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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殷】青玉案 花七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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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辞花
江南不见秋波渡,似昨夜,飘零落。
花谢花开又几度。
月下小酌,轻笼薄雾,难将心事诉。
寂寞落红终迟暮,
冉冉韶华留不住。
一片春心与谁付?
难问归路,莫问归路,烟雨斜阳处。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29 17:25回复
    伪文案:月上梢头,初照小楼。雨打残荷,落木萧萧。鸿雁传书,青鸟报信。江湖尽头,少年侠骨,武林深处,女儿柔情。
    只曰:何处笙箫音瑟瑟,悠悠情丝挽君心。
    疏雨微风,化作胭脂。梧桐叶上,声声别离。清溪浣纱,衣上来云。昨夜星辰,灯下白头。断肠涯下,不见痴人。
    道是:春好春燕说春情,春笺春泪化春冰。
    正经文案:少女萧音音初遇花满楼,便被这温润如玉的公子所吸引。奈何江湖路远,二人被卷入一系列武林纠纷之中,连环杀人案件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二十年前青玉佩一案的真相又是如何?青殷教,千煞门,清欢阁,少林武当,华山南海,各大门派之间错综复杂,纠葛不清,江湖一片风起云涌。
    且看四条眉毛陆小凤携无双公子花满楼如何剥丝抽茧,联手破案。
    当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究竟谁是谁的劫数?谁迷了谁的眼?谁又乱了谁的心?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29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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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清欢旧事
      曾有清欢阁,在彼之北。
      阁主张九言乃孟彧之兄。
      因年代久远,故记载不全,惟今仅有二三旧事,以慰寂寥。
      江湖久闻清欢阁主神秘莫测,可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谁也说不清。
      有人说他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也有人说他妙龄女子,风华绝代。然清欢二字,不过清欢寡欲罢了。
      清欢阁主不过是清欢寡欲之人而已。
      楚七,不知何许人也,近几年在武林中却声名鹊起,只因他会杀人。
      天下之大,会杀人不足为奇,但是会杀别人不会杀的人却很有趣,楚七正是后者。
      今日,楚七接到了一笔单子,泛黄的纸张上只有三个字――张、九、言。
      楚七自是不惊,他早料到这一天,从他被向荀之捡回来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一切。
      注定他这一生都是向荀之的一柄剑,且是锋利无比的好剑,大有此剑一出,谁与争锋的意味。
      楚七这一生中杀过无数的人,可谁也不像张九言那样,张九言是哪样呢?无人知晓。
      可张九言再历害,也总归是个人而已,且是个将死的人。
      想到这一点,他便了然了。
      夜半子时,清欢阁内却灯火通明,只因一个女人。
      她叫徐妃宁,是清欢阁的头牌,也是天下人的尤物。
      晚风撩起红色的纱幔,露出妃宁妖冶倾城的面容,眉间一抹朱砂在夜色下尤为光彩夺目。
      她轻轻甩起水纱长袖,飘然起舞,她的眼睛明亮而婉转,眼神妩媚又清越。她当然不会知道她今晚的命运将会如何,然而曾有人说过,妖孽多祸水,红颜易薄命,想必她是未曾听过的。
      张九言注视着正跳着蝶羽舞的人儿,今晚的妃宁很美,美的似乎有点不真实,有种让他抓不住的感觉。
      他轻弹面前的茶杯,一滴水珠漾到半空中,转瞬即逝。露水红颜,终难长久,他叹道。
      忽地一阵阴风吹来,红烛熄灭。
      黑暗中,楚七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起亮的,还有他手中的刀。
      埋伏了这么多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他飞身进去,手起、刀落。
      只须臾,红烛又重新燃起。
      屋内传来惊呼声。
      徐妃宁,死!
      楚七,残!
