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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龙族传说(倩女+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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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看着红衣,其实,悠悠的那些话也是她心里的疑问。 
红衣看了看满脸嗔怪埋怨的悠悠,又看了看红叶,有些话想要倾诉出来,可刚欲开口,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她只是说:“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这一句。 
红叶说:“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了。” 
“不行!”悠悠叉腰道,“不能就这么算了,红衣姐姐,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才行。” 
“损失?” 
“没错啊,”悠悠说的理直气壮,“等会我和红叶表姐要去镇上看花灯,你得跟我们一起去,还有,到时候我和红叶表姐的花消都得你付帐。” 
“好啊,我刚回来你就敲诈我啊。” 
说完,她们三个又都乐了。 
笑过之后,红衣问:“无尘还好吗?” 
悠悠说:“你放心吧,无尘哥哥他好的很,不过他不在,两个月前就出去游山玩水了。” 
听到他不在,一抹淡淡的失望从她的眼中掠过,一闪即逝。 
“对了,先给师公上柱香吧。”红叶说道。 
于是冷红叶和马悠悠也给毛清宇上了柱香,三个少女拜祭过这位长辈之后离去。 
往回走的路上,马悠悠对萧红衣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红衣姐姐,这三年多你到底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嘛。” 
红衣说:“我去了玄心正宗。” 
“啊?玄心正宗?” 
不止是悠悠,红叶也很诧异。 
三年前,毛清宇刚刚入土她便趁夜不告而别,居然是去了玄心正宗。 
“我已经拜了朱雀为师学习玄心道法。”红衣的眼眸清澈如水,却深浅难料,容色淡定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仰首望了一眼头顶的蓝天,“是外公要我这么做的。” 
 
 

