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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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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原因,我接触过很多精神病人。辩证点儿的说法是“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精神病的人”。用词上我不想深究,这也不是必交的工作报告,就这么用吧。   
其实精神病人很好沟通,没想象的那么难。有相当数量的人逻辑上极为清晰——在他们自己的世界观里。当然,狂躁症的除外,那个得冒点儿风险——被打一类的,做好心理和生理准备就没大问题。我说的生理准备是逃跑。我又不是对方亲人,犯不着流着泪让对方揍,逃跑还是很必要的一项准备。   
跑题了。   
精神病人也有性格,有喜欢滔滔不绝的,有没事儿招事儿的,有沉默的,有拐弯抹角的,跟大街上的人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做一些没精神病的人不能理解的事儿。做这些事儿的根源就在于:世界观的不同。对了,我就是要说这个!世界观!他们的世界观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也是很难理解的。所以,很多人认为精神病人是难以沟通的。
实际上我觉得,跟正常人很难沟通,真的,我真这么想。   
下面就是我要说的正题了。
对了还有,我是一个很懒的人……



1楼2010-11-09 23:36回复
    我:“不,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们的感情,是情节的设置和需要,并不是你自发的对吧?”   
    他:“你的逻辑怎么又混乱了?我是主角,他们是主角的家人,我对他们的感情当然是真挚的。”   
    我:“那你三年前为什么要企图杀了你孩子?”   
    他:“我没杀。只是做个样子,好送我来这里。”   
    我:“你是说你假装要那么做?为了来这里?”   
    他:“我知道没人信,随便吧,但是那是必须做的,没读者喜欢看平淡的流水账,必须有个高潮。”   
    我决定违反规定刺激他一下:“如果你在医院期间,你老婆出轨了呢?”   
    他:“情节没有这个设定。”   
    我:“你肯定。”   
    他笑了:“你这个人啊……”   
    我不失时机:“你承认我是人了?而不是你设定的角色了?”   
    他:“我设定你的角色就是人,而且你完成了你要做的。”   
    我:“我做什么?”   
    他:“让我的思绪波动。”   
    我似乎掉到他的圈套里了。   
    我:“完成了后,我就不存在了吗?”   
    他:“不,你继续你的生活,即便当我的小说结束后,你依旧会继续生活,只是读者看不到了,因为关于你,我不会描述给读者了。”   
    我:“那这个小说,你的最后结局是什么?”   
    他:“嗯,这是个问题,我还没想好……”   
    我:“什么时候写完?”   
    他:“写完了,你也不会知道,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事情了,超出你的理解范围,你怎么会知道写完了呢?”   
    我:“…………”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跟你聊天很好,谢谢,我快到时间了。”说完他眨了眨眼。   
    那次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之后我又去过两次,他不再对我说这些,转而山南海北的闲聊。不过那以后没多久,听说他有所好转,半年多后,出院观察了。出院那天我正好没事儿就去了,他跟他的主治医生和家人朋友谈笑风生,没怎么理我。临走时,他漫不经心的走到我身边,低声快速的说:“还记得第一次那张桌子吗?去看看桌子背面。”说完狡猾的笑了下,没再理我。   
    费了好大劲我才找到我和他第一次会面的那张桌子。我趴下去看桌子底下,上面有很多指甲的划痕,依稀能辨认出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那是他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以及一句话:半年后离开。   
    过后很久,我眼前都会浮现出他最后那狡猾的笑容。 


    3楼2010-11-09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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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梦的真实性》   
      跟这个女患者接触花了好多次才能正经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日生活在恐惧中,她不相信任何人——家人,男朋友,好友,医生,心理专家,一律不信。   
      她的恐惧来自她的梦境。   
      因为她很安全,没有任何威胁(反复亲自观察的结果,我不信别人的观察报告,危及到我人身安全的事情,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谱),所以那次我录音笔、纸张、铅笔那些带的一应俱全。   
      我:“昨天你做梦了吗?”   
      她:“我没睡。”   
      她脸上的神态不是疲惫,而是警觉和长时间睡眠不足造成的苍白以及频临崩溃——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前兆。   
      我:“怕做梦?”我有点儿后悔今天来了,所以决定小心翼翼的问话。   
      她:“嗯。”   
      我:“前天呢?睡了吗?”   
      她:“睡了。”   
      我:“睡的好吗?”   
      她:“不好。”   
      我:“做梦了?”   
      她:“嗯。”   
      我:“能告诉我梦见什么了吗?”   
      她:“还是继续那些。”   
      在我第一次看她的梦境描述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点儿惊奇,因为她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大多数梦境。而且据她自己说都是延续性的梦——也就是说:她梦里的生活基本上和现实一样,随着是时间流逝、因果关系而连贯的。最初她的问题在于经常把梦里的事情当做现实的,后来她逐渐接受了“两个世界”——现实生活和梦境生活。而现在的问题严重了,她的梦越来越恐怖。最要命的是:也是连续性的。想想看,一个永远不会完结的恐怖连续剧。   
      我:“你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能告诉我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吗?”我指的是在她的梦里。   
      她咬着嘴唇,犹疑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我:“好了,开始吧。”   
      她:“还记得影子先生吗?我发现他不是来帮我的。”   
      这句话让我很震惊。影子先生是存在于她噩梦里除患者外唯一的人。衣着和样子看不清,总是以模糊的形象出现,而且,影子先生经常救她。最初我以为影子先生是患者对现实中某个仰慕男性的情感寄托,后来经过几次专业人士对她的催眠后,我发现不是,影子先生对她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梦中人物。   
      我:“影子先生……不是救你的人吗?”   
      她:“不是。”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他已经开始拉着我跳楼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是为了救你逃脱吧?原来不是有过吗?”   
      她:“不是,我发现了他的目的。”   
      我:“什么目的?”   
      她:“他想让我和他死在一起。”   
      我克制着自己的反应,用了个小花招,重复她最后一个词:“死在一起?”   
      她:“对。”   
      我不去追问,等着。   
      她:“我告诉过你的,一年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跳楼,每次都是刚刚跳我就醒了。最近一年醒的越来越晚了。”   
      我:“你是说……”   
      她好像鼓足勇气似得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都是他拉着我跳同一栋楼,最开始我没发现,后来我发现了。因为那栋楼其中一层的一个房间有个巨大的吊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刚跳就醒了,后来每一次跳下来,都比上一次低几层才能醒过来。”   
      我:“你的意思是:直到你注意到那个吊灯的时候你才留意每次都醒的晚了几层,在同一栋楼?”   
