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大皮不能发言。。。。。。。。
用小皮来搬文~

在中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这样可以舒服一点。又吩咐有天去买糖水来。就像个医生一样处理的井井有条。地上摆了一地的袋子，乍看上去大概有个二十来个。这么多袋子大部分都是他提的。……其实他本来是想逗逗他的，他要他之前的那件衬衣完全合情合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欺负他，看他为难挣扎的表情就想变本加厉的戏弄他，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提着和身体比例失调的袋子就觉得有趣，比这些衣服有趣多了。没走了几步就掉一堆下来，然后就看他蹲下身去捡，这样一蹲一起的也有三四次了，而总共也没五分钟……想到他手上还缠着纱布，决定放过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另人心痛的一幕……
俯视着安静得人，从这个角度看他，睫毛细密的随着呼吸轻颤着惹人怜爱，双手缩在胸前捏成小小的拳头。他还是高估了他的身体，原来五分钟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将他耳畔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在中守着他像每一个哥哥守着弟弟一样……
一会儿有天端着温热的果汁过来了。看他气喘虚虚的就知道他是用跑的。在中将允浩扶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接过那杯果汁凑到他嘴边，半劝半哄着，
“来，喝一口。”
在中不等那人反应，恐怕他现在也没能力有反应了，抚他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冲着一旁的有天说着，
“快帮忙啊，愣在那干嘛？”  
“啊？哦。我要怎么做。”一愣，有天完全不知道此刻这种状况他要做什么才好。只有听在中的。
“把他嘴张开。”
“哦。”擒住那尖尖的下巴，有天小心翼翼的完全没有用什么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他。
在中一手抚着，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喂他喝下一口果汁，没有完全咽下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过下巴，有天用拇指轻轻的替他拭去动作温柔得比平时对待女人还过。


见他把刚那一口咽完，在中又喂了他一口，却不料这一口把他给呛得够呛，眉头立刻皱成一坐小山，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肩膀抖动得厉害，那些原本喝下去的果汁又被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溅了在中一身，还有一些液体狼狈的挂在他嘴边。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放下手中的杯子在中顾不得他的洁癖直接用袖子帮他擦掉嘴边的果汁……那张小脸被呛得通红，紧闭的睫毛有了湿润的迹象。
这样的轻抚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缓过气来，呼吸也慢慢平缓了，脸颊上的红晕开始在慢慢散去，在中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他在喝一口果汁的，端起一旁的杯子，放到他嘴边，
“再喝一口，恩？”
接着就看到他力不从心的反抗，身体在他怀里噌啊噌得像只猫，那双手一个劲的推拒着，嘴里喃喃着仿佛在说梦话一样，
“不，不要了…”
“不行！必须得再喝一口。”捉住那双胡乱挥舞的手，在中霸道的命令他。
“不要……会弄脏的，衣服会弄脏的。”
两人一惊，有天和在中都同时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这个人之所以反映那么剧烈原因就是害怕弄脏衣服……比起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衣服更重要是吗？……他是傻瓜还是笨蛋，哪有病人可以为了衣服而不要药的，而果汁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药。
“怎么办？现在？”有天焦急的看着在中，他只有看着在中。却没想到在中比他担心。虽然他仍旧面无表情淡定自如。
愣了一下，在中端起水杯就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擒住他的下巴让他被迫仰起头，覆上那张失去血色的唇强行将果汁喂进他嘴里，我看你喝不喝……有天被他这一举动震惊得合不拢嘴……
愣了半天那人才有反应，然后就开始反抗起来，当然那也是徒劳。感觉嘴里的果汁被强行灌进喉咙，甜甜的滋润着他发干的咽喉，那一直紧闭的眼已经缓缓的睁开，可在中还是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上了瘾一般，他转而含着他的唇吸吮着，享受着那柔软甜美的触觉。……脑海闪现出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让他又立刻放开了他，像逃避又像是害怕。  
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嘴里还残留着果汁的余味，微张的唇被被润得娇艳欲滴……脑海里某根茎断了，让他一下子动不了，费力的搜索着所有的词语给刚才的刹那罐上名字……那会不会叫做吻…
“允浩，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允浩听不清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耳朦嗡嗡直响，他被千丝万缕纠缠着无法自拔。
“允浩？允浩！允浩，你没事吧，还没好吗？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那人不死心的打扰他的思绪，让他没有办法认真思考……嘴角动了动，“我没事……”
“真的没事了？知道我是谁吗？”这次换作另外个声音了，呀…奇怪，这个声音为何可以在他凌乱不堪的脑子里如此清晰，不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谁，好特别好特别……点点头，
“你是……在中。”


