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吧 关注:2,415贴子:52,394

回复:『莲蓬鬼话』 [连载][青铜出品]黄金锣盘—真实的诡异湘西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唐晨没有答话,看到院中安放了这么多的铁套,心中却有些闷闷不乐,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张木匠死了,毛胡子也疯掉了,到了现在事情没有还没有任何进展,这一切,却和他脱不了干系,暗想如果不是自己答应了王杰来看老屋的请求,也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了。
      “爷爷,阿爸将子锣盘藏好了么?如果那些盗贼真的已经盯上了的话,我想他们还会再来的。”唐晨愣了愣,继续说,“我只是觉得这样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嗯,藏好了。”成风老人笑了笑,问孙子和王杰道,“你们两个说说,自然界中什么动物最聪明,行事最稳重?”
      “这个.......”王杰一时有点鱼塞,思忖了一阵后,“我想最聪明的应该是猴子。”
      “你的看法呢?”老人看向孙子。
      “我觉得不是猴子,如果要我选择,我会选草原狼。”唐晨没有赞成王杰的说法。
      “那么,你能告诉狼的聪明之处在哪里?”老人继续问孙子。
      “呵—”唐晨摸了摸鼻子,肯定的说,“狼懂得观时局,定变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使最优秀的猎手,也比不上它们。而且,它们极具忍耐性,为了捕获猎物,它们甚至可以蹲在雪地里一天。”
      成风老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当下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急,很想把母锣盘找到,揭开锣盘上的秘密,但是,你可知道凡事不能急躁,否则,必生后患。从昨晚的两个贼人可以看出,现在至少有两路人知道了锣盘的事情,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在等我们行动,然后坐享其成,这些你可想到过?我们现在要像狼那样等待机会。如果我们采取行动,比如将古潭的水抽干,你觉得这样做明智吗?更何况,一旦锣盘的事情被张家知道,肯定又会引发事端。别忘了,张家可是还有几个老怪物在的。”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爷爷。”王杰不解的问。
      “小伙子们,要学学狼的耐性,机会,总会来的,至少,我们要弄清楚那些神秘人的来头,现在我们手中有子锣盘,而且,对方肯定还以为我们从古潭中弄出了母锣盘,所以,他们才会亟不可待的向来窃取。”老人说道这里突然打住了话语,定眼看了看地上的设置的陷阱,“我想,只要他们真的很在意锣盘上的秘密,他们,定会还有行动,抓住他们,将是很快的事情。”
      王杰暗暗的在心内惊叹不已,眼前的这个老人,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虽然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跑过江湖,却想不到他精明至此。
      “原来,爷爷早有所虑了,这一出肯定是和太姑婆商议后定下来的吧!怎么不告诉我呢?”唐晨笑道,直把爷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人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啦,譬如你阿爸,你对他很了解吗?”
      “您怎么问这个问题?我阿爸在我心中一直是一座山,他是个真男人。”唐晨骄傲的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父亲唐老虎魁梧的身影,这个男人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坎坷折磨,却依然雄伟挺拔,有如壮年。
      “你阿爸小时候曾拜过李采药为师的。”老人说罢,一脸的感慨,他又想到了当年那段艰难的岁月,现在日子好过了,只是那些人,那些事,却再也不在了。
      “啊!我阿爸还拜过李采药为师?”唐晨大惊。
      “李采药是什么人?”王杰一脸茫然,暗想唐老虎既然拜过他,肯定是一个厉害人物,或许,也会一些奇门怪术。
      “李采药,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传奇人物,功夫很是了得。此人徒弟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得到他的真传,而且他精通中医,并能以草药调理人的筋骨,他最后的关门徒弟便是我的一个同学,据说我同学小时候便被李采药用草药淬炼过筋骨,所以,我同学的骨头特别硬,就像石头一样,力气也特别大,可惜,李采药后来被他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活活气死了。”
      唐晨解释了一番,心中却在猜测,如果父亲真的拜过李采药为师,那么,他岂不是也会武功?可是,自己从小到大却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用过,只知道父亲力大,手粗。一次和哥哥唐清贪玩误了事情,父亲轻轻的一巴掌直把自己脸上打出了一道清晰的手掌印,隆肿的脸直到十多天之后方才消褪,为此,父亲还被爷爷狠狠的责骂了。
      “好了,不和你俩胡扯了,记住,这件事别乱说。”成风老人正色道,定了定,神秘兮兮的说,“我有个事情,要你俩去做。”
      见俩小伙靠近,成风老人轻声说:“你俩只需如此,如此.........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爷爷高明。”王杰和唐晨同声叹道。



131楼2010-02-13 15:53
回复
    “那个李采药真的很厉害吗?你有没有见过他。”出了院子,王杰颇是好奇的问。
          “没见过,不过,我知道我的小学校长和副校长都是李采药的徒弟,有件事情说出来你怕不相信。”唐晨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惨烈的画面,“记得那天下午,校门口来了一帮人,大约二十多个,他们来找一个老师的麻烦,说那个老师用一张假的百元钞买他们的东西,当时很混乱,那些人明显不怀好意,都带了刀子,据说是从怀化来的邵阳人。”
          “后来呢?”王杰兴趣盎然的问。
          “在怀化,什么人你都可以不用顾忌,就是不能惹邵阳人。当时那位老师被他们逮住,见情况紧急,两个校长赶紧出来好言相劝,但他们却执意要把那位老师带到怀化去,后来,冲突爆发,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最后那些邵阳人被两个校长打伤大半,不过,副校长也进了医院。”唐晨摇头叹道,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当年的这一幕,却是他永生也不能忘记的。
          “啧啧,果然了得。”王杰钦佩的竖起了大拇指,暗想两个随便的过门徒弟就这么厉害,那关门弟子又会是什么境界?唐晨的父亲唐老虎,是不是也会功夫?
          俩人边说边聊,一路往村东口走去,路过尹大爷家的时候,老人正坐在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傻子已经换了套干净的粗布衣服,见到唐晨,一个劲的伸着手依依呀呀的喊过不止。
          “平哥,下次我从怀化回来,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徐福记和旺旺,不过,你得好好呆在家里,不准乱跑。”唐晨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傻子定是还想吃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伤感,为傻子平平,为可怜的尹大爷,当下上前拍了拍傻子的肩膀,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傻子却咧嘴对他笑了起来。
          “你俩这是到哪里去啊?”尹大爷懒洋洋的睁开双眼,太阳晒得他很没精神,不住的打着呵欠。
          “出去走走,呆在家里闷的慌。”王杰笑道。
          告别了可怜的爷孙,不用二十分钟,俩人已经到了村口,不远处,老宅有如展翅欲飞的青蝠一般,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大眼,此刻,王杰的心情格外的激动,又格外的伤感。激动的是,又可以再去亲临古宅,伤感的是,他想起了那个古怪的老木匠。
          “走吧,我知道你又想起老木匠了。”唐晨招呼道,刚刚转过石垭口,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高总,木老板,这所古宅可是村中最有档次的建筑了。”
          “是田教授,他在这里干什么?”王杰低声问。
          “不知道,他好像还和那些台湾人在一起,走,我们看看去。”唐晨心中有点纳闷,拐过一道弯口后,不远处,只见田教授、舒雪正和那三个台湾人沿着石阶往古宅走去。
          “那三人中,我只晓得一个叫高大。”唐晨指了指高大的身影。
          “我们呢?还继续吗?”王杰问。
          唐晨点了点头,答道:“当然继续,否则,来这里干什么,爷爷的安排,肯定不会错的。”
          商议过后,两人当下也不做声,只是快步的往石阶上爬去,看上去一副甚是匆忙的样子。
    