月老镇本就是个繁华的小镇,今天适逢佳节,比往常更加的热闹,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红叶表姐,红衣姐姐,你们快点啊.”马悠悠,冷红叶和萧红衣也来到了镇上,最前头的悠悠蹦蹦跳跳的跑着,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过林立的人群,把另外两个甩在后面,直到远了,才停住脚回头向她们俩招手. 
红叶和红衣快走几步跟上,“你啊” 红叶轻弹了一下悠悠的额头,摇头叹气,红衣则只是微笑不语. 
悠悠吐了吐舌头:“什么啊,人家只是想快一点嘛,你们俩走的太慢了.” 
就这样,她们上茶馆,听说书,看杂耍,吃小吃,沿途所有的货摊店铺几乎走访个便,还三番五次同人讨价还价,一路逛下来兴高采烈,不知不觉的几个时辰过去了,仍不觉得累. 
“大叔,你这糖葫芦多少钱啊?”悠悠来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跟前要了三串糖葫芦,红衣出钱,然后糖葫芦一人一串. 
“接下来干嘛啊?”悠悠边咬糖葫芦边询问红叶和红衣,她们想看花灯,不过得等到晚上才能有,而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了. 
红衣想了想,发言道:“再过一条街,前面就是月老庙了,听说那里的庙祝就是以前的宗主燕赤霞,既然咱们来到这,就干脆拜会一下吧。” 
她们不知道,这一念之间,改变了她们一生的命运。 
大街上的行人南来北往,川流不息,然而人群中有两个人却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杵在一个地方动也不动,眼睛只看着那三个说笑着从远处走来的少女。 
“流云兄,你看!那……那个是小倩,对不对?”宁采臣指着已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粉红欲滴的身影,眼睛红红的,手指在发抖. 
 “对,还有红叶.”轻点点头,诸葛流云的声音也在发颤,他目不转睛注视着那个正向他这边走来的蓝衣少女,那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红叶吗? 
没有任何言辞足以形容两人此刻的心情. 
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梦中的人儿终于出现了. 
“这位老伯,前几天我们姐妹俩定的画好了吗?”冷红叶带着马悠悠和萧红衣来到一个画摊前面。 
摊主笑呵呵的说道:“已经画好了,就等着两个姑娘来取了。”说着把画架上的两副仕女图取了下来递给她们。 
萧红衣展开这两幅画卷,只见画上的悠悠和红叶都嫣然含笑,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不禁赞道:“画的还真像。” 
悠悠在一旁挽着她的胳膊说:“红衣姐姐,干脆你也画一幅吧。” 
“谢谢。”付完钱,冷红叶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她转过头去搜寻那道目光,然后,她看到了一张俊朗阳光.的面孔和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清澈纯净,温暖明亮,像阳光照耀下的湖水,不掺丝毫杂志,而内中又燃烧着炽热的情愫,仿佛能将万年的坚冰融化目光,没来由的,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74楼2006-12-1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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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是诸葛流云,二十年的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退去了他的青涩,更增添一份成熟的魅力。 
    “红叶”,诸葛流云痴痴的看着红叶,想要抓住她的手,却又不敢,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傻呆呆的楞在那里露出傻笑,美梦成真,红叶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他反倒手足无措了. 
    一时间,她怔住了. 
    这个人是谁? 
    红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红叶微蹙娥眉,问道:“我们见过吗?” 
    宁采臣也傻了,小倩,真的是小倩,她还是那么美丽,笑容还是那么甜,宁采臣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飞奔过去.“小倩,小倩,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不会失约的!”采臣紧紧握住“小倩” 姑娘的手,激动的险些拥上去。 
    被称作小倩的少女先是愕然,即而面露愠色:“放手!” 
    可宁采臣没放,甚至作势要拥住人家. 
    那少女羞垴不堪,当即抬脚把宁采臣揣飞。“老不正经的,滚开!” 
    酷似聂小倩的少女正是马悠悠,而流云口中的红叶则姓冷. 
    悠悠这一脚揣的还真不客气,宁采臣倒在地上疼的浑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如果说他刚才在做一场美梦,那么此刻梦被这一脚揣碎了.“小倩!”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 
    耳边传来宁采臣痛苦的惨呼声,诸葛流云及时归魂,一把扶起采臣,一边对悠悠歉声说:“这位姑娘,您别生气,因为你长的跟这家伙的心上人很像,所以这家伙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 
    “是吗?”听了流云的解释,悠悠半信半疑,怒气稍息. 
    采臣一脸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流云要这样说,甚是焦急:“流云兄!” 
    流云已经从最初的激动回复冷静,他暗暗叹息,都过了二十年了,这个书虫怎么还是这样冲动啊?以她们三个听不到的小声音对采臣说:“书虫,你冷静一点,难道你忘了她们都已经转世了吗?不会再记得我们的,咱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和她们相认,还不被她们当成疯子?” 
    流云说的有道理啊.宁采臣也跟着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悠悠,怅然若失. 
    而马悠悠她们见这两个人唧唧呱呱的,只觉得莫名其妙。 悠悠见那个“老不正经的登徒子”宁采臣还在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回去。 
    “走,咱们别理他们。”萧红衣对他们也全无好感,牵起红叶和悠悠的手就往月老庙走去。 
    她们要去月老庙?诸葛流云一个箭步冲到三位少女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三人的去路,道:“三位姑娘请留步!” 
    “你要干什么?让开!”红衣握紧了手中剑厉声喝道。 
    流云不理会她,笑容可掬的问:“你们是不是要去月老庙啊?” 
    “是又怎么样?”悠悠反问。 
    “那就好!几位姑娘,月老庙的庙祝是我师父,干脆让我领你们去,到时候师父一定会打你们八折的。” 
    “真的吗?”红叶和悠悠面面相觑,有些心动了。 
    萧红衣却是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月老庙的庙祝燕赤霞是你师父?” 
    “对啊。”诸葛流云点头。 
    红衣定定的注视着他,“你是诸葛流云?” 
    “我是啊。”流云被眼前这位陌生少女的目光瞅的有些不自在,她是谁啊? 
    只见红衣当下跪拜行礼,“玄心弟子萧红衣参见宗主。” 
    眼前的人居然就是号称天下第一正派的玄心正宗宗主,悠悠和红叶也不免吃惊。 
    啊?原来是自己的门人,诸葛流云一向没什么架子,“起来吧起来吧。” 
    红衣应声起立,恭敬有礼之中依旧是清冷和淡漠。 
    于是诸葛流云和宁采臣在前头引路,她们三个后面跟随,红叶觉得奇怪,悄悄的问红衣:“怎么你到了玄心正宗三年,还没见过你们宗主吗?” 
    红衣说:“宗主一向闲散惯了,喜欢四处游历,一走就是好几年,宗里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我师父,别说是我,就连师父都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75楼2006-12-16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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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庙里,燕赤霞正在虔诚的祷告. 
      “月老啊月老,求你成全他们吧,他们两个是天下最痴心的傻小子,不要让他们这二十年的光阴白等了啊!月老,我求求你啦……” 
      突然诸葛流云的声音远远的便传入了耳朵里:“师父!师父!你看谁来了.”明显能听出声音里的欢喜和激动,闻言,燕赤霞颤巍巍的站起,转身,难道是—— 
      流云和书生回来了,随他们一起进门的还有三个女孩. 
      诸葛流云献宝似的的把两个女孩推到了他跟前.“师父, 你看是谁来了!” 
      当下,燕赤霞的眼睛湿润了,声音发颤:“红叶……” 