有天对于在中如此冷静得说着冰冷的句子着实愣了一下，这些明显得关心保护，在在中嘴里都可以被轻描淡写的说成是一种施舍，不知道他是在掩饰还是真的这么想……不管怎样，这些句子让旁人的他听了都觉得背心一凉，更别说允浩了，还好他睡着了，不然肯定又会哭了。
                     “在中，不管是施舍也好关心也罢，那件事你必须得负责，你懂吗？”
                     负责？在中头一次听到这么郑重的词语。他一向不是个负责的人，就像他只关心怎么折磨他欺负他，却从来不知道如何收拾残局而让俊秀来善后一样。有天丢给他这个沉重的词语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在中想躲，奋力的躲着，回答他，
                     “你让我怎么负责，我们都是男的，做了又不会怀孕。”
“你！”有天差点没被在中气得猛踩油门。他却还是没完没了的说着，
                     “反正现在这样谁都都不会再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就行了。”
                     “我看他是太善良才会被你吃得死死的。”有天咬牙切齿的瞪了在中一眼。这个人，真搞不懂他，做的事和说的话怎么可以这么独立……他是恶魔吗还是疯子，还是疯了的恶魔……有天不想说话了，继续开自己的车。
                       在中也沉默了望着窗外出神，以至于错过了一滴晶莹从那人眼角滑过……
在那之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买来得家具一件不少得刚好把客厅换个新。而允浩房间里只是多了那个碎花的秋千椅，很多时候他都喜欢赖在秋千椅上哪也不动，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不然就是睡觉。辰每次进屋的时候，都能看见窝在秋千椅上怀里抱着洋娃娃睡着的允浩……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老是看到他没精神的样子，一睡就睡好久，有时候从上午就开始睡，下午五点才起来。偶尔见他出来倒水喝也无精打采的，挂着两个熊猫眼，惹得辰分外心疼。问他，他就说晚上没睡好。可是这种情况也持续了有三四天了。
辰把这事告诉在中，虽然知道他也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但辰至少觉得让在中知道也不是件坏事，这个家里，说到底还是在中是他最亲的人了。
这天，难得在中下午就结束了公司的事回别墅了。
本来想说回来看看那家伙在干什么，是不是还在睡？趁这个空闲好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没有好好睡觉还是怎么了早饭都见不到半个身影。结果……这一系列的思想都在进客厅之后彻底终止了，只见客厅里并排坐着两个背影，亲昵的挤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个是有天，一个就是他。而他今天那身衣服在中很眼熟，就是有天帮他选的那件。
不禁为自己的举动感到荒谬可笑。在中嘴角扯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事呢，看来好得很嘛，和别人在这里有说有笑，开心得不得了。脸上荡漾着连他都未曾看到过的笑容，……在中想想，觉得自己先前就跟个白痴一样。也不知道辰哪只眼睛看到他不舒服了。
“你看，是不是很像。”
“恩，真的很像呢。”
“呵呵，你想想如果是换作他的脸……呵呵，真是太好笑了。”
“恩恩，简直像是小丑。”
“对啊，对啊。”
“……”
“……”……听着那两个人完全忘我的嬉笑着，在中心情可没他们那么好，不理他们，转身就往楼上走……是他忘记了吗？从客厅的沙发随便一眼就能瞟到楼梯……


有天很晚才离开，等他走后允浩又挪回了秋千椅上蜷缩在里面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出神……他发现他比以前坚强了很多，遇到那么多事，他还是活到了现在，没有告诉有天，他其实也恨过在中，他也想试图反抗逃离他的世界，他有试过，费力的试过……可是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对自己施舍的关心。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卑微无耻的人了吧…无耻到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并且希望能像个女人一样找个理由让他对他再温柔一点，只要再温柔一点，他不介意他把他当个女人来看。……呵，可是他是个男人，流了血也不会怀孕的男人，不仅如此还是他的弟弟，和他有着相同的血缘，在他们之间横溢着性别以及血亲的牵畔，注定了纠缠不清的一生。……好可怜，他会不会很可怜……抱紧自己，牙齿咬住嘴唇，细碎的赤印很快开满他的唇瓣……
这样的静默一直持续到墙上的时钟敲响为止，抬头一看，两点整。夜还长，允浩想起了在中，不知道他现在睡没有……翻下身脚尖刚一触地就感觉一阵冰凉从脚心一直传到脑门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赤着脚走出门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半点声音来，走向走廊的另外一边……他还是无法靠近那扇门，仿佛那里有太多的阴翳会压得他喘不过气，允浩只是远远的看到从门缝里透露出些微的光束证明里面的人还醒着，随即转身往楼梯口走去……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暗淡得光线中，消失在黑暗里……
厨房里，炉台上正煮着一大锅汤，允浩站在那静静的守着，不时的掀起盖子看看搅一搅，然后又盖上……这样反复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虽说是初秋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但到了下半夜就开始明显转凉，赤着脚踩在冰冷得大理石上更是觉得那冰凉陷进血液里流遍全身，允浩忍不住打了喷嚏，揉揉鼻子，继续盯着火上的锅目不转睛的。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端着放着盛了补汤的碗的盘子走上楼，转过楼梯口像自己一卧室的反方向走去，最后在那扇门之间停了下来，把盘子放在门口。不敢去碰这扇门，不敢惊扰里面的人，他只能做到这里，放好盘子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再转身挪回自己的房间……一切都那么安静……十分钟过后，那扇门开了，里面的人看到门边的盘子愣了一下，似乎正思考着什么，随后把盘子端了起来走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起来，在中在饭厅里没有看到允浩，辰端着早餐一脸茫然的低估着，
“奇怪了，我熬的补汤怎么不见了。”
愣了一下，在中看着辰，目光里闪烁着惊讶的光泽，“不是你昨晚给我喝了吗？”
“昨晚？什么时候。”
“两三点左右吧……”想想，应该是那个时候，记得那时他还真为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犯愁来着。
“那个时候我早睡了啊。”
心口一颤……不是辰，那么昨晚昨晚把盘子放在他门前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辰也恍然大悟，瞪着双眼不可置疑的看着在中，“是……”
是他……没等辰说完在中已经起身大步走出饭厅，仓促得剩下桌上完全没有动……  
  
