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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蓝love』惹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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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蓝love』惹惊鸿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03 09:23回复
    ·虹蓝甜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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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4-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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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宫主从未觉着虹少侠有多惹眼。
      先前倘明心意时,莎丽拊掌赞叹“郎德女德,郎才女才,郎貌女貌,鸳鸯见之,望尘莫及。”,蓝宫主揣一分思疑。她的虹少侠玉树临风不假,但江湖上流传的“惹眼”二字,她认为是夸大了的,至少,单论相貌,不惹她眼。
      “公子若清闲,可多光临西南角的玉铺,一来瞅瞅有无中意的款式,二来可与小女对饮漫谈。”因此,蓝兔瞧着眼前这位在虹猫跟前忸怩邀请的姑娘,一股酸味还浮动些许困惑。
      姑娘在半路上冒然拦下他们,着身妃色长裙,双手互捏,低头嘀咕“小女想同公子相识”,粉扑扑的脸蛋和妃裙共生可爱,显然对虹少侠一见倾心。
      “抱歉,公子已是他身旁佳人的情人了,姑娘另寻良人吧。”紫嫣赶忙从蓝兔身后走上来婉拒。
      妃裙姑娘略惊讶,瞅了眼紫嫣,又瞅了眼后跟上来的紫绢:“我看你们四人同行,还以为这位公子拥三妻四妾呢,想着公子肯不肯多纳我一个。”
      嘴角微微抽抽,蓝兔抹了笑意正要恢复清冷,瞥到身旁脸色发黑的虹猫,一个没忍住,笑着轻咳了几声。
      “鄙人不才,不值姑娘交心,鄙人长情,寻一人便只求她一人,一面之缘,还望姑娘切勿挂念。”虹猫露出礼貌的微笑,稍稍作揖,认真回答,不等姑娘反应,匆匆牵起蓝兔的手逃离现场。
      未走出多远,蓝兔实在憋不住,停步忍俊不禁。
      “不要笑了……”虹猫尴尬地扶住额头。
      “不要笑了。”虹猫扶稳蓝兔笑弯的身子。
      “再笑别怪我以吻封声了。”虹猫捧起蓝兔的脸,认认真真。说来,他们似乎从未相吻过。
      有点怕了这狠招,蓝兔立刻止住笑声,只轻轻咳了几咳:“怎的,我见那姑娘生得俊俏,勇敢示爱也不像会工于心计,虹大少侠不如纳她为妾?”
      “我说了,一生只求你一人,也只娶你一人,你倒好,偏想把你的如意郎君拱手相让。”带有几分气恼,虹猫把头甩向一边,闷闷地不是滋味,“我看起来像花心风流之人么?”
      是呀,花心风流、迷倒万千少女的蓝颜祸水,应是桃花眼白脸蛋走路生风,和跳跳风范相似,哪落得着规规矩矩的虹大少侠身上?蓝兔暗自纳闷,但嘴上说着:“不然怎会叫那姑娘起想法,还展现羞答答的小儿女模样?”
