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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撒/撒艾】奢摩他之梦 by windy落日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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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R18,R18,R18,但是没有肉(应该没有肉),非常黑暗,所以慎点。
虽然这么说,但仍旧是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写得非常痛苦的一篇),感觉写完之后浑身都虚脱的感觉,部分情节可能会引起不适,注意。


1楼2017-07-21 13:53回复
    【奢摩他之梦】
    【一】
    撒加略略地抬起头,下颌向悬挂着的金丝鸟笼,雕琢得极为精美,里面却是一只羽翼漆黑的鸟,眼珠灵敏又谨慎地转动着,尖长的喙,仿佛夜的精灵:
    “那是什么?”
    “渡鸦。”
    年轻的店主正取出雅致的茶具,这样淡雅的行为与他身后金碧辉煌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身后则是色泽鲜丽的壁画。宝相庄严的诸天神佛,点额描唇的新娘,瑰丽动人的神话,似乎将这三千世界的种种万象都缩绘在上。
    撒加重新将目光落到那盏茶具上,半开的莲花栩栩如生,他打量着面前的男子:青绿色的发以及黝 黑的皮肤显出他不是希腊本土人,但是他的眉目极为俊美动人,尤其是他居然生了一双波斯猫瞳,纤长的睫帘覆盖着紫与金的异色双眼,也同样遮掩了他神秘深邃的目光。
    “客人要不要来一杯茶呢?”他轻轻淡淡地问。
    撒加摇摇头:“不了,这么晚了,我想喝杯酒,你这里有什么酒?”
    “不好意思,这里不备酒。”年轻的店主礼貌地一笑,并没有觉得在这旅馆里不准备酒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撒加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白天那些压积如山的公文简直让他头疼欲裂,好不容易想要喝一点酒来放松,肆意在陌生又僻静的街道上闲逛,没想到竟然会拐进这个隐藏在角落里的旅馆。
    或许是旅馆前斜插的竹子吸引了他,这里的竹子并不多见,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看上去就跟真的竹子一模一样。随风摇曳的竹子笼罩着薄薄的月光,如缥缈的幻梦,静又美丽。
    但是从外表看来的隔绝尘世,和里面装饰得喧闹繁华似乎是两个矛盾的存在。如果是为了吸引客人而特意这么做的,未免有点辨不出主人的意味。
    “哎呀,客人。人心不本来就是矛盾的么?既向往着出离尘世,又不愿放弃红尘的美妙。”这个店主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态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他温柔地直视着撒加的眼睛,微笑着说: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在很多孤枕难眠的深夜,会莫名地开始想念以前的人,以前的事。”
    他将茶倒了出来,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他凝视着茶梗浮在水上,意有所指地说:“睡不着的时候,有人饮酒,借酒浇愁;有人到处游荡,如夜游神。无论是哪种,多半都是心里有着不能说的往事,所以这家店总是在这时开,只有最寂寞的人才能看到这家店。”
    撒加微微地眯起眼打量着他:“所以你们这里是茶馆?”
    “不,我们这里是能让人好好休息的店,遇到睡不着的客人,我会为他安排陪睡者。”
    撒加发出一声混杂着不屑的嗤笑声:
    “说了半天,原来你这里是做那种生意的人。”
    “请别误会,我说的陪睡者,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陪睡而已。”年轻的老板好心地跟他解释,“有的时候长夜漫漫,一个人睡的时候会感到孤单,寒冷,而这个时候如果旁边有个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会给予一定的温暖。”
    “什么都不知道?”
    店主十分耐心地解释:“嗯,因为您的陪睡者已经睡着了,他是在昏睡当中,睡得很沉,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醒来的。”
    这倒将撒加的好奇心提了起来:“哦?”
    店主的声音低低的,就好像引人前行的九尾艳狐,那双异色瞳里发出奇异的光彩: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但是,请您无论如何都不要试图将陪您入睡的床伴唤 醒,因为他绝对不会醒来的。”
    就好像是警告一般,他再度重申了一遍:
    “无论你用任何方法,对方都绝对不会从熟睡中醒来。”
    “但是客人也要牢记,不能在对方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侵犯对方,这个是不允许的。”
    撒加不免觉得这条规则存在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么这家店存在的含义在哪里?”
