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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茵:我与我周旋许久,宁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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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8-02 21:36回复
    鸿嘉十五年生,山西平阳府人。父为平阳府士绅,母徐杨氏为平阳府士绅之女。本家有二嫡兄,皆从商。一庶弟,总角之岁,二庶妹,皆待字闺中。家中另别居祖母徐秦氏,姨母常杨氏,族叔徐氏。坊间曾言徐家业大,徐父为人爽朗直率,广交友,祖母徐秦氏曾以贤德受召于武宗皇后。徐家于坊间多留善名。永光元年选秀,为二贵之一,册为婕妤。入宫不久,即协皇后涉六宫事。永光二年,晋为昭仪。


    IP属地:河南2楼2019-08-0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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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光三年正月初六
      地点:坤宁宫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自宫门开来不过一刻,已在六角花镜前梳成了髻,描全了妆。问知五更四刻了,如在闺中般,金宝儿奉来一杯蜜水,慢口缓缓吞下,端详着这成化把杯。]这是婚上的那一整套?
      [金宝儿托着茶盘,点了点头道:“原先是不想拿出来的,可奴婢瞧着坤宁宫里清一色的花瓷,您素来又不喜欢,于是便取了这套成化杯来用。”]
      [将空杯递出去放在盘中,矮髻擦着后襟扫过,两旁的流苏也微微晃了晃。]那日着红,看着矾红的好看,今日这身素雅,反倒是釉里红的这只好看些了。只是这样的成色,不宜用来晨起调蜜,换一只半脱胎的把杯,用着更舒心些。
      [金宝儿把托盘往下送递,两指来梳理流苏:“哎,奴婢过会就去查查看。记得府里您最爱那只葡萄纹盏,除夕前收进了箱底,如今都还未细细整点出来,明日便不会误了您用晨蜜的。”等她理着坠珠,从镜中看了许久,自镜台拿起一支云凤金钗。]流苏固然好看,可动辄不静,亦不端庄。我今日要见徐昭仪,簪这对吧。
      [正殿见人已是天明之际,不摆身驾,是先人半柱香的时间就到。金宝儿跟在身侧,至人进了,免礼看座,熟稔不作(zuō)。]今日还有些冷,昭仪是否畏寒,该把火盆移近些。
      昭仪-徐文茵
      坤宁宫
      〔二年秋冬,着实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熬过了敏淑皇后大丧,幸而周氏逐渐病愈,能有人从中分担、商量一二,尚不至毫无头绪。从皇帝急急迎立新后之中,觉察出丝丝帝王之家的凉薄。月奴心中藏不下事,每每后廷有何趣闻,她总是第一个知道的,月初定下人选时,她就急急来说道:“主子,定下了,是陈家的姑娘。”点头哦了一声,指尖拨着算盘一刻也没停,评说却一句句蹦了出来〕没有陈家姑娘,也会有王家、张家……的姑娘,不过这陈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帝后大婚之事自有礼部操办,与尚宫局商量的,不过是事关坤宁宫如何布置、当日里后宫各处宫人新装,应派下多少封赏。除夕逢大婚,宫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秋日里的那场国丧,再无人提及,就如同石子落入湖中,泛起一阵涟漪,最后又悄无声息。大婚之礼一项不落,至阖宫拜见新后,已是初一早晨,远远见人,尽说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彼时堂下之人神色各异,想必心态也是各有不同。今日单得召见,却还是头一回。徐氏对坤宁宫格局自是熟悉,却仍遵着规矩由人身边的女使引进了殿,行过大礼,再入座中,态度不卑不亢,五分亲近,五分疏远,拿捏的恰到好处〕谢娘娘关怀,殿内炭火正旺,着实如春,不必再予妾格外的照顾了。〔平平相望,先拿话同人说〕大婚后有五日,不知娘娘住的舒心否?若有不如意之处,尽可吩咐李尚宫她们去改。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话未说上几句,是鱼贯而入的两行宫女共四人,高足椽盘是盛果布脯,各不相同。若说样式,是清一色的同纹同胎,却不同色。一盏斗笠杯中是洋参麦冬茶,调佐小盒蜂蜜,都放在矮盘中。]这是坤宁宫,自然是该我多想着你,若是口干了,近手有茶解渴;若是肚饿了,也有果脯填腹。换明日我去了景阳宫,徐昭仪为主,自然也有你的待客之道了。
      [金宝儿随立身侧,对徐氏亦无敌意。不急不慢先听她说,面上含笑,是不刻意的邀亲或疏远,端敬两分,却还是道。]听说你和周昭仪二人为了我能住的舒适,废了很大的功夫。单说就进殿的那座纹香几,鹤腿象鼻,饰样浮雕,绘刻花藻,没有一处不精致,不尽心。
      [话锋一转,是双眸投在人身,堂上堂下,隔此相望。]只是,因先皇后突然薨逝,我才得皇上钦点,配继为后,入住坤宁。先皇后生前端贤慧至,德冠天下,我一直将此存记心中,若陈设布局未改,我亦能借此追思,时以自醒,效仿贤后,备至孝仁。
      [话续着。]陛下迎我,已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若再因我个人喜好,率性任意,也配不上这五日以来的奉迎、内外命妇叩拜及盥馈各礼了。徐昭仪不必为我过于担心。
      [实心所至,难掩言语间的惋惜。]只是未能亲眼得见,实在也是憾事一桩了。
      [借饮茶期间听人一席话,偏身看人时,已无步摇轻晃,唯耳下两颗东珠,寻了微末时间的存在,便乖巧垂在空中。]听李尚宫说,你从入宫就开始跟着先皇后理六宫事。我来的晚,现下有你相佐,心中妥当不少。如今,你可否与我说说,大婚耗费几成,各宫可有迁赏?
      昭仪-徐文茵
      坤宁宫
      〔目垂垂于履上,直至宫女鱼贯呈上茶点果盘,眼风才挪去果脯上,未添蜂蜜甜腻,直直用下,听人不疾不徐说着,酝酿出几分笑意挂在面上,待听罢时,只轻嗯一声〕是妾唐突了。
      〔这两月来劳碌不算白白忙活一场,能得人些许称赞,心中十分受用。谁知话锋一转,便至先后贤德、自省云云,愈发念及先后贤淑和婉,就好似凤座之上仍是先后,不曾变过。思绪教那在徐氏听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话拉了回来,偏首再量殿内陈设,实则目光只落在凤座之下的仙鹤之上,此处乃皇后尊贵之象征,也只在此处,才能看出些郑娘娘曾存在过的痕迹,直言不讳,好心劝说〕先皇后贤德,妾等从前有目共睹,娘娘愿效仿贤后,亦是后廷之福,天下苍生之福。娘娘能时时借物追思,但陛下也能睹物思人,妾等存此思量,娘娘聪慧,自然会懂得妾今日所言。
      〔拘的是谨慎之姿,话中间并无亲近讨好,循问做答,再没从前回话时间或打趣,间或巧笑,总隔着些淡淡的疏离〕能得娘娘看重,亦是妾的福分。皇家大婚,所有礼仪用度,皆有典例,娘娘亲历大典,自知其中礼数之繁琐。大婚耗费账册礼部与后廷是分开的,单说后廷,制衣、首饰、膳食……,总耗一千余两。董姐姐、周姐姐与妾,为庆立后之喜,各有晋封,其余各宫照例均有封赏。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自以凤位,谦卑循礼,察觉人有所失态,依旧端持凤仪,礼待徐氏,吐话温和。]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徐昭仪这般好言相劝,我着实是受教了。
      [听到"两千余两""一千余两",实则心中微讶,自觉此等造办连世家官爵迎亲还不如。金宝儿接去斗笠杯,与她同望仙鹤,并非要同人争个输赢。]礼仪之害有时甚于兵祸,如今我既已知晓大婚耗费,便会时刻谨记在心,以避冗杂骄奢。徐昭仪协理六宫,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定要直言劝谏,你今日初初与我说话,难免会有些不大自在,往后可要多来坤宁宫。
      [提及董周,顺势与人话些家常。]庄嫔膝下的长女,往后我是要见她们母女的,不知道姐儿喜欢些什么,坤宁宫也好提前备下。还有德嫔,她如今身子都好全了吗。
      昭仪-徐文茵
      坤宁宫
      〔起身做礼,躬身一拜,以埋首作罢,诚心实意地〕妾倚仗早您入宫的一点年资,今日才能在娘娘跟前儿说上几句,娘娘便莫用“受教”这词来折煞徐氏了。妾方才已经将话说的十分明了,还望娘娘日后舒心安康。
      〔提及耗费事宜,自我朝立国来,向行节俭,禁奢靡之风。礼部深知陛下最重礼节,是以大婚仪典尽照古法,样样不落,简洁之中处处可见礼法之制。目光相交,不欲再同人深讲,也不欲再深劝,只一句〕谢娘娘信任,妾向来是知无不言的性子,往后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您海涵。
      〔像是例行旧事一般陈禀〕姐儿一切安好,三岁上下的娃娃,最是磨人的时候(其实她还什么都不懂),娘娘见了定会喜欢的,届时不吝赏下几对金银玉镯,董姐姐也一定十分开怀;周姐姐大病初愈,已能从旁指点妾一二,想来今年开春,应会更好吧。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本可抬掌挥袖叫免礼,见人躬身拜倒,提膝裙起身,亲自扶人起来。]若我没有记错,徐昭仪是鸿嘉十五年生,长我一岁。抛下位分不谈,论资历,论年长,合该听昭仪良言,只盼修身正己,亦可舒心安康了。
      [再观其眉目,过眼即移,择近旁座坐下,与人共用一几。]说男儿有李勉,礼贤下士有始终,尝引李巡、张参在幕府。论女子有仁孝皇后,撰《内训》、《劝善书》和睦六宫,昭仪知无不言的性子,若能时刻在我身边,多加提点就好了。
      [面上挂笑,双眸里含着她的容色,话说家常,才有五分双八模样。]我家中有一个妹妹,小时候说起话来,很有小大人的模样,最爱滚糖人。姐儿如今还小,却已经是可以走路的年纪了,庄嫔年纪轻轻做了母亲,想来也很不容易,我和昭仪都要多对她母女关怀些才好啊。至于德嫔呢,我知道她身子不好,特意寻了益肺的东西备给她。
      [回首向金宝儿,等她呈来方盒,内是一对珍珠挑牌,钗上为福字,下坠两串珍珠流苏,又缀上镂空莲花,可垂至肩。]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后庭中人人皆有,各不相同。《礼记》有言,礼尚往来,昭仪为**持诸事辛苦,远远不是这样首饰可以答谢的。
      昭仪-徐文茵
      坤宁宫
      〔感人掌心温热,借力起身,见人这般亲厚相待,倒也展颜,手心两两相握,态度十分温和〕娘娘十分聪慧,经过两回大事,想来就能得心应手。
      〔一同落入座中,颔首应是〕仁孝皇后贤德,我辈女子自当效仿先人之德,和睦六宫。去秋先后骤然薨氏,您在此时入主中宫,也教妾们多了个主心骨。
      〔闲话家常之时,恍然察觉自己与她,不过都是双八左右的年纪,却不得不学着担起来许多了,甚至遥想,当年在府上的郑娘娘是否也是这般。神色之中含有期许〕娘娘十分细心,相信咱们姐儿也会喜欢您的,董姐姐也会感激您的体贴;周姐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就要开春了,往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近观匣内物件,可见精细不凡,眉眼间笑意更浓,却并未再起身谢过,却还是拘着头回见面,予上了几句客套之辞〕后廷姊妹能相互照拂,同沐帝后恩德,是我等之幸。
