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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军骑士》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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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一部爱国主义的历史长篇小说——《十字军骑士


1楼2008-09-05 22:12回复
    重要人物表

     
     
      波格丹涅茨的玛茨科——波兰骑士。 
       兹皮希科——波兰骑士,玛茨科的侄子。 
       达奴莎——尤仑德的女儿,兹皮希科的妻子,安娜·达奴大公爵夫人的宫女,全名为安娜·达奴大·尤仑陀芙娜,达奴莎是爱称,后为十字军骑士团害死。 
       斯比荷夫的尤仑德——波兰骑士,其妻子及女儿(即达奴莎)均为十字军骑士团害死。 
       雅金卡——齐赫的女儿,达奴莎死后为兹皮希科的妻子,雅格娜和雅古拉都是她的爱称。 
       兹戈萃里崔的齐赫——波兰骑士,玛茨科的邻居。 
       哈拉伐——又名格罗伐支,原系捷克贵族,为齐赫俘虏,后为兹皮希科的侍从。 
       托里玛——尤仑德的侍从。 
       卡列勃神甫——斯比荷夫的尤仑德的神甫。 
       杜尔查的杨科——修道院长,玛茨科的亲戚,雅金卡的教父。 
       亨利克·雅奴希——波兰玛佐夫舍公国的公爵,又称玛佐维茨基公爵。 
       安娜·达奴大——公爵夫人,亨利克·雅奴希的妻子,又称安娜·雅奴绍芙娜,立陶宛大公威托特的妹妹,波兰国王亚该老的堂姊妹,前波兰国王盖世杜特的女儿。 
       德鲁戈拉斯的米柯拉伊——安娜·达奴大公爵夫人的宫廷侍从。 
       莫卡席夫的姆罗科泰——玛佐夫舍公国的骑士。 
       维雄涅克神甫——雅奴希公爵的神甫和医生,曾为兹皮希科证婚和治伤。 
       齐叶莫维特——波兰普洛茨克公国的公爵。 
       阿列克山特拉·齐叶莫维特——公爵夫人,普洛茨克公爵的妻子,波兰国于亚该老的姊妹。 
       罗泰林格的富尔科·德·劳许——法兰西骑士,原为十字军骑士团的客人,后为玛佐夫舍公国的臣民。 
       山德鲁斯——日耳曼人,卖免罪符的小贩,后为德·劳许的侍从。 
       弗拉迪斯拉夫·亚该老——波兰国王。 
       雅德维迦——波兰王后,亚该老的妻子。 
       威托特——立陶宛大公,亚该老的堂兄弟。 
       玛希科维支的盛特拉姆——波兰骑士,波兰军的统帅。 
       斯寇伏罗——威托特大公的将官,时母德人的统帅。 
       登青的雅斯柯·托波尔——波兰克拉科夫的总督,又称登青斯基。 
       塔契夫的波瓦拉——波兰骑士,亚该老的治安官。 
       加波夫的查维夏——波兰骑士。 
       康拉德·封·荣京根——十字军骑士团大团长。 
       荣京根的乌尔里西——康拉德的兄弟,原为十字军骑士团的高级官员,康拉德死后,继任大团长。 
       昆诺·封·里赫顿斯坦——十字军骑士团的使者,后任大“康姆透”——十字军骑士团最高级官员之一。 
       戈德菲列德法师——十字军骑士。 
       罗特吉爱法师——十字军骑士。 
       休戈·封·邓维尔特——十字军骑士,息特诺的“康姆透”。 
       齐格菲里特·德·劳夫——十字军骑士,扬斯鲍克的‘康姆透”。 
       万·克里斯特——罗特吉爱的侍从。 
       第得里赫——十字军骑士团的刽子手。


    2楼2008-09-05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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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第一章

        在蒂涅茨一家叫作凶猛野牛的客店(这是修道院①的产业)里,有几个人坐在那里,听着一个来自远方的骑士谈他自己在战争中和旅途上所经历的种种险遇。 

        ①英译本注:即波兰蒂涅茨的本纳狄克脱修道院。 

        这位骑士留着一部大胡子,年纪却并不很大;肩膀宽阔,身材高大,却很清瘦,头上戴着镇珠子的发网,穿着一件留有胸甲痕迹的皮外衣,束着一条铜扣串成的腰带①,带子上系了一把刀,刀上套着角质的刀鞘,腰间挂着一支出门旅行用的短剑。 