    店主抿着薄薄的唇,唇角露 出了微妙的弧度:
    “比如说,有些话,你无法对清 醒的人诉说,但是对熟睡的人却可以,因为对方完全陷入沉睡,无论你说什么,对方都不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对方也无从知晓。”
    撒加跟着店主到了二楼,二楼是一个一个密封的房间,仿佛一个房间就是一个世界。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有人在外面。店主指向其中一间房间:“就是这里,今夜您的陪睡者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撒加轻轻地问:“他是醒着的吗?”
    店主的声音听来淡漠得很:“不,他已经睡着了。”说罢就将钥匙递到了撒加的掌心里。
    撒加摸 着掌心里的钥匙,店主已经退了出去,就只是将一盏灯放在门头。而现在轮到撒加迟疑了一下,说真的,他不知道房间里有什么人正在等待他,对于未知的东西,撒加一般都不会选择尝试。自从他戴上面具成为教 皇以来,凡是知道他存在的人,要么就是以为他失踪而不知这威严的青铜面具下的人正是他;要么知道,却选择完全臣服在他的脚下;又或者……那些试图拽下他面具的人,如今都已经沉睡在永夜中了。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选择纵 欲,站在世界顶端的他,总会有人将精心挑选出的绝代丽人献给他:如丝绸般细腻柔 滑的肌肤,如流云般秀亮的发 丝,以及那多 情的双眸。那种舒适的温存,极致的美妙,他不觉得也能在这种偏僻的旅馆里享受到。尤其是对方现在昏睡不醒,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他不太明白这种情况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一个人的欢宴似乎显得索然无味。
    犹豫再三,撒加打开了门,里面似乎是个两间房,卧室在最里面,外面则是可以供休息换衣的居室,还有一间小小的浴 室。撒加先打开浴 室的门,发现提 供洗漱的用 品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没有拆过封的,这样的东西让有点洁癖的他放心了不少。尽管只能淋浴,但是温热的水能让紧绷的身 体松懈下来,仿佛压着的无形镣 铐也轻 松了很多。
    他并没有披浴袍,也没有戴面具,因为这里的人不会知道他是谁,就算是知道了,普通之人的力量在他看来实在不堪一击。他离开了带给他无上荣光却又压抑着他本性的圣所,来到这再污 秽不堪的地方,却终于得到一丝久违的放松,仿佛灵魂终于能得以出来兜风。
    随即他打开了房门。
    里面是一间仿佛由深红色覆盖一切的房间。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遮盖了窗外的一切,也让房间里更显昏暗。窗台前还放着一盆刚刚生芽的植物,由于太过微小,几乎并不存在。他仿佛踏进了深红色的雾霭里,柔 软的深红色地毯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一寸一寸地贴着足心凹陷。撒加将身后的门锁好,靠向四周垂落着深红色帷幔的床铺。隐隐能看到有个人影正躺在里面,从撒加进来时就保持着侧卧的姿 势,一动未动。
    看来对方真的是在昏睡当中,因为撒加听得见对方平静又匀和的呼吸。
    撒加终于将帷幔撩 开,而下一秒他就倒抽一口冷气,完全僵硬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抽干,肌肉和神 经也是冻结般的酸麻。
    没有想到躺在那里的人竟然是他绝对不会想到的人!
    撒加竭尽全力才将那声惊呼咽止在喉 咙里。灯光微弱,熟睡的人对撒加的震 惊毫无所知,就这么保持着侧卧的睡姿,深棕的鬈发挨着深红的枕头,深邃的五官显出熟睡时的恬静,就像一幅色泽柔和的油画。意外的年轻,而此刻看来,也有着属于少年才独有的青春美好。浑身一 丝 不 挂,就如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工匠们乐意雕凿的人 体雕塑,饱满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能感觉得出是因为长时间的训练而锻炼出来的。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刚刚沐浴过还萦绕不绝的橄榄香皂味。
    但这样美好的熟睡者在撒加看来却恍如洪水猛兽,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几乎要将胸膛都震碎了。
    艾俄洛斯不可能在这里。他闭上了眼睛,不断地对自己重复。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就算是也没有关系……
    怀着这样震撼的心情,他再去看了看侧躺的少年,发现他果然不是艾俄洛斯,因为真正的艾俄洛斯要比他再大一些。躺着的少年就像一株纤细的苗,正是抽条的时候,保持在少年时代的纯真无邪。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防备,就这么静静地睡着,眉目也是舒展的,噩梦无法惊扰到他。
    撒加重新平复下自己过于快的心跳,一边暗自笑自己草 木 皆 兵。
    但是眼前的少年的确很像艾俄洛斯,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惊诧的巧合。他仔细地从上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双臂从覆盖着的被子里伸了出来,软 绵绵地搭在柔 软的床铺上。撒加试图摸了摸,充满了撩人心弦的弹 性。他的侧脸几乎深陷在被褥里,撒加撩 开了被子,他就完全坦诚地将一切展 露在撒加的眼前。没有一丝羞耻,没有一丝挣扎,虔诚地献出了所有。
    撒加躺了下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他却任由他这么做。饱满的脸颊,柔 软的肌肤,浅浅的红晕,他恶作剧般地捏了好几下,看着熟睡者的脸颊因过于强大的力道呈现出的指痕。