      “你醋了。”虹猫凑到她眼前。
      借此机会,蓝兔细细端详她家少侠的模样来。眉峰似山峦,承载了许多风雨;黑眸若深潭,含笑盈盈似要将她揽入;皮肤不如翩翩公子雪白,微显麦色……嗯,塞进儿时见过的名门才子中不杰出,可混在市井里是不错的。
      玉蟾宫名誉远扬,前来拜访的闻人不少,儿时随父母览过的名流不少,蓝兔本身也秉承“人不可貌相”的观念,故阅人无数的她对于虹少侠较好的皮囊不太感冒,但是平凡人家的姑娘并不同了。一缕酸溜溜的滋味漫上来,浸泡着心难受,搁下一句“做梦”,蓝兔绕开虹猫,叫上紫嫣紫绢走向前。
      她坚信他不会顺应那些姑娘,可想起许多姑娘为他动心,仿佛生吞百颗话梅。
      虹猫连忙追上去,脚步随蓝兔渐渐加快:“我没做梦,眼睛里都灌满陈醋呢,蓝大宫主。”
      双颊蓦地一热,蓝兔别过头泠然:“你看错了。”
      “你知我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果没醋,就理理我呀。”虹猫略感委屈,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找上来的,他还没追究蓝宫主怂恿他纳妾一事呢,反被她生闷气咬一口,“诶,再走快些你都快飞起来了。”
      远望一白一蓝你缠我逃的身影,紫嫣和紫绢哭笑不得,叹她们未过门的姑爷桃花运太足,小跑着跟上去。
      路边的柳叶披一翼新嫩的绿纱,裁成佳人细弯的眉黛,织起一帘幽柔清梦,引来黄鹂轻轻啼,一声,两声,摹春色棽棽。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4-0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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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主安,少侠好,逗逗神医在迎客厅等候多时了。”推开朱漆门,紫藤迎一句。
        方才笑闹的二人相视,脸色均铺些严肃,齐走向迎客厅。
        门口的迎客松韧直腰板,释深深绿,不如春的新鲜,负数月风雪仍挺拔相迎。半透明的白玉垂帘婉婉而下,似雨滴接连,一位灰袍小道士坐于雨滴里读《济世医典》。
        “逗逗,出何事了?”掀开垂帘,二人赶到逗逗面前。
        逗逗被他们焦急的神情吓了一跳:“哎哟,能出何事,我看你俩倒以为真有大事发生咧。”
        相视一笑,虹蓝二人松口气,听逗逗道:“有位来六奇阁看病的大爷告诉我,三日后潭城将有医术交流集会,我怎么会不想去?所以,我来玉蟾宫向蓝宫主借你家少侠陪我去一趟潭城。”
        蓝兔啜口紫嫣送来的茶水:“他又不独属我一人,何需'借'一字,神医只管放心拉他去。”
        被茶水呛了呛,虹猫瞥瞥面不改色的蓝兔,擦去嘴角的茶渍:“怎么不找跳跳呢?”
        “唉,你知他一江湖闲人四处窜,我都近两个月都没看到他了。”逗逗一摆手,“大奔那性子太豪放,我怕带着他到时收不了场,不便打扰达达与妻儿享乐,就只好来找你。”见虹猫摩挲茶杯思虑什么,逗逗心下了然,“蓝兔也可以与我们同行。”
        “不了,立春已过,宫里有许多入春的家务事待办,去年的账目需我过审。”一言一语皆透真诚,蓝兔对虹猫失落的眼神无辜地歪歪头,“逗逗,你还未来得及用午膳吧,我做鸡腿给你吃,你们看需不需借些盘缠,水饱饭足收拾收拾便能出发。”
        一连串话惊得逗逗泛丝疑惑,他瞪眼打量平静起身的蓝兔,以及一旁同是惊讶的虹猫,摇头暗叹:风月纷杂,风月纷杂。
        轻车熟路地熬了鸡汤,炒两盘小菜,蓝兔吩咐紫嫣给逗逗送去,去往桃花林。
        昨夜雨丝涤净花苞的腼腆,今日才见花开得绚烂,瓣瓣含宿雨,拢一水阳光,引一溪粉白涓流。春风拂过,挑几片太娇气的,赠予大地作装饰。一袭白衣伫立于上下粉嫩中,晃成一条白鲤躺在荷花池静静发愣。
        步子放得极轻,蓝兔捏着流云飞袖,挽手,送去虹猫背后。
        未雨绸缪似的,虹猫蹬起脚偏身,躲开后又速速抓住流云飞袖,轻使力把蓝兔拉到面前。
