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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Cindy端了咖啡进来，荣启然更是乐得伸伸舌头，做个鬼脸就把这个话题跳过。注意到Cindy把咖啡在荣启然面前放下时的温柔表情，等人家一出去，周慧绚即刻挂起了然笑容，轻轻点著头不说话。荣启然叹口气否认，“兔子不吃窝边草是我一定会守的规矩，怎麼都好，我也不至於笨到在身边给自己找麻烦。”“是吗？”她又笑笑，“明白的，很明白。”
“对了Charles，”周慧绚放下咖啡杯才说，“你妈咪下个月头就过生日了，礼物的事情我想了很久都没头绪，你有没有什麽好建议？”荣启然微微皱眉，“前几天好像听大哥说你已经在选礼物了，这麼久都没进展？”周慧绚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知道伯母可能不是很喜欢我，Martin只说是因为我们不够熟稔，才亲近不起来。我也不敢瞎准备，省得还惹她烦了，又不想事事都去钜细无遗地要你哥哥操心，搞得我好像很没用似的。”
周婉平的确一直都不满意周慧绚家庭背景过於普通，之前圣诞节订婚宴，也对未来亲家爱理不理，做得有些过分了，那天一度让周慧绚脸上很挂不住。荣启然明白她的处境，但自己能出口的也只有些违心安慰，“你别想太多烦到自己才是真的。就像大哥说的，我妈咪一向都是那样，不习惯对人过於热情。特别是之前我们两家人也没怎麼相处过，她绝对不是对你或者姻伯母他们有什麽不满。至於礼物，特别是哄人的礼物方面，我是专家，这方面一定可以帮到你的。”周慧绚得了他一句简单保证已经开心不已，连连道谢起来。荣启然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其中缘由自己再清楚不过，好在感触还没冒出头就飞快过去了，快得连那副自得的面部表情都没有受到什麽影响。
晚上荣启然约了贺子轩和另一个开酒庄的朋友林建生，在尖沙咀山林道一家去惯的海景酒吧喝东西。周慧绚每逢星期四晚上都要回补习社，有两个钟头课要上，他也就顺便拉了荣启泽一起出来消遣。林建生说帮他们找到了几只难得的好红酒，贺子轩刚好也在那头，说会迟些跟著一起过来。荣启泽两兄弟先到了酒吧，便在靠近落地玻璃的老位子坐下，先叫了一只冰镇白酒喝著。
尖沙咀的多数消闲地方都相对港岛区混杂一些，不过Fitto这里走的是Wine Bar路线，也以贵价酒为主。装修更是以欧陆风为主，格调典雅，海景露台更是一样不少。“大哥我发现你真的和人生乐趣绝缘已久了，特别是最近这两年，公事之余就只有一项陪女朋友。你知不知道生活热情就是这样被一点点消磨掉的，要是让我这样，不出一个月绝对会因为抑郁症需要去见心理治疗师。”荣启然一边往冒著冰冷白气的高脚杯里倒上酒，一面故作感叹。
荣启泽由得他嘴上逞强，慢慢喝完了那小半杯酒才说，“我倒是要睁大眼睛看看，你什麼时候会被这种消耗生命热情的模式绑住脱不了身，到时候我再跟你讨论余下的部份。”“怎麼可能会有女人绑得住我！”荣启然嘬了一口酒，“因为我太明白一个道理，女人是拿来喜欢的，当然也可以拿来疼，但就是不可以拿来爱。因为所有女人在感情上都是极端的，你一旦爱上她，就要爱够她一辈子，不然就是她恨足你一辈子。到时候如果我变心是对不起她，不变心那就明显是压抑自己，对不起我自己。一个无论有多完美的女人，在你说分手的时候，她都绝对可以展现潜藏的人性极致一面给你看。大家都不过是为了求开心而已，你说这又何苦呢！”荣启泽笑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可以把你的这些大条道理收集起来，出一本警世恒言啊？”荣启然无奈耸肩，“反正对你是绝对没用的。”
荣启泽拿了酒瓶再往两人杯子里加，“怎麼样，设计部的事情你应该很得心应手吧！”“是啊，”荣启然点头，“那班同事也很OK。”荣启泽问，“但是今天不是有面试吗，听说请了几个新人。照常理你是应该列席的，怎麼你早上好像没去。”荣启然颇有意味地笑笑，顿了一会儿才说，“女人那些没有硝烟的战场，还是离远些好。Sophia和Sammi一个是总监，一个有董事局的舅舅撑腰，她们斗了这麼久，现在我的忽然出现无疑让战局更混乱了一些。虽然两个都想拉拢我过去阵营那边，不过我一向只对作壁上观兴趣浓烈。她们两个在这次设计部招收新人的问题上较劲很久了，厚道些的做法，还是留著她们去自己解决吧。”
荣启然进诠艺做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开始的两个月跟著荣启泽了解整个公司运作状况，所有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难掌握。荣启泽喜出望外，荣启然的接受适应能力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强许多，他建议让荣启然先进董事局，挂一个执行董事的名头，也可以开始分担行政上的决策。荣兆霖之前似乎也已经人同，但之后却说他觉得小儿子始终还年轻，虽然聪明却不够沉稳，多少难免还带著些浮躁，想让他从具体部门的踏实工作开始做起。连荣启泽都难免有些失望，本想转头开解弟弟几句，但荣启然自己却好像丝毫没有介怀。只剩兄弟两个人的时候，他更是如往常一样，整副乐得轻松的表情，甚至带些玩世不恭。
记得小时候每次这个弟弟遇上不开心，总爱装出一副爱理不理，毫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孩提时代的稚嫩演技，连不在乎都被扮成了过於介怀。但现在摆在面前这副极其自然的笑容，究竟是真心实意，抑或演技已经成熟，荣启泽实在分辨不了。不觉间兄弟两个已经差不多喝完了整瓶白葡萄酒，他刚想说什麼，但脑子忽然一乱，又给忘了。
贺子轩和林建生刚好过来，一边小声讨论著什麽。荣启然问他们干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和荣启泽差不多年纪的林建生挨著他坐下了，说靠近吧台那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单独坐著。荣启然朝那边瞥了一眼，这个角度只看得一个颇为优雅背影，“那种女孩子怎麼可能一个人来喝东西，是男的有事情走开了吧。”
贺子轩朝他努努眉毛，“荣二少你这次回来香港以后怎麼好像收敛了许多，现在看见美女居然还定定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不会是因为翡冷翠那件事的影响这麼深远吧！”荣启然冷笑一声，“前一段那是没有时间，也没机会遇上美女。至於你对美女的定义，我也有必要怀疑一下。”“这一个绝对可以入得了你的法眼，样子身材都是一流，”林建生已经朝著那边轻轻挥手，“Charles，你不打算让香港的美女好好见识下然少的魅力？还是被David说对了，你有阴影？”荣启然知道林建生故意说得夸张来激他，指著他摇了摇手，但还是慢条斯理站了起来，拿起桌上酒杯往那边走去。
那女孩子低著头正在发短讯，荣启然杵在她桌边微笑，“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请你喝杯酒呢？”不知道为什麽，那女孩子的肩膀好像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头来望他。荣启然下一句话还没出口，已经被硬生生压回了喉咙里，看清楚那女孩子长相的同时，居然有那麼一秒钟，他觉得气透不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