      她:“嗯。”   
      我:“还经常是那个40多层的楼吗?”   
      她:“每一次。”   
      我:“那个有吊灯的房间在几层?”   
      她:“35。”   
      我:“每次都能看到那扇窗?”   
      她:“不是一扇窗,每次跳的位置不一样,但是那个楼的房间有很多窗户,所以后来每一次从一个新位置跳下去,我都会留意35层,我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那个巨大的吊灯。”   
      我:“现在到几层才会醒?”   
      她:“已经快一半了。”   
      我:“…………”   
      她:“我能看到地面离我越来越近,他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笑。”   
      我有点儿坐立不安:“不是每次都能梦见跳楼吧?”   
      她:“不是。”   
      我:“那么他还救你吗?”   
      她恐惧的看着我:“他是怪物,他认得所有的路,所有的门,所有的出口入口,只要他拉住我的手,就没办法再松开,只能跟着他跑,喊不出来,也不能说话,只能跟着他跑,跑到那栋楼顶,跟着他跳下去。”   
      如果不是彻底调查过她身边的每一个男性,如果不是有过那几次催眠,我几乎就认为她是生活中被男人虐待了。那样的话,事情到简单了。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事情是那么简单的,真的。   
      我:“你现在还是看不清影子先生吗?”   
      她:“跳楼的瞬间,能看清一点儿。”   
      我盘算着身边有没有认识**那种专门画犯人容貌的高手。   
      我:“他长什么样子?”   
      她再次充满了恐惧的回答:“那不是人的脸……不是人的脸……不是……”   
      我知道事情不好,她要发病了:“你喝水吗?”   
      她看着我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不要。”   
      那次谈话后不久、她再次入院了。医院特地安排了她的睡眠观察,报告很奇特:她大多数睡眠都是无梦的睡眠,真正做梦的时候,不超过2分钟,她产生梦的同时,身体开始痉挛,体表出汗,体温升高,然后就会醒,惊醒。每一次。   
      最后一次和她谈话的时候,我还是问了那个人的长相。   
      她压制着恐惧告诉我:影子先生的五官,在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彷佛很多人的面孔,快速的交替浮现在同一张脸上。   


      4楼2010-11-09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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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她:“我小的时候。”   
        我:“是不是每次你淘气或者不听话的时候才这么说?”   
        她:“我记不清了,好像不完全是,如果只是气话,我听得出来。”   
        我:“《三只小猪》的故事是你哥哥告诉你的?”   
        她:“嗯,我小时候很喜欢他讲这个故事给我听。”   
        在这次谈话前不久,对“她”有过一次催眠,进入状态后,整个过程“她”都是在反复的讲《三只小猪》的故事,不接受任何提问,也不回答任何问题。自己一边讲一边笑。录音我听了,似乎有隐藏的东西在里面,但我死活没想明白为什么。   
        那份记录现在在我手里。   
        我:“你哥哥什么时候开始讲这个故事给你的?”   
        她:“在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那时候我好高兴啊,他陪我说话,陪我玩儿,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说它们一起对抗大灰狼,很团结,尤其是老三,很聪明…………”   
        她开始不管不顾的讲这个故事,听得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突然,好像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闪现了一下,我努力去捕捉。猛然间,明白了!我漏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这个时候我才彻底醒悟过来。在急不可耐的翻看了手头的资料后,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等“她”讲完故事后,我又胡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几天后,我拿到了对“她”做的全天候观察录像。   
        我快速的播放着,急着证实我所判断的是否正确。   
        画面上显示前两天的夜里都一切正常。   
        在第三天,“她”在熟睡中似乎被谁叫醒了。“她”努力揉着眼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兴奋的起身扑向什么,然后“她”双臂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双肩。而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完全符合他身体相貌感觉的一个男人,那是他。   
        我点上了一根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面的画面已经不重要了,看不看没所谓了。   
        “她”没有第六感,也没有鬼怪的跟随,当然也没有什么扯淡的哥哥。   
        “她”那不存在的哥哥,就是“她”的多重人格。
        【更正:
        第三篇注解1原文为:物理中的四维是指长度、数量、温度、时间, *由牛顿总结* ………
        加注*部分,为本人一时疏忽手误,实际应为:物理中的四维是指长度、数量、温度、时间。 *前三维由牛顿总结* ……   
        特此致歉。】 


        6楼2010-11-09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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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篇《三只小猪——后篇》   
          大约一个月后,患者体内“她”的性格突然消失了,而且还是在刚刚开始药物治疗的情况下。   
          从时间上看,我不认为那是药物生效了。   
          这种事情很少发生,所以我被要求再次面对患者。虽然我反复强调我从没面对过他,但我还是再度坐到了患者面前——即便那不是同一个人。   
          通过几次和他的接触,我发现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理智,冷静。就这点来说,和失踪的“她”倒是一个互补。还有就是:他清晰的知道这是多重人格。   
          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到好说了,因为犯罪的是这个男人,那么他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如果“她”还在,任何惩罚就都会是针对两个人的——我是说两种人格的,这样似乎不是很合理。这么说的原因是我个人基于情感上的逻辑,如果非得用法律来讲……这个也不好讲,大多数国家对此都是比较空白的状态。反正我要做的是:确定他的统一,便于对他的定罪,而不是真的去找到“她”。   
          《多重人格》   
          他:“我们这是第5次见面了吧?”   
          我算了下:“对,第5次了。”   
          他:“你还需要确定几次?”   
          我:“嗯……可能2到3次吧?”   
          他:“这么久……”   
          我:“你很急于被法律制裁?”   
          他:“是。”   
          我:“为什么?”   
          他笑了:“因为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我知道不能挽回任何事情,但是我的内心又非常痛苦,所以真心的期盼着的对我的惩罚,好让我早点儿脱离这种忏悔的痛苦。这理由成立吗?”   
          我没笑,冷冷的看着他。   
          他:“别那么严肃,难道你希望我装作是神经病,然后逃脱法律制裁?”   
          我:“你也许可以不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可以利用所有尽心尽职的医生和心理专家,但是即便你成功的活下来了,你终有一天也逃脱不了良心的制裁。”   
          他:“为什么要装圣人呢?你们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杀了我呢?说我一切正常,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不就可以了吗?”   
