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谁杀了知更鸟(上)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Who saw him die?
I, said the Fly, with my little eye,
I saw him die.
Who caught his blood?
I, said the Fish, with my little dish,
I caught his blood.
Who’ll make his shroud?
I, said the Beetle, with my thread and needle,
I’ll make the shroud.
Who’ll dig his grave?
I, said the Owl, with my pick and shovel,
I’ll dig his grave.
Who’ll be the person?
I, said the Rook, with my little book,
I’ll be the person.
Who’ll be the clerk?
I, said the Lark. if it’s not in the dark,
I’ll be the clerk.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
谁看到他死?
是我,苍蝇说,我看到他死,用我的小眼睛。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我取走他的血,用我的小碟子。
谁来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我将为他做寿衣,用我的针和线。
谁来挖坟墓?
是我,猫头鹰说,我将为他挖坟墓,用我的凿子和铲子。
谁来当牧师?
是我,乌鸦说,我将为他当牧师,用我的小本子。
谁来当执事?
是我,云雀说,如果不是在暗处,我将为他当执事。
谁的生命没有小瑕疵呢,比如这首稍微有些恐怖的鹅妈妈童谣。
夕月曾经买过一本这样的童谣书,看了第一首后便锁进了抽屉里,不再翻看。
这个残忍的童话,带着暗红色血丝已经慢慢渗透到夕月的身体里,夕月不喜欢这首童谣,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但是,偏偏这是夕月最熟稔的,不需要多想也可以琅琅念出来。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嗓音,带着暧昧的诱惑力,模糊轻微,在安静的房间里慢慢跌碎,似乎可以听见那声声卡擦的断裂。
夜晚的风很凉,穿过花园,穿过喷泉,带着园子里盛开蔷薇的香气,还参和着水珠细如绒毛的顺滑。房间里的落地窗大大地开着,扬起的暗红色窗帘,隐隐印出站在床边静默的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芬馥的熏香,却又似乎带着一缕白色山茶清冷淡薄的香味。
鲁卡站在窗前,迷恋而忧伤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儿,全然没有白日那般冷酷残忍的姿态,银色的眸子里满是弥漫的尘雾。
一寸一寸,从玉石般的额,到纤细的眉,紧闭的双眼,颤动的睫,小巧的鼻,盘踞着狰狞疤痕的苍白的两颊,最后停留在水色的唇上不再移动。
一抹薄红微微地张着,因呓语而抵着齿的一点舌尖,一切都美好得如同清晨怯怯开放的白色蔷薇,娇弱美丽,却又倔强得让人生怜。
“夕月,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鲁卡俯下身用唇轻轻触碰着那抹水色,面上露出暖得可以化开坚冰的微笑,“还好,他把你带回来了……”
夕月轻轻地低喃了一句,鲁卡以为他被惊醒了,忙直起身子,再一打量才知道夕月并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喊着痛而已,听到夕月喊痛,鲁卡的眸子黯淡了,对不起,夕月,对不起,知道白天的自己如何深地伤害了夕月,很心痛,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注视着一切发生,曾经也是一样。
确认夕月不会从梦中醒来,鲁卡轻轻吹灭了旁边正袅袅冒着青烟的香薰,然后侧身躺了上去,由于重量的原因,夕月滑进了鲁卡的怀里,鲁卡温柔地将夕月搂进怀里,一手抚摸猫咪般抚摸着夕月的腰际。
“夕月……”
鲁卡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脸伏在夕月颊上轻蹭着,心满意足地嗅着那属于夕月独特的清香,缓缓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可是,夕月,我不信命,曾经已经是去过了,现在,我,不会放手了。
我们本就应该爱上同一个人……
九十九紧紧拽着那份报告冲进了办公室,“天白!你说过夕月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