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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劫阿卡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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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险克尔
爱深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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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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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楼
2016-11-0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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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与柒槿
爱深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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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好,之前看过,又回来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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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楼
2016-11-27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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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叽叽叽叽
暗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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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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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楼
2016-12-12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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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克里斯
暗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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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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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楼
2017-01-26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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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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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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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楼
2017-01-29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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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无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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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真好,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IP属地: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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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楼
2017-01-29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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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顽孩
释然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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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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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楼
2017-03-29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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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成追忆却惘然
苦苦灼心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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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没有之一,从15年看到现在差不多10遍,看完还理一理时间线,第一次看的时候看到凌晨,用了三四个钟一口气看完。回忆杀每次看的我都一个字一个字读,又难受又想看
,估计过段时间又要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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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楼
2017-12-12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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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丿九水
暗影相伴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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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第三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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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楼
2017-12-12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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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丶飄零
影流深渊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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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爱,不过成全
魔法球和全身镜是缺一不可的东西,虽然劫的确一直收着辛德拉当日所给的魔法球,可辛德拉没有岛上的那面镜子,她是没有办法立刻找到劫所处位置的。不过终究是沾染了她的魔法能量,只要慢慢寻找总能找到。
目的地似乎在艾欧尼亚的西海岸,这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劫不过比辛德拉早出门几个时辰,辛德拉觉得应该还能赶得上。她感应到魔法球气息最甚的地方,可是等她飞过去一看的时候,那里只是一个坡谷,没有半个人影。辛德拉缓缓落地,环顾四周,发现地上还有些枯枝树叶冒着烟,看来是刚扑灭不久,想来他昨夜应该是在这里的。
谷底的泥土有些柔软,脚印难免留了一些在上面,虽不多也不明显,却足以引起辛德拉的注意。从形状上来看,并不属于同一个人。辛德拉微微一滞,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总是她最不想发生什么便会出现什么。
辛德拉飞出了谷底,继续寻找劫的行踪,不管怎么说,她要知道他平安的活着。一路上辛德拉也见了不少艾欧尼亚人逃难的景象,以前的她根本不知道战争的可怕,原来弱势的人便是这样的丧家之犬,所以说,她就是不喜欢弱者。
葱绿茂密的树林里,辛德拉有些迷失了方向,偏偏离魔法球越近,就越容易被魔法气息扰乱,寻找起来更难些,但辛德拉确信劫还没有离开这一块。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由于太远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能看见人。辛德拉慢慢接近那个身影,在她视力能够看清的范围内她望见那是一个穿着银灰色衣服独自赶路的女子。不过细看她走路的姿势,有些缓慢有些颠簸,像是一副受了轻伤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不知为何沾染上了辛德拉的魔法味道。想也不用想,这魔法的味道必定是从劫的身上沾染去的。
暗影之拳一族,辛德拉也听师父说过,那是均衡教派里一个世代都由女子继承的职位,她们就是均衡之道的执行者,出手果断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辛德拉听过劫中了魅惑术后谈起阿卡丽,看他如痴如醉的模样,辛德拉也起了兴趣,她想知道,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能今天终于能得见了吧。
出了谷底,阿卡丽便与劫分开了,即使心中不愿,这路她还是要走下去。她不明白想要在一起,为何就如此难。均衡与影流,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劫如此痛恨均衡之道是绝对不会向均衡教派低头的,而阿卡丽自己从小就受到母亲的熏陶,她所走过的路都是为了让她更好的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影之拳继承者,均衡之道是她的信仰,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相信这个,或许单纯的她只是无法背叛自己的母亲,背叛自己的家族而已。
他不能抛开一切,她也不能摒弃所有,那么注定只会越走越远罢了。
阿卡丽感觉到身后好似有人的气息,不自觉得警觉起来,虽然一夜都未发现有诺克萨斯的追兵,可是保不齐现在会有追兵发现她。阿卡丽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人向自己这个方向飘来。没错,真的是飘来。不仅如此,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魔法能量压迫感异常的厉害。
阿卡丽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在背后握紧一双十字镰,想要防身。这荒郊野外的哪有那么多人路过,看这女子的样子也不像逃难,而且行走方式那么的诡异,却不曾想那个女子到了与自己相距几十米的地方便不再动了,只是这么看着她,却也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感觉。但阿卡丽始终是不喜欢被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看,也就不理她转身继续赶路了。
“阿卡丽。”身后这个陌生的声音喊住了阿卡丽,阿卡丽吃惊的回头,这个素不相识的奇怪女子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阿卡丽狐疑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看来真的是你。”辛德拉见她竟应了自己,看来是没有猜错。“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
阿卡丽眉头一锁,一双十字镰已然握在手中,听她此话的语气恐怕是来者不善了。可现下自己的状态着实很差,她也不想多做纠缠。“你是谁?”
辛德拉瞥了阿卡丽一眼,冷笑一声。“别勉强自己,就凭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打得过我?”面前的阿卡丽戴着面罩隐去了半张脸,尽管只能看见她的一双眼睛,辛德拉就已经能在脑海中绘出她的样子,这么有神的双眼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均衡教派的暗影之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罢了。”
“普通人可不会有那么无聊的好奇之举。”阿卡丽也是毫不客气的冷冷回应,普通的人哪有好奇她的?就算是崇拜她听起来也未免觉得笑话了。况且就算是她所谓的仰慕者,在这荒山野岭竟能一下认出她也太不可思议了。阿卡丽赌定,这女子定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暴露自己身份的特征。“你怎知道我就是?”
“劫在哪里?”辛德拉突然话锋一转,连阿卡丽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后两件事的关联。她显然是愣住了,先是微微言语上的挑衅,其次向她打探劫的下落。阿卡丽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女子身上打量着,骤然间她回想起一件事,是火烟节上艾瑞莉娅告之她的一番话。艾瑞莉娅所说的那个与劫在一起的,莫非就是眼前的...
“我不知道。”阿卡丽干脆的回答。她确实是不知,他们早已各走各的路,她又怎知此刻劫的下落。
“真不明白他喜欢你什么。”阿卡丽冰冷孤高的态度让辛德拉莫名不喜,可是她也不会主动动手伤害阿卡丽,即使辛德拉很不待见她。辛德拉打量着阿卡丽全身,却发现不了任何能让她满意的地方。“真不明白总是给他带来痛苦和伤害的你,为和他却无所顾忌。”
阿卡丽一怔,她仿佛懂得眼前女子何出此言了。“你喜欢他?”阿卡丽的询问不再是冷漠的调子,倒是柔了许多。不知为何,她问出这话的时候竟没有一点怒意。
“是。”辛德拉回答的干脆。早说了她不避讳也不扭捏,事实便是事实,承认又如何呢。“所以我不想看他痛苦的样子。”
“嗯。”阿卡丽竟出声赞同了辛德拉所言,“你说的极是。”她收起了一双十字镰,不再理会辛德拉,转身便要离去。
辛德拉一语刺中她的心坎,是啊,她自问,除了痛苦,折磨,思念,伤害,她还能给劫带去什么?她所谓的爱,不过是都化作了利刃刺痛了他,既然无法在一起,又何故彼此藕断丝莲。此时此刻,阿卡丽在想自己为他做过什么?可是好象除了对他的伤害,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突然间一棵挺拔的树活生生被连根拔起一下被扔在阿卡丽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辛德拉冷冷的质问在她身后响起∶“暗影之拳,不过一个胆小鬼而已!”
