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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彼时的少年(续写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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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终于……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4-07-05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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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令狐冲仰头坐在床上发呆,难得放假,结果各个都没空,段誉,林平之又约着学吉他去了,声称不想大学四年混完学分外就一事无成,一天天跑得没边的林平之还央他也加入了吉他社……令狐冲觉得这不错,林平之站在岳灵珊身边说不定他更能接受。
    其实他也该出去的,可是师妹说了这次聚会先取消了,因为有人来不了了,唔,那应该就是她喜欢的人吧,也好,省得自己找理由拒绝。
    他眼下只想放空脑子,嗯,不是满脑子“放空”二字。事实上后来的令狐冲才知道,大三之前他一直都是这种放空状态的,那些大话,狂想,再已知自觉的否定中根本没有占据心神的可能,自己之不可能过也便过了,唯他人之不可能就非得纠结踯躅,再不可能这个犟脾气也要去试试。
    “师兄……”
    任盈盈风风火火赶过来,所幸入秋已凉,倒没人光着膀子在楼道里,可大家还是很有兴致地看着小美女蹦蹦跳跳。
    在设想里,她应该一手推开门,将满天的光彩挤进他们的阴暗宿舍里,一时门内门外异色,感触斐然。可令狐冲锁了门,莫说单手推开,任她拳打脚踢都巍然不动。
    听着外边砸门如捣蒜的闹腾,令狐冲轻叹了口气,过去把门开了,那双五百度的眼睛先没接受光彩,便被少女额头撞上。
    两人蹲在地上各捂各的……
    令狐冲缓过来后拿手指轻敲了下少女的额头,颇有些教训的语调说:“火急火燎的,等会让人伤了怎么办。”
    “嘿,心急嘛。”任盈盈微皱着眉头,嘴上倒笑意不减。
    “咱出去轧马路去!”少女活泼得可怕,比黄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是那种轻易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令狐冲常常很难经受住她的调皮。
    这也就致于他竟没先想拒绝,而是依旧教训模样道:“轧马路是人男女情侣……”
    “师兄你不会有女朋友吧?”
    “这倒没有……”
    “那我也找不到男朋友啊!才来几天路都不识。”任盈盈语速飞快,轻轻一带,这个在旁人耳中敏感暧昧的话题便曲折成了“师兄带师妹去认路”这种瞧着稍微自然一些的言辞。
    偏令狐冲一时之间还真没能绕出来,之际觉着小姑娘太没有警惕心,得亏是遇着自己了。
    端着望远镜的田伯光只能望着两人并肩而出的背影兀自叹气,嘀咕一句:“***不仗义。”一众校花竟难能地剩下一个木婉清还在无意蹦跶。
    该列新榜了,田伯光一握拳头,然后颇凄凉地想道:这次该是最后一次了。
    令狐冲就一岭南愤青,至今还没能把一口广普彻底改掉,虽然读了三年汴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无非那个去年新开打折促销的超市其实还不如从小四处旅行的任盈盈,辄一出门就已经准备好巡检司的电话。
    任盈盈道没真想要他带自己逛街,只是心里一急找出来,也没有如何准备,只在令狐冲跟前蹦跶了会,猛然回头,睫毛如蝶舞蹁跹,扑闪着晶莹的墨色,女孩明媚笑道:“师兄,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别说打球了,这一刻令狐冲怕是连单打独孤求败都不在话下。
    然后他们兴致冲冲跑回宿舍拿球拍,令狐冲才有些恍然地坐在楼下的公共椅子上,是以什么身份在这等着呢?小学妹的师兄?好像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07-09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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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康其实并不太喜欢羽毛球,相对而言,任何运动都压不住他睡觉的心,可穆念慈很喜欢,任何水平接近杨康,能够两人都有一番不错体验的她都很喜欢。杨康便只能下定决心下回教她玩点别的游戏。
      除他们外,几个颇有模样的羽毛球场也都被占满了,较为显眼的是其中一场对局双方是个年轻小伙和一个鬓发如霜的老爷子,球风凌厉,或许在打球这事上,该把老少颠倒才颇为合眼。
      独孤求败就是这么个人,汴大师生公认那个酷得像犀牛的黄药师名列第一,接着是那个风度怡然的欧阳锋,再往下他们就不稀得排了,这俩的存在感太高,高到人人绕不脱。再者去年那栋独对轩就搬进了新人,老头子只好敛锋收芒,更是以那手犀利的笔风写了长稿为东方不败造势,把那个汴大校长的名头拱手相让。正如他自己编书里的中国剑历史,越到后面朝代,更迭也就越快,甭管什么神兵利器,折戟沉沙才是最后的归宿。