    132楼2010-02-13 15:54
    回复
          “田先生,这所古宅怕是有不短的历史了吧?”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停住脚步,口中称叹不止,唐晨一眼就看到了衣领上的金利来标志,心中清楚,此人八成便是那个真正的老板木子。
            “我也不是很了解,据乡亲们讲,至少怕有七八十年了,我这次来,就是带着我的学生想对其进行考察的,这所古宅上过电视。”田教授伸手指了指古宅的屋梁和檩柱,“看那些屋梁,屋檩,可都是上好的紫杉木。”
            “上过电视?为什么要上电视。”高大突然激动的问,似乎不信田教授的话,又似乎对古宅上电视一事颇是不乐。
            “前不久一场龙卷风经过,这古宅竟然完好无损的存活了下来,故此成为了新闻报道的材料。”舒雪解释道。
            眼见得就要赶上他们,高大一行人却好像被古宅迷住了一般,根本没有发现王杰和唐晨的到来。见状,王杰用力的干咳了一声,算是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听到突来的响动,光叔第一个转过身查看,见是本村的两位年轻人,当下友好的向他们笑了笑,欠身准备让路。
            “咔、王杰,你俩怎么到这来了?”舒雪高兴的走到唐晨身旁,嗔道,“上午出去,也不叫我,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不是去玩的,呵呵,我和王杰去办事了。”唐晨一脸无辜的笑道,找了一个借口敷衍舒雪,说完,附到她的耳边小声叽里咕噜的嘀咕了一阵。
            “这俩位是?”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子问。
            “他叫唐晨,唐老虎的二公子,本村的第一个本科生。”田教授打趣道,又指了指王杰,“他叫王杰,俩人和小雪是大学同学。”
            “我想起来了,那天和张家引发矛盾的是你。”高大摸了摸头,脑海中猛的想起了当日的情景。
            “原来是台湾来的贵客啊?失礼失礼。”唐晨赶紧装出一副欣喜无比的样子,笑道,“现在大陆和台湾都三通了,有机会,我也要到宝岛去旅游一次。不知道几位贵客到这古宅来干什么呢?这古宅可是千万进不得。”
            “刚才路过,见这屋子雄伟壮观便来看看,呃—,为什么进不得?”高大颇是不解的问。
            唐晨四顾看了看,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这古屋里面,有鬼。”
            “有什么?”高大愣了愣,满脸的好奇之色。
            见高大没有听清楚唐晨的话,王杰嘿嘿的笑了笑,突然大声说道:“这屋里——闹鬼啊!”
            听到闹鬼,高大猛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见他被吓成如此模样,唐晨心中直喊罪过,看来,这人一点也不高大勇猛。
            “此事当真?”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问。
            “是的,金利来先生,不信你问田教授。”唐晨颇是风趣的答道。
            “哦,我叫木子。”中年男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回头望向田教授,见他向自己点头,脸上不禁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说话间,一行人却是抵达了古宅前的空坪上,唐晨见状,自和王杰往古屋的另一头走去,俩人靠着栏杆,不住的窃窃私语,伸手对着古屋指指点点,不时的还相互会意的一笑。
      


      133楼2010-02-13 15:54
      回复
        “你觉得唐老虎会让我们动他家的祖坟地吗?”木子望了一眼远处的唐老虎,那个男人正在挥舞着一具大木夯子夯打路面,干的甚是卖力。
              “当然不会,否则,他还能叫唐老虎吗?”高大显然话中有话,定了定,继续说,“唐老虎知道后,肯定会极力的阻拦,甚至会把所有的唐家人从工地上带走,当然,劳动力好招募,但是,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既要体现自己的强势,但却不能得罪了他,否则,唐家必会和我们对着干,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不过,既然这张全贵想成为最后受益人,我们何不先给他看到希望,毕竟此人还有利用价值,等关键时候把征地计划公布出去,唐老虎定会前来反对,到时再将他的怒火转到张全贵身上,也让那张全贵知道厉害。”
              “好想法。”木子点头应允,说罢,转身交代光叔,“先把征地计划压着不公布,如果张全贵问起,就说我同意了。”
              光叔拿着计划书返回工地办事处,并向勘测组传达了老板木子同意征地计划一事,张全贵坐在角落里,嘴里上,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
              五点多的时候,天色突然大变,怒吼的狂风卷起沙石,铺天盖地的砸向了工地上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乌云,不用多久便牢牢的遮挡了太阳的光辉。
              工地上一片混乱,有人惊恐的喊道:“肯定又要来龙卷风了。”
              看着人们慌乱的样子,唐老虎暗叫不妙,工地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那些提前带来的材料、设备,以及这些天挑来的石灰等物,如果没人打理收拾,势必全部会被暴雨波及,当下跳上一处土台子高喊道:“所有唐家的不要乱,先把工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再走,大家赶紧行动起来,我们绝不能给整个唐家丢脸。”
              接到唐老虎的吩咐,唐家人很快镇定下来,在他的指挥下,搬材料的搬材料,盖水泥的盖水泥,一切开始有序的运行起来。
              张全福有些无奈,此刻,自己这边的人多数已是如鸟兽散,虽然他极力的拦阻大家先把后事处理好再走,却没有几个人听他的,当下也只能无奈的加入了唐家的队伍中去。
              高大站在办事处门口,工地上的场面让他震惊,男人们打着赤膊,顶着狂风,吆喝着口号,也不管扑面袭来的沙石,个个俱是有如猛士一般。
              “这些山里的男人,难道是大山赋予了你们坚实的臂膀,给了你们无穷的力量?”高大喃喃的自语着,忖了忖,叹道,“唐老虎,或许你便是那座最高峰。”
              撒黑时分,狂风嘎然而止,闷热的煎熬中,一道有如利爪般的闪电突然撕破了黑暗的天空,不用多久,豆大的雨点突然筛糠而下,砸的屋瓦不住的吧嗒作响。
              张全贵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出神的看着远方那迷蒙的一片,忖了忖,方才进屋拿桶去接屋檐水。
              想到征地计划被通过了,心中不禁激动不已,当下大声的对着厨房内喊道:“里屋的,麻利些,多炒几个好菜,今晚我要和大爹、二爹好好的喝几盅。”
              吩咐完毕,竟是拉开嘶哑的嗓音大声唱道:“高山那个高哟,悠悠绿水起波涛,好汉子,能撑天,像那高山永不倒哟......”
              歌声唱的虽然很有力度,却被雨声覆盖,出口不久,便再也没了踪迹。
        