    对于这样的力道,一般人无论睡得再熟,一定都会惊慌地醒来。而少年仍旧保持着熟睡的姿 势,就好像这样的痛感不曾有过一样。
    他将少年的手臂抬起,然后放开,那条手臂就像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掉落在床铺上。确定了少年的确是熟睡不醒,对周围一点感知也没有后,撒加钻进了被窝,面对身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那种就算在梦里也会很自然的躲避动作没有出现,蜷缩起身 体,或者是后退,这种灵敏的防御就因为被过于熟沉的睡眠麻 醉而失去了踪迹。
    撒加伸出手将他抱在怀里,就感觉抱着一只被麻 醉但是仍旧在喘息的猎豹。他的胸膛,他的腹部,都贴着撒加的身 体微微地起伏着。
    这样生动的感触让撒加有一瞬间的错觉,他将脖颈含在对方脖颈处,一时不受控 制地喃喃:
    “你知道我有多么思念你吗?”
    随即他悚然一惊,将对方推出自己的怀抱。他也不知怎么了,不知道是因为陪睡者的不省人事,还是因为对方实在很像逝去之人,竟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感情。
    他再度翻了翻对方的眼皮,确定对方真的深陷在昏睡里。然后他不再管身边的人,就这么静静地仰躺着,双手 交叠在身前,开始思考自己的事情。
    身边的人依旧紧闭双眸,这种沉睡显然不是自然的睡眠状态,而是一种深陷昏迷,封闭五感,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情况。
    还有什么比躺在一个如艳尸般沉默不动的人的身边更可怕?
    躺在身边的这个人明显不是艾俄洛斯,因为艾俄洛斯要比他再大那么一点点,而且艾俄洛斯已经死去,在无人的地方被掩埋,音容笑貌皆以化作一堆深藏泥底的白骨。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说这一个年轻的男孩不一样,他有微弱的呼吸,饱满的胸膛随着浅浅的呼吸起伏着,但是他是在沉睡,就连身边躺着的人是撒加也不知道。
    还有什么比躺在一个虽然活着但却什么也不知道的人的身边更令人安心?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撒加想起了店主的话:对方是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沉眠里,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跟他共度一夜的人是谁。也就是说,就算撒加对他做任何事情,乃至于向他诉说一些秘密,对方也浑然不知。
    他将躺在床 上的少年抱起来,放在怀里,使劲摇动他的身 体:“醒一醒,醒醒吧!”
    但是怀里的少年就像一具全然依靠撒加支配,否则就什么都不会动作的精致人偶。任由撒加摇动他的身 体,捏他的脸颊,他都是不省人事的样子。不会睁开眼,不会用耳听,也不会用口发出可能许久不曾听过的熟悉声音,就连现在被撒加抱在怀里的情况,他也一无所知。
    昏睡的少年靠着撒加的身 体,沉甸甸的脖颈枕着他的手臂,像是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压过来。
    莫名其妙的,撒加发出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喃喃:
    “就好像是活着一样。”


    2楼2017-07-21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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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会醒来的陪睡者,在撒加这种因为背着特殊的身份而不得不时时控 制自己一言一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令人安心的享受。这是能够放下疲惫,松懈往日的紧张,并且全身心享用的诱 惑、冒险和安乐。他每天都活得像一具会行走的木乃伊,戴着面具靠着死人的身份而麻木地活着,只有在夜里,只有在这个比他还要濒近于生与死界限的昏睡少年旁,他才能感觉到一丝幽幽的生命力,让他重新体验到了勃勃的生机。
      昏睡不醒,什么话也不会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的陪睡少年,对于时时刻刻需要演戏,就算是在教 皇厅享受爱 欲都要绷紧一丝神 经的撒加来说,的确是非常合适的选择。这是撒加第一次来到这样的旅馆,跟这样的陪睡者共度一夜。但是陪睡的少年大概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他的身边是否曾有很多与他同枕共眠的人?一切任由他人摆 布,对发生的一切都全然不知,像昏死过去般地沉睡。就像被施展了沉眠咒语的美少年,撒加蓦然想起了月光女神塞勒涅的传说,现在的他就仿佛是长着双翼,头戴金色光环的神祗,却不惜下榻到这隐藏在黑 暗街角的店,跟睡得恬静安详的恩底弥翁一起度过。
      这么想着,松 下一口气的撒加却也什么都不想 做。将躺在怀里的少年重新放倒在床 上,将手臂从他的脖颈底下小心翼翼地抽 出来,然后他斜撑着下颌,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两个声音在他的身 体里互相吼叫,一个就是这么欣赏,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还有一个疯狂地搅动着他的心,让他想要以暴 力的手段将眼前的少年唤 醒。
      他慢慢地咬住对方的耳 垂,无关情 欲,是一种变相的泄愤。他啃 咬着对方的肩头,仿佛对方的疼痛能让他感到一丝快 意:“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到我触不到的地方去了?你总是这样,自以为很高明,呵呵,怎么样呢,结果最后操纵你 的 人不还是我吗?”