          我:“我们不是圣人,但是我们会尽本分,而不是由着感情下定义。”   
          他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我:“我把她杀了。”   
          我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但是,强烈的愤懑就是我当时的全部情绪。   
          他也在看着我。   
          几分钟后,我冷静下来了。因为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急于被法律制裁?他应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罪行结局肯定是死刑,那么他为什么这么期盼着死呢?   
          我:“说吧,你的动机。”   
          他咧开嘴笑了:“你够聪明,被你看穿了。”   
          我并没他说的那么聪明,但是这点逻辑分析我还是有的。   
          如果他不杀了她,那么他们共用一个身体就构成了多重人格。多重人格这种比较特殊的“病例”肯定是量刑考虑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最终的判决结果极可能会有利于他。但是现在他却杀了她,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手段,人格上获得统一。统一了就可以独自操控这个身体了,但是统一之后的法律定罪明显会对他不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死?这违背了常理。这就好比一个人一门心思先造反再打仗,很幸运的夺取了天下却不是为了当皇帝而是为了彻底毁灭这个国家一样荒谬。而且,从经验上来讲,如果看不到动机,那么一定会藏有更大的动机在更深的地方。这就是我疑惑的最根本所在。   
          我:“告诉我吧,你的动机。”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了,你能帮助我死吗?”   
          


          7楼2010-11-09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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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篇《飞禽走兽》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案例。至今我都认为不能称之为病例,因为她的情况特殊到我闻所未闻。也许是一种返祖现象,也许是一种进化现象,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甚至我对这个案例成因(可能,我不确定)的更深入了解,也是在与她接触后两年才进一步得到的。
            从我推门,进来,坐下,到拿出录音笔,本子、笔,摆好抬头看着她,她都一直饶有兴趣的在观察着我。   
            她是一个19岁看上去很开朗很漂亮的女孩。感觉就透着率真,单纯。直直的长发披肩,嘴巴惊奇的半张着,充满了好奇的看着我。容貌配合表情简直可爱的一塌糊涂。   
            当我按下录音键后发现她还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呃……你好。”   
            她愣了一下,回了一下神:“你好。”然后接着充满兴趣的盯着我仔细看。   
            我脸红了:“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似笑非笑的还是在看:“啊?什么?”   
            我:“我有什么没整理好或者脸上粘了什么吗?”   
            她似乎是定睛仔细看了下我才确定:“没啊,你脸上什么的都没有。”   
            我:“那你的表情……还有那么一直看着我是为什么?”   
            她笑出声来了:“真有意思,我头一次看蜘蛛说话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彻底回过神来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是啊。”   
            我:“你是说,我长得象蜘蛛吗?”   
            她:“不,你就是。”   
            我愣了下,低头翻看着有关她的说明和描述,没看到写她有痴呆症状,只说她有臆想。   
            她:“不好意思啊,我没恶意,只是我头一回见到蜘蛛。说实话你刚进来我吓了一跳,有点怕,但是等你关门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怕,很卡通,那么多爪子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摆本子的时候超级可爱!哈哈哈哈!”看她笑不是病态的,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在你看来是蜘蛛吗?”   
            她:“嗯,但是没贬义,也不是我成心这么说的。其实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有病,可是我觉得我没病。”她停了一下压住了下一轮笑声才继续:“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只有我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呢。”   
            我:“你是什么样的?”   
            她:“我能把人看成动物。”   
            我:“每一个人?”   
            她:“嗯。”   
            我:“都是蜘蛛吗?”   
            她:“不,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动物。”   
            我:“你能讲一下都有什么动物吗?”   
            她:“什么动物都有。大型动物也有,小型动物也有。昆虫还真不多,蜘蛛我是头一次见,觉得好玩儿,所以刚才没脸没皮的傻笑了半天,你别介意啊。”   
            面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我怎么会介意呢,要介意也是对别人介意嘛——比方说我们院的领导。   
            我:“我不介意,但是我想听你详细的说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的她终于表情平静了很多:“我知道你们都不能理解,觉得我可能有病,但是我不怕,大不了说自己看人不是动物就没事儿了。我觉得你没恶意,那就跟你说吧:我小的时候,从我记事儿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看到的人,是双重的,如果我模糊着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动物,除非我正式的看才是人。你知道什么是模糊的看吧?就是那种发呆似得看,眼前有点儿虚影儿的感觉……”   
            我:“你指的是散瞳状态吧?”   
            她:“散瞳?可能吧,我不熟你们那些说法,反正就是模糊着看就成了。大概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没觉得怎么可怕。但是找了不少麻烦。我们小学有个老师,是个翻鼻孔的大猩猩!哈哈哈哈, 他上课挠后脑勺的时候太逗了,他还老喜欢挠,哈哈哈!我就笑,老师就不高兴。那时候小,也说不明白,同学问我为什么笑,我就说大猩猩挠后脑勺多逗啊,结果同学都私下管那个老师叫大猩猩,后来老师知道了,找了我爸去学校,很尅(音kei)了我一顿。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说了,还学给他看,他也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后来跟我说不许给老师起外号,要尊敬老师……”   
            


            10楼2010-11-10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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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篇《颅骨穿孔——前篇》   
              这位是自己找上门的,好像是朋友的朋友的亲戚,反正拐好多弯儿找到我的,类似于 “我是超人表弟朋友的邻居”那种关系。   
              他衣着考究,干净整洁,30多不到40岁的样子,人看上去是那种聪明睿智的类型。感觉应该属于事业有成的人,反正不属于那种在温饱线上挣扎的人——我指表情神态什么的。他找我的目的很简单……但是后来事情就复杂了,   
              鉴于篇幅较长,故拆分为两篇。
              《异能追寻者》   
              寒暄之后,他干净利落的切入正题。   
              他:“你知道颅骨穿孔吧?”   
              我:“脑科手术?”   
              他:“对。”   
              我:“怎么了?”   
              他:“我想做,不过不是因为病,而是我想做。”   
              我:“你说的是国外那些纹身爱好者那种?我劝你别做。”   
              他:“不是那种,是和神学和宗教有关的。”   
              我脑子里依稀有点儿印象,好像上什么课的时候讲过一些,相关资料也看过点儿,但是很少,一带而过。   
              我:“欧洲古代的?”   