        蓝兔见大事不妙,自己即将落入他怀里的前一刻,足尖轻踮缓缓旋身,展直手臂,流云飞袖溜走,一端禁在虹猫手中,一端无力地扑在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咫尺近的姑娘逃走,虹猫无奈一笑,收起地上的流云飞袖,拍去上面的尘土:“败给你了。”
        他走上前,为她理好流云飞袖:“说说,为何急着赶我走。”
        蓝兔挑眉:“交流聚会不是三日后举办么,瞧逗逗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想帮逗逗早早了心愿,哪知虹大少侠不领情呀。”
        “体贴如蓝大宫主,不过,你就不怕见不到我起思愁嘛。”虹猫扬唇笑道。
        蓝兔踮脚点点虹猫的额头:“莫猖狂,仅十日不到,我犯不着思念,少侠收收信心吧。”言罢,她回身走向眠雾阁,“少侠若相思,说不定半路上又撞一位姑娘……”
        “当初与你相见时,我叹你是纤纤飞燕。”蓝兔闻言止步,听他平淡而郑重,“如今想来,初见是惊鸿一面,你是翩翩惊鸿。”
        “所以呀,惊鸿不必苦恼木叶是否被莺燕衔走,再多莺燕绕木叶,木叶唯允惊鸿宿。”
        蓝兔回眸望去时,虹猫已与他隔了小远,暖和的是伴风起舞的纷纷桃叶,灿烂的是倾泻千尺的一瀑阳光,暖和又灿烂的是他的欣笑,由眼角漫至嘴角,挑起微风,敛入阳光。
        惹眼了,惹了惊鸿。
        蓝兔怪自己的脸颊染了桃花的颜色,她迅速转身,疾步走到眠雾阁里,赶在虹猫追来前关上门。
        “怎听出来木叶还挺自信会被莺燕瞧中呢。”蓝兔倚在门口。
        “她们不瞧中是最好的,鸿雁肯宿木叶枝头就足够了。”一门之隔,虹猫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蓝兔听他闷闷声,错觉像极一个没得到夸奖郁闷的孩子,不由笑道:“好啦,我没那么小家子气,连鸿雁都肯宿留的木叶,定分外茂盛,谁都难免凑来一探。”
        微风钻入屋,被门缝压得细瘦,挠痒脚踝。
        “等我回来。”虹猫应一句逗逗的呼唤,贴着门轻声,一如每每分别的嘱咐。
        门外脚步声渐远,钻入屋的微风多许多。蓝兔开门,虹猫正坐在枣红马背上向她的方向回望。
        等我回来。虽说隔着老远,但蓝兔大抵知晓他念着什么。
        一扬鞭,马蹄阵阵,猎猎白衣向前面的灰袍追去。
        风吹,尘止。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4-03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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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多崇山峻岭,潭城皆喧市华灯。
          虹猫逗逗到达潭城,是第二天申时。找间客栈安了骏马,逗逗回房小憩,虹猫伏在桌案前,蘸墨,提笔。
          “已抵潭城,一切无恙,勿贪疲惫,早睡好梦。”寥寥几笔,尽数温和。虹猫轻唤一声,一只红羽灵鸽闻声飞来,将信笺叠入它脚边的竹筒里,虹猫抚了抚灵鸽的头羽,灵鸽“咕咕”绕窗棂飞几圈,投入远方。
          不好打扰逗逗的梦乡,虹猫拴好房门,只身走出客栈。
          潭城是城,比湘西热闹,但亚于潭州,恰逢初春雪方融,空气尚凉薄,红日将西沦,天空打下一层暮色,昏黄笼成冷清气息。
          喧市华灯不见得比崇山峻岭好呀。
          略感无趣,虹猫想着潭城还不及西海峰林山下的街市热闹,准备返回客栈,听得一声清脆吆喝。
          “灯芯糕,沁心凉,作灯芯,久燃烧,赠友人,乐飘飘,人尝之,皆称妙。”
          灯芯糕……不禁忆起儿时爹爹同他讲过许多名胜小吃的故事,隐约记得灯芯糕符其名,着实可以拿去作灯芯燃火,虹猫走向正吆喝的姑娘前:“姑娘,糕怎么卖?”