在中不清楚自己是带着什么情绪进了那扇门，打开，金黄的灯光惹得他眼眶酸涩，在中思索着清晨还亮着的灯若有所思，走近几步，床上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目光一转落在落地窗边的秋千椅上——他果然在里面。
走进他，……看着缩在秋千椅上斜着头睡着的人，在中想起了辰说的，他这几天都窝在这里动也不动，白天像是永远的也睡不醒……看着这张并不安稳的睡脸，眉宇间轻微的扭曲使他恨不得伸手替他抚平。还是穿着昨天穿的那件衣服证实了在中刚进门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从他给他煮好汤后就一直窝在这里了，在中猜想着。
此时，眼前的人眼皮动了动，睁开，婴儿黑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倒影，然后一丝惊讶从眼底升腾砸在自己心口，
“在中……你怎么在这。”


被他抢去了台词，在中觉得无奈更多，回他，“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昨晚没睡吗？”
“恩？……有啊，我有睡……”他想狡辩说他刚不就在说吗？可是这么说了在中会信吗？他那么聪明，而自己的谎言却是如此笨拙。
看出他的逞强，眼底的黑眼圈着实刺眼，这不象是熬了一夜才落下来……难道真像辰说的，他一直都是这样过的这几天？不禁眉头皱得更深，撇了撇嘴，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信吗？”
“……”当然是不可能会信的。允浩垂着下巴抿紧唇沉默不语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床上去睡觉。”在中对于眼前放空发呆的人很懊恼，懊恼他的黑眼圈，也懊恼的他迟钝，还有他那该死的身体。不能让他在这样下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必须在他得让他好好睡觉，当务之急。
“啊？”抬起头，对于在中命令式的霸道很没辙，听话的应了声，“哦。”然后放下一直曲起的腿，也不清楚持续这个姿势有多久，一着地才发现整个腿都发麻，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在中来不及接住他看着他直直的坐在了地上，蹲下身扶住他的轻微颤抖的肩膀，担心已经浮现在脸庞。他以为又是低血糖的缘故，好像他已经可能本能的反应了，
“要巧克力吗？”
“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而已。坐一下就好了。”允浩赶忙挥手摇头的。
坐一下？他什么意思，他还想在这个冰冷的地板上坐多久？在中觉得越听越荒谬，不管他是什么腿麻还是低血糖，反正他只想把他快点弄回床上。提起他的手一手伸到他膝下……这样的动作他同样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缩在自己怀里像只温顺得猫。而这只一向温顺的猫咪今天却很反常的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一边喊着，
“在中，我自己知道走，在中！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在中！”
他一遍一遍的叫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的说他没事不要紧，他不需要他的手臂，也不需要他的关心，他为什么突然什么都不需要了，赌气似的把的他扔到床上，他只是想教训他的反常，听到床被压迫后发出的闷响，心满意足的看着他，
“好啊，是你说的不用我管，那你要死要活随便你。不要让我看见。”
……天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气气他，让他立刻收回刚才的话然后像以前一样的赖着他依着他渴求他的关心。
趴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缩在胸前的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完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安静。这样的沉默让在中很是受挫， 没有他预料的那样简单，他甚至不知所措，他像个小孩一样用着最烂的招数，对他，
“我走了。”……末尾他多想用疑问。
转身欲走，在中用尽全力维护之前自己塑造的形象，冷漠又残忍的离开，离开了就再也不管他。
可是……他已经到了门口，已经快出门了，那个人还是安静得如同没有呼吸一样，没有再叫他的名字，没有再渴求他多停留一下……他太反常了不是吗？
……顿了顿，在中还是转身走了过去……到底是自己败给了他，还是自己。谁说的清楚。