      这会,令狐冲和任盈盈一前一后进门,令狐冲百无聊赖地谈及独孤求败,又很是眉飞色舞地编排着老家伙,决未有料及单打的机会近在眼前。
      杨康只听见大嘴巴的第一瞬间就拉着穆念慈躲上观众席,独孤求败他不熟,但看刚才的球局他不觉得老家伙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
      独孤求败打累了正在观众席上歇息,却恰恰把令狐冲的言辞一句不落听得清楚,年轻人满嘴的玩笑话,把身边的少女逗得频频痴笑,却偏好赖不识地频繁点他的名,听着研究得竟还有些深度。
      笑话戛然而止,便又落下一片清静,令狐冲倒有心想绕过去,可独孤求败如何会平白给人玩笑,倒也没存什么坏心思,只是念着上前去堵一堵年轻人的话头。
      熟料令狐冲却抖了包袱,迎面而上就问好道:“校长好。”
      方被独孤求败扣杀下台的几个年轻人于是释然,不愧是校长,就是打球也很有水准,只不知是稍近的汴京大学还是稍远的宋朝大学了。世上人从来如此,只要有一个理由是能正当阐释自己的失败的,他们不介意把这个理由延伸到别人的所有方面,于是一个,因为他如何如何,而我失败也就稀松平常了。
      独孤求败看出了这小子问好的意思,却很是希望他能够说出校长之外的名号,但无奈,令狐冲就是这么个人,若不是就在眼前,与自己有过切实的关系,他便连了解都懒散,再者老人晚年又确是以一个“汴大校长”的名头最为流传与深刻。
      老人的一生与此事牵挂不假,却不想平生只有此事,奈何落了空。
      继而这位老教育家扫了一眼令狐冲,从上到下的,他该看见的年轻人不该是这样的,他心想,他不该挂着苍白的笑容却收敛着茫然的神色,不该耷拉着脑袋却无有感念,他陪着一位棒极了的姑娘却让自己成了她的附庸……他很看好年轻人的思考,同理,也颇为担忧年轻人的茫然。
      最后老人只是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假口太累了先行离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4-07-09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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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删了……重申了,等等看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4-07-09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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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爱看 作者还在写吗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4-08-21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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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五毛变五块了,金庸索赔杨治一个名字也从1万变十万了
            能改的我都改了,八音真经是什么?搞笑


            IP属地:河北27楼2024-08-22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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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好啊,别断更啊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4-08-2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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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位令狐冲心中批判久矣的汴大前校长就这样与愤青有了初次的私下会面,这样的会面往后还有很多次,值得令狐冲十年后千里迢迢从西域赶回来为独孤求败哭丧并满口恩师之语。
                独孤求败的出现让令狐冲打了个激灵,竟就打消了不少先前的惆怅,离开视线的人并非不在了,他们仍生活于自己的世界,不过是与自己的联系断了而已。如果执着于在旁观视角中的自己,就很容易迷失了自我的抉择。
                太多的离去一时冲击了令狐冲的常态,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是个惯于随遇而安的人,自以为在任何地方都能适应,于是肆无忌惮地去想象,去接纳。巧的是,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更甚简单,只要一场恰到好处的重逢便足。
                遗憾啊,令狐冲默默想着,没把独孤求败留下来单打一次!