      他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少年的睡颜,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
      现在,他感到一丝趣味了。
      他肆意蹂 躏起身边的少年,但是无论他是用温柔的絮语,还是粗 暴的手段,对方都什么反应也没有。但是他对昏睡的少年始终一点情 欲也没有,更多的是一种投射在他身上的恨意,撒加好几次恨不得拿起枕头活活闷死他,只因这张与艾俄洛斯十分酷似的脸,他就足够杀死他百遍。谁叫他生得跟艾俄洛斯这么像?而且撒加也相信,就算他真的活生生地闷死眼前的少年,他也毫无痛苦地就化作一个孤独的灵魂坠入冥界的深渊。他知道,就是如此。
      一块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巨石缓缓地落下,他的杀意也逐渐收敛了。对于将一切都交出的少年,他不再有杀死他的欲 望。因为他是如此的乖 巧,如此的听话,对于任意让人操纵的人偶,他不想继续弑杀。
      反正就是陪同睡觉的过客。更妙的是,他不用担心之后怎么处理对方,因为对方全然昏睡,连他曾经来过也不知道。
      他重新在对方的身边躺倒,耳旁仿佛有隐隐的涛声,渐近渐远,卸下了重负,他沉沉地睡着了。他的手指搭着少年的手腕,感受着从指尖处传来的生命的搏动。


      3楼2017-07-21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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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撒加没有想到自己会第二次来到那家旅馆。
        店主仍旧在泡茶,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略略一愣,接着摆出标准的微笑:“欢迎啊,客人,您又来了。”
        撒加好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却似乎看到摇曳的竹影掠过了精致的装饰:“你这里实在是不好找,我回去后才发现我根本连这家店的名字也不知道。”
        店主伸出手挽着一络垂落的青发,笑意在摇曳的光火里显得暧昧不明:“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呢,如果你想要找到这里,就一定能找到,而如果你跟这里的缘分已断,那就不会再见。”
        面对撒加有些不悦的目光,他再度温和地笑了:“这个店的名字叫奢摩他,寂静的止。”
        “居然有店名会叫‘止’?”撒加蹙着纤细的眉,饶有兴趣地笑了,“居然叫客人止步,你不怕自己的店就这么倒闭么?”
        店主那双深邃的紫金双瞳,就这么寂寞地盯着他,仿佛一眼就能将其看穿,又或者是陷入了某些寂寥的回忆里:“这个‘止’,是真正意义上的止。很多人,不都被自己的欲 望所牵制,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呢?”
        随即,他收了这个话题,斜撑着下颌,懒洋洋地看着撒加:“所以这次呢,您还需要陪睡者吗?”
        “嗯。”撒加想了想,“上一次睡得很好,我是……失眠症患者,所以……”
        “我知道了。”店主露 出了然又富有深意的微笑,“我会为您安排的。请您先等一等吧。”
        撒加看着他将一壶茶重新冲泡,突然问:“你晚上喝 茶,难道不怕睡不着吗?”
        “人无论是想随时随地的睡着或者是随时随地的清 醒不都是一件太难的事吗?”他将茶倒入杯里,微微嗅着香味,撒加问:
        “这茶就真的这么好吗?让你日日夜夜都要饮?”
