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确信,钟欣桐与他最初在一起的时光,他爱,钟欣桐也爱。但钟欣桐俨然已经不再需要。只想在孤单的时候,凭借记忆对它意淫一番,假装它还在怀里。而他的出现,令钟欣桐重燃的,是好奇而已,并不是爱情。
钟欣桐离开原本的世界太久,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
他们暂时的和好与温情,是基于彼此的不理解。
他根本不明白钟欣桐现在的世界,但他坚信,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因为好奇。即便是钟欣桐离他而去的日子,他仍常常想起钟欣桐和他共度的美好时光。
他爱她。或许数十年后,他膝下儿女成群,妻子在院子里精心照料花圃,他坐在书房里看书。他亦会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会悄悄站在自己身后,紧紧抱住他,吓他一大跳。那个女孩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像早晨八丨九点钟的玫瑰,尚带着露珠。永远不会到枯萎的时刻。
此时此刻,与她面对面的独处。终于肯定了他这种想法。他们短暂的去而复返的情感热烈而脆弱。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得去。
而最可笑的是,回去是回到哪里去?
回到昔日在澳洲同居的美好时光吗?
不,他不能满足她。这不是钱的问题。至今,他也不认为她是那种人。她只是要更多——他给出多少,她便会想要更多——他不是一樽只能容纳爱的容器,无限止地包容时间与她的任性。
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爆发。他不想到那一天才令她失望,责问他:原来你是这种人.......
正因为他爱她。他已决定离开她。
真正的情爱,是没有悲剧可言的。爱与不爱,仅仅是一种态度。
尽管我们有时经意或不经意地模糊自己的表态。
悲喜交加的只有命运。
这一切,都不可在我们能够掌控的范畴中。
徐筠胜始终是一个绅士。爱上她,本就是一场华丽的冒险。他愿最后一次作她的骑士:
“我不大清楚你想要什么。Gillian,大概在上帝眼中,我一直都是很笨的人。所以我从来都不能算作比较受宠的那一个。呵,”他搓了搓手,温和地问道,“但假使,你现在想要的,是给孩子一个父亲,让他在安稳平静的环境成长,我愿意娶你。我们明天就可以去注册登记。如果你更愿留在香港,如果你尚爱着......孩子的父亲,我可以独自回澳洲去.......”
她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他被看得有些心慌,忙解释着:“因我是想着,东南亚的家庭恐怕都十分守旧,未必肯让孩子用他的姓。你若认为没有必要结婚,也的确是这样,现代都市女性也有许多不婚主义。但......但孩子可用我的姓。我,我知道他必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但我的意思是.......总.......总不必让孩子将来上学的时候难堪,我知道越是高尚的私立学校其实越势力,同学老师总会问你为什么跟母亲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