      进了月老庙,见到眼前这个老者,冷红叶断定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燕赤霞,瞧见他的神情异样,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这个老前辈同方才那个玄心正宗的宗主一样,看到自己就特别激动,好象很早以前就认识她了,脸上却不露出分毫,缓步上前,微笑着从容施礼道:“您老人家就是燕赤霞燕前辈吧?茅山派弟子冷红叶拜见前辈.”同时递眼色给马悠悠和萧红衣,一一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马悠悠,这是家师的外甥女萧红衣。”那两个女孩也跟着万福下去. 
      一言一语无不温和有礼,却像是一桶冷水从头顶上浇下,让燕赤霞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他的女儿燕红叶,即使她是红叶的转世.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丝安慰,让他在时隔二十年之后再一次见到爱女的容颜. 
      “冷红叶?”诸葛流云倒是很高兴,想不到师妹转世后不但容貌没变,连名字也和原先的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姓而已。 
      “马悠悠。”宁采臣则在品味着这个新名字,口中重复了一遍,将其铭记在心上。 
      "啊,原来是南方毛家的传人啊."燕赤霞很快恢复常态,热情的招呼这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晚辈坐下,这时候,悠悠冲燕赤霞甜甜地一笑:“燕前辈,我们姐妹几个这次来是求姻缘的。听说月老庙的姻缘签很灵,拜托您帮我这两个姐姐好好算算,看看她们俩有没有好姻缘。”说罢就从背后出手,冷不丁的一左一右把红叶和红衣搂住,“拜托喽。” 
      看到马悠悠,燕赤霞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乐呵呵的说道:“那当然了,我这庙里的月老可是很灵的,干脆你们仨都买块月老牌,把自己跟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上面挂起来,月老就一定会保佑你们,干脆每人再求支签,放心,钱我会给你们打八折的。” 
      马悠悠摆摆手,“我就不必了,算她们俩吧。” 
       于是,红叶和红衣各自要了块月老牌,在架子旁边写名字. 

      该写上谁呢?冷红叶提笔沉吟,凝眉思索,她想不出她想不出可以写在这块月老牌上的名字。目光随着眼珠的转动四处游移,忽然一眼瞥到诸葛流云,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好象很紧张,她垂下头去,面颊有些发烧。 

      诸葛流云的确紧张,紧张到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他暗暗祈祷着红叶的月老牌上不会出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红叶,不会爱上别人吧?毕竟二十年过去了,她又没有前生的记忆。如果她的心已经被别人占据了,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红叶沉思了片刻,最终,她干脆先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另一半留着以后再补.写完后挂到架子上, 

      诸葛流云看到那块月老牌上只有她自己的名字,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微微感到失落。 

      她看到红衣先写完她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旁边点了一点,没再写下去,只是瞧着那一点出神. 
      红叶走过来看到了,她瞧瞧红衣,又瞧了瞧月老牌,微微一笑,眸中有了一份了悟. 
      "为什么不写上去?"她问。“害怕难为情吗?” 

      红叶垂下眼帘,轻笑不语,那一笑如梦幻般的迷离. 片刻后她才淡然说道:"我不是不想写,也不是难为情,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把名字写在上面." 
      红叶不再说什么,因为红衣那句话也正说到了她心坎里.忽然间,她也不禁憧憬起来:有一天自己能同所爱的人一起来到月老庙里,他们将他们的名字一起铭刻在月老牌上,在神灵的见证和祝福下,白头偕老. 

