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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新坑开开,看看谁发现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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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17-01-17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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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楔子改天放吧,也不好说是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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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2017-01-17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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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北风如刀,暴雪纷飞。
漫天遍野的白色中央一粒黑点显得十分不起眼。那是一座小木屋,是一家酒馆。对于常年行走在边塞的人而言,这就是救命的地方,也是无垠的白色中他们疲倦的身体与心灵的支撑。这里,临近帕尔尼国界最后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常年受到暴风雪的侵扰。
“快进来吧,找个位子随便坐下,瞧瞧外面这见鬼的天气!”屋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男子,有着棕红色的头发,酒糟鼻,脸上也是闪着红润的光泽。他裹着大衣,带着厚厚的围巾,热情地招呼着门口的客人。屋内满是交头接耳的声音,大概是交换自己的一些奇妙见闻。毕竟能有机会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把脑袋绑在腰带上的,因此,他们的故事绝对有趣味。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口出现了一道瘦高的身影,他的影子在地板上被拉得很长。
屋外吹进了冷冽的风,人们纷纷打了个寒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都转过头去看向这个奇怪的来客。
从外形上看,那绝对是个魁梧的人。他全身都包在黑色的长袍里,袍子上沾满了雪花。而袍子上的帽子罩住了他的头,阴影遮住了他的脸。
门开着,屋子里安静的只剩火焰灼烧木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屋外北风的呼啸。
旅店老板讪笑着关上了门,干笑了几声,听起来有几分尴尬。“在火炉旁挤一挤,留个位子出来!”人们听到这声后,纷纷退避,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争相逃开了火炉。进门的男子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显得很苍老的脸庞。
白色的头发在黑袍衬托下尤为刺眼,伤痕占据了他大半的脸庞。他的双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双眼中却布满了血丝。
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屋里依旧鸦雀无声。
有个胆小的人往门边上迈了一步。
“站住。”
一声平淡但极具力量的命令声从男人嘴里传出。
凌厉的北风忽然吹开了酒馆的大门。雪下大了,几乎形成了一面墙。那个想溜出去的人像脚下生根了一般定在原地。男缓缓人转过身去,用毫无神采的目光扫视着他。一道黑光忽的在房间中央亮起,惊得众人往后缩了缩身子。那个男人面前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状物质。他轻轻把手伸入其中。
那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团黑雾里蕴藏的寒意比屋外要多个几倍。
现在所有人都想逃走了。
男人抽出了那支手,手里握着的是一道银光——不,那是兵刃,可是没有人辨认出。男子手中的银光一闪,最开始要逃走的那人便在众人眼下身首异处。身躯,重重落地。
“天启四骑士!”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名字足以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但实际上寒意已经冻僵了他们的心。只停留了一瞬间,他们全都像不要命一样冲向门外。男子站在原地不动,手中银光接连闪动,一时间,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和惨叫声。
殷红的血,在白色的雪中央扩散开来。
“人类,终将灭亡。”
雪越下越大,压塌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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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2017-01-18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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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略显偏僻的小径上,不断有人匆匆走过。远处,一片灯火通明。
在帕尔尼的边境,如果没有住所,即便有人同行,也不宜逗留太久。在这个繁华下暗藏动荡的国度,中原地带才是最安全的。不过这些生存黄金律在这些行人意识里似乎并不存在。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躲避危险只是弱者的行为,作为这个国家最强大的一群人,他们无所畏惧。
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从一片低矮的建筑群中走出。那无数造型看似平庸的楼房仿佛地处天边,像极了蛰伏着的巨兽。几乎每一个在帕尔尼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天演阁。用精英集聚地来形容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这个机构纠集了全国上下各领域的顶尖人才,自然就担负起了保护平民的重任,所以才会选址于最接近鬼的地方。
鬼,作为人类天生的宿敌而诞生,和人类平分了整个大陆。历史记载中曾有过无数次人与鬼的冲突,最近的一次大规模战争也是在百年前了。话虽如此,小规模的战斗还是从不间断的。鬼频频骚扰人,人类里的强者也会去鬼的境地屠杀,或是收集资源。似乎是上天决定了这两个种族注定水火不容。
夜晚是鬼活动最频繁的时期,所以普通人还是趁早躲起来比较好。
和天演阁相隔一定距离的地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屋——和天演阁庞大的规模相比,似乎只有皇宫才算得上起眼。那个小屋门口依旧围着人,那些人同样丝毫不在意黯淡下来的天色。他们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因为那个小屋,是一家店铺。朴素无比,甚至没有什么招牌,但它的名号在知情人中十分响亮。那是帝国内最优秀的炼金师之一运营的店铺。不断有人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恭恭敬敬鞠一躬,然后消失在夜色里,过了一小会,店门口就只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了。
“步姑娘,我的枪今天还能弄好么?”他靠在门上,熟练地单手拧开银色的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了几下,但只倒出几滴琥珀色的液体,他的眉头略微皱了皱,嘟囔了几句,把酒壶又塞到腰间。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从店里走了出来,指了指屋里放着的一台重机枪,“这种东西不适合用炼金术进行再加工,你下次可以找炼金师榜上位列第五的鬼匠给你定做一个由炼金元件组装的武器。”女子的声音很清脆,她眉眼低垂,没有看向那个男人,而是把玩着手里的沙鹰。“那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抠门,我要是去找他还不得被讹惨了。”男子撇撇嘴,讪笑着跑进屋里,抬起了机枪,收入储物器中,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两个装满液体的玻璃瓶,“这两瓶治疗药我就先收着了啊,金币就放在这里了。”他一边说着,一片向外跑。“慢点,大叔。”女子嘴角微微上挑。男人听后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我今年只有22岁啊!什么大叔!”他气鼓鼓的转过头来,看到那个不起眼的笑容才会意,大喊了一句:“步翎姑娘,等你老师回来后记得通知我一声!”随后转身跑远。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有那么一瞬间,令人毛骨悚然。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环顾四周,似乎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低声说了一句:“见鬼!”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店里只剩下那个被称为步翎的女孩子一个人了。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也感受到了那股凉意。她猛地抬起头来,摆出了精准的射击姿势,平伸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她上身虽然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皮衣,但她不觉得是自然原因造成的那种异样的冷。果不其然,在她所指的方向,站着一个人。
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人站在黑夜里,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那个人长袍上的兜帽很大,遮住了脸。感受到面前传来的杀意,那人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兜帽。步翎持枪的手愣住了,兜帽下露出了一张平凡但无比憔悴的面孔,她能判断出那人年龄不大,但是看上去无比沧桑。黑发黑瞳,乍一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睛无比灵动,似乎正是这双眼睛让他看上去没那么苍老。