        ①中世纪的骑士均束腰带,戴踢马刺,这是受过册封的标记。 

        在他身旁和他同桌而坐的是一个青年,留着一头长发,神情愉快,显然是他的伙伴,或者是个侍从②也未可知,因为他也穿着一件类似的、出门行路穿的皮外衣。在场的其他人员是:两个来自克拉科夫近郊的贵族,三个戴红折帽的自由民①,细长的缨络一直搭拉到他们的胳膊肘上。 

        ①骑士的侍从亦称“持盾者”。 

        ②中世纪时城邑内的居民,享有城邑内的诸种权利,又称市民,大都经商。 

        店主是个日耳曼人,穿一件褪了色的、带头巾的法衣,白色的大领口。他正捧着一桶麦酒,把一臾只陶器杯子斟满,一面十分好奇地听他谈着行伍中的种种险遇。 

        那三个市民听得更加出神。当年洛盖戴克①国王时代曾经造成市民和骑士之间那种互不相容的憎恨,现在已经消失殆尽,市民们不像上一个世纪那样对贵族地主卑躬屈节了。贵族地主仍旧称市民们为最高贵的巨商和君子,而且赏识他们豪爽地adconcessionemnecuniarum②。因此在客店里常常可以看到商人和贵族像弟兄似地一起饮酒。他们甚至很受欢迎,因为他们有的是钱,往往还会替那些有纹章的人③付账。 

        ①洛盖戴克是弗拉迪斯拉夫的外号(死于1333年),毕阿斯特王朝的波兰公爵,经过长期斗争而统一了波兰的主要领土。一三二○年弗拉迪斯拉夫·洛盖戴克在克拉科夫登上王位。洛盖戴克的登位标志着统一的波兰国家的重建。 

        ②拉丁文,意为:用现款付账。 

        ③指骑士。 

        他们就那样坐在那里谈天,不时地向店主使个眼色,要他斟酒。 

        “高贵的骑士,您可见过不少世面啊!”其中有个商人说。 

        “是啊!你们这些从各地赶到克拉科夫来的人当中见过这种世面的可不多啊,”那骑士答道。 

        “往后自会多起来,”商人说。“马上就要举行祝贺国王和王后的大宴会了!国王已经下令,要在王后的寝宫里张挂起绣上珍珠的金线锦缎来,还要张起一顶同样质料的华盖。还要举行空前未有的宴会和比武呢。” 

        “卡姆罗斯①大叔,别打断骑士的话,”另一个商人说。 

        ①卡姆罗斯和埃欧特雷戴都是当时的姓,确切些说,是一种外号。 

        “埃欧特雷戴①老兄,我不是打岔;我只是认为,他要是知道人们纷纷谈论的这些事情,准也会高兴,因为我相信他也是上克拉科夫去的。我们今天反正进不了城,因为城门一定关了。” 

        ①卡姆罗斯和埃欧特雷戴都是当时的姓,确切些说,是一种外号。 

        “人家说一句,你总要回答二十句。我看你是老啦,卡姆罗斯大叔!” 

        “可我还举得起一整匹湿漉漉的宽幅的厚绒呢。” 

        “了不起!那呢绒准是稀朗得像筛子一般。” 

        这场争论给骑士打断了,他说: 

        “不错,我要到克拉科夫去待一阵,因为我已经听说过比武的事。我很愿意在格斗期间,到比武场上去显显身手。这个小伙子是我的侄子,他虽然年纪轻,嘴上还没有长毛,却已经掀倒过不少穿胸甲的骑士,他也要参加比武。” 

        客人们看了那青年一眼,他快乐地笑了一下,一面把长头发掠到耳后,又把酒杯凑到嘴边。 

        老骑士接着又说: 

        “就是我们要想回去,也没有地方好去了。” 

        “那是怎么回事?”一个贵族问。 

        “请问尊姓大名,府上哪里?” 
      


      7楼2008-09-06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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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一三七八——一四一十年问,西欧除罗马教皇外,在法国亚威农尚有一教皇。 

          “哦!”兹皮希科突然打岔道,“事情倒是真的。但是,后来听说琳迦娃后悔不该做这个主教的妻子(因为他虽是结了婚,仍然不愿放弃他的神职),而且觉得天主一定不能赐福给这样的婚姻,就把她丈夫毒死了。我听到了这件事,就去请求一位住在离卢布林不远的虔诚的隐士,赦免我发过的誓。” 

          “他是一个隐士,这倒是真,”玛茨科笑着答道,“但他是否虔诚,我可不知道;我们是在礼拜五那天到他那里去的,当时他正拿着一把斧头在劈开熊骨,拼命吸着骨髓,吸得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 