                任盈盈瞧着他莫名的神色变化,却也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事?昨天果然是被学长吓到……
                羽毛球打得很是畅快,中途又有杨康穆念慈加入,直打到日落,四人才一齐吃饭去。
                段誉,林平之这边才结束社团活动,却只有段誉一个走在残阳下的校道,林平之那小子不地道,仗着新手模样愣是让那师妹手把手教着,休息了还能被师妹约饭,眼见得出的是,劳德诺那厢也不大痛快,这倒是莫名叫他们之间拉近了些距离。
                私下的劳德诺算不上是个好人,段誉只觉得这货反逆心理略有些重,两人唠着嗑便聊到令狐冲和梁发。
                但依劳德诺方才的说法,他只是不爽令狐冲当了班长后就有着一幅很分明的“这件事就该我做”的模样,这倒是颇为尖锐地点破了令狐冲的心思。正如所言,这个班长来得不明不白,又带有些不情愿,更甚是此前一个被推来推去受人唾弃的职位,但令狐冲偏偏就在这两年里把班长职位给演活了,他没当过班长,于是尽力想要作好这件事,可惜用力过猛,活了一个班长,却半死半活了一个令狐冲。这种改变是极不自然,更不够让人满意的,便在宿舍里也很有这股味道,令狐冲班长的身份甚至能够盖过他愤青的本性。
                这点段誉自然不好当面说出,毕竟他在帮自己追王语嫣的时候确确实实卖了很大一份力,当兄弟很好,不能再好,但当上司,领导,就很差一份味道了。对此他也只能劝导劳德诺这只是一个适应期,令狐冲自己早晚能缓过来的。
                百无聊赖的段誉,兴致冲冲的王语嫣,同样的校道上,段誉抽开了目光,不管嘴上说得多好听,可见面了却也尴尬,毕竟是表白失败的双方。
                长发飘扬,淡黄色的发带也在其中舞动,王语嫣小跑着路过,似乎因为看见了段誉而收敛了几分溢出面颊的兴奋,但毕竟只是偶遇,很快就一闪而过了。
                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的,大概是那个慕容复吧?段誉对他观感不是很好,大概是作为人自然的偏向,慕容复跟乔峰不对付,也就连着他们这些跟乔峰走得近的人都对慕容复反感。
                但正如今天跟劳德诺聊过的,他深知自己的视角是狭隘的,毕竟也不可能一双瞳仁就看穿一个人的四方八面,段誉自嘲一笑,面向前方,却把手向后挥手道别,那远去的好似就不只是一个人了,还有那段子痴心的光阴。夕阳下,相背而去的两道身影之间,赤霞焚烧着其间并不曾灿烂的过往。
                “我流泪;泪水使我得到安慰,我沉默;我却不抱怨,我的心中充满忧烦,忧烦之中却有痛苦的甜味……”段誉轻轻哼着普希金的《心愿》,仰天低吟着那句“生活之梦啊!飞逝吧!我不惋惜……”
                垂下头来于是又是一抹轻松的笑意。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09-06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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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从来是个抢手的人,虽然他的站队总是向着文学系的谢逊,却不妨碍其他方面被争来抢去,幸而在男女关系这一条早早地与学生会长赵敏定下关系,我们也就少了几段回忆起来虐心而残忍的爱情故事。
                  而少有悲剧的交友关系于是成了他大学生涯的一处重点。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与我们的202产生关系,毕竟照我们所知,那群人太过懒散,而张无忌太过抢手。但事也这样发生了,源于当上班长的令狐冲与学生会的工作配合,有此基础下大家也就算是相识了,所以当张无忌在天龙寺见到郭靖的舞姿时是颇为震惊的。
                  郭靖自然是被黄蓉拉来的,身作来自草原的学生,骨子里也总藏着点血性,如今这种血性被宣泄在鼓动人心的伴奏里,坚实奔放的舞步让他成为了舞池的焦点。
                  段智兴叼着烟倚靠在门边对张无忌说:“这小子还真有点我当年的模样,就是我这人甭管上台私下都是个大老粗,没那份纯劲儿。”
                  赵敏自去找黄蓉,好巧不巧,田伯光罗列的几位校花倒各自相识,略有些摩擦的就是周芷若曾与赵敏争过张无忌,但到底是个大气女子,在张无忌做出选择后就再不有联系,只是在校内碰到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
