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周的更新
@-严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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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新月饭店。
吴邪这次来北京没带人,连王盟他都给放了假,勒令他呆在杭州。只身走进这新月饭店,入目的是那不曾变过的格局。说起来这几年北京城那些大酒店大饭店翻新的翻新,重修的重修,就这里还是那副老样子。
守在门前的伙计见是他来了,穿着布鞋的脚一提,不紧不慢地上前,微微欠身,表情却十分严肃半点没有谄媚之色。那人恭敬道:“是小佛爷吧,小九爷已经在楼上侯着了,您这边请。”
吴邪点点头,沉默着跟着伙计上了二楼。从二楼往下望可以看到摆成一排一排的木椅,挨着戏台子的地方摆着八仙桌,围着桌子坐着几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爷子。吴邪一眼扫过去便不免咋舌,好家伙,狗鼻刘、老猫爷…那些在年轻一辈中不出名的老古董些都出现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手艺人”并不常出现,也从来不坐二楼的雅座,说是打年轻时就坐一楼前排听戏,雅座不适合他们,这新月饭店的老板也还真一直为他们留着一楼的前排,并且次次拍卖会都会奉上请帖,只不过人家并不常领情便是了。
但他们出现的拍卖会必有精品。
吴邪这番想着,却有些兴致缺缺,反正他今天也不是来买什么东西的,吴邪完完全全是看在这儿他熟,伙计也识时务会看眼色,这才提议来这儿谈事儿的。不过,顺带看看拍卖会也没什么不妥就是了。
跟着伙计绕过几个大弯,吴邪在清平间前站定。那伙计又是微微欠身,笑道:“小佛爷请。”说完便不紧不慢的走开。
吴邪看着这雅间的名字,脸上露出无奈的笑,神情也有些许放松。果不其然又是清平间。前几年他做生意时也偶尔光顾此处,每每解雨臣都是包下这清平间给他,他也不止一次朝解雨臣抱怨过这雅间名字不吉利,清平间清平间,念着多像太平间啊,偏偏解雨臣爱极了那句“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听闻这雅间的名字是就着清平调取得便长期预订了。
撩开珊瑚串起的帘子,吴邪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太过熟悉以至于一时没有在意。本以为帘子撩起再转个弯就可以看到解雨臣,却不料视线被绢布的屏风挡了个结实,吴邪心下起疑,按耐住急躁的心情,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绕到前去。
绕过屏风,眼前便豁然开朗,还是照样的真皮沙发配水晶吊灯,格局没什么变化,解雨臣也像往常那样握着手机窝在沙发上。唯一的变数来自坐在根雕右边的女孩,女孩看着不过十五六岁,却挽着坠马髻,身着水南旗袍,皮肤透着瓷器样的白嫩,许是正被解雨臣的什么话逗乐了,她脸颊上飞起红霞,极尽妍丽。
吴邪盯着这不速之客,暗自咋舌,心说这该不会是解雨臣的谁吧,想不到自己这发小居然还有恋童癖?难怪要用屏风挡着。
可他越看越觉得这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哪里违和,心中疑惑渐浓,却也无动作,说到底,吴邪还是不觉得能被解雨臣放进来而不防备的人会拿他怎样。不过……他此刻才恍然自己还是有些天真,万一有人利用他和解雨臣见面的事,刻意把他引诱到这里,来个瓮中之鳖该怎么办?
这沉闷的气氛最后还是由那位不速之客打破,女孩举起团扇轻笑,声音像门前挂着的风铃般清脆悦耳。她道:“小佛爷来了怎么不坐下?小九你也真是的,不知道招呼一下。”
吴邪愣神,立刻反应过来他觉得违和的点在哪里了——这女孩在看着他们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长辈的神情。而且这人竟是坐在右边,吴邪用自己曾经的黑历史深深的记住了这新月饭店右边的位置是坐不得的。思及至此,吴邪看着解雨臣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敬意,毕竟这小女孩子坐在那里花的必定会是解雨臣的钱。
解雨臣在听到女孩的话后抬起头,颇为冷淡的朝吴邪点了点头,倒是那女孩笑着朝吴邪指了指左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吴邪看着解雨臣这番动作,有些莫名其妙的膈应,但直觉告诉他解雨臣的反常这和女孩有关,心中对女孩的戒备更上一层,他小心的坐到座位上,开口问道:“你是小花的女朋友?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
女孩打断吴邪,用团扇掩面,又是轻笑道:“小女子可不是小九的什么人呢,小女子倒是对小佛爷颇有好感……”
解雨臣听到这里,突然出声道:“小邪,她是……”
女孩毫不留情地打断解雨臣,继续笑道:“小女子自是明白这位置有什么含义的。小女子姓汪名真,唤作汪真。”
姓汪!