面对辛德拉的挑衅,阿卡丽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是被戳到了痛处。胆小鬼,是啊,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是一拖再拖不清不楚,连面对问题解决它的勇气都没有,自然是胆小鬼。“我们的事你知道多少?”阿卡丽只是看着那棵挡路的树问道。
“全部。”辛德拉从不说谎,也毫不掩藏,“他为了你什么都做了,结果却是痛苦的。”
“我和他走了不一样的路,这是注定的。”
“都是借口!”辛德拉狠狠的打断了阿卡丽,“你若真能和他在一起给他快乐自然是好,可若不能,只求你也别再伤害他了。”
这番话,是阿卡丽万万不曾想到的。她本以为眼前的女子来找她茬阻她去路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与妒忌,未曾想,这陌生女子唯独在意的,竟是劫的感受。只要他好便足够吗?
所谓爱,不过是成全罢了。
阿卡丽莞尔一笑,顿时整颗心都豁然开朗了。“你放心,我的命他迟早会拿走的。那么多年我欠他的,终会还给他的。我是不能给他幸福,却也不会给他再带来痛苦了。”阿卡丽抬脚跨过了那棵树便离去了,原本娇悄的身影也显得倔强了许多。
这一次辛德拉没有再出手阻拦,该说的她都说了,不该说的她也说了。原本她也是不爱对别人的事评头论足的,可是这次却怎么都忍耐不住。她本以为阿卡丽之于劫不过是半分戏耍,不然何故要如此折磨着爱她的人,辛德拉出口讽刺她之时已做好阿卡丽发怒要与自己动手的准备,出乎意料,无论她怎么骂,阿卡丽竟都接受承认了,而且语气中尽是凄凉与愧疚。
辛德拉这才明白,她的认为都错了,阿卡丽对于劫的心意不输自己分毫,只是她更难甚至无法去表达罢了。
只是她依旧不明,为何劫宁愿折磨自己也要选择那个伤他最深的人?
“劫,告诉我,你选择阿卡丽的理由是什么?”后来,辛德拉找到了独自一人赶路的劫,问出了这番话。
“你怎么知道她的事?”劫皱了皱眉,印象中,他从未与辛德拉提过他过去与阿卡丽的事。
“你先回答我。”辛德拉察觉到他的不悦却依旧没有放弃追问,“只因与她相识更早?”
此话一出,劫一愣,是啊,到底为什么?他是孤独的,儿时开始,最在意他的便只有阿卡丽,他不得不去珍惜,为了自己,她可以忤逆母亲,逃训,挨打,受罚,虽然她不说,劫也知她不会把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均衡教派,即使这还算不得叛教之举,可若让人得知也绝无两异。此时突然问他究竟为什么选择她,甚至被伤得体无完肤也无半点恨意,他也不知道。
只因对自己好吗?若是如此,辛德拉不差阿卡丽分毫。
“大约吧。”他的回答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该坚持自己的选择吧。虽然是互相折磨,可她的本意从不是要害我。”
“劫,你又骗我了。”辛德拉眉头微蹙,颔首注视着面前的人。“你说会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可是你从未走出来过。”
劫不语,辛德拉所言的确不错。
“我可以成全你去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怎么都无所谓。”
“可是我见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明知她是你的敌人,你却...”
“我不明白,为何你宁愿去追寻一个只会为你带来痛苦的人,也不愿放过自己。”
看着辛德拉的眼神,劫终究是有所触动的。他原先的怒意与不悦此刻都化为乌有,只是叹了口气。
“你说我追寻的人只会给我带来伤痛,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们不过彼此彼此。”
“好。”辛德拉了然,“既然你决定如此,我也该离开了。”
“去哪?”
“回岛上。我本就该一个人生活,永远一个人。不是我的,纠缠也无用。”
她离去的干脆,是不愿让人看到她心中真正的狼狈模样。寻常女孩的悲痛与不甘,她自然是都有的。可她更明白的,是成全二字。
或许如此,对大家来说,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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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楼
2017-12-13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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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丶飄零
影流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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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光与影,即是我与你
“阿卡丽大人,可算找到您了。”“您可算回来了,不然我们就要被慎大人处罚了。”阿卡丽好不容易回到门口,两个均衡弟子就跟看见祖宗一样围了上来,弄得她尴尬不已。“好端端的,他处罚你们做什么?”阿卡丽知道,慎不是那种滥用刑罚的人。
“这...”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有难言之隐,“昨夜任务,慎大人派我们暗中护您周全,可我们以为您被炸...死了...当然,好在您没事!”闻言,阿卡丽拨开两人,就向里走去。
剑还是那把剑,那把传承给暮光之眼的剑,人还是那个人,那个从小到大向来稳重的兄长。慎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到来,收起了那把剑,毫无表情的看着来人。“你回来啦。”
“谢谢。”阿卡丽开口便是这两个字,除此之外,她不知该说什么,临行前,或许她不该拿出那样的态度对待慎。
“现下均衡教派如此,我们更要互相照应了。”慎注意到阿卡丽沾了血的衣服,微微皱眉,熟练的拿出药瓶走到她面前,“又受伤了,那么多血。”
阿卡丽低头注意到自己灰色的衣衫,都是不规则的血渍,但她知道,多数不是她的。“这血不是我的。”阿卡丽抬头望向慎那张看不见表情的冰冷面具,“是他救了我。”
阿卡丽明显感觉到慎的动作有了一秒停滞,但随后依旧不动声色的把药瓶递交给了她。“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尤其是长老。”
阿卡丽点头示意她明白,出乎意料,她没有接收到慎的任何怒气,平淡如斯。
“他与均衡教派的仇怨是一说,于你有恩又是另一说,你自己拿捏吧。”
看着慎离去的背影,思索着他留下的忠告,阿卡丽摇了摇头。慎师兄,你终究是胜过我的。我若能如你这般冷静分明,便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一个月后,节节败退的艾欧尼亚已是山穷水尽了,人民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强,显然是不想抗争下去了。就算杀了诺克萨斯再多的指挥官,也只能是惹得诺克萨斯将仇恨发泄报复在艾欧尼亚那些普通人的身上罢了。这一日,艾欧尼亚的人民聚集在普雷希典,古有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用来形容此刻的他们再贴切不过,可怕的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没有一颗反抗的心。
显然这一幕伤透了艾瑞莉娅的心,她绝对不允许她最爱的家就这么被人肆意的践踏。她不会屈服,她要战到最后,即使如今许多人都要放弃了,她也相信艾欧尼亚一定还有人与她一样。
普雷希典巨台上一番慷慨陈词可谓是抓住了人心中最后一簇微弱的火苗,艾瑞莉娅将它们越点越旺,她说她身为艾欧尼亚护卫队长,会带领所有人,誓死不降。
人们很快就被煽动了,这本是一个欣慰的结局,可突然间,下了巨台的艾瑞莉娅一下软软的倒在了阿卡丽的怀里。
最近战况越来越糟糕,前几日,阿卡丽探望艾瑞莉娅的时候便发现了她脸色很不好,未曾想今天直接晕了过去。好在她手够快,把人接住了,和卡尔玛一起将艾瑞莉娅抱回了休息室。
立刻差人去祭司神殿请了索拉卡大人,她的治疗总是最立杆见影的。阿卡丽看着艾瑞莉娅房内桌上由她亲手送来的食物一点未动,十分担忧。
“她怎么样了?”阿卡丽伏在床边等着,索拉卡一诊断完她就急着问出了口。索拉卡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在人之前就都被卡尔玛谴了出去,说话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现下这时候,还怕多个坏消息吗?“您尽管说。”
但或许这个消息谈不上坏到极点,也说不上一点好就是了。
“你们都出去吧。”阿卡丽握着艾瑞莉娅一只冰冷的手,低低道,“等她醒来,我会告诉她的,你们不用担心。”
待索拉卡和卡尔玛走后,阿卡丽捋开了艾瑞莉娅额前的碎发,摸着她有些冰凉的侧颊,阿卡丽摇了摇头。“明知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执着呢,小娅。”
不知过了多久,艾瑞莉娅醒了,她蠕动嘴角与阿卡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渴了。阿卡丽利索的替她倒了水,喂她喝下,颇为惋惜的看着她。“怎么了?”艾瑞莉娅注意到阿卡丽的不寻常,加之她也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便问出了口。
“小娅,我希望你不要骗我。”阿卡丽难得如此认真的看着艾瑞莉娅,眼神清明,“你在诺克萨斯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前,艾瑞莉娅留书出走的事只有阿卡丽知晓,她不仅没有把这消息透露给任何人,还拼命替艾瑞莉娅完成了刺杀任务,现下她希望艾瑞莉娅清楚,她是可以相信的。
“这是何意?”艾瑞莉娅顿时警觉起来,“怀疑我与诺克萨斯有勾结?”
