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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点故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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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8-27 18:21回复
    基本上是在镜的产出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8-27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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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乌初升时,一片流云渐渐被风吹远后,大明宫这座古老的皇城,在雪晴的这天,方以非纪录片的形式完整地走到了镜头里。
      即使因为要镜头拍摄,大明宫内已经撤去了许多奢华的物件,多数豪贵的地点也并不予开放。但每一个从丹凤门绕过御桥、第一道宫墙,经龙尾道自含耀门过第二道宫墙,再自崇明门过第三道宫墙进入大明宫,一一阅过内外朝与恢宏的殿宇的人,都还是会被这比群山更高的脊梁震撼。
      宫人已在昨日反复检查过分明崭新却仍有暮气的东宫,对于绝大多数皇嗣而言,这里只是出行绝不会经过的太极宫一隅,但他们又无比清晰地知道,东宫的终点将最终走向大明宫的最高处。而承秋承春二殿后的园林水,一直蜿蜒地通向太液池,太液池边的畅音殿则是今日会宴的地点。
      原在1875年武帝朝修建的畅音阁,几乎成了宠妃住所珠镜殿的附楼,除了帝后,几乎只有殿中主位妃嫔才可启用。而上世纪三十年代,西方的战火虽未波及至大明宫,却因为一次空隙而毁掉了这座精巧的戏楼。十年后,政府重新拨派建筑师,在原址设计了如今这座几乎原样复原古建筑的现代殿宇,因而畅音殿几乎是大明宫内唯一一个完全没有现代元素、却通水通电的建筑。
      在各太师椅最上座的位置,是留给郑皇后的,另设了一个又小又精巧的座椅,留给了皇室最小的九公主。此刻皇后正在紫宸殿准备,笑容温淑,丝毫看不出她前一夜因为与大长公主的争吵而摔了两个瓷瓶。按照节目组的预想,今天在大明宫内的皇室成员本该一一到场,但因为大长公主不满,要坐在皇后下手而拒绝出席。唯一剩下的正亲王妃倒愿意来,但没有了大长公主撑场,这个皇后并不希望一个情妇上位的王妃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正亲王妃是情妇的秘辛,其实在皇室并不能算隐蔽的事情。
      总之,这样古老的大明宫中仍然许多云波诡谲,但每个人看着它,也只有太液湖一片温凉的雾气罢了。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8-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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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的时候,这里的景致会更美吗?”
        在寒风里,你的听力好像也有所下降。她的声音仿佛越来越小,这句尤其。
        如果你现在回头看她,或许能有一瞬间的茫然——自雨亭的雪未化全,却被宫人一一扫去了,所以你不知道这里如果无人打理会是什么玉砌的情景,而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停在这里看雪:帝妃,皇子皇女,又或还有无数个在大明宫短暂停留的人。
        牧遥的身形在大衣下显得有些娇小,在渐起的暮色中,你们停留在这里,众人远远拥簇。但在这样极冷、冷到你觉得摇摇欲坠的时候,你不难意识到,你和她都是短暂停留在这里的人。
        下雪的时候,这里真的会更美吗?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8-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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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巴西是下午一点。