        135楼2010-02-13 15:54
        回复
          天刚亮,成风老人一大早便命儿子去叫本家堂弟成云带他的小孙子前来。进屋后,成云并没有多问,交代他那六岁的孙子道:“你要听大爷爷的话,大爷爷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知道吗?”
                年幼的孩子迷惑的看了一眼爷爷,重重的点了点头。
                打照需要用的一应物品已经准备好,桌上,摆放着一个盛了清水的敞口瓷瓶,一杯老酒,一张写着唐晨生辰八字的怪符和一小撮锅底灰。
                “你们先出去吧!”成风老人看了一眼屋内众人,很快,除了太姑婆和小孙子仕冰,堂屋中已经再无他人。
                “先上柱香,侄子。”太姑婆静静的说。
                打照,是湘西民间一种颇为神秘的奇术,整个仪式看上去很简单,但其中却深藏奥秘,在打照的过程中,被打照的对象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必是用术之人想知道的事,打照的对象必须是十二岁之下的小童,因为只有纯真的小童才可以看到那些无法看到的事情。
                上香完毕,成分老人将锅底灰分别抹在自己和小孙子仕冰的额头上,口中轻声的念动哇吧唧,待线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嘱托仕冰说:“仕冰,看好,千万不能眨眼。”
                说罢,将写着唐晨生辰八字的纸符点燃,待火势燃旺后丢进了瓷瓶,眼见得纸符就要被清水熄灭,突然快速的将桌上的老酒倒入口中,猛的喷向了瓷瓶,即将熄灭的纸符砰地闪出一阵绿火,刹那间烧化殆尽,只留下了阵阵青烟还在不停的从瓷瓶中袅袅而起。
                待青烟飘尽,成风老人问:“仕冰,你从这烟雾中看到了什么?”
                仕冰睁大着眼睛没有说话,仿佛还沉浸在奇怪的幻象中,竟是有如痴呆了一般。
                “仕冰,你看到了什么,告诉爷爷。”成风拍了拍仕冰的肩膀,和颜悦色的问道。
                仕冰全身颤抖了一下,突然扑到成风老人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乖孩子,不怕,有爷爷在。”成风叹了一口气,心中最担心的就是这事,打照的过程中出现的景象,本来就是不该让人看到的,往往会将打照对象吓到,为了预防这一点,刚才在打照之前,成风特地给仕冰驱吓壮了胆。
                在老人的抚爱下,仕冰停止了哭泣,脸色却依然还是煞白的,知道他此时受惊不小失去了理智,成风只好引问:“仕冰,你是不是看到了坏人?”
                见仕冰摇头否认,成风继续问:“看到你大晨哥吗?”
                仕冰抬头木木的大量了一眼老人,用力的点了点头,见老人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心中顿觉暖意涌入,当下弱弱的翕动了下小嘴,颤声道:“大爷爷,脸,一张脸,一张干干的会动的脸,大晨哥哥倒在了地上,墙上,还有一个人站在墙上。”
                太姑婆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小孩子已经道出了所见之事,当下说:“看来,晨儿是被那张干干的脸吓到的。”
                “嗯。”成风点头应道,顿了顿,眼中透出了疑虑,“如果猜得不错,那张脸,应该是一张死人干瘪了的脸。”
                “不错,那张死人脸能将晨儿立时吓晕,我想,这脸定是他的。”太姑婆欠了欠坐久后有些麻木的身子,抬眼看向屋顶,一种极度的不安,开始慢慢涌上了她的心头。
          


          139楼2010-02-13 16:13
          回复
            “姑姑,您是说,那张死人脸是?”成风身体微颤了一下,惊道,“张木匠的?”
                  “只有他,才能将晨儿吓倒,他跑尸后,虽然找到了他的衣冠冢,却不见尸身,我当时已经预料到了这背后必然还有阴邪之徒存在,没想到,竟是印证于此。”太姑婆说罢,向侄儿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将成云爷孙俩送走。
                  打照完毕,唐老虎等人重新回到屋中等待成风老人说出打照的结果,坐定后,成风将打照的详情一一的透露给了大家。
                  听罢,田教授惊道:“太姑婆,您老见多识广,既然您对这张木匠作祟之事不予置否,我当然深信不疑,却想不到这世间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存在,那张木匠,难道已经成了僵尸?”
                  “不是僵尸。”太姑婆摇头否定,沉声道,“真正的僵尸,我活了这大把年纪也没看到过,虽然小时候听长辈说过。张木匠昨晚出现,很明显是被人为控制的。”
                  “人为控制?”王杰和舒雪俱是大惊不已,看来,这幕后的操控者肯定是一个懂得巫术的人。
                  “湘西能够控制尸体的巫术有多种,比如赶尸匠,但赶尸术并非邪术。正真能用尸体为非作歹的,我想,这普天下或许只有太阴秘术能够做到,赶尸匠能用辰州符控制尸体的行走止动,太阴术士同样能用道符控制驱使尸体。”老姑婆眼中透着焦虑,暗想若果是这样,那么,对手中肯定有太阴术士。
                  “太阴秘术?”此刻,就连唐老虎也是变得孤陋寡闻起来。
                  “不错,赶尸术出自祝由科,但太阴术却不是出自祝由科,而是出自道家发展的一个极端旁门。太阴术士同样和道家术士一样,崇信修炼,向往成仙,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多是阴邪之举,为了目的,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即使草菅人命也再所不辞。太阴术士最为阴邪的法门当属炼形大法,所以,自古以来也称他们为太阴炼形者。”太姑婆郁郁的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话语。
                  “看来,老姑婆好像也有害怕的时候。”王杰在心中悲叹道,被掳走的唐晨,不知道此刻究竟怎么样了,暗想如果昨晚是自己碰到了张木匠,肯定也会被吓晕。
                  “太阴炼形法?听上去太过玄异。”田教授愣了愣,只觉得老姑婆的话越说越是有些不可信。
                  太姑婆喘了一口气,漠然道:“所谓炼形,就是对形骸进行淬炼。太阴术士精通炼形术,这也是他们将修仙之术推向的一个极端而生成的一种邪法,不仅能对他人进行炼形,更能将自己进行炼形。其中过多复杂,我也知之不多,只听说要完成尸解才能做到。之所以对太阴术士有了解,全因当年湘西古丈曾出现过一只僵尸王,后被祝由高人收服,方知那僵尸王竟是太阴术士自我炼形变成的怪物。”
                  “经过晨儿这件事情后,我倒是对张木匠跑尸之后有了新的看法。”见众人没有多话,唐老虎突然说道,“如果我不猜错的话,当晚那个为探到锣盘秘密的面具人放出黑猫引发张木匠跑尸后,他必是于心不忍张木匠暴尸荒野,方才将张木匠葬在娃娃沟,然而,在他背后却还有人盯着他,等他将张木匠下葬之后,另一伙神秘人秘密的将张木匠尸体偷走,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用借助死尸出来吓人装神弄鬼,或许昨晚那一出戏,他们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在等机会罢了。然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我爹会打照,并用打照窥破了他们的秘密。”
                  “你说的很有道理,儿子。”成风老人很肯定的认可了唐老虎的看法。
                  听完大家的看法,一直没有说话的舒雪疑道:“如果按照伯伯的说法,那么那个面具人还不是很坏咯?”
            