阿卡丽皱眉,难道非要说破不可?“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月的身孕,现下这在艾欧尼亚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真是噩耗接二连三啊。意味着什么,在艾欧尼亚这片如此详和传统的岛屿上,这般不光彩的事必定是遭人唾弃,是一辈子抹不去的阴影。
“父亲...是他吗?”阿卡丽瞥见艾瑞莉娅有些惊慌却想咬牙下定决心一力承担的表情,忍不住质问,“值得吗?你明知他是敌人!”
“没有值不值得。”艾瑞莉娅迅速出口打断了阿卡丽,目光中竟没有半丝后悔,“只有愿不愿意。”她的目光毫无焦点的投在前方,只是继续自故自道,“既然相互认定,愿意在一起,有什么错。”忽的,艾瑞莉娅收回的视线投在了阿卡丽的身上,语气很是疑惑,心疼,“为什么我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阿卡丽与之对视,猛的一愣,乍一下被问中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从前她也是如此想法,可如今她怎么浑然忘了?阿卡丽突然间疑惑起来,曾经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只因为喜欢才有的勇气到哪去了?
“你很勇敢,小娅。”良久,阿卡丽轻轻拍了拍艾瑞莉娅的肩膀,“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一个需要保守的秘密,尽管事情不是发生在阿卡丽的身上,但是她却显得极其无助迷茫,次日,心中极不是滋味的她踏入祭司神殿,阿卡丽告诉自己要静心。
“稀客啊,欢迎。”跪在神殿正中央的索拉卡没有动,甚至没有睁眼,只是凭感觉就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你甚少来此,可是有什么烦扰?还是为了艾瑞莉娅?”
阿卡丽走到索拉卡身边,以同样的姿势半伏下跪,半晌回话道∶“索拉卡大人,我想为小娅求个平安符。”
“她终是不肯转寰?”索拉卡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分惊讶之色,不过决定都是个人的,他们只需要尊重便可。“也罢,我们该尊重她的。此外,我仿佛感受到你内心之乱,可还有别的心事?”
索拉卡虽已降为半神之躯,可在这神殿中,没有东西能逃过她的法眼。她感觉到了阿卡丽内心的迷茫,如同污水般浑浊不堪,她一定是有疑问的人。阿卡丽本就是来寻求方向的,既已挑破,她也明说。“大人认为,信仰与爱,可否共存?”
“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均衡教派向来信奉如此观念,何故还有此疑问?”索拉卡依旧是双手合十,面对神像,不曾睁眼,“信仰即人之精神意志来源,你生于均衡,必然是清楚这些。爱亦有区别,大爱或是小爱,看你做何选择。”
“这又是何一说?”阿卡丽侧身认真的望着索拉卡,等待她的开导与回答,“大人昔日失去成神的资格,可是因为大爱?”
提到此,索拉卡似乎有了些许反应,只见她缓缓睁眼,眼中尽是不忍。“使我失去神格的,不是大爱,而是憎恨与愤怒。”当日,她因不忍见艾欧尼亚生灵涂炭竟下诅咒于罪魁祸首沃里克身上从而失去神格,虽是为了实现大爱,可方式却出现了错误。或许,她该选择牺牲来换取人们的安全,可是被愤怒与憎恨蒙住了眼的索拉卡却没有。
对方虽是坏人,可是索拉卡也同样选择了那样充满戾气的方式与之抗衡,这样自然没有成为神的资格了。
“阿卡丽,你记住,愤怒与憎恨,就像一把烈火,能将一个人平静的心烧的什么都不剩,这世上最难的,便是宽恕。”
宽恕,确实是难的,若人人做到如此,均衡与影流又岂会弄到如此地步?
“大爱,不仅仅是爱更多的人那么简单。放下你的仇恨,抛开你的纠结,不停留,不执着于小爱,当你真正能懂得何为宽恕时,你便能成全你心中的大爱。”
“阿卡丽,你说,这样的你,还认为信仰与爱无法共存吗?”
世上人总是太过针锋相对,你给我一拳我必回你一脚,他们笑那些有着宽容大爱之心的人不敢计较世事,不过是胆小的假圣人而已。阿卡丽也深知,不是人人都能做圣人的,可是,为了她爱的人,她愿意去努力。她不能指望改变别人,她能做的,便只能是改变自己。
这就是她最后所能给予的大爱吧。
“谢谢大人。”阿卡丽恭敬的向索拉卡行礼一拜,起身离开时又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暗影之拳一族,名字均有含义,那被寄予光明意义的你,又如何看待暗影?”
“相生,相克。”阿卡丽回答的倒是毫不犹豫,“虽是对立,可是没有光自然不会有影。影随光生,光却也随影去。”
“均衡共生的道理你倒是很清楚。”虽看不到索拉卡的表情,但阿卡丽不难听出她话语中的欣慰感,“既然如此,那你会憎恨,或说想除去暗影吗?”
索拉卡的话仿佛令有所指,在阿卡丽听来那么像在嘲笑均衡教派。好听的道理总能说一堆,事到了自己身上却不明了。
“我不会。”阿卡丽的眼神,语气,都异常坚定,“我若是光,影便是我的另一半,。大人,或许,这就是我能有的大爱了。”
没有了劫,阿卡丽的光再强也不会有半个影子出现,可没有了阿卡丽,劫却依旧可以存活于黑暗之中。她自认,他没有自己,可以,可是自己没有他,不行。
既然如此,阿卡丽肯为他牺牲,便是她最大的爱了吧。
“孩子,现在你还疑惑吗?”索拉卡的问候总是那么强而有力的敲入她的心。
阿卡丽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她想,她似乎懂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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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13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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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情感的利用
阿卡丽身上的伤疤结的痂已褪去大半,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留有淡淡的印子。药炉上冒出的蒸气触碰到她新长的皮肉,总是痒痒的。
阿卡丽既然已经答应艾瑞莉娅会帮助她,就要做到。她总会定时准备好药送给艾瑞莉娅,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今教派中总是显得冷清了许多,阿卡丽对此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一如既往定时出了门。
最近她总是会想,如果艾瑞莉娅的孩子出世的话,一定像他的母亲一样好看。她还记得那日,他与劫说,若将来她有一个女儿,一定不会让她成为同自己一般的人。
或许人生最大的悲哀便在于四字,身不由己。
艾欧尼亚之大,只用走的难免废力,好在有德高望重的长老们所留下的传送法阵,倒也省去不少时间。就快到达传送阵了,阿卡丽莫名觉得不安起来,为什么她却说不上来。
面前踉踉跄跄跑来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身体十分的瘦弱,慌慌张张的就摔在了阿卡丽的面前。阿卡丽摇了摇头,两步上前,蹲下身来两手扶起那个孩子,直到确定他能站稳才松开。孩子的脸色有些泛黄,双腿也显得无力支撑,他急促的喘着气,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没缓过神来。阿卡丽没有急于起身,只是掏出手帕,擦去了他脸上的尘土,柔声问道∶“怎么了?”
