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周围一片漆黑,我眯了眯眼睛,什么也看不到,耳边是绝对的寂静,鼓膜里可以听见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我缓缓的感受到意识回归,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我很难过,也很愤怒。
宝石山。我隐约记起那种从幻境醒来的巨大痛苦。躺平身体等待着接下来折磨,等了一会儿,也许是几十秒,我没有感受到任何肉体上的不适,只觉得喉咙干渴。我伸手在身旁摸索,想找瓶饮料,摸了半天也没有,好像碰掉了东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弯腰去摸,是个水杯,弄了一地水迹,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两声敲门声。
我拿起杯子,站起身感觉头上昏昏沉沉,压着步子我循声音摸到门边,心脏一阵猛跳。没有人知道山上的小屋,这里是我找到的绝对安全隐蔽和安静的地方,入口处的铁门被我用铁链牢牢锁住,怎么会有人来敲门?我只能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摸上门把手小心翼翼的猛地拉开门。
我的眼睛适应了完全黑暗的环境,门外的光线晃得的我一时间睁不开眼,只看到一个人影,就把杯子冲着那人脑袋砸过去,杯子还没脱手,手腕就被来人死死地捏住了。
“吴邪。”
那人出声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是闷油瓶,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门里?我回忆了一下,突然闪出了自己坠崖的画面,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喉咙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在雪地里悬崖上看着我的那个人,是他。愤怒和不甘涌上把我理智瞬间淹没了。
我暴躁的抓住了他的领子往屋内拖,他并没有反抗,接着我一脚踹上房门,掼着他的领子把他推在了墙上。
我盯着他看,想在他脸上找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可使什么也没有,他也看着我,继续叫我名字。
这回到是认识我了?难道这才是幻境,这又是哪年的记忆,心中无比哀恸。我终于察觉到我对他的情感已然超越了兄弟界限,想质问他为什么,但心里更加充斥着一个冲动,无比的想靠近他,就让自己放肆一次,管他真的假的。
实际上我也那么做了。我不顾一切的亲吻上了他的嘴唇。唇齿交融的时候,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我想哪怕他要一脚踹飞我的头,有这一刻也是值得的了。
这人并没有抗拒将我推开,也没有回应这个吻,他伸手抚上了我的脖颈。我有点绝望的想,连幻境里都不可以吗,又要用同样的办法捏晕我。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像十年前那么弱鸡,但让我想出如何在闷油瓶手下逃生,还是太难了,不管我怎么样变强,遇到他,只有被他制服的份儿。
我灰心丧气的等着,嘴上加深了这个吻,几乎是撕咬着,希望给自己留下最后那么一点念想。
半天都没有等到闷油瓶捏我,他的手只是轻缓的搭在我脖子上,大拇指顺着我的伤疤来回描摹。紧接着,我感觉闷油瓶肌肉瞬间紧绷,抬起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头,开始用力啃噬着我。
几乎是一瞬间,我们俩的牙齿撞击在一起,我的嘴唇好像被磕破了,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体用力挤向闷油瓶。他也锁紧了手臂,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把我紧紧的固定在怀里。
不知道这个亲吻持续了多久,直到我呼吸不畅,涨的面色通红,我们才分开,他还是照样圈着我。
我被亲的精神恍惚,把头抵在闷油瓶的肩膀上,苦笑了两声,真的是闷油瓶吗。
“小哥……”我喃喃喊他名字,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来,整个人都因为哭泣而颤抖着,“……你回来了?”
“吴邪,我在。”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措,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他这样的情绪。他加重了手上抱着我的力道,另一只手有些犹豫的在我后背轻拍了两下,然后插入了我的发间,像哄小狗一样,呼噜着我的头发。我还是涕泗横流,一点也没有止住的迹象,鼻涕眼泪几乎全都抹在了闷油瓶的卫衣上。这么多年,我终于撑不住了。
对我来说,我必须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就如同我无法改变闷油瓶去守门。在这过程中,痛哭一场、几场,都没有任何意义。可我现在竟然控制不住这样的情绪。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向他,“我知道,谢谢你,没有你,我走不过这些年。”这才对,吴邪,你确实是依靠那些幻象,依靠张起灵的一尊雕像,依靠着自己对他的执念,才能支撑我坚持下来,我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样对自己说。
这么矫情就不是我了,既然这个他出现在这里,回应了我的吻,那我就也不能辜负这么好的场景。
在他开口之前,我又堵住了他的嘴。
这回我们亲的更凶了,我撩起他的卫衣,把手贴上他的腰侧,在他腰腹间一阵乱摸。他可能没料到我这样,腾出一只手攥住了我乱动的手,我被他的正经给逗乐了,本来我们还在接吻,我笑出声来直接在他嘴里吐出一口气,赶紧离开他的嘴唇去蹭他的脸颊。
然后我腾出另一只手向他的下身摸索过去。亲了这么久,我俩像联体儿一样一直紧贴着。
在我印象中的张起灵,从来都是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早年跟他在一起冒险,路途艰难,斗里凶险,大家睡在一起从没见过他有欲望。
这么一想,我还有点窃喜,张家的神佛在我手下有了普通人的情欲。
闷油瓶整个人都紧绷着,有些僵住了,我的行为好像真的令他很惊讶,以至于他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吴邪。”
这幻境太过真实。我能听到他鼻腔里发出的微喘,如此距离的亲密接触,一时间早把我之前杂乱的心思抛到脑后了,我只能感受到在我手下触感火热,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传到我手掌中。
我的心跳快的要蹦出来了,满脑子只想着我还要和他更近一些,一口咬上他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头舔弄,轻吐气息在他耳廓上。
“怎么,你们张家没教过这个?”
我扭头去看闷油瓶,发现他眼角染上了几分血色,眼神里仍然是克制与隐忍。
“要不然我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