            140楼2010-02-13 16:13
            回复
                  “这个不清楚,但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感觉。想想当初他在古屋中便警告过晨儿的。”唐老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此刻,屋外又开始飘雨,堂屋内,没有人再说话,唐晨的安危让他们担心。屋外,整个村子显得格外寂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鸡犬的鸣叫,因为天气的缘故,工地今天没有开工,没有了工地上的喧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终于,唐清打破寂静说:“我们还是说说如何救我弟弟的事情吧!”
                    唐清起身来回的在屋中踱步,顿了顿,怒气冲天的说:“我不管他什么面具人,还是太阴术士,如果被我逮住,我必会将他的脖子拧下来做夜壶。”
                    “清儿冷静。”太姑婆挥了挥手,示意曾孙子坐下。
                    “如何救晨儿,我们不能莽撞,既然锁定了猎物,就要做个真正的猎人。”成风老人的眼中,突然透出了一股无比的刚毅之色,“当年你爷爷,是如何的与轮鸡公对抗的?”
                    唐老虎默然不语,从父亲的眼里,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看着唐老虎父子一副决绝的表情,田教授突然意识到,一场真正的战争,因为唐晨的掳走而拉开了序幕,心中,不知何故透出了一股凉凉的不安之感。
                    ‘吧嗒,吧嗒——’
                    黑暗中,不时的传来清脆的滴水声。唐晨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确切的说,是被一块黑布牢牢的蒙着。动了动手,方才发觉手脚俱被捆绑的严实无比。无力的挣扎了一番后,口中早已干渴难耐,喉咙内更是有如燃了一撮火焰般的难受。
                    当下挪了挪有些麻木的身子,屁股是湿的,惊恐中,一滴水珠突然滴在了他的鼻梁上,唐晨清晰的感觉到那颗冰凉的水珠一直顺着鼻头,慢慢的滑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贪婪的将水珠舔干后,唐晨已经意识到自己被人绑架了,脑海中,又想起了昨晚那让他心悸的一幕,电光下的那张脸,分明是属于已经死去了的张木匠的脸,虽然搞不懂张木匠为何会复活,但却敢肯定,这背后的一切,必有阴人作祟。
                    “想不到老张死后还成了抢手货,竟然屡次被人夺走。”唐晨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心中清楚,对方将他挟持而来,肯定是有目的存在的,八成是为了锣盘,或许,自己便是他们用来交换锣盘的筹码,“看来,我得自己救自己了。”
                    倾耳细听,周围除了清幽的滴水之声,再无其他任何响动,唐晨敢肯定,自己此刻定是在一座山洞中,而且还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山洞,说不定,这里便是那些神秘人的藏身之处。
                    鼻孔中,隐隐的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有点像爷爷抽的老旱烟。
                    “此处,八成有老人在这里呆过。”唐晨愣了愣,老人,让他突然觉得害怕,不管是爷爷,太姑婆,还是毛胡子和死去的张木匠,这些老人,个个心中都装着无数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在这洞内留下烟草味的老人,却让他想到了张木匠那张死去的脸,因为,是这个老人让张木匠死后不得安生的。
                    “我该怎么办?”唐晨无数次的问着自己,这山洞仿佛是一处被世界遗弃了的地方,此刻,这里除了他再无任何的生迹。
                    “有人吗?你既然敢抓我,为何不敢出来见我。”枯坐了两三个小时候,唐晨终于忍耐不住大声的喊叫道,除了悠长的回音,洞中哪里有人应声,“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如果你们再不出来见我,我就一直喊下去,你就不怕我的叫喊声被附近的村民听见?”
                    见依旧没人回答他,唐晨一时来了气,张嘴大声的叫喊不止,直到喊累了方才作罢,稍事休息了一阵,自嘲道:“我怎么这么蠢,这肯定是一个非常深的山洞,他们既然没有堵住我的嘴巴,就完全不担心我的叫喊,唉,看来只有等机会了。”
                    颓然中,耳内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小,如果不细耳倾听很难发现,待要仔细捕捉发声的方向,却又消失的没了踪迹。
                    心中咯噔了一下,这脚步声让他奇怪,难道是那些人偷偷的在查看自己,当下破口大骂:“既然来了,为何不敢出来见我?老子已经等你们好久了。”
              


              141楼2010-02-13 16:27
              回复
                上山后,众人停下脚步等下唐老虎的吩咐,见状,唐老虎笑道:“关于这活宝,世间之人也是众说纷纭,活宝其实就是成精了的宝贝。就我的了解,我们这里其实屡有活宝的传说,大家知道,金子坡的故事吗?”
                      年轻人听罢,俱是摇头表示不解,唐老虎正色道:“金子坡便有活宝的故事,据说若干年前,我们村来了一个肮脏的老太婆,那老婆婆全身流着脓水,奇臭无比,进村后,可怜的老婆婆挨家挨户的恳求村民给她烧一盆水洗澡,却哪里碰的到好心人,最后,村东口一个穷小子见他可怜,便好心的给她烧水。洗完澡,老婆婆一再的叮嘱穷小子说,叫他不要倒掉她的洗澡水,说完,便一瘸一拐的出村而去。穷小子当然不会留着那一盆臭水,见老婆婆去远便将水倒掉,正当他放洗澡盆的时候,这才发现盆底残留的臭水竟然变成了一撮黄金,这才知道那婆婆是活宝,之后一路追赶,老婆婆跑到金子坡,一头钻进了坡中,这才有了金子坡的说法。”
                      “难怪,叫金子坡,唉,要是我就听那老婆婆的话,那样,岂不是有了一大盆子金子了,哈哈......”唐仕清双眼放光的看着红岩山,口中啧啧的赞叹不已,“不知道这山中的活宝又是什么东西。”
                      “嘿,你少做白日梦,不过,花山寨也有活宝的故事。”唐老虎示意大家安静,点头道,“花山寨的活宝却是一匹马,传说有个猎人在花山寨脚下看到一匹黄色的野马,激动中赶紧持刀追赶,眼见得就要追上,不想到那野马跑到花山寨脚下,竟然钻入了山中,惊讶之下,猎人挥刀砍断了野马的后脚。”
                      “伯伯,那野马的后脚岂不也是宝?”唐仕刚笑道。
                      “当然,但那只脚落地后,也不见了。”唐老虎摇了摇头,继续说,“关于这活宝说法不一,总之可以认为是一些有了灵性的宝贝,八仙过海里面的张果老,不是吃了首乌精吗?那首乌其实也是活宝。这山上的活宝,有些人猜测是黄金猴子或者黄金母鸡,或许还有小鸡。如果我们挖到的话,最好的捕捉方法就是用火围捕。”
                      “用火围捕?”众人不解的问。
                      “金都是怕火的。”说罢,唐老虎从身后的蛇皮袋子内拿出了数个昨晚做好的火把,放好后,向众人道,“动手吧!一处处的找,尽量多注意土坑和土洞。昨天我爹看到有异光从山中发出,大家可以多留意一下山腰。如果到了离山顶洞神庙二十米远的地方还没有任何发现,就只好作罢。挖的时候,边用锄头敲敲地面,如果地下是空的,会有不同的声音发出。还有,不能挖断树根。”
                      众人领命后,开始挥起锄头、头等物,两人一组的一处处地毯式搜寻,发誓要掘地三尺找出活宝。
                      唐老虎和儿子唐清自然格外卖力,见状,唐清愣愣的说:“希望大家不要白白的忙活一场。”
                      “不会的。”唐老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凶光毕露,“你爷爷,是不会失手的,再狡猾的猎物,碰到他喜欢的饵,岂有不吃的道理,即使是狼。特别在他饥饿难耐的情况下。”
                      父亲的话让唐清心中猛的一凛,从父亲的话中,唐清分明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众人在山中挖了一天,虽然毫无收获,却个个俱是兴致勃勃,更把整座山的小半深翻了一次,见时间已是不早,唐老虎停下活计,吆喝着大家准备收工回家。
                     
                