          赵尔浴代表华国皇室成员为一乡间慈善学校捐款,年轻的皇子站在人群中央,只有右侧跟着一个保镖。
          赵尔浴招牌的笑总是被说成不怀好意,或者这样说,皇室九个人中,赵尔浴是最被其他人敌对的那一个,总有人认为他笑面虎,认为他伪善,赵尔浴本人十分清楚,甚至觉得自己的亲妹妹赵莹滢也这样想。但其实除了赵莹滢,其他人的想法,他都不在乎。
          他的确真心地想得到皇位,或许在整个皇室,他才是最想要那个位置的人。这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而是赵尔浴本人的确十分希望坐上那个位置,他会发挥出皇帝的最大效用,他有自己的抱负,甚至希望能在他在位期间废除皇室。他不需要特权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亲眼目睹皇室无聊的倾轧,皇室究竟有什么资格难过与矫情呢,赵尔浴认为兄弟姐妹、长辈们从来享受着未付出过的特权,既在其位,所有的抱怨都只会显得无病呻吟,还不如干脆断绝这些特权——于是年幼时的赵尔浴,也曾经在父母面前提过这样的想法,那时静长公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笑着说:“好呀,我和你父亲都被你说服了,将来让妹妹也成为你的支持者吧。”
          现在的赵尔浴也是那样的笑容。他与一个老者握手,虽然听不懂他的语言,却还是微笑着点头。紧跟着三皇子的笑容凝固,左侧一个女人的刀从斜后方插了过去。人群骚动起来,紧跟着变得恐慌,甚至推搡起来。右侧的保镖反应过来时按住了那个女人,可能谁也没想过,华国皇位有力竞争者的三皇子真的没有再带人。甚至没有人去维持秩序,保镖被推搡在地,然后慌乱地要扶赵尔浴。赵尔浴疼得几乎失去意识,却还是试图说话,喃喃的声音仅仅有保镖听见,“不要推搡,会摔倒的。”多么虚假的一句关心,很难有人相信赵尔浴的确如此。
          ……
          静长公主夫妇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尔浴已经没了气息。在这样的已过,此事根本压不住,但所有人只知道赵尔浴进了医院,生死未卜。皇室发来消息,要求赵尔浴暂不下葬,封锁消息,称人正在救治。原因是国内皇室正在录制综艺,皇子被刺杀的事情会影响正常录制。多么荒谬的原因,静长公主夫妇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皇室的安排。刺杀的人是华国人,她根本没想到会成功,刺杀原因也只是单纯地厌恶华国皇室的特权,却没有想过她欲刺杀的人其实与她是同一立场。
          今天的北京入夜后极速降温,或许明天将有一场大雪。所有人都只知道皇室的三皇子遇刺,现在正在治疗。
          但在大明宫的诸位,其实已经知道了——赵尔浴死了,而所有人的印象里的他仍然讨厌而伪善,把自己的贪婪写在了脸上。即使你们有片刻的失神,但请不要在镜头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赵尔浴“没有死”,正在接受治疗而已。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8-27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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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岁的赵尔浴曾经无比期待妹妹的诞生,他希望把自己的宏图伟业说给妹妹听,即使他那时候已经能隐约地意识到,他的想法在皇室的人看来,可能觉得他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莹滢好像并不喜欢他。明明妹妹看起来很乖,但总是在他想去摸摸妹妹脑袋的时候,就立马躲开。
            七岁的赵尔浴已经意识到了,妹妹并不喜欢他,他想不通,也会去问妈妈,但妈妈总是不相信,只会安慰他:“不会的,你曾经那么期盼妹妹的到来,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可是她确实不喜欢我。赵尔浴总是这样想着想着就发呆,然后远远地看着赵莹滢和女官们玩。