              他:“没错,看来你还是知道点儿的,好多人都不知道。”   
              我:“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跟宗教有点儿关系。反正是在脑袋上打孔,也有整个开颅的……”   
              他:“嗯,是这样。其实开颅手术几千年前就存在,各种方式的开颅,有钻孔的,有消去一块的,还有干脆整个头盖骨打开的。最初的目的因为没有任何记载,所以在考古界一直不是很理解,认为可能是为了减轻头疼或者为了一种时髦。不过,几个世纪前的欧洲倒是有这方面的记载,还很详细。”   
              我:“嗯,我知道的就是欧洲。但是你说的起源自几千年前……那个跟欧洲的有关系吗?没有明确史料记载吧?”   
              他:“没有,但问题关键不是要个说法。”   
              我笑了下:“你不是真想实践吧?”   
              他没正面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我:“嗯,有印象,好像成因是说当时的宗教团体注意到人在婴儿时期,颅骨不是闭合的,有个很大的缝隙,也就是俗称的‘囟(音xin)门儿’;人胎儿期在子宫内,脑部不会发育的太大,那是为了出生时候的顺畅,以免造成难产。在出生后一直到闭合前,大脑才是处于高速发育的状态。大约一两岁后,那个缝隙才渐渐的闭合、钙化,成为保护大脑的颅骨。成人头顶的头骨中间都会有闭合后的痕迹。”   
              他:“没错,就是这样。”   
              我:“在颅骨缝隙闭合后,脑腔成了封闭状态,脑体积不再增大,因为有了颅压,血液不会再向原来那样大量的流向脑部了。一些宗教组织注意到了这个后,设想能不能人为的在颅骨开孔,减少颅压,让血液还象原来婴儿时期那样大量流向脑部,企图造成人为的大脑二次生长。结果就有了这个手术。”   
              他:“嗯,Trepanation,也就是颅骨穿孔。”   
              我:“你信那个?”   
              他:“为什么不信?”   
              我有点儿诧异:“我记得成人大脑的皮质层和脑膜不允许大脑再增大了吧?而且颅腔也就那么大了……”   
              他笑的很自信:“没错,成人骨质已经钙化了,颅腔就那么大了,即便穿孔后脑容积也没可能再增加。但是颅压减轻了,大脑还是比原先得到了更多血液、更多的养分。”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但是不认同:“那对智力提升有直接影响吗?这个目前科学依据不足吧?”   
              他:“目前所知的记载,都是科学界和医学界无法解释的。”   
              


              12楼2010-11-10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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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你搬出去住吧?暂时先别住家里了。”   
                他绝望的看着我:“没用,这些天我试了,酒店,朋友家,车里,都没用,别人也看不见!明明就在那里都看不见!而且,不用到夜里,白天很黑的地方它也会在,它到处跟着我。只要黑一点儿的环境,它就出来了,慢慢的,不停的在往外掏自己内脏,我真的受不了那个掏出来撕裂的声音了……”   
                我:“……嗯……你有没有尝试着沟通或者接触它……”这话我自己说了都觉得扯淡。   
                他:“他是透明的,我扔过去的东西都穿透了……”   
                我看到他脸上的冷汗流的象水一样。   
                我:“但是那个东西不是没伤害你吗?”   
                他:“它的内脏快掏完了,最近晚上拉扯出来的东西已经很少了,我能看到它的手会在肚子里找很久。找不到的时候,就抬头死死的盯着我……”   
                他的衣领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人也很虚弱的状态,似乎在挣扎着坐稳:“…我不行了……” 说着他撒手掉了水杯,人也跟着顺着椅子瘫下去了。我赶紧绕过去扶着他。我吓坏了,脑子就一个念头:千万别死我办公室。可能是我这人比较自私吧?或者胆小,但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
                   ……   
                几个小时后他躺在病床上昏睡着,我问我的朋友、也是我送到那家医院的医生:“他是虚脱吧?”   
                医生:“嗯,低血糖,也睡眠不足……你说的那个颅骨穿孔的就是他?”   
                我:“嗯,是。”   
                医生:“你当时怎么不收了治疗啊?”   
                我:“他那会儿比你还正常呢,我怎么收?”   
                医生:“……要不观察吧,不过床位明儿中午前必须腾出来。”   
                我:“嗯,没问题,我再想办法。”   
                当天傍晚,介绍他找我的朋友来了,朋友的朋友也来了。我问出了他的家人电话。当晚是他亲属陪着他的,三个!少了他闹腾。   
                晚上到家我打电话给了另一个专干骨科的朋友,大致说了情况后问能不能把患者颅骨那个洞堵上。他说最好先问问做穿孔手术那人,这样保险。如果是钻的话可能好堵一点儿,如果是一片片削的就麻烦点儿,但是能堵上。   
                第二天我又去了医院,听说他闹腾了一夜,除了哭就是哆嗦。   
                我费了半天劲总算要来了给他做颅骨穿孔手术医生的电话。   
                然后我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因为我很想痛骂那人一顿,为了钱啥都敢干!   
                不过我没能骂成,因为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很明确、并且坚定的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我是被他缠的不行了才做手术的,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并没给他颅骨穿孔,只是做了个表皮创面后,削薄了一小片头骨而已,穿什么孔啊,你以为我不怕出事儿啊…………”挂了电话后,我决定,帮患者换一家对症的医院。   
                在我往回走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姓叶的古人,很喜欢龙……   
                也就是于此同时,那个曾经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又再次困扰着我: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特别声明】
                本文第八、第九篇提到的颅骨穿孔(Trepanation)的手术说明、手术动机及获得“异能”统计数据,均源自欧洲历史文献记录。但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一手资料全部出自非官方记载(由民间记载,并且有严重的极端宗教忽悠成分)。有兴趣、并且有能力翻译的朋友不妨自己找来确认(笔者在这里就不做书目推荐了)。
                特别强调的是:本文笔者并不认同这种手术及手术后获得的所谓“能力”,请读者不要轻信这种手术以及所带来的“能力”。如果有人因看完本文执意尝试颅骨穿孔(Trepanation),那么一切后果均与本文笔者无关。
                特此声明   


                15楼2010-11-10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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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篇《生命的尽头》   
                  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穿一身黑雨衣举着一把花雨伞蹲在院子里潮湿黑暗的角落,就那么蹲着,一天一天的不动。架走他他也不挣扎,有机会还穿着那身行头打着花雨伞原位蹲回去,那是相当的执着。很多精神病医师和专家都来看过,折腾几天连句回答都没有。于是大家都放弃了,说那个精神病人没救了。有天一个心理学专家去了,他不问什么,只是穿的和病人一样,也打了一把花雨伞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是。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一天,那个病人主动开口了。他悄悄的往心理专家这里凑了凑,低声问:“你也是蘑菇?”   