站在床边，他还是无法像他想得那么残忍吧……他对于他永远都有太多的出乎预料……伸出手试图撩起遮住那张脸的发丝，指间刚一碰触，被一阵湿润的热量给灼得刺痛。
哭了？……翻过那对瘦削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他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反抗吗？捂着脸不让他看吗？……他到底在倔强什么，有什么可倔强的，他不是都看过了吗？连他最软弱的时候都看过了，还会差这个。捉住他的手强行拿开，没有用什么力道，他已经对他温柔了很多，
“我弄疼了你吗？”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憋过脸一直没有看他，晶莹的液体却不断的从那双眼眶里溢出，心疼。
“那为什么哭？别哭了。”一边说着一边替他拭去眼角不断往下串的眼泪，才擦掉就很快被打湿了……
他档住了他的手，自己用手背笨拙的擦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在中甚至感觉到他在试图挣开他，不是他手握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他肯定已经逃得远远的。被他挡开的手停在半空尴尬的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拨开了那只孱弱得手，他的手背已经湿润了可是还是无济于事，脸上只是被泪水弄得跟花猫似的，将他拥得跟紧，一边细致的擦拭着那些怎么都擦不干的眼泪，
“你不要再擦了，脸都红了。”……
这时，他总算是有了反应，还是累积了很久的勇气才那么用力的突然挣扎起来，然后奋力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沙哑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破碎的风铃，
“你不要这样子！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
……停下手上的动作，，在中有一秒空白……无话可说，被他挣脱出的怀抱空荡猛列的罐着冷风，他看着他，泪流满面却是倔强无比，
“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不要再给我希望。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再对我好……”那对肩膀由最初的轻颤到现在剧烈的抖动，双手死劲的拽着床单，刘海下是一张如何痛苦的脸，在中看到那一滴一滴的晶莹坠落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溅得他手忙脚乱，颠覆所有。……不顾一切的想阻止他的颤栗，阻止那开满的水莲，阻止那些让人心痛的句子……伸出手抚上那头柔顺得发丝，让他仰起头露出悲伤的瞳孔……凑上去覆上那张微长的唇瓣，只想咬住他……温暖他……细细地添着那小巧的唇，拨开松动的牙，他的舌窜了进去，一点一点地，融化他，也融化了自己，慢慢挑起他的舌，那应该是和他追逐缠绕的，现在却太过顺从了……
几秒钟的空白之后，允浩立刻反应过来此刻的状况，猛的推开在中，
“不要！不要这样！……”手舞足蹈的划伤了在中的脸颊，一道小口很快再白皙的皮肤上生动起来。然而在中却是静静的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人，眼里仿佛闪烁着压抑的阴霾，以及强大的悲伤。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拼命的擦着自己的吻过嘴，由于太用力让嘴唇都有些红肿起来……他怎么可以吻他，怎么这么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就躲着他的初吻……那是他的初吻，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东西了……
“允浩。……”在中挪了挪唇，想说什么……可是到底要说什么呢……
“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的关心你对我的好都只是你可怜的施舍……我都知道……”他抱着膝盖以一个封闭的姿势面对在中，在中却不敢触碰那双漆黑的眼眸……“……我多希望我是个女人……这样就可以有理由乞求得到你更多的关心。可是我不是……你说男人之间做什么也不会怀孕，都是那么痛，为什么她们可以，我却只有痛……”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么残忍的控诉，在中只觉得这些句子像把刀子狠狠的捅着他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而他像是没听见似的，梦魇般的呢喃着，沙哑的嗓音拉扯着在中的灵魂，快要撕裂了…
“你都不懂，你都不懂，你不会懂，你不知道那对我有多重要……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家人，没有家，没有自尊，没有纯洁，没有爱……”
原来不是他不提就会真的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他最后还是听到他的话在那天车上……他没有揭穿他，他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独自隐忍着，自己舔拭着伤口，他懊恼他的痛却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报……他太让人心痛了。心痛的眼眶发酸。不在意是否这样做会再次伤害敏感的他，在中考虑不了那么多，他只能凭着大脑行动，伸出手臂将那个瘦弱的人拥进怀里，再也不让他挣脱，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有家人，我会把你的家人都还给你，还有你的家！”
  
怀里的人果真听到他的话后没有反抗了，手攀上他的背，拉着他衣服轻扯着，震惊又不安的问他，“你说你要把我的家人还给我？”……是什么意思……他不懂。
“恩，我让你回到你父母身边过你该过的生活，好不好。”
在中觉得这是他的底线了，是对他最后的恩赐，不能再对他好了，这至少能得到他的欣喜的认同吧，他想，他用他的释放来换取他的开心那也不错……只是事与愿违，他没有听到如愿以偿的回应，而是他在他怀里无助的惊慌，  
“为什么，你不报仇了？你不恨我了吗？不恨爸爸了？……你准备放过我了？”
在中无奈，手臂收紧了些……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他们不是兄弟，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和他只是个陌生人，没有相同的血液，没有仇恨……倘若没有这些牵畔的束缚他们之间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他们会不会有他口中说的那些东西，纯洁，还有爱……如果真有上帝，那么上帝会不会都不忍看他们之间如此痛苦的纠葛，既然那么痛苦，就放了吧，叹了口气，
“我没有办法不去恨你，恨那个男人……可是……我同样没有办法完全不在意你……”留在他记忆里以及骨髓里的东西混合着他内心日渐上涨的思绪每日的折磨着他，让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疯癫……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在中告诫自己，这种折磨每天都在增加，他必须在这一切还未落定事终结他。这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就像他听到他说他想像个女人时一般荒谬得格外疼痛。
  
“你只要离开我，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可以去上学，可以交很多朋友，可以不用再害怕我打你骂你……”可以每天笑着，每天的每天，再每天，然后他们就永远没有牵畔了，不会再相见的两个人怎么会有牵畔呢？
“可以吗？我……我已经不在是以前的我了……我还能交朋友，还可以上学？还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还是以前的你，一点都没变……”只是瘦了很多，白了很多，弱了很多，苍白了很多……“你还是那么干净纯洁，没有人会拒绝与你交朋友的。他们都会对你很好，至少比我对你好。”
“可是，我很怪什么又都不会，我只会惹麻烦，只会哭，他们会讨厌我，厌恶我……”他还在说着自己的不是，就好像他身上就没有优点似的一文不值，在中有些急躁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自己，你身上又不是尽是缺点。”
感觉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随即再开口时，尽是无奈，“我真的没什么优点呢…”
“……”沉默，在中想起了三年之前的他，那时他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天使，扬着灿烂得笑容站在人群中，被簇拥着走过他身旁，他是快乐的开朗的活泼的，他的笑容能感染周围的一切让人也沉浸在他的喜悦中，他成绩优秀因为每次他都能看到那个男人给他买礼物作为奖励，他人缘很好，因为每次都能看到他身边围了一群男男女女……他 很善良，因为他看到他把糖塞给了路边的乞丐，其实他自己也没剩多少。……他有太多太多的优点，多到数也数不完，是他，是他将这些优点通通抹杀，让他们都变成了苍白的回忆……他剥夺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优点还有他的纯洁……嘴角挪了挪，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虽然是迟了些。
然后如愿以偿的听到他在怀里闷声的抽泣，感觉衣襟的冰凉，他这次没有阻止他。让他尽情的在怀里哭泣……他知道他有多难过，有多想痛快的哭，这些液体总是围绕着他让他以为他是水作的，……哭吧，哭吧，哭完了我们就该说再见……然后永远不见。