                  张无忌在段智兴那蹭了根烟,两人蹲在店门口,各自絮叨着。
                  张无忌深深抽了口烟,笑道:“转眼就大三了,回头一想竟然还有好多事没做。”
                  “年轻人,多经历几次什么都懂得,你们的大学光阴可比我们那会灿烂许多,当然我那会也考不上汴大……”段智兴顿了顿,续道;“你们这群小崽子哪能知道早些珍惜时光,那不显得我们亏惨了吗。常在校门外晃悠的莫大知道吧,比我来得早,二胡拉得真好,现下如何?你们全把那首《凤求凰》当做放学后的伴奏,可要知道那把二胡迎来送往了多少人,总该你们出了校门后去自己思量考究的。”
                  “呵,这话说得有水平,不是跟谁学的吧。”张无忌愣了愣,半晌才打着哈哈笑道。
                  段智兴摸了摸鼻子,笑道:“可不是。”
                  于是在舞池旁的沙发上挤出个大黑个来,刚才缩在角落,戴着帽子竟就没让人认出来,可当那个人影逐渐在人群中显出身形来,张无忌才呆了又呆。
                  当那个大黑个子把帽子拍在他脸上时,张无忌才出声道:“看来丐帮的工作蛮顺心,这点竟能让你请假回来。”
                  乔峰哈哈大笑道:“可不是,这不让我回来发展优秀新人了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09-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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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回来了!
                    这事理当阿朱先知道,正因此那天晚上才会在天龙寺里,美其名曰要给个惊喜。其实未尝不是老大哥心理作怪,那个离别的夏夜里,随口吐出却能直击人心的话语当然也是搜肠刮肚得来的。能否起作用另当一回事,他毕竟已是说出口了。不仅仅是评判许久未见的他们,更是借以看待自己,是不是还是能说出“岳飞就是太有种了才死得快”的那个乔峰。
                    他自然业已见过康敏和马大元,嫁为人妻的康敏一去昔年的飘逸,自然不会是小家碧玉,只是莫名得很是飒爽,所以她对乔峰说:“你看,过程什么的不重要,今天我们不都在这里。”
                    人生何处不相逢,过程不重要,“这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于是在昔日记忆的洪流前,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不是承认或否认,而是说一切都已过去了,有过什么,失去什么,错过什么,追求什么,“今天”还在。
                    回来那天学校还没放假,是午后时光,说不上冷,只是招摇着秋末的朽叶残枝,他蹲在莫大身边,静静听完他拉那首千篇一律的《凤求凰》默默无言。
                    一曲拉完,乔峰敬上根上好云烟,赢得莫大一声:“哟,是贵烟啊。”
                    “你说你一穷老爷子,又不为钱,又不为名,天天搁这骚扰人上课干嘛。”乔峰抽着烟打量了一番莫大的二胡撇撇嘴道。
                    “春宜绘墨,夏宜操琴。”莫大瞅了他一眼,随口说到。
                    乔峰心道那也不见你夏冬歇息,春不操琴啊。
                    莫大不想对身边的年轻人说什么光阴,他经不起。一根抽完,乔峰起身方欲走,莫大抖着烟盒递了一根,于是乔峰又蹲了下来。
                    莫大叼着烟没点燃,有些含糊说道:“你要想听这还有一首轻易不示人的,可不是师传的……叫,沧海一声笑。”
                    曲是好曲,乔峰咬着牙认了,经这一冲反将《凤求凰》那股子悲怆冲得一干二净,听罢他又递根烟给莫大,这次说什么都要走了。
                    走出片刻,乔峰兀地哈哈大笑,个老爷子操心些没的!
                    不要把自己放在这世上太重要的位置,经不起的。
                    乔峰路过校门时依旧递了根烟给门卫彭莹玉,面容其实算不得年轻的彭莹玉嬉笑着说:“这回不走了?”
                    却没能赢得经典的回答,乔峰笑骂道:“不走个屁啊!不走你养我啊?!”