                  这是我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好笑吗?   
                  我不觉得。   
                  类似的事情我也做过,当然,我不是什么心理专家,也没把握能治好那个患者,但是我需要她的认同才能了解她的视角、她的世界观。
                  她曾经是个教师,后来突然就变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蹲在石头或者花草前仔细的研究,有时候甚至趴在那里低声的嘀咕——对着当时她面对的任何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棵树,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如此的执着,好几年没跟人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自己认真做那些事儿,老公孩子都急疯了她也无视。   
                  在多次企图交谈失败后,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跟她做着同样的事情,那是我。   
                  与她不同的是:我是装的,手里攥着录音笔随时准备打开。   
                  那十几天很难熬,没事儿我就跑去假装研究那些花花草草、石头树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猜我也快入院了。   
                  半个月之后,她注意到了我,而且是刚刚发现似得惊奇。   
                  她:“你在干吗?”   
                  我假装也刚发现她:“啊?为什么告诉你?你又在干吗?”   
                  她没想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你到底在干吗?”   
                  我:“我不告诉你。”说完我继续假装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那根蔫了的草。   
                  她往我跟前凑了凑,也看那根草。   
                  我装作很神秘的用手捂上不让看。   
                  她抬头看着我:“这个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边好多呢。”   
                  我:“你没看明白,这个不一样。”   
                  她充满好奇的问我:“怎么不一样?”   
                  我:“我不告诉你!”   
                  她:“你要是告诉我怎么不一样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我假装天真的看着她,那会儿我觉得自己表情跟个白痴没区别。   
                  我:“真的?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没我的好。”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着小孩似得忍着笑:“你不会吃亏的,我知道的可是大秘密,绝对比你的好!怎么样?”   
                  我知道她已经坚定下来了,她对我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哄着我,我需要的就是她产生优越感。   
                  我:“说话算数?”   
                  她:“算数,你先说吧。”   
                  我松开捂着的手:“你看,草尖这里吊着个虫子,所以这根草有点儿蔫儿了,其实是虫子吃的。”   
                  她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这有什么啊,你知道的这个不算什么。”   
                  我不服气的反问:“那你知道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笑了下:“我知道的可是了不起的事儿,还没人发现呢!”   
                  我假装不感兴趣低下头继续看那根蔫了的草,以及那个不存在的虫子(汗)。   
                  她炫耀的说:“你那个太低级了,不算高级生命。”   
                  我:“什么是高级生命?”   
                  她神秘的笑了下:“听听我这个吧,你会吓到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16楼2010-11-10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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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拉着我坐在原地:“你知道咱们是人吧?”   
                    我:“……”   
                    她:“我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我发现,人不够高级。你也知道好多科学家都在找跟地球相似的星球吧?为了什么?为了找跟人类的相似的生物。”   
                    我:“这我早知道了!”   
                    她笑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跟人类相似的生物呢?也许那个星球上的生物都是机器人似得,也许他们都是在硅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你知道人是什么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吗?”   
                    我:“碳元素呗,这谁都知道!”   
                    她:“哎?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开始就想,那些科学家太笨了,非得跟地球上生物类似才能算是生物啊?太傻了。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那个星球上的外星人跟人类不一样,外星人不呼吸氧气,不吃碳水化合物,它们吸入硫酸,吃塑料就能生活,那我们就很难跟他们沟通了。所以,科学家不笨,他们先找到跟地球类似的环境,大家都吸氧气,都喝水吃大白菜,这样才有共同点,生命基本形态相同,才有沟通的可能,对吧?”   
                    我不屑的看着她:“这算你的发现?”   
                    她耐心的解释:“当然不算我的发现,但是我想的更深,既然生命有那么多方式,也许身边的一些东西就是生命,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生命罢了,所以我开始研究它们,我觉得我在地球上就能找到新的生命形式。”   
                       我:“那你都发现什么是生命了?”   
                    她神秘的笑了:“蚂蚁,知道吧?那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形式!”   
                    我:“呸!小孩都知道蚂蚁是昆虫!”   
                    她:“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蚂蚁是细胞。”   
                    我:“啊?什么细胞?”   
                    她:“怎么样,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其实蚂蚁都是一种生命的细胞。我命名为‘松散生命’。其实蚁后就是大脑,兵蚁就是身体的防卫组织,工蚁都是细胞,也是嘴,也是手,用来找食物,用来传递,用来让大脑维持。蚁后作为大脑,还得兼顾生殖系统。工蚁聚在一起运输的时候,其实就是血液在输送养分,工蚁是兼顾好多种功能,还得培养新生的细胞——就是幼蚁。蚂蚁之间传达信号是靠化学物质,对吧?人也是啊,你不用指挥你的细胞,细胞之间自己就解决了!明白吧?其实蚂蚁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不是简单的昆虫。你养过蚂蚁没?没养过吧。你养几只蚂蚁,它们没几天就死了,就算每天给吃的也得死,因为失去大脑的指挥了。你必须养好多只它们才会活。就跟取下一片人体组织培养似得,只是比人体组织好活。咱们看蚂蚁,就看到蚂蚁在爬,其实呢?咱们根本没看全!蚂蚁,只是细胞。整个蚁群才是完整的生命!松散生命!”   
                    我觉得很神奇,但是我打算知道更多:“就这点儿啊?”   
                    她:“那可不止这点,石头很可能也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我们总是想:生命有眼睛,有鼻子胳膊腿,其实石头是另一种生命。它们看着不动,其实也会动的,只是太慢了,但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动是被动的,风吹啊,水冲啊,动物踢起来啊,都能动。但是石头不愿意动,因为它们乱动会死的。”   
                    我:“石头怎么死?”   
                    她:“磨损啊,磨没了就死了。”   
                    我:“你先得证明石头是生命,才能证明石头会死吧?”   
                    她:“石头磨损了掉下来的渣滓可能是土,可能是沙,地球就是这些组成的吧?土里面的养分能种出粮食来,能种出菜来,动物和人就吃了……吃肉也一样,只是多了道手续!然后人死了变成灰了,或者埋了腐烂了,又还原为那些沙啊土啊里面的养分了,然后那些包含着养分的沙子和土再聚集在一起成了石头,石头就是生命。”   
                    我:“聚在一起怎么就是生命了?”   