“真的，你喜欢我的右手？”
“恩。”
“那好吧，我也喜欢我的右手了。”脸颊上再次荡漾着灿烂的笑容，在中向他勾勾食指，允浩像是听懂了一样身体凑了过去，虽然他们本来就很近了……
在这个阴沉透不过气的初秋，在中轻轻的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然后告诉他说，
“这个就是我这一分钟最想做的事。”
第二天，一切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之后这个别墅就彻底恢复了原状……以前只有他和辰，以后还是只有他和辰……
他记得前天晚上当他告诉辰说，让她准备允浩的行李，她那时惊讶的表情。她一定很惊讶自己竟然万年一次大发慈悲了吧，竟然愿意放掉他，抛弃自己赖以生存已久的命运。连续问了他好几遍，真的假的。他点头，真的。……都是真的。
就在第二天，他就离开，仓促得辰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如释重负的笑容，反倒是不舍的在他家伙里呆了好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看得出才哭过。走上前去安慰辰，才发现开口竟然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辰，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他就安全了，不是吗？”……心口的痛，谁来收拾。
“可是……少爷，怎么这么快，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知道辰得舍不得，在中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她最疼他了，笑笑，“他离开就是最好的办法。”很无奈，但这是事实。
“哎……”在中的话让辰无话可说，叹了口气，更多的是认同。这三年里是她守在那孩子身旁默默的安慰他，照顾他，看他哭，看他痛，看他受伤后的隐忍，看他一点一点的变化着，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忧伤的瞳孔……或许真像在中说的那样，可是，她还看出了那孩子眼底的一丝希望，那是从未熄灭过的亮光，难道，他已经决定熄灭了它吗？
“这是高兴的事，应该笑才对。”在中发现说得永远比做的轻松。  
“……恩……我知道。”
真的要再见了吗？无数次的想带允浩逃走，可是最后还是被他说服了，他说他不想离开在中，他要替他的爸爸赎罪，她知道，他不仅仅是赎罪而已……
现在是真的要走了，行李已经放在客厅，在中站在那道门前，停顿了半秒才推开走了进去。
而他坐在床边望着落地窗前的秋千椅怔怔出神，手里抱着那只毛茸茸的玩具熊，衣服也没换。
“怎么还不换衣服？”
听到他的声音才偏过头，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阴翳，在中不知道那是什么。走到他身旁，他以为那是因为那个秋千椅的缘故，
“我会把秋千椅送到你家。”
“……为什么？”愣愣的疑问，让在中倒是无话可说起来。顿了一下，“你不是喜欢？难道不想带走吗？”
“就放在这里吧”……
“哎？”论到在中惊讶了。
“我觉得它放在这里最好看了。你说呢？”
……“随你。”……之后两人默契的沉默着……谁都怕先开口打破这寂静。直到他先开口，
“你真的要我回去吗？”没有看在中，目光一直落在秋千椅上……
“怎么这样问。”
“你不会后悔？”后悔放过了报复他的机会。放过他们的牵畔。
“至少现在还没有，如果你再这么问，我可止不定打消念头。”在中其实是不想听到他犹豫的句子，那只会让他马上反悔然后留下他，永远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这次看到他沉默着，在中以为他是把他话当真了而担心着，赶紧让他安心，“好了，我说话算话，你今天就可以离开这里。”是啊，离开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他还是沉默，在中开始怀疑他看着的究竟是秋千还是什么，都要走了，难道他都不跟他说点什么吗？至少也该说声再见吧。……不对，他应该不想对他说再见才对，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见的。
耸耸肩膀，在中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刚准备转身就听到他柔软细腻的声音，
“你准备走了？”
站定，看着他，今天第一次与他对视，“恩，我要去公司了。……”
所以……这是诀别了吗？他不会再看到他了，不会再听到他回来时的脚步声了……允浩望着在中，深深的望着，眼睛眨也不眨……
“非得今天去吗？”
“昨天已经匡了一天了，今天非得去不可。……”在中顿了顿，接着说，“你的东西辰都收拾好了，司机就在外面等着，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


“哦，我知道了。”
他是怎么了，今天对他来说是个高兴的日子才对，他应该看到他的笑容，他应该很激动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他的魔掌，可是……他没有看出他任何的高兴，甚至一丝犹豫弥漫在他眼角。他疯了，他在他面前竟然流露着这么直接的表情，他要他怎么办？走过去捧住他的脸，最后一次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
“不准你露出这种表情，不要一幅舍不得的样子，这样我会以为你想留下而收回先前的承诺。而我一旦收回承诺，你就永远也不能回去了。知道吗？”
他在威胁他，他就是在威胁他，威胁他离开他……吗？允浩望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放开手，转身走出房门，伴随着消失的身影他仿佛觉得那同时也抽走了他的灵魂。
  