孩子大喘了两口气,突然便放声大哭起来,弄得阿卡丽措手不及。待他嚎了几声后用着依旧不减的哭腔指着身后刚才逃来的地方断断续续道∶“杀...杀人了!唔...好...好可怕!”
是碰上诺克萨斯人了吗?阿卡丽第一反应便是如此,毕竟这样的景况在艾欧尼亚来说太常见了,每时每刻都有这样的难民,但这么小又只是孤身一人的孩子她却是头一回见。阿卡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身上带着的一些口粮和碎银给了孩子,摸了摸他有些脏的头发,让他赶紧往安全的地方跑,好好活下去。
就在她起身要继续向前走时,却感觉被小男孩拽住了衣角,她疑惑的回头,只见他一双充满着畏惧与泪水的大眼直直盯着她。“姐姐,不要去...”那孩子发出了这样的乞求。
阿卡丽会心一笑,只让他快些离开,去寻处安全之地,不管前面发生什么,她都要亲自打探一番才好。
越向前,地上流淌的血液就越多,汇成了一条长河,诺克萨斯人,当真恐怖成这样了么?
可是与她料想不同的是,死的不是无辜的艾欧尼亚平民,而是均衡教派的忍者,其中甚至不乏一个地位仅次于三忍的上忍。阿卡丽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跨过几具死透的尸首,希望还能找出尚有气息的幸存者,可是很不幸已经都死了。阿卡丽微微侧身,观察起伤口来,并不像是军队里那些武器,那么只可能是...
刚想到此,她就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回头,阿卡丽颇为心痛的问道∶“为什么?”
“那你们呢?又是为什么?”劫还是那冷冷的样子,他双手抱于胸前,轻甲上的红色衣带随风飘起,面具上甚至还沾了未擦去的血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卡丽深吸一口气,微微蹙眉,似是猜到了七八分。“难道是...”
“假意缓和,实则赶尽杀绝,均衡教派的手段才更加毒辣吧!若想正面对决,我随时奉陪!”说罢,劫将一张纸扔下了阿卡丽,“别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阿卡丽抬手接住那揉皱了的纸团,小心翼翼的打开,纸上写的,赫然是希望与影流暂时停止冲突,所有恩怨待到诺克萨斯退军后再行清算。眼下艾欧尼亚形式不容乐观,还望当面商谈。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致命的是,所有的笔迹包括最后的落款,将矛头直指阿卡丽。
她也是这一刻才得知,均衡教派中竟还有这等深藏不露的仿字高手。若不是她深信自己从未写过这些话,恐怕她也要被骗过去了。
显而易见,一定是长老利用了劫对阿卡丽的信任,仿造信件约其见面,肆机铲除,却不想适得其反。“这不是我...”
“你不用解释。”阿卡丽才想辩解些什么,就被劫生生的打断了,“不论你知不知晓,我只问你,你可也是这般要我死?”
凛冽的寒风吹起她长长的黑发,拂在她的眼角骤然觉得生疼,可她依旧不为所动。“我不过随影而来,随影而去。”
“够了。”劫的回答并没有柔和下来,依旧是那么冰冷刺耳,半晌他才低低道,“也罢,这样的哪怕谎话也是好的,我信。”
他独自离去的背影,虽高大,却更落寞了。这一次,是阿卡丽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直至消失。她猛然将手中的白纸捏得更紧,直到脆弱的纸张被揉得不能再坚硬了,她也没有松力。
所有的言语污辱,中伤,阿卡丽都可以忍,只是她从小就觉得珍贵的这段感情,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利用!这种为了仇恨不管不顾的做法真让她觉得恶心!
劫也是如此认为,若不是因为那是阿卡丽的字迹,他是一点戒备心都不会松的,没想到一下就被钻了空子。他虽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还是相信阿卡丽的才会去赴约,却不想均衡教派利用他对阿卡丽的感情与信任引他上勾,当真是无耻。
当他质问阿卡丽时,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迷茫与无辜,他愿意相信她与这圈套无关,只是被人利用,所以他问该待如何时,阿卡丽的回答即使是谎话,他也觉得满足了。
只是那些连他最珍视最不容玷污的感情都利用的人,就别想逃。若非你死即是我亡,不就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吗?
“身上的余毒可觉得清干净了?”劫淡出了阿卡丽的视线,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关心的话语。来人的身体很轻盈,以至于走起来都发不出什么声响。劫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已没有先前感觉那么闷了,呼吸顺畅了许多。均衡教派埋伏暗算了他,想用毒减弱他的战斗力,可是没料想到,凭空出现一个黑衣女子解他困境。
此刻,劫没有回头看向身后之人,是没有脸面也没有勇气回头。“谢谢你,辛德拉。”他虽中毒却也无碍,依旧可以应付这些教徒,但辛德拉此举却是雪中送炭,同样也让他觉得似是对她的亏欠越发多起来。
劫还记得那日,辛德拉满是痛苦心碎离开的样子,她向来高傲,那一刻也不例外,输了,就是输了。可是今日万万没想到,她还是出手相助了。
他又怎知,离开后的日日夜夜,她何尝不是在遥遥远望他中度过。“你若平安,就够了。”辛德拉也不想多做逗留,没有任何意义,她清楚的知道,无论如何,眼前的男人对她只有感激而已,她不是想强求什么,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看他身处险境自己却置身事外罢了。“你的软肋,敌人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对付你,易如反掌。”辛德拉向他靠近了两步,停滞了下来,“好自为之。”说罢,她与他擦身而过,干脆果断的再度离去了。
辛德拉所做的一切,从不图他任何回报,都是她出于自愿的付出,可是劫始终没有办法将这些付出索取的理所当然,这些欠她的,他都无法偿还。可是他也相信,终有一日,他所亏欠的,都将偿还给她。
阿卡丽急于问明一切,虽然她还要将药给艾瑞莉娅送去,但她一刻都没有耽搁,立刻折返回均衡教派,显然这事更为重要。
均衡教派此次行动的忍者全部死亡,这个消息传回教派的速度显然比阿卡丽要快,一但没有埋伏成功的捷报信号,那必然是只要一个下场,死。
阿卡丽一把推开长老的房门,只见慎与凯南也在内,似乎气氛有些尴尬,只是再尴尬也被她这样子给打破了。
“阿卡丽,你又疯了是吗!门都不敲一下就闯进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长老十分不悦,甚至将手中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碎成了渣。阿卡丽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将那皱得不像样的纸展开放到了长老身边的桌上。“晚辈也不知自己为何三生有幸,能得到长辈您的青睐,被利用至此!”
长老看到纸条的时候,明显神色一僵,但他很快又恢复了严厉的神色。他并没将那张纸收进袖口,而是颇为不屑的望着阿卡丽,淡淡道∶“为何这字条会在您的手中?呵呵,看来你与那叛徒还是留有瓜葛不是吗?还是说为了均衡教派,你一点牺牲都做不得?”
闻言阿卡丽挑眉,表情有些扭曲,实为愤怒到了极至。“这算是何牺牲?不过为了私欲让那么多同门白白送死!”
话语刚落,阿卡丽就感觉被重重伤到了,连连退后两三步才勉强站稳,寂静几秒之后,她的嘴角渗出了血渍,那一掌是长老恼羞成怒下的重手,阿卡丽显然是受不住的。可是即使受伤也不会让她屈服,她看向长老的眼神依旧如此倔强。慎与凯南见长老出手伤她,也是颇为震惊,连忙前去搀扶她。
“看来真的是你母亲过世太早都无人好好教你规矩了!今日如此,你是要做暗影之拳一族的耻辱吗?”长老拍桌大喝,“来人,给我把她关到禁室里去好好反思!学学规矩!”