                    乔峰确实称得上一个很能混的开的人,竟能一路直行通去男生宿舍,路上还能碰上几人递烟问好。
                    乔峰见了郭靖,很高兴,正如此前说的,郭靖让黄蓉这么罩着就很好了,所以接下来的路他走得有些心惊胆战,他害怕看见一个茫然无神的令狐冲,一个仍旧无欲无求的杨康,倒不是自责,但实打实会令他失望,不单是对他们俩,更会对自己失望。
                    “你丐帮福利这么好?”没能走上宿舍楼,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叫住了他,顺带还打了个哈欠。
                    杨康今一早上课不断,下午倒很有兴致地陪穆念慈出去逛街挑了两根桃木钗子,结果自然累死了自己,险些没让穆念慈扶着回来。
                    见乔峰愣在那,杨康又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找我们啊,晚上出去喝点,这会就算了,我怕我睡桌上了……老令狐陪他小师妹出去逛街了,也不是,约见独孤求败去了,呵,不知道哪来的豹子胆。”其实杨康心底也并非就多么沉静,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喋喋不休。
                    乔峰瞅了他一眼道:“得了,多大脸啊,睡你的去,哥来找楼长叙旧的……晚上别忘了啊。”
                    “我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4-09-06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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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盈盈倒是跟来了,只是没能陪着去见独孤求败而已,半路上就借口逛街去了。
                      才刚脱去稚气的青年不安分地摆弄着手脚,被约出来的半百老人倒是自然得有些放任。两人对坐在一架小圆桌前后,独孤求败伸腿架起二郎腿时只是略有触及,愤青就把双腿缩到自己椅子底下。
                      “放松点,年轻人,”独孤求败吮吸着咖啡,全身透着一股子精英的锐气,尽管已经鬓发两白却仍很有朝气。他就像《中国剑的历史》中的汉八方,虽然免不了折戟沉沙的结局,但在折断前依旧保有锋芒。
                      或许因为白发,或许因为长时间固有的守成印象,令狐冲就是觉得甭管老人的坐姿多放肆,慵懒都能实打实地瞧出骨子里洋溢的沉稳。
                      “校长……作为历史学博士,您对岳将军,岳家军的覆灭是怎么看的?”令狐冲犹豫过是否要问这个,可他毕竟已经问了,只能寄望于独孤求败当他是小孩多想。
                      独孤求败举起杯子抿了口咖啡,笑眯眯道:“怎的?你一国政系的大三才念着转历史系?”
                      “没有,那哪能……”令狐冲还没敢把乔峰同他们说的冠上哲学的名头,其实就想找人唠唠嗑,解解愁绪,其中又以乔峰,独孤求败两人份为最佳,杨康,任盈盈都得往后稍稍。至于这,到门前了说不清话就纯粹是怂了,谁让乔峰毕业了呢。
                      “岳飞,搁哪朝哪代都该是一位名将,当下我们是后人论前人,且究竟岳飞没干出来……”独孤求败斟酌着言辞,道:“可你就能打包票断定他真是没半点心思造反?退一步讲,纵他没有,还不许皇帝猜疑了?”
                      “皇位跟国耻、疆域……”
                      “你能抛?那也是你说的。”独孤求败乐呵道:“再说秦桧,莫须有对吧?人尽知其假,偏皇帝信了?扯犊子!他就是背黑锅的,获宠南归后这老小子就已是个只求短利不顾远谋之人了,其所为作无外乎剖析皇帝心理,献言献策受赏,再无其余,世人知其奸,皇帝如何不知?可他把握了皇帝心欲求和,更在这事上实实在在地出力了,既是身后名有人担着,那便与他富贵又何妨?你当下还识人太少,话本戏文里一句‘虽艰犹韧’素来为人吹捧,正因为世人多以短利为求,了不起也不过是图谋身后名罢了,他们自知有错,也会仰慕正确者的光辉,却不得不做啊……”独孤求败一下子言语太多,喝着咖啡润嗓:“世人行事多以结果为求,亦不过短利,而如若结果顺心则过程再艰苦也不过多了吹捧资本而已,赢了身后名,享了当世福,这不够么?这很够了……”
                      “这很够了……”
                      令狐冲默默听着独孤求败重复了此话数遍,他在试着让自己也接受这句话。
                      他却不知这位他素来诟病久矣的前校长有这许多牢骚,实话说,令狐冲自以为独孤求败的缺隙当被自己细数挑净了才是,余外皆是吹毛求疵,不着重处。
                      哦,料想《中国剑的历史》的作者在意识到自己也将作为被迭代的剑器时也会有一时的失神吧。
                      彼时日月同织出幽蓝的光晕,又渐渐被西尽的残霞和东升的羲和刺破,一时天穹碎尽了光阴。
                      总会有人在那希声却澎湃的大音前诉说着什么,但在此时诉诸的言语本就为了不为人知。