在中觉得今天从楼梯走向大门的路似乎很长，他要下楼，拐角，然后穿过客厅才可以走出这里，这个别墅和往常没有区别，大得阴森恐怖，他还是每天清晨从这里踏出去，然后晚上回来。……只是今天回来之后，就再也不会看到那抹怯懦的身影，羞涩胆怯的看着自己，向他恭敬的问候。……这大概是唯一的区别吧。
走过客厅，行李箱孤独的放在那里……见证着一场分离。辰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欲言又止，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说什么又能怎样。……徒劳。
……大门就在眼前，辰在身旁帮他拿着外套，在中突然停下脚步，想转身再次确定那个人的存在，犹豫着还是打消了念头，抬起脚，只要向一前一步，他们就从此互补相干，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的恨他的烦躁他的焦虑……他的自欺欺人都会在阳光下蒸发得一干二净。
…………
……他计算着自己用了多少步走到阳光下，他数着，这一脚下去是第三步……迈出接下来的第四步，突然感觉身后一个软软的东西撞得他背森森发疼，腰间被一双孱弱得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感觉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手指使劲的捉住他的衣服让它们好看的打着褶……心跳如果骤然停止超过十秒，他会死吗？……而他快了……
                       直到听到耳后那一声压抑的抽泣，才让他重新想起呼吸，没有动，没有回头，
                       “放开。”
                       “……”那双手非但没有听话的放开，反而更是抱得紧了些。……再警告他一次，
                       “放开！听到没有！”语气调高了许多，他以为这样他就会害怕的收回手。……这次，他又错了。那双纤细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趋势……他是在玩火吗？他知道他这样做让他很难受，不仅是他的腰还有他的心。垂在两旁的手覆上那双束缚自己的手，他想搬开它们，他要摆脱他们。
                       他已经用了很大的劲还是无法拉开这双看上无软弱无力的手，奇怪，他什么时候劲变大了？与此同时，感觉背上有隐约湿润的冰凉，一直沉默的人终于说话了，
                       “我不会放开的！不会放开的！我一放开你就会走！”固执任性的口气让在中突然没了辙，收起先前的情绪，更多的是无奈……垂下手来。嘴角动了动，


                       “要走的不是我，是你。”
                       “我不走了，不走了好不好！”
                       又是一愣，连同一旁的辰都惊讶不已，在中好不容易才从这震惊从挣脱出来，嘴角扯出一朵芙蓉，
                       “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回去，我不想走…我…”
                       “不可以！”截断他的话，在中只是不想让自己最后的防线也被冲溃，好不容易做好了决定要与他分道，他不想违背先前的决定，更不想重蹈覆辙。……他一定是一时冲动才会这么说的，他还没有看清他吗？他伤害他的还不够多吗？他还舍不得什么……告诉他，搓痛他的伤疤，“你难道还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吗？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会不断的折磨你，你的伤还不够多吗？你痛了也没有人会管你，你愿意这样活一辈子？……你不想你的父母了吗？……”
                       感觉他在颤抖，连同他一切颤抖着，嗓音柔软却倔强无比，“我不介意，都不介意，随便你怎么对我都好，我一点都不介意……”背后的啜泣震荡着他的耳膜，他快痛得流血了……“不要让我走，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离开你……”
                       他说他不想离开他……他听得很清楚，他真的是疯了吗？他怎么能这么说，他为什么不想离开他，他应该巴不得离开他才对啊……合情合理的让他也心安理得一点……现在一切都颠倒了，一切都背离轨道渐行渐远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后悔。”
                       抚那双因为用力而关节突兀的手，“如果……你这次不走，就永远也走不出去了知道吗？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恩。我知道。”
                       他答得如此迅速，好像早就准备好答案一样顺口。
                       “就算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恩。”
                       “为什么……”
                       “……”身后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几秒过后，才缓缓开口，“因为你给了我一分钟……”
“笨蛋，那只有一分钟。”
“我知道……”那就够了，一分钟让他做出了这辈子最重要的抉择，离开了这里或许可以获得他梦寐以求的自由，可是舍不得，舍不得你，还有和你一起度过的一分钟……没有办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独自怀念那一分钟，舍不得，舍不得放弃爱着你的任何可能……
“那……随便你……”
“谢谢你。”……两个彼此错过了对方嘴角的笑容。却被辰看在眼里……一行泪早已是倾泄而出……


   来势汹汹的秋淹没了足后的痕迹，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曾经发生过什么，除了那条蜿蜒的线以及银色手链交错，没有了，没有任何迹象能证明他们曾经共度了一分钟，而那一分钟里他保证他，没有恨的。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纠缠在命运的丝线上互相牵畔，已经没有退路了，没有再逃离的出口，是他自己关上打开的大门，是傻还是执着。现在可以用大把的时间来沉淀思量了，因为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留在这里，不用再考虑什么时候会出去。
早上辰说京畿老家两天，每年这个时候辰总是要离开两三天，听说是母亲的忌日回去扫墓。
临走时叮嘱了几句，最不放心的还是允浩。虽说去年也是这样，可是今年似乎格外让她担心。饭桌上两个人沉默不语的似乎总是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河，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这样两个完全没有焦点的人谁晓得他们曾经那么留恋彼此过，那是梦吗？还是一时的冲动……目光犹豫着最后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左边的在中身上，
“少爷，我熬了补汤放在冰箱里。”
……在中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嘴角撇撇了，下巴扬扬冲着对面的人说道，：喂！你听到没有，汤放冰箱里，自己热来喝。”
抬起头看着在中，允浩点点头，“恩，我知道了。”然后又低下头抿了一口牛奶。
“今天的菜我都坐好了放冰箱里，你们要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了。”辰觉得自己突然有很多不放心，尤其是对那孩子。
“恩，知道了。”回答的是在中。“好了，辰，你才走几天而已，不会饿死的。”在中更想说，他不会饿死的。亚根儿就知道辰不是担心自己。
“那好吧，我走了。”辰应了声，虽是满心的担忧还是转了身。在中见状叫住她，
“等等，辰，我送你出去。”
“哎？”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恩，好。”
两人似乎心照不宣的一起迈出大门，留下允浩一个人独自吃着早餐，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送别而已。
……走到门口，在中站定，看着辰，他早看出辰的犹豫和担忧，看出他欲言又止，所以干脆自己跟她出来再问她好了
“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果然是少爷，一眼就洞穿了她的心思，告诉他，“俊秀带来的葡萄糖放在橱柜上面的最右边，用玻璃瓶装的，记得要放在牛奶里让他喝，不然他一定会忘的。”
“恩。”
“我最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在公司，他一定又不会按时吃饭了。”
在中顿了一下，开口道，“他又不是小孩子，饿了自己知道热来吃。”很没信服力，在中自己都觉得。
……“是吗？”……辰听了在中的话更没底了，……“还有……”
“辰，你想太多了。他好歹也有二十岁了，知道怎么自理了。”在中打断了辰的话，让辰无话可说。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允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怎么照顾自己……只是，他真的会照顾自己吗？……这个疑问还是在最后没有问出口。
“那好吧，少爷，你……”
“我会看着他的。”在中这次说得很认真，望着辰有种义不容辞的说服力。让辰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这才让她一颗担忧的心稍微平稳了些，随即上了车离开了这个别墅。彻底的留下那两个人在这里了……


