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宰从来不介意李东海吃得多，他还高兴李东海吃得多——李东海太瘦了，就算吃得多也不见得胖些，反而因为某些细碎的小事有更轻的趋向，李赫宰每回一想就皱眉了。
「诶瞪我干嘛？」察到李赫宰的目光，李东海诧异地歪过头看又是只看不吃的李赫宰。「没。」李赫宰眨眨眼，「你还不吃啊？快冷了。」

「哦。」李东海继续认认真真地低头吃饭，一边塞满了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不过你比我妈还变态，最开始我吃这么多她可高兴了，可是日子久了我还是这样一点没重，她担心我受刺激后来都不给了，哪像你啊我吃这么多还让我吃。」看到的，李赫宰只是笑。

「不过为什么我一笑你就跟着笑啊？」
「我怎么知道。大概也受刺激了呗。」
——习惯是从喜欢你就开始的，你一笑习惯的我便也笑了。喜欢还有专一性，除了你，别人的笑再美好我都不会习惯着跟着笑了。

<三>一切一切都是只回头
「又睡着了？」午后有习惯睡觉的李东海总是会在某个时间段准确地睡着，而总是找了安静的、过了日午就人很少的自习室。李赫宰没有这个习惯，也每天都一起陪着李东海，李东海睡熟时，他就看书也尽量不出声音打扰到李东海。
李东海只有在睡着时才是最安静的，乖乖的，光线打在柔和美好的侧脸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是风景了的。

大抵李赫宰看完一本书后李东海也迷迷糊糊醒了，他趴在桌子上喂喂眯了眯眼，没很清醒的样子萌得李赫宰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李东海瞪他:「不要动！」感觉光线强烈了些，李东海有些睁不开，李赫宰便把书摊开立起挡住光。

曾经李赫宰在李东海午睡后问过他一个问题，问谁是李东海认识最久的人，得到过一个答案后就不厌其烦地又问好多遍。「废话，你啊。」听到这句话李赫宰愣了会，然后就得意地傻笑。那时候心里真是暖的软了，李东海也明朗地扬起嘴角。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是整整这么多年都在的。我也很庆幸，那个人是你。我也很庆幸，这么多年我一回头只有你在。也只要你在就好了。
李东海是透明地像蓝天的，即使和李赫宰的不同，所有人都是宠了他十分的。

李赫宰看那群人不爽很久了，所以自李东海的话之后他一挨着那些人就炫耀:「嘿看到没我们认识最久！」关于这一点……「他总是跟我们炫耀他跟东海认识多久多久，真是太讨厌了！」「我们都知道他们是对方最重要的人，还这样秀恩爱，不要脸！」
听到这话李东海总是呆呆地笑开，眼中折射出的光线似乎是彩色的，自是满足且高兴着的。
「我一睡醒你又发呆。」李东海不满地揉眼，把书移近把脸埋进书页。
「没啊。」李赫宰回神。

我一次一次又回头，看到的都是你在的样子。不管是偶尔的你在之前，我也是看得到你的不远的距离。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只想起来却还是心悸的。
很久很久之后，李东海不经意以玩笑的方式谈起，李赫宰总会担忧地拍拍他的肩膀，李东海当没什么在意的，可眼神却有了些恐惧，手也微微颤抖有了冰冷。那是个阴影。

天色正晚，李东海打了车准备回学校，李赫宰在校门口等他。
「来了没？」「嗯嗯过来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诶。」「也快了。」「对了啊我把书忘在教室里了你帮我去……」「喂？去干嘛？」紧接着就只听着一阵巨大的、嘈杂的像是撞击的声音。李赫宰慌乱了:「喂东海？李东海！」没了回应，再打过去也还是如此。
心都被吓空了，没有痛觉与其他任何感受。如果没错的话。

李赫宰有意识地跑过一条又一条街，累了又停下来，反复了好几次才茫然地停下。一切的车水马龙都从身旁不断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时差点就要崩溃。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有事？可是——抱歉，我居然都不知道，我怎么找你？
「喂？」打开手机显示的号码是最熟悉的，「李东海！」「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李东海的家属吗？」「对的我是，他怎么了？」「麻烦您先来xx医院，地址是……」——是找到昏迷时也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中唯一的联系人——李赫宰。

脸色苍白得没有生气，看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李东海。一握，手也予了冰凉的无力感。
一瞬间心就疼得没法了。
「别慌，会没事的。」有医生安慰说不出话的李赫宰，于是李赫宰待在李东海身边一个晚上。第二日早上他双眼通红吓了医生一跳:「怎么了？那孩子不是熬过去没事了吗？」
「昨天晚上他一直乱七八糟地说话，我以为他是快走了才这样的还好没事。」委屈地又要哭。
而李东海在三天后醒来。「怎么不想想李赫宰会怎么样？」模糊地想到了这个，被惊醒了。
「抱歉，他人呢？」是指李赫宰。

医生便笑:「醒了？那孩子去学校了，看看时间的话大约几分钟之后就过来了。」几分钟后李赫宰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看到李东海坐着望着他笑:「东海！」「诶，没事了。」
多幸运啊，你没有事啊。

<四>骄傲着却是澄透的
「送你！」李东海还在晕晕乎乎地打盹，被清亮的声音吵醒，他抬头，眨了眨眼看到一个女生，已明了了，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把东西推回去:「谢谢，不用了。」
「咦，为什么？」女生收回东西，但又做了一个让李东海很是意外的动作。
李东海完全手足无措，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喂——你干嘛啊？」过后反应过来已是怒了。女生显得特别无辜地耸肩:「没啊，不就捏了下你的脸么？

「诶东海这么单纯，难怪有那么多人觊觎。」李赫宰刚找到李东海就在门边目睹了这一幕，心下已是气得忍不住打人了，只偏偏对方是女生。还有捏脸应该不算太过分吧？…哪不算了！那女生是仗了李东海脾气好才敢这么动手动脚？
李东海回头，立即消去了不快:「你说好也给我拿书的么？」

无限温柔加无限明快，李赫宰依言把书递过去也笑带满足，对了女生又收起所有表情作淡漠状:「刚才怎么了？」「呃…」女生果不其然不敢直视他，「没啊。」「觉得他性格好都上手了？停——装什么无辜卖什么萌，他喜欢你？」「他也没说不啊。」女生的语气委屈地自己弱了下去。
一旁好像已经没什么事的李东海恰时开口佯装高冷:「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