                      向来激进的愤青就这样,听着老人的默默重复,却好像也看见了老人的光阴被那素来软弱,素来柔和的西霞月华刺得粉碎。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24-09-06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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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这趟回来得轻巧,细数下来除却阿朱是早先接到消息,竟就只有见了面那几个晓得,偏还让张无忌别把消息传出去,只是自己偷摸地去找人见人,对于令狐冲,虽然势必是瞒不住的,却也颇为努力地留到了最后一个。以至于回来这三天,真就没引起什么动静,加之他自己也有事忙活,直到今日见了杨康这小子才算彻底遮掩不及。
                        黄蓉抖着湿淋淋的长发正欲窜去周芷若的宿舍时,王语嫣却恰好撞了过来,秋末入冬的银杏叶基本凋落得大差不差,可当王语嫣穿着那袭鹅黄色连衣裙时仍旧很应景地翻飞,衬得那女孩美艳不可方物。
                        她举着手机打开了时兴的qq软件,其上是慕容复的消息,以及附带的一张照片:“见到段正淳了。”
                        “哇哦!超幸运诶,我都没机会去看他的新电影发布会,那部《飘》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黄蓉放大了照片仔细地瞅着。
                        啊,虽然也是一方面了啦,王语嫣凑上前同她一齐盯着看,但也最重要的还是发送消息的这个人吧,我应该怎么回复呢,这又说明什么呢?
                        许多想要说出口的话语却咽回了肚里。过于迫切地追求一个答案终会取得结果,但过程中收受的驳杂信息却也是最多的,这点,王语嫣心知肚明,从那唯一一次见到段正淳开始到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信息影响到内心真实的渴望。王语嫣如此地坚持着。
                        黄蓉并非是不晓人心的人,也必然已知她找来的真正原因,但宁可装傻充愣则无非是为了让做出真正经历过纠结之后自以为正确的选择,这样的选择绝称不上必然正确,但对自己来说却很足够了,已然是不论后续如何都能够不后悔的选择了。
                        我们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会吃苦头的。但其实,从最开始我们认知一个人的渠道便已是狭隘的了,做过多少事,说过什么话,乃至于心中念头一并知悉,如此得来的知根知底要比相处多久,注视多久要来得更加彻底,客观。但究竟此事不可成,却也不妨碍除此之外的任何判断都无一例外是在,断章取义。
                        这很形象,乃至于王语嫣对段誉对慕容复,王夫人对王语嫣,都不过是断章取义,其中不同,只在王语嫣会意识,会改变对慕容复的片面认知,她素来是个追求高效的姑娘,眼下她喜欢,或说她自以为是喜欢着慕容复,那她也就只需要去纠正对于慕容复的片面。
                        对段誉有些不公,但人非圣贤,这个理由向来适用而经典。
                        今晚的女寝宁静,祥和,但i是仍旧在少有人知的地方踊跃着,在这场青春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无有例外,当然也包括当夜聚在一家大排档的几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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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峰倒有心喝酒,可怕一下上狠了,几个小兔崽子毕竟明天还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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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活跃的仍是令狐冲,愤青笑谈着,但有些难以捉摸,竟说不准他是八卦了还是放开了,笑话不断,不受人,地界,时间的局限,大谈着趣事。乔峰见了,只是自顾笑着这才有几分国政生的样子嘛。
                          没什么波澜,也并没有如期待中的兴奋,只是不至于落到无话可说的境地。段誉双手撑在椅子上,默然地看着眼前足冠以真实之名的重逢景象,百无聊赖地想着,以后也会是这样吧,大学究竟只是光阴里的一小段,在并没能清晰道路,只能回望曾经足迹的旷野里,没什么事值得挂念和留心的,因为终成过往。
                          段誉有些厌恶现在的自己,自诩觉悟了什么,却只能旁观别人的经历,连取自己的往事作为反例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啊,上个大学又不是非得谈恋爱。”段誉如是道,但说得小心,瞬间淹没在并不冷清的酒桌上。
                          杨康微不可察地侧首了一下,同样的不为人知。
                          有一句很废话的话说:“不想谈恋爱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你想谈恋爱的人。”但并不是只要想了,爱了就可以的,更多的一部分是怀着想爱的心却无人接受。
                          “不要让自己泯然于众人。”完颜洪烈曾对杨康如此言说。彼时的杨康正在被人欺负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你的父亲是战死沙场的英雄,你的母亲是全国著名的作家,你老爹我,是汴大生物院院长……你的一切都是不可思议中织就的奇迹,你怎能甘心泯然众人?!”