阿卡丽,你记住!你生是均衡教派的人,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以教派为先,你自己如何,根本不重要!
阿卡丽,你看看你,为了那个叛徒,你还有暗影之拳该有的样子吗!你配吗!
叛徒?
不管他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最纯粹的感情,都不允许被玷污!
这样的人,都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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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异教徒
阿卡丽,我只问你,你心里可还有均衡教派?
自然有。可是这不是长老你利用我的理由!
你与叛徒之间竟还有信任?简直就是教派的污点!这不是利用,而是给你一个为自己正名的机会!如此不识好歹!你还是好好思过吧!
禁闭室的铁门狠狠被摔上,一阵急烈的冷风也顺着她的脖子钻进了她的心里,急火攻心之下,一掌之后心脉受有些损的她又是一口血直直喷了出来,弄花了墙上一片,身体也是无力支撑,整个人开始发软,狠狠的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
阿卡丽伸出手,指尖划过地上的方砖,直至彻底没了知觉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八年前,也是在这样的地方,也是这般气息微弱至极,他却出现了,陪伴在身边不曾离开。
“不会...再有了...不是吗?劫...”
好累,她真的好累。合眼的那一刻,阿卡丽自问,均衡之道从不会告诉她该怎么做的。
“小师妹!”
影流南苑,那座不许人轻易踏足的小院落,却是整洁依旧,没有荒废,甚至灰尘都找不出一丝。比起教派别的地方,院里那么多花草倒也是长得郁郁葱葱,想必打理它们的人也是花了一番心思。
没有人敢来这里,因为劫说过,谁敢私自来这里,都要,死。
战事肆虐,越来越多的人无家可归,可是人总要活下去,或许投身军队着一身戎装为家人报仇,又或许一辈子东躲西藏看人脸色只为平安度日。不日前,教派山下来了个跌跌撞撞满身尘土的孩子,他想参加护卫队为家人报仇,可是别人说他还小不能收他,听说现下艾欧尼亚最强的组织非影流莫属,无论这个教派在别人说来多神秘多可怕,他都要加入,为了报仇,他什么都能做。或许这个孩子用仅存的诚意打动了劫,明明已经狼狈不堪,却硬是爬着也要进入影流的大门,他的指甲中都是灰黑的泥土,头发也乱蓬蓬的,当他爬到劫的脚边,用那双沾满泥泞的手死死抓着劫白色的裤脚不放时,劫从那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劫也不嫌他会弄脏自己的白衣服,他将那个孩子抱起,直直的看向他,淡淡的问道∶“你在渴望什么?”
“我要变强,我要报仇,杀光那些诺克萨斯人。”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不禁让人心寒。
虽然影流素来与均衡教派不和,他们曾经一味追求完善自己的忍术,可人毕竟是人,离家这些年,突然间收到家破人亡的消息,想必都会痛恨诺克萨斯吧。这孩子眼中的恨意,倔强,渴望,一切一切都像极了当年落魄的劫。也许是颇有感触吧,劫很喜欢这孩子,也就留下了他并轻自教授忍术。
也许是天赋异禀,这孩子学得很快,进步也很快,短短一个月就学得比别人多两倍,劫很欣慰,可同样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天比一天更为旺盛的复仇之火。恍惚间,他曚昽的想起师父临终前好象留了一句话给他。
人,千万不能被仇恨与愤怒蒙蔽双眼。
杀戮之心太重,不管因为什么,到头来不得善终的只会是自己。
劫心里很乱,每当有些头疼时,他都会来到南苑那座小院落,或许有她在过的地方才能让他慢慢的平静下来,也不知那一别之后阿卡丽如何了,这次不知怎么了,均衡教派暗里的人都没有带回消息。
昔日阿卡丽那本日记还在书桌上的老地方,每每替她擦拭桌子拿起日记的时候,他都想翻开来看上一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每个人都该有每个人的秘密吧。
“师父!”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劫皱起了眉,在这里他不喜欢被打扰,莫名就起了怒火。他低低的吼道∶“谁让你来的!”
那孩子从没见过劫如此生气的样子,吓得都哆嗦了一番。他支支吾吾的答道∶“师父让我今日之前练熟的忍术我...我都练好了,来给师...师父检查。”
闻言,劫的眉头缓缓舒展了,也罢,这孩子入门晚,他也从未告诉这个孩子不要来此。劫起身摸了摸他早已不再乱糟糟的头发,淡淡道∶“一会陪我下山去吧。”
见劫不再生气要吃了他,孩子也是突然开心起来,连连兴奋的点头,颇有力气的应道∶“是!”
周围的村庄都破落,诺克萨斯人马上就会打到这里了吧,都是该走的走了,没几个留下来的。镇外树林口一座用木材和稻草搭成的简易茶馆,老远就能闻到他家的香味。劫牵着那孩子的手到茶馆外的木桌上坐下,招呼道∶“一壶茶,一份点心。”
孩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头冲劫憨憨一笑,他们是着了便装出门的,看到师父样貌的时候他也惊呆了,没想到平时声音冷冷的师父竟是这般年轻好看,只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师父,不会笑。“师父,我们下山来做什么?”
“听过均衡教派吗?”劫没有正面回答孩子的问题,只是接过店家送来的茶壶,替孩子先满上。他入教时间短,且只是要向诺克萨斯人复仇,劫收他已是破例,便没有向他提过均衡教派的事。
“听过。”只要提到的不是诺克萨斯人,这孩子便不会有暴戾之气,“村里人活着的时候都说那是一个很了不起教派,但现在我还是觉得师父最了不起了!”那孩子的话不是奉承,因为劫在他眼里看到了单纯的崇拜之情。
“那等你把该学的都学完了,你就离开影流吧。”劫看着孩子的眼神颇有深意,“我不留与均衡教派没有仇怨的人,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师父!”孩子闻言失色起来,他冲到劫的身边猛然跪下,患得患失般抬头看着劫,“您是要赶我走吗?”