        “茶自然是好茶。”店主一笑,“但是这个茶最美味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于它成茶的过程。”
        撒加微微一愣。
        “这茶第一遍冲泡的时候,因为茶壶是特制的缘故,当用温水冲泡的时候,会有酒香融入茶中,口感微醺带甜,温润怡人。”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是,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这茶就会变得苦涩,闻起来却是一如既往的清醇。就像因为第一遍的味道而沉迷此茶,却发现一遍不如一遍,但是又似乎在苦涩里有股沉厚稳实的味道。”
        他站了起来:“好了,时间到了,请客人跟我来吧。”
        “一定要规定时间么。”
        “每个人睡着,不是都需要一点时间吗?”
        他再度领着撒加到之前的房间门口,将手里的一盏莲花灯放在门口:“好了,请吧。”
        “店主,你也是,很寂寞的人吗?”撒加转过头来凝视着年轻的店主,“你也需要陪睡者吗?”
        店主愣了愣,然后淡淡地笑了:“是的,我之所以要开这家店,就是因为我睡不着,我需要我的陪睡者。”
        店主的声音宛如蛊惑:“因为我需要他,我想你也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他侧过头来,对着撒加微微地笑了:“这一次,是比上一次更成熟一点的人呢。”
        打开门来到床边后的撒加明白了店主的意思。
        这次的陪睡者,和上次的陪睡者,很相似又很不相似。
        或者来说,这次的陪睡者是上一次陪睡者未来的样子,当然不是一个人,因为他已经由青涩的少年变为了成熟的青年。
        撒加抚 摸 着他的下颌,微微地扎人,尽管已经剃过,却仍旧留下代 表短得细不可见的胡茬。他一路摩挲下去,他的肌理,他的骨骼,无一不代 表着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果实。而他的脸上仍旧是纯洁到无辜的神色,双眸紧阖,对眼前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撒加借着灯光打量着他,心里有点复杂的感觉:他本是希望还是之前的男孩,而现在这样成熟的陪睡者,让他的身 体不免起了反应。
        如果艾俄洛斯没有因为意外而去世,大概现在就跟躺在这里的男子一样吧。不,或者说他们就是一个人。
        躺在这里的男子就是死去的艾俄洛斯本来该有的样子。
        撒加半坐下来,沿着对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仍旧是深褐色的鬈发,希腊式英挺的眉目,他躺在深红的房间里,却是唯一不染纤尘的纯洁。撒加将灯放在床头柜,周围的一切还是跟之前来的那样,四周都是深红的,唯有窗台前的那株盆栽抽 出了新的生机,暗示着时光的流转。
        眼前的青年沉浸在他的梦里,所以他不能看见,撒加那双深蓝的眼里是多么的寂寞。
        夜雨降临了,隔着窗户,能听到一片潮 湿的拍打声,密集又强烈。
        撒加悄悄地抱着熟睡的青年,对方的温暖透过肌肤,让体温偏低的撒加也感到了一丝惬意。但他也只敢在这里抱着,他不怎么习惯跟人一起睡,小的时候应该有过,跟他的孪生兄弟加隆一起,他们之间应该也有很亲 密的时候吧。可惜撒加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两个人除了永无休止的吵架,冷战之外,似乎就没有任何兄弟之间应有的亲 密。
        他似乎又听见爱琴海的潮声了,这个房间靠近爱琴海很近吗?他自顾自地想着,月光下的暗潮,如沉默的兽,冲撞着他面前横着的栏杆。他意识到自己被囚 禁,疯狂地想要掰 开铁栏,却看到铁栏外,有一个披散着湿 漉 漉的蓝发,眼圈青黑,好似被泡了许久的另一个自己在冷冷地盯着他。
        他张 开口,冷笑着说:“你也感受一下,被海水淹没的滋味吧。”
        水淹了上来,流进了他的口鼻,他不能呼吸,在挣扎中,他从床 上醒了过来。
        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睡着了,口鼻间依旧残留着黏 腻的虚幻感,胸口的心脏咚咚直跳,仿佛离溺毙只差一线。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边的人,而青年却神态平稳,安静地睡着。
        撒加忍不住伸出手捏住对方的下颌,微微地用 力,挤出一丝冷笑:“你睡得很香啊。”


        4楼2017-07-21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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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的梦魇催生了隐藏的杀意,梦里的另一个自己已经死了,想到这一点就有一股贯彻心扉的疼痛搅得他不得安宁,他想起了那位同样沉睡在星楼的长辈。这样的雨夜,冰冷的尸体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吧。仿佛能想起那位长辈曾经赋予他的温柔,可是被他强 制性压下,他逼 迫自己去想老者最后的选择,在教 皇的继任者中,他选择的是艾俄洛斯,不是他。
          他选择的是艾俄洛斯,不是他!