她看向他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她。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子,看上去有些瘦小,纤弱。或许不能用惊艳来形容但是气质清新脱俗。黑色的长发柔顺无比,经过精心打理披在脑后,看上去让人心里感觉很舒服。步翎最先回过神来,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不由得别过头去,同时也放下了手里的枪。男子见状,微微一笑。
“先生,小店本日已经停止营业了。”步翎稍稍抬头,盯着男子的眼睛。“在下仅想在此借宿几日。”男子略微颔首,声音轻柔无比,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借宿?”步翎提起了警惕,这是一个陌生的人,她的记忆里没有这张面孔。她现在不能确定这不是鬼伪装而成的人,老师又不在,所以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她刚要说些什么,对方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缓缓开口:“在下名为甘木,性情孤僻,不喜城里喧闹的环境。”
步翎几乎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名字。自称某似乎是为了隐藏身份。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莫名值得信任,只是她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吗?”“在下来自霄阙,客至此地。”他的态度毕恭毕敬,让步翎有几分不好意思。听到对方来自霄阙,她微微闪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霄阙的大部分人是瞧不起帕尔尼的人的,这种血统优越感似乎成了一种历史,但步翎本身很反感这种观念,因此极力想胜过霄阙的人以证明帕尔尼出身的人也不是弱者,而且在礼数上面她也不想做的有什么问题以免影响了霄阙人对帕尔尼人的认识,造成一种帕尔尼的莽夫不懂待客这类误会。
甘木跟在她身后,走过了店铺,进入了后院。后院是一栋简单的别墅,有一个露天的名副其实的院子,周围有一圈院墙。“先生来此处是做什么吗。”“居无定所之人,四处漂泊游历而已。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姓名。”“叫我步翎就可以了。”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走进了屋子。
“请稍等,我去做晚饭,手艺不好,见笑了。”步翎微微躬身,走向厨房。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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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2017-01-25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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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向来是简单的,至少对于步翎来说是这样。因为经过一天的忙碌后,她没有太多精力考虑饮食,幸好她本人也不怎么挑剔。另一方面,在炼金术和化学这些技术领域堪称天才的她实际上并不擅长做饭。她并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男子的情况,也确实忽略了这一点,所以直到晚饭结束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所幸客人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先生,天色已晚,还请早点休息吧。”步翎收拾好之后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甘木。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黑色的斗篷,只一袭白衣,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听见她的话,他抬起头来。步翎被他认真的目光看的脸一红,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赶忙补充道:“我还要做些实验所以就先失陪了,您的房间在那边。”她说完,没等对方反应并匆匆逃入实验室。
重重关上门后,步翎长舒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她靠在门上,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极为明显。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回忆起那种目光她就感觉很奇怪。停了大概几分钟,她走到炼金台前,开始检查材料剩余情况。很快她就发觉大部分药物都不够了,最近不知怎么的,从鬼的境地带来稀有植株的商队都没有出现,像是失踪了一样。不过那些商队里负责安保的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团,所以被袭击然后团灭的可能并不是很大。可是直觉里她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步翎简单列了一下最近要去亲自采集的东西——这些药品无论在哪一种炼金阵的绘制过程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之后,她又练习了自己老师临走前留下的几个高阶炼金药方。剩余的材料只够做三瓶,一瓶抗火药水,一瓶万用解毒剂,一瓶强效治疗药水。这些都是她第一次尝试的,她全程捏着一把汗,生怕浪费珍贵的原料。她就这样保持着高度的精神集中状态几个小时,当把最后一种药水从坩埚倒入玻璃瓶的时候,她不禁一阵眩晕,此时汗水也浸透了她的后背。她小心翼翼把药水收入储物腰带,然后步履缓慢走到门口,缓缓推开了门。
此时,客厅里已是一片黑暗,但她能清晰看到大门的位置。或许这种时候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休息才是最好的选择,她这样想着,走到了露天的院子里。月光下,凛冬刺骨的风吹得她猛地一清醒,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被汗水打湿的衬衣。她正想着走回屋里,忽然像是受了什么东西影响一样,不自觉看向了围墙的方向。
看到了比寒风更能让她清醒的画面。
那个陌生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围墙上。
白色的衣服反射着月亮的光,显得十分耀眼。他单手拿着酒樽,昂首对着月亮的方向,一饮而尽,随后弯下腰来猛地咳嗽起来,严重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当咳嗽终于缓解了的时候,他的袖口处出现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他的手心里也是一样。
他的脸上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步翎形容不出。
那大概,是悲伤吧。
双目涣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眉头微微皱着,却又时不时发出苦笑。从这个表情上,不难想象他过去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比他这副忧伤的模样更能引起步翎的注意。
那就是他的眼睛。
那眸子里不再是纯净的,暗流涌动的黑色。
取而代之的,是血一样的红色。像极了火焰,在跳动着,又像是沸腾了的血液。
这是鬼的象征,而且只有实力很强的鬼才会有赤瞳。步翎曾经无数次和鬼作战,但从未见到过如此深邃的红色,竟然让人单纯看过去就产生了胆怯。她第一时间拔出了配枪,可是正当她瞄准的时候,男人忽然转过头来。那双红色的眼睛也锁定了站在原地的步翎。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几乎停止了呼吸。
浑身如同陷入了冰窖般,冰冷无比,又动弹不得。可只是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野兽锁定的感觉,因为面前的男人身上没有散发出一丝杀气,甚至连凶戾的气息都没有,依然平淡如水。他从墙头上跃下,手里的酒樽也化为一道光影,消失不见。他面对着她的枪口,一步步走向了她,眼中黑色重新掩盖了那邪魅的红色。
“你到底,是什么。”步翎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比,她进入了冷静的状态。如果面前是鬼,她也有把握把沙漠之鹰弹夹里的所有子弹全都打在他身上,这些炼金子弹足够致命了。
“看来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了呢。”男子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低下头浅笑了一声,重新抬起头来。
“在下真名便是,无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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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2017-01-26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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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翎第一反应是又好气又好笑,但她很快便意识到这个无铭并非是无名,她对于这名字尽管不算熟悉,但也不是完全陌生的。她曾经很多次听人提过,既有出任务时同行的霄阙人也有消息灵通的帕尔尼人。由于她不是什么爱打听的人,所以那些关于这个男人传说一样的事迹她并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人很强大,很多人畏惧他。
她也知道,他被视为不祥之兆,恶魔之子。
她从未想象过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但今天见到后她无比笃定,这绝不可能是自己想的样子。这个男人并不是恶魔的样子,除了眼中的跃动的红色,他看上去和任何平常人都无异,甚至连一丝特殊之处都没有,走进人海里都很难辨认出的样子。她曾接触过霄阙出身的高手,那些人身上总带有一定气场,让人感觉极为不适,帕尔尼内擅长格斗的名家也注重于气的培养,而面前的人却没有任何张扬的气场,连气质都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霄阙的人一直对他不怎么看好,但是步翎从来不在乎人的出身和外表怎样,至少现在她还没找到讨厌这个男人的理由。只不过她对他的实力产生了一丝质疑和极大的好奇。她心里有个声音再怂恿自己测试一下。