          姑娘的绿裳在一车白晃晃的灯芯糕前很打眼,她咧嘴笑道: “公子有眼光,我家的灯芯糕有半百年的历史了,回头客数不胜数,价格也便宜,只二十文一斤。公子若留心眼,可先试一口。”
          听来这姑娘做生意两手经验,虹猫拿起一片灯芯糕,入口即化,清甜绽开,凉丝丝甜润润,颇为爽口。虹猫点头满意,向姑娘要了两斤,递钱交货,应句“公子好吃再来”后,思着把它带回客栈给逗逗尝尝。
          马蹄声突来,紧接着冲撞声和惊叫扯住虹猫前进的脚步。虹猫警敏地回头看去,是一匹马撞上了卖灯芯糕的木车,电光火石之间,虹猫双手猛然向前推,又打一个旋儿,一手借内力顿住了从马背上跌下的孩子,将他轻放在地上,一手借内力托住快倒地的木车,即将与大地来个拥抱的灯芯糕全然稳稳当当地落回到了车板上。
          随后,他闭眼,收内力于丹田,呼出一小口气。左右分心,需将更上一层楼。他暗想。
          虹猫睁开眼时,许多只蚕蛾乱飞在空中,四下而逃。略有疑惑,但见到那个约摸十岁的孩子,拿着一个摔破的袋子即刻要嚎啕大哭时,虹猫大概明了。
          “谢谢公子,太谢谢了。”卖灯芯糕的姑娘从木车前赶来,连作好几个揖。
          虹猫一笑而过,走向泪眼汪汪的孩子前,和声问:“不哭喔,蚕蛾需要抓回来嘛?”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4-03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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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用力眨几下眼睛: “需要,需要,娘亲还盼着我把它们带回去生蚕宝宝,如果它们不见了,我就没有新衣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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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是,它们都飞走了……”孩子无助地望着蚕蛾渐远,无助地起了哭腔。
            虹猫笑笑,把孩子牵到姑娘身边:“劳烦姑娘护一下他。”
            言罢,他抽出袖口里的短剑,瞅一眼手里的灯芯糕,叹一口气,把它们扔到半空中。
            “喂,你——”姑娘惊得大喊。
            置若罔闻,虹猫右手举剑,左手作剑指并在手踝上,剑锋随即微转,急急生了一团火出来。剑锋向上轻挑,其上的火光四散纷纷扑到灯芯糕上,灯芯糕熊熊燃烧,火光不大,却悬在半空中乍像橙红的鬼火。收回剑指,举剑的右手和作掌状的左手一合,四散的小“鬼火”听号令般朝中心的“鬼火”并去,积少成多,中心即刻生了一大团火焰。一只,两只,渐渐地,十几只蚕蛾冲来,围着火若近若离。在火完全熄灭的一瞬,虹猫迅速把方才装灯芯糕的袋子借内力飞到上空,张着口子蓦地吞住了所有飞蛾。
            打了一个留小眼的结,虹猫确定蚕蛾有呼吸的通径,把袋子递给目瞪口呆的孩子:“喏,一个都没少。”
            未缓过神来,孩子讷讷地接过袋子:“谢……谢谢哥哥。”
            虹猫半蹲下身:“快回家吧,莫让你娘亲担心啦。”顿了顿,他打趣道,“以后要多练习骑马。”
            孩子点点头,转身向姑娘道歉,骑上他的小马,向虹猫挥挥手:“我以后认真学武,争取像哥哥一样厉害,谢谢哥哥。”
            目送小身影在暮色中成一个圆点,虹猫朝姑娘微一颔首,准备回客栈时,被她拦下:“公子……不,应该称为大侠,敢问大侠贵姓?”