                          那是杨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再之后,倒也知道了此话是个模板,随套随用。但此时把此话送给段誉,再合适不过。
                          高中的政治课本里有一句话:特殊性离不开普遍性。一本书中的句子何其多,但震撼了心灵的,往往是那些有着相似经历,能够共情的话语。换言之,每个人看到的每本书中的经典句子都是不同的,唯一的共性就是,每一句话都有为人铭记的可能。
                          每个个体在群体之中都是特殊的,我们在追求人生的行为恰恰就是在用自己的特殊性去追求事物的特殊性,如此行径与如此结果,又何谓不特殊?
                          杨康举起杯子,与在座几人挨个碰杯,又聚在一起碰了一下,咧嘴笑道:“不要让我们自己泯然于众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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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大家都不是无事可做的人,在某些特殊之后也终归要回归到某些普通中去的。
                            朱聪颇有些乐呵地在课堂最后拍拍手笑道:“上次征稿的结果出来了,让我们恭喜班长令狐冲荣获一等奖,他的作品也会刊登在当期的《大宋青年报》上。然后同样的,本次的学科作业第一名仍旧是木婉清同学,大家多多学习。”
                            “恭喜班长,可算是熬出头了!”阿朱首当其冲。
                            “额……多年媳妇熬成婆,不是,出人头地了!”木婉清架不住阿朱的怂恿,话音虽大,话语却就凌乱了。
                            班里同学倒知道令狐冲与梁发一伙不对付,这本是分不清对错的,可就眼下所见,也大多是由梁发挑起的梁子,盖也就有些拉偏架的嫌疑,此次有些成绩出来,虽没有实质上的奖励,但话里话外颇有些令狐冲终于从此前的窘况中成长为一个真正班长的意味了。
                            “老师,”令狐冲从椅子上站起,面向朱聪:“恕我私心,但班长职务实在占用了我许多时间,再者我在这个岗位上并没能让同学们满意,所以……我想辞去班长职位。”说出来了,令狐冲莫名松了口气,这倒是独孤求败的提议:如果觉得时间一直不够充足,逼迫得自己很是焦虑,不妨卸掉累赘的职务,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辞职是早已有过的想法,但有无实质性的支持同样重要,在这位的支持前,此前所有的好面子,考虑都显得多余而累赘。
                            就算是奖励吧,对一等奖的奖励。令狐冲在心里默念着。
                            “那就由大家重新选举班长吧,顺带一提,不能再投令狐冲的票。”朱聪笑脸不改,大学并非是束缚学生的场所,只有把自己束缚在大学里的学生,那就是以前的朱聪和令狐冲,既然看开了,那也该脱去枷锁,理所应当。
                            下课,令狐冲领了奖状就走,不留与众人讨论的时间,所幸时间尚早,接下来还有课,也就任他了。
                            高根明怂恿着梁发上去拦人,劳德诺也来到课桌旁站着,那厢愈演愈烈几乎敲定主意要去嘲弄令狐冲,激他在当回任劳任怨的班长,劳德诺却敲了敲桌子,双眼盯着高明根:“得了,人都在躲着了还非得去刺他,不如接下来顺其自然的好……”一句话说得众人默然。
                            令狐冲初当班长时,确也是他们不服,而今辞去,不爽的也依旧是他们。其实话归究竟呢?