那是她深埋于心底的骄傲。从小到大,同年龄段人中,很少有人能胜过她。
她一直相信帕尔尼的人不比霄阙的人差,但她没什么机会去证明这一点,而如今,面前正摆着一个机会。她目光直直落在无铭身上,隔着月夜微凉的雾气,无铭能感觉到这个看上去很娇弱的女孩子身上散发出的炽热的斗志。但他只是保持着浅笑,一动不动看着她。
步翎舔了舔在嘴唇,缓缓开口:“早听闻先生大名,此次前来想必是怕旁人辨认出自己身份带来麻烦吧?那为何会选择我呢?难道不怕被出卖么?”“如果连信任别人的能力都没有,连希望都没有,那怎么生活下去呢。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无铭的声音很轻,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步翎听着这声音,竟然愣住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持枪的手依然平举着,于是她赶忙放了下来。可无铭像是也没注意一样,挑了挑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玩一个游戏,我们比试一场,若你赢了,那你便可在我这里无偿居住一段时间,若我赢了...”步翎说着,一时语塞,她并没考虑过自己想要什么,也从未如此直接给别人提过要求。她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自己似乎是失了礼数。。
“若你赢,我就保证你一段时间的安全,做你的保镖或是助手,任你差遣便是。”无铭说着,抬起头望向了夜空。步翎心中暗暗怀疑,她并不觉得这个男人能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帮助自己,还说不好谁更胜一筹呢,但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这个赌约也算合理,她便同意了。
“那,步小姐,还请出全力。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倘若我略胜小姐一筹,还请你在旁人面前帮忙掩饰我的身份。”无铭笑着后退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步翎疑惑的皱起眉,“这让我怎么帮你?”“只需要称呼上做些改变就好了,算啦,等我真的侥幸赢下再说吧。”他像是有计划地后退了一定距离,站定了看着步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步翎的手枪里装的正是训练用的空气弹,她又信心在两人这个距离内打中任何东西,哪怕高速移动的飞鸟,而且不会伤人,毕竟实弹只是出任务才带的。她很疑惑,难道那个人不需要什么武器么?或者是他会使用什么暗器?她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想那么多,集中下来。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她感觉到自己重新冷静了下来,像个机器一样,心脏跳动、自己的喘息都变得十分规律。她眯起双眼,男人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显然是等自己先出手。真是自大呢,她暗想着,忽然抬枪,对着男人身体两侧连发两枪,这是为了封锁他的移动。
沙漠之鹰内的炼金法阵瞬间将空气弹点燃,出膛的子弹化成了热浪,她知道,只要击中,对方就会丧失战斗能力。可是她忽然发觉,无铭消失了。
他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或者说他的移动速度过于惊人,她能捕捉到的只有一道掠影。这下她不再大意了,闭上了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到听觉上。可是周围一切都安静无比,连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明显。听不到对手的脚步声、心跳声、呼吸声或是移动的风声。她眉头紧锁,睁开眼,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发现了在一侧的无铭,于是连忙开枪射击,子弹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道环,子弹划过空气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热浪如花苞,在步翎身边不断绽开,她处在中心,能明显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高温。无铭这次没有闪躲,他的手中像是握着什么,那并不是剑,比剑要短,也要柔和。他竟然直面自己的子弹,并且将手里的东西指向了空中的某一个位置。
那是热浪的“风眼”。无铭用自己的气破开了炼金法阵制造的火属性空气弹。他很快便闪身到步翎身旁。步翎的手枪接连发射,枪枪都朝着他身上致命的部位,但他只是挥舞着手里的物件,不断把热浪劈开。步翎心里一沉,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了,竟然能够超过子弹,她正这样想着,却发现无铭已经到了身前。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转了一圈。步翎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支笛子。她伸手放进储物腰带想取出爆炸药水,可她的手却被按住了。
好凉。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而在无铭感受中,自己好像握住了一块羊脂玉,温暖,柔顺。可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是用竹笛挑向了步翎持枪的手。步翎只感觉枪上传来了一股奇怪的力道,没有那么蛮横,却很神奇的把自己的枪口别到了一旁。无铭随即松开了步翎的手,抽出去从她另一只手里取来了手枪,而竹笛也轻轻点在了步翎脖子上。
步翎如雕塑般站在了原地。
面前的男人身上的白衣在月光照耀下更为明亮,而他的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轻轻一笑,把手枪放到了她手里,后退两步,微微倾身,“得罪了。”“霄阙的人...都像你这么强么...?”步翎的声音有几分无力,表情也呆滞了。她没有想到人和人之间会存在这么大的差距,或许霄阙人的身体机能本就高出一截,也难怪他们如此狂妄。
“总会有人比我强的吧,谁知道呢,我不太在意别人的实力。”无铭笑着回答,又一次抬起了头。“你们的天空被街灯照得太亮了,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霄阙看看星空。”步翎缓缓回过神来,低下了头,无比失落。“不过借助的这几天,我还是会充当你的保镖和助手的,毕竟不能吃白饭吧,而且还要麻烦你帮我掩藏身份呢。”“这怎么行!我们赌约说好的,既然你赢了我就不应该再对你有那么多要求了。”步翎倔强地抬起头争辩着。
“就当我只是在做分内的事情好了。不介意的话,以后唤你翎儿怎样?”听到他的话,步翎又愣住了,这个称呼似乎唤起了自己记忆深处的一些东西。这个男人的声音,如春风一般温暖,她没有办法拒绝。“你...想必你年龄长于我,那以后便叫你铭哥好了,这样外人也看不出端倪。”她赶忙从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回复了他。
“明天下午我想去一趟塔尔塔洛斯,去采集些东西...你...你能跟着么?”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她忽然觉得有这个人在自己身旁,独自去鬼的领域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荣幸之至。”无铭朝她微微鞠躬,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
院子里渐渐安静了,只剩下了柔和的晚风,和树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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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2017-01-29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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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由于相对城市而言较为偏僻,小屋周围环绕着薄雾,天空中又飘着一层无序排列的云,因此并没有多少阳光落下来。无铭依旧是一身白衣,站在庭院里,手里的竹笛放到了嘴边,优美的乐音正从昨晚他使用的武器上发出。这根竹笛名为明月夜,出处不言而喻。没人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命名,或许别有深意。
步翎是被笛音唤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走到屋子门口。看到了那个背影,她一下清醒了过来,她这才确认昨天的经历并不是梦。她听着笛声,忽然感觉有几分眩晕,一种异样的感觉随之传来,她的视野变得忽明忽暗,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脚下一个踉跄,想扶住门框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如羽毛般向地上摔了过去。她莫名觉得这个过程很缓慢,而且自己竟然连发出声音的能力都没有。
直到一双手扶住了她。乐声也戛然而止。
异样的感觉一瞬便从头脑中驱散开来,她猛地呼吸了两下,清冷的空气让她的注意力重新集中了起来。她大口喘息着,像是刚找回出窍的魂魄,一抬头,看到了扶住她的人。无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明月夜别到了腰后,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是我不好,不该把内力注入笛音中,这样可能会对你造成一定影响。”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臂弯里的步翎。
还没来得及梳理的黑发刚刚到肩的位置,白皙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倦意,黑色的双瞳里神光涣散,似乎还有几分迷糊。而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一条黑色的紧身裤。这种装束将她的身材完美呈现了出来,尽管并不算太出众,但还是令无铭的目光停滞了一瞬。
步翎没说什么,借着无铭的力缓缓站了起来,怔怔盯着他,开口道:“你平时都起这么早么?”尽管她也有早起的习惯,但此时此刻困意仍在冲击着她的大脑,她虽然没看表,但是知道一定不会太晚。无铭轻轻点点头,小心翼翼放开了她。“我先去收拾一下...你...你先休息会吧。”步翎扶了扶额,随手把头发往耳后拢了一下,然后向屋里走去。