      是,楚七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埋伏三个月所制定的精密计划就这样被粉碎了!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已漏洞百出,他的双眉紧紧锁在了一起,久久不能抚平,那里面,有愤怒,有不解,有疑惑,有不甘,但更多的还是苍凉。
      苍凉,这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啊!此时,他跪坐在地上,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根本站不起来,他的双腿已被张九言所废,命运也被张九言改变。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29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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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百花楼上初相遇 陌上公子人如玉
        早春二月,天气乍暖还寒。江南的百花楼上却一片繁花似锦,春意盎然,只因这楼上有位爱花、惜花的公子。
        花满楼的小楼一向清静,幽深,可是今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萧音音一袭水绿青衫,清丽动人,足尖只轻轻一点,便跨上了小楼。
        “姑娘既然来了,便坐下喝杯茶吧。”花满楼闲坐于花间,面对着来人,一边斟茶一边微微笑道。
        “久闻江南花七童眼盲心明,今日一见,诚不欺我。我未出声,你怎知我是姑娘而不是公子?”萧音音似要故意为难花满楼。
        “姑娘行走之间步步生莲,又带着远方兰草的香气,花某眼睛虽不好,鼻子却很灵,自是能猜出姑娘。”花满楼轻摇折扇,解释道。
        “不错,我是塞北的萧音音,一别音容两渺茫的‘音’。”萧音音的语气带着几分爽朗与不羁。
        “姑娘如此随性,该是隔叶黄鹂空好音的‘音’才对。”花满楼笑了笑,又道:“在下花满楼。”
        多年以后,花满楼每每回想起这段啼笑皆非的初见,总忍不住摇头轻笑。她早已知道他是花满楼,可他却还要说上一遍“在下花满楼”,只因她说“我叫萧音音”。
        “我今日来,是为了一个叫楚七的人。”
        “那你该去清欢阁。”
        “天下人都知道若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找到陆小凤,那个人定是花满楼无疑。”
        “陆小凤或许并不肯蹚这趟浑水。”
        “可我知道,花满楼一定有办法。”
        “那么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萧音音忽然坐了下来,端起了花满楼为她倒的那杯茶,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咚作响,“空山新雨,果然好茶,花七公子当真是个妙人!”
        花满楼轻抚过面前的茶杯,笑道:“空谷幽兰,果然好剑,萧姑娘当真是个侠女!”
        萧音音的脸微微一红,嫣然道:“那侠女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下呢?”话刚出口,就发觉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我要在这里等到陆小凤来为止。”
        花满楼把折扇一推,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他的小楼在任何时候都开着大门欢迎任何人,哪怕是一匹受伤的狼,更何况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呢?
        萧音音闻言笑了,那笑容和远山上的杜鹃花一样烂漫,只可惜花满楼看不见。
        萧音音盯着花满楼的眼睛,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何要找楚七吗?”
        花满楼道:“你若不肯说,我又何必要问?你若肯说,我听着便是。”
        萧音音这时开始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位七公子来,若是刚才还有一丝言语上的恭维和心里轻微的不屑,那么现在,这些通通没有了,有的只剩尊敬和钦佩。常言道,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她总觉得那是阿谀奉承的假话,可是今日方知,此话不假,眼前这位花公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楚七是我的仇人。”她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一丝起伏。
        “若非血海深仇,姑娘不会如此决绝。”花满楼的声音永远那么温和,语调永远那么轻柔,仿佛有一种使人内心感到平和的魔力。
        “楚七灭我满门,我便杀他全家,可惜他没有家,只是一个人。”萧音音狠狠地说道。
        这话虽狠,语气虽毒,可花满楼却放下心来,因为他感受不到身旁人的杀气,而刚才那句语调平平的话,他却听出了极重的杀气,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亡灵的暴戾呼唤。
        萧音音又道:“不过我也没有家,同样是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沾染了无尽的悲凉之意。她抬起头,看着楼外远方缓缓落下的夕阳,脸上写着说不出的落寞。
        花满楼当然感受到了她的这种落寞与悲凉,他的心里忍不住心疼起这个初见一面的姑娘,几乎就要说出“你可以把这儿当做你的家”这样的话来。
        他是个温柔,善良,热爱生命的人。他热爱每一朵鲜花,也热爱每一个像鲜花一样美丽的生命。他不希望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受伤——不管是别人伤她还是她伤别人。
        “倘若萧姑娘不嫌弃,百花楼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花满楼的声音温润如玉。