            “无名剑客,无需记挂。”虹猫淡然。
            “小女姓程,你大可唤我阿程。”程姑娘连一车的灯芯糕撇下不管,追着虹猫滔滔不绝,“你若想知道我名字,等我们再熟悉一点可以告诉你。”
            虹猫腹诽程姑娘过于活泼,温和一笑:“无碍,鄙人非潭城常客。”
            听不懂这婉拒,程姑娘不依不饶: “这有啥关系,想的话,地理距离不成问题。”
            可我并不想知道你名字呀,也不会和你关系更熟的。虹猫无奈地叹口气,指了指后头孤苦伶仃的木车:“姑娘留意,莫让糕点被人偷走。”
            程姑娘这才止住脚步,虹猫借机抽身,又听她喊:“大侠,一姓换一姓,下次若再逢,告诉我你的姓氏。”
            许是垂暮时分,春风被稀薄的日光铎层冷锋,挑逗得虹猫一个激灵,他悄悄加快了步伐。
            回到客栈时,逗逗已点了几盘好菜静候虹猫一起享用。
            “哎呀呀,回来啦,终于可以开动了,有你最爱的红烧鱼。”大老远看见虹猫,逗逗迫不及待地抓起鸡腿边啃边含糊不清。
            寒暄了几句,看着一碗大块的鱼肉,鱼皮黑溜溜的顺滑,鱼肉翻起无暇的白肚皮,酱汁上飘零几片辣椒和姜丝,虹猫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咀嚼起来:“鱼肉不太好吃。”
            逗逗瞪瞪眼睛,怀疑地夹起鱼肉:“咦,还不错呀。”随即一仰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哦——七剑之首吃惯了宫主的手艺,现在居然在最喜爱的菜品上如此挑剔啊。”
            一语道破天机,虹猫认栽,又尝了一块鱼肉。嗯……确实没有她烧的好吃。鱼肉太嫩,无入口即化的惊艳,反而缺乏劲道;生抽辣椒的调料未浸入鱼肉,不入味;鱼皮滑溜到泛腥气,有点让人反胃……想来她做红烧鱼时,鱼肉有嚼劲,多汁鲜美,里里外外都充斥着调料的香味,鱼皮通常经她炸一炸,外焦里嫩,把鱼皮的腥气尽数驱散……虹猫笑叹,儿时抓鱼拿开水烫烫拿火烤烤可以吃饱肚,如今却在客栈里娇气地挑三拣四。
            说来,你吃晚膳了么,过目一天的账单,注意休息,早睡。
            他含思念注视万家灯火,缀万顷夜空,几片夜云悠哉游走,俯听笑语声声。川流不息里,或许有一个小幸运,被夜云拣到,夜云揣暖幸运的思念,托风儿吹到所念之人耳边听。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4-03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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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似任性娇宠的少女,翻脸极快,昨日暮色凉茫茫,今日艳阳当头照。日光亮堂,吓得无一丝白云敢追捧,晴空如洗,一碧万顷。
              熔熔春阳下人头攒动,逼出夏天才有的热气。虹猫跻身于熙熙攘攘间,大汗淋漓,一旁的逗逗脸蛋通红,神色兴高采烈,全然不知热。
              “你年纪尚小,却精通医药毒,在针灸上也有造诣,年少有为,未来可期啊。”一位约摸不惑之年的郎中经一番交流下来,半赞赏半钦佩地对逗逗笑道,一双皱纹浅浅的眼睛眯成线。
              逗逗给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您谬赞了,晚辈还有许多需学习的地方,您说想学针灸推拿,依晚辈拙见,斗胆推荐《针灸甲乙经》。”
              虹猫一面听着二人谈话,一面探视着瞥向人群,余光所落之处,是一个戴帷帽的清瘦身影。两天半的医术交流会以来,那人至少跟了他们一天,却若即若离,无任何出奇的行动。
              “针灸是我从医道来的最想接触的医术,可很多人都劝我,说没出路,针灸可能会导致患者真气外泄……”
              “谁这么愚笨,说这种假话?”
              逗逗刚想解释,一声嗔呵打断,是一个花髻上紧着玉笄的姑娘,看上去刚及笄不久,拿着一个袋子,风风火火。
              “哎,大侠,你也是学医的?有缘人!”
              逗逗圆睁眼盯着姑娘兴冲冲地走向假笑应对的虹猫,恍然大悟。
              “你说,我看上去是被称作‘大侠’的年纪么?”
