光，他摸到眼镜，戴上，却只能看出黄濑温暖多情的眸。泪意仿佛被初生的太阳瞬间蒸发在眼底，恍惚并不真实，一如激情澎湃的昨夜，一如笑意掩着伤感的枕边人。
他摸了摸黄濑的额头，“没发烧，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黄濑抓住他的手，顺势钻进他怀间，抱他抱得很深。
“黄濑，你真的不愿意去联邦注册吗？”绿间问，“我以后会继承我父亲的事业，按照联邦的婚姻法，我必须与指定的人鱼结婚生子，如果你在不在册，我们就无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继承父亲的事业。黄濑咀嚼着这一句，寒意从脊柱一路攀升直到心底。“不行。”他说不行。
绿间以为黄濑的不行是指绿间真太郎与别的人鱼结婚，他声音低下来，有点哀求的味道，“所以我想带你去联邦注册。”他想和他在一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阳光下。
注册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黄濑更清楚，他艰难地吞着口水，仿佛遭鱼骨卡喉。“我……想想。”
绿间对黄濑的退让表示很满意，“我先去学校了。”
黄濑站在大门口送他，绿间握着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频频回首去看，小人鱼冲他挥手告别的样子让他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就连黄濑说的再见两个字听在他耳朵里也像是再也不见。
接下来又该如何？黄濑躺回他与小绿间彻夜缠绵的床榻，将自己蜷成一团。
他欠小绿间的要如何还？除了全心全意的爱情和身体，黄濑凉太一无所有，于是他把能给的都给了，能付出的都付出。绿间真太郎给予的爱情，黄濑凉太却要不起。
心脏部位的绞痛从来没有停止。他闭上眼，脑海里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现实中，他的剧痛无法发出声音。
这个世界竟如此负他！

中年男人面色凝重，他极快地命人将血液样本拿去化验校对，然后他寒着脸拿着化验结果对其道，“他不是普通的人鱼，他是联邦一级通缉犯，他杀了绿间博士，没想到连绿间博士的儿子也不放过，假如你们今天没有去绿间真太郎家，这个通缉犯肯定已经得手。”
“我留了两个手下帮他收拾行李，其实是确保他的安全。我们安全局的特工可不是酒囊饭袋。”
“他一个人可以毁掉了一个基地，他以前是特种兵，实力不可小觑。”中年男子道，“不要等明天再搬家，就今天晚上，我向上面申请的住宅已经得到批复，绿间真太郎随时可以入住。”
“你好歹也是中央科学研究局的负责人，为一个小孩动用这么多资源真得值得吗？”队长有些不解。
“如果绿间博士的实验成功了，你就会知道，付出比这多一百倍的资源也是值得的。”中年男子，联邦中央科学研究局的局长正色道，“你去布置一下，若那通缉犯敢再来，一定要抓住他。要活的，千万别把他弄死了。”
“他是人鱼。”队长面有难色，“受联邦法律保护，我们不能对他使用武器。”
“可以用麻醉剂之类的，即不伤他又能抓到他。”局长道，“你只管去，出了任何问题我负全责。”
“放心，只要他还敢来。”两人相视而笑。
“队长说请绿间君今天晚上就搬家，我先帮你把行李运一批去新家。”其中一位特工道。
绿间只是点点头，他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
黄濑潜伏在海里观察着绿间家里的动静，他想等天全黑了再进去，他必须当面问小绿间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很多东西吗？”剩下来的特工背靠着书房的门，问。
“不多，还有些书和资料……”绿间的心猛然收到嗓子眼，当他看到黄濑出现在特工的身后。
不！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绿间以眼神示意黄濑。
黄濑手里握着从厨房带出来的刀，他对自己的暗杀手段极有自信，刀起喉断，保证不会太多痛苦。然而此刻他却迟疑了，因为小绿间在看他，他不能在小绿间面前杀人。
他不想让绿间真太郎看到黄濑凉太嗜血的一面。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他都只想让绿间真太郎记得他美丽的样子。
于是他迟疑了。
战场上的迟疑无疑是致命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安全局的队长和先前离去的特工站在黄濑背后。
“当心！”绿间失声叫出。
靠门而立的特工被惊动，瞬间握枪转身。
电流声。
黄濑的后背遭到强烈电击，他全身肌肉抽搐失力被擒的那一刻还在安慰自己，小绿间的那句当心一定是为了提醒他。
“多谢你提醒，不然我就着他的道了。”特工对绿间致谢。
不是这样的，不是他说的这样！绿间不知如何解释才算对。
“谢谢绿间君引他出现，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现身。”队长大步进房间，如是说。
那么一刻，绿间真太郎，彻底懵了。
眼见着黄濑灿烂的目光一点一点凋零灰败下去，极大的不忍侵袭了绿间，他觉得不顾一切也要解释，“其实不……”
队长站在他身边，将大掌按在绿间肩膀上，施加份量，绿间一阵肩胛剧痛，他动弹不得，“剩下的事交给我们，绿间君赶紧离开。”
小绿间跟这些人是一起的，他们合起来演了一出戏。
小绿间出卖我！一个声音尖锐地叫嚣，令黄濑耳膜刺痛的不一定是风。不，小绿间不会出卖我！另一个声音高声反驳。