                            广普颇有意思,逗个笑也颇为有趣。
                            既然他还算负责,那麻烦事叫他担着也未尝不可。
                            竟不知谋私,那也不必与他打什么关系了……
                            至于如今,其实不过无事生事,现下令狐冲逃也似的行径,倘若再穷追猛打,怕便真要生出仇隙来了。
                            大三是个很好的时段,能让花痴段誉说出:“不是非得谈恋爱”,让令狐冲脱下班长的束缚,也让劳德诺制止了同伴对令狐冲的纠缠,此外还有许多尚未可知的悄然变化着,但无一例外的,“那一直坚持的,且放放吧,那一直搁置的,迈出第一步吧……”
                            令狐冲倒不是纯粹怀着躲他们的心思,只是借口跑出来,其实心底也很愿意同什么人分享,就在原地呆了呆,摸出手机给奖状拍了张照,给任盈盈发了过去:“师兄牛不,一等奖!”那张奖状照片也随之发出。
                            “猴赛雷啊!”然后是一张照片,今天的《大宋青年报》
                            “请客!请客!”还没放学,先被班里半怨半贺叨了一通的令狐冲先收到杨康一条消息,然后是宿舍其余几人的探头表情,哦,自然没有郭靖的。
                            “晚上来,我下午约了人。”
                            “哟嚯,小学妹?”
                            “不是,独孤校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4-09-06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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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休后的独孤求败清闲得很,也很看好这个据说在角落里腹诽了自己无数遍的在读学生,这是他曾经身为汴大校长的,一种念想。
                              这次两人见面没往深沉的聊,只是祝贺了令狐冲的获奖,然后由令狐冲开启话题:“校长上次说的,岳飞,皇帝,秦桧……这点,学生似乎有些答案。”
                              “我的朋友前些日子在饭局说过一句:‘不要让我们泯然于众人’,因而,若把那三人代入这句话,他们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不关乎短见,更无关大局,他们都只求着表现自己,至于表现自己的标准,行为,则又由他们自己界定。”
                              “不要……泯然于众人。”独孤求败咀嚼着这句话,然后突兀一笑:“按你这么说,岳飞的追求就是夺回燕云十六州,并在忠诚条件下达成,皇帝就是守住皇位,秦桧就是”取利为官?年轻人,你把历史当做什么?游戏吗?我当年在研究课题时倒是常常被吩咐一句:别以为古人傻,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行为……”
                              “可没谁能活得清楚,都是浑浑噩噩,后知后觉过来的!”令狐冲很是大胆地抢了话头。
                              “依旧是那天的饭局,另一个朋友,一个花痴,在角落里说了一句:不是上大学非得谈恋爱的。我们当他花痴,他也自诩如此,更有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更甚也曾热烈地追求过……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失望是有的,沮丧是有的,不甘也是有的,然后此话说罢,一切也就都没有了。不是不再花痴,不是不再喜欢,而是在抗拒自己对她的喜欢这件事上,他下了决心。”
                              独孤求败罕见地一滞,此事似乎与那句“不要泯然于众人”大相径庭,道理相悖,可一个在对于自己喜欢的抗拒这件事上下了决心的人,似乎也未尝不是另一种“不泯然”。
                              事已至此,那么之后的继续坚持,又或默默退步,似乎都是生而为人的一种莫大的坚强。
                              无外乎那句“表现自己的标准,行为,又由他们自己界定。”
                              “狡猾的年轻人……”独孤求败算是看出来了,令狐冲这是存着说服他的心来得,诚然,这番措辞辄一出口的时候他也有些意动,可是驳斥一个半身入土的老爷子的失落心对他有何好处,便真实焕发第二春了,又对他意义何在?
                              他对这个来自岭南的死小孩,终还是没能清晰透彻得完全认识,可我们不得不说,这世上确是有这种死小孩,自己可以失落再失落,却见不得身边人的苦楚,即便只是一时的失意,令狐冲也不忍去看,更甚要去试着改变。在往后的岁月里,独孤求败终会摸清这个倔强死小孩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4-09-0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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