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陈皮摔了玉佩惹得张亦杉愤然离去,陈府便一直清清冷冷的,陈皮也是没个好脸色,手下人更是不敢怒不敢言的,生怕不知说错什么话,又触了这位爷的霉头平白惹火上身。本来张家的小菩萨平常时候经常过来逗弄逗弄陈皮,同他手下人聊天说笑,这陈府倒还算有些生气,这下倒好张小菩萨已有大半月未曾踏入陈府半步,陈府也是越发冷清了……
“张亦杉怎么了?”陈皮最终还是忍不住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他也有大半月未曾见过张亦杉,没人在耳边聒噪的日子虽然舒心但总觉着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
“回四爷,张小菩萨已有大半月未曾出过家门,听说好像是受了重伤不得不卧床休息。”手下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还时不时的注意着这位爷的表情,生怕说错了话惹人不快。
“受伤?怎么回事!”陈皮闻言,眉宇紧蹙,上次来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了伤?陈皮和张亦杉自幼一同长大是最了解她的,她可是轻伤不下火线的,能让她安分地卧床养病这伤势定是不轻阿……
“是,这…具体情况小人也不太清楚……”手下人稍稍迟疑了一下,也没说出什么,这让陈皮大为光火,挥手让人滚出来,又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亲自去一趟张家。
张亦杉那天回来手臂上的伤口又扯开了,被几位哥哥勒令在家休养,张亦杉是医者知道伤口反复愈合扯开会落下疤痕,也就不敢再折腾乖乖的在家休息。 张亦杉是怎么也没想到陈皮会来的,只是一想到他摔了自己拼了半条命才拿回来的千年血玉却对一个普通的黄玉佩另眼相看便气不打一处来,换了衣服下楼,看着沙发上的人,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陈四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陈皮冷哼一声,抬头看人,发现她又穿了一件红裙子,上次见她也是红裙子,她虽喜欢红色但也绝不会两次见面同穿一个色系的裙子。红色?!红色与鲜血的颜色相同,难道她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陈皮暗忖,说“你怎么受伤了?”
“苏绾娘不阴阳怪气你找她去阿,来我这做什么……”张亦杉在人对面坐下,不以为然的说,闻言,下意识的将受伤的右臂向后藏了藏,冷哼一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受伤了……”
陈皮眼尖,一下子就看出她的小动作,快速起身,手搭在人右边锁骨处抵着沙靠背上,视线落在人右臂,沉声问道“怎么弄的!”
张亦杉顾着伤口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一时躲闪不及被人手抵在靠背上,皱眉,闻言,一丝委屈涌上心头,伸出左手架开人手,偏头不再看他,没好气的说“我自找的!”
陈皮直接将人衣袖向上扯,张亦杉很瘦洋装袖子很容易就扯了上去,露出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的右臂,张亦杉的身手不算弱,一般人也奈何不了她,能把她伤的这么重肯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声音又沉了几分“到底是谁伤的你!”
正巧若鸳拿着刚洗好的水果进来,闻言,将盘子重重的放到桌上,冷笑一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家小姐能受这么重的伤吗!就是为了送给你那块破石头我家小姐半条命都快搭进去了,你现在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给谁看!”
“若鸳!”张亦杉扬声叫道,眉目紧蹙,冷声道“退下!”
陈皮一怔,眼神复杂的看向张亦杉,是为了那块玉佩?松开手,半晌,才纠结地开口“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张亦杉闻言,突然笑了,笑意僵在嘴角,眼底却是一片凄凉,反问道,“你宁愿宝贝着一块普通的玩意儿,也不愿好好看一眼我拿命换来的玉佩,还是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不会摔了它?”
陈皮面对这样的张亦杉不知该说什么,如果她说了自己又会怎样?其实他也不知自己会怎样做,会好好的把它收藏起来吗?会还是不是?
张亦杉将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苦笑着说“看吧,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如何来怪我不告诉你……”张亦杉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南北朝墓下的种种,致命的机关,重重的陷井……连最后能活着出来都是凭着意志吊着……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对是错,他不曾表示过心意但却也不曾真正推开过她,只是大半月未曾去找过他,他便亲自上了门,这是不是代表他开始在意自己了?好歹也算是没有辜负这么多年的死缠烂打不是?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陈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选择了逃避,过了半晌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明明知道她自己就懂医术,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拿了药,放在桌上轻轻说了一句,说完便转身离去。
“谁要你的东西!”张亦杉看着人逃避的模样气从中来,视线落在那盒药膏之上,眼前闪过他摔掉玉佩时的画面,手一扬药膏摔在地上,冷声道,可刚刚扔出去便又后悔了,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陈皮身形一顿,逐而右拳紧握,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