小绿间为什么会出卖我？
黄濑迎上绿间的视线，绿间的眼神是复杂的。
就是目光交汇的那个电光火石的刹那，黄濑猛然间就懂了，绿间真太郎知道了真相。
纸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他们恩爱缠绵之后，就在他们交付彼此的真心之后，就在黄濑凉太已经决定拿自己所有的去补偿绿间真太郎之后。
绿间知道了残酷的真相。知道自己是如何与杀父仇人同一屋檐下三年，知道自己是如何将仇人当成情人来哄，知道黄濑凉太是杀人凶手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所以绿间真太郎伙同联邦政府的人来抓拿他。
所以绿间真太郎出卖他。
这不叫出卖，绿间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正确的事。
巨痛侵袭黄濑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一面，他觉得绿间做得很对，换作是他黄濑凉太，没准会更残忍，一面，被背叛的伤害让他无法呼吸。
最后，连他唯一的爱情也变成血淋淋的背叛。
天竟如此负我。
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暗合着暴风雨来临前阴郁冰冷的海，滚滚狂涛翻腾，海与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手上有刀。”一名特工提示，他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正是因为他从不轻敌。他并不觉得那柄刀握在一条娇贵的人鱼手中就无任何杀伤力，黄濑凉太身上的杀气让人坐立不安。
绿间掌心一凉，不知道自己手心何时被塞入枪，枪口对准着黄濑，“不！”话音未落，队长已经握着他的手，强行帮他抠动了扳机。
子弹射中黄濑的大腿，他抽搐着倒下。
“没事，只是麻醉弹，不会受伤。之前电击只是令他暂时不能动，为保险起见还是补一枪比较好。”队长仿佛很绅士地将绿间手里的枪取回来重新收进自己怀里，“绿间君的枪法很漂亮。”
绿间愤怒了，压低嗓音，“你又何必非借我的手！”
“我以为亲手抓住的猎物在研究起来更有快感。”队长露出微笑。绿间憎恶那种笑容里的意味。他不懂，他们不懂，眼前这条人鱼对绿间真太郎意味着什么。
两名特工将失去知觉的黄濑挟起来，经过绿间身边时，黄濑突然睁开眼自特工挟持下脱身，他动作太快了，特工们没料到他在接连地遭遇电击和麻醉弹之后仍有反抗之力。黄濑轻快地一个翻滚，拾了掉落的刀就刺向绿间。
他爱的人，他那么爱的人。全世界都可以伤害他背叛他，唯独绿间真太郎不行！血涌到黄濑的头顶，那一瞬间，他失去理智。不管谁阻挡他，他都会见佛杀佛，见神杀神。
去死吧，让这个世界为我陪葬！
匕首刺进绿间腹部那一刹那，绿间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睁到好大。他不信任他，黄濑不相信他！他们之间的朝朝暮暮都是骗人的？

第六章
黄濑眼红了。绿间的脸与M博士的脸重合又分开，仇人或是情人？
去死吧，让这个世界为我陪葬！
匕首刺进绿间腹部那一刹那，绿间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睁到好大。他不信任他，黄濑不相信他！他们之间的朝朝暮暮都是骗人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绿间愤怒了，你怎么敢怀疑我。
洁白的衬衫濡湿一大片，血，是那样红，红得像基地里每一个日日夜夜，红得像那天的落日。
黄濑的神智猛然恢复，眼前的人不是M博士、不是那些侩子手、不是悲剧的始作俑者。他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竟然对小绿间下手，他怎么能对小绿间下手！