          6楼2017-07-21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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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的残影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咬着唇,神色是一匹伤痕累累却依旧选择独自行走在月色下的孤独而绝望的狼。他反手抽 出了黄金匕 首,这样东西自从那夜之后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从未有一刻敢放离。他用匕 首撩 起躺在身下的人一络垂落的褐发,又将冰凉的匕 首贴着对方的面颊,有 意地玩 弄着。
            那股熟悉的,属于青年者的气息却如一簇通着电流的火花,沿着撒加全身筋脉开始燃 烧。他嗅到了铁锈般的血 腥味,如狼一般的狠戾。这让他莫名的兴 奋。同样黑 暗的夜晚,他仿佛度过了昨日,他想起了在白日里他绝对不会想起的事。
            匕 首如画笔,沿着赤露的胸膛慢慢地描摹着,微微一用 力,刀尖就压下了富有弹 性的肌肉,再加深一点,大概就会刺破肌肤,流下红玛瑙一样的血珠。
            但是对方就如同饮下罂 粟 壳制 作的药酒而久久昏迷的待宰羔羊,如献祭一般地躺着,什么也不知道。


            7楼2017-07-21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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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突然对他这种无言的怠慢感到愤怒起来,对方什么也没有动作的轻侮如一粒细小的火 花 落在了他的心上,他突然将熟睡的青年整个翻过来。
              他将被子一把撩 开,开始套 (弄起青年的下 半 身,用掌心握住,掌纹细细地沿着上下摩挲。


              10楼2017-07-21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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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紧闭着眼睛,但是双 唇微微启开,开始以口呼吸。大概是撒加的动作让他感到难受,但是除了喘息变得粗重以外,他并没有呻 吟,而且下 体也只有微微的反应。看来是导致他此时昏睡不醒的药同样也抑制了一般的生理反应。


                11楼2017-07-21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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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种宛如窒 息的喘息明显挑 动起撒加的神 经,任由他生,任由他死,任由他痛苦与快乐的生 (杀 大 (权都被牢牢地紧 握在撒加的手里。窗外的风雨大作,滂沱的大雨啪啪啪敲打着窗户,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在这风雨肆虐的夜里。
                  他体验到了快 感,但是眼泪同时也顺着他幽蓝的睫羽滑落。


                  12楼2017-07-21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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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撒加第三次去奢摩他旅馆的时候,就已经很轻车熟路了。
                    店主一如既往在沏茶,也许对他而言,嗜茶就跟嗜酒一样。
                    撒加直截了当地问他:
                    “那么,还是那位,对么?”
                    店主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一次要小一点。”
                    “小一点?”
                    店主的回答里带有一点点意味深长的味道:“嗯,小一点也是好的。”
                    撒加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误会了:“我虽然说喜欢的是第一次见到的男孩子,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是有那种癖好的人。”
                    店主转过头,微微笑了一下,他的微笑在茶腾起的雾气里显得模糊不清:“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您可以预约,如果是需要指定的人的话,不过要提前一些,我才能为您准备。”
                    撒加微微将唇抿出一个说不出含义的弧度,跟着店主上了楼。
                    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房间,撒加打量了一下,不知道隔壁是否也有为了贪求一夜好眠而前来此的孤独者呢?
                    店主将放有香薰的灯放在门口,礼貌又不显谦卑地对他说:“请您享受吧。”
                    撒加再度进了门,深红色的房间已经不能再引起他潜藏的感觉。这间房间仿佛就掉在了时光的缝隙间,没有流逝的痕迹,如果不是窗台前的那株盆栽,花 苞已经成熟了,在过不久就会盛放了。如玉一般的瓣,有一丝一丝的红纹攀着,就像血痕一样。
                    走到床边后,撒加终于知道他所谓的小一点是什么意思了。
                    这完全就是个小男孩,好像就是撒加第一次在圣域里见到艾俄洛斯的样子。如羊羔般的稚 嫩,小巧。
                    就好像他每一次来,经历的都是艾俄洛斯一生中的样子,最初的少年,本该有的青年形态,以及稚 嫩的童年时代。
                    撒加望着熟睡的男孩子,唇角勾起无奈的笑意:是不是他真的被人当成变 态了?所以知道他爱好的店主安排的都是棕褐色发的男孩来安抚他?