                147楼2010-02-13 16:52
                回复
                      唐晨白天无事可做,自从前晚被人绑走,心中一直郁郁不乐,虽然在危难中被那神秘人所救,但一想到张木匠那张干瘪的有若陈皮的脸,一股无名的怒火,便无法压制的从心而生。
                        究竟是谁在暗中作怪,难道那些人将张木匠的尸体施下太阴巫术,仅仅就是为了用他出来吓人吗?对于这个问题的分析,唐晨和爷爷、父亲的看法不一致。
                        “如果张木匠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怕不怕?”唐晨笑嘻嘻的看向身旁的王杰。
                        “这还用说,当然会怕,否则,你也不会被吓晕在地了。”王杰耸了耸肩膀,心中搞不懂唐晨为何要这样问自己。
                        “假如,你和张木匠不认识呢?”
                        “这个。”王杰顿了顿,思索了一阵,“可能不会那么害怕,毕竟,张木匠和我们是熟人,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唐晨点了点头,分析道,“其实,昨晚我之所以会被吓晕,根本原因是因为我极度的受惊所致,恐惧,倒是没有那么剧烈,他的出现,是我从来没有料到的。”
                        “你说的有道理,受惊和被吓是两码事。”王杰肯定了唐晨的说法,忖了忖,突然悟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用张木匠是有意的针对我们几个人的?”
                        唐晨摇了摇头,沉思良久之后,猜测说:“前晚绑架我的人,肯定和面具人不是一路的,他们弄走张木匠的尸体,当然是为了吓我们,可是,我总觉得在这背后还藏着些什么,你想想,如果这些人早就对张木匠的尸体预谋已久,那么,岂不是我们进古屋之初,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可是,既然这些人有如此高明的秘术,为何不在我一开始拿到锣盘的时候,就来抢夺呢?亦或是提早就拿走锣盘?却要酝酿这么久,想通过绑架我来换取锣盘?”
                        “如此说来,我倒是想到了一点,那晚不是来了两个贼吗?”王杰疑道。
                        “对,说不定那两贼中有个是和昨晚绑架我的人一伙的。”唐晨恍然大悟,肯定的说,“我觉得,这另一伙人八成是在张木匠死的那晚,发觉了锣盘的事情,而且,他们肯定也知道和锣盘有关的传闻。”
                        “这锣盘之事如此隐秘,就连你爷爷和太姑婆都不知道,我想除了地主李主隆自己之人,难道还有别的人?但这样分析也不对啊,毕竟,这个秘密对于李主隆的后人来说,肯定不会毫无了解的,他们犯得着通过这样的方式夺锣盘吗?难道,李主隆的秘密被泄露了,又或许,李主隆家在过去出了乱子?”王杰越想越是觉得不靠谱,一时间,觉得脑海中的思路全部被打乱了。
                        “走,问问爷爷和太姑婆去,或许我们能从李主隆的过去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唐晨被王杰的一番话弄得稀里糊涂的,当下起身和他往堂屋中走去。
                        爷爷和太姑婆悠闲的在屋中和舒雪聊天,俩位老人仿佛对之前设下的圈套充满了信心,俨然是在等着猎物落网。
                        见状,唐晨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向爷爷提出了他的请求。
                        听罢,成风老人愣了愣,嘴角微微的抽蓄了几下,却是沉默起来,良久之后,方说:“若要说李主隆,这话,可就长了,你祖父唐老虎,匪首铁拐子,张波罗,他们之间,谁也少不了谁。”
                        见爷爷如此一副感慨之状,唐晨知道,老人的脑中,肯定是充满着回忆的,只是,那段回忆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当下期盼的说:“说吧,爷爷,我也好听听太爷爷的过去。”
                        “那时候,我还小,就在那一天,村口,突然来了很多人......”老人抬头幽幽的望着屋顶,点上烟袋后,口中猛的吐出几口白烟,往事,开始爬上了他的心头......
                  


                  148楼2010-02-13 16:52
                  回复
                        “仲安,求你救救我女儿,只要不让我女儿被轮鸡公带走,日后哪怕让她给你为奴为婢都可以。轮鸡公还说,如果我舍不得女儿也可以,等他玩腻了自会将我女儿送回来。”老头说罢,竟是起身要给唐老虎下跪。
                          “混账,想不到那轮鸡公如此不把别人当人看。”唐老虎伸手扶住老人,双眼瞪得有如铜铃,愤怒的说,“好,这门亲事我答应了,明日你先把女儿藏好,我下午准时赶来。”
                          翌日下午,唐老虎果然到了老头家等候轮鸡公,傍晚时分,轮鸡公带着人来了。
                          “大爷,小女已经是有夫家的人,这个,您看......?”老头哈着腰赶紧上前招呼,颇是不安的说。
                          “这个好办,如果那个男的不在了,那不就没有夫家了吗?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轮鸡公满脸杀气的瞪着老头,直把他吓得全身发抖。
                          “那个男人,是我。”唐老虎大吼了一声,也不管轮鸡公人多势众,毫无惧色的手执钢叉从屋中走出。
                          这一声虎吼有如炸雷,直把轮鸡公的公双耳震得微麻不已,盛怒中正想抽出盒子炮,待看清了唐老虎的模样后,却不发一言的收回了枪,径自招呼手下离村而去。
                          三天后,老头果然把女儿送到了唐家,唐老虎这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原来便是那个名传三乡的美人。
                          “在想什么呢?”翠莲的话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没什么。”唐老虎笑了笑,心中直到现在都搞不懂,为何轮鸡公见到他,竟然不开一枪就走了,那轮鸡公说来更是奇怪,这些年很多村子遭过他的毒手,独有山坡村,他却从来没有光顾过。
                          不多时,大儿子割完草回家,饭未吃到一半,却听屋外有人喊道:“老虎在家吗?”
                          听声音,认得来人是李乡约,唐老虎赶紧出屋迎接,笑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乡约大人给吹来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乡约惭愧的点了点头,自己虽然挂了乡约之职,在这山内的荒野之地,却也只是个名头而已,“听说老虎前几日一晚上猎杀十二头野猪,特来混口野猪肉吃。”
                          “运气,运气罢了,那日埋伏在断肠崖,刚好看到一群野猪经过,便将头猪给毙了,没想到负伤的头猪分不清方向,跳下了断肠崖,其余的便都追随它而去了。”说话间,女人早已将桌上添了一副碗筷。
                          见状,李乡约迟疑道:“此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的。”
                          “哦?请直说。”唐老虎早已猜测到。
                          “我有个从山外来的亲戚,打算在你们村落脚,不知道老虎的意思是?”李乡约弱弱的看着唐老虎,希望能得到唐老虎的答复。
                          “这个,我怎么好决定,这山坡村非我唐家一族,张家那边,你可曾问过?”唐老虎眉头紧皱,外来户进村安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得征得本村所有住户的同意。
                          “波罗兄弟我已经把他请到村口了,我那个亲戚也在的,现在,就只等老虎兄弟您了。”李乡约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话没看场合,当下怯怯的看了一眼唐老虎,说道,“老虎兄弟,你先把早饭吃好,凡事饭后再说。”
                          唐老虎点了点头,有外人在家,这顿饭却是吃的没了滋味,胡乱的吃了几大块红薯后,便准备和李乡约出村。
                          女人见状,叮嘱道:“早些回来,等下我把饭菜放锅里热着。”
                          屋外,已经开了日头,地上的积雪正在慢慢融化,屋檐上不住的低落雪水,俩人踏着残雪,半路上,唐老虎突然问道:“既然是你的远房亲戚,为何不把他安置在你们村?”
                          李乡约仿佛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踌躇中不禁有些语塞,良久后方才支支吾吾的说:“唉,我那亲戚之所以搬到山外,是因为以前他的父辈和本家闹过矛盾,他回来后,更是被你们村的山水所吸引,所以......”
                    