          “他说骨髓不是肉,而且他这样做是得到许可的。因为吸过了骨髓,他在睡梦里总会看见奇妙的幻景,隔天他就可以说预言一直说到中午。” 

          “唔,唔!”玛茨科答道。“美丽的琳迦娃现在是一个寡妇啰,她会要你去为她效劳了。” 

          “这是枉费的,我准备另外选一位女士,为她效劳到死,然后去找一个妻子。” 

          “你倒应该先把一条骑士的腰带弄到手。” 

          “哦伐!①比武的机会多的是。不经过比武,国王是不会册封任何骑士的。我可以同任何人较量一下。要不是我的马竖起前腿,主教是没有办法把我掀下马来的。” 

          ①一种戏谑的叫声。 

          “比你强的骑士还多着呢。” 

          这时候,两个贵族叫嚷起来了: 

          “看老天爷分上!在王后的御驾跟前比武的可不是你这种人,而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骑士。到这里来比武的,是加波夫的查维夏和法鲁列伊,奥列斯尼查的杜伯科,塔契夫的波瓦拉,比斯古披崔的巴希科·齐洛琪埃伊、雅斯科·纳相,戈拉的阿勃丹克,勃罗荷切崔的安得热伊,奥斯特罗夫的克利斯丁和柯皮兰尼的雅可怕!你能同那些人较量一下剑法么?不管是这里的骑士,还是捷克宫廷里的骑士,或者是匈牙利宫廷里的骑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在扯些什么?你比他们强么?你多大了?” 

          “十八岁,”兹皮希科答道。 

          “他们里头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用手把你捏成肉酱。” 

          “我们等着瞧吧。” 

          但是,玛茨科说: 

          “我听说国王对那些参加过立陶宛战争回来的骑士,都慷慨赏赐。你们谁是克拉科夫人,你们倒说说看,这是真的么?” 

          “不错,这是真的!”一个贵族答道。“国王的慷慨是举世闻名的;但是现在很难接近他了,因为客人们都涌到克拉科夫来了。他们都是及时赶来祝贺王后分娩和王太子命名礼的,都想向我们的君王表示敬意,向他纳贡。匈牙利的国王已经动身了;他们说,罗马皇帝也要来,还有许多公爵、伯爵和骑士都要来,因为他们谁都不想空手回去。他们甚至说波尼伐教皇①本人也要来,因为他也需要我们的君王支持他对抗他在亚威农的敌手。因此人这样多,就很难接近国王了。不过,要是有人能够见到他,向他表示敬意的话,那他就会慷慨赏赐那个该受赏的人。” 

          ①从一三七八年起,天主教会发生了分裂;一部分红衣主教所选举的教皇同他的前任(从十四世纪初叶起)一样以亚威农(在法兰西南部)为教皇的府邸,另一部分红衣主教所选举的教皇重新驻跸在罗马。这两个相互猛烈咒骂的教皇之间的争吵一直继续到一四一四年召开宗教会议为止。 

          “那我一定要向他表示敬意,我已经效劳了多年。如果一巳又发生战争,我又要出征去了。我们虽然拿到了一些战利品,现在并不穷,但是我越来越老了。人老了,气力也就小了,总想能够安逸安逸。” 

          “国王很高兴看到那些同奥列斯尼查的雅斯科一起从立陶宛回来的人;他们都受到盛宴款待。” 

          “你知道,我那时候还没有回来;我还在作战。你知道,日耳曼人因为国王和威托特公爵的和解而吃了大亏。公爵施用巧计,把人质弄回来后,就去攻打日耳曼人!他破坏城堡,大肆焚烧,杀死了好些骑士和人民。日耳曼人要报仇,正如倒向他们一边去的斯维特列革罗①也要报仇一样。于是又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远征。大团长②康拉德亲自率领了一支大军;他们围困了维尔诺,③想从他们的云梯上④攻克各个城堡;他们还试图用诡计占领这个城市——但是他们没有成功!后来他们一路退却,死伤无算,逃得了命的连一半人都没有。于是我们又去攻打大团长的兄弟,斯华皮阿的‘康姆透’,荣京根的乌尔里西。可是‘康姆透’因为害怕‘公爵’⑤,逃跑了。这样一跑,却和平了,现在他们正在重建城市。有一个虔诚的教士,他能够赤脚在火热的铁板上行走,打那回以后就预言说,只要世界存在一天,维尔诺的城墙下就不会再看见一个日耳曼士兵。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是谁造成这个局面的呢?” 
        