      〔尔后又〕何况这本是妾分内之责,娘娘不必客气。上元将至,庆典之上还有许多事宜未定,待妾回去理清了头绪,便亲自将账册送来坤宁宫,请娘娘做主。
      〔饮茶用果,便先行告离,步履十分轻快,回罢景阳,吩咐月奴收好那幅挑牌,用膳时分,就快意品评道〕咱们这位新后,虽不及郑娘娘,但到底也有皇后的样子,凤位难坐,但愿她能坐得稳。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让金宝儿送人出去,几个宫女进来收拾了徐氏用过的茶盏,在堂下坐等金宝儿回来,高女史恰是此时进来,递过来两本小册子。册面是宫女能用的再寻常不过的末等纸,抚在指尖上还有些麻意,先不急着看,递过去一杯热茶容她暖身。]虽说尚宫局登记在簿,但是咱们坤宁宫的宫人还是得自己心中记着。这上至您,下至洒扫二十人,要见面能识人,观事能察心,我自然是相信仆不背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您最为年长,这坤宁宫里,我大事小事都要问您一句,这薄子也是,您收一份,我收一份。
      [等她应答来是,瞧见金宝儿已经回来,仍未急着赶人,三人便在堂里说了好一会家常,才肯放高珠然走。]
      [晚膳时用了七分饱,比起家中厨子,宫里竟还逊色上好几分,尽管用的无味,仍没有搁了碗筷摆脸色。只在尝过最寻常的一道蛋羹后,就把芙蓉卷、酥鸭春意连着一盅枸杞鸽子汤赏去宫女间。]
      [卸下一对云凤金钗,对镜自摘两耳东珠,与金宝儿闲话一阵,才听她猜来心思:“徐昭仪今日问的好巧啊娘娘,要是您先开口问,徐昭仪下去肯定要心中起疑,可是这问是由她先开口的,您就是顺势说下去,也总能套出一两句话出来。”,东珠入匣,笑着接人话,渐而有些赌气。]我原本就觉得奇怪,先皇后才去了多久,皇上就这么急着立新后。无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戚乱,可先皇后父母无官无权,仅有的一个兄长封了锦衣卫千户,一所之长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需得是皇上信任之人。若皇上有意封,便不会忌惮,所以这不是。二便是皇上寡情,世人都说先皇后治家井然,贤名远传,夫妻间若互不爱慕,可有此贤君能妻,也可以相敬如宾。若不是如此,何必厚葬了才不到两月,皇上就有了立我的心思。徐昭仪欲言又止,所以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金宝儿听着,就当笑话一样过去了,渐至满头繁杂拆去,不消多说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她能知我今日放低姿态是为何,也知我深刻明白,徐氏元年入宫,协理至今,后庭多少也有几分人心在身,所以给软不给硬,才是上策。立威是一朝一夕之事,可是要求人心,就得慢慢熬着。]


      IP属地:河南4楼2019-08-02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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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二年八月十六
        婕妤-李鱼
        景阳宫南厢
        (彼时正捧着碗红豆汤,一勺一勺地舀着吃,浊浊突然闯门而入,一个叫措手不及,握勺的手一抖,眉头一皱)你干什么…啊啊啊…我的新衣裳(连忙取出贴身的的碎花小绢子用力擦了几下,连眼梢也不曾递一下)倘若等会你给我说的,不是惊天仙,泣鬼神的大事,我就拖你下去打一顿(向清清递去手,起身是要去换衣的意思,浊浊却往前拦起路,如此更是不乐意,张了张嘴,却教浊浊先一步抢了话头,将皇后娘娘暴毙佛堂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听过腿脚一软,小脸白了白,赶忙捉住浊浊的手)皇后…暴毙?(直至看人再三点头,又是又惊又怕去往门那边跑,一路小跑到徐处,直闯内殿,才见到个人影,开口叫一声)姐姐(脚一跄,摔地了)
        婕妤-徐文茵
        景阳宫东厢
        [九月时节,膳桌上多见温补之物,却免不了先挑剔两句:这品炙羊肉,皮够酥脆,肉却不够嫩;那品乌鸡汤,中药味也忒浓了些。月奴最了解自家主子性子,虽是嘴上如是说,却用的十分有滋有味,正问她夏日账册预备妥当否,就见坤宁宫的大总管径直进殿,继而听到了这句噩耗,几不可置信的从坐上拔了起来,厉声呵斥他]你……你……[那句咒皇后娘娘的话没说出口,就见他跪在地上低低抽噎了起来,殿内众人见状,齐齐跪了下来,愣怔过一刻,无力地抬起手,断断续续说着]请……请李尚宫先去坤宁宫,我,我随后就到。[也未询清楚皇后娘娘为何薨逝,不需人扶,踉踉跄跄地进了内殿,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若非月奴提醒,慌了的心神一时半刻间怕也缓不过来,自坐妆镜之前,月奴寻出一身素净衣裳,未及换上,冷不丁就见李氏闯了进来,冷面相待,没了半分待她的温柔,月奴手上动作匆匆,不看人面,自有人先扶起她]看看你这会儿像什么样子。[深吸一口气,心神不定,努力稳下语气]今夜姐姐无暇顾及你了,你先回去。
        婕妤-李鱼
        景阳宫东厢
        (先前弄脏的衣裳尚未换下来,那一抹暗红污迹正落在离腹两指之上,先前并没有发觉,现下神色稍稍不那么慌乱了,教丫头扶起时,才留意到这点,又被她冷声训话,顿时感觉委屈到极点,背着人的手不知将小帕子拧了一遍又一遍,在人前却仍一副十分受教的乖顺模样)姐姐贵人事忙,都是肉丝不懂事,不解人意…(眼眶红红的,心底很想很想憋着,一再默劝自个:不可无礼,要懂事…不能不顾大局种种之类。可到底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终究没忍住掉了一颗眼泪儿,发觉后被自己气的不行,狠狠的连跺两脚)如今…还…罪不可恕…唔(生怕自己再哭出一句,扭头就跑回去了)
        婕妤-徐文茵
        景阳宫东厢
        [月奴自知自家主子心性,手上动作一刻没停。雪奴见人在地上狼狈,好心去扶一把,愈听心愈乱,及穿腰封时,才肯回头看她,眼圈红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见李氏穿着仪态,没予一点好气儿,连带着雪奴也遭了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在她跟前献什么殷勤。[没半句话是予李氏的]清清,今夜,顾好你家主子。[摇头之间的功夫,就见人跑出了宫门,难顾仪态,只用手揉一揉眼睛,此时连半分笑也匀不出来,说是徐氏贵人事忙也罢、不顾旁人也罢,竟都难触动心绪,只想着速入坤宁,九月的天,晚的已十分早了,金乌西垂,落日沉沉,不知今夜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更不知于让人而言究竟意味着是怎样的开始。步履不停,悲色难抑,眼前心中惧是亡后音容,一颦一笑,甚至还是今晨定省之时的那副鲜活的面孔,刹那间就,灰飞烟灭。]
        [及入坤宁宫中,塌上之人果真已无半分生迹,缓行几步,大礼相待,一众宫人齐齐跪满坤宁,只有少许身侧之人在旁走动,只能期许李尚宫脚程能再快一些,陛下的旨意再快一些,好能指引自己拨开云雾。此时跪在人少,千言万语,只化作心中一句: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婕妤-李鱼
        景阳宫南厢
        (出了东厢还能活蹦乱跳的跑了一小段,可没多久便渐渐慢下来,紧随的清清上前扶人,顺势将半个身子依在她怀里,嘴里叨叨嚷嚷)清清,她凶我…她居然,她…怎么敢(清清见状赶紧用手捂住人嘴,刻意压低的声:我的小姐儿,这里是什么地儿,徐娘娘终归是你头上的娘娘,有些话不得说,不得说啊。此时正气得上头,哪能叫她说教,唔唔啊啊的想说些什么讨个公道,都不能如意,急的往她的手心咬了一口,清清吃痛松手,摆脱了后也不见半点得意,一双小眼仍是泛着红,张张口,最后一句没说,背手一步步走回南厢,跟赌气一般的,不让人给更衣梳发,自己掰了个小凳坐在窗前,一会想想徐氏,一会想想清清口中皇后的事…愈发觉得自己委屈,默默的哭了小半夜,下半夜犯困了,又实在害怕,硬是撑着不肯睡,如此到天亮)


        IP属地:河南6楼2019-08-02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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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二年八月十八
          婕妤-李鱼
          (据皇后暴毙一事已去三日,阖宫上下也渐渐淡去悲痛,一日一餐皆如常。于下人如此,于李氏更如此,纵使知道这是桩大不幸的事儿,可在李氏心底也只隐约是个衣着奢贵,面容平和的人罢。难过不假,更多是惊恐,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除去初时的悲痛,李氏依旧过着自己的活,至多不过在话闲时提过一二,却也是小心翼翼的。这日,照旧是进粥,只不再是那日的红豆汤了,改成软绵的南瓜羹,一点点的用得很慢,一碗见底便止,擦拭后由清清陪着消食,一路挨着墙跟儿走,主仆二人难得一静,连步声也轻,可李氏依旧颦着一双眉,虽说这大不幸的确教人伤神费力,可这都已过好些日,怎么一路也不见几个人影,不容易见着个人或魂不守舍,或怪颜怪色的,前者尚可谅,后者使生疑,一回两回这般,便也没了心情再走,同清清拾了个小亭子歇脚,中间旁敲侧击着清清,一下没一下的套话,一开始清清还能搭出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几番下来,还是败了阵下来,索性将日头里所闻所言取轻舍重的说开,话虽轻,可还是使李氏晕开泪花)她们…怎么…敢这般…啊(吸了一吸鼻,活生将中伤二字收回,眼里噙着一点泪花,到底晓得这有千百双暗眼盯着一言一行,不能失了态,眼下心里泛着酸,低头吩咐清清扶回,虽说是清清在侧,却不曾矮身去依人,撑着直直的腰板,期间见过一两丫头,附身窃语,递过一眼却无言,反倒是被她们慌慌惊惊的问安引出一笑。最后回到东厢,夜里做了一场惊梦,小泣不止,次日便对外称病了,不见客)
          永光二年八月二十二
          婕妤-徐文茵
          〔昨日敏淑皇后头七,这七日来,竟无一日歇了个整觉,皇亲命妇灵前哭丧、守丧事宜亟待安排,出殡仪典由礼部操持,后廷却免不了辅佐支持,位在婕妤上,实觉有几分力不从心。头七之日那场法事,目见李鱼跪在身侧,小小身量缩在孝服麻衣之下,遵礼低低呜咽,这几日来流言蜚语过耳,心中化成一叹:难为她小小年纪,却要担此非议。头七过后,守丧事宜渐妥,不必日日盯在坤宁,终能得片刻闲暇,却仍坚持核对近日事宜,其间不忘吩咐月奴去准备一品豌豆黄,晚些时候请李氏过门相聚。及人入门时,自才放下册子,见李氏小小身段怯怯停在门槛处,难得地挤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向人招手〕快来,姐姐今日备下了你最爱吃的豌豆黄。
          婕妤-李鱼
          (因那桩不幸,梳扮一概从简从素,簪了朵绒花,用了些许胭粉罢,徐氏丫头来请时,入门见李氏伏在案头,细细摹字,听完来意后,李氏笑了一下)我认得你,徐娘娘的丫头——(转身去洗墨)叫月奴,对吧?(月奴应声点头,不忘提人娘娘在侯着,如此简单整弄后,出门去往西厢,才走在门扉前,竟一恍惚忘了抬步,等徐氏唤起人来,才知并非身在梦,勉强打起精神以笑迎人,却无曾应她的话,入殿即做了一番礼,明显比以往的稳重)见过徐娘娘(稍抬头,见到案上有只碗,心头一热)姐姐,是来安慰我的吗?