                    他觉得日日纠缠自己的心魇已经消失了。就算是让现在的他再度面对真正的艾俄洛斯,他想他也能心平气和地跟他坦诚一切了。
                    他抚 摸 着男孩的脸,隔着微光凝视着他平静的侧脸。睡在梦里的人也许是幸福的,他并不知道有个坐在他身边的人,撒加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这种陪睡所带来的治疗和上瘾感在一点一点消退。一旦意识到对方是近乎活死人的存在,撒加心里的那层禁 锢就开始松懈。也许他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坦诚,不需要依靠面具,不需要依靠谎 言的坦诚。
                    哪怕对方并不知道。
                    他躺下来,伸手抚 摸 着对方稚 嫩的面容,纤柔的线条,滑 嫩的脸颊上还有一层可爱的绒毛,他伸出手将他搂在怀里,如幼雏一样温暖的身 体,他亲 吻他闭阖的眼睛,能感到颤颤的睫毛扫过他的肌肤,男孩因他的动作微微地抬头,纤细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 出柔和的光泽。
                    撒加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脖颈,发现他的脖颈是真的纤细,他只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他看到这样柔 软又无辜的男孩,连心也跟着融化。大概是因为男孩这般稚 嫩的脸,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那个时候,他温柔,又优秀,乖 巧且聪慧,所有人都喜欢他。他看着谁的目光都是温善的,围绕着他的人也毫不吝啬对他的赞美。崇拜的眼神,随处可见,包括当时同样幼小的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站在人群里,对他微笑着,他的翠眸映着明媚的阳光,光彩迷人,仿佛一眼就能看进人的心。
                    那是对撒加毫不掩饰的崇拜。
                    那时的艾俄洛斯是撒加的崇拜者,崇拜者,敬慕着,跟其他人一样,一点威胁也没有。
                    一开始还没有开始修 炼的艾俄洛斯跟普通的男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有调皮捣蛋的事,多半都是他。那个时候似乎也还救过他。
                    撒加沉溺在半梦半醒的睡眠里,仿佛有一束微醺的日光透过摇曳的树影,在他白 皙的脸颊上撒出斑斑驳驳的碎光。
                    “你要再往上一点啊。”
                    “是你太没用了吧。”
                    “我能踩着你的肩膀下来吗?”
                    “你可千万不能松,因为一松开,我们都会摔倒的。”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松开。”
                    轻轻一声清脆的响,就像木枝折断的声音,两个人滚在一起,摔痛的感觉从身 体传来。
                    撒加睁开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居然梦见往日和艾俄洛斯相处的时光,那是一段最温馨的时光,不需要去算计什么,不需要去隐瞒什么,他能肆意地表现自己,深蓝色的发,柔白的肌肤,明净的笑脸,就像一个真正的男孩。
                    随后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双惊痛的目光,撒加随即闭眼,不让自己再去想。
                    “我发誓,如果你不跑,如果你选择缄默,我一定不会杀死你的。”
                    “你说,你为什么要跑?”
                    他转过身,伸手再度摩挲过男孩静谧的睡颜,继续发问:“如果你不跑,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他选择的人是你呢?我有哪一点不如你?”
                    熟睡,如死一般的熟睡,这种不能回应也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另一方随意摆 弄的状态模糊了生与死的边际,隐隐刺 激着撒加的神 经,有什么热烈的东西正在他的血管里舞动,即将跳跃。
                    在夜最深的时候,他搂紧了怀里的男孩,仿佛他随时随地就会消失一样。
                    “对不起。”
                    如果当时的他能完全向艾俄洛斯坦白自己失手的过错然后祈求着他的原谅,他相信艾俄洛斯一定会心软而原谅他。但这只是午夜小憩时才会偶尔闪过的软弱,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最初的行为是对的,他完全有能力与之抗衡,并承担接下来的苦果。
                    但是怀里的男孩丝毫也不知道他的忏悔,随着撒加拥 抱的动作,他的下颌抬起,但是双眸紧闭,像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越是抱紧怀里的男孩子,他越感觉自己抱着的是一具青春美好的尸体。
                    他将脸依偎在男孩的怀里,他相信艾俄洛斯会原谅他的。
                    这一夜,他没有再睡。


                    13楼2017-07-2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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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撒加就起身想要离开房间了。整个旅馆都还笼罩着夜的寂静。
                      撒加的足步如流过黎明天际时的云缕一样轻柔,投落的阴影仍似夜一般漆黑,旅馆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除了他,所有在这旅馆里的人 大概都在沉睡,店主也还没有起来。
                      撒加开始打量起旅馆的装饰,虽然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一遍,再度看的时候却有种很特别的感触。他将挂在自己房间门前的灯拿了下来,这时的蜡烛已经快要燃 烧殆尽,他借由这一点光看清四周。
                      二楼的墙壁则绘着金与红交织而成的熊熊烈火,不知道为何要选择这样的图案。在烈火中,有一只奇异的凶兽,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爪。它睁着眼睛,微张着嘴,像是想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却没有发现自己已深处滔天的烈焰里。
                      撒加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离开,却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店主的声音:
                      “对不起,吵醒你了么。”
                      撒加刚以为是店主发现了自己,却听见他又低声地说:
                      “不过你醒了也好,喝点汤吧,这是人参炖羊肉,是我特意买回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羊肉的吗?”