        11楼2008-09-0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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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原文为Pan,是波兰古时对贵族骑士的尊称。 

            达奴大公爵夫人对兹皮希科漂亮的身材看了一眼;可是,修道院来的一个教士打断了他们的话。那个教士向公爵夫人问安过后,就以恭顺的口吻责备她,说她事先也不派个急差来报告她要来的消息,又说她不歇在修道院,却歇在普通客店里,这不合她的尊贵身份。修道院里有的是房屋,即使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在那里受到款待,至于王族,当然更受欢迎,何况她丈夫的祖先和亲属,对修道院施过那么多恩惠。 

            但是,公爵夫人愉快地答道: 

            “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停一停罢了;明天一早就要到克拉科夫去。我们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因为晚上比较凉快。况且这时候鸡都已经啼了,我不愿意吵醒虔诚的教士们,尤其是这么一大群人,光想唱歌跳舞,不大想休息。” 

            教士还是硬要他们去,公爵夫人只得又说道: 

            “不,我们要歇在这里。我们唱唱歌就可以把时间消磨掉,不过,我们一定到教堂来做晨祷,跟天主一同开始另一天的生活。” 

            “我们要为仁慈的公爵和仁慈的公爵夫人的幸福举行一次弥撒,”教士说。 

            “我的丈夫公爵大人,还得过四五天才来呢。” 

            “天主不论远近都能赐福,那么至少且让我们这些贫穷的教士到修道院里去拿些酒来。” 

            “那我们倒乐于领情,”公爵夫人说。 

            教士一走出门,她便叫道: 

            “嗨,达奴莎!达奴莎!站到板凳上去,唱一支你在札多尔唱过的歌,让我们开心开心。” 

            宫廷侍从们听见这话,便端了一张板凳放在房间中央。两个吟唱者坐在板凳的两端,中间站着那个小姑娘,她原来拿着饰有铜钉的琵琶,跟在公爵夫人身后。她头上戴着一顶小花冠,头发披在肩上,身穿蓝色衣服,脚穿一双鞋尖很长的红鞋。她站在板凳上好像一个小孩,不过也是一个美丽的小孩,有如教堂里的画中人物。她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公爵夫人面前唱歌,因为她并不显得,田‘泥不安。 

            “唱呀,达奴莎,唱呀!”小宫女们都喊道。 

            她捏住琵琶,像一只开始歌唱的鸟儿似的昂起了头,闭着眼睛,响起了银铃似的歌声: 

              如果我有 

              雏鹅的小巧的双翅, 

              我就飞向 

              西利西亚的雅锡克。 

            两个吟唱者为她伴奏,一个弹着小琴斯拉①,一个弹着大琵琶。最爱听小调的公爵夫人,开始把头前后摆动起来,那个小姑娘又用孩子似的声音唱起来,唱得又清脆又美妙,有如林中鸟啼: 

            ①原文为gnsilks,即指小gensla,参见第12页注。 

              我就要坐在 

              篱笆上歌唱: 

              “看呀,我亲爱的人儿, 

              柳芭飞来啦,可怜的孤儿!”① 

            ①“柳芭”在民歌中即为“恋人”。 

            于是两个吟唱者又奏了起来。年轻的波格丹涅茨的兹皮希科虽然从小就过惯了战争生活,看惯了战争的可怕景象,生平却从未听到这样的歌声,于是他用手碰了碰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玛朱尔人①,问道: 

            ①玛米尔人(Mazur)即玛佐夫舍人。玛佐夫舍在华沙附近。 

            “她是谁?” 

            “她是公爵夫人宫廷中的一个女孩。宫廷里多的是使人身心愉悦的吟唱者,不过,她是最讨人喜欢的一个,谁唱的歌都不能使公爵夫人听得这么高兴。” 

            “这我不怀疑。我倒以为她是天上下凡的一位仙女呢,我简直对她百看不点。人们管她叫什么?” 

            “你没有听见过么?叫达奴莎。她父亲是一个著名的骑士,名叫斯比荷夫的尤仑德,一个骁勇的‘康姆斯’①。” 

            ①即伯爵。 

            “嗨!这样一位姑娘,简直是凡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大家都喜爱她的歌唱和美貌。” 

            “那么谁是她的骑士呢?” 

            “她还是个孩子哩!” 