          婕妤-徐文茵
          〔绕开书案,挪步至窗前暖塌。目见李氏下礼,是有一怔。实则觉这礼受之有愧,也没在那一刻缓过神来相扶,将碗推一推,又教雪奴端上了奶羹,声音渐渐舒缓下来,半哄半说〕身子好些了么?今日见你,觉着还不如昨日精神呢,那日是姐姐不对,实因一时忙乱,慌了心神,才同你说了那两句重话。〔眼底隐隐有心疼,去捉她的手,握在手心一捂,祈能予人几分暖,伴有一叹,同人推心置腹〕阿鱼啊,今****,已着实稳重许多了。我曾想,若当时陈氏未病,是否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事已至此,重提旧事也只能感慨。你也在长大,姐姐也不能总安慰你了。我从不相信命数天定,亦不信什么福运厄运,所有的福都是自己积攒来的,厄运也是有源头的,流言蜚语缠身,谁也不能真将它尽数抛之脑后,姐姐能做的就是告诉你。〔目光更坚定了些〕肉丝,别怕,你积善积福,而不是活在别人说的福运里,才是你真正的福分。
          婕妤-李鱼
          (从她徐氏开口的第一句始,就微低着脑袋,目光所至不过脚下两块砖,徐氏的怜,徐氏的悔落入耳中,其实不过徒添伤疼罢,明知她不能做出什么来,李氏依旧贪婪着这一份情)是肉丝不好,总让姐姐劳心(冷不防被徐氏捉去手,先是一愣,再她捂手一举,手心渡来的温热,依稀还是从前那般,抬头去看人)从前娘教育我,为人需善,如今姐姐也说要我积善积福…(眼底噙着一点泪)福运,福运,这都是他们欢喜了便叫二声,如今不欢喜了,便将无须有的罪名按在我头上…(将最后一分惨笑也收了)我好怕,好怕,再也担不起姐姐口中的福分了(反握了握徐氏的手)姐姐…
          婕妤-徐文茵
          〔抚人手掌,又推一推奶羹糕点,非要哄人用上一些才肯安心〕这会儿我看着你用一些,要好好用膳,身子才能好。〔雪奴适时递上帕子,揩去她眼底的泪,伴有轻叹〕皇后娘娘去的急,宫中众人未免一时失了头绪,她们以讹传讹的话,都做不得数的。〔口吻轻轻,耐心哄着人〕别怕,肉丝别怕。姐姐今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从前的福,是你父亲母亲积福行善修来的善缘,往后的福善,都要靠你自个儿来积了。
          婕妤-李鱼
          (在心里默念福善二字,一遍遍无果,眼下李氏已不大愿意听这二字,将一双手收在袖中,不再去看徐)姐姐,莫提——了(凝着脚下的地)莫提福善二字,好不好?(话既出,两人间便有一霎的静,李氏却觉得这份静难能可贵,叫人心安。收整心绪,李氏抬头再看,看的只是案上的糕点,色泽透亮得很,不久化开一笑)肉丝都来了那么久了,也不见姐姐给弄个座,摆个茶(眼底倒着奶羹的影)还摆了这么个东西…(徐氏这才算看人,眼底依稀见李氏风姿)姐姐这是要馋…谁啊?
          婕妤-徐文茵
          〔拉着她在身侧坐下,付之宽慰一笑,不知今日所言李氏听进去了多少,又能分辨多少,仗着同乡、同宫、同年入选的情谊,总要对这个小妹妹有交代不完的话〕好了,姐姐不说同你说这些烦心事了,咱们肉丝是最聪慧的那一个,不肖姐姐说,也想的清楚。〔妙云一听这话,旋即下去泡茶,招手止人〕你哪回在这儿喝过茶,打进门时就说了,这些都是备下给你的,一会儿再让月奴将剩下的给你带回去。〔捏一捏李氏小脸〕连日事忙,见瘦了。这几日你就好好歇养,大行皇后出殡那日,多的是礼仪规矩呢……〔见她用的欢喜,终能有一时心安,再过半个时辰又得折回坤宁,再同李尚宫商议、请教当日之时,是以待人用完糕点,便不再多留,亲使月奴送人回去。再没在人跟前的那副笑了〕看来此际,人人皆苦,谁也不能独身事外。〔随后又是坤宁守灵至半夜,方得少许浅眠。〕
          婕妤-李鱼
          (依旧是捡了最近的一个座,挨徐氏近又不至碍手脚,从前只觉这距离好,好在方便,如今还觉好,只是…已有片刻恍然,个中意味最不能想,趁徐氏尚未经意,轻合了下眼帘,再睁开依旧是那个李氏,嘴角挂了个甜笑)姐姐总是念着我,我也盼着也能有个人关心关心你(抬手取勺,轻轻一刮,勺了些许羹,第一口化在嘴里,醇香可口)甜…(继而一口又一口,吃得满嘴奶香,直至一碗见底,才轻轻提过一句)太甜了【别人听不见】(用罢,轻轻搁了勺,未曾有一丝瓷器相碰之声,不会便见徐氏低头吩咐,自知她要事缠身,甚是乖巧的请离,月奴在侧引路,李氏与人一路而返,将将入门时,嘱托月奴一句)徐娘娘近日身忙,劳姑姑照料一二(不过一句平常的叮嘱,却在李徐之间是第一回的,尔后李氏踩槛入室,身后隐约是清清与月奴的寒暄一二声,不会便传来丫头掩门下钥之声。待一切声止,李氏抬头摸了一摸出门戴的那朵绒花,半响恍惚,再回神时,第一句便是吩咐清清)该歇息了吧…(后觅一夜无梦)


          IP属地:河南7楼2019-08-0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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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正月十六
            皇帝-朱定贤
            景阳宫
            【这一日方算过了节,朝上吏部报备新岁官吏薪俸,工部报备堤坝修缮支用,两下一并竟成不菲数目,遂命人当场勘算,一一陈列,到未时初才毕了。刘问提着景阳宫徐昭仪仍候着,方想起早间吩咐过备膳。正月十数日,连下四五场雪,臣下纷纷颂道定有丰年。至景阳宫内时,见徐氏立在檐下,下辇踏雪快步行去,口称】怎么在这儿候着?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佳节逢立新后,更兼瑞雪兆丰年之说,正月里这几场雪更教人说成是吉兆,门前积雪也不肯多扫,只留出窄窄一条步道。雪奴名中带雪,于此事上十分殷勤,每每总说道:“咱们景阳门前雪落得愈厚,说明主子您今年积的福愈多呢。”实则心中并不赞同这说法,只觉白茫茫一片也不碍眼,留作观赏也罢,也能省去洒扫宫人寒地里的一番辛劳。却不忘嘱咐去瞧一瞧顺贞门、广运门、昌和门这几处积雪扫静否,有无结冰,以免主子、奴才们脚下不慎,跌倒滑伤。今日乾清有旨,自己本就口味刁钻,家生的月奴自做得一手好菜,嘱咐她在备膳时更加精心。至晚膳十分,圆桌上已经摆有水晶鹅、炮凤肚、烧芦花猪、糟鹅掌、烩通印子鱼、煎酥鸡两吃、卤烤鸭火熏肉几品荤菜,兼有八宝馒头、大蒸饼枣糕、白馓子、酸甜汤、牛奶等甜点汤品,用的是雕花玉碗,特取出与之相配的那一套碧色雕荷花瓷杯。算准时刻候在了门前,是以人来之时,统共不过在门前停上了一盏茶的功夫,堪堪伸出手来,携人入内]虽说昨日上元才远远见过,就觉年关事忙,许久都没有好好瞧一瞧您了。[领口披风一团狐毛,遮住半截儿白腻脖颈,偏首看人,在此刻才露出了些小女儿家的情态]文茵就是想早些见您嘛。
            皇帝-朱定贤
            景阳宫 元月十六日
            好!【剑眉长舒,不吝朗笑道】这是教朕记着常来啊。【一手解下披氅,一手携人入席。面前琳琅佳馔,确使人食指大动,自先起筷,用了些荤食,间或闲话几句】朝上看工部章尚书打得一手好算盘,银钱上有不俗的才能,不愧是持筹握算多年的老手。【比往日多用了几筷,又饮了献的甜汤,餍足起身】行了。【寻到窗前一张坐榻,略松衣袍,递手接了一盏茶,示意同坐,和颜开口道】朕也知道你亦是个中的能手,坤宁宫果然装点一新,你有十分的功劳,该赏。只是这个恩典你是想同朕、还是想同皇后讨呢?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不可置否予人一笑,递氅挂起,侍奉膳食。一壁又要听人说话,自免不了在心中忖度起来,只拿后廷之事做比,免不了戏谑两句]唔……那您得多容妾两年,许过上十年二十年,文茵或能及章尚书十分之一。[一餐下来,多半时候与人布菜,自用不多。与之同塌而坐答话时,仪态仍是端端正正,说话不疾不徐]妾深沐圣恩,得您信任。新春伊始,迎立新后,是想让您与皇后娘娘住的舒心,未曾想过多讨恩典。[能从余光之中觑见一二神色,手捋鬓角几缕细发,眼底透出来几分慧黠]皇爷是要予妾什么恩典吗?
            皇帝-朱定贤
            景阳宫 元月十六日
            【抚掌笑道】确是!方才朕来时见你巴巴地杵在廊下,春寒料峭的当头,着实可怜。年礼中朕记着山东巡抚郑谈献了两件紫貂皮氅,与了皇后一件,余的那一件便赏了你吧!【示意她过来】替朕按按肩。【就阖目养神,忽然问到一句】皇后待你如何呢?
            昭仪-徐文茵
            [爽快谢下这笔赏,心中思索的却是这件紫色貂皮大氅,着实为难这山东巡抚,搜罗来这两件贡品,定是顶好的上佳皮毛了。此间不妨一心二用,一边替人捏肩,手上力道由轻渐重,还不忘一旁说话讨巧]爷疼妾,皇后娘娘体恤咱们,您是送貂皮大氅,娘娘是送挑牌,这年礼收的太多,也该轮到妾投桃报李一番,想是爷今日见人累了,妾替您松泛松泛身子,再奏一首新学的《阳春白雪》?