今天的份更完了╮(╯▽╰)╭

他们的脚步同时，不忘回头对黑子道谢，“谢谢小黑子的好主意，再见。”
黑子仍然没有从目瞪口呆中恢复过来。你们确定我刚才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白痴！白痴！”又觉得此等中肯的评价实在不应由一个出家人口中得出，他双手合十默念诸佛法号，“我有罪…我还是去对菩萨忏悔吧……”
请原谅从懂事起就被教导保持平常心的小沙弥此刻内心的崩溃。
“船长，你快看！”大副声音高出八度，监控清晰地拍到三只人鱼上了他们的船，幻化出人类的双腿，偷穿军人的衣服混迹人群。
“天啊，真正的人鱼！”船长也激动起来。
“要不要挽留他们？”
“千万别惊吓到他们，他们应该只是肚子饿了来船上找吃的，由他们去，要什么给什么，大家当作不知道。”船长传令下去。
“美丽娇贵的人鱼居然来我们的船上。两只……”大副看了青峰许久，极其勉强地承认，“好吧，三只，黑色的那只就当买二送一送的。”
“金色头发的那个像天使，我发誓他们一定是自由生活在深海没被联邦发现的野生人鱼。”船长道。
“船长，他们朝控制室这边来了。”大副激动得难以成言，“他们来了，那个天使来了……”
“当不知道，千万保持镇定。”船长边说边正正自己的衣冠。
“抢劫！把你们船上的食物交出来。”青峰大辉推开门大吼一声。
控制室的人只是回头看看他，又转过头继续干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一阵冷风刮过青峰大辉的后背……
幸而大副拿了一篮甜甜圈塞给他们，及时缓解青峰石化的尴尬，“餐厅在负一层，你们是喝多了走错门吧。”淡定到不能再淡定。
事态发展与青峰大辉所想完全不相符，他假设了一百种制服船长船员的办法，没有一种适合现在的情况，于是他本就不擅长思考的大脑陷入死机的症状。
紫原帮他接了甜甜圈，拈起一个咬得满嘴糖霜，“走吧，去负一层。”
黄濑哈哈一笑，“他喝多了，我们马上出去。”边说边把持续死机状态的青峰给架出去。
“天使对我笑了。”大副捂心。
“他们把我们当船员了……唔，唔，比起抢劫我更擅长吃……做人还是要做自己擅长的事。”紫原三两下解决一篮甜甜圈，舔着手指意犹未尽。
踏入餐厅，青峰气运丹田正欲大喝一声，刚发了一个抢字音，就遭紫原黄濑同时出手，他龇牙咧嘴摸着头上两个大包，严重怀疑他们俩在报复之前他打他们脸的“善举”。
餐厅是自助餐式，正和紫原胃口，对于各种精美的点心爱不释口，他直接捧着整盘的芝士蛋糕大快朵颐。没有人对他的吃相投以诧异的目光，甚至还有身穿海军制服的服务生殷勤地问要不要再来一份。他理所当然地来者不拒。青峰喜欢各式肉排和红酒，不停有服务生添加刚出炉鲜香腾腾的牛排进公共餐盘。
比起青峰紫原的毫无戒心，黄濑警觉得多，人类的美食对他的诱惑力远没有自由来得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好像是故意当作没看见，其实每一个人都在偷偷打量我们，我们还是赶紧离开。”
“要偷看也是偷看黄濑仔你，”紫原抱着盘子分身无暇，只好拿眼神戳向捧着酒杯豪饮的青峰，“像青仔完全不具备可观赏性的有什么可看的？”
“就是就是，黄濑你就负责被他们看，我们把你那一份食物代劳了。”青峰居然没有因为紫原的吐槽而生气。
黄濑：……
黄濑打算顺手牵羊走一个医药箱，哪知正好遇上军医，黄濑还想着要如何解释才不会让人生

我又滚过来更了

过年这段时间应该没空更新，要是楼主我一闲下来一定更，不好意思了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