无铭望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院子里的一方石桌上。桌上摆着棋盘,黑白子如一龙一虎般撕斗着,他从棋笥中轻轻取出一枚白子,轻轻点在了棋盘中。如果有懂棋的人看去,黑子的进攻非常凶猛,而白子虽气势上丝毫不输,但却无比柔和,缓解着黑子的攻势。少顷,他又拿起一枚黑子,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可迟迟未落。他用手背顶住下巴,目光审视着棋盘。他的目光正在发生变化,而他整个人的气势也在发生变化。他变得越发像一柄利刃,目光如炬。右手平伸,落子,杀气骤然爆发。仅有几秒,随即又一次烟消云散。
院子里树枝上休憩的飞鸟像是忽然受惊,扑闪着翅膀飞向云端。
不知何时步翎走到了无铭身后,低头看着这一盘棋。她是不懂围棋的,但她莫名觉得棋子构成的图案十分令人震撼。无铭也注意到了她,左手在桌上一挥,棋盘便消失不见了。他站起来转身看向步翎,她此时已经梳洗过了,看上去无比精神,本来披着的长发也梳成了马尾。“稍微吃点东西吧,然后我上午还要看一下店。”她一向不擅长和人聊天,除非说到自己很感兴趣的东西或擅长的东西。
大概七八点钟,步翎打开了店门,自己则和无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一直很好奇,炼金术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无铭率先打破了沉默。步翎稍加思索,接着回答道:“我想对于不同的炼金师而言,炼金术应该会有不尽相同的定义。这就是不同炼金师在炼金术使用方面有巨大差异的原因之一。传统的记载应该只是一种能将普通矿石转化为金子的化学方法,加上了一些玄幻的色彩。不过对我而言,这是一门古老的学科,一种通过科学手段来制造或增强原有物质的技能。所谓制造,就是用不同的原料以特定比例结合,做出具有特殊功效的药水。而所谓增强则涉及到炼金法阵的构造,通过绘制特定的法阵给金属附着一定的效果。而更高深的则是触发炼金领域,这便能达到霄阙里魔法制造出的效果。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炼金术和锻造又可以算作同源。”步翎有条不紊阐述着,她没有料到霄阙出身的人会在意炼金术,因此她尽力想说清楚这件事。
无铭听得很认真,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步翎看在了眼里,她本想询问,奈何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步姐姐,现在有空么!我想请你帮我测评一下我的弓!”这是一个女孩子充满活力的声音。随即在他们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女孩子,浅黑色的短发十分整齐,而灰色瞳孔里神采奕奕。步翎见了女孩,不由得会心一笑,站了起来。
“我可能要失陪一下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女孩子已经扑了过来,抱住了她。“呀,姐姐,你这里有外人的啊!”“易安你总是冒冒失失的...快点松开啦...”女孩子看到一旁坐着的无铭不由得俏脸一红,而步翎则是无奈的推开了她。“翎儿,这是...?”无铭摆出了礼貌的微笑,站起身来。“哎哟哟,好亲密的称谓啊!还在你家里过了夜,怎么,是不是有情况?”女孩子坏笑起来看着步翎,步翎轻轻皱眉,脸也有几分泛红,娇嗔道:“别乱说话!这...这只是我一个朋友!来自霄阙的朋友!姓甘名木。”
女孩子似乎没有听进去步翎的解释,大大方方走到无铭面前伸出一只手,“我叫沈易安,还请多指教啦。”无铭冲她微微颔首,握了握她的手。沈易安突然凑了上去,“步姐姐可是个好女孩,要珍惜她哟!”“易安!我听到了!”步翎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怒气冲冲看着一脸调皮模样的沈易安,后者吐了吐舌头,跳到了一旁,做出了无辜的表情。“铭哥,你别见怪,她一直都这样神经大条,不过她懂的可不少,在我们战团里有百事通的名号呢。”“无妨,沈易安...审容膝之易安...想必是名出于此,那么大名鼎鼎的沈容西想必就是你的哥哥了?”无铭眯起眼睛看着沈易安,看着对方欣喜和骄傲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是第一个仅由名字就猜到我哥哥的人呢!倘若你有什么事,尽管去找他,就说你是我的朋友,他一定会帮你的!不过步姐姐你为什么叫他铭哥啊?他的名字里并没有铭这个字啊。”她满脸狐疑看向了一旁的步翎,可还没等两人解释,她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是你们两个人之前什么专属的称呼,我就不多问啦!”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好了,快说正事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步翎正色道。“帮我测试一下这个弓,我前段时间刚刚调整了一下。”沈易安也认真了起来,说着,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两米左右的黑色巨型复合弓。步翎接过武器,放到店里角落处的炼金台上,开始分析。
而这时,门口又围上了几个人。优秀的炼金师的门面总不乏光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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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2017-01-30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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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古道上一向少有行人,马蹄声沿狭径渐渐扩散,远去,回荡着。道路尽头扬起了漫天尘土,其中隐约有一人一骑的身影。随着他的离去,尘土缓缓落回地面上,略显突兀的嘈杂声也随着空气渐渐远去,一切重归于平静。在更远的地方,一座沉睡着的古城正在缓缓苏醒。稍透过云层的阳光清澈无比,落在了琉璃砖瓦上,也洒在了空旷的庭院里,街道上的店铺有些已然开张,大多数是售卖早饭的。摆在门口的锅上方罩了一层浓厚的水汽,食物的香气一点点飘远,似乎意图唤醒仍沉睡着的人们。
一轮朦胧的红日从地平线尽头慵懒地升入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被包裹在中心的金黄色光芒正在徐徐放出。这轮红日下,那道疾驰的身影,已经接近了古城的城门。
霄阙的首都云梦,正在以它独特的方式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同样也迎来了诸多不速之客中相对特殊的一个。
一段时间后,云梦城西南角一处外观朴素的院子打开了大门。尽管人们都知道这一片居住的均是有权势有声望的名门贵族,且这类人多数极度骄奢,从不吝惜金钱来修筑豪宅,只力求气派,但是没人会把这个朴素的院子和贫民相联系。这里名为蒹葭馆,为贵族最喜爱的娱乐场所。这里总会有各种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歌姬个个拥有天籁之音,舞伎则无一不有玲珑身姿,而且技艺超群。来此无疑是享受视觉盛宴,不过花销极高而且准入条件极高,寻常俗人不得入内馆,想进入内馆必须经一番考验。而且馆里女子皆是因喜好而以表演为生,也不乏出身显赫者,因此这与青楼截然不同,即便皇帝亲临也得遵守其中女子卖艺不卖身的规矩。
外馆相对平民化些,既算得上小型客栈也算得上茶馆,不过地处西南方位,往来的人也没有什么粗俗之辈,皆是达官贵人,因此这里的环境一向极好。更为重要的是,没人知道馆主是谁,也没人知道它背后有多强硬的支持者,自建馆以来,凡意欲滋事者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门刚开,门口就闪进一道黑色的身影。侍从正欲阻拦,黑衣人迅速抬手并放下,亮出了手里的一块金色牌子。本一脸困意的侍从看到金牌立刻精神了起来,略显惶恐的退到一旁,毕恭毕敬一揖。那来客也没回应什么,几个闪身消失在后院。他极熟练地穿过了隔开内馆外馆的院子,走到围墙旁,轻轻一纵,落入了内馆后面的住宿区域,没人察觉到他的突然来临,他的动作很灵敏,脚尖点地,腾身跃入一栋小楼的二层。
从一层走到二层的楼梯直通一个露台,而二楼唯一的房间就面朝露台,上了楼梯一转身的拐角处就是,而这个人正落在了楼梯口。他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极显憔悴的面庞。正是从帕尔尼匆匆离去的无铭。他环顾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感慨。随即他便轻轻推开了木质的房门。
屋里完全是昏暗的,只有开门的这一瞬间有一束光沿门缝射入房间。少女的体香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这浓郁的气息让无铭略显无奈的轻轻苦笑了一声。
“不是早就吩咐他们,不要让人来打搅我,看来你又是个不怕死的?”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黑暗中响起。伴随一道凌厉的劲气,一柄金属的折扇向无铭前胸的位置刺来。无铭稍稍侧身,闪过了这凶猛的一击,一把握住了这柄折扇主人握着扇子的手。掌心里传来暖意的同时,说话人的身形终于从黑暗中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貌美足以倾城的少女,让任何人第一眼看去都足以为之倾倒。此时她的头发未加打理,却更显美感,如瀑般直垂腰际。她身上只有贴身的白色内衫,没有过多肌肤裸露在外却勾勒出了完美的身材。她脸上本无比冰冷,双目中暗含寒光,但是当她看到无铭的时候,她呆住了。脸上的冷漠如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亦喜,亦忧,“兄长...你怎...回来了...”她的话断断续续,已经哽咽了。无铭手一发力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随即张开双臂把她抱到怀里。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不住颤抖。
“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似的。”无铭虽这么说着,语气里却充满了宠溺。他只感觉怀里的少女像个受惊的小兽,紧紧抱着自己,小声啜泣着,但剧烈的颤抖已经说明她情绪波动的程度。大概停了片刻,少女小心翼翼松开了他,胆怯的抬起头来,目光也躲躲闪闪的。“我...我刚才失态...请兄长务必见谅...”无铭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半蹲下来,小心翼翼用袖子抹去了她眼角残余的泪。