            皇帝-朱定贤
            景阳宫 元月十六日
            【一刮人鼻,谑她】朕竟不知你也会忙里偷闲。【当然允奏,并凝神细听。高曲难为,不料她指如飞花,一气呵成。又兼这一曲春风荡涤之意,曲终心神旷然,喝声】好!【端详她怀中琵琶】朕知前朝阮咸善琵琶,更有瑰意,制为阮琴。如今正藏有一把螺钿紫檀阮琴,朕便也赏了你。来日新曲成,朕定为你举宴。
            昭仪-徐文茵
            [凑近他跟前,听此笑开,继而附人耳畔]爷不知道的还多呢,往后有皇后娘主持大事,妾也好慢慢说与您听。[雪奴呈上凤颈琵琶,转轴拨弦之时,已见手法娴熟,实因母亲往来走动,才得以拜了位从前尚乐局的掌乐为师,诗书上不大精,音律上却没少下功夫。曲停又听赏,着实喜出望外,愣有一瞬,笑靥愈浓,短短三两步,带起裙带飘飘,就去牵人手]爷今日赏的太多,文茵受下这恩典,也要细细琢磨,不负您这番期许。
            皇帝-朱定贤
            景阳宫 元月十六日
            【嘉许地点点头】你肯在这上头下功夫,朕很喜欢。【这日就在徐昭仪处歇下了。】
            昭仪-徐文茵
            [颔首作应,后月、雪二人捧上盥洗器具,服侍二人梳洗更衣,夜间好眠。翌日送人上朝,刘问便打发底下徒弟送来了貂氅阮琴,一时景阳宫上下皆道天子厚待,仔细翻过那件貂皮,不禁十分开怀]果真是好物件。[一连数日,将膳后对账理事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请来尚乐局擅阮女官亲授,二者乐理大致相同,不出三日,已能拨琴奏曲。]


            IP属地:河南8楼2019-08-0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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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光三年二月二十五
              地点:景阳宫
              皇帝-朱定贤
              【甫一得闻徐氏有孕的消息,喜色外露。见宫人恭贺之语连连,朗笑道】朕说徐氏果然不错。【立时起驾,入景阳宫仍见徐氏在廊下候驾,算来有彼时彼刻,方有此时此刻,更是开怀,张臂一搂,轻轻将徐氏抱坐到榻上,抵面笑说道】两个人的身子,日后不许这样候着了。
              昭仪-徐文茵
              [圣驾来时,已歇过了午晌。只因方查有孕,钗饰之上并无不同,只依着那邓绥所言,少施了粉黛,只用口脂来显一显气色。无有倦意,就于廊下亲候,见人始笑]您这会子来,可见爷今日在政事上偷了懒。[话里虽是揶揄,喜色却不减分毫,连日来食欲不振,想是身子清減,皇帝抱徐氏在怀时,殿内一众宫人跟随其后,唯有月奴记下奉茶事宜,颔首应下,一手环在人肩上,一手挨着人大掌,轻轻贴于肚腹之上,难的如此安静]是,文茵记下了。
              皇帝-朱定贤
              【端详人面,气色尚是不错。料想徐氏年轻,身子亦康健,皇嗣想必无虞。欣然开口道】朕登基后的第一子,贵重非常,你且挪居主殿,等来日顺利诞下,朕再拟行册礼,你瞧如何?【略一忖度,自言道】皇后尚不经事,孕中若有不便之处,还应是庄嫔从旁相协一二。
              昭仪-徐文茵
              [心中自知皇帝定会欢喜,对后话无有讶异惊喜,去岁冯氏入宫封妃,两两相比,高下立见,难免有所计较,心中已是烦闷许久,此刻听来这话,眉头一扬,更见几分神气]那妾就先谢皇爷恩赏了。[实则现下肚腹那团儿也摸不到什么弧度动静,然虽说隔有两层衣衫,暖意由手心连至心头,恰逢月奴奉茶,一盏是新奉的明前茶,一盏是因徐氏有孕而换成的牛乳,推盏在前,自却没用,半倚在人怀中,偏首看人]妾也说那日请董姐姐来坐一坐,好好交代妾两句呢。[说后话时,就带些遗憾的意思]只可惜许您听的阮琴,就要因他(她)延一延了。
              皇帝-朱定贤
              【揽人在怀,伸手随意拨弄她耳铛,哂笑道】这事不妨。你既有这一说,朕便下旨让庄嫔迁来景阳宫看顾你,也无不可。
              昭仪-徐文茵
              [前旨恩赏已见皇恩浩荡,董氏资历深、位在己上,怎能让她偏居西厢。已是十分清醒地坐直了身子,话里也无顽笑意]此事不可,妾知爷疼我,但让董姐姐迁居景阳,的确是委屈她了。[心知董氏母女重聚不过五月,骨肉重聚难,话中更是不肯依]再说含山那儿还需她看顾,虽说有您疼着,妾心里十分高兴,但您可不能为着文茵,就顾此失彼。
              皇帝-朱定贤
              【不以为忤,揉一揉她肩头,宽慰道】朕不过一说,就招来你许多话。【接茶啜饮一口,悠然闲话道】这几月你不得劳动,日里有乏闷时,不拘传个乐工拨个两曲。【嗯一声】朕想起倒没听过李婕妤的曲儿。
              昭仪-徐文茵
              [轻嗯过一声,就接着话头絮絮又言说道]妾从前有幸跟着敏淑皇后习理,娘娘教妾的头一句便是“礼制不能逾,规矩不可废。”妾始终记在心上呢。[言至此处,稍有伤怀,又更怕触人伤心处,便不再说,噙笑接下后话]倒应也没那么娇气,半分也劳动不得。晌午邓司药来看时,说要身心愉悦,才好养胎;及月份大了,还须多走动,届时才好生养呢。[其实邓氏嘱咐的话,自己也就记下了这么两句,才能在此刻拣来说一说。又见提起李氏,眉心微微一攒,稍有疑惑,既而就问人]是她同爷说会弹曲儿么?妾可从来没听过。
              皇帝-朱定贤
              【不防徐氏提及敏淑,神色稍黯一瞬,旋即如常续上前话,松笑道】朕以为李婕妤与你久伴,音律一道多少熏习了些,听你这话,她竟是一窍不通了。【拨了一回盏,语带关切】现今你大可在宫务上宽心了,今年大事由皇后和冯妃操持,只管躲闲——好好养着就是!
              昭仪-徐文茵
              [心中盘算,今年年中,李氏将满十四,元年二人入宫是,境况与今时颇有不同,顺就说了下去]李姐儿今年身量见长,也渐长开了,她聪慧,想是皇爷予她一句吩咐,待妾腹中娃娃落地,就可请她来奏乐相庆了。[李氏年纪轻轻,不谙事事,就启盏盖,奶腥味儿入鼻,更兼盏中牛乳泛起小泡,观之神色稍有不悦,胃里难受,索性搁置不用。再听后话时,更有一瞬愣神,拇指指腹轻轻在袖下来回摩挲,思来想去,将原要为周氏说的话咽了回去。继而就换上幅温和顺从的神色]是,妾都依您。[轻轻搭上人手臂,半说半央]那牛乳瞧着忒没胃口,上回年宴上那两道竹荪酿鸡、佛跳墙就很不错,就是工序稍繁。妾今日能借您的光么?
              皇帝-朱定贤
              【很是一乐,就手去捏一把人面】无非惦记几口吃食,还当个什么恩典来同朕讨!那厨子朕知道,是福建布政使年前进献的。赏了你罢!【此后这一日未出景阳宫。】
              昭仪-徐文茵
              [纳下这份恩典,还要用面再蹭一蹭人手心,娇娇地蜻蜓点水般蹭上去一吻,立时就将脸转过老远。晚膳时分较之清晨,已能不挑不拣,用上不少。夜间两人隔衾拥眠,眉目间神采依旧,久久难以消去。]
              [翌日仍循礼早起,将更衣一事交由下人来办,送至门前,又接下几句嘱咐,一手置于腰间,倒像真有几分妊妇模样,月奴禀说,昨日皇后送来贺礼,呈上细观,神色如常无异,“也就不过如此”的话,自然不肯说于下人听,只道是]既是皇后娘娘恩典,就寻床头处摆起来。
              [今晨早膳时,胃口仍是恹恹不振,用过几箸,胃里便又翻涌起来,邓绥在辰时三刻与钟离春再来请脉,定下安胎药方,说是晨吐乃是寻常,所关用药之事自由月奴、雪奴记下,亦记下两人所嘱事宜,及离时再厚赏二人,要她们万事尽心,私下嘱咐过月奴,煎药一事切莫多人经手,不可假手于人。便重回内殿,歇下足有一晌午的回笼。]


              IP属地:河南10楼2019-08-02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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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光三年二月二十五
                地点: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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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得闻徐氏有孕的消息,喜色外露。见宫人恭贺之语连连,朗笑道】朕说徐氏果然不错。【立时起驾,入景阳宫仍见徐氏在廊下候驾,算来有彼时彼刻,方有此时此刻,更是开怀,张臂一搂,轻轻将徐氏抱坐到榻上,抵面笑说道】两个人的身子,日后不许这样候着了。
                昭仪-徐文茵
                [圣驾来时,已歇过了午晌。只因方查有孕,钗饰之上并无不同,只依着那邓绥所言,少施了粉黛,只用口脂来显一显气色。无有倦意,就于廊下亲候,见人始笑]您这会子来,可见爷今日在政事上偷了懒。[话里虽是揶揄,喜色却不减分毫,连日来食欲不振,想是身子清減,皇帝抱徐氏在怀时,殿内一众宫人跟随其后,唯有月奴记下奉茶事宜,颔首应下,一手环在人肩上,一手挨着人大掌,轻轻贴于肚腹之上,难的如此安静]是,文茵记下了。
                皇帝-朱定贤
                【端详人面,气色尚是不错。料想徐氏年轻,身子亦康健,皇嗣想必无虞。欣然开口道】朕登基后的第一子,贵重非常,你且挪居主殿,等来日顺利诞下,朕再拟行册礼,你瞧如何?【略一忖度,自言道】皇后尚不经事,孕中若有不便之处,还应是庄嫔从旁相协一二。
                昭仪-徐文茵
                [心中自知皇帝定会欢喜,对后话无有讶异惊喜,去岁冯氏入宫封妃,两两相比,高下立见,难免有所计较,心中已是烦闷许久,此刻听来这话,眉头一扬,更见几分神气]那妾就先谢皇爷恩赏了。[实则现下肚腹那团儿也摸不到什么弧度动静,然虽说隔有两层衣衫,暖意由手心连至心头,恰逢月奴奉茶,一盏是新奉的明前茶,一盏是因徐氏有孕而换成的牛乳,推盏在前,自却没用,半倚在人怀中,偏首看人]妾也说那日请董姐姐来坐一坐,好好交代妾两句呢。[说后话时,就带些遗憾的意思]只可惜许您听的阮琴,就要因他(她)延一延了。
                皇帝-朱定贤
                【揽人在怀,伸手随意拨弄她耳铛,哂笑道】这事不妨。你既有这一说,朕便下旨让庄嫔迁来景阳宫看顾你,也无不可。
                昭仪-徐文茵
                [前旨恩赏已见皇恩浩荡,董氏资历深、位在己上,怎能让她偏居西厢。已是十分清醒地坐直了身子,话里也无顽笑意]此事不可,妾知爷疼我,但让董姐姐迁居景阳,的确是委屈她了。[心知董氏母女重聚不过五月,骨肉重聚难,话中更是不肯依]再说含山那儿还需她看顾,虽说有您疼着,妾心里十分高兴,但您可不能为着文茵,就顾此失彼。
                皇帝-朱定贤
                【不以为忤,揉一揉她肩头,宽慰道】朕不过一说,就招来你许多话。【接茶啜饮一口,悠然闲话道】这几月你不得劳动,日里有乏闷时,不拘传个乐工拨个两曲。【嗯一声】朕想起倒没听过李婕妤的曲儿。
                昭仪-徐文茵
                [轻嗯过一声,就接着话头絮絮又言说道]妾从前有幸跟着敏淑皇后习理,娘娘教妾的头一句便是“礼制不能逾,规矩不可废。”妾始终记在心上呢。[言至此处,稍有伤怀,又更怕触人伤心处,便不再说,噙笑接下后话]倒应也没那么娇气,半分也劳动不得。晌午邓司药来看时,说要身心愉悦,才好养胎;及月份大了,还须多走动,届时才好生养呢。[其实邓氏嘱咐的话,自己也就记下了这么两句,才能在此刻拣来说一说。又见提起李氏,眉心微微一攒,稍有疑惑,既而就问人]是她同爷说会弹曲儿么?妾可从来没听过。
                皇帝-朱定贤
                【不防徐氏提及敏淑,神色稍黯一瞬,旋即如常续上前话,松笑道】朕以为李婕妤与你久伴,音律一道多少熏习了些,听你这话,她竟是一窍不通了。【拨了一回盏,语带关切】现今你大可在宫务上宽心了,今年大事由皇后和冯妃操持,只管躲闲——好好养着就是!