                    她严肃的看着我:“大脑就是肉,怎么有的思维?”   
                    我愣住了。   
                    她得意的笑了:“不知道了?聚在一起,就是生命!人是,蚂蚁组成的松散生命是,石头也一样,沙子和土聚在一起,就会有思维,就是生命!石头听不懂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在它们看来,我们动作太快,生的太快,死的太快的。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了,石头们早就又是普通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我目瞪口呆。   
                    她轻松的看着我:“怎么样?你不行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和石头沟通。研究完这个,我再找找看有没有看人类象石头一样的生物。也许就在我们眼前,我们看不到。”说完她得意的笑着又蹲在一块石头边仔细的看着。   
                    我不再假装研究那根草,站起身来悄悄走了,怕打扰了她。   
                    后来差不多有那么一个多月吧?我都会留意路边的石头。   
                    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人类看来,几乎没有尽头。 


                    17楼2010-11-10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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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篇《杀戮动物》   
                      他基本是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椅子牢牢的被固定在地上。   
                      他:“怎么又做分析啊?就一个人?”   
                      我:“我不是给你做鉴定的专家,过几天会有专家组的。”   
                      他:“哦,就是聊聊是吧?”   
                      我:“对。”   
                      他:“聊什么?杀人动机?我说了没动机。” 他的表情怡然自得。   
                      杀人,这么惊心动魄字眼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吃饭打牌那么轻松。   
                      我又翻了下资料,他一共杀了22个人。男女老幼都有——包括在牢里。而且,大多都没动机。我决定换个角度问。   
                      我:“你杀过动物吗?”   
                      他:“那可多了。”   
                      我:“第一次杀的什么动物?”   
                      他:“狗。”   
                      我:“为什么?”   
                      他:“它对我叫。”   
                      我:“没别的原因?”   
                      他在椅子上扭了一下:“有。”   
                      我:“什么原因?”   
                      他:“我觉得那狗也看不起我。”   
                      我:“也?是什么意思?”   
                      他:“能给我根烟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点上根烟递给他,他勉强抬起手接过来,费力的低下头吸烟。   
                      我等着。   
                      他:“我小时候特胖,同学都笑话我。叫我肥猪,叫我板油村村长,我假装没事儿,其实心里恨死他们了,但是又打不过他们人多,我都忍着。后来路过一个同学家,他们家狗对我叫,我知道那是狗看到它主人看不起我了,所以也看不起我,我半夜就去用绳套把狗勒住弄出来,拉河边杀了。”   
                      我:“怎么杀的?”   
                      他:“拿我们家菜刀把狗头剁烂了。”   
                      我:“之后开始就有了杀人的念头?”   
                      他:“没有,开始弄了一身血,觉得很恶心。回家洗的时候,我觉得血的颜色很鲜艳、很漂亮,那种红画不出来。看着那种红色被水冲下去,露出我手的肉色我觉得心里特别舒服。”   
                      我:“心里舒服?”   
                      他:“嗯,后来我就偷偷找别的动物杀。我不喜欢杀鸡,鸡毛的感觉不好,也没劲。”   
                      我:“杀过多少动物?都有什么?”   
                      他:“那可多了,猫、狗、小猪仔、老鼠、猴子什么的。”   
                      我:“猴子?哪儿弄来的?”   
                      他:“买的。”   
                      我:“有卖那个的?”   
                      他:“有的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都是为了看血舒服?”   
                      他:“开始的时候是,后来不是了,我发现开膛后,看着内脏流出来的感觉很好。我买猴子就是为了杀人做准备,后来发现其实不一样。为了做实验我杀了2两只猴子。都是慢慢杀的。”   
                      我:“虐杀吗?”   
                      他:“虐杀?那叫虐杀?反正我玩了好几天才杀。因为猴子太贵了,一下杀了玩不起。”   
                      我:“然后就开始杀人?”   
                      他:“对,从当年笑话我的同学杀起。”   
                      我:“描述一下动机和想法。”   
                      他:“我都说过好多遍……那会都小学毕业好久了,后来我瘦了,我见到那同学的时候他都不认识我。我跟了他好几天,然后有天晚上假装路上遇到了,特热情的拉他吃饭,他开始还挺高兴,白吃谁不高兴啊,后来灌他喝醉,我假装送他,把他弄我事先看好的一废墟去了。”   
                      我:“什么废墟?”   
                      他:“拆迁楼的地下室,一大楼里一共没几户人了,地下室好几层呢。我把他拖到地下三层去了,本来想再往下,有水,下不去了。我把他捆在一大管道上,泼醒了后拿东西堵上他嘴,告诉他我小时候多恨他,他就哭。本来我想多玩儿会儿的,但是觉得不安全,就开膛了。当时没想什么,就觉得特解恨。”   
                      


                      18楼2010-11-10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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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着我微微前倾了下身体:“明白了?”   
                        我:“……不明白。”   
                        他:“人类进化才花了这么点儿时间,寒武纪到地球形成,30多亿年就什么都没有?空白的?”   
                        我:“你是说……”   
                        他:“不是我说,而是事实!就算地球形成的前期那几亿年是气体和不稳定的环境,我们往多了说,10亿年,可以了吧?那么剩下的20多亿年,就什么都没有?一定有的,就是细菌。”   
                        我:“你是说细菌……进化成人……细菌人了?”   
                        他:“你太狭义了,人只是一个词、一个自我标志。你想想看,细菌怎么就不能进化了?非得多细胞才算进化了?细菌的存活能力比人强多了吧?细菌的繁衍方式是自我复制,比人简单多了吧?进化进化,多细胞生物其实是退化!变脆弱了,变复杂了,变挑剔环境了,这也能算进化?”   
                        我:“但是有自我意识了啊?”   
                        他:“你怎么知道细菌没自我意识?脑细胞有自我意识怎么来的?目前解释就是聚一起释放电讯号化学讯号。如果这就是产生意识的根本,那细菌也能做到。细菌的数量远远高于脑细胞吧?很多细菌在一起,到达一定的量值,就会产生质变。生物进化最需要的不是环境,而是时间。恶劣的环境是相对来说的,对细菌来说不算什么,30亿年的时间,足够细菌进化了!”   