“谁叫你成天喝酒的?醉生梦死吗?”无铭站起身来,看着卧室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壶。“我...我没有...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小酌几杯而已。”女孩显得很慌乱,急忙走上前去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可是走了一步,身体一歪险些跌倒。“酒力到现在都没消,小鸢你当真全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啊。”无铭的话刚说完,女孩脸上的潮红更为明显了,神色也慌乱起来。“洛鸢知错,求兄长原谅,以后...以后...”她在无铭面前低着头,完全没有最初冷漠傲气的模样。“好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是心疼,尽快收拾下吧,我在城中还有事情要做,你跟着一起来吧。”无铭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转身向门外走去。“在楼下等你。”
无铭刚走出房门便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他沿着楼梯悄悄走了下去,看到了争吵的人。一个是管家模样,似乎是洛鸢的侍卫和仆从一类的人物,而另一个是长相英俊的男子,用秀美来形容也不为过,黑色长发也是披着,身穿白袍,腰两侧挂着玉佩和香囊等各类饰物。“小姐明确说了不准许任何人打扰,即便是挚友也不行!”管家脸上虽有惧色但还是装出一副强硬的样子。那个男人冷笑着回道:“你家大小姐时刻盼望着她哥哥归来,那个人能进我就不能进?还是该进的人已经进去了?”“疯子,少为难别人!”无铭忍不住打断了这个对话。那个男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嘴角挑了起来,懒洋洋指着无铭,看着管家。管家也看了过去,瞪大了双眼,就这个空挡,那名男子一把推开了管家,大步跨入正堂,手里出现了一把长剑,剑上透露出的气势带动了他整个人的气势,他几乎一个闪身就到了无铭面前。手里长剑忽的劈下,如风驰电掣般,无铭却轻松闪开,紫电清霜瞬间入手,挑开了那个男人的剑。可那个人手里并不是寻常的剑,那是赫赫有名的鱼肠剑,不过在他手里似乎有了新的名字。
“恣睢么,你的恣睢之气还真该收敛几分呢。”“傻子,无需多言!闭关十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长进多少。”男人将鱼肠剑一横,继续进攻。虽然同是名剑,但紫电清霜终究还是略胜了一筹,两剑碰撞时,被称为恣睢的鱼肠剑上发出了更为刺耳的嗡鸣。
“风云!兄长连夜奔波劳累不是让你这样缠着他闹的!”一声娇喝响起,两人同时收手,一脸嗔意的洛鸢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被称为风云的男人。“这就学会护短了,不过你真是连夜赶路?那你不休息一下就先跑过来找这个小丫头你也真是够傻的。”他的话不中听但是剑却收了起来。
“我就知道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你,去我府上坐坐吧,最近应该有不少可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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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2017-02-08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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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的府邸并不在西南区域,而是在距离皇宫最近的东南区域,与西南区域的奢华不同,住在这里的人少数是朝中权臣,更多是江湖中的高手,他们并非定居于此而是在这里有私人的商会或是其他产业。虽然西北区域是公认最乱最动荡的区域,但这里的危险程度才是最高的。风云似乎对这里早就轻车熟路,带着无铭和洛鸢七转八转走到了一座建筑极限奢华的宅邸前。无铭和洛鸢并肩站着,抬起头看着这座建筑,眯起了双眼。“真是符合你风格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了啧啧声。“我可不想让我的藏品待在庸俗的环境里。”风云推开了大门,也不邀请,自顾自走了进去,洛鸢稍往后退了一步,对无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大把大把的钱从哪儿来的。”无铭冲着洛鸢点了点头,随后也跨进了门。
“有惊喜给你,刚才我去找你之前已经派人去办这件事了,在正厅稍坐。”风云停下脚步,拍了拍无铭的肩。“又是你淘到的什么上古神兵?以前每次去我隐居的地方都拿着一大包,还不够?你的两套以七宗罪命名的系列武器也没见你用的多熟练啊。”无铭似笑非笑,走到正厅的一侧,捡了一个椅子坐下。“兄长,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难道不怕霄阙里面那些对你有成见的人对你不利吗?贸然回来,是不是得知了什么?”“你该问问那个连饮剑阁里都有眼线的疯子,问问他发生了什么。”无铭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洛鸢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坐在无铭身旁的风云。
“鬼的暴动,还能是什么。”风云的语气愈发冰冷,“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次好像是有预谋的大举进犯,边关几近失守,饮剑阁已经有行动了,这几日我倒是也有计划去和那群东西比划比划,这次那个傻子回来肯定就是为了这事。”他的话语里充斥着杀意,但不是冰冷的而是狂热的,对于他而言,对于大举进犯的鬼进行屠戮不是危险的事情而是无比令人激动的,所以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洛鸢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点到即止,小鸢又不喜欢听这个,你怎的还来劲了?”无铭打住了话头,风云也看到了洛鸢异样的表情,识趣的闭上了嘴。
“还没走出来么?没关系的,这次你不愿去也没关系。”无铭把洛鸢拉了过来,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凉如寒冰,因此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洛鸢年幼时曾被人设计,一家遭到鬼的无情杀害,而自己也被催眠,幸好被无铭救了下来,才免于受到进一步的伤害,但从那之后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无铭陪她度过了受难后的那段时间,因她无依无靠便提出认她作义妹,因此他就成了她最信赖最重视的人,所以他基本上知道这件事的全过程。这些年来洛鸢一直不敢迈入塔尔塔洛斯,就是因为害怕勾起曾经的记忆。但实际上她的武功是足以自保的。
“无碍,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总归要面对的不是么。”洛鸢的声音很轻,几乎小到听不到,但当无铭和她对视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她目光里的坚定。他倍感欣慰,正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风云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这是风云府中的佣人,在风云面前显得无比谨慎和恭敬。风云打发了佣人,把两人领到了后堂的一间房屋中。
打开门时,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显然是屋中早已备好炭火。无铭解下了自己黑色的裘皮大衣,走进了这间房屋。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似乎带有药材的气息,但这种清香让人感觉很舒服,烦躁的心会因此安静下来。无铭并不知道有没有毒,他也没考虑这么多,因为他知道风云不可能害他,更重要的是他曾经跟随老师学习时曾经服食大量毒物,导致现在已经具有了抗毒体质。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种香气中暗藏玄机。
屋子中央,端坐着一个女子,身着紫色的长裙,布料上有金丝勾勒出的图案。她背对着这三人,留了一个令人遐想连篇的背影。听到脚步声,她缓缓站起,转过身来。这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的气息,无铭看到她面容的一瞬也顿感讶异。经淡妆打扮后,这个女子显得妩媚无比,脸庞上挂着的微笑似能勾人心魄。他不禁在心里比较,倘若说洛鸢的美是惊艳的话,这个女子就是极度的娇媚,但是媚而不妖,尽管能让人魂不守舍但却优雅无比,端庄大方。她的微笑中似乎隐隐藏着距离感,因此无铭在某个瞬间察觉到了一丝疏远和冷漠。洛鸢虽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子,但没有想太多,只是疑惑的看向了风云。
那个女子最先打破了沉寂,她轻启朱唇,开口道:“大人,我今日稍迟了些,令您久等,甘愿领罚。”她冲风云说话的语气极为柔软,风云显然不会责罚她但她还是一副满是歉意的样子,好像是说明刚才礼貌的微笑只是对陌生人打招呼的一种方式。“好了,这点小事无足挂齿,来,让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府上的贵客,花钿。一会让她给你们展示一下何为‘此曲只应天上有’。看在我们关系好的份上才给你这个机会,要知道多少人上门求她清唱两句甚至都不行。”风云这般说着,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名为花钿的女子流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承蒙风云大人厚爱,实在过誉,不敢承受。小女花钿见过这位大人,这位小姐,无甚长处,略习唱技,拙劣之至,还望两位多包涵。”她的声音确实婉转悦耳,虽未开口演唱,单凭说话便能猜到她歌喉有多么惊人。无铭一边颔首回礼,一边看向洛鸢。她在行礼后明显放松了些,脸上似乎不再是对外人冷若冰霜的那种表情。
难道只是因为没有其他外人所以放松了警惕?无铭并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做到了这间屋子一侧的座位上。不过由于地板皆是木质,所以所有人都席地而坐。“不知想听那支曲子?”花钿端坐于房屋中央。“我来弹奏,你聪慧过人,必能随着音律而歌。”风云取出一张古琴,放于膝上,轻轻拨动了琴弦。声音悲凉凄婉。洛鸢在第一时间便凑到了无铭耳旁。“兄长,这是东汉蔡琰所做胡笳十八拍,没想到云兄还会这种曲目。”几乎是在她说完的同时,花钿和着旋律唱了起来。
无铭闭上了双目,只觉音律似是从四周环绕而来,如深秋夜晚啼鸣的夜莺,如月下嶙峋山石上流过的清泉,如珍珠错落有致落在璞玉上,也像是夏夜习习微风惊扰绿草细嫩的新芽,初春绵绵细雨接触池塘一瞬荡漾而开的涟漪。当人的声音融入琴的声音,边塞的漫漫黄沙也好,天高月远也好,孤岛荒芜也好,都呈现在了眼前。无铭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天籁之音,纵然他听过其他无数唱歌方面优秀的人但是均远不及眼前这位花钿小姐。她神色凄然,似是完全融入了乐曲中,很快,无铭便沉浸了进去,沉浸于纯粹的音乐而非音乐勾勒出的画面。以至于在乐曲末了他还有几分恍惚,
风云和花钿相视而笑,无铭从恍然中渐渐清醒过来时,花钿已经在门口向众人一揖后退去了,空气中只飘着她淡淡的一声“献丑”。
“是不是惊为天人?”
“你是真的没察觉出还是在自欺欺人?”