        萧音音觉得心里暖暖的,“这话可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我便有了一个家,我有家了!”她的脸上发出了柔和的光,快活地笑了起来。
        花满楼虽看不见,却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她该有多么欢喜啊,他想道。这份喜悦也感染了他,使他的心情变得十分愉快。
        夕阳西沉,晚风温柔,送来阵阵花香又夹杂着些许木叶清香,沁人心脾,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若是现在,有人经过百花楼,定会感到惊异,因为一到黄昏就一片昏暗的小楼居然罕见地点上了一盏温暖,明亮的灯。这盏灯照亮了小楼,也照亮了远方游子的归路。灯火阑珊处,望尽天涯路。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29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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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欢阁地下密牢里,这是楚七被关在这里的第四天。四天来,他没有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他的双脚脚筋已被张九言挑断,现在几乎等同一个废人。
          但是他还有一双手,一双漂亮的拿刀的手,如果有朝一日……
          他的内心还抱着一丝奢望,他多么希望向荀之没有放弃他,他想,我还有手,我还可以杀人。
          然而这注定要成为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了。
          因为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充满着死亡气息的黑衣人。
          “你是谁——”他只堪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几乎动不了身。
          他缓缓地低下头,一把利刃已经插入了他的心口,鲜血汩汩而流,片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裳。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有些熟悉,恍惚中好像在哪儿见过。
          究竟在哪儿见过呢?楚七死了,这世上便再无人知晓。
          清晨的南风透着丝丝凉意,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色,偶尔有两只鸟儿在枝头叽喳嬉笑着,一位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正就着晨露浇灌他心爱的鲜花,一切是那么安静的刚刚好。
          萧音音刚起床看到的便是这幅让人不忍心打搅的美好画面,她不由得放慢了手里的动作,静静欣赏起这幅既美好又和谐的画儿来,一看,便看得痴了,许久不曾回神。
          花满楼的耳朵比常人要灵敏的多,早在萧音音刚出现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此时也不说破。只是想到,若来人是陆小凤,那人一定会大喊大叫,毫不客气,恨不得让自己片刻清闲也没有才好,念及此处,他轻轻笑出了声。
          萧音音方觉自己的失态,可她误会花满楼是在笑她,面上有些发红,道:“取笑一位姑娘家可不是君子所为。”
          花满楼知她会错了意,但偏偏不想解释,倒要逗逗她:“昨日不知是哪位娇弱的姑娘家杀气腾腾地杀到我的小楼来?”
          他故意在“娇弱的姑娘家”这几个字上加重了声音,这让萧音音的脸更红了,此时她无比庆幸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瞎子,看不见她羞红了脸的样子。
          但她忘了,花满楼可不是普通的瞎子,他猜到这个爽朗的姑娘一定羞红了一张俏脸。即使这姑**一般的姑娘要大气,勇敢一些,但她毕竟还是一位姑娘,让一位姑娘感到尴尬才不是君子所为。
          于是他笑着解释:“花某刚才并不是取笑姑娘的意思。而是想到了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
          “朋友?”萧音音立刻想到了陆小凤,“是我要找的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吗?”
          花满楼道:“不错,正是他。”
          萧音音的眼睛一亮,问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江湖中有很多关于陆小凤的传奇,可她却很想听听眼前的这位花七公子,陆小凤最好的朋友来说一说他心中的陆小凤。
          花满楼放下了手中浇花的小铜壶,轻抚着鸢尾花柔软的花瓣,缓缓开口:“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小巧玲珑的鹦鹉落在了他的肩头,他认得那只鹦鹉,甚至它的名字——雪衣,还是他亲自取的。
          雪衣张口叫道:“陆小鸡被关起来啦!陆小鸡被关起来啦!”
          声音清脆而尖锐,听得花满楼眉头一皱。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29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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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凤凰台上观凤凰 烟雨亭里听烟雨
            凤凰台二楼的观赏台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大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男人,一个外衣全部被扒光的男人。
            他叫陆小凤,你不要以为他的名字中带个凤,他就真的是一只凤凰。事实上,他的朋友常笑称他——陆小鸡。
            比如此刻,司空摘星趴在铁笼子外面,一脸痛心疾首地对陆小凤说:“陆小鸡啊陆小鸡,我叫你昨日不要再赌,你却偏偏不听,如今倒好,被关在这铁笼子里,还被拔光了毛!真的成了一只飞不上天的小鸡!”