结果一个晚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过了。想必这个时间他一定是睡了吧。在中开门的时候还刻意的放轻了手脚。
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却不见人，奇怪这么晚了他还不去睡觉，开着电视也不看在干嘛？走去饭厅，在中停下了脚步。原来那人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桌上放着几盘完全没有动过黏糊糊的东西，那是……菜吗？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睡了多久，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这样睡着了，果然他不提醒他就不知道要多穿件外衣在外面，这个笨蛋……走过去，在中用手碰了碰他，
“允浩，醒醒。”
被这晃动弄醒的人懒懒的有了反应，肩膀动了动，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在中又叫了声，
“不要睡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眨了眨，抬起头寻找着声音的根源，看到一张清晰英俊的脸后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你回来了。”
“恩，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好奇的问他。
允浩愣了愣，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随后想起来了，一惊，大叫起来，“呀！我忘了我还在热饭！”
“热饭？那这些是……”在中看着桌上这些黏糊糊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东西。“你热的菜？”
“恩。”拼命点头，可是立刻脸上又浮现出自责的表情，眉头都纠结的扭曲起来，垂着眼帘不敢看在中，“只是……我好像时
间弄得太长成了一点…就成这样了…”  
无语……在中想起了白天有天说的话……[止不定他还不知道热菜要多少分钟，而热饭又要多少分钟。说不定把菜弄成浆糊，把饭变成石头]……看来，还真是说中了。……开口道，
“那饭呢？”
“微波炉里。”歉意更浓，已经压得那颗咖啡色脑袋抬不起头了。在中自己去厨房把那锅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的饭从微波炉里拿了出来，……果然——成了石头。
    眉头皱在一起，端着这锅像石头的饭走到饭厅放到他面前，语气里透露着责备和更多的无奈，
“你说你用了多少时间。”
“恩……我，我想热饭应该会久一点，所以……调了半个小时。……”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手指绞缠着衣角。
在中听到不可思议的答案，惊呼起来，“什么？！半个小时？！”头一次听到有人热饭用半个小时，难怪会成石头了，成石头都还好了，没成大理石算是幸运的。“你是笨蛋啊是不是！哪有热饭用半个小时的。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能吃吗？”
在中突然调高的嗓门把允浩吓得够呛，缩着肩膀抿紧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颤颤巍巍的，“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熟悉的道歉声，在中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暴走状态把眼前的人吓到了，其实他是真的很不想承认他像有天说的那样，现在看来他是严重受挫。被眼前这个人彻底打败了。拿他没辙，收起脾气，叹了口气，问他，
“以前没用过微波炉吗？”
摇头。
再次叹气，“还真是少爷命。”
还是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以为这又是在中的嘲讽了。连忙解释，可是发现解释只能等于掩饰，他的确是什么都不会。
“所以，你没吃饭咯。”在中只是不想见他陷入他自己那些有的没的思绪里自虐了。转移话题。
“恩。”点头。
“你等几分钟，我去下碗面给你。”
话音刚落，允浩就抬起头瞪着双黑眼睛惊讶的望着在中，“哎？你给我做？”
“不然呢？你会吗？”
又是一阵摇头。
“不就对了。”说着在中不再理会他，自己走到厨房忙活起来。心中暗自叹气，没想到自己回来了非但不能休息还要在这里做起饭来……还真是神奇。
允浩也跟随着在中站在厨房门口望着里面忙碌的在中，从来不知道在中会做饭，一直都以为像他这样的公司老板一定是什么都不做的，……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是在给自己做吃的。……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头暖暖的，像吃了巧克力一样甜。