风云和无铭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后,是死一样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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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2017-02-10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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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这些年你多管闲事的毛病真是一点没改。”风云看向无铭的眼神显得冰冷无比,“我自己自然有分寸,我想你回来也不是为了找我茬的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来,“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前堂里应该会有等着见你的人。”“这也正常,我回来的时候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容貌,我想我还不至于平庸到无人认识吧,毕竟肖像在通缉令上挂了这么久。”无铭浅笑一声,却愈发严重的咳嗽起来。一旁的洛鸢眼中顿时流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兄长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告诉你不要再饮酒了么。”无铭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咳得弓起了腰,他用手堵住了嘴,感受着口腔里血的味道,不由得苦笑起来。风云此时也皱起了眉,“你这丫头也是真傻,你的这个好哥哥什么时候要是不喝酒了,我就把东厢房所有的藏品全都拿火点了取暖。”,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走到无铭面前,俯下身来,“你这恶疾不可不治,我明日给你请个郎中来吧。”“不必了,你不说有人想见我吗,我该去会客了。”无铭放下了手,掌心中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此时,他大口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洛鸢不满的瞪了风云一眼,赶忙起身扶住无铭。
此时的门厅里,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端坐于客座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棋盘,他双手不断拿起黑子和白子,放置于棋盘中,旁人看上去像是他全然不用思考便能构造出这种精彩复杂的对局。整个过程中,他脸上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只是动作太快,给人一种他不需要思考的错觉。若观察足够细致也会发现,他时不时用两根手指夹起一粒棋子,然后把手放在下巴下面,双目中射出精芒。
懂棋的人知道,这便是一个棋手应有的状态,棋盘自是战场。
忽然男子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只手,从他身旁的棋笥中取出了一枚黑子,稳稳的落到了棋盘中。“提子。”这略微孱弱的声音却让低着头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定的弧度。如果步翎在这,而且对先前无铭自己和自己下的那盘棋还有印象的话,她会发现面前这盘棋和无铭的那盘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司空大人,久等了。”刚刚落子的无铭脸上也满是笑意,后退两步,拱手一揖。“司空文墨,你毕竟是朝中重臣,如今怎得随意为私事离职。”风云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满是威慑。可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面对这种威慑仍然保持着清淡的微笑,“风大人,这不是在下的私事,而是,公事。”他专门加重了公事两字,同时脸上浮现出了神秘的微笑,他还不忘向一旁的洛鸢略微颔首致意,“洛姑娘,好久不见,改日定去为姑娘捧场。”“承蒙司空大人厚爱,若蒙赏光,也是鸢之幸。”洛鸢这才恢复成往日冰冷的模样。“那真可惜,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下棋的呢,为了这一手,我都练了好久了。”无铭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无铭,这次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要知道,鬼这次的进攻不同与往日无序无组织的,他们似乎有预谋有章法的在战斗,我们决不能被动防御,必须找到是什么东西在推动这一次鬼的大规模进攻。饮剑阁曾经派出了两支队伍,悉数覆灭,音讯全无。今早又派出了一个三百人的作战单位,几乎把这几年来国家的新起之秀都遣上前线了,领队的是独孤岳和萧珏,这两人你应该都有印象吧,看得出前两次损失究竟有多么大,虽然圣上执意封锁消息,但明眼人想必都看得出这次的危险程度。”司空文墨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
“剑神和浪子都去了?这次进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风云也罕见地流露出了惊讶,“能让剑神独孤老人家出手的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洛鸢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无铭一言不发,静静盯着司空文墨,他知道还有话没说完。果不其然,司空文墨缓缓放下茶杯,接着开口:“目前根据前线反馈,鬼的四大种族全部投入了战斗,而且其中不乏修为极高的,更麻烦的是,似乎有很多鬼乔装成人混到了霄阙的各个城市中,探子说帕尔尼那边也是一样,而且他们那边的情况可能更凶险,有好几个兵团都被出卖了,身陷囫囵,狂战团也是今早开赴战场的,不知道战况会如何,虽然狂那家伙很可靠,不过若是他的战团里有内鬼他恐怕也凶多吉少。”
“我明白了,今晚我便出城探探情况,近日动身,这些鬼还真是烦人啊。”无铭的声音中满是不悦。“来的正好,我已经太久没动手杀过人了。”风云厉声说着,双眼中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这次圣上委任我跟你们一起去,当然他不知道有你。”司空文墨看着无铭,“有你相助我们这次麻烦会少很多。”“我们?怎么,还有其他人?”无铭略有疑惑。“哦,对了,这次是要跟着沈少的商会出城,平时就在他们的队伍里,找时机出去单独行动,他们只算是我们的掩护。”司空文墨笑了笑,“只不过行动是你们的事情,我这种文官就不参与了。”
“沈容西?真是巧呢,他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他妹妹的信件了吧。”无铭哑然失笑。
帕尔尼。
边关。大约有五百人正在反复检查手里的装备,他们列队严整,是整个帕尔尼里最具有战斗力的兵团——狂战团。战团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行于队伍之中。他的装束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一身黑色的战甲,脚踏黑色鎏金战靴,俨然是霄阙战将的风格。他手上缠着绷带,左眼上带着眼罩,一头血红色的短发,面容略显凶戾,不过他平日不常展现真实面貌。他所到之处,人人都向他行礼。他便是狂战团的团长,战团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不久后,他走到了几个女孩子面前。“我已经让古尔带第一小队出发了,一会你们几人作为第二小队出发吧,易安依旧是你来当队长,你们主要是去接应古尔,然后帮助后面跟上的队伍,我本人会一次带剩余的所有人一起跟上去。步翎,你的药水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几人正是先前紧急集结的沈易安和步翎等人。
“没问题了,团长放心。”步翎的声音空灵却无比坚定,她低下头,看到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项链。
“团长!”她急忙叫住了满意的点头后走远的狂,后者带着一丝疑问转过身来。
“您认识无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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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05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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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忽的陷入了沉默,他向前走了两步,低头盯着发问的步翎,一言不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步翎顿时愣住了,这种异样似乎让周围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这是她不曾料到的。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直视面前这位名声赫赫的团长。“步姐姐,怎么了?”沈易安意识到事态不对后小声询问着步翎。
“无铭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身为恶魔之子的无铭呢还是身为影尊的无铭呢?”狂抬起了头,不再想盯着猎物一样看着步翎,他的语调很低沉,听上去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我听哥哥提起过,百年来霄阙历史上出现的最具争议的几个人之一,虽然和人类没有什么分别但是有着象征鬼身份的血色双瞳,因此被认为是恶魔以及不祥的象征,但曾经数次在鬼手下救了霄阙,边关将士都很敬佩他,但朝中重臣和贵族却是坚信那一套血统定论,因此他至今还在通缉令上。不过他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哥哥也不知道太多。不过说来步姐姐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说完后她又满是疑惑的问上了一句。
“原来他的事已经传到帕尔尼了,那么沈容西是什么态度?他是相信无铭十恶不赦呢还是认为他是真正的英雄呢?”狂哂笑一声,背过手去,依旧没有转过身来。沈易安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世人只知他是恶魔之子,是嗜血又杀人不眨眼的异类,却没有人看到他在燕玄、东溟那几战流下的血和汗,真是可笑,他不顾性命守护的人却传着他何种歹毒的流言。”狂的语气越发的冰冷,步翎能听出他语气中极度的不满,甚至还有一丝愤怒。她虽不如沈易安那般学识渊博,但也知道燕玄是霄阙的北方边塞,东溟是东侧和塔尔塔洛斯的交界处,两侧临海,这两处都是鬼进攻的主要地带,虽说易守难攻,但每次大战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团长,你参与过那几场保卫战吗?”沈易安急匆匆问道。狂转过身来,面前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少女灰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好奇的神采,这一问顿时吸引了周围其余不少团员的注意,他们纷纷凑了上来,狂见状,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你们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或许我可以为自己曾为国家而战,抵抗异族感到自豪,但是那种战争的本质只有残忍,我不希望在场各位有任何一人去经历,自己也不想再去体验了。”说罢,他便遣散了周围的人。他接着又对沈易安这个几人的小队开口说道:“步姑娘,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但是请记住,他究竟是什么样,只有你自己去判断,不要相信任何人对他的评价。”