劫没有说话,只是要把那孩子拉起来,可他却还是执拗的跪在那里不起,花了劫好些力气。“你再怎么求我也无用,我说过我不留与均衡无怨的人。”
“我愿意与均衡教派对立,只求师父不要赶我走。”孩子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许是急了,他的新生命是劫给的,他只是不想离开罢了。
一番话刺进了劫的心坎,他不喜却也不恼,劫长叹一口气。“你有你的恨,我有我的追求,何必因为我走上这样一条路。”这种勾心斗角至死方休的杀戮,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许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哪怕有一天他死了,均衡与影流的仇怨也会继续下去吧。毕竟,世上的人总有不同的信仰。他虽笼络所有与均衡为敌的人,却也不想改变局外人的思想。
他话还未说完,就传来一阵轻甲相撞所发出的声音,是一小队诺克萨斯的士兵来了,劫听见身边的孩子那小小拳头攥紧从而发出的“喀拉”声响,他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怒火的盯着那些诺克萨斯人。茶馆里的其余客人眼见逃窜不掉,都颇为忌惮的离开座位缩到了角落里,只有一个男人没有,这倒是引起了劫的注意。
那个穿着蓝青色浪人服的男人还是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处喝酒,长长乌黑的头发利索的被扎成一个发辫,他一手拿起酒坛,将酒倒入碗中,闭眼颇为惬意的享受着。那些诺克萨斯人很快就将那个男人包围了起来,他却是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好小子你跑的倒是快!竟然还敢来这里喝酒!敢管闲事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今天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那个带头的士兵抽刀指向男人,叫嚣着要士兵们一起上将他收拾了,男人这才睁眼放下手中的碗与酒,将手置于腰间的剑柄之上,前脚点地向后蹬去,整个身体便离开了座位轻盈向前冲去,原本一直悬于腰间剑鞘内的剑也不知何时横于胸前,与最先冲来想砍杀他的士兵擦肩而过,所有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虽然足以让人看清,却仿佛就在瞬息之间,轻巧的如同一阵风。
下一刻,那位士兵的脖颈动脉处便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定是活不成了。男人背对着那倒下的士兵,只是从自己腰间解下了一个竹筒做的酒壶,极为潇洒的向茶馆老板处扔去,男人用有些沧桑的声音缓缓道:“可能再帮我灌上一壶好酒上路?”那竹筒酒壶不偏不倚的掉在了店家的手心,店家颤抖着接过,看着这一幕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男人的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他用懒散的眼神瞥向将他包围却又不敢轻易上前的诺克萨斯人,笑道:“来吧。”
又是轻描淡写的横斩,轻盈的穿梭于人群,与刚才不同的是,他举剑转身,优雅的划出了一道旋风,极快无比,将周围一圈皆是无情切碎。男人将剑重新收回鞘中,走向店家,换上感激的淡笑,点了点头,接过了竹筒酒壶,重新挂于腰间。
“真棒!”劫身边的孩子兴奋的指着那个男人,他最痛恨诺克萨斯人,这个男人的行为显然是很解气,而且他的剑法凌厉却不失优雅,孩子对这个男人不禁多了一些崇拜。这声赞美传入了男人的耳中,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孩子,却将注意力停留在了他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好像一样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看这男人出手的剑法,艾欧尼亚也只此一人。劫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并没什么触动,他心中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未曾想,他只身遭到全艾欧尼亚的追杀竟还留在此处,这是一个高傲又自负的男人。
“亚索!别跑!可让我们找到你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杀了十来个诺克萨斯的走狗,疾风剑馆的追兵又追了上来。亚索拧了拧眉,收起方才那股慵懒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了。他重新将手置于腰间的剑柄之上,随时准备拔剑一般。
“亚索,你杀了长老残害同门还妄想逃跑,今日你休想逃脱!”
“我再说一次,长老不是我杀的。”提到这个话题,亚索的声音也凌厉起来,甚是吓人,“给我时间,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的狡辩还是留到地下跟那些枉死的人说去吧。”
电光火石之间,亚索剑已出鞘,与追杀他的人过起招来。劫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动了,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孩子,听他糯糯的道:“师父,我看那个叔叔不像坏人,一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孩子的感觉总是最灵敏的,或许也是因为亚索出去诺克萨斯人给他带来的好感度,这个浪人剑客虽给人感觉懒散不羁,却也有一身难以掩盖的正气。
亚索的事劫多多少少也听闻过,以他的声望与荣誉做出那样的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看他刚才杀诺克萨斯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背叛艾欧尼亚的行为。
可是那又如何呢?结果不都是现在这样的叛徒下场吗?
“孩子,看见了吧。”这时,劫看着与同门纠缠的亚索突然开口了,“在艾欧尼亚,不论你是好还是坏,是对还是错,是真还是假,只要他们认为与之相悖,就是如此下场。”说到此,劫再度认真的看着身边的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也卷入进来,你有你的梦想与愿望,不用太过在意师父。”
“孩子,像师父这样的人,被他们称为,异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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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何故自命清高
“可是师父明明是好人!”劫话音刚落,孩子就出口否认。在他心中,劫给了他容身之所又授予他一身本领助他报仇,又是悉心教导,这样的师父为什么会被艾欧尼亚所不容呢?
“走吧。”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想再看疾风剑馆的人自相残杀的场面,只是将钱放在桌上,牵着孩子的小手就离开了。
对于同门,亚索并没有下刚才那般的重手,只是将他们打败并没有杀他们,看着倒了一地的同门,亚索还是抬头望向了劫与孩子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
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泰然自若,那个男人一定也是深藏不露。兄弟永恩已死,据他死前所言,亚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疾风剑术有关的人。
“师父您恨诺克萨斯人吗?”孩子乖乖跟劫走着,兀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恨。”劫回答的很无所谓,“他们同我没有半分关系。”
“那师父恨什么?”那孩子还是不放弃的追问。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恨的。”
话音刚落,小道尽头不知哪里窜出一个人来,不停的鼓着掌向他们走来。“好一个不恨,那不知那件事您可否再考虑考虑。”
“跟了我许久了吧。我说过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劫对来人冷眼相睨,不屑道,“上次我不杀你不代表这次也不会。”
“何苦呢,艾欧尼亚与均衡教派又容不下您,何不与我们一起对付他们呢?胜利之后,您就将是艾欧尼亚最伟大教派的宗主。”来人一身军僚气息,正是诺克萨斯的军官,数日前,诺克萨斯的人找过劫,知道他在艾欧尼亚的地位处境,想要笼络,却不想被狼狈的逐了出去。
劫自认,艾欧尼亚再不容他,他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只是他杀再多的诺克萨斯人都换不回艾欧尼亚的认同,又何必杀了这种人污了自己的手。只是现下诺克萨斯的人显然是要逼他了。
“师父...”来人此话一出,身份再清楚不过了,那孩子拽着劫手臂的手有些颤抖,是愤怒,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敬爱的师父会被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想方设法的拉拢。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路两边就出现了许许多多诺克萨斯的弓箭手,想必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劫从衣中掏出一副面罩,神情依旧从容,他熟练的带上面罩,狂妄道∶“我不喜欢杀人的时候血溅到脸上,也不喜欢要死的人记着我的样子上路。”藏于袖口的拳刃一下便露了出来,闪着寒光。他轻声对身边的孩子道∶“你先跑吧。”
“师父!”周围都是虎视耽耽的诺克萨斯人,待在这只会被射成刺猬,他虽不想留师父一人,可他也知道自己若是执意,只会成为劫的负担,便听话的逃开了。
“不顺从的人就都要死!”箭如雨般直直射来,在要射到劫身上之时他却消失了,只在他所站立的地方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箭阵和一个黑影。片刻之后,劫在那军官身后出现,所有弓箭手的身后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影子,接下来影子们与人一样,直直朝同一方向掷出了钢镖并转动挥舞拳刃,那些弓箭手便都倒下了,劫回到了原位,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是看着身前的诺克萨斯军官身上留下的红色印记爆开,捂着胸前的伤口直直的跪倒在地。
“师父!”热切的呼唤打破了劫冰冷的表情,他急于回头看着那孩子,只怕他跑的不够快被那箭雨所伤,却不想看见他正被亚索单手抱着,面前是一道涌动着疾风气息的透明之墙。
“咳,愚蠢的艾欧尼亚人,你们早晚会后悔的!护卫队里那些个女人就要完蛋了,最后胜利终将属于诺克萨斯!”那人激昂的喊出这样一句话,语毕便只见迎面而来的那阵飓风,整个人便被吹了起来,他在死前耳边听到最后两个冷冷字便是...