                        我:“……细菌的文明……”   
                        他:“细菌的文明和我们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所认为的物质对它们来说是有没意义的。我们看不到、摸不到细菌,但是他们却同时在我们身边有着自己的文明。超出我们理解的文明。如果你看过生物进化的书,你一定知道寒武纪是个生物爆炸的时期,那时候生物的进化可以说是超光速,很多科学家都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就突然就出现多细胞生物了。然后飞速的进化出了各种更复杂的动物,三叶虫,原始海洋植物,无脊椎动物,藻类。真的有生物进化爆炸吗?我说了,进化最重要的是时间,那种生物爆炸是巧合?比方说你走在街上,风吹过来一张纸,是彩票,恰好飘在你手里了,你抓住了,而且第二天你看电视发现,那张是中了大奖的彩票。幸运吗?如果跟寒武纪进化爆炸比起来,那只算吃饭睡觉,不算巧合,太平常了。”   
                         我努力去理解他所说的:“那生物是怎么来的?”   
                        他:“细菌制造的。多细胞生物必须和细菌共生才能活,你体内如果没细菌帮你分解食物,你连一个鸡蛋也消化不了。人没有细菌,就活不下去。别说人了,现在世上哪种生物不是这样?为什么?”   
                        我:“好像那叫生物共生吧?”   
                        他:“共生?不对,细菌为什么制造多细胞动物出来呢?因为,我们是细菌文明的生物工厂,我们可以产生必要的养分——例如糖分,供养细菌。”   
                        我:“但是人类可以杀死细菌啊?”   
                        他:“对,没错,但是你杀死的是细菌的个体,你没办法杀死所有细菌。而且,细菌的繁殖是自我复制对吧?你杀了细菌的复制体有什么用?细菌还是无处不在。如果真的有一天细菌们觉得我们威胁到它们的生存了,大不了杀了我们。细菌的战争,人类甚至看不见。武器有什么用?你都不知道自己被入侵了。恐龙统治了地球2亿年,也许早就有了自己的‘恐龙文明’,但是突然之间就灭亡了,很可能就是细菌们认为恐龙文明威胁到了自己而去毁灭的。对细菌来说,毁灭一个文明,再建立一个新的文明太简单了。反正都是被细菌奴役。”   
                        我:“你是说细菌奴役我们吗?”   
                        他:“细菌任由我们发展着,我们的文明程度与否它们根本不关心,如果发现我们威胁到了细菌的文明,那就干掉我们好了,易如反掌。而且,只是针对人类大举入侵,别的生物还是存在。也许以后还会有猫文明或者蟑螂文明,对细菌来说无所谓,一切周而复始。”   
                        看着他一口气说完后严肃忧郁的看着我,我想反驳,但是似乎说不明白。   
                        他小心的问我:“我想去洗个手。”   
                        我呆呆的坐着。我知道他所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一个假定的基础上,但是又依托着部分现实。所以这种理论会让人抓耳挠腮很头疼。   
                        几天以后,我在听那段录音的时候,我还是想明白了。问题不在于他想的太多了,或是其他人想的太少了。而是对我们来说,未知太多了。如果非得用奴役这个词的话,那我们都是被未知所奴役着。直到终于我们看透、看清了所有事物的那一天。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到底还有多远。 


                        21楼2010-11-10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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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篇《苹果的味道》   
                          他失踪了大约快一个月,家人找不到他,亲戚朋友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等到警察撞开他家门的时候,发现他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迷惑的看着冲进来的人们。   
                          于是,几天后,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   
                          他:“知道他们觉得我有病的时候,我快笑死了。”   
                          我:“……”   
                          他:“这个的确是我不好,我只说出差一周,但是没回过神,一个月……”   
                          我:“你自己在家都干嘛了?”   
                          他狡黠的笑着:“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他想了想:“看上去是。”   
                          我:“为什么这么说?”   
                          他:“嗯……我的大脑很忙……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一部分吧。”   
                          他:“我是在释放精神。”   
                          我反应了一下:“你是指打坐什么的?”   
                          他:“不不不,不是那个。或者说不太一样,我说不清,不过,我从几年前就开始这样了。”   
                          我:“开始哪样了?”   
                          他:“你别急,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我原来无意中看了达摩面壁9年参禅的事儿了(一说10年),我就好奇,他都干嘛了?一口气山洞口坐了那么多年?到底领悟什么了?这个我极度好奇,我就是一好奇的人。特想知道。”   
                          我:“你信禅宗?有出家的念头?”   
                          他:“没有没有,我觉得吧,我是说我觉得啊,出家什么的只是形式,真的没必要拘泥于什么形式。想信佛就信好了,想参禅就参呗,谁说上班就不能信了?谁说非得在庙里才能清心寡欲了?信仰、信仰,自己都不信,去庙里有意义吗?回正题……看书上说,那些古人动不动就去山里修行,大多一个人……带女的进去不算,那算生活作风问题……大多一个人,在山里几年后出来都特厉害;还有武侠小说也借鉴这个,动不动就闭关了,啥都不干把自己关起来……不过古人相对比较牛一点儿,山里修炼出来还能御风而行……”   
                          我笑了下:“有艺术夸张成分吧?诗词里还写‘白发三千丈’呢。”   
                          他:“嗯,是,不过我没想飞,我就想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然后你就……”   
                          他:“对,然后我4年前就开始了。”   
                          我:“4年前?”   
                          他:“对啊,不过一开始没那么久,而且每年就一次。第一次是不到4天,后来越来越长。”   
                          我:“你终于说正题了。”   
                          他笑了:“我得跟你说清说动机啊,要不我就被当成神经病了。”   
                          我:“精神病。”   
                          他笑的极为开心:“哦,是这样,我第一次的时候是挑休年假的时段。事先准备好了水,好多大白馒头,然后跟爸妈说我出差,自己在家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锁好门、最后拉了电闸。”   
                          我:“拉电闸?”   