自己去判断么...步翎的思绪飘飞到那个月夜,白衣蹁跹的身影,还有荒野上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意的恶魔形象,这两个相差甚远的影子渐渐重叠了,她想不出究竟是怎么样的,只得晃了晃头。“所以您认识他,对么?”她继续用充满希冀的语气发问道。
“燕玄血战,我到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狂闭上了眼睛,面庞上露出了几分痛苦。“那是十年以来鬼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也是魍参与最多的一次。敌人里似乎有擅长用蛊的,还有吸血鬼等等,我们倒下的同伴转眼变成了敌人,从城墙上看去,黑色的尸潮和鬼兵组成的海洋根本没有尽头。那场战役中,最著名的应该要数霄阙五大高手的联合防卫战,就是那一战彻底击退了鬼众。”
听他这样说着,沈易安和步翎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感到了诧异,这位沉默寡言的团长一向惜字如金,从未见他这般放开的和人谈话,但这段经历是她们闻所未闻的,因此她们没有打断他。而狂沉浸于回忆中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人异样的表情。
“易安,看你这个百事通够不够灵通,霄阙排名前十的高手分别是谁?”狂顿了一下,向沈易安发问。沈易安的眼神中显露出了几分茫然,显然她对于这个排名并不清楚,而哥哥沈容西也未曾提起过。她有些木讷的摇了摇头,狂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有空自己去查吧,那次到场的五人分别是排第三位的剑神独孤岳,第四位的小霸王风云,第五位的狂刀,也就是我,第七位的影尊,即无铭,和第十位的冰女林嫣。”他话音刚落,沈易安的双眼便又一次亮了起来。“这几人我略有了解,独孤老先生也算得上霄阙第一剑了吧,其人醉心剑术五十年,已到了无剑的境界,万物皆可为手中之剑只心中毫无剑意。风云则是霄阙有名的收藏家,其人性情似乎比较奇怪,至于战斗力,没怎么听说过。哥哥只是给了很高的评价不过那种评价太笼统了,团长你就更不用说,虽然之前没有料到你的位置会如此靠前,而那位冰女则是和你们不同,她使用的是魔法,也是霄阙难道的天才,听说十二岁便从玄灵院毕业,之后一直随擅长使用冰系法术的前辈修炼。”
狂点了点头,没有一丝惊讶。“饮剑阁的这份排名太落后了,早就该更新一下,其实我并无把握战胜无铭,我想即便在我之前的风云也没有稳妥的把握。我自幼和他相识,对他也算无比了解。其人极为跋扈,却唯独对无铭能放下身段,具体缘由我也无从知晓。”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论已然偏离主题,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那次战斗中,我和林嫣姑娘同守的左翼,左翼以魉为主,攻势并不凶猛,独孤老先生独守右翼,面临的大多是魅,那些精神上的干扰碰到老先生如剑一般锋利的意念便立即灰飞烟灭了,所以也没什么压力。风云起初在中军死守,一人面对数万鬼众,虽然他所处的位置当真可以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他被魑和魍连续围攻以致受伤,我们中任何一人都走不开,眼看中路防线要被突破,无铭出现了。但确切的说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自从无铭的老师去世,无铭被饮剑阁通缉被迫隐居开始到那时他已经消失了五年,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出现过,至少我只远远看到了他的身影,后来听士卒谈起,一个个奉之如神,他和风云两人在最为险要的山谷出抵挡了三万名鬼,那一战,横尸遍野,死去的鬼堆成了山,我们赶到时只剩风云一个人坐在城墙前。”
“团长,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有这么强大吗?”步翎小心翼翼问道,毕竟她也曾经同鬼交锋,她实在无法想象人类如何击退多出数倍的鬼。“这就是为什么他叫恶魔之子的缘故,由于他的双眼,那些修为低些的鬼根本不敢和他抗衡,而他杀戮时又毫无感情,所以能有这样的成就。”
步翎走神了,她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幅图景。夕阳的余晖已经开始渐渐收入地面,战场上一片荒芜,到处是死去的士兵或死去的鬼,火焰在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响声。远处,有一个并无特殊之处的身影,依然站立着,他拖着自己疲倦的身躯,缓步走向了远方。
这个身影,和千里之外燕玄之下的那个,重合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支援还没有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怒斥着前来报信的斥候,“燕玄的第一道防线看来危险了,准备组织部队后撤。”“可是将军,饮剑阁的先遣部队还等着我们的这一站补给啊!”斥候满脸血和泪混杂在了一起,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放心,防线不会崩溃的。”
一道柔和但坚定的声音忽的响起。
没人看到有人出现,只是察觉到了一阵风。
随后,一道人影迅速穿过了防守部队,走到了城墙头上,纵身一跃,跳入了战场。
原本来自鬼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下一刻,整个燕玄防线处爆发出了整齐而喜悦的吼声:“参见影尊!参见无铭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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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2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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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铭此时并没有穿平时用来保暖的衣服,尽管燕玄天气寒冷刺骨,天上甚至开始飘起了雪花。他仅穿着深黑色的战斗服,背上是一道极为显眼的亮银色,宝剑紫电清霜静静地待在剑鞘里,和他的主人一样,收敛了所有的气势。同样在阵前的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孩子,她和无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袭白衣,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但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秀气的脸颊上有许多道干涸了的血污,而她白色的长裙和上衫也有多处刀口,雪白的肌肤在破裂的布帛下若隐若现。她的发丝凌乱的在风中飘荡,有的被汗水黏在了额头上。可即便如此,这个女孩子脸上都是始终如一的冷静和坚毅,虽然是装出来的,但确实难以察觉。“林帅,我们有救了!防线不会丢了!”这个女孩子身后的副官看着无铭的身影,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采。他这一说,反倒增加了女孩子眼中慌乱的神色。她虽然位列霄阙十大高手但毕竟年龄尚小,这是她第一次带领军队作战,眼看要失败,心中已乱了分寸,正有一肚子火无处发,又见到自己的部下信任无铭胜过自己,不免多了几分怒意。
“林姑娘,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无铭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对她说道。这是林嫣第一次见到无铭,她之前只听说过关于他的诸般传说,也听说过恶魔之子这种传闻,其实在心里她是更偏向于后者的,这与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
城墙上的守城将领看着突然寂静了的前线,不禁咽了一口口水,“恶魔之子竟然自投罗网...等他帮我们度过危机我们便抓他去领赏!后半生功名利禄何愁啊!”他一边说着,眼中射出了贪婪的光彩。他身后的斥候眼神愈发冰冷,“将军,我劝您不要这样做,无铭冕下在军中的威信是很高的,而且您没有见到他曾经为守卫燕玄所做的一切...”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兀得出现在他身旁,那个将军显然也意识到了,猛地回身,手放到了佩剑上,可他刚触碰到剑柄,胸口就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一把长刀,刺穿了那个将军。他眼中的贪婪逐渐被恐惧吞噬了,他的喉头蠕动着,双手颤抖了起来,重重的向城墙下摔去。那个斥候也愣住了,带着几分胆战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桀骜不羁的脸。满是阴柔之气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风大人...”斥候的表情复杂起来。“这个杂碎还没有妄图谋害无铭的能力,死不足惜,你叫燕乙是吧,以后你便是燕玄的守城将官了。”风云擦拭着刀上的血液,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被称作燕乙的斥候自然是不会想到风云会记得他的名字,心中虽然一阵狂喜但还是回答道:“回风大人,在下只是一介普通士卒,真正的统帅在前线呢,是林嫣冕下。”风云眉毛轻挑,抬头望向了远方。“不过你燕家世代守关也是战功赫赫,待我回京城后为你讨个官职来,不过这里情况险恶,你还是先下城去,我那个兄弟,指不定用什么法子平了这一波动乱。”燕乙道谢后便急匆匆跑了下去。洛鸢和他擦肩而过,走上城墙,看着远处成片的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让兄长面对林嫣真的好吗,那个姑娘可是第一次见到兄长。”“这一次足以让她印象深刻了,以我对无铭的了解,他绝对能让那个小丫头彻底打消加害于他的念头。”风云看着已经起了争执的前线,坏笑起来。“司空大人在下面接应沈少的商队,你也下去吧,花钿小姐一个人挺孤单的。”风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下了城墙。城墙上只剩下了洛鸢一人。她的装束和林嫣有几分相似,一身白衣。白色的雪飘落到她的头发上,衣襟上,她也不躲避,只是静静望着远方。她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庞上忽然多了一丝哀伤,随后,轻叹一声,转身走下城墙。
“林姑娘,让部队后退十步吧,那些鬼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所幸这一波只是没有智慧的低劣生物,阻挡起来应该没什么压力。”“我凭什么要听你这通缉犯的话。”林嫣冷冷地说着。她身后几名副官脸上都出现了不悦的神色,无铭却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同时做了一个军中后退的手势,几名副官会意,率部后退,霎时间只留了林嫣和无铭两人在阵前。“你!”她气得涨红了脸,可无铭却轻轻对她说了一句:“来了。”
话音刚落,盘踞在山谷岩壁上和军阵前先锋部队中的鬼纷纷开始了怒吼。一时间各种音色的咆哮和尖叫声覆盖了整个军阵和燕玄的城楼。林嫣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下意识抓住了无铭的袖子。后面部队已经及时撤退,但还是纷纷捂上了耳朵,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实在不好受。可就在鬼开始嚎叫后没多久,林嫣忽然感觉到一旁无铭的气势开始改变了。本来如同宁静的大海,似乎要包容下所有的攻击,可海面上忽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开始变得极具侵略性。双瞳里的黑色像是蒸发了一样,赤红的双瞳又一次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一把甩开了林嫣,而林嫣此时真的怔住了。这种刺眼的红色比她所见过的鬼还要纯净,面前的男人已经深不可测了,她后退了几步,呆呆看着他,一下跌坐在地上。无铭抬起头,同样爆发出了怒吼声。就在他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所处的位置成了风暴的中心,众鬼的吼声似乎被他一人压了下去。靠前的鬼眼中甚至流露出了畏惧,开始后退。最终,只剩下了无铭一个人的声音,所有的鬼都停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鬼众的后方传来了一声长啸,那声长啸如利剑一般,破开了层层的鬼阵。“众将听令!向敌阵冲锋!”无铭暴喝一声,因为他看到了敌军背后的一队人马,长啸声正是为首的人发出的。无铭开始在平地上飞速移动起来,向前方猛的一跃后,他的地狱火出现在了他身下。随着马的嘶鸣声和火焰烧焦土地的声音,无铭拔出了背后的长剑。,冲入了敌阵。而燕玄的骑兵部队紧随其后发起了冲锋。鬼阵最前方是被魔化的家畜和野兽,中间夹杂着干尸和骷髅兵,无铭所到处,手起刀落,衣甲平过。但敌后的部队似乎推进更为迅速,尤其是为首的老人,手中的长剑灵活无比,而且剑锋上的剑意极为凌冽,似乎能将整个敌阵都斩断。