            谈话被达奴莎的歌声打断了。兹皮希科看着她那金黄色头发,那昂起的头,半闭的眼睛,看着她那在烛光和从窗户中射进来的月光照耀下的整个身段,不禁越来越感到惊异了。他觉得,仿佛他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可是他记不清究竟是在梦中见过呢,还是在克拉科夫某个教堂的窗口见过。 
          


          14楼2008-09-07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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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夫人、宫廷侍从、女侍、吟唱者和教士等都想要看看他,也都跟在她后面来了。年轻的玛佐夫舍姑娘们好像看彩虹似地看着他,一个个都叹息自己没有被他看中;年纪大的却在啧啧称羡那身豪华的衣着;好奇的人们简直把他团团围住了。兹皮希科站在中央,年轻的脸上露出一种矜夸的笑容,稍稍转动着身于,让他们看个明白。 

              “他是谁?”一个教士问道。 

              “他是个骑士,就是那位‘弗罗迪卡’的侄子,”公爵夫人指着玛茨科回答道:“他已经向达奴莎起过誓。” 

              教士们并没有显露什么惊奇的神色,因为这样一个誓约并不使起誓的人受到任何约束。往往有人向结过婚的妇人起誓;在那些熟悉西方习惯的有权势的家族中,几乎每个妇人都有一个骑士。如果一个骑士给一个年轻姑娘起誓,他并不因此而成为她的未婚夫;相反,他往往会同别人结婚;尽管他忠实于他的誓约,可他并不希望同她结婚,而是要同别人结婚。 

              教士们看到达奴莎这样年轻,感到有些惊奇,但也不太奇怪,因为那时候,往往十六岁的青年就当上了总督。雅德维迦女王从匈牙利来的时候,也只有十五岁,十三岁的姑娘往往就都出嫁了。不过,他们当时与其说是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达奴莎,不如说是在看着兹皮希科;他们也细心听着玛茨科的话,玛茨科觉得有这样一个侄子很是自豪,正在讲这个青年是怎样把这身美丽的衣服弄到手的。 

              “一年零几个礼拜前,”他说,“我们应一些萨克森①骑士的邀请去作客。另外有一个客人,一个从远方弗里西安民族来的某骑士,这个民族是住在海边的。他还带着一个比兹皮希科大三岁的儿子。有一次在筵席上,那个儿子嘲笑兹皮希科既没有髭又没有须。兹皮希科生来是个急性子,听了十分生气,立即揪住他的上髭,把所有的胡髭都拔光了。为了这,我后来跟人家进行了一场决斗,险些儿给打死或是做了俘虏。” 

              ①萨克森是占代居于日耳曼北部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德鲁戈拉斯的那位“爵爷”问道。 

              “因为那个做父亲的袒护他的儿子,我也袒护兹皮希科;因此我们就当了客人的面在平地上斗起来了。双方约定:战胜的一方可以把打败的一方的马车、马匹、奴仆以及一切,统统收归己有。幸亏天主帮助了我们。我们杀死了那两个弗里西安人,不过费了很大气力,因为他们都是又勇敢又强壮。我们取得了许多值钱的战利品:四辆双马牵挽的马车,四匹壮大的种马,十个奴仆和两套难以觅到的精良甲胄。不错,我们在战斗中把头盔打破了,但是主耶稣赏赐了我们一些别的东西;我们得到了一只装着贵重衣服的大箱子;兹皮希科现在穿的就是在那只箱子里找到的。” 

              这时,那两个从克拉科夫近郊来的贵族,和所有的玛朱尔人都怀着极大的敬意看待这叔侄两人了,而德鲁戈拉斯的那位被叫作“奥布赫”的爵爷说道: 

              “我看你们都是非凡的汉子,不是等闲之辈。” 

              “我们现在相信这个小伙子准能俘获三簇孔雀毛的冠饰了。” 

              玛茨科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简直像一头猛兽。 

              这时候修道院的仆人们已经从柳条篮子里取出了葡萄酒和美味的珍馐,女仆们端上来一大盘一大盘满满的煮鸡蛋,盆子的四面摆满着香肠。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强烈的香味。这景象大大地激起了每个人的胃口,一个个奔到桌子跟前去。 

              公爵夫人坐上了首位,然后别人才一一就座;她叫兹皮希科和达奴莎坐在她对面,又对兹皮希科说: 

              “你们俩应该同吃一盘东西;别像一般骑士对待他们的情人那样,在桌子底下踏她的脚,也不要用你的膝盖去碰她,因为她太年轻了。” 

              兹皮希科答道: 

              “仁慈的夫人,在两三年内,我不会这样做的,一定要等到主耶稣许可我实现了我的誓约之后再说,到那时候,这颗小浆果也成熟了。至于踏她的脚,即使我要这样做,我也办不到,因为她那双脚还够不到地面哩。” 
            


            17楼2008-09-14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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