吴邪整个人都绷紧,眼神戒备的看着汪真。恕他收回刚刚的想法,这小丫头绝对有能力可以搞死他的!说起来这还是他和汪汪叫们第一次会面……要不要录个音留恋一下?
汪真还是举着团扇轻笑,说道:“别这么大反应嘛,小佛爷。小女子跟汪家没什么关系……真要说起来大概类似于海外张家和张家的关系,只是这‘海外汪家’只剩小女子一人了。小女子也不想参与到那些是是非非里去,只是恰好听闻你们要对汪家展开反击,特地前来雪中送炭的。”
说到这里,汪真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整个人一下变得危险而癫狂,“小女子给予二位帮助,你们帮小女子搞掉汪家!”
汪真说完,呷了一口茶,继续道:“今天在这里拍卖的便是小女子给你们上课的很重要的教材,无论如何都得拿到……哪怕是点天灯!”此刻的汪真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半点看不出来先前的黑化,吴邪心说,不愧是影帝影后专业培训基地,张汪两家出来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吴邪听完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心里三分没信到,只是默默看向解雨臣。解雨臣朝他打了个静观其变的眼色,又埋下头去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不等吴邪再做反应,台下传来了吆喝的声音,汪真于是轻指楼下,笑道:“小佛爷莫急,咱们先看看这拍卖会。”
美人顾盼,吴邪愣了一下,什么焦躁的脾气也没了,倒是真的把注意力放到了拍卖台上。
女司仪很快上场维持秩序,照例还是美人穿旗袍。吴邪看着那民国贵妇般的女司仪,眼神却不由得扫向了汪真,同样是美人穿旗袍,汪真穿出来到像个孤傲的君王,故作的柔弱中总透着锋芒,这么说来,不知道小花穿上旗袍会是什么样。吴邪暗搓搓的瞥了一眼解雨臣,这么想到。
正值这时,服务员挪开了屏风走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本硬皮的小册子。那人看到坐在右边位置上的汪真吃了一惊,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安静的退了出去。
不过这里只有两本小册子三人也不好分,汪真倒是没客气,率先拿了一本,但只轻轻翻了翻就放了下来,笑说:“来对地方了。”
吴邪心里好奇,丢给解雨臣一本后,自己便拿起另一本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新月饭店的惯例,这次的拍卖品也只有一样,略去那些客套话不谈,册子的第二页便放上了图,下面是这玩物的名字——玉龙。
要说这么简洁明了的取名还是少见,不过跟龙挂上钩的想来都是皇家的东西,当然不是凡品。而且这玉龙还真是“龙”——连每一片鳞片都雕刻的仔仔细细,观其手法必定出自大师,但雕刻用的玉材质很普通而且这玉龙竟看不出来什么朝代的特征,一时间众人都犯了难,低下也是嘀咕声渐起。
吴邪倒是没怀疑这玉龙的价值,只是好奇这样一块玉又怎么会成为所谓的“教材”呢。
照例在每家面前晃了晃这玉龙,又送上铃铛来,伙计这次还是恭恭敬敬地单独叉了一盏小青灯上来。
低下的人这下倒是信了这东西价值不菲,同时也好奇的朝楼上望来,在看到汪真小孩子模样的时候均是一愣,又看到旁边的解雨臣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倒是那些老家伙脸色一变,招呼了伙计,倒是放回了自己的铃铛。这代表着他们退出拍卖。
汪真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在看到吴邪不解的神色后,好心的解释道:“他们呀,欠小女子一个人情。小女子跟他们约定好,若是拍卖会上见到小女子,他们便放弃竞拍,当然只一次。当年埋下的种子,现在终于发芽了。”
这时,解雨臣突然合上手机,站起身来,朝着在场的诸位笑笑,朗声说道:“诸位不如给解某一个面子?您也看到了,小丫头喜欢这东西喜欢得打紧,是非要不可的。不如大家都退一步,让我的小丫头开心开心?”
吴邪看着解雨臣的背影,虽说他心里是知道这不过是对外的宣称,也算是一种博弈手段,但就是莫名的觉得奇怪。老觉得解雨臣要真有这样一个女朋友……难以想象。
解雨臣也不多说什么,说完这话后就坐回了沙发,倒是没再完手机了,只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对这场拍卖会并不抱有太大的兴趣。
想来也是,都点上天灯了,而且这次又不是被忽悠着点的天灯,而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点上的,还真没什么看头。
最后这玉龙也被炒上了天价,以一亿八千万成了交,撇去繁杂的手续不说。最终,汪真总算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玉龙。
葱削般的手指执着白玉龙,一时间到叫人分不清到底哪边更白一些。汪真回眸一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二位爷跟小女子走一趟吧。”
吴邪和解雨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