“闭嘴。”
最后一击,亚索将剑从尸体后心拔出,任他摔在地上也没回头。他因流浪而日渐枯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之意的浅笑,用他那颇有磁性的声音感叹道∶“想不到今日我也会救忍者。”
他是讨厌忍者的,因为他认为,忍者的处事行为都不够正大光明,躲于暗影之中,总是偷偷摸摸。刚刚劫的那一击已让亚索了然他的身份,影流之主么?那必定不是他要找的人了。
孩子小跑回劫的身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躲在劫的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看着不远处的亚索。那个叔叔真的很厉害,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被单手一抱,同时面前出现一道风墙,挡住了所有的箭矢,就在刚才,亚索使用手中长剑向前刮出一道飓风时,人就瞬间不见了,他只感到耳边像是袭卷呼啸过一阵龙卷风,待孩子反应过来时,那个救了他的叔叔已然瞬移到了那个诺克萨斯人的身后,一剑单手从头劈下,继而干净利落的贯穿了敌人的后心。
这个叔叔虽然救了他,可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并不喜欢他们忍者。
劫收起了拳刃,搂了搂身边的孩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徒弟。”虽然劫不明白亚索对他这莫名的不喜从何而来,也罢,像亚索这种满是荣誉却一朝破落的人,他也不懂。如今的大家还不都是彼此彼此。劫不会与亚索置气也不会与他死磕,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再相互嘲弄。
劫的反应虽不在亚索料想之中,却也不会让他感到惊讶。他收剑回身,看着劫,语气平平∶“不管怎么说,刚才你的行为也没让我失望。”
“哦?”闻言劫一挑眉,似是对亚索的话来了兴趣,“在你看来,我选择勾结诺克萨斯,理所当然?”
劫没有摘去面罩,亚索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似乎颇带玩味。“因为艾欧尼亚容不下你,劫。”亚索一针见血,“但我也知,落井下石,并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因此这一刻,亚索觉得也许他该对忍者有些改观了,虽然他依旧不喜他们的生存处事之道。
劫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此刻他又像一个普通人一般了。劫不痴也不傻,亚索口气高傲,这番话语虽不是讥讽却也掩盖不了他的不喜之情。“这又是何必呢,亚索。”没有面具遮掩的那半张脸上赫然是对亚索感到可怜且惋惜的冷笑,“不管那事是不是你做的,现在你我还不是一路人。”
“我跟你可不一样!”提到此,亚索已是极快的拔剑,闪着寒光的剑刃直指劫,他可不喜欢与被他所看不惯的人相提并论。“欺师,灭祖!”
“是吗?”劫能感受到随着身边空气扑向自己而来的冰冷杀意,却一点都不在意,他只是牵起徒弟的手,准备带他离去,“那我这欺师灭祖之徒就愿你能还你自己的清白,重振你的一身荣耀吧。”
劫不想再搭理亚索,也明白他拔剑并非真的想动手,也就不再与他多说一句。
亚索,但愿以后若能再见到你的话,你还能这么高傲的说话。
管你是真的有罪还是被人冤枉,你还不是被艾欧尼亚通缉追杀,一样是他们眼中该死的欺师灭祖之辈,又何必自命清高呢?这样的你与当年的我有什么不同?你要知道,在艾欧尼亚,他们永远只看得到结果。亚索,你就是太过自负了。
劫在心中默默的嘲笑道,的确没有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在意不值得的事,他也没有什么怒意。劫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抱起身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孩子。“想听师父的故事吗?”
“想!”孩子极为高兴,他自然想与师父多多亲近,对师父多多了解,对于刚才那剑客叔叔对师父说的话他也很不高兴,他虽尚小,却也能听出话中的不屑之意,师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那个叔叔这么轻视?
“师父,是一个孤儿...”
事已过一月有余,这次阿卡丽足足被关了许久,说是要她好好学学规矩,反思反思自己,实则是为了打磨她那分已开始有些叛逆之感的倔强,打压她的锐气。
她的身体似乎也有些虚了,自她被关进来的那天吐血之后,也没有被酌情暂时放出养伤,伤重倒下的那一刻,她好象听见有人在喊她,可是对她来说那一声小师妹却显得很遥远。
慎也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为今天的样子,所有一切均在他的意料之外,一个为了复仇不管不顾,一个为了大敌胡言乱语,他改变不了长老的决定,也约束不了这个倔强的师妹。当他知道长老的计划时为时已晚,他才开口质问了一句阿卡丽就已赶回来,所有事情都失了控,打在阿卡丽身上的那一掌都让他震惊不已。
是都疯了么?
这个小师妹已经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即使那么狼狈也不会低头,他该庆幸她有这份骨气吗?长老训斥完她离开后,慎见阿卡丽吐血更严重了,她母亲走的早,他答应过长辈要好生照料她,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慎着人给阿卡丽添了些软垫,汤药与食物也是一日三餐不断的送着,毕竟她还是暗影之拳,长老正在气头也不是非要她死不可,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慎始终没有将她放出来的权利。
现下也一个多月了这场闹剧也该适可而止了。
最重要的是,今天一早他收到了艾欧尼亚护卫队寄来的急件。
一个月过去了,慎以为阿卡丽被关了那么久,锐气也该被搓磨些了,长老已经为了复仇做糊涂事,她也没了脑子思考来顾全大局么?难怪父亲说,这世上,最致命最能左右人心的东西,就是七情,六欲。
可他想错了,即使阿卡丽精神憔悴了些,可她那双眼睛依旧水灵,她的情绪,她的坚持,她的倔强,还是从那双大眼睛中读得到。
也罢,慎叹了口气,将收到的信给了阿卡丽。“小师妹,快些去吧。”
阿卡丽接过信读了起来,抓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自慎进来,阿卡丽便一言不发,直至她冲出门的一刻才突然停下回身看着禁闭室内的慎冷冷问道∶“这禁闭,可是你私自放我?”
“是又如何?”慎转身望着她,长年带着面具生存,此刻哪怕他卸下面具,怕也是毫无表情的吧。“若不告诉你,我想你会悔恨终生的吧。”
阿卡丽意味深长的看了慎一眼,不再多问,立刻跑开了。
阿卡丽,艾瑞莉娅生命垂危,请你速来。
艾欧尼亚护卫队,急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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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挟持
祭司神殿,依旧如同往日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闪耀着能给予人力量的光芒。阿卡丽不会在意这么多,直接冲入了殿中。
常年空置的祭台上此时躺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金色的保护层与她周身那黑色的符文咒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卡丽的脚步被她五味陈杂的心扰得慢了下来,阿卡丽喊了一声小娅,可是没有任何回答。
“我已经尽力了。”索拉卡不知从哪里出现在她的身后,“好在她意志很坚定,灵魂并没有消散,她的身体我也会保护好,只是能不能醒只能看她自己了,诺克萨斯的黑魔法还是很强的。”
“又是诺克萨斯?”战争总是残酷的,那些狂热于战争的人就像是蛆虫一般在蚕食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还有,若她能醒来,我希望这件事能由你来告诉她。”索拉卡的语气也是有些闪烁,仿佛也是经过一番斟酌才开了口,她掏出一个平安符递还给阿卡丽,“这是你当日来此向我求的保佑他们母子平安的纸符,很抱歉,这符,一个都没能保佑。”
索拉卡的表达很委婉,却已经很明确,阿卡丽不可置信的望着索拉卡,再看了看那符,迟迟没有伸手去接的勇气。
“什么...”
浮岛之上。
辛德拉依旧浇浇花,练练平衡,周而复始的做着这些事,阿狸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想必是有了什么急事,而且辛德拉知道现在这岛方圆几十里都没什么生命迹象了,这是她上次替劫解围之后回来路过时看到的景象,破败的村落,干枯的树枝,荒凉到极至,想必这就是昔日阿狸告诉她的生化武器的威力。辛德拉未曾想这些异国凡人还能造出这样的东西来。
今早她还是同往常一样醒得有些晚,稍稍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辛德拉便又要开始她原以为没有改变的一天。
刚走到花园拿起水壶,她就听到寺庙门口传来的巨大声响。辛德拉有些不满,从来还没有人敢到她门前来找事。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到门口,发现门前生生被炸出一个坑,连门口的牌楼都被殃及震落了一地的碎渣,岛外,辛德拉看见了好几架飞机,皆是对着她的方向,显然是冲她来的。
一时间辛德拉便猜到这些应该都是诺克萨斯人,因为若是艾欧尼亚那帮长老有本事操纵这种铁工具,以前也就不用在她的岛下叫骂了,只是这些人找她做什么,必定是来者不善。
“你就是辛德拉?”不知是哪架飞机上传来的扩音,直刺入她的耳内,“那个能量不可估的暗黑元首。”
辛德拉瞥了一眼地上的坑,压住自身的怒意,冷冷的从牙逢间挤出几个字∶“***!”