            十岁,赵尔浴就跟着出去参加志愿,那是一场平民打铁的无聊活动,皇室没有人动手参与,赵尔浴却兴致勃勃地参与进去,结果左手烫伤。赵莹滢就站在他身后,赵尔浴从小最怕痛,一边被紧急处理时的动作疼得眼泪汪汪,一边又乐呵呵地讲:“怪不得他们需要捐款,真的好不容易,等我长大再来试试。”于是那时候厌恶他的六岁赵莹滢,发觉自己没办法做到完全的讨厌他,她迷迷糊糊地想,他怎么装样子装得这么用力。
            十六岁,他看到叛逆的赵毓湖对着赵莹滢冷眼冷语,即使是母亲和他说过离长公主家的孩子远点,却还是挡过去:“我妹妹我自己说就好了。”赵毓湖没理他,看了一眼赵莹滢就离开。赵尔浴回头看向赵莹滢,无所谓地笑笑,想去拍拍赵莹滢的肩,却看着她后退了一步,然后还是为赵毓湖解释:“她在叛逆期呢,我看堂姑也没有办法管住她。”
            十八岁,赵尔浴离开华国去上大学,那天父母都在机场送他,赵莹滢笑得没什么情绪地站在后面。赵尔浴拥抱过父母后,看向了赵莹滢,两人对视片刻后,赵尔浴想到看到她偷偷吸烟的事情,又想到他悄悄摆平赵莹滢欺负别人的事情,还是没有忍心责怪她,只是默默地收回手,然后故作轻松地大笑说:“妹妹长大啦。”然后四年都留在国外学习,一次大明宫也没有回来,原因是赵尔浴为了赵莹滢某次险些闹大的霸凌事件用了皇室的特权,他没有告诉赵莹滢他知道这些,他只能与自己过不去,让自己不回家,一个人在每个冬天独孤地挂上一盏红灯笼。毕竟——“她是我一直在期盼到来的妹妹。”
            他不知道为什么赵莹滢会变成那样,却坚定的认为是皇室这样的环境导致了赵莹滢的变化,于是他只能更加努力,努力地坐上那个位置,让后来人的妹妹不要变成这样。
            二十四岁的赵尔浴虽然是外孙,却还是获得了支持的声音。他依然积极的参与各种活动,某些时候,赵以溶和赵观澜的光芒会盖过他,他也只能更加努力地往前走。
            在生命结束的前一天,他把活动中希望赵莹滢在的每一刻都发给她。
            “你知道我不会成为她的。”
            赵莹滢的前一条消息撤回了,他只看到这条。他的输入框里话全了又删,最后斟酌很久,才发出去:“是的,我相信你会比她更优秀。”结果收获到的是一个红感叹号——赵莹滢拉黑了他。
            赵尔浴没有跟父母讲这件事,还是和母亲说:“我上次看到一件很漂亮的裙子,我已经用自己的工资定下来了,母亲记得送给妹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赵尔浴并没有给父母发消息,因为今早西服的领结是母亲为他系好的,出门前的一包纸巾是父亲递给他的。他在最后能动的时候,点开了与赵莹滢的对话框,那个红感叹号还是那样刺目。
            他打在输入框中:不要总是逼自己,我们都很爱你。
            但他又害怕收到那个红感叹号,于是赵尔浴生命的最后一刻,给自己的妹妹试探性地发了一个“1”。
            可惜网络在加载中,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并不知道,原来那条测试的“1”发出去了。
            -
            在大明宫里的寒冷冬夜,你的手机响了响,你看到赵尔浴发了个“1”给你。
            真是莫名其妙。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8-27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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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半个月,三皇子赵尔浴才会重伤离世。因为只是小辈,按祖制来,就只需皇帝辍朝、大内素服各三日,不需祭神,以亲王礼下葬。然而自改君主立宪后,也没有辍朝服素的规定了,加上尸身尚在异国他乡,火化后也无多余丧仪。唯一波动的,可能也只是承香殿平静而哀伤的闭门一月而已。
              冰晶低挂在宫瓦上,如无数片碎小的镜子,映射出凛冬里愈渐深重的苦寒,大明宫关闭前的傍晚,又轻轻下起了雪。铅色云翼之下,还是与七天前一般无二,几个并不属于大明宫的人又一次穿过了三道宫门,与这座巍峨的皇城道别。
