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松韵悄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委屈:“众目睽睽,都看着呢,我至于傻到去冤枉她吗?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世子竟会觉得我这是以退为进?”
吴磊不说话了,皱眉想了想,道:“那也是因为你毁了她一辈子,才会下这么狠的手。”
得,反正小白菜做啥都是有道理的,她也不想跟他多争论,只心平气和地重复:“世子爷,毁了她一辈子的人不是我,弄错新娘子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吴磊冷笑,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燕王爷道:“好了,这件事本王自会仔细查清楚,先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错已经铸成,追究是一回事,想办法解决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吴磊抿唇,平息了一番怒火,看着燕王爷道:“儿臣要休了这个女人,将心月重新迎进门。”
燕王爷一巴掌差点把旁边的红木矮桌给拍碎了!
“你放肆!昨日成亲,江心月已经是本王的人,就算她身份再低贱,那也算是你的继母!你这不孝子,竟然会有此等忤逆的想法!”
谭松韵吓得趴在了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世子可真是了不得,自己老爹的女人都敢抢!大错已成,就算他再怎么喜欢江心月,那也已经是燕王妃了,他竟然还想继续迎进门!
这是何等的情深意重、何等的不顾世俗、何等的不动脑子啊?燕王爷娶错人已经够丢脸了,要是再把自己的王妃给了世子,那估计他家祖先都得从坟里跳出来往坟上多盖两层土。
丢人啊……
“王爷息怒。”侧妃文氏忙打圆场,拉着燕王爷拍得发红的手,焦急地朝孟氏使了个眼色。
孟氏了然,起身拉着吴磊到一边去,小声道:“世子怎么这样糊涂?那江心月已非完璧之身,又是与王爷拜了堂的,你哪里还迎得回去?”
“我不管。”吴磊咬牙道,“先前我就说过了,此生正室非心月不立!这场误会我可以不计较,但不可能让它就这么错下去!”
孟氏气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是要把你父王给气死吗?他近来身子本就不是很妥当,昨天夜里还咯血了,就想借这婚事冲冲喜。没想到喜没冲成,反倒落得这样的结果。世子不宽慰也就罢了,怎还舍得给王爷添堵呢?”
吴磊一愣:“父王昨夜咯血了?”
“可不是吗?”孟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你父王本就日夜操劳,就盼着你立了正室之后能成熟一些,替他分点忧。前些日子还念叨呢,说等大婚完毕,就让你管一管左军的军务,他可是一心盼着你好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比你还生气呢……”
这两个侧妃和他父王平日对他都是极其宠爱的,除了在娶江心月的事情上有过分歧外,其余的时候都是上天入地也想着法子对他好。听着孟氏这话,吴磊也就软了软,抿着唇脸色缓和了一些。
孟氏见状,右手擦着眼泪,左手背在身后,食指轻轻一勾。
燕王爷立刻就大咳特咳了起来!旁边的文氏“哎呀”一声,递了手帕过去,燕王爷拿着就捂了嘴。
“父王!”吴磊一惊,连忙走上前去扶他,“您没事吧?”
燕王爷拿开手帕,上头赫然有血。
吴磊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慌了:“怎么这么严重了?大夫呢?府里的大夫呢?”
“唉……我老了,不中用了。”燕王爷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睛摇头,“你爱做什么就去做吧,大不了我提前下黄泉去,跟吴家的列祖列宗赔罪,让他们别怪罪你。百年之后,依旧容你归我吴家的祖坟。”
吴磊皱眉,脸绷得紧紧的,指节都捏得微微泛白。
花厅里安静了很长时间,中间只有燕王爷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许久之后,吴磊沙哑着嗓子开口:“这件事,还是任由父王处置吧。”
谭松韵心里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燕王爷实在是厉害啊,就这一拍桌子一怒一咳之间,就把世子给摆平了?外头的小白菜还在等着,眼巴巴地盼着世子迎她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