            他之所以没有嘲笑陆小凤而是稍带了些关切的口吻,完全是因为他之前已经捧着肚子,足足笑够了三个时辰。
            而陆小凤在第三个时辰的最后一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才不紧不慢地告诉他,自己赌输的钱里大部分都是他司空摘星的。于是司空摘星脸上的笑意便凝固成了哭腔。
            他此时关心的并不是陆小凤,而是被陆小凤输光了的他的钱袋。
            陆小凤并不显得有多么沮丧,甚至笑着和司空摘星拌嘴:“可是昨夜明明是我先叫你不要赌,你不肯听才会这样的。”
            “哈!你还好意思说?那时我正在大把赢钱,你却不让我继续!”司空摘星一提到这个就来气。
            陆小凤哈哈大笑:“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我叫你停下可不就是这个理!”
            司空摘星不服气,又道:“那后来呢,你大把输钱,我让你走,你却不肯走!”
            陆小凤眉毛一挑,“屡败屡战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是不曾听说过。”说这话时,他的两条胡子一动一动,上下飞舞,好不滑稽!
            司空摘星气的上蹦下跳,像个猴儿一样窜了起来。
            陆小凤终于不再逗他,正色道:“放心吧,昨夜我已给花满楼鹦鹉传书,今晨他一定会收到,说不定此刻就在赶来的路上。”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几声拍手声从楼梯口传来,接着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陆小凤如此了解花满楼,真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
            陆小凤只觉得眼前一片青影晃过,一个容色秀美的姑娘便稳稳当当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越过了萧音音,落到她身后的花满楼身上来。
            花满楼一袭白衣,轻摇折扇,悠闲地拾级而上。
            司空摘星一见到他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花满楼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陆小鸡有多么可恶!”
            花满楼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他现在的样子。”难得陆小凤出丑一次,他却看不到,未免觉得有些可惜。
            司空摘星拍手大笑:“哈哈!他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昨晚和别人打赌,结果把钱输的精光,甚至连衣裳也输个一干二净!直到最后,他再拿不出一分钱来,凤凰台的主人把他扔在这铁笼子里,美其名曰:凤凰台上赏凤凰!”
            萧音音听完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她笑的如此开怀,以至于花满楼也弯起了嘴角,笑的温润。
            陆小凤苦笑:“花兄,连你也取笑我。”
            花满楼知他故意装委屈,便觉得更好笑了。只掏出钱袋来,问向一旁的小厮:“凤凰台的主人是谁,请他来罢,陆小凤的赌债有人替他还了。”
            小厮得了赏,一溜烟跑了下去。
            不多时,一位披着云霞软烟罗披肩的漂亮女人款款走了进来。她舞着纤细的杨柳腰行了一个礼,而后妩媚开口道:“奴家便是这凤凰台的老板娘,这位公子若不嫌弃,唤奴家一声卿娆即可。”
            萧音音看不得她这幅媚视烟行的样子,下意识挡在了花满楼的面前,却忘了花满楼本是个瞎子,就算面前这女人再妖媚诱惑,对他来说与路边的乞丐并无两样。
            陆小凤看到萧音音这个微小的举动,不禁勾起了嘴角。有趣有趣,他还没来得及问问花满楼这个女孩子是谁呢,想不到清心寡欲的花满楼也会有这一天啊!看这姑娘倒是十分在意他的样子。
            花满楼轻轻按住萧音音的衣袖,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朝着卿娆声音的源头回了一个礼,这一招名为闻声辨位,是他自创的独门功夫。“卿娆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已将陆小凤所欠下的银两带齐,恳请姑娘放了他,将他的衣裳也一并还给他罢。”
            卿娆笑得更迷人了,她轻启檀口,“这是自然,不过有一样东西,公子你恐怕未必能还得起。”
            花满楼道:“哪样东西?”