              人并非是单纯而平面的冷情漠然,片刻留存的温暖也不仅仅会只在男女的爱情中,而这些留在东宫的七天的痕迹,会像蝴蝶翕动翅膀一样带来一场渺远的飓风。
              平民的生活轨迹会因此发生或多或少的偏移,严简将面对恋爱后地位与家族的问题,权正言获得足够的注视后继续为人权平等而发声,路其川在等待下一个走进蛋糕店的人,牧遥继续在赵以溶的公司做一个“曾与老板共同录制节目”的员工,左锡嘉会试图结识一个更适合帮助她保护遗产的人,师子诗也许会在紫宸殿的无数个日夜后选择离开。与此同时,皇室在一个皇位竞争者之一的离世后,也将在立储声越来越大后更加剑拔弩张。未来某一天,东宫会再一次打开,迎接它的新主人。那时未必有此时尚算平静或和谐的相处,曾经能够一起走过北京角落的人,不论亲人、朋友,也将身不由己地渐行渐远,隔着权利或时间遥遥对望后转身离开。
              但北国冬夜里每一片落在窗前的梅花都曾看到过,某某与某某是并行的。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8-27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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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对抗力量,蔑视对抗蔑视,而爱只会与爱相随。
                -
                作为皇室这一辈的长子,赵以溶成婚后搬去了含象殿——此处距离紫宸门只隔了一个延英殿。而皇妃与之成婚的理由,也就更加明显地摆了出来:她将与赵以溶牵着手向那个地方更近一步。赵以溶的皇妃姓楚,事实上,这位年轻的皇妃并不如她显赫的家庭一般耀眼。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唇弧上有一个不大明显的梨涡。
                偶尔记者的问题会有些过分,比如问起大皇子的生身母亲。皇子妃才会细声细气地说:“和今天的工作无关,请把时间留给今天的工作吧。”往往是此时,赵以溶温和的表情才会从台下记者转移给她,两个人能相视一笑。
                次日的新闻还是会说郎才女貌,但新闻底下的评论未必:“只有我觉得这两个人好假吗”“我天,就差把合作关系写在胸牌上了”。楚逢光总是耐心地一个挨一个点举报,赵以溶回含象殿的时候,就看到她神情平和地重重按屏幕。他也不需要往前走,只是问她:“在忙什么?”楚逢光就立即关掉屏幕,客客气气地说:“没有什么,殿下。”两个人的对话就此结束,就如评论区说的那样不熟。
                等到赵以溶背对着她伏案工作,楚逢光才能安静地看着他一会。并肩不如此刻好,她能更贪心一点地一直盯着赵以溶看却不被发现,对着镜头时,两个人虽然比肩并排,余光却不能多看他,即使是咫尺距离的呼吸,也被快门声盖过去了。但大皇子自然不会知道,这位相敬如宾的皇子妃暗恋他,并且暗恋地十分无厘头——议亲当夜,有人给楚逢光发了一个邮件,内容是赵以溶十几岁时如何让父母离婚云云。可惜这没吓退她,楚逢光看得十分羡慕,楚父有七八个私生子,作为原配唯一的女儿,楚逢光除了看着母亲以泪洗面,就是看着母亲以泪洗面。也因此她选择了嫁入皇室,她笃信一点,赵以溶不会让人很憋屈。喜欢来的莫名其妙,她所喜欢的一面,极有可能就是赵以溶最痛恶的一面。
                暗恋本该是个患得患失的事情,但楚逢光则变得格外平和。她并不告诉赵以溶自己知道了什么,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多余的问题。她比赵以溶更不相信“赵以溶相信爱”,所以哪怕是七夕,楚逢光也会与他牵手之后说:“记者应该拍完了,我们回去吧。”然后收手比赵以溶还要快,紧跟着说一句:“我的手有点凉,冒犯殿下了。”
                但赵以溶未必对她藏好的异样全然不知。温亲王赵标与高王妃有复婚的风声时,他瞥到楚逢光在频繁地切着微博号评论,很难想象,端静的皇子妃是个微博水军,在那里激烈地与人对战。于是他又一次问:“你在做什么?”楚逢光娴熟地退出并息屏,然后微笑着答道:“没什么,殿下。”
                总是这样。其实这本来才是赵以溶所需要的距离,他习惯性地一个人行走,更不愿意再听到曾经奋力勇敢去做的事兜兜转转又回到最恶心的结果,楚逢光只字不提,却与此同时也不肯往前一步,赵以溶便十分明白:她应该是知道什么,并讨厌或者害怕自己的。有“果然”的同时,赵以溶也只会更加无望地停留在属于自己的一隅黑暗里,多数时候一动不动。