“这是怎么回事？”这次，他用力的反握住那只手，将它提起带到他眼前让他看个明白，一种询问的口气铺天盖地的压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恐怖。
“啊！？”一惊，赶紧抽回手却被死死的固定住了，委屈挂在脸颊，望着上面的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听不懂。”
“那个……昨天，我看到你好像做恶梦了……所以，所以……”看出他已经慌了起来，使劲的想抽回手去，连说话也吞吐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中。”
……回想着昨晚，原来自己是真的做噩梦了，难怪感觉这么累。只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梦里关于太多沉重的东西，他以为自己会被这噩梦惊醒，没想到竟然还被他发现了。看着他，一开口就是逼迫的质问，
“所以你就擅自进来了，然后还睡在我床上？你忘记了我对你说的了吗？恩？”
果然，如愿以偿得看到那双漆黑的婴孩黑闪烁着晶莹的无辜，“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安慰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走。”说着就笨拙得爬起身来却忘记了手还被束缚着，被一拉就又跌回床上。然后这次，另一只手也被握住了不得动弹了。听到头顶上不屑的嘲笑，
“你觉得我需要你安慰吗？”
“可是……可是那时，你很痛苦的样子…我…”“住嘴！”“啊！”被突然的呵斥打断，允浩本能的捂住耳朵吓得叫出声来，以为自己彻底得惹脑了在中，脑海里闪过那时的镜头，那时他擅自闯进他的书房……那次……画面如同洪水瞬间迸发清晰得如同掌心的条纹，丝丝可见……他又要惩罚了他吗？不要……不要这样对他，他已经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手腕被捉住使他强烈的不安起来，恐惧迅速占满身心，禁闭着双眼有两行液体从眼角溢出，出乎意料决绝，“不要！不要打我！不要！”
这次换作在中愣住了，他什么都还没做，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看见他在自己身下痛苦挣扎得跟他真的做了什么似的。撕心裂肺的求饶让他心口被拉扯的疼痛。烦，
“不要再喊了！该死！”
啜泣使他声音很快沙哑起来，抽泣着肩膀抖动的很厉害，孱弱就像一只折翅的蛾，本来就脆弱的心经在中这么一吼几近崩溃，撕吼已经变成了求饶，“饶了我吧，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求你……”
比起生气，在中更觉得懊恼得多，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才害怕成这样，他又让他想其了那次了，那些该死的映像是不是像放电影一样在他那颗小脑袋瓜里不断浮现，吞噬着他的心脏，让他恐惧得如同只老鼠架上的老鼠。好吧，他承认，他是做得不对。他是吓坏了他，但他不是故意的。可这有用吗？
松开他的手，白皙的手腕上立刻出现红红得痕迹，这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双手撑在他两旁将他控制在自己手臂范围里，见他渐渐把自己蜷缩起来，脸埋进发丝里快看不清了，手紧紧的缩在胸前拽成小小的拳头，他知道，他在躲，在啜泣，在害怕……没有人会比他更怕他了吧……望着他，再次开口时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我不是说过不会打你了。”
“…咳咳！……咳……”得到的是一串压抑的咳嗽声，在中一手抚上他的背轻拍着帮他理顺气息，一边说着似道歉又非道歉的话，
“不要害怕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恩？”
这些微不足道的话当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压抑的哽咽使他肩膀抖得他手心刺痛。他只想止住他的颤抖，止住那森白的骨节，他们都太灼眼烫手了……心疼了，像安慰受伤的宠物，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将那些散乱的耳发拨到耳后露出那半精致却湿润的脸，有些不同寻常的红……还有些肿？……
“脸怎么了？”
“……没，没事。”他终于说话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大半证明这个小东西泻下了一半的恐惧。只是这明显的谎言还是让在中气恼了些，眉头皱着，却没有再凶他，
“怎么可能没事，都肿了，快说，是怎么弄的。”……记得昨天回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不可能是自己摔得吧……在中好奇中还带着一些关心。
“…就，就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没有说话，在中轻抚着微肿的脸颊，这哪是摔的，明显就是被打过的，上面还隐约可以看见手指印，这个笨蛋……他是在为他掩饰吗？而这样的掩饰怎么看怎么笨拙。
“我打的？对不对？”
“不是不是。”
“……”果然，自己在做梦的时候还是违背了对他的承诺，他还是动手伤了他，而他刚刚竟然还对他说他不会打他了。这多可笑啊。……在中有些受挫，他大概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他房里的前因后果了……他是安抚了他，是安慰了他，然后累了就这么在他床上睡着了，最后就被自己恶劣的弄醒直到现在这样……
“来，让我看看。”他知道此刻的安慰已经为时以晚。但手还是落在他不住颤抖的肩膀上……  
“没，没事，真的不要紧……嚏！”一个闷声的喷嚏让在中恍然大悟，那些潜伏已久的悔意携手疼痛相伴而来席卷着他的手指让他们像风中残叶无助颤抖，覆上那光洁得额头，不同寻常的温度加速了他的心痛，也加重了他的口气，“你该不会一晚上就这么睡了吧。”
“……”沉默，默认。在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捉住他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软软的身体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着他摆布着，让他重新躺好，再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裹上，确定一丝风都透不进去。仓促的用拇指拭去他眼角还未干的液体，对他说，
“你躺好，我去拿药给你，你发烧了。”
“恩。”温顺得像只猫，通红的眼睛跟葡萄似的望着他，义无返顾的信任暴露在空气里让在中手足无措，他最怕这双过于清澈的眼睛，他害怕的是每次伤害他后，还会流露出这样毫无掩饰的信任，这么干净的东西怎么让他安然得理所应当下去。
起身离开房间的刹那，他有些不安，仿佛他这一走他就会消失一样，回头确定一眼缩在被子下的身影。挪了挪嘴，叮嘱他，却是安慰自己，
“我很快就回来。”
“恩。”
他就是想听到他回答他的声音，即便再细微都能确定他的存在。在中以最快的速度下楼，拿药，最快最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