无铭在军阵里左突右撞,很快便和那支人马接触了。“无铭小友,别来无恙啊!”为首的老者苍髯白发,声音极为洪亮,冲无铭一抱拳,“晚辈谢独孤老先生惦念。”他的血瞳盯着那一队人,多数人都有了异样的反应,只有为首的老者和后面一个年轻人神色依然正常。“影尊阁下,萧某有礼了。”那个年轻人同样一抱拳,无铭一边回礼,一边转身挥剑劈开了一个背后准备袭击的骷髅,笑道:“浪子很少这般讲礼数啊,先回城再说吧。”
此时帕尔尼的国境外一支五人的小队正在缓缓前进着。“步姑娘,你找我来帮忙我很难做啊。”一个小矮子扛着一台和他身材极不相符的重机枪,一边说着,一边踢开脚下的小石子。“罗腾啊,你就不要变着法子和步翎搭讪了。”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很帅气的女子,穿着军靴,戴着白色围巾,眼上还描着很重的眼线。步翎并没有任何回应,倒是站在最前面的沈易安开口了:“花墨、罗腾,你们两个活宝先停停吧,看来我们遇到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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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9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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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塔洛斯腹地,空旷的原野上站满了人形的生物,或者说,鬼。当然其中的很多个并没有任何人类的特征。但在所有的鬼中央,却是一个与人和人类无异的男性。男人披着黑袍,面庞上满是倦色,双目里血丝密布,一头白发更显出他的沧桑。“陆彧,你真的不参与我们的集体行动?”在黑袍男人左侧,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肌肉男紧盯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少说两句话吧,这个疯子这三天以来手上沾染的鲜血比你四个军团加起来都多,单帕尔尼的精英作战分队他就一个人吃掉了五个,你的军团却连霄阙的燕玄都打不下来。”被叫做陆彧的黑袍男人并没开口,一个老者就抢在他前面回话了。他发出了一种干哑的笑声,听上去有几分像指尖划黑板。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但是一双眼睛转的飞快,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先前说话的壮汉一时语塞,怒气冲冲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霄阙我自会亲去处理,轮不到你们对我指手画脚。”陆彧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一甩手,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鬼群,向远方走去。“真是个自负的怪物,现在可不是理睬他的时候,我已经收到了情报,有一支商队正准备从霄阙直达帕尔尼,干了这一票大的就什么都有了。”老者兴奋地用拐杖敲了敲脚下的土地。
视线重新回到帕尔尼边境外。
平端着狙击枪的步翎一枪干掉了沈易安背后准备偷袭的食尸鬼。沈易安警觉地环顾四周,忽然,一头黑色的巨隼落在了她身后,她转过身去,巨隼也顺从的低下了头,她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脖子,轻喘了一口气,对着其他同伴浅笑道:“暂时安全了,我们现在是继续深入还是等待团长?”“前进吧,古尔还等着我们呢!”罗腾一边回应道一边收起了重机枪的架子。“前进吧易安,停在原地只会导致暴露我们的位置从而招致更多的袭击,不过也真是奇怪,食尸鬼往往是魑的先遣部队,如今怎么会单独行动?”步翎一边说着一边厌恶地看着一地残尸,强忍着冲击头部的眩晕感。他们的五人分队刚刚打了一场遭遇战,敌人是一种名为食尸鬼的低级鬼,四肢爬行,身材矮小,大部分骨骼裸露,少数骨架上悬挂有腐肉,浑身染满血污,牙齿和爪子尤为发达,动作极为灵敏,但同样十分脆弱。一旁的花墨正用牙咬下一截纱布,缠在自己胳膊上,她的小臂上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口。
“小翎儿,你的药水真好用,我感觉伤口已经在恢复了。”她似乎对这点疼痛毫不在意,冲着步翎笑道。站在一旁的第五个人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打空的弹夹,一言不发。沈易安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前进,我先去看一下前方情况如何。”她一边说,一边摸了一下巨隼的翅膀,这只极通人性的大鸟昂起头,振翅起飞,同时用爪子抓住沈易安的衣服把她带入空中。沈易安一支箭搭在弓上,双目紧盯远方。大概停了约两三秒,她忽然看到了大量烟尘以及黑压压的人群——或者说不好是鬼,但是那里有战斗的迹象,距离他们不过十公里,她当机立断,带着游隼落地,和众人说明了情况。“我总觉得不像是我们的先遣部队,但是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同鬼作战的单位,都会是我们的友军,大家一起去看看吧,哪怕只是鬼内部的争斗,我们也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她一说完,五个人便开始跑步前进,巨隼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飞到了众人前方,却没有注意一侧山崖上,一个披着中世纪风格斗篷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他们。他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个小屋喊道:“七七,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得去帮帮那群人类傻瓜!”语毕,男子摘下了斗篷,背上生出了白色的蝠翼,带着他升入空中。
霄阙,燕玄。
鬼已全数退去,边关将士的战甲上或多或少都染上了鲜血,可他们脸上却是无比的兴奋,既是因为击退了敌人又是因为见到了如此多的高手。城门前有四个人如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嫣看向无铭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之色,她此刻还是跌坐在地上的状态。忽然,周围的空气开始了降温,从林嫣身上传出了明显的魔力波动,一个淡蓝色的冰锥在空气中渐渐成型,但在她刚动用魔法的时候另外三人就已经意识到了,尤其无铭,但就静静看着试图攻击他的林嫣。冰锥成型的一瞬,内部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纹,随即,如投影一般,这一个冰锥竟然在空气中复制出了数十个,封锁了无铭周身的各个方向,然后一同炸裂,锐利的冰渣似乎要把无铭扎成刺猬,但是无铭躲都没躲,手里长剑一转,冲着自己面前的空气一挥,空气中立即出现了闪电噼啪的声音,若干冰屑就这样在空气中升华了。还没等林嫣反应过来,无铭已经闪身到了她身前,单臂前伸,掐住了她的脖子,居高临下看着她。林嫣面无表情,冰霜开始出现在无铭的小臂上,无铭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士卒群里立刻爆出了议论的声音,但大多竟是在指责林嫣。
林嫣有些畏惧的看着自己面前那双眸子里清澈的红色,终于是停下了动作。
她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精神威压,那双眼里,红色,像流动的血液,像燃着的火焰。
无铭也送了手,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笑容,他用松开的手的食指挑起了林嫣的下巴,同时,眼中的红色渐渐消了下去,重新变成了深邃的黑色。随着一抹红色在林嫣脸颊上出现,围观的士卒纷纷发出了起哄的声音。就连独孤岳也面含微笑说道:“无铭小友风流依旧啊。”但无铭这种戏谑的表情只停了一瞬,下一刻他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
“诸位,某似乎错过了什么趣事呢。”一道满是傲气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独孤岳一声长啸,右脚踏地,腾空跃起,手中的长剑向来人的方向直直刺出。不知情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人值得这位剑神毫无保留的一击。但很快他们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一杆长枪,稳稳接下了这一剑,剑锋正落到了枪尖上。
其上蕴含的冲击力一瞬爆开,把站得靠中间的几人逼得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岳老,武功愈发精进了啊。”来者笑盈盈的收枪,坐着身披金甲的白虎落到了地面上。这个男人缓缓站了起来,一身金甲配上白色的披风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显眼,但他右手擎在背后的可有龙纹的金色长枪更为显眼。
“参见太子殿下!”士卒像被风吹过的麦田一般,纷纷做出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的姿态。而无铭、独孤岳、萧珏三人也是抱拳颔首,林嫣则是由坐姿直接变成了跪姿。这个人,正是霄阙的太子,同样也是霄阙十大高手中名列第一的小王爷李弘。没有人知道他出身于帝王家为何会有如此之高的武功造诣,就连见过他的人都很少。他年纪轻轻便靠一杆长枪横扫了霄阙,究其原因,其实不难理解,他所练的枪法极具侵略性,丝毫不采取防御的姿态,所以他看上去全身都是破绽,但大多数人都会被他进攻意识的锋锐逼入守势然后落败。
“诸位请起吧,今日前来,是因父王命我亲自守边,所以以后还请多指教!”他的声音并不洪亮,所有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今日我不曾见到无铭,只是见到了多年的挚友,我所言不错吧,甘先生,风云和司空云墨还在城内等你,速速前去吧。”李弘给无铭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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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2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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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其实和不解释也是一个样)心态有点爆炸不想强行写东西 写出来我自己都不忍心看 不希望这么不负责任 所以抱歉了鸽一次 考试期间补上 明天的话 大概要补作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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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3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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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估计晚上更新 下午时间太短 如果晚上没更那就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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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0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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