                次日例行的见面会上,有记者提出赵标与高王妃的事,并问赵以溶是否会祝福时,赵以溶笑着说下一个问题。然而记者穷追猛打,又一次问出口时,楚逢光在他身边轻轻地说:“我并不会祝福。”一时间镜头全都对准了大皇子妃,乃至于忽略掉赵以溶片时的愣神。楚逢光对着记者,神情自若:“破碎过的婚姻再度重组,我认为只会让人更破碎,他们不应该复婚,如果他们执意如此,我觉得只会重蹈覆辙,而且比上次更惨烈。”
                儿媳公开不祝福公婆的关系,被骂上了头条,然而楚逢光只在发布会结束后才有一点反应,她退后了一步:“抱歉,殿下,我觉得他们在一起只会又离婚一次,就实话实说了。”但赵以溶听不到她的声音。他曾经希望坐上一班回不来的飞机,或者埋在一场大雨淋漓的山洪,但这一瞬间,他希望世界还是太平点好。
                赵标还是复婚了。媒体夸赞浪子回头的同时,赵以溶的皇子妃也饱受非议。然而高王妃的执念太重,只需要轻轻地一回头,她又能飞蛾扑火地迎上去,哪怕翅膀的闪动打中了一粒名为赵以溶的尘粒。她对着赵以溶总是微笑着微笑着想起过去,然后再一次怨怼起来:迟来十几年的事,都是因为你。但楚逢光这时候又会出声:“殿下,我有点恶心,可以麻烦您带我出去吗?”自打那次发言后,楚逢光在媒体面前成了皇室里“赵毓湖”一样的存在,不影响赵以溶事业的情况下,她干脆爽快地挡掉所有恶意的发言,如果说大多数嫁入皇室的女性都收敛了自己,那楚逢光反而是借着这层身份开始做自己。
                譬如此刻当着高王妃的面说恶心,高王妃记起这个温柔的儿媳妇当着记者的面把话筒扔下去的场景,没有说话。
                而等赵以溶和她出了仙居殿,她才又一次收回手,无比礼貌地说:“抱歉,殿下。”
                赵以溶看着她低垂的眼眉,只好笑一笑:“没关系。”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8-27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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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锡我休嘉,燕及群生。
                  -
                  一、
                  不知道赵之源和郑皇后是怎么说的,左锡嘉在下一次进宫参加晚会的时候,就被招招手叫去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话。
                  可惜事情总不如意,皇后怎么可能愿意找一个能完全符合左的利益且与皇室无牵扯的人。在畅音阁外,他送她出宫门时,便已经以公式化的口吻讲起:“左小姐家里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其实我会觉得这样的实力对于殿下(赵之源)而言是个很好的助力,如果我们结婚……”他的声音消散在夜风里,按理说相识第一天,不该讲这些的。可惜这是心知肚明的相逢,也不会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含蓄试探,更不用说什么真心。
                  左锡嘉虽然料到了结果,却还是会小小地失落,但对方显然没有这种情绪,在宫门外时已经要揽住她了。她向来待人疏离,似乎也对这样的进度反应不及,但还是在努力地催眠自己:只是合作而已,之后不要再联系就好了。夜风在冬日的加持下冷得惊人,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的时候,左锡嘉没有瑟缩,却觉得皮肤上浮了一层湿漉漉的疙瘩。这时候有人忽然叫她“锡嘉”。她没听过这个声音,而声音的主人自车里出来,她才又在记忆里搜刮出这个人的印象——如蔺及生开口所说一样,那也是令左早早避开这人的原因:“你外公让我来接你。”
                  左没有动作,蔺及生就关上车门往她这个方向走来,然后看向正揽着她的人:“这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她还是不说话,在心里权衡皇后介绍的人与外祖介绍的人谁会威胁更多,但很显然,蔺及生在她不吭声的几秒中时间,把她拉了过来:“谢谢,我来接她回去的。”很显然,他没有考虑左锡嘉的想法,但此刻她却在肩上一轻时,感到了无可否认的如释重负。
