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战袍吧 关注:4贴子:596
  • 11回复贴,共1
问就是今天有一点点灵感写这个梗。


IP属地:云南1楼2022-05-10 12:08回复
    【西风朔雪的五更,羸弱的梅碗盛不住厚重的雪和月色,在打更锣声里,寂寂地砸进车辙印中。】
    【五更霜天,营中遣人来请他。】
    【我只是敛着失落,帮他剃须、更衣、添大氅。仆童燃了炭盆,再灌了汤婆子,温了驱寒的酒。在渐次被鸡鸣叫醒的清晨,临别的温存里,被他含糊地敷衍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吻——军务本不是我辈女流置喙之地,哪怕是三更天从我屋里请人走,也弗能摇头。】
    【他看定我】“我回来的时候,想吃冬笋腊肠焖饭。”
    【他戌卫家国的时候总会走南闯北,饮过兴安岭的雪,尝过塞北的风,也喝过云贵的酒,故而口味也养得刁钻。这原不是甚么难事,两广做焖饭爱用文火烹油,慢慢炕出饭焦,但身出江宁的白禅更好苏派做法,看重冬笋腊肠本味的鲜。】
    【我鲜有洗手作羹汤的时候,一来哲柏福晋有之长,除却哲柏一手好庖厨,旁物实难叫他称个好。二来也是躲懒,一饭一蔬里的较劲,业已不光是疲累,会更在意用膳之人的回馈。】
    【但我只听到满堂风雪里,我轻轻道了句】好。
    【他走之后,雪又下了一整天,抚平了他去时的辙痕。】
    【等候一个人的时间是枯燥的,天光长得没有尽头的时候,在盼着天光西行;霞晖西挂时,又盼着月色慢悬;等月色缀满枝头的时候,又期冀着他回家的马蹄快过寒鸦归巢的翅。】
    【呲啦与哔剥齐响时,窗间已足可见梅梢月——是糯米饭被我热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饭焦被炕出时,砂锅盖上的水雾在揭盖时滴进了锅边,炭火也好似长出了两广的胃,在为这样的佳肴欢呼。可这是江宁苏派的异端,我恼恨着,却又无能为力。】
    【我将泥炉上的锅换成了温酒的皿,又等到了冷酒香醇时,才候来了归人。】
    爷叫妾好等,饭都不热乎了——您且等等罢。
    【我实难说服自己顺从广派做法将饭焦继续炕至金黄诱人,但他漏夜归来的这一刻,更不愿叫他为我微不足道的执念买单。】


    IP属地:云南4楼2022-05-10 12:11
    回复


      IP属地:云南5楼2022-05-10 12:12
      回复
        @爱新觉罗朔霆


        IP属地:云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5-10 15:55
        回复
          【我该熄灯的,在知晓他归时。】
          您可将就,妾偏不让您将就。
          【营中无有知冷知暖的贴心人,行伍之人多是只顾家国抱负的愣头青,能晓得时时焚炭取暖、温酒驱寒都是本能所致,更贴心体己的事,往往他自己不说,随从们也难细致周全。于是岁岁年年,就变成了将就——将就冷食,将就冷被寒衾,进而将就营伍之中粗陋的饭菜与不贴心的仆使。】
          您是无妨,但妾舍不得——您且等等罢,先饮盏酒暖暖身子。
          【我好像一直都在等。】
          【他行则送,他归则迎。为一些细碎的小事牵动情绪,有关于他,无关于他的——这合该不是我,却又真真切切的合该是我。且这样的日子好长,从我入醇王府时,届至如今。与王府里的诸位福晋别无二致,平淡稀松,连史家的笔墨都不会多幸一分。】
          【泥炉里的炭也陪着我,等了一夜,一遍一遍的复热砂锅,也耗了泰半。这会儿吊着口气,被我拨了拨,才又燃得红了些,这些余温也足够将饭焦炕得焦脆。】
          爷说想回来用膳,妾便等着您一起,只用过些点心。【瘦弱的灯花扑了扑影子,一滴蜡泪砸进了烛台。】妾只想着快些来迎爷,确实单薄了些。
          【像是很小意温柔的解语花,在此刻用一些小心思来证明他之于我的价值——很斗胆地,去牵了他的手。】
          斗胆借您的温度捂一捂了。【在外间的廊下架炭火,到里间也不过将将几步路,仰仗着月色照不进的暧昧,我猜应不会有世俗的眼光来瞧我。于是佯装脚冻僵了,走得跌跌撞撞。】有些冻僵了,您拉着妾些——
          【乌沉沉的夜色,三两月,二两霜雪,成了一副缄默的冬日画卷。】