              听到此话,逗逗苦苦嚼了好一会儿,硬生生把菠菜咽了下去,才敢忍俊不禁:“咋,虹少侠的脸蛋在谁眼里显老啦。”
              于是,逗逗听虹猫亲述一件助人为乐但起了极小风波的故事。“那姑娘太自来熟了点,不会看上你了吧。”逗逗打趣。
              “兴许只是想交朋友。”虹猫耸肩,“无碍,我担心的,若我单论外貌老于弱冠太多,只怕会委屈了蓝。”
              逗逗暗叹风月真真扰人心,又讶异自己有朝一日亲睹所向披靡的七剑之首会有不自信的一刻:“称呼是人家小姑娘的习惯问题吧,咱们虹少侠少年意气玉树临风。况且,蓝兔爱的是你整个人,若她真因容颜觉着你不值得,恐怕也不是她了。”
              爱使人自卑么?逗逗想不通。
              “前辈,适当善用针灸不会致患者真气外泄,您大可放心。”逗逗笑道。
              “大侠既武功高强,又医者仁心,特是难得啊。”程姑娘挡住虹猫眼前正谈天说地的逗逗。
              虹猫略一作揖:“不承姑娘褒奖,鄙人不懂医术。”
              程姑娘十分大气地挥手:“这有何难?有我在,不怕不把你的医术提高的。”说罢,她朝略有疑惑的虹猫笑嘻嘻道,“糕是帮娘亲卖的,我家主业是医术。”
              虹猫欲言又止,保持寡淡笑容。佯装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实则睨着清瘦身影。那人仍与他们相隔一定远,头朝他们轻轻歪了歪,似乎点点愣神发懵的形态。
              不像是一伙的……那么,那个人跟踪我和逗逗究竟目的何在,这位程姑娘为何如此热情。虹猫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正大谈医学的程姑娘。
              “这笔交易不亏本吧,大侠?”
              直愣愣地盯着眨巴着眼突然发问的程姑娘,虹猫挤不出一个字。
              “我是说你告诉我姓名,我教你医术,大侠见义勇为,可也要学会倾听啊。”程姑娘撇嘴道。
              “大侠可会耐心倾听啦,尤其是面对某个特别之人时,双眼粘着她不放手。”与郎中辞别后,逗逗赶来圆场,顺带向虹猫抛去一记飞眼,“大侠说是不是?”
              必定是和跳跳学的……虹猫被逗逗的媚眼哆嗦一哆嗦,笑笑不应答,对程姑娘拱手道:“区区小忙,姑娘不必太惦记,无消知晓鄙人姓名。交流会结束了,我们用了午膳也该返程,愿姑娘来日方长。”
              “什么来日方长。”程姑娘一箭步跟上散会的虹逗二人,“你……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的,用完午膳我带你们一览潭城风光。”
              如此纠缠不放,说不定目的不简单。可眼下江湖太平,七剑的仇家少之又少,她究竟为何?虹猫与逗逗暗暗交换眼色,不约而同地选择将计就计顺应程姑娘,应了她一同用午膳的邀请。
              路上,逗逗一直主动在和程姑娘找话题便于套出底细,无功可得,而程姑娘时不时想把话题引到虹猫身上,虹猫象征性地回几句,更多的是留心后头悄悄尾随的身影。
              “小程,我看你不是想和我们少侠交朋友这般简单吧。”逗逗笑问,“许是暗慕我们少侠?”
              “鬼话连篇!”不出他所料,程姑娘登时满脸羞红,悄咪咪地瞥了瞥虹猫的反应。见虹猫似没听到后,她脸上闪过失落和庆幸,随即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我倒是想请出一位朋友。”
              难道她和那个人真是同伙?虹猫和逗逗警惕地对视一眼,被绑上白绫的长虹雨花低鸣,握紧袖口深处的匕首。
              “别神神秘秘了,尾随这么久,我眼睛尖得很,真以为我没看出来?”程姑娘转身,双手叉腰,对暗角信心满满地大喊。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4-03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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