                  二、
                  外祖的施压越来越大,叫左锡嘉连续见了五六个人。左锡嘉迫切地想要寻求解法,皇后介绍的人却明摆着要分左家财产的一杯羹。
                  等左锡嘉下一次见蔺及生的时候,已经不可回避地询问:“你要多少?”蔺及生似乎没想过她的问题,也没有像前几个人那样装作惊讶地问她什么,几秒之后,蔺及生直视她:“两成,我是旁支,要多拿股份必须要钱。”
                  左锡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蔺及生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长相,比起皇室的几个殿下而言,其实并不能算出众。而外祖选他的原因,或许就是蔺及生没什么底子,好为外祖控制,他家里并不能算富裕,只是与蔺家有一些亲缘关系而已。但与此同时,好像对她而言,蔺及生也好控制。
                  在左锡嘉思考的间隙里,蔺及生并没有说话,他的家世对上左家是高攀,他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直到左锡嘉能主动开口:“然后呢?”几乎不用她继续以关键词提醒,蔺及生平时弯着的笑眼便沉静地对上她的目光:“然后我会帮你摆脱你外祖的控制,至于你弟弟,可以完全看你打算,二成将来可以还你,但我不确定。”
                  三、
                  左蔺联姻叫不少人惊讶了一回,但外祖破天荒地满意——外祖家觊觎左家不是一天两天,而蔺家的主支则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履行诺言,左锡嘉假意地沉溺到爱情中,在祖父去世后,将二成财产分给他。
                  两个人格外相配,左沉默,蔺健谈,多个晚宴上,她只需要在他身边笑即可。
                  某个夏日的雨夜也是如此,晚会厅距离停车点有一段距离,彼时刚刚怀孕的左锡嘉不能饮酒,大多数的一饮而尽就全都放在了蔺及生这里。左扶着他,却在宴厅门口不动了,蔺及生就迷迷糊糊地抱着她的肩:“怎么不走了?”左锡嘉沉默了一会:“我是夜盲症,你忘了。”蔺及生好像一瞬里清醒了过来,捉住了她在翻找手机的手:“走吧。”
                  雨没有停,左锡嘉面前全黑,只能听见四下淅淅沥沥的声音。蔺及生很快松开了她的手,只是走在她面前,说出来多么好笑的事情,成婚近两年的夫妻从不在私下牵手。当人失去视觉的时候,听觉与嗅觉格外地敏感,于是酒的味道在鼻端弥漫,而他在提醒自己“要下台阶”、“有水洼,往左”的声音也像掺了酒精。可惜左锡嘉酒量不差,她一边听着他指挥,就想起来蔺及生在悄悄转移自己继承的那笔遗产的事情,也想起来她留了一手没有全部给他的反击,两个人昨天还在勾心斗,按理说是仇人。左锡嘉记不起来自己年少时是否希冀过真挚爱情了,到她却在微凉的雨打在脸上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即使他们并不相爱,又在彼此利用。于是想开口问他晚上和那个小姐在说什么的兴致也没有了,她只需要拿好钱,即使将来离婚,不要这个孩子也无所谓。
                  此时其实蔺及生也在回头看她,他本来走得快,与左差了好多距离,于是就在远处“指挥”。她半张脸都埋在黑暗里了,只有远处的灯光微弱地照出一个大略的轮廓。他本要用今天晚会上的搭讪来试探左锡嘉,如果左确实有那么一点情绪的波动,可能他会考虑利用这一点波动将左家公司的安排再偏向自己这边,但她没有。蔺及生说不上不爽,看着她毫无显怀的小腹,被雨打醒了,所以当左即将走近他的时候,他干脆转身:“直接走就好了,前面没有障碍。”
                  四、
                  左锡嘉五十出头的时候,夜盲症愈发严重,等她完全失明时,蔺及生也从公司退了下来,两个人大把的时间用来独处、用来沉默。那时他们还是那样,即使女儿都三十岁了,也从不在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8-27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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