            卿娆却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样东西我现在并不急着要,不过公子可要记得你曾欠下凤凰台一件东西才行,等到必要的时候,我自会去公子那里取。”
            花满楼并没有欠别人人情的习惯,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妩媚明丽的老板娘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柔弱,甚至骨子里十分倔强,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他只好点点头,“若有朝一日,卿娆姑娘有所求,花某定全力以赴,必使姑娘满意。”
            卿娆闻言,笑的明艳动人,她把铁笼子的钥匙递给花满楼,又吩咐小厮将陆小凤的衣服还给他。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29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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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终于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他拿起衣服,轻轻一套,便穿戴整齐,仿佛又变成了昨夜里那个披着大红披风意气风发的陆小凤。
              “花兄,你还没有向我介绍这位美丽的姑娘呢,难道几日不见,我便多出了一个嫂夫人来?”陆小凤打趣道。
              花满楼被他逗乐了,他知道,陆小凤一向是个很有趣的人,只是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太正经罢了。
              “萧姑娘云英未嫁,陆兄不可如此胡言乱语。”
              萧音音本是个快言快语,爽朗直接的人儿,可是被陆小凤这么一打趣,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至于司空摘星,他可不管什么“萧姑娘”,“琴姑娘”。早已拿着花满楼带来的钱袋溜远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误会喽!”陆小凤摸了摸脑勺。
              “可不是!”萧音音连忙道:“七公子如此洁身自好,你休要胡说八道。”
              还说不是,已经开始相互维护了呐,不过这句话陆小凤只在心里悄悄说道,再不敢说给花满楼听。
              花满楼正色道:“陆兄,我今日来找你并不仅仅是为你还掉赌债,你须随我去一个地方。”
              陆小凤惊奇道:“哪个地方?”
              烟雨亭是个极小的亭子,它坐落在荆山的半山腰。只因这里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雨,坐亭观雨,烟雨濛濛。人们便给它取了一个“烟雨亭”的雅名。
              花满楼一行人刚到山脚,天上便飘起了细细丝雨,使得整座荆山都处在一种雾蒙蒙的状态下。
              陆小凤把披风一甩,便遮了雨,潇潇洒洒地跨步而去。
              花满楼自是波澜不惊,崎岖的山路被他走出一番悠闲自在感觉,倒叫人无端想起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词来。
              萧音音低着头跟在花满楼的身旁,不停注意着他的脚下,生怕有石头硌着他。
              花满楼似乎察觉到了,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侧一带,“萧姑娘不仅要看脚下,眼前也要一并看一看才是。”
              这话音刚落,萧音音抬头一看,果然她刚刚站着的地方伸出来一根老树的树枝,若是花满楼没有拉她,那她岂不是就要撞了上去?这一撞,少不得会刮伤了脸。
              她有些羞赧地笑了,花满楼一点儿都不像个瞎子,甚至比正常人所能“看”到的东西更多。
              瞧着他们眉来眼去,一来二去,打情骂俏的样子,陆小凤扁了扁嘴,不由得加快了上山的速度。
              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烟雨亭。
              亭中已有一个人等候他们多时。
              严汝声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他在江湖中的绰号叫做玉面梅郎。这是由于他面冠如玉,书卷气极重,平生又最爱梅花梅树,梅林。
              烟雨亭便是他所建。
              他的面前放着四个晶莹剔透的玉杯,其中有三个已斟满了酒,此时,他正缓慢地往第四个杯子里倒酒。
              陆小凤见到美酒就像见到美女一样心痒难耐,他毫不客气地走了过去,一屁股便坐了下来。
              花满楼携着萧音音向严汝声行了一礼后方才落座。
              严汝声微微颔首,接着将手中的杯子推到花满楼的面前。那一推看似轻巧,实则用了十分内力,重如千斤。
              萧音音的手心沁出了薄汗,她为花满楼担心着。陆小凤仍面上含笑,因他知道,这种程度的较量对花满楼来说不足为奇。
              花满楼果然稳稳地接住了玉杯,杯中的酒一滴未洒,甚至连一丝涟漪也未起。
              于是这位玉面梅郎便露出了他今天的第一个笑,“花七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花满楼淡淡笑道:“七童自知才学疏浅,并不敢与前辈相提并论。”
              “哎——花满楼,你又何必如此自谦呢?”是陆小凤,他说话向来这样。
              严汝声道:“陆大侠说的很是在理,今日见你们如此身手,我倒不会担心了。”
              萧音音问:“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花满楼解释道 :“当然,今日我们来严先生这儿便是向他询问绘制清欢阁的各处地图。”
              陆小凤叫道:“早知如此,我便在山下等你们了,省得白白跑了这许多崎岖山路。”
              花满楼一合折扇,“我早知你会这样想,可若是你不登山路,又怎会欣赏到眼前烟雨迷离的美景呢?”
