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种人,你永远无法拒绝。
这是朴有天在第一眼看到郑允浩时确定的事实。
所以即使清楚这个人就是曾经金在中素描上的耶稣,朴有天还是把他带回了家。
郑允浩言语不多,经常做的事就是整理金在中留下的那些素描,一张一张的仔细看过去,严肃且沉默。
间或,掐灭朴有天手中的烟。
一副老大派头的郑允浩,煮的东西自然属于分不出原材料的类型,而胃口也理所当然的刁钻,于是外卖成了他们的一致选择。
郑允浩总是将这归咎于自己肩部有伤,尽管那不妨碍他投掷飞镖的准度。
幸好这个家伙的钱不少,且出手很大方,于是朴有天也乐得其成,每天变着花样的喂自己。
与金在中相似,郑允浩也喜欢咖啡,尤其是纯正的黑咖啡,但不同的是他会在很烫的时候饮用,无意间问及原因时,郑允浩说,因为这世上很多东西冷的太快。
同样迅速的,还有胃痛。
蜷缩在沙发上,一手捂住疼痛,一手扣在腰间。
那是一把精致的银qiang,在灯光下泛着冷凛的色泽,可郑允浩抚摸它时却温柔异常。
这个时候的郑允浩,像一匹狼,一匹受伤的孤狼。
而朴有天只会递上水和药,再无其他。
郑允浩曾说他和金在中很像,都是那种看的太清楚以至于冷漠的人。
朴有天却说,其实我看的一点也不清楚,我只是没有什么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朴有天不是猫,但也曾被害得不浅。
吃一堑长一智,朴有天不是什么乖宝宝,这次却温顺听话的异常。
但郑允浩还有好奇心,所以在四处找寻金在中留下来的素描时,看到了那个上了锁的抽屉,翻出了那份临别赠礼。
然后,郑允浩独自喝了一个通宵。
醒来时,朴有天再次听到那三个字,对不起。
郑允浩并没有用什么强硬的手段监禁朴有天,确切地说除了出门的权利被剥夺外,现在他的生活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我是夜眼的U-know,和你一样,都是在中他们的目标,也和你一样,我们都丢失了一些东西。所以,我要借助你找回来。
你确定可以找回来?
我已经找回一半了。
朴有天忽然岔开话题问,你说冷咖啡和热咖啡混合之后能得到什么。没有在意郑允浩紧皱的眉头,朴有天仿佛自言自语道,黑和白混合之后又能得到什么。
闭上眼,郑允浩微微笑了,其实我更想知道伤害和弥补混合之后能得到什么。
消息放出的第七天,沈昌珉和金在中就站在了朴有天的家门前。
无视沈昌珉眼中的敌意,郑允浩移开那煞有介事的qiang口,将手搭在了金在中的肩上,温柔的笑了,我们回家。
而沈昌珉则在两人离开后说,我要住下。语气坚定,没有任何余地。
朴有天苦笑,我这里什么时候成旅馆了。
其实有很多词都从属于一厢情愿的范畴,弥补,就是其中之一。
朴有天看着沈昌珉来来回回的身影露出惯有的微笑,再往前推,那段过往也是这样。
沈昌珉虽然是个一流的调酒师,但是酒量却小的可怜。
调酒是艺术,而喝酒是游戏。就像是作画,有多少画家会将自己的画吃下去。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引起了朴有天的好奇心。
这个世上最没头没脑的事情莫过于爱情,可偏偏有太多的人都用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
难得的是,沈昌珉如今的酒量没有变,只是几杯酒下肚,就蜷在角落里安静的睡了。
沈昌珉的睡品和他的酒品一样好,乖乖的,不吵不闹,一脸的无辜。
从前朴有天最喜欢的事莫过于偷看他睡觉,平顺了所有的刺,乖巧的让人心疼。
而此时的温顺,却让朴有天哑然,何必这样辛苦的施舍,我们本都不是什么富有的人。
联想到那一张张杂乱的线条,仿佛密密的织了一张网,却终是什么也没有捞到。
朴有天仔仔细细的勾勒了一遍沈昌珉的脸,然后再次坐到了吧台前,冲着整理酒架的金俊秀说,给我一杯杀,我知道你可以的。
金俊秀眨了眨眼,然后熟练的配料摇酒,须臾,推过了酒杯。
微微摇晃了下,朴有天叹了口气。
就算知道中间的那抹鲜红又能如何,包裹着它的还是外边那层厚厚的黑色。
爱情从来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确保的东西,更何况还需要时间和空间上的默契。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朴有天对金俊秀说,那边的家伙交给你了,醒了就让他回去吧。不用担心,在中迟早会让你们对组织有所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