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觉得花衬衫很好,我就是喜欢。男孩穿会更漂亮,你一定是偏见。“我一边为我新买的亚麻花衬衫与灰色背带裤辩解,一边脱下尖头细脚小皮鞋,换上谢和华家的拖鞋。“好了,好了,要吃什么?荔枝?苹果?海苔?奶酪?花生糖?阿胶糕?”“我不喜欢吃糖,阿胶膏我这种素食主义者坚决不吃,奶酪吃腻了,从来没爱吃过苹果。那就荔枝,海苔吧。”谢和华洗了一盆荔枝来,又拿了十二包韩国海苔。谢和华爱看我吃东西,我虽体形偏瘦,但是个实在的“大胃王”(68厘米的法棍吃起来极快,水果更是一天半个榴莲,数盆樱桃,十个百香果,一大袋子山竹不成问题)。我果然不负众望,一会儿便使荔枝、海苔只剩残骸,谢和华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叹为观止。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安慰你什么?”“尿频症……”“你不要在我家里提起学校的事。”“我想他,真失败……”我继续厚颜无耻地说,刻意地挑战谢和华。“那你出去想吧。”
一会儿,谢和华把童话书拿出来,给我读了《杜松子树》,开头很美,像一首小诗。我听着故事,看着书房柜子里的东西:“这是香水?”“嗯,别人送的。”“我自从看了《香水》这部小说后就觉得香水很有趣,毕竟对需要呼吸、未失去嗅觉的人来说,气味是无法抗拒的。”“让狗做香水说不定比人合适。”“哦?”“狗比人鼻子灵敏,狗在气味上的审美跟人应该很不同,制造出的香水比较有意思。”我赞许地点点头:“你能想到这个,真不错!”“是因为我有点歧视香水,才想到这个的。”
谢和华拿来《全宋词》,随便点一词牌“蓦山溪”,与我玩填词游戏,平仄不需,押韵即可,一人写艳词,一人写壮词,彼此歪扭词意,到最后再看这首次整体如何,主意艳,则写艳词者胜,主意壮,则写壮词者胜,因我素写艳句,此次便由我来写壮词,谢和华写艳词了。
“黄金线软。”谢和华立刻写了一句。“满城作甲寒。”我轻松接道。“轻衣波满腴。”“都已古。”我不禁笑出。谢和华也笑我无理取闹:“半寸红砖。”“长城需在。”“秦镜空圆半。”我因想着“塞外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便接:“英雄发。”见谢和华诡异的笑我便知大事不好,她幽幽道:“柔无力。”我笑得前仰后合,强自镇定:“早是有白斑。”“一飘淡晚。”“思子高台。”“待朝云雨还。”“斩貂蝉。”“不放榻间。”“这句太露骨了。下马陵处。”“将军春不管。”“碧血生。”“绿珠乱。”我倒吸一口凉气,幸而最后一句是我的:“功名空与谈。”
我同谢和华边看边笑,既笑我们“文采飞扬”,也笑这首词可爱的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