                    152楼2010-02-13 18:15
                    回复
                      经过长途跋涉,五天后,唐家的狩猎者终于抵达了娘子沟。
                            娘子沟夹于群山之间,其实是一处深达七八十里的山谷,谷内古树参天,遮天蔽日不见天光,随时都可能会遭遇到虎豹等猛兽,谷中堆积的枯叶下,繁衍生息着各种毒虫、毒蛇,更有深达数米的死潭暗沟藏于其下,可以说是处处布满杀机,只有最优秀的猎手,才有进入娘子沟的资格。
                            在附近村寨人的眼中,这里是一处死亡之地,很多猎人进谷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多年来,关于娘子沟便产生了一种说法:娘子沟,沟连沟,神仙难过鬼见愁,沟中三十六道湾,湾湾俱是鬼门关。
                            然而,对于唐老虎来说,这里却是他心中最理想的狩猎场,数次入谷的经验告诉他,现在的娘子沟内,正是收获猎物的大好季节。
                            “伙计们,惊醒着点。子弹上膛,刀枪上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乱开枪。”站在通往娘子沟的谷口,唐老虎沉声喝道。
                            优秀的猎人,能通过野兽留下的蛛丝马迹清楚的辨认出它们的行踪,种类,活动范围,出没时间,兽有兽道,蛇有蛇路,猎人会针对这些野兽设置特定的捕捉方法,在人类漫长的狩猎过程中,猎人,自然也有其神秘的狩猎法门。
                            唐家也不列外,在山林里,猎人最喜欢的狩猎方法便是四处放套,但套中的猎物经常会因为不能及时取回,而被别的猎人顺手牵羊。然而,唐老虎却有一手放套绝活,他设下的绳套,别的猎人是看不到的,哪怕绳套套中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猎物,仿佛被他布下了障眼法一般。
                            进入娘子沟不久,一只只剩白骨的成年山羊骨架吸引了唐老虎等人的注意。
                            见状,唐老虎向众人挥了挥手,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的异常响动之后,方才带人上前查看究竟。
                            “山羊骨架还是新鲜的,除了羊角,有肉的地方已经被啃食殆尽,从骨架上巨大的牙印可以判断出,这只山羊定是葬身于虎口而亡。”唐仲武兴奋的看着羊骨,判断道。
                            “八成是天亮时发生的事情,那大家伙肯定还在附近,大哥,动手吧!”唐仲文已经有些亟不可待了。
                            唐老虎没有答话,低着头又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仔细的查视了现场后,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昨晚还不止一只黄毛到过这里。”
                            “哦?”唐仲魁不解的问。
                            “你们看这山羊骨架,上面布满牙印,这只山羊少说有八九十斤重,加上肠胃内脏,完全够一只黄毛吃饱,如果昨晚只有一只黄毛,会将这头山羊吃的如此干净么?”唐老虎反问道。
                            众人恍然大悟,作为猎人,大家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老虎是独食者,除了抢夺和捕杀,它们是不会分享食物的,但有一个情况除外,那就是带崽的母虎。
                            猎虎,是一种极为危险的行为,老虎的攻击性和爆发力远远的超过了山豹,它甚至不需要用到利爪和牙齿,只需用长满肉刺的舌头在人的脸上一舔,便能对人造成致命伤害,这一点,唐老虎自然清楚之极。
                            琢磨了一阵,唐老虎说道:“这头母黄毛,可能带了两到三只小黄毛,如果能将它们一锅端了,这次进山可以说是迎了开门红。”
                            “一锅端有难度。”唐仲武沉吟道,抬眼看了一圈众位族人,面露忧色。
                            唐老虎知道仲武是在担心族人们的安危,如果冒险与几只黄毛一搏,势必会造成人员伤亡,当下笑了笑,伸手指着数米外的几棵树:“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是漆树啊,大哥的意思是?”唐仲文不解的问。
                            “我需要足够的生漆,然后,再将拌了药的生漆涂满这只诱饵全身,大家现在就动手去搜集生漆。”唐老虎吩咐道。
                            唐仲魁听罢,心中仍是不解,倒是唐仲武眼中闪烁着光亮,暗想大哥此举当真是高明之极,现在手里带着的活饵不足,仅仅只有两只家养的土羊,唐老虎断然舍不得在这次把两只羊全部用上。生漆,是一种有毒的汁液,一旦沾上,便会全身奇痒无比,掺着了慢性毒药涂抹到土羊身上后,小老虎在进食的过程中必会被沾染。一只山羊对于一家子黄毛肯定不够吃,母黄毛护子,定会让小黄毛先行享用,染了生漆和毒药的小黄毛,发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到时候.......
                            唐仲武嘴里嘿嘿的笑了几声不再多话,自是按照唐老虎的吩咐,和大家一起用刀刮开漆树皮,将树叶卷成圆筒搜集漆液。
                      


                      159楼2010-02-13 19:00
                      回复
                        到了下午落暮时分,土羊的上毒工序终于完成,沾了生漆后,不用多久,温顺的土羊便显得颇是难受,一个劲的想把身子往旁边的树上蹭,那是生漆开始生效的缘故。
                              听着安静森沉得树林内日渐热闹,唐老虎清楚,快到野兽们夜间活动的时候了。
                              当下留下仲文、仲武兄弟,命其他族人牵着狗到娘子沟外等候,待众人走后,仲武拿出一包粉末撒到土羊身体上,这种略带金银花香的奇怪粉末,既可以掩盖人的气味,扰乱野兽的灵敏嗅觉,又可以压住生漆的味道。
                              天黑后,附近的山林内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起来,再也听不到一声鸟兽的鸣叫,不安的压抑中,唐老虎赶紧将土羊的四脚牢牢捆好,和仲文仲武一起爬到了不远处的古树上。
                              ‘哇呜—’
                              漆黑的山林中,一声吼叫倏地打破了山中的寂静,受到惊吓的夜鸟,纷纷扇动翅膀窜向高空,那一阵阵‘扑棱扑棱’的声音,经久不息。
                              “大哥,黄毛在叫呢!”仲文安着跳动不已的心口,激动的说。
                              唐老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仲武藏身的地方,轻声道:“仲武,引它过来。”
                              ‘吸溜溜,吸溜溜——’
                              唐仲武用双手笼着嘴巴,嘴里不断的传出麂子唤偶的悠长叫声,声音一直传入林中,回荡不止。
                              唤声落定后,山林内再次回复安静,这一次,唐老虎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在这份安静中,充斥着一种浓浓的死寂,所有的生命,仿佛都躲藏在暗中,为之不住的颤抖,周围静得可怕,就连昆虫,此刻也闭上了聒噪的嘴巴,大猫,要来了。
                              朦胧的月光下,被捆了四肢的土羊,不安的在地上挣扎不止,终于,口中发出了几声无力的凄鸣。
                              唐老虎三人屏着呼吸,仔细的打量着林内的情况,只见树林的东南方,正有三只巨大的黑影匍匐着往土羊潜来,黑影每往前移动一步,都会停下等待一番,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却不知道那只土羊正是唐老虎设下的诱饵,是等着它们上门来吃的。
                              “两只半大崽子,一只母的。”唐老虎暗暗的在心中掂量着,树下的土羊还不够两只小虎食用,母虎,今晚还得重新找食物。
                              母虎潜行到离土羊只有十多米远的距离后,突然就地跃起,未等土羊发出哀叫,早将猎物毙命虎口之下,两只半大的小虎见状,竟然也学着母亲的动作,飞快的扑到土羊身边,食物让它俩兴奋不已,即使此刻饥肠辘辘,仍是不忘打斗嬉闹一番,直把土羊抢来抢去,尽兴后方才老老实实的趴到地上进食。
                              母虎自始自终没有参与进食,这一点唐老虎很清楚,带子的母虎最具母性,只有等子女吃饱,它才会进食。
                              两只小虎吃的很过瘾,黑暗中可以清楚的听到它们嚼动骨头的声音,全身涂满慢性毒药和生漆的土羊,不用半个时辰便被吃光殆尽。
                              沾染了生漆的小虎,不用一刻钟,身体便产生了难受的感觉,因为奇痒难耐,就连相互间的嬉闹也暴躁的龇牙列齿,树下不断传来不安的咆哮,母虎很快便察觉到了子女身上有异,开始伸出舌头不住的舔舐两只小虎的皮毛。
                              唐老虎静静的将这一切窥在眼里,这个情况,却正是他想要的,暗想不用两个小时,三只黄毛都会葬身毒药之下。
                              如此耐心的等待着,十多分钟后,母虎也出现了不适,带着两只小虎开始离开,慢慢的往山林深处走去。
                              “大哥,高明啊!母虎舔舐小虎,也把毒药带入了体内。”唐仲文此刻方才明白。
                              “大哥的心思,只有我最清楚。”唐仲武嘿嘿笑道。
                              “你俩别抬举我,先点火招呼大家过来,明天天一亮便带狗进山找黄毛,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唐老虎拿出火折子递给唐仲武,仲武爬到树顶,点亮火把后,对着谷口的方向用力的挥舞着。
                              远处,传来了阵阵的狗叫,接到信号后,停在谷口的猎手开始前来和唐老虎三人汇合。
                              在树下休息了一晚上,天亮后,狩猎队伍牵着猎狗,开始顺着老虎的味道搜寻,一直往谷中深入了十多里地,所有的猎狗突然停下脚步,兴奋的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土洞扑叫不休。
                        