          IP属地:云南12楼2022-05-13 14:33
          回复


            IP属地:云南13楼2022-05-13 14:33
            回复
              【他通身的风雪在一些低声细语的问候里被消弭了。】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日子过的云淡风轻,像是粗淡无味的一碗水,却因他这一秉性,亦可如白粥生鲜,白面添香。便是他行了再远的路,等他归家的时辰再长,也因他一句「辛苦」,抵得过一切。】
              【他能给的,也只这么多。也深知,我要的,也只这么多。】
              习惯了,便不觉辛苦。
              【仅是浅尝,便已知这鲍汁绝非凡品。】
              【他为炕出饭焦的焖饭添了一味鲍香,庖馔根源上去寻,这本质也是远在两广的粤府口味——与江宁一味追鲜的技法虽然南辕北辙,但到底也还殊途同归。故而我也甚为之所吸引,新奇有趣的吃法令今夜久立风雪中,不曾食珍馐的食客食指大动,犒慰腑脏。】
              爷走南闯北,这些珍馔佳肴的搭配,不可谓不高妙——妾纵然身出江宁,亦要折服。
              【相携饮盏的时分里,烛花渐次随着烛泪悄声的顿了头,执剪一刀,二人映在窗牖上的影子便跳了跳。我低着眉,似在看满桌珍馔,亦留着余光,去偷看窗牖上亲昵万分的成双之影。】
              【我悄悄凑近他,便能看到远远的影上,我与他额抵额。】
              常来往,常走动,也是托爷的福——几位闺友【实则也只有胥商姐姐和庆淑殿下】问及爷时,总要打趣妾为爷留一盏灯的习惯。
              【再凑近些,仰着脸,足可清明地看见他神色中的意气风发——但这不独属于我。】
              【窗牖上的两个影子交缠,像极了交颈的鸳鸯——但这一刻独属于我。】
              万家灯火,千盏明灯之中,总有默然燃烛的一盏,始终为你守候,此志不改,风雪不移。
              【细雪无声,将月光愈发擦得明亮。】


              IP属地:云南16楼2022-06-06 13:40
              回复


                IP属地:云南17楼2022-06-06 13:42
                回复
                  【他一向是妥帖至极有温度的人。】
                  妾听闻南地的人存菌,要曝晒、控湿、控温,如今已是寒冬腊月,本不当是鲜菌的时令——【他走南闯北,这点恰好的温柔,业已是行伍之人的熨帖。】纵是最末一茬鲜菌,辗转进京至爷手中,也该失了三分珍馐之味。
                  【碗中所盛,除却自添的半两糯米饭,余下皆是他一箸一箸添来的肉,这小碗菌更足见其诚。】
                  但爷有待妾这份心,便是干菌,也足够鲜美了。
                  【窗牖上的影若是生了灵,此刻也合该是柔情蜜意的一双,弃这样的我而去。】
                  【但既是固囿于我,我便更放肆了些,支颐侧眸,去凝他被岁月雕琢得棱角分明的颌线:我与他三三两两的故事里,总是无关他的青云路,无关诗书风月事,故而道不出更浓情蜜意些的小话,何况他应也于旁处,听了无数。】
                  【只是这样,才敢任由余光里的两个影子之中的我,虚空地索了他一个吻——作为他雪夜烹菌的褒奖,亦是我不肯宣之于口的隐晦。】
                  让妾想想——【倾慕与爱意,我辨不清,且囫囵地都扔在今夜的月色里罢。】自侍读庆淑殿下起,便知爷敏学勤谨,妾还在磕磕巴巴帮庆淑殿下写课业时,爷已是个中佼佼——
                  【实则也未多想。】文傅授全唐诗时,王建的《望夫石》一课,便是叫闺友们打趣妾的来由啦。
                  鹣鲽情深的夫妻别离,妻子便日日夜夜守在江边等着归人,最后化作了石像,千年万年,情衷难诉。
                  【包藏了一点私心,我并不需要他感动涕零,只消在后院一众娇娥里,记着我的好,我的独一。】
                  但有一点,实则也并不太贴切妾为您留灯彻夜的——望夫石守不到归人,妾能守回您。


                  IP属地:云南20楼2022-06-29 15:34
                  回复


                    IP属地:云南21楼2022-06-29 15:35
                    回复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番话并不消多的猜想,便可吃味于哲柏福晋的高妙。】
                      【这庖馔之道,大约也是他与哲柏福晋一道儿参悟出的——后院花红柳绿,莺莺燕燕诸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一两句无心却有意的话,落在他心上,生根发芽,蘖芽抽絮,再盘根错节地根深蒂固。我未竞之巅,未争之一流,却仍是个藏着自私占有小心思的女流。】
                      【鼻尖似有若无泛出的醋味,燎红了眼圈。】
                      爷谬赞。
                      【女儿家细腻的心思在初成婚的那些年,被他照拂得妥帖。直至——司砚与南意渐次出生,又因额涅过早看透南意本性,南意被送往靖敏公主府教养的那些年,这样的少女春思又日渐落成了一幅幅彻夜候归人的画卷,在年年岁岁里,落灰、褪色。】
                      【而我不过学了几分话本子里,痴女儿的哀怨。】
                      【湿漉漉的情丝绕在舌尖,启唇欲吐时,缠绵悱恻的文字又烫口起来。】爷待妾诚挚,妾自当还以珍重。
                      【绯色像一滴墨,滴落在雪腮里,便晕散成了团——我便假借这是酒意,充了充豹胆。】
                      所以妾说,不太贴切。【我等他的日夜有多少,许我自己都难算清。】妾每守回您一次,便是一次的圆满。
                      【但箍囿他的,本就不该是儿女情长,是案牍劳形,是庙堂之高,更是社稷和黎民。】
                      【大抵,烛火朦胧惺忪看向人间的时候,看向我的时候,我是真醉——即便是心满意足之言,也略显放肆情态,偏要化作绕指柔,偏要引他青睐。】
                      但——即便卿卿为爷守成了望夫石,也是甘愿的。【像每个守回他的夜里,他并不曾因之宿在瘦雪,而是留幸旁处。】毕竟,纵然行千里路,也总要归家的。
                      【我执念于烙下我专属的印记,留待他日日夜夜回味时,我不会是莺莺燕燕之中的某某,而是有名有姓有故事的那个白禅卿卿。】


                      IP属地:云南24楼2022-07-11 14:54
                      回复


                        IP属地:云南25楼2022-07-11 14:5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