              的确,亭外山色空蒙,云雾缭绕,而亭内,美酒香醇,美人如画,此情此景,恍若人间仙境。
              但花满楼却是个瞎子,不过他虽看不见,却“听”得见,所谓烟雨亭里听烟雨,正是如此。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29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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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月浅灯深梦里寻 乐府凄凉歌一曲
                今日是十五,明月高照,洒满一地清辉。
                清欢阁内点起数盏明灯,张九言坐在主位上,高高遥望着台下低吟浅唱的人儿。那女子极美,着一袭水袖长衫,反弹琵琶,绣口微张,便是一曲南歌子。
                可她不是妃宁,张九言想到。徐妃宁已死,清欢阁需要另一个头牌,一个比她还要美,狠,冷,艳的女子。眼前显然有个不错的人选。
                张九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汁液顺着他倨傲的嘴角滑落到精致的喉结上,随侍的婢女看到这一幕不禁羞红了脸。
                身旁人将花名册递给他,他不经意斜睨一眼,夙千汐三个字便入了他的眼,从此刻在了他的心上。
                夙千汐一曲歌尽,方要退下,却被身旁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拉住。
                “夙姑娘不必退下,阁主已圈了姑娘的名字,姑娘此刻便是清欢阁的人了。”
                夙千汐闻言,只淡淡点了点头,不惊不喜,姿态从容,倒让这位叫朝露的侍女在心底高看了一眼。
                张九言道:“既如此,再唱一曲画堂春吧。”
                夙千汐便施施然坐了下来,低眉调试弦音。月光斜斜洒了进来,衬得眼前人如花似梦。
                “落红铺径水平池。弄晴小雨霏霏。杏花憔悴杜鹃。无奈春归。柳外画楼独上,凭阑手捻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她的嗓音低沉而哀婉,将一首秦观的画堂春娓娓道来,听得人唏嘘不已。
                清欢阁某个小楼的屋顶上,三个黑衣人俯首而视。
                “我们须快些找到严先生所指的那栋楼阁才是。”花满楼本不会做这种类似于梁上君子的事情。
                可陆小凤却会。
                陆小凤正顺着月光对着地图勘测地形,研究这清欢阁内的大小楼阁布局。
                萧音音感到很快活,花满楼不仅说服陆小凤帮自己寻找楚七,就连他本人也参与了这件事。这说明花满楼已在心里把她当成了朋友,花满楼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为了朋友,他可以适当的管一管闲事。
                夙千汐的歌声随着晚风悠悠飘来,花满楼承认,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歌声之一。但是此刻,他却没有什么心思欣赏这美妙的歌声。
                陆小凤仍在看地图,花满楼看不见,只能靠耳朵去感受。
                是水流动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恐怕这世间除了花满楼,再无第二个人能听见。
                他拉住陆小凤的衣袖,凝神静听。
                陆小凤知他有所发现,并不出声打扰。
                半饷,花满楼道:“南进五栋,西退三栋。”
                陆小凤一看,不由呆了,若照花满楼所说的的方位,那地牢就在清欢阁主阁之下!
                花满楼听陆小凤反应,便已猜了出来,“是主阁。”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料想谁也猜不到,这夜夜笙歌的主阁之下居然是不见天日的地牢,果然白骨堆上,最难消受美人恩!”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陆小凤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当务之急,我们须尽快找到地牢入口才行!”