                昭仪-徐文茵
                [心中盘算,今年年中,李氏将满十四,元年二人入宫是,境况与今时颇有不同,顺就说了下去]李姐儿今年身量见长,也渐长开了,她聪慧,想是皇爷予她一句吩咐,待妾腹中娃娃落地,就可请她来奏乐相庆了。[李氏年纪轻轻,不谙事事,就启盏盖,奶腥味儿入鼻,更兼盏中牛乳泛起小泡,观之神色稍有不悦,胃里难受,索性搁置不用。再听后话时,更有一瞬愣神,拇指指腹轻轻在袖下来回摩挲,思来想去,将原要为周氏说的话咽了回去。继而就换上幅温和顺从的神色]是,妾都依您。[轻轻搭上人手臂,半说半央]那牛乳瞧着忒没胃口,上回年宴上那两道竹荪酿鸡、佛跳墙就很不错,就是工序稍繁。妾今日能借您的光么?
                皇帝-朱定贤
                【很是一乐,就手去捏一把人面】无非惦记几口吃食,还当个什么恩典来同朕讨!那厨子朕知道,是福建布政使年前进献的。赏了你罢!【此后这一日未出景阳宫。】
                昭仪-徐文茵
                [纳下这份恩典,还要用面再蹭一蹭人手心,娇娇地蜻蜓点水般蹭上去一吻,立时就将脸转过老远。晚膳时分较之清晨,已能不挑不拣,用上不少。夜间两人隔衾拥眠,眉目间神采依旧,久久难以消去。]
                [翌日仍循礼早起,将更衣一事交由下人来办,送至门前,又接下几句嘱咐,一手置于腰间,倒像真有几分妊妇模样,月奴禀说,昨日皇后送来贺礼,呈上细观,神色如常无异,“也就不过如此”的话,自然不肯说于下人听,只道是]既是皇后娘娘恩典,就寻床头处摆起来。
                [今晨早膳时,胃口仍是恹恹不振,用过几箸,胃里便又翻涌起来,邓绥在辰时三刻与钟离春再来请脉,定下安胎药方,说是晨吐乃是寻常,所关用药之事自由月奴、雪奴记下,亦记下两人所嘱事宜,及离时再厚赏二人,要她们万事尽心,私下嘱咐过月奴,煎药一事切莫多人经手,不可假手于人。便重回内殿,歇下足有一晌午的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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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二月二十九
                  惠妃-冯兰妤
                  景阳宫
                  [一夜好眠,醒来觉得心中有事记挂,妆毕才想起来催问]前两日让去耳房寻出来那柄玉如意,搁哪儿了。[以手抚过,碧玉剔透,上纹花卉福寿,入以红锦盒呈好]我想着,去看一看徐昭仪,贺一贺她。[先派人去景阳知会过一声,问徐昭仪身子如今方便否,随后起步,由阿珠一路捧着,门前未曾先入]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循例如常时刻起身,未因有孕而懒怠分毫。清水洗面,又以齿木沾盐洁牙,及用蜜露匀面时,雪仪记下医女所言最清,因就提醒道:“蜜露以花瓣萃成,不知里面是否放有香料,您如今有着身子,还是不用为妙。”甫听此言,便搁下了掌上那一小盒,与月奴耸肩相视一眼,便就此作罢。也就在此时,黄门说是冯氏寻人递话过来,说要前来,嗯声请人回说无碍。便打发了雪奴与雪仪门前候人,自则先在偏厅用过早膳,及人来时,才用有两口清粥,先由侍女引冯氏入,整罢衣衫,才步至内殿见人,不咸不淡的姿态对人,自先下礼]见过惠妃娘娘。
                  惠妃-冯兰妤
                  景阳宫
                  [铺好了面上笑容,入殿见人,忙是一扶]徐昭仪,你身子重,况且论资排辈,你该是我的姐姐。[让人快坐,阿珠即奉上锦盒]前两日便听说了这样的好消息,只是丫头手脚磨蹭,我让她们寻出来这一柄,养护了一番,因而今日才来,是有些耽误了。碧玉如意贺你,万事顺遂。[贴人也坐,眼神不时地瞟过她的小腹,又打量过一阵]你神色还好,他不闹你吧。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经此一扶,就也蕴出了笑面予人,引人先行入坐]规矩当守,礼不能废;姐姐是一码,娘娘与昭仪就又是另一码了。[心知此话此举不过客套,月奴接过锦盒捧上,这些日里,尽有人挑观音像、挑童子摆件的,吉祥如意的美玉还是头回,嘴角可寻一抹实心的笑,吩咐她好生收着。偏头再瞧冯氏时,心下未免有几分不是滋味。双手叠在腹前,眼睑垂于其上]您这柄如意意头甚好,妾十分感怀,就先谢过您了。[摸一摸小腹]还算老实,不过也尝了些许晨吐的苦头。[已知晓陛下意思,也听闻冯氏已勤在坤宁宫那儿走动,因就提起]新秀明日便要入元晖殿,娘娘今日还忙么?
                  惠妃-冯兰妤
                  景阳宫
                  [本也无意净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上话便当说完,没再刻意下去。仍旧停眼在她身上,眼底关心]我也不懂这些,医女看过,是怎样说的呢。旧岁我未入宫前,家里姨娘也在孕中,我隐约记得她症状要强烈些,郎中也无甚么好法子,只能是少食多餐。对了,[忽想起来什么似的模样]玉如意交由医女看看,头三个月总要小心些,不能有什么冲撞。
                  [待听人提及秀选,神色如常,当是闲话]六局早安排了教课,司礼监辨选,皇后娘娘明鉴,现下杂事未多,并不繁忙。徐昭仪从前也曾帮衬过这样的事儿,是有什么好见教?[末处是笑开的,但非说笑姿态,却很认真]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其间有侍儿摆果奉茶,虽说牛乳有益,却厌极那股奶腥,因予徐氏的那盏,便是未放茶叶的白水,纳下关怀之辞]医女说胎像还好,如今月份尚小,进出走动倒没什么不便,只是用膳上着实有点闹人,半分闻不得腥味也就罢了,就说清粥,看起来也没半点胃口。[去岁选后时,也曾跟随六局操办一二,略知冯氏出身,其母从前身在六宫,也难怪她入宫不久便思虑颇多,付之爽朗一笑]娘娘多虑,既您遣人养护了两日,定在上头花了不少心思,哪儿来这么多忧虑?[去岁二人入选,今时已轮到两人操办,未查孕事前,尚有名册安排送来过目,许因得了陛下皇后吩咐,如今无人搅扰,颇得空闲。腕搁椅肘之上,也就闲话起来]见教倒说不上,只曾看过一二名册、礼单,略能知一二罢了。说起来咱们这宫里,经事最久的还是周娘娘。
                  惠妃-冯兰妤
                  景阳宫
                  [随人言语,也一笑置之,留意到她那盏白水]唉,白水清粥,你受苦啦,但是陛下心疼,皇后娘娘关切,要我说,你是很有福运的人。
                  [垂头片刻,饮过清茶,有一阵犹豫,而后扫过殿中人并不多,转了半边身,不避目光]徐姐姐,[柔声出口,复一遍]姐姐,[一时同人坦诚]兰妤才入宫多久,适才那几套话,不过是充充场面罢了,陛下交待,兰妤其实心里好怕自己不成器,姐姐听来听去,实是心里早就看透兰妤了。
                  [略停过一会儿,复]我听说过,德嫔姐姐偶有小恙,也是不敢冒然打扰的,私心想着,咸阳与景阳脚程又近,便心念念地过来了。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端起盏来,只小饮下一口,口中淡淡无味,今日这盏并非珍藏,是以落盏时十分随意,未有动作轻轻、小心翼翼,极轻地稍稍点头]就同你所说一般,也要苦尽甘来,才算是真福运。[再听姐姐时,愣有一瞬,继而有对她那直言不讳的笑,也少了些官腔待人,絮絮谈起]心中不定,担心力有不逮,这感觉我我也曾有过,还要溯至去秋日的那一场国丧。[笑面对人]不过今时是喜事啦,您是过五关选进来的贵人,天资自属上乘,又有李尚宫处处提点,自然出不了大的乱子。[略再思忖,就要揽下此事]这样吧……[想又作罢,将话改做]改日我与你一同去见一见周娘娘,大小事上,也好多个说话的人。
                  惠妃-冯兰妤
                  景阳宫
                  [一路听着,没有插话,继而点头,嗯声以应。笑意凝着,寂静半刻,突若有其事地冒出一句]徐姐姐,谢谢你。[而后一扫这样的气氛,又同人闲话其他,及用膳时分方与人告别,而归咸阳]


                  IP属地:河南12楼2019-08-0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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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二月二十九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今晨起时,未及摆上早膳,只在梳洗时便低低伏着身子往痰盂里呕过几遭来回,经此一呕,本还红润的面色在镜中看来也稍显苍白,淡扫妆粉,略扫峨眉,雪仪问传医女否,摆手道是不必]无谓日日教她们来走动一遭,好似显得人十分娇气。今日没胃口,早膳便不摆了,待会儿你与月奴且去瞧瞧北厢安置妥当了否,再去看看肉丝,这无暇顾人,也不知吵到她没。[话虽如此,下人不免还要劝慰多少用些早膳,未免力有不怠。经常一说,勉强舀两口清粥送往口中,饮下安胎苦药,才往塌上倚去,懒于女红绣活,只好寻书来看。不多时便见董氏进门,冲人一笑,揭被下塌,先有一礼]董姐姐,可算把您盼来了。[手搁腹前,延人入座,温温笑说间,又混有几句叹息]旁人不知,想来您是最知晓的,这两日呕过的回数十指也数不清了,就连医女也无甚法子。
                    庄嫔-董慈
                    【因一贯不爱走动,自从春山口中听得徐氏有孕的消息时,先遣人送去一份礼,在春山百般催促下,拖至无可再拖,才前往景阳宫探望。】
                    【侍儿先行,一步踏入,还未来得及将殿中摆设收入眼中,便被这话问得一愣】医…医女也无解?【细细回想当初自个情形,似乎并无她这样迹象,细细的眉拢成一道,却又不好直说,试探问她】可有换个医女看看么?我怀含山那会儿正值盛夏,平日里总爱吃些蜜煎樱桃,荔肉好郎君,胃口也还好【不太放心,添句】你爱食酸么?我听人说适量的山楂果儿能止呕吐。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极轻“哦”过一声,乌珠儿就又落在了腹上,掌心玩弄着璎珞上的流苏,才又看人]姐姐真是好福气,盛夏里难得有这样的好胃口,怪不得含山生的白白嫩嫩,惹人怜爱。[从前最爱酸果,有孕来为怕有所冲撞,倒没怎么用了,颔首应下]是么,那文茵让她们寻来试一试。[拉过人手,情意殷殷的]我是头一遭经事,许多事上毫无头绪。好在姐姐究竟是过来人,再与我多说几句吧?