                        160楼2010-02-13 19:01
                        回复
                          唐老虎回来后,一干人等赶紧围坐好听候成风老人的吩咐。见状,老人正色道:“我之前便说过,他们把张木匠搬出来,其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吓吓人罢了。然而,红岩山上却并没有什么秘密,料想他们昨晚肯定在山上找了一夜而没有任何发现,今晚,必然会再去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王杰恨恨的说。
                                “很简单,设套子等他们钻。”老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儿子,“等下你还得上山,为今晚的事情做准备,需要在山上挖下两个大坑,一个坑用来藏人,一个坑用来藏水,但是,这事情不能让族人们知道,所以,你要找一个挖坑的理由。”
                                “那我们呢?爷爷。”唐晨期盼的看着爷爷,赶紧想他请示。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道:“晨儿,王杰,你们敢不敢今晚上山去做诱饵?”
                                “做诱饵?什么诱饵?”王杰不解的问。
                                “引张木匠出来,今晚,你俩带着锄头去挖山,对方看到还有人敢在晚上来,必会弄张木匠出来吓唬你们。你们不用怕,只是一具行尸而已,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威胁,更何况,还有老虎、唐清、田教授藏在附近的深坑内,一旦引出了张木匠,他们就会破坑而出,用准备好的水淋张木匠的脚,并顺势找出幕后的操控者。”老人有条不紊的交代了一番。
                                听罢,王杰和唐晨齐声应道:“我俩不怕。”
                                众人心里有了底,该准备的自去准备了。唐老虎出门后,成风老人又找了一截结实的长绳,暗想如果张木匠如果要跑,就用这根绳子将他绑在树上,有儿子老虎和孙子唐清,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太姑婆看着大家忙碌着,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或许,侄子的安排,正是她心中所想的。
                                堂屋内,舒雪看着兴奋不已的唐晨,关切的说:“咔咔,今晚可要当心些,那些人不简单的。”
                                “不怕。”唐晨嘿嘿的笑着,当下伸手拍了拍舒雪的肩膀,“有我阿爸在,爷爷不是说过,他和李采药学过功夫的吗?”
                                “还有唐清,他可是当了八年特种兵的,没有一身真功夫,他能被选进北方的那支神秘部队吗?”王杰补充道。
                                下午,成风老人早早的让媳妇周氏做好了晚饭,唐老虎和唐清也早早的从红岩山收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位。吃罢晚饭,唐老虎、唐清和田教授三人带了绳子,早早的便上了红岩山。
                                夜幕,终于在王杰的期盼中降临,晚上八九点左右,唐晨和王杰第一次壮着胆子,披着夜色往红岩山而去。
                                看着俩人消失的身影,舒雪久久的站在堂屋门口没有说话,一旁的成风老人见状,笑道:“丫头,很担心他们吧?”
                                舒雪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丫头,到姑婆这里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姑婆,正笑盈盈的向她招手。
                                慈祥的老姑婆让舒雪心中安定了许多,当下默默的坐到她身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她的双手。
                                此刻,王杰和唐晨已经赶到了设伏的地方,俩人这次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唐晨点上油灯,竟然看不到父亲他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心中暗叹不已。
                                “挖吧!”王杰笑道,竟是学着农村人挖地的样子,‘呸呸’几声往手里吐了点唾沫星子,用力的挥起锄头在地上猛挖不止。
                                山林里很寂静,那‘砰砰’的挖地声,格外明显的在山中传了开去,俩人知道既然要装样子给人看,就要装的有模有样,如此奋力的挖恳了半个小时,王杰只觉得握着锄头柄的双手已经异常的火辣,对着油灯一看,嫩嫩的手指上竟然长出了四五个水泡。
                                “原来当农民是这么的辛苦。”王杰在心中想到。
                                转头看唐晨,他却像没事一般,地上,已经被两人挖烂了一大片,沾满黄泥的锄头,愈发的沉重起来。
                                唐晨一边挖垦一边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心中倒是期盼着张木匠快点出现,突然,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隐隐的,还有脚步声在靠近。
                                “他来了。”唐晨心中猛地一咯噔,原本发热的身体,倏地变得异常辣痒,那是全身的汗孔张开的结果。
                                俩人转身看去,只见张木匠正木木的迈着僵硬的步子,从树林里往他俩走来,那死去的张木匠身上,头、胸、双手、手脚、膝盖,俱是贴着黄色的符纸。
                                周围的空气,仿佛倏地变得阴冷起来,王杰打了一个哆嗦,丢下锄头拉着唐晨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步一步退去。
                          