                萧音音道:“我和陆大侠去罢,花公子你留在这里为我们压阵。”她心里其实十分担心花满楼,因为地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似乎预感到此行凶险异常。
                花满楼知她心意,但他并不愿意让一个姑娘家去冒险,而自己却在这里享受安逸。
                “萧姑娘不必担心,地牢左右不过比平日里黑一些罢了,花某的世界却是只有更黑,没有最黑。”他这话本是安慰萧音音的,却让她的心里更加心疼起他来了。
                陆小凤道:“还是大家一起去罢,有花兄在,我心安。”
                萧音音点点头,不再劝说。
                离主阁越近,夙千汐的歌声越是清楚,花满楼知她唱的是乐府诗集里的古诗十九首之青青陵上柏。当他听到“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这一句时,却微微皱起眉头。
                在他看来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值得人们去珍惜的,纵使生活中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却无伤大雅,该苦中作乐才对。他总是微笑着,热爱生活各生命,因此并不太能欣赏消极厌世的思想。
                张九言自斟自饮已喝了大半壶酒,他已发觉屋顶有人,却并不说破,有些事情还是让有些合适的人在适当的时间公布才对。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29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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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照着地图,发现了密牢的入口,那是一副簪花仕女图,进去的机关就在那仕女手中的花上。他轻扭机关,墙后便开出一扇门来。
                  陆小凤首当其冲,萧音音随后而来,花满楼走在最后面,一起进入了密牢。
                  陆小凤燃起一个火折子,照亮了前路。
                  萧音音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花满楼,生怕他四处碰壁,却发现花满楼在黑暗中比寻常视力正常的人走的还要轻松自如,不由放下心来。
                  四周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这种诡异让三人很是谨慎。
                  陆小凤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岔路口,“花兄,这可如何是好?”他苦笑道。
                  花满楼走到前面去,并不说话,附耳倾听,有细微的小老鼠在啃食什么东西的声响,又好像有吸血蝙蝠的翅膀与空气气流的摩擦声。
                  “左边。”他说道。
                  于是陆小凤向左边迈了一步,正待迈第二步时,花满楼猛地拉住了他,他一回头,便有一枝利箭挟着劲风从他耳畔呼啸而过。
                  接着便是第二枝,第三枝,无数枝利箭形成密集的箭雨向他们迅猛地扑来。
                  陆小凤只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那箭便乖巧地停在他的手中,再没了往前飞的势头,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独门功夫——灵犀一指。
                  花满楼的袖袍如云般轻巧地飞起,一卷一带之间,地上便落下许多箭矢。这是他的另一种功夫,叫做流云飞袖。
                  萧音音把手中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形成一个安全的剑网,将自己笼罩在其中。
                  半刻钟后,箭雨的攻势停了下来,陆小凤三人便继续向前走去。
                  但是陆小凤走了不到一刻钟,就又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站着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阁下便是爱管闲事的陆小凤?”黑衣人开口道。
                  陆小凤道:“正是,但不知兄台你又是何人?为何不敢将真面目露出来?”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在下因面目丑陋故而蒙面,尔等姑且可称呼我为无面。”
                  花满楼温和道:“无面先生,烦请你让一让罢,我们要过到前面去。”
                  无面人道:“我若不让,该当如何?”
                  萧音音喝道:“你若不让,我便一剑将你刺穿,再在你身上刺上十几个大窟窿!”
                  “音音!不得无礼。”花满楼面有愠色,他生平最不喜杀人放火之事,情急之下,不像往常喊她萧姑娘,而是唤了一声“音音”
                  萧音音知他顾虑,便默不作声,不过那一声“音音”叫得她心里泛起丝丝甜蜜。
                  无面人不怒反笑,“这位姑娘有话直说,倒是个爽快人!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楚七已不在这里,你们若要寻他,还是去别处吧”
                  陆小凤甚为惊奇:“阁下怎知我们正寻楚七,又知楚七已不在此处?”
                  无面人道:“因为我也在寻楚七,早在半个时辰前,我已把这儿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牢房都检查过了,但并没有发现楚七的一丝踪影。”
                  花满楼忧道:“若真如此,楚七恐怕凶多吉少。”
                  陆小凤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须亲自看一看方才确定。”
                  花满楼却说:“不必看了,我相信这位无面先生所说的话。”
                  萧音音问:“为什么?”
                  花满楼摇扇道:“因为我的耳朵告诉我,此刻这儿,除了我们四人之外再无一个活人!”
                  陆小凤曾说过,这世上只有十二样东西可以让他完全相信,花满楼的耳朵就是其中一样。连别人亲眼看见的事,有时都会看错,花满楼却从来没有听错过。
                  所以他完全同意花满楼的说法。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7-29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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