                    庄嫔-董慈
                    【被人挑起的紧绷神经此时才稍稍松懈下来,身子也朝她坐的一侧歪了歪,与她一笑】我那会儿才多大呀,都是府里嬷嬷们说什么好便做什么,吃的喝的自个更做不得住,都由厨房里做了统一送来,只是有一样我得嘱咐你【避开她目光,贝齿咬唇,面上飞红,踌躇开口】临近日子了,千万多多走动,不然胎儿过大,生的时候遭罪,我那会儿吃了好大的亏呢。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当里,雪仪就端来了茶水、蜜饯,其中有一品便是董氏所说的酸梅,外裹一层糖衣,指尖捻来一个放入唇中,竟也品不出什么酸味来,渐渐舒开眉头]果真开胃。[今时不同往日,像徐氏平日用膳就不免挑挑拣拣的人,自不大知晓所说统一为何,颇矛盾地一边儿羡艳着董氏胃口好的福气,又一边儿颇想她当时尝不到山珍佳味的可怜。再听后话时,不由一笑而过]好姐姐,您说的这酸梅不错,许今后能胃口好些。[眼睛落在几盘蜜饯上,再填几颗酸梅入口,才用巾子净手,甜甜一张嘴说着]姐姐也用些呀。[颇怀疑她那话]我听说到日子时,肚肥腰圆,腿脚浮肿,还走得动么?其实他能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我多遭些罪也无妨。
                    庄嫔-董慈
                    【虚窗静室,两人相对而坐,董氏并非善谈之人,此时不防被人驳回一句,倒更没了主意,故心下认定不该再多言,只笑着一颔首】因我素日总喜在屋里走动,那段时日除了圆润些,倒没有什么腿脚浮肿的毛病,各人体质不一,你若想他健健康康,寻个好医女从头照看至尾,将身体补一补也很好
                    【话点至此,再接又觉尴尬,遂让春山奉上一只小盒并两匹料子,盒里头乘的是一只金灿灿的长命锁】虽说先前已让人送了一份礼来,但那是贺你有喜,今日这礼是为你肚里的小儿做贺,贺他有个疼人的阿娘,贺他一生康健顺遂。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
                    [两两对坐之间,倒显得徐氏话更多些,听下她这几番嘱咐言语,不肖多说,细心的雪仪自会将此一一牢记在心,嗯声做应。随后接来小锁,锦盒捧至掌心一观,见成色上佳,打此金锁,可见董氏用心,因此对人更多了几分感念,回握人手,眼底是真诚的笑]谢谢姐姐啦。[此后再闲话几句,未留人同用午膳,坚持送她至门前,目送人离,然心中仍有几分隐隐说不出从何而来的忧虑。]


                    IP属地:河南13楼2019-08-02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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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三月初二末时
                      皇帝-朱定贤
                      藕香榭
                      【饶有兴致地看刘问领着人种藕,不时指点一二】这疏密不在规矩,须得错落,才好看。【刘问一身塘泥,一边用力拔腿,一边告饶:“皇爷,这活儿奴婢干不来啊!”哪里容他,忍笑斥责道】去年栽成个棋盘,朕没问你的罪,还驳嘴!
                      昭仪-徐文茵
                      藕香榭
                      [初一那日,便正正经经挪往了安处殿,寝殿大又宽敞,虽是头一夜在此,也能挨榻就眠,因在翌日眠至了日上三竿时,午晌便怎么也歇不下了。欲往临溪照英去,必先经东园里的百尺松涛、朱云暮雪,再过东湖方可至,因路不算远,便未传轿辇,月奴搀人缓行,雪仪就要在前提醒着小心脚下,本是一刻的脚程,也要让她们的这般仔细走成了两刻。于东湖畔驻足,依稀可闻主仆对话,登时就笑了出来,缓行至人身后,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颇有些心疼的看向就问]刘公公,皇爷这样折腾你。[掩口笑说着]咱们今岁还给他载成棋盘。
                      秀女-岳龄
                      藕香榭
                      [午休时候歇到差两刻未时的时候便起了,将午课过了一遍,看着时候还早,因此同嬷嬷说了一声,便出去走走了。因着在家时便闲不住,因此路就走的多了些,行到藕香榭前时看着弯弯曲曲的竹桥,小声地叹一句]果然是皇家建出来的呀。[方欲抬步往里走,便见有乌泱一堆人影,心里一惊,想着大概又是碰见哪位主子了,而后揉了揉耳垂,走近几步,却见是陛下与徐昭仪——盖因先前曾耳闻徐昭仪有孕一事,故此认定。矮身问礼]秀女岳氏见过陛下、昭仪娘娘,请陛下、昭仪娘娘大安。[头埋得很低,是有些怕的]
                      藕香榭
                      【一见徐氏就舒眉而笑】这么舍得出来走动?无事也不歇。【张臂揽过人腰来,低头逗她道】他刘问不机灵,你还纵他。朕看他仗着你说话,一会儿要撂挑子不干。【刘问耳朵尖,话刚落就忙不迭地喊道“皇爷,奴婢可不敢!您指东奴婢不敢种在西,您指前儿奴婢不敢种在后头,全赖皇爷一句话!”见他那可怜劲儿实在要笑,猛一摆手】去去去,朕刚才都说了,还挨个儿一枝枝使唤你去栽?栽成个什么样子,六月里你自己瞧。要是有碍观瞻,朕把你扔塘里喂龟!【携来人手】去水亭坐一坐。【刚要抬步,有一女子口称秀女,前来见礼。稍一侧目,倒见她头低得瞧不清脸,和颜道】起来吧。【仍对徐氏】走。【与徐氏径直从她身侧行过,随侍的小太监给岳氏递了个眼风,让她一并随来。不过十数步到了水亭。亭内石桌上置有茶果。因想到徐氏身子,不好用这些】换些牛乳、甜糕来。【让徐氏身侧坐了,看岳氏仍在亭外侯着,不由问徐氏】元晖殿的课是什么时辰?
                      昭仪-徐文茵
                      藕香榭
                      [丢开了月奴的手,就十分乖顺地往人怀里钻,也不拘许多人还看着,嗔说道]妾是歇足了嘛,虽说今岁与往日不同,但也不能辜负了这满园春色。[听着刘问的讨饶,也不肯再拿话纵他,待一番话说完,立刻就改了前话,顺着人的意思又补了句]届时我可是要陪着爷一同来看你栽的是否妥当的。[正慧黠巧笑着,就闻了句请安之声,目光掠在那秀女身上只一眼,盖因她将头埋得低,也没瞧清楚人面。前些日子草草掠过眼名册,便忆起她与罗氏同为南直隶苏州府人氏,一言未表,先与人同往水亭,石椅冰凉,细心的雪霁拿出了软垫置于其上,才入座中,于后一问,不肖思索也能答出]是未时五刻。[望向亭外倩影,心中则忖度着今日她是否能准时归去元晖殿。]
                      皇帝-朱定贤
                      藕香榭
                      【点点头】难怪,想来未到时辰。【宫人很快呈递来牛乳及甜糕,便让岳氏进来侍奉徐氏。见桌上原有一盘盐渍梅干,捡了一块吃,咸得皱眉】茶!
                      秀女-岳龄
                      藕香榭
                      [所幸陛下与徐昭仪未怪罪自己唐突之罪,待二人从身侧走过以后才稍稍抬起头,本欲告辞以免扰了二位,却将将好接住那小太监的眼风,因此便又低着头跟过去了,实则心里在盘算今日午课会否迟去。行至水亭时,因未叫进,就在亭外候着,也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是很沉静的。因在亭外,亭内情形并不分明,只偶有笑语入耳,心中暗忖:是徐昭仪得圣心还是陛下随和呢?兀自出神的当口,又被叫进去侍奉徐昭仪,因入宫方未足两日,这侍奉的工夫显得便有些生疏,不过并未有大差错。而二位主子闲话,也不敢多说什么,怕的是言多必失。再听陛下唤一盏茶时,抬眼看了一下,以为是不大喜欢这盘点心,倒留了个神记住了。而侍奉徐昭仪时,也有几句小声的问,是问是否合胃口之类的,朝人很腼腆地笑了一下]岳氏或有不到之处,还要望昭仪娘娘见谅呀。
                      昭仪-徐文茵
                      藕香榭
                      [嬉笑眨眼之间的功夫,岳氏就捧着椽盘进了亭中,心知自己难耐牛乳那股腥气儿,也不忍见岳氏受罚,盖掀也没掀,就搁在了一旁。先岳氏一步将茶盏推至人面前,先用了一小口甜糕,再捏来两块梅干填入肚中,却无有他那般反应,目光虽不在岳氏身上,但话十分温和]你已做的很周到了。
                      皇帝-朱定贤
                      藕香榭
                      【伸出手去,接来是宫人递的茶。饮一大口,看她二人行状十分和洽,由是近看了岳氏两眼,眯神】刘问这荷花侍弄不好,原不怪他。朕看是心思都在元晖殿的花。【缓缓拨一拨茶面,很随意地同徐氏叙话】六局朕记着也无几人拨阮,想必元晖殿不会教习,可惜了。
                      秀女-岳龄
                      藕香榭
                      [仔细看着徐昭仪并未用牛乳,心下猜是她并不爱用,因此再奉时便特意将牛乳搁远了些,再听那一句周到时,耳根便有些红]多……多谢娘娘不嫌弃岳氏。[听见侍弄荷花一句,因着投了趣,便大着胆子多嘴说了一句]荷花喜阳喜湿,这春寒料峭的时候,自然不大好看。侍弄时间也要久,也是慢工出细活的意思。[话尾才意识到这已不是在家里了,又红了脸]岳氏胡言,叫您见笑了。
                      皇帝-朱定贤
                      藕香榭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点点头】让小顺子(随侍皇帝的八个太监之一)领你去(回元晖殿)吧。【松了盖盯着人离去的背影】让刘问收拾了上来伺候。【再对徐氏时神色怅然,抚一抚她肩,有些无奈】这知情知趣果然难得,朕看数你有一个。
                      秀女-岳龄
                      藕香榭
                      [这时候反很轻地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都较方才轻快]岳氏告退。[这自然是知道不会迟了,所以轻松起来。和小顺子一道回元晖殿的时候也很规矩地没有问东问西,离午课还有两刻的时候到了元晖殿,很恭敬地谢过了]
                      昭仪-徐文茵
                      藕香榭
                      这有何难?臣妾见过那蔡掌乐,琴技自属一流,不如让她挑两个天资聪颖的秀女学着,能者多劳嘛,想必也成不了负担。[及岳氏将盏往边上一搁,同她会心一笑后,才将人上下量了一遭,软软糯糯的音,行止也如此规矩,一时就教人想起了董庄嫔那般的江南女子。一抹怅然在面上停过一瞬,并不为皇帝那话,也不为己,不过叹息董氏罢了。好整以暇,再看人时又是眉眼弯弯的笑面了,将小掌置于人掌心,轻轻摩挲着]有时妾也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能陪着您,关怀您生活起居,闲暇时亦能与您一同寻一寻乐子,如今妾还有了咱们得孩子。[倚在人怀里,清风拂过两缕碎发,恰贴上了人面]真好。
                      皇帝-朱定贤
                      藕香榭
                      哦?朕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人才。既如此【这时刘问已更衣上来应话,让他听令】按徐昭仪说的办吧。【怎料她待岳氏离后换了一副小女儿情态,抵在鬓发边趣道】是朕许你躲了闲,你不要拿在人前,教她们不忿。【彼时又有好一会儿温存才回养心殿,刘问亲自送了徐氏归景阳后,转头才过六局吩咐。】
                      昭仪-徐文茵
                      藕香榭
                      [有言如斯,便不多予取予求甚么了,一一应下所言,不再往临溪照英去,刘问随着同归景阳时,有意无意就提及,不直接道人姓名]听闻去岁元晖殿中有一秀女,曾技惊四座,余音绕梁……[知人擅察言观色,不必再深说了去,及至景阳门前,赏下他两颗金瓜子,才进殿中。]


                      IP属地:河南14楼2019-08-02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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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三月十一
                        秀女-罗敷
                        [绛雪轩]
                        [本是为着描花样子来的,不料轩室外的斑竹纹分外惹眼,驻足望了一会儿,就叫颠儿取了预备的东西出来,铺开纸细细描画,起初下笔还顺得狠,往后愈描愈不肖,这才悟出些门道来,脱口道]我知道了!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春日雨盛,总教一两场贸然来的雨绊住,除却晨昏定省,窝在宫里已有七日。今日雨停,虽说仍有几分阴沉,玩心不改。携霁、仪二人往内花园去,绛雪轩前始停。庭前海棠虽未全开,只绽半点花苞,一夜雨来,也有点雨疏风骤的意头了。再往里进,就瞧见个人趴在了廊下,从衣着可辨出为元晖殿秀女,令二人噤声,自看有片刻,及她出口,才依着廊下落座,蕴开一抹温笑]娘子想到画什么了,说来听听?
