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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记者来访过去了一周。费里西安诺收到了稿件的原稿。经由他同意,稿件正式发表在了《意/大/利人民日报》上。也许是报纸的宣传力度好,很快,费里西安诺又接到了一张来自国际军事法庭的传票,请他作为证人出席一场审判。
两兄弟商量着应该怎么办。罗维诺说:“国际军事法庭,纽/伦/堡,是在德/国吧。你要跨国旅行吗?”
“嘿嘿,好像不去不行呢。”
“喂喂,费里西安诺你搞清楚,这种时候跑到战败国去,你觉得安全吗?传票上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费里西安诺没有把传票拿给罗维诺看,照着上面的信息念道:“1946年1月18日……还有一个多月呢。准备的时间应该是够的。哥哥,你想去吗?”
“得了吧,就算我说不想去你也不会因为我就不去的吧?”罗维诺有些不满地撇撇嘴。费里西安诺笑了一下,他就知道罗维诺会这么回答。虽然出席作证并不是他的义务,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参与进去。也许,是一种类似连带感的东西在作祟。
“随你去了,反正我是不会丢下我的工作陪你去德/国旅游的。路费给你,自己去和那些人联系。真是烦死了……”罗维诺表现出相当的不耐烦,抓了抓头发,起身准备走回屋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对费里西安诺说:“对了,我们家在那边可是有熟人的。我想办法联系他,让他照顾一下你吧。”
“熟人?”费里西安诺显然想不起来罗维诺在说什么人。或者是,不愿想起来。
“哈?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狂妄自大的、特别喜欢土豆和啤酒的——”
“基尔伯特?”
“你这不是记得的吗!”罗维诺对费里西安诺佯装不知感到愤怒,瞪了他一眼,“就是他。我去联系他,让他在那边接应你,你觉得怎么样?”
“……嗯,好啊。谢谢哥哥。”
“你这语气真让人起鸡皮疙瘩。好了,就这么定了。之后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费里西安诺点点头,心里却感到不安。他没敢告诉罗维诺,这场审判的被告是党卫军,代表是路德维希。他直到现在都还隐瞒着路德维希是纳/粹党卫军的一员这件事。那么,基尔伯特那边又如何呢?基尔伯特是路德维希的哥哥,两兄弟的关系向来很好。他此行的目的是揭露路德维希的罪行,基尔伯特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那么,他会欣然接受自己这位不速之客吗?
得到哥哥的许可,费里西安诺很快联系了负责人,了解了大概情况,约定好日期。又过了几天,费里西安诺在罗维诺的逼迫下给远在德/国的基尔伯特写了一封信,交待了自己之后的大概行程。收到的回信上写到一切交给他,不用担心。
办护照,买车票,忙活着各种事情,不知不觉中,1945年结束,1946年的第一场雪在费里西安诺启程去往德/国的那天纷纷扬扬地飘落。费里西安诺坐火车到柏/林。刚下车走了几步路,就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非常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费里西安诺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来源,接着就看到了一头银发的家伙朝自己飞奔过来。
“小费里——!”
“诶?!基尔伯特!”
名叫基尔伯特的男子冲过来一把抱住费里西安诺,看起来十分激动。费里西安诺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的热情。基尔伯特松开怀抱,把费里西安诺手里的行李接过来,笑嘻嘻地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啊!最近过得好吗?罗维诺怎么没来啊?啊,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先去我们家把行李放着,然后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嘿嘿,谢谢你,基尔伯特!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哈哈哈!麻烦什么啊!小费里你太客气了!”
费里西安诺跟着基尔伯特走出车站,乘出租车去往基尔伯特的家。一路上两人攀谈了许多,基尔伯特显得非常兴奋,抱怨着费里西安诺很久没有联系他不够意思;费里西安诺则表现出忙于各种事情而顾不过来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之前罗维诺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可他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西也是一直出差没有联系。真是吓我一跳!那之后打电话给罗维诺他又什么都不说,搞得我一天心不在焉的,就怕你出事!这一两年你到底怎么了?”
“就是一点小小的意外,被困在国外回不来而已。路德……他没有告诉你他去哪吗?”
“啊,他说了要去波/兰,但是去干嘛就没说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真是的……”
“那你们中途有联系过吗?”
“有啊,去年他倒是经常写信过来,说一切都好。但是去年来信就逐渐减少,5月份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