                          168楼2010-02-14 20:31
                          回复
                            作者:疯子唐    回复日期:2009-12-15 9:28:00 2680#
                                  “那是产娘殇,专门找产妇麻烦的,产妇生产的时候如果见到这样的阴物,必会出人命。”张正勇恢复了平静,憋着通红的脸说,“然而,就在她生下小孩第二个月,她又出事了,那时候,正是吃蛇饭的日子。当日天黑之际,她夫家的一个旁边的亲戚煮了蛇饭,天黑后便将蛇饭送到了她的房里,没想到,他的亲戚却把把阴物引进了她家。第二天,她便有些不太正常了,到了第三天,她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绳子印痕,人们都说她被吊颈客缠了身,身体里面,也总有东西四处窜动,有时候出现在叫上,有时候又窜到手上,所以,我们这里的风俗,月子娘的房间,天黑后一般是不准外人进去的。”
                                  “后来呢?”张全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不到那唐家的瞎眼老太婆竟然有这等经历,不知道她又是怎么成为神婆的。
                                  “后来,无药可治啊,在她病危之际,那个游方术士又来了。”张正勇定了定,笑道,“那个游方术士,是个怪人。他好像算到这些,便对审家说,为了治病得要带走她一阵子,审家同意了,唐老虎也同意了。结果,一个月回来之后,那个瞎眼婆子竟然恢复了正常,而且,还懂得算命、卜卦、看相等很多门道,这是不是命呢?每当大难之时都有贵人相助,唉,我真是想不通他们唐家到底是沾了什么风光。”
                                  “原来她是这样成为神婆的,看来,那个游方术士肯定教会了她不少东西,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张全贵问道。
                                  “嗤—”张正勇哼了一声,阴阴的说:“只要我们弄清是她在背后搞鬼操控张木匠,不仅能让李家冲的张家和他们唐家发起冲突,更能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烧死她。到时候,只要引起了四乡八寨的公愤,哪怕有十个唐老虎,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大爹说的是,侄子定会全力查探此事。”张全贵眼中光芒闪烁,兴奋的退出了老人的房间。
                                  中午过后,耀眼的秋日终于将地面沉积的水汽蒸干,连日阴雨过后,大山里面,却显得更加的葱浓而富有生机。
                                  一点过后,村口响起了清脆的铜锣声,在家憋屈了几天的人们,总算是可以再次开工了。
                                  此刻,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村民,高大站在土方上,满脸堆笑的望着众人说:“这天气看来已经好转,工程呢,明天继续开工。前阵子的进度完成的很好,木总很满意,希望大家继续保持这种势头。经过我和木老板商量,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把前几天的工钱结了,待会大家不要挤,排队到结账处领取,明天老时间准时上工。”
                                  高大的话声刚落,人群里立时便热闹起来,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核算着自己该有多少工钱,按照之前定下的标准算,虽然才上工没有多久,却也有将近千余块的收入,个个自然都是喜笑颜开,对于这些山里的穷苦百姓们来讲,这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唐晨和舒雪夹在人群里,看着乡亲们拿到钱后的喜悦,心里却有点难受,山里百姓的经济收入,太低了。
                                  “看来,日后这里开发成旅游区,对百姓总归来说是件大好事,你总担心环境问题,其实,只要大家以后的思想认识提上去了,自然会懂的其中的道理,等乡亲们富起来后,我想也就没有谁会去干偷伐木材的勾当了。”舒雪仿佛看透了唐晨的心思,轻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我也希望是这样子才好。”唐晨答道。
                                  这时候,王杰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二人身边问道:“你们看到田教授吗?”
                                  “没有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舒雪摇头反问。
                                  “是啊,刚才一转身就不见人了。”王杰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刚看到他和高大在一起,俩人还说的挺热乎的。”唐清领了工钱,笑呵呵的加入了话题,见这里人多,赶紧将三人喊道一旁,悄声说道,“田教授不是对那些台湾商人心存疑问么?我看他,准是在有目的的接近他们。”
                                  “现在我们都变得疑神疑鬼的了,别人好心来投资,我们却......”舒雪有点不太赞成田教授的做法,当下拉了唐晨,“我们回家吧,咔。”
                                 
                                 
                            


                            173楼2010-02-14 21:00
                            回复
                                  半夜时分突然刮起了狂风,人们缩在被窝里满心的祈祷着老天能够下一场大雨,滋润干涸已久的大地,然而,雨并没有降落。
                                    天亮后,老天阴沉的很是骇人,骤然的降温,让人们颇感不适。吃过早饭,唐老虎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他的到来让唐老虎很是意外,因为瞎了一只眼睛的缘故,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陈瞎子,他是唐老虎在山中行猎的好友,不仅枪法如神,行事仗义,而且脾气古怪,喜欢独来独往。
                                    “我是专门来给你报信的,轮鸡公已经带人到了跳岩。”陈瞎子担心的看了一眼唐老虎,摇头道,“他们拖了队伍,来了不下七八十个。”
                                    “来的还真不少啊!”唐老虎猛吸了几口烟,转身看了一眼女人翠莲和两个孩子,叹道,“这次,恐怕是真的捱不过去了。”
                                    “怕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能束手等死,你唐老虎又不是孬货。”陈瞎子愤愤的说,顿了顿,犹豫道,“轮鸡公长什么模样,你应该知道吧?”
                                    “倒是见过一次他。”唐老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可是,我们的家伙不够用啊,加上上次买了几把,连带土枪洋炮一起,也就三十多把。”
                                    “买的什么家伙?”陈瞎子问。
                                    “洒了血本,买了十二把汉阳造。”唐老虎答道。
                                    “好家伙,只要轮鸡公敢显身,我先一枪把他做掉。”陈瞎子搓了搓手,眼中冒着怒火。
                                    “只能见机行事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村口严阵以待吧!”唐老虎脸上布满了焦虑,当下吩咐翠莲,要她带着族里的老人和孩子从后村撤离躲入深山,看着男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翠莲轻轻的靠到他的胸口上,她并没有掉泪。
                                    “我等你回来。”翠莲抬头凝视男人,在她的目光中,唐老虎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坚定,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的眼光。
                                    中午,天上下起了毛毛雨,乌云仍未消散,天地间一片朦胧昏暗,村口处,一堵高达半米多的黄泥土墙,分外鲜明的将村子围了大半圈,泥墙中的洞眼内,可以模糊的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唐老虎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轮鸡公可能就快要到了,当下站到一堆土垛子上,看着所有到场的族人说:“我们都是男人,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们为自己的父母、女人、儿女、姐妹而活在这个世界上,今天,我们要用体内的鲜血来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我们的后人,会记住今天的。”
                                    人群中爆出一阵阵呼喝响应着唐老虎的话,有枪的发誓要多杀土匪,没枪的,则挥舞着菜刀、柴刀、铁叉等武器,个个都是一副激昂澎湃的样子。
                                    “等下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乱开枪,如果土匪冲进泥墙,就让他们尝尝菜刀的厉害。”唐老虎吩咐道。
                                    村后的山顶上,张波罗看着山下的这一幕没有多话,身旁的李主隆却是不屑的说:“就那几把枪,还想和轮鸡公斗,不是找死吗?你看,他们来了,哈哈......”
                                    张波罗转身望去,只见村外三四里的路上,果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想必便是轮鸡公吧!粗略一算,竟然有六七十人之多。
                                    “如果这次我带人给唐老虎帮忙,或许,还能与轮鸡公相抗。”张波罗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
                                    “唐老虎,你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我希望你今天也能创造奇迹。”张波罗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想让眼前的幻象,彻底的消失。
                                    不用多久,轮鸡公已是抵达村口,只见他腰佩两把连发驳壳短枪,脸上不怒自威,凶气十足,却是留了个亮堂堂的光头。
                                    见唐老虎毫不畏惧的站在土垛子上瞪视着他,轮鸡公说:“我们又见面了,你难道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唐老虎不解的摇了摇头,怒喝道:“我管你是谁?只要对我唐家不利的人,便是我的仇人,即便拼了性命,我也不会退缩一步。”
                                    “果然是个好汉。”轮鸡公笑了笑,竟是换了口气:“人们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么多年来,我和其他的土匪们约定过,谁也不准侵犯你们山坡村,十多年前,为了一个女人,因为你的缘故,我也没有把她怎么着,既然你还认不出我,那我告诉你吧!十五年前,你曾在山里打猎救了一个即将频死的人。你给他用草药治伤,还给他野猪肉吃,因为你,让他活了过来。他曾发过誓言,永不为难你唐老虎。”
                              


                              178楼2010-02-14 21:3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