“元首大人,别那么绝情啊,你好像很在意你的能力,我可以帮你将你的你能力做更大的提升,你考虑一下吧。”
辛德拉没有给任何好脸色,一个白眼就表达了她所有的想法。强大的能力?如果她想要提升自己,她只需要靠自己,不需要依靠别人。可是显然,诺克萨斯的人却不会轻易死心。
“据我们所知,艾欧尼亚并不容你,何不考虑与我们合作呢?”还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蛊惑声,触及了她的底线。辛德拉右手已经涌起一股暗紫的能量,抓起一架飞机便扔向另一架。“我没兴趣,滚。”
“轰”的一声,两架战机在空中炸开了花,几辆战机依旧不死心向她冲来,辛德拉一挥手,足足把它们都震退了好远,剩余的战机在空中盘旋稳住后也不再轻举妄动,等待下一步指令。
“不愧是暗黑元首,这能力强得不禁令人赞叹。”还是那令人不爽的声音,辛德拉冷哧一声,全身都散出了黑紫色的光,她在手中唤出一个又一个的能量球向空中扔去,其中两三架都被砸到,少了半边机翼。这时,一辆战机来到了她的上方,辛德拉反应极快的将所有的能量球都向头上掷去,但还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散了一地。
这是一种奇怪的味道,只是吸入了一点,她就感觉全身不适,五脏六腑都剧痛起来,她赶紧屏住呼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吸入了少量的气体辛德拉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再看周围一些花草,凡是沾染了这气体的,全是一下就就枯成了灰,辛德拉惊觉不妙,难道这就是阿狸曾告诉她的那个毁了浮岛下好几个村庄的毒气吗?头好疼,辛德拉下意识的用手抓紧了自己的头,撕裂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喊,喘息之间,更多的毒气吸入,她再也忍受不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妈的!谁他妈让你向她扔毒气瓶了!把她毒死了让老子怎么交差啊!还不赶紧滚下去给她喂解药!”这还是之前那个声音,此刻听来像是发现辛德拉可能要被毒死了,愤怒不已。“先喂解毒剂,然后给她打麻药带走。”
很快,从诺克萨斯的战机上就有人沿着绳索带着防毒面具来到辛德拉的身边,给她灌了相当多的解毒剂,只怕把她毒死了自己也要跟着死,好在辛德拉还能咽。喝下去没多久,辛德拉就又开始恢复了些模糊的意识,她感到有人在喂她吃些什么东西,她不要吃,她才不要吃,可是脑中反抗的意识只持续了一会,她便再度陷入了昏迷。那人带着昏迷的辛德拉沿着垂下来的绳索重新回到了空中的战机上。
浮岛的入口牌楼前弥漫着一大片的毒气,久久驱散不去,一切只是一瞬间,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便成了枯败之地。
“好在没给我毒死了。要不然这回真交不了差。”与之前说话的是同一人,那是一个背上背着绿色毒气瓶的秃头男子,他全身的皮肤也因为常年的毒气试验或多或少的影响变得褶皱不堪,乍一看十分瘆人,不用细想便知这一定是所有艾欧尼亚人最痛恨的毒气犯,辛吉德。
辛德拉被灌下解药及大量麻药带过来之后便被暂时平躺置于一处小床上,辛吉德检查了下她的脉象及瞳孔,好在没把她毒死,否则这项任务又没完成得好,他怕是要拎着自己的脑袋回去了。原来诺克萨斯不仅在明面挑起战事,私下也拉拢许多被艾欧尼亚视为异类存怀异心的人,他们本以为辛德拉如此,劫亦如此。这两人明明在艾欧尼亚遭到那么多人的唾弃,可是当诺克萨斯向他们开出条件的时候,却都被强硬的拒绝了。劫那边辛吉德是派出了一个也算得力的手下,却不想顷刻间就被杀的一个不留,辛德拉这边他只能亲自动手,一帮**他也不指望什么了。听闻这位暗黑元首实则也不过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姑娘,果然戒备心不似旁人一样重,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手。
昏迷的辛德拉无意识的躺着,自从上次火焰节时劫送给她了抹额之后,她便会时常带着,现在想来,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光了,可是怎么总是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抹额下的伤口还在,依旧是那个有些年代的疤痕,因为躺着的缘故,抹额并没有将那疤痕完完全全的遮住,辛吉德是注意到了这点,他拨开辛德拉头上的抹额,看见了那个疤痕,似乎有了一些打算。
既然这些人不愿意乖乖合作,那么就只能使用一点手段让他们自愿屈服了。在这个最接近大脑的伤口下植入他与他那个应经变成狼人的师父一起研发的能量穿透器,或许是个好主意。
距离艾瑞莉娅出事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是她却依旧没有醒的迹象。阿卡丽一直在祭司神殿守着,毕竟之前她也受了很重的内伤没有好好调理自己,近来在祭司神殿内,索拉卡也对她的伤势进行了一些治疗,索拉卡问过一次这么重的内伤从何而来,阿卡丽却只是摇摇头。如若说了,整个均衡教派恐怕真的会成为一个笑话吧。她心中是有怨恨,可是她还清楚的知道现下自己的身份。既然母亲要她传承这一切,她就不能陷教派于不义。
无一例外,今天又到了帮艾瑞莉娅梳洗打理的时间了。阿卡丽打来了一盆水,浸湿了毛巾,帮艾瑞莉娅擦洗了起来。一开始触摸到艾瑞莉娅的时候,阿卡丽是害怕的,因为那个冰冷的温度,她是熟悉的,对,就像那年母亲离开她时,那种死人才有的温度。过了许久,阿卡丽为艾瑞莉娅全部梳洗一遍之后,端着水盆暂时离开了神殿。
阿卡丽从身上摸出那张平安符,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已经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一切都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阿卡丽将那符狠狠的掷了出去,随意掉落在哪里都好,她明白,不是虔诚的心有所求就能成就自己想要的。
回到神殿,阿卡丽不惊警觉了起来,她好像感觉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她本能的将一对十字镰置于身后,防止出现让她措手不及的状况,在如今的艾欧尼亚可以说是草木皆兵,处处都藏匿着危险。
祭台之上,果然是有一抹深蓝色的身影,细看之下,那是一个男子,阿卡丽虽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可是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悲伤。对,这个背影,阿卡丽并不陌生,她想起来是谁了。一把十字镰已然握于手中,冰冷的镰刃贴在男子的脖颈之上,可是他却没有一丝害怕,甚至不去在意这随时会要了他性命的危险武器。
“你,还敢来?”她所有的话语几乎是咬牙说出的,阿卡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抱着怎样的信念才敢一人踏足这里,她虽尊重艾瑞莉娅所有的选择与决定,可是到了今天,她终究是替她不值的。
他不语,只是执起祭台之上艾瑞莉娅刚刚擦拭过的手,轻轻摩挲。此刻,不要说是刀架在脖子上,哪怕是数万把弓箭在四面八方对着他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他也不会皱眉。
可是为什么,看见这样的艾瑞莉娅,他却皱眉了呢?
阿卡丽是恨这个男人的,她说出了她心中所有的怨恨,可是发现她却对这个人讨厌不起来,尤其是听到了他那一言:
“别急,等我处理完事,就来陪你。”
我会来陪你的,无关生,或死。
IP属地:江苏
120楼
2017-12-13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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