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道:“世子妃您脸上的伤,府里有祛痕膏,效果极好,只是不知道世子爷给不给。那东西有些珍贵,每年也就得一小盒子。”
祛痕膏?谭松韵倒是有点心动。然而看那世子刚刚的表情,别说帮她祛除疤痕了,不杀她可能都是她祖上积了德了。待会儿自己还是找机会去扯点芦荟来抹抹吧。
“收拾好就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外头响起一声怒喝。
谭松韵吓得一抖,忍不住想啊,这人是昨天晚上跟她洞房那人吗?声音是一样没有错,然而差别也太大了啊!昨天晚上还温柔得跟绵羊似的,今天就凶得跟老虎一样。
锦衣给她戴上遮挡疤痕的面巾,谭松韵提着裙子就出去了。
一出门,就见吴磊还抱着小白菜呢,也不嫌重。瞧见她,那眼里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跟着就转身走了。
锦衣和玉食跟在谭松韵旁边,低声道:“虽然不知世子妃与奴婢们有多长时间的缘分,既然世子妃现在还是世子妃,那这去燕王府的一路上,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奴婢们。”
这么好?谭松韵连忙点头,绕了半天才出了世子府,看着外头的两辆马车,很自觉地就要往后头那辆马车上钻。
“站住。”吴磊又开口了。
谭松韵半个身子已经钻进车里,硬生生又退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世子爷有何吩咐?”
吴磊已经将小白菜放进了头一辆马车里,朝她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满面冰霜地道:“人丑就别多作怪,戴面巾干什么?”
话音落下,伸手就将她的面巾给扯了。
依旧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横贯在那张绝艳的脸上,吴磊瞬间觉得解气多了,拿着面巾转身就上了前面的马车。
谭松韵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问锦衣和玉食:“你们世子是不是有点脑子不正常?”
戴个面巾他也要管?
锦衣摇头叹息:“是您当真惹怒了世子爷,他才会这样刻薄。平日里世子爷对下人们都挺好的。”
谭松韵好笑地上了马车,看着这两个丫鬟道:“我到底做错什么得罪他了?”
锦衣摇摇头,玉食示意她先别说话。等启程了,才借着车轱辘声开口道:“世子妃您还不明白吗?昨日燕地一场大婚盛典,本该是您与燕王爷成亲,江姑娘与世子成亲的。然而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差错,这一觉醒来,您在世子的床上,而江姑娘却在王爷的房里。”
谭松韵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我把世子本来想娶的人,硬给挤成他继母了?”
玉食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谭松韵捂了捂眼睛:“我可真是冤,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一觉醒来会在世子的床上?再说了,你们家燕王爷没事吧,娶个续弦也这么轰轰烈烈的,低调点不就不会出错了吗?”
谁家续弦还穿嫁衣这么隆重地迎进门的?
“世子妃有所不知。”玉食道,“昨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昨日?不就是九月初八吗?谭松韵好奇地看着玉食:“怎么个特殊法儿?”
“咱们燕地这一带,有个最会看天象的人,别人都管他叫星宿老人。”玉食道,“燕王爷最信他了,星宿老人说今年的九月初八,是十年难得遇的好日子,在这一天迎个正室回家,可保家族百世昌盛。恰好世子想娶江家姑娘,王爷要迎许家姑娘,干脆就一并办了,礼也等同,好双喜临门。”
谭松韵挑眉,这听着都觉得玄乎。不管怎么说,现在父子同时娶妻,还把新娘子给搞错了,这要是传了出去,燕王爷的脸要往哪里搁?
她大概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眼下跟她成了夫妻的是世子爷,然而那人恨她恨得紧,估计是巴不得休了她。而燕王爷这边呢?她已经是世子的人了,自然不可能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