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大街上人潮拥挤,车水马龙,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落,这样的景象在亚诺入宫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一直到今天。今早亚诺随着子枫出宫,这件事到最后是被严谨保密的,至于子枫如何跟大臣们和众妃们交代,亚诺并没有过问。与世隔绝好多年的亚诺,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她跟在子枫后面,打扮得很朴素的她跟在他后面就像是子枫的丫鬟,但是她也不介意。看着他的背影,他总是散发出王者风范,威风凛凛的风范和他那一张英俊的脸庞,总是会吸引不少姑娘的眼光,换做是以前的她,她一定会主动地牵起他的手,这是她对外宣告他是自己的丈夫的一种方式,但是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这样的权利,能跟在他身后已经算是一种幸福了。
“亚诺,你饿不饿?”子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问到。亚诺才惊觉已经是未时,她竟然忘记要准备午膳的事了。
“对不起,少爷,是亚诺失职。”皇上毕竟是万金之躯,岂能随随便便挨饿?
“没事,我们前面那家面馆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两人加快脚步地往那里走去。亚诺帮忙子枫点了一碗面后,自己站在他的身边给他倒茶扇风。他毕竟是皇帝,再加上他没有带任何宫女或太监出宫,所以打点他生活起居的事也暂时由她代劳。子枫没有要求她这么做,但是出于主仆关系,亚诺觉得这样做是应该的,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担当不起,而且临出门前,凤姐还再三叮咛亚诺要好好地照顾他,毕竟他生长在皇室,外面的生活,他不懂。他们出宫的事,整个皇宫里只有太后知晓。
“你不吃吗?”他转头询问。
“我不饿,多谢少爷关心。”
“走了一天怎么不会饿呢?再点一碗面吧!”
“没关系,少爷您慢用。”她婉拒。子枫见亚诺有意拒绝,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亚诺不是不饿,而是没有勇气与他共进午膳。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年来逼自己养成一个人的习惯,她不想在这一刻前功尽弃。用完午膳后,两人回到各自的客房里休息。亚诺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包子,默默地吃了起来。她从衣裳的兜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是她刚才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在一个玉器铺买的。这块玉佩冰清玉洁,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一块好玉。她其实是想买给子枫的,他很喜欢收藏玉器,但是亚诺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把玉佩送个他。解决了空空的五脏庙的问题,亚诺坐在床榻上继续她未完的裁缝。她向客栈的老板娘借来了针线包,她在缝制一个香囊。这个香囊也是要给子枫的,她听魏公公说子枫近来每个晚上都失眠,她想要在香囊里放入一些能安神的药材帮助他入眠。这对于出身医药世家的亚诺并不是一件难事,她早就在药铺买了一些甘草,苍术,薰衣草等等的药材,她在日落前把这个香囊做好。
子枫靠在床头,他本来想要午睡,但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此次出宫是为了昌城的黎民百姓,他并没有忘记,但是在行程上,他们确实延误了去昌城的时间。子枫的脑海里塞满了刚才亚诺服侍他的样子,即便是她不经意的举动,却被他牢牢地记住。这样的画面也时隔好多年了。他还记得当他第一次遇见亚诺的时候,他被她独有的气质吸引住,他曾经跟先皇说过她有一种母仪天下的气质和霸气。那是在子枫的眼里,亚诺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叫他上瘾,叫他深深地爱上她。记得当年为了要见亚诺,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毕竟贵为太子,在没有皇上的许可下,他是不能出宫的。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有一次为了要跟亚诺见面,他偷偷地溜出宫,在黑夜之前赶回去,但是不久后就被凤姐发现,他被教训了好久,但是他甘心,他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
是啊!他很爱她的,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舍得伤害她,而且还不止一次。可能是因为她跟徐太医的关系太过亲密的原因吧?还有他们私生的孩子……这个原因导致他们的夫妻关系崩裂,这段感情似乎已经无法复原到原来该有的样子。若是他身边没有这么多女子,也许他们还是很相爱的吧?说他不爱不关心亚诺其实不是真的,虽然他伤害过她,但是在他的心里,亚诺有一个特别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皇后非亚诺一人不可,没有人能顶替她。这也是为什么经过这么多波折和事件后,他从来都没有把她贬为妃,因为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她把自己一生最好的年华花费在自己的身上。如此庞大的后宫,他其实也很无奈,后宫里的宫斗,他不是没见识过,他很佩服亚诺能把后宫治理得妥妥贴贴的。亚诺是他的好帮手也是他的发妻,他这一辈子都欠她。
一轮明月高高挂,亚诺在子枫的客房里整理床单棉被,这些事她在皇宫里的时候也常做。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出门,一来是想远离那些闲杂人等,二来是想要一个人独处。
“辛苦了。”她身后传来这句话,她转身给他请安。他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继续说,“刚才的桃花糕是你做的吧?”亚诺有点懵,他怎么会知道?但是还是缓缓地点头。
“很好吃,朕是第一次吃到,之前在母后那里看到一样的糕点。”上次她给太后的回礼就是桃花糕。他继续说,“朕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些点心。”
“臣妾刚才闲着没事,所以就随便弄了。”
“不随便,朕觉得好吃,而且还很漂亮。”亚诺听在耳里,心里其实是温暖的。他好久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了,而且还是在称赞她的手艺。
“这壶茶也是你冲的吧?”
“是。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再去冲一壶。”
“不是,朕只是好奇这是什么茶?”
“是百合花茶。有宁神的作用。”
“宁神?”
“皇上日理万机在加上多夜失眠,百合花不但能宁神助眠,还能清心除烦,补中益气。”
“朕忘了你是郎中的女儿。”他轻笑,“明天就会到昌城了,处理完赈灾之事后就可以回宫了。”
“皇上心系宫中人,佳人若是知晓,肯定倍感安慰。”
“你说惠妃?”
“皇上觉得是哪一位妃子就是哪一位,臣妾不好为皇上决定。”
“坐下。朕有话跟你说。”她的心在颤抖,刚才那句话足以得罪他。她坐在他对面,与他面对面,他继续说,“你真心地认为惠妃与朕的感情是真的?”
“只要皇上觉得真,其他人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她停顿一下继续说,“惠妃为皇上怀过两次胎,为您诞下一女,这其中若没有感情也说不过去。”
“那贤妃和丽贵人呢?”
“她们也曾经有过皇上的骨肉。”
“只要怀过孕就一定有感情吗?”
“皇上不这么认为吗?”
“那你跟徐太医也是一样吗?”亚诺的心颤抖得厉害,心痛又席卷而来,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让她觉得呼吸很困难。这么多年来他依旧认为她红杏出墙,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苟/且。亚诺,别哭,一定不能在他面前苦,你要忍住不哭,她这样告诉自己。
“臣妾十六岁进宫,十八岁嫁给皇上,与皇上夫妻相称十年之久。皇上认为是什么能让亚诺撑过着十个年头,而其中有六个年头,您与亚诺并没有任何交集。臣妾不想再为过去的事做任何解释,该说的话,六年前早已说过,相不相信在于皇上。”她必须离开这里,是必须!因为她快忍不住泪水了,“时间不早了,皇上请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亚诺……”对不起。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她就跑走了。因为在意所以才会重新揭开伤疤,子枫一个人坐着,因为爱,所以才委屈地在我身边呆了十个年头。亚诺,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对不起,亚诺,我们还能好好的吗?
【待续】
楼主表示感觉把子枫写得好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