                        秀女-罗敷
                        [绛雪轩]
                        [浑然不查来的是何人,还一味沉浸其中]这斑竹纹漆新鲜,往常惯用金线彩画,它偏偏不用,我竟不知未经修饰的楠木也能如此气派。[仍沿用艳丽的水墨勾勒完最后几笔,着色更为大胆,悬殊可见,故而画成便笑了,偏头一望]昭仪娘娘?[有一瞬的哑然,搁下笔问了安,这才惶窘道]罗氏方才不知是您,见识浅薄,让娘娘见笑了。[见人坐着,侧身取来颠儿手上叠好的披风原样递上去]才下过雨,娘娘还是垫着些,当心着了寒气,就不好了。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也没见人回头,便将那番话听进了耳,愈听愈有趣,探身看去,便可见画工精致,非同一般了。端的仍是温然的面色,见她神色惶窘,唤雪仪将纸笔墨收好,不至风吹起了纸,或吹洒了墨,毁了一副好画。指坐对侧,她既自称名姓,便能知晓一二,平平望去]我虽不懂丹青,但略略看去,便能看出此画乃佳品了,你不必如此谦虚。[续一句问]自古江南多才俊,不知罗娘子,师承哪家?[罗氏心细,然出门时早已裹厚衣,自不缺个披风,虽未纳下这份好意,心中却对她更添一二好感了]无碍,她们细心,自不肯让我着凉的。[微有嗔意,让颠儿将披风披回人身上]倒是你,尽想着我了,也不怕自个儿着凉么。
                        秀女-罗敷
                        [绛雪轩]
                        [低着眼一五一十的回话,虽说是一站一坐,期间从不曾有过自上而下的看人,始终依着江典言教的规矩小心伺候]说不上师承,学画只是为着能随家父外出看山看水,后来一经发现,便怨我幼年尚有几分根骨,如今不过一浑徒,不乐意教我了。[言讫有些臊了,拢着披风欠了欠身,很快接上她话]罗氏想着娘娘是应当的,倘若叫娘娘费心便是罗氏的不是了。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今岁不随皇后操持选秀事宜,对元晖殿中秀女大都施以和颜,使唤宫女端来盏烫茶,叫人暖暖身子]不必如此客气,看你规矩学的不错,才情也属上乘,[沉吟思忖,照实说来]比我上回见的那岳氏要好些。[好巧不巧,罗氏与岳氏同为苏州籍,脑海里滑过经年郑娘娘所提,有表亲零散在苏州府,其中有一便是当世的名家放翁先生罗珠,名姓相对,又量人上下一二,此问不十分肯定]你的父亲是放翁先生么?
                        秀女-罗敷
                        [绛雪轩]
                        [打宫女手中接过那盏茶,虽隔着茶盏,可觉着十分烫手,只当是人的考量,故而不紧不慢道]回娘娘的话,家父正是放翁先生。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未注意到她手上微妙动作,得这一句肯定之答,心中已能确认,当下百感交集,又想起先后音容笑貌,细细打量罗氏眼角眉梢,欲寻出丁点影子来,缓缓道出这句]所以——,你是敏淑皇后母家的表亲,是娘娘的表妹么。[已知董氏堂妹入宫,单从名册之上却难看出表亲之缘,摇头失笑]今日听你提及这茬,我才敢确认,约摸元晖殿中无人知晓吧?
                        秀女-罗敷
                        [绛雪轩]
                        是,[微微蹙眉]来前母亲再三叮嘱,说不可自恃这一层身份……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得了这句肯定之辞,定睛再看,一时又出神,不过也就是在两岁前,得了娘娘青眼,而今物是人非,不免感慨。招手教她坐过来些,末了直接覆上了她的手,不掩眼底赞赏]你很懂事。[再提及敏淑时,也没那般唉声叹气的姿态,反倒有些些释然]亲缘总割不断,待有来日时,去给娘娘上一柱香吧。[天色将晚,也怕让她不自在,再问询过功课如何,便指雪仪留下]待会儿让她送你回去,天晚风大,回去记得喝盏姜汤,作画也得仔细着莫伤了眼睛。[携雪霁先回,雪仪依话等在此处]
                        秀女-罗敷
                        [绛雪轩]
                        [竟就这么哽住了,缓了一息,仍有些拘谨,一面称谢一面起身将人送到轩外,而后折身回来收拾笔墨,同那丫鬟道]元晖殿口杂得很,眼下时候尚不算晚,就不劳你走这一趟了。[顿顿]只是要替我带一句话给娘娘,若有来日,我定要去佛前为表姐上一柱香,若不能有…[抿了抿唇]我回去再勤勉些,若不能有,想来是我福薄。[回了]
                        昭仪-徐文茵
                        绛雪轩
                        [雪仪当下也未多话,帮着罗氏身侧的宫女拾掇过一应画具,只将罗氏送至了东园口,便顺道回了景阳宫,因耗时不长,昭仪不免细问,听此细节,徐氏不免赞赏]知敛锋芒,又有雅趣,想必诗书礼仪上不俗,只是不知女红、音律如何。[留有的这句听来颇为心酸,念及昔日娘娘种种好处,希冀有宫外亲人,为她遥寄一份哀思,因就在翌日吩咐雪仪去元晖殿走动一趟,一来问询赵嬷嬷罗氏功课如何,二来告诉她,无论留下与否,徐氏也会领她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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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三月十九
                          秀女-施玉京
                          临溪照英
                          [里面是惯穿的一身碧色衣裳,外头套了厚厚的月白披风,料子本是暗纹,外加绣了枝头花鸟。因天气徒然低下,翻出了最厚的外衫才肯出门。出来时用小篮带了纸笔墨,让丫头铺了一席在地上,歪身坐下]嗳,好容易休息一下教授的东西,出门动动画笔。[指了丫头去]你站那边儿,我替你画一副罢,我的笔下最爱画人物了。
                          昭仪-徐文茵
                          临溪照英
                          [一路攀花折柳,又往此处来而来,春日天骤然又凉,内花园中欲绽的花苞就又蔫了似的藏了起来,唯有此处能见落英缤纷。雪仪先指前处:欸,席地而坐,没个正形的,也不怕寒气过了身么?目光随指探去,未先相扰,及近见人才知是施氏,画架看来有些高,席地坐着,看来并不十分优雅得宜,也没坐,就问道]也爱画画?[丝毫没提蔡氏那茬,心中虽有不解,往事却也半句没提,和蔼相待]听蔡大人说,你阮琴学的也好,可见是全才了。
                          秀女-施玉京
                          临溪照英
                          [原觉得近来天温骤降,择了这个时候出来想必遇不着人的,这才同念书那次一般,放纵自己了些。这边提笔仅仅轮廓,正一眼眯着比量身姿,一听后面声响,耳朵甫一下红了,好在有碎发挂勾,将能掩饰颜色。从席上站起,规矩地请了一礼,十分抱歉]让您见了施氏这副样子,未曾起身迎您。[释道]因着课业不曾有绘画,手馋了笔杆,专门择景绘上一卷的。[温笑着又谦说]本分之内,能得您记得臣女,待臣女归去便该更需用功了。[四下里望望,敛眼回来]今儿冷呢,您往旁边挪挪脚么,这儿正是林里凹下的风口,您仔细身子。
                          昭仪-徐文茵
                          临溪照英
                          [摆手一笑而过,只说无妨。去岁元晖殿中也曾遥遥相见,并非而今模样少有,倒也添些情趣来,眯眼问道]约是你同罗能聊得来?[随着后话挪了步子,十五医女照例请脉,不免再多叮嘱,切莫生气、切莫劳累云云,雪仪记得最为清楚,衣服也穿厚了一层,实则并不算冷,择了个亭子落座,寻人摆些茶点来,看出了几分兴致来]早前闻你琴声,也同刘公公提过两句。[令她不必拘谨,并不知去岁皇爷为何那么安排,也未思索过若她入选而今又会有何不同,只问道]能做到胸有成竹么?
                          秀女-施玉京
                          临溪照英
                          【趁隙遥遥对立在花树摆姿势的小丫头招招手,意思是先活动,这边兴许要说上一会话。垂眉恭顺笑道】与罗姐儿正是同屋情谊,还有位岳姐儿,三人起居相近,都染上了些人气儿。【趋步随行,会意后敛裙也坐,面色平稳,口吻和气,说话时眼中诚挚】毕竟能得您提过施氏,自然是有把握。到底水不斟过溢,话不说太满,又在您跟前,臣女不好厚颜。【也是实话】不出岔子,成竹在胸,可世事难料,不是么?