                          他:“我怕我忍不住看电视什么的,就拉了电闸。然后我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待着。不看书看报看杂志,不做任何事情,没有交流,渴了喝水,饿了吃没有任何调味的馒头,困了睡,醒了起。如果可能的话,不穿衣服。反正尽可能的跟现代文明断绝了一切联系,什么都不做,躺着站着溜达坐着倒立怎么都成,随便。”   
                          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最开始的时候,大约头24小时吧,有点儿兴奋,脑子里乱糟糟的,啥都想。不过才半天,就无聊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就睡觉。睡醒夜里了,没电,也没必要开灯,反正什么都不干。那会儿特想看看谁发过短信给我什么的,忍住了。就那么发呆到凌晨的时候,觉得好点儿了,脑子开始想起一些原来想不起来的事儿了。”   
                          


                          22楼2010-11-1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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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篇《永远,永远》   
                            在一次前期调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找到患者家属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家属没说完我就知道了,这是最头疼的类型。因为就目前的科技医疗水平来说,那种情况基本算是没办法解决,只能看运气,很悲哀。   
                            跟她闲聊了一阵,我觉得老太太脑子比较清醒,精神也还好,不过有时候说话会语无伦次。   
                            我:“听说阿姨最近气色好多了。”   
                            她笑了:“人都这岁数了,也不好看了,气色再不好那不成老巫婆了?哈哈。”   
                            我:“叔叔去年的病……好些没?”   
                            她:“好是好太多了,在医院那阵把我给急的。我岁数大了身体不行了,也经不起折腾,放不下。不过好在没事儿了,他恢复多了,但是经常气短,现在在屋里歇着呢。”   
                            我往空荡荡的那屋瞟了一眼:“没事儿,文涛(患者长子)忙,就是让我来替他看看您,顺便把东西送过来。”   
                            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事情多,现在压力那么大……他们几个最近回来特别勤,估计是不放心我们老两口,其实都好着呢,你们忙你们的,抽空来玩儿我们就挺高兴的了。”   
                            我:“阿姨,我问您件事儿:您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您在做什么吗?”   
                            老太太自己嘀咕着,皱着眉仔细的想。   
                            她狐疑的看着我:“去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接你叔叔出院了……但是后面的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去年什么时候出院的?”   
                            她:“5月初啊……”   
                            5月初是就是家属说他们父亲去世的时候。
                            家属前几天的描述:“我爸去年去世的,我们都很难过,最难过的是我妈。好几次差点儿也哭过去了……这一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回去陪她,可老太太一直就没怎么缓过来,老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前几天我又回去了,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我妈气色特好,我还挺高兴,但是进门后我跟我们都吓坏了。我爸遗像给撤了,他用的茶杯还摆着,我妈还叫我陪我爸聊天,她做饭,我们看遍了,家里就我妈一人,我们怎么说她都跟听不见似得……吃饭的时候,桌上始终摆着一副多余的碗筷,我妈还不停的往里面夹菜,对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说话。……后来我问了好多人,都说我爸的魂回来缠着我妈,我们不信,老两口感情一直很好,当年一起留的学,一起回的国,后来又一起挨批斗……虽说日常吵架拌嘴也有,但是绝对没大矛盾,都那么多年了……我怀疑我妈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上有点儿……”。于是,后来在家属安排下,我去了患者家。
                            我:“对啊,去年的现在,6月份,您想不起来在做了?”   
                            她想了一会儿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去年是我们结婚40周年。那阵我们忙着说找老同事办个小聚会,结果他身体还是太虚了,没办。”   
                            我:“那您打电话给老同事们取消了吗?”   
                            她:“我哪儿顾得上啊,就照顾他了,所以我让大儿子打的。我说我想不起来了呢!这一年我就照顾他了,每天是这件事儿,当然想不起来了,我就说我记性怎么突然差了……”   
                            我沉重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家里的摆设等等都是两个人用的生活器具:杯子,脱鞋,老花镜……   
                            她宽慰的看着我:“我没事儿,这些年我身体很好,现在照顾他也算还了人情了。当年在国外留学,我水土不服,都是他伺候我,我还特感动呢,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要债来了。哈哈哈。”   
                            聊了好一阵,她很自然的认为丈夫还活着,我尝试说明,但既没有好的时机,也没忍心开口。后来老太太说今年的41周年结婚纪念日,不打算请人了,自己家人过。   
                            我:“阿姨,最近夜里您睡的好吗?”   
                            


                            25楼2010-11-10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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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行啊,最近都挺好的,一觉到天亮。平时我神经衰弱,有点儿动静就醒了。”   
                              我:“叔叔呢?”   
                              她:“他还那样,打雷都不醒的主儿,睡到天亮……最近也不半夜起来看书,倒是不会吵我了……他的一些书……这些天我找不到了,忘在医院了?医院……”   
                              我:“叔叔跟您说话吗?”   
                              她:“说啊,慢条斯理的,一句话的功夫都够我烧开一壶水了,哈哈哈……对了,我去给他续上水啊,你等一下。”   
                              我:“嗯……我能看看吗?”   
                              她站起身:“好啊,来,他习惯在卧室的大椅子那儿。”   
                              我跟着她进去了,她所说的那把大椅子空荡荡的,椅子上放了一件外套,一本书。她对着空椅子介绍我,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一些生活琐事,场面很诡异,于是我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种老式的两居室就两间房子加一个很小的门厅,我只能回另个房间。我留意到老太太刚才坐过的椅子旁放了厚厚的一叠卡片,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看样子都是老两口这些年互赠的,生日,新年,春节,结婚纪念日等等。就在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去年写的。卡片上的文字迹娟秀、清丽,看来是患者的。看过后,我把那张卡片私自收了起来。   
                              当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改主意了,闲聊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几天后我约了患者家属,尽可能把他们都找到一起,客观的说了所有情况和我的判断后,告诉他们我的想法:是否入院治疗的问题,我希望他们再考虑,我个人推荐休养为主。然后把那张卡片还给了他们。几个人传看后,都沉默了,只是点了点头。   
                              当晚在家,我找出笔记本,又看了一遍我从卡片上抄下的那段文字。   
                              自从我习惯于沉迷在逻辑分析与理性辨析后,从未觉得情感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我知道情感很渺小,既不辉煌,也不壮烈,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是却让我动容。我也知道这篇看起来很无聊,很枯燥,很平淡,没有玄妙的世界和异彩纷呈的思想。但是我依旧偏执的尝试着用我拙劣的文字以及匮乏的词藻,任性的写下这一篇,谨此来纪念那对老人真挚的情感,并以卡片上的那段文字,作为这一篇的结尾。   
                              原文:   
                              指间的戒指不再闪亮
                              婚纱在衣柜早就尘封
                              我们的容颜都已慢慢的苍老
                              但那份心情,却依旧没有改变
                              感谢你带给我的每一天
                              正是因为你
                              我才有勇气说
                              “永远,永远” 


                              26楼2010-11-10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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