                      久久没有回应,不知道店主是在跟谁说话。被挑 起好奇心的撒加停了下来,却听店主接着说:
                      “吃点吧,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这样下去,身 体不行的。”
                      他的语调十分轻柔,但是里面固执的温柔却是显而易见。
                      过了很久,才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听得出对方可能是很久不曾开过口,而且身 体极其虚弱,所以说起话的时候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你……你……我很久之前,就不怎么喜欢吃羊肉了。”
                      店主仍旧在苦口婆心地劝:“就算再怎么不想吃,你也要勉强自己吃一点,否则对你的身 体不好。”
                      “够了!”另一个人似乎是彻底的愤怒,剧烈的咳嗽后,连声音都在发 抖,“你到底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店主好脾气地劝他:“你只是生病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想。很快你的病就会好的,再坚持一下吧。”
                      另一个人开始哀求:“我坚持不了,吃不下东西,身 体也疼……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走?你想去哪里?”店主的声音忽然变得因愤怒而变得低沉,“你想跟别人一起走对吗?”
                      另一个人则是歇斯底里的绝望:“不是,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是……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折磨……求你了,放过我吧。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到来了。”
                      “我才不会!你休想这么抛下我,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你放心好了,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就算是诸天神魔亦不可,你只需要放心地留在我的身边,仅此而已……”
                      另一个人似乎在低低地叙说着什么,可惜声音太轻,实在听不清楚。随即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撒加正想离开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店主的表情在阴晦的光里显得诡异深沉,看到站在门口的撒加后,露 出一个算不上微笑的表情:
                      “您昨夜睡得好么?”
                      “挺好的。”撒加斟酌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刚刚跟你说话的人是?”
                      店主微微一愣,随即平和地笑了:“哦。是我的爱人,他最近身 体不佳,所以总是生气。我把店开在这里,也是为了能让他的病快点好起来。”
                      似乎涉及到了店主的私事,撒加没有再问下去的欲 望。
                      店主将他引到一楼,笑眯眯地说:“您睡得好么?”
                      撒加点头:“挺好的。”他将问题引到了另一个,“你的陪睡者,你打算出 售么?”
                      店主有点吃惊地看着他,随即摇摇头:“不,我不是做那种生意的,所以不好意思,不可以。”
                      撒加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哪里过分:“如果你是觉得不能替他们决定,那么我可以亲自跟他们说。他们可以随意开价。”
                      店主好像很迟疑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行的,客人不可以对清 醒时期的陪睡者有任何接 触。这是不被允许的。”
                      撒加皱着眉,店主的躲避显然令他不够满意:“连见一面都不行么,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店主好似装傻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是啊,他们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店主明显在隐瞒什么,撒加想要探究,但是话题却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一道属于黎明的晨光映得窗户明亮起来,但是房间里却仍旧是一片昏暗。


                      14楼2017-07-21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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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奢摩他:佛教意义为“止”。息止一切的杂念。
                        【2】凶兽:这里的凶兽指的其实是饕餮,无休无止的索取。
                        【3】这篇的灵感来自于川端康成的《睡美 人》,这里推荐一下。店主其实也是圣系列的人(其实我觉得还蛮明显的,不过只看SS的应该不知道),如果猜不出,就当是一个同样拥有欲 望的过客好了。
                        【4】我觉得这篇可以和《两个人的孤岛》联动看,或许会有不同的感觉。
                        此文首发乐乎,感谢吧主,能让我发到这里,谢谢


                        16楼2017-07-21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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