                          昭仪-徐文茵
                          临溪照英
                          [一如既往的温面,热盏握在手心,相传几分温热,听她说及罗岳,就回道]原是如此,说起来秀女之中,我见过的除了你三人,也就是程娘子了。[见她行止气度皆有章法,料定此回不会太差,茶点虽也没用,并不以为她是拘谨,十分欣赏这般态度,眼底绽笑]你能如此说,想必心中自有丘壑,我也不必再深问了。[也曾叹世事无料,却没在后话上点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并不算一句好话。你既有十分的努力,该来的也总会来,迟点也无妨。
                          秀女-施玉京
                          临溪照英
                          【有风穿过,点上眉梢扬的一味矜,徐氏说话便示意仔细在听。余光里才是亭外一些风景,绿芜很浅,多是随性延展的枝桠和粉嫩朵儿。末是十分认可的颔首,应道】您说的是,臣女心中也是这样想过,方才有了这第二次,只是因着有一道坎,所以总是为此犹疑,出口也难认心中所想。到底臣女经历不够,经您提说,臣女醍醐灌顶。
                          昭仪-徐文茵
                          临溪照英
                          [一番话尽数听来,感慨也罢,叹息也罢,都随着风咽进了喉中,一句未表。有时也会想,陈、冯二人遇上了这样的好机缘,而施氏却没天遂人愿了,饮有两口茶,也就起身了]不必迟疑,也不必犹豫,做你自己就好。[实难体悟施氏此时心境,一步之遥是凤位,一念之差成了今夕,没迈步,目光仍停留在施氏面上,实有一时出神]就不扰你作画了。[指指满桌琳琅满目的点心]今日这些点心,都是陛下新赏福建厨子制的好物,待会就由你拿去元晖殿分了罢,也算先替你们明日做个彩头。[因怕一人难携,留有吴六并他手下两徒弟协她一同,疾风又起,便听月奴规劝回了。]
                          秀女-施玉京
                          临溪照英
                          【点头应好,眼中里一味坚定。亭中椅凳仅坐半个屁股,风来,裙摆飞扬,单手压下】谢您,【起身目送徐氏归去,临了又是一声“谢您”,待人慢慢走远,招来小丫头】便不画了,收拾收拾回罢。【又对三人麻烦一笑,琳琅满目的糕点全带了回去,均分下去,是由小丫头去挨个挨个问门,说是徐娘娘和善可亲,特地分给我们的】


                          IP属地:河南16楼2019-08-02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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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一 未时末(大概三点的样子)
                            淑女-岳龄
                            景阳宫安处殿
                            [因为有先前的一面之缘,对这位徐昭仪是很有好感的,这一日便是先往景阳宫来的,请都人通报,说是万安宫淑女岳氏来给徐昭仪请安]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今日一众入侍新人坤宁拜见,已是热闹了半个上午,虽说往来相迎之事,不在话下,但因如今有着身子,故生倦意,午歇也久了些。因在岳氏请见时,月仪还在一旁絮叨:“旁的淑女都晓得递张拜帖,这位岳淑女还真是把她当做自己人。”,未理这话茬,只教小七先领她进来,昭仪稍后便至。]
                            [见人时已在主厅,待客之道样样不缺,先落座榻上,能露出个笑面给她]今晨礼节繁杂,听训也久,怎么也不歇歇?
                            淑女-岳龄
                            景阳宫安处殿
                            [由人领进去时自然是战战兢兢的,等候徐昭仪时规规矩矩的,只端端正正坐着,未有旁的动静。待人来时见了笑也亲切,先拜个很规矩的礼,请过安后才微微笑道]如今受封,惦记您昔日照顾,便先来拜您啦。[顿了一顿]午间时候歇过,现下已经好多了。[面带关怀地问了一句]没扰着您休息吧?妾从前在家的时候,听说有着身子的人是要嗜睡些。[这一说,倒叫自己愧疚起来,起身又拜了一拜]是妾思虑不周了。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实则岳氏候的这会儿,雪仪已先摆上了茶,请她自便。来时见人用也没用的,听她絮絮,再看她起身又拜,就摆了摆手,倚倚软垫,笑了出来]还和我当日见你一样,半点没改。[月奴送盏在手,是盏大麦茶,并不十分精致,是觉口中微微发苦,才浅用了两口。知她与施氏同习阮琴,同在万安,询说]说来也巧,你与施姐儿倒有段缘了,不知阮琴于你可难?
                            淑女-岳龄
                            景阳宫安处殿
                            [叫人一番话又说得有些羞赧,再坐下来的时候双手搭在膝上,稍显局促。听人提起施氏,眉眼也舒展些]正是与施选侍很有缘分呢。[这一问却并非全是照实答的]虽然妾没有施选侍于阮琴上那样好的造诣,但也信勤能补拙的道理,有空时便练着,不敢怠慢的。如今同居万安,习起琴来也方便。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尤记当年元晖殿中教习,音律之上并非一朝一夕能成,今朝虽不理事,两三日前,召过一回蔡文漪送来琵琶新谱,期间有闻她感慨遗憾,已能瞧出些端倪来,提及所擅之事,不免多言一二]你能这样想便好,无谓旁人评说,努力就是了。我也肯将从前习琴一二感悟说与你听。[气定神闲,娓娓道来]音律这事,入门简单,精通却难,要心静、心定,耐得住寂寞,才能奏出好曲子来,并非旦夕之功夫。[顿又续说]你习阮时短,若想有个好乐感,不妨找些旁的乐器来合奏试试。
                            淑女-岳龄
                            景阳宫安处殿
                            [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听到她道习琴感悟,自然喜不自胜,眼睛都更亮了一些,点头,是耳朵竖起来听的,生怕漏了重要字句。听人娓娓道来,口中也在默念“心静、心定”四字,并不出声。待人说完方才开口,眉眼都带一点喜意]多谢娘娘指点。[又有一句问]其他乐器……您可有较为看得上眼的?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说完这番话,才是今日头回往她面上细看,相较之下其他淑女花容月色,几颗红疹(痘痘)稍显突兀,怕将人看的不自在了,停有须臾就转了回来,也愿耐心教授]琵琶、古筝、二胡或是扬琴,皆属弦乐,用来合奏都好,我常召尚乐局人来奏曲儿的,若你有心,也可同来听听。[接上提醒与关怀]春日火盛,一张好面孔,也要好好疼惜保养才是,一会儿医女来请脉,教她顺道也给你看看,许能好的快些。
                            淑女-岳龄
                            景阳宫安处殿
                            [伸手去遮面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嗳了一声]谢,谢娘娘关怀。[继而又说了句]仿佛妾见您时,说的最多的便是谢谢了......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不以为意,经年来各处道谢的话听得多了,于己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过去便不大记得了。嗯有一声,也未再说不必客气的话。就等邓绥来请脉时,说她上热下寒,虚火上炎,当引火归原,顺道给他开下了一封清火祛痘的药方:熟地黄、山药、山萸、肉丹皮、茯苓、泽泻、知母、黄柏、肉桂、麦冬。药材不算名贵,因有徐氏关照,御药房也肯有宫女为她走动一遭。未再多添缀旁话,因外有风雨,便让小七撑伞送她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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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光三年四月初二
                              才人-罗敷
                              [益寿斋]
                              [说是想要为敏淑皇后上香,递帖请徐昭仪那儿的意思]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未时天已放晴,月奴送周氏回长宁,小七侍奉完院中花草,捧进来一盆滴水观音,顺带提了罗才人递上的拜帖,已为此月间第三封,并不感觉意外。观此次位分最高二人,皆与旧人沾些亲缘,刘问最善体察圣心,罗氏出身,他自不会不知。唏嘘小董氏遭禁之余,更盼罗氏能名副其实。提字送还拜帖:静候佳时。]
                              [事涉敏淑皇后,不可谓不谨慎,先请问过吉日避讳,道是四月初七之日,宜祭祀,于六日已先备下一众祭品,更是启开后院树下那罐桃花佳酿,于前日递话去益寿斋,让罗才人七日先至景阳宫,再一同往钦安殿祭拜。]
                              四月初七
                              才人-罗敷
                              [安处殿]
                              [先依规矩一早去同皇后请了安,故而到这处时时候便不早了,面上并不带喜色,反而隐隐有几分忧虑]娘娘,这会儿还能去么?
                              四月初七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雪仪知晓今日不同,一早便起身为人穿衣戴冠,祭拜之日,衣服首饰不必明艳,月奴却在冠带了一半儿时走了进来,附耳说道:“娘娘,昨日陛下点了罗才人侍奉。”只因昨夜早早歇下,尚不知此事,就教雪仪不必继续了,及罗氏过宫时,已是巳中,自辰时初坐至此刻,面上微有倦意,淡淡道]既已过了时候,便改日再去罢。[却没忍住上下量看罗氏一番,果真带点儿初初承幸的娇羞,然面上无笑,着实让人生疑]你头个承幸,是桩好事儿,娘娘是不会怪你的。
                              才人-罗敷
                              [安处殿]
                              [听人说改日,心下就更不自在了,头一回在她跟前露出这样无措的姿态]妾昨儿个,好像说错了话——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听此心中再添疑窦,等候时久的不悦教她这副模样冲散,指指身侧的座儿,教月奴捧来了盏牛乳,再备下一碟豌豆黄、一碟凤梨酥予人。侍奉有二载,皇爷脾性也算能摸准个七分,定睛看她]今日你奔波劳动,先用些糕,再慢慢儿说。
                              才人-罗敷
                              [安处殿]
                              [惴惴不安,只接过那盏子捧在手里,将前头的事儿一概略过]昨儿个陛下听了妾讲的故事,神情就不大对了,妾觉着故事倒不像有什么忌讳,像是…[屏了屏]像是妾的话教陛下念起了什么旧事,[垂下脸]这个话妾不敢同皇后娘娘说。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虽她未说实情,听至讲了故事这茬,已觉不妙。只因罗氏与郑娘娘有些亲缘,皇爷心中如何想,到底不知,攒眉正色,发问道]你说的什么故事?[典言、尚寝不会不教规矩,此际颇无奈的]要知言多必失,你初初面圣,不紧张么,还说得出故事?
                              才人-罗敷
                              [景阳宫安处殿]
                              [只觉着面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当时陛下,[别过脸]陛下看书来着,只说叫妾歇着,[又回想了一番]而后…而后叫妾说故事,妾就说了个夜里头看书伤眼睛的鬼怪故事——[便将故事也说与罗氏听]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罗氏说着闺房之事,碍于她经事尚少,便遣散了几个丫头,只留月奴一人,听她讲那故事,愈听面色就稍有不豫,总觉此故事意有所指,直截了当]故事不大好听,更不大圆满。[哂笑看人,此际已撇去与郑娘娘的亲缘重新去审视这位罗才人]这也算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讲些情情爱爱,说点圆圆满满不好吗?[未知圣上之意,此刻也就没妄加评判,只拿旧人来提醒她]敏淑皇后从前教导后廷众人,万事要以皇爷为先,往后说话时,就要三思了。[停有须臾,不欲因此平添她心中不安,是以捉来人手,回握过后,便展笑颜了]不必忧心过甚,皇爷宽厚,不会怪罪你的。
                              才人-罗敷
                              [景阳宫安处殿]
                              [不由骇了骇,回想起当时情境,连忙问道]妾是什么身份,又怎么敢当做是洞房花烛呢?[在徐周以及大董氏跟前总是不自禁流露出这副样子,或依赖,或懵懂,再或幼不知事]起初并不紧张,后来回了长宁,妾愈想愈觉着不对。[不解道]是以陛下为先了,可……当真要圆满了才是好故事?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经谈此事,亦能想起一二当年心境,却不与人说。见她乖顺,又懵懂不解,摇了摇头]非也,并不是说不圆满的故事不是好故事。[眼睛定至她身上,从中能予两分宽慰,缓缓相授]只是不同的情境之下,该说不同的话。[每每谈及郑娘娘,总免不了遗憾、黯然,今次也是]你与敏淑皇后沾些亲缘,谈及不完满,难免教人想起旧事。
                              才人-罗敷
                              [景阳宫安处殿]
                              [似懂非懂]故事是由人编造的,可有些旧事儿,是人为不能左右的,对吗?[顿顿]既然人为不能左右,又有什么可——[眼中有些怯]妾听娘娘的,往后谨言慎行,不说了。[难掩的委屈]娘娘身怀有孕,一想到祭拜的事宜又要重新安排,妾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昭仪-徐文茵
                              景阳宫安处殿
                              [见她稍有辩驳意,也疲于再说了,只当她是少不更事的天真,亦或是从未经过这遭生离死别。睫半垂下,显出些倦懒来,已改了主意]不必不是滋味儿了,来日周年大祭前,再与你去小祭罢。[未许明来日,再哄两句,便送她归了。颇有感慨的一躺:只沾着一层亲缘罢了,未必就真心连心。是夜,虽未往钦安殿去,仍手书一份往生经,暂存己处。]


                              IP属地:河南18楼2019-08-02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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