      马悠悠跪在月老像前,三柱香在手,翻转了一回香头便不点自燃,红叶和红衣见怪不怪,旁观的宁采臣倒是吃了一惊,诸葛流云也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手法,吃了一惊,燕赤霞只觉得眼熟,仿佛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76楼2006-12-17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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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跪下来,凝视着月下老人的雕像,双掌合十默默的祈祷:“月老啊月老,我是驱魔龙族马家第二十一代传人马悠悠,你不认得我吧?因为在你的姻缘薄上不会有我的名字。月老,我这次来不是给我自己求姻缘的,我只希望你能保佑红叶表姐、红衣姐姐和无尘哥哥,他们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嘛,给他们一段大好姻缘不算过分吧?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哦。哼,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庙给拆了。” 
        燕赤霞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马玲珑是你什么人?” 
        悠悠刚把心里的话念叨完,抬起头看他:“燕老前辈,你认识我姑姑啊。” 
        果然。 
        或许是人年纪大了,经历的多了,总会缅怀过去,如今已是个垂垂老者的燕赤霞,聊起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就特别起劲,“认识,当然认识,我跟你姑姑可是老朋友了。那还是四十年前呢,那时侯,我还是宗主,你姑姑就到过我们玄心正宗。” 
        “是吗?”无形中,悠悠对他有了一种亲切感。 
        “呵呵呵,那个时候的马玲珑可真是一个大美人啊,不输给蓝魔,光是在玄心正宗里边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她,就连……”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讲到“就连”两个字的时候他又突然住口,还长叹了一声。 
        “就连什么呀?”诸葛流云半是揣测半是开玩笑,笑嘻嘻的问:“师父,不会就连你也……” 
        燕赤霞当即敲了他一顿爆栗:“胡说八道!你师父我这辈子心里就只有你师娘一个,怎么会想别的女人?!” 
        不过,当年他也的确曾多看过马玲珑几眼,为此还被司马三娘揪过耳朵。 
        “你姑姑还好吧?” 
        悠悠叹息:“姑姑的身体很差,这两年一直都在家养病。”而马家的责任,全都交给她了。 
        随后红叶和红衣各自抽取了一只姻缘签,燕赤霞在替红叶解签,五个人将他团团围住,等着听结果。 
        “师父,签上怎么说的?”见燕赤霞手攥着签文,迟迟不发一语,流云比红叶本人还急。 
        燕赤霞白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放心啦,红叶的签文上说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日就会红鸾星动.” 

        “哦?”悠悠歪着脑袋瞅瞅红衣,一脸的坏笑,“红叶姐姐,恭喜喽。” 

        红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白了悠悠一下. 
        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会是谁呢? 
        “真的?”流云到是一脸的欣喜,看的悠悠和红衣都莫名奇妙,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说的应该是自己吧?一定是的. 

        “至于这位姑娘……”刚才注意力一直在红叶和悠悠身上,对于红衣反倒一直没留意,直到此时燕赤霞才仔细的观望她,眉目如画,清丽脱俗,“牵文上说,你的姻缘是早就注定好的,你和他前世就有缘,而且姻缘还会在今生延续下去。” 

        红衣沉默不语,脸上无忧,亦无喜. 

        趁着他们都没主意,燕赤霞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签文,脸色开始凝重。 
        居然都是下下签。 
        但愿这次的签文不准吧。


        77楼2006-12-18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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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姐姐!” 若情、琳晏和小梅那三个小妖欢呼着蹦跳而来. 
          “小雪姐姐,给你.” 小梅看她手里空空的,把一盏吐着红焰的梅花灯递给了她.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吗?” 小雪问. 
          “当然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拉,厉害吧?小雪姐姐.” 琳晏得意洋洋的夸耀. 
          她们三个是起头的,扎的灯也比别人更精致些,琳晏扎了个彩云笼月灯,小梅扎了个狮子滚绣球灯,一个七华九彩,一个栩栩如生,至于若情—— 
          “若情,你的灯呢?” 小雪在欣赏完她们俩的灯后回过头问若情,这小妖精一向什么都是为头的,她敢笃定,若情手里不可能没有好看的灯. 
          “哼哼哼.” 若情不语,背着手,故做神秘的笑着. 
          这时候,只见三四只白鹤儿灯从若情后面的林子里飞出来,飞到半空里,回翔飞舞,随后又有三四只跟上去。末后有一只老鹤,直上去,口里吐出五色霞光。这八只鹤就跟着它舞,煞是好看。若情走到栏杆边挥一挥手,只听得半天里一阵回风,飘下些笙乐之声,那一群鹤飞到云端里去了。 
          “怎么样啊?” 若情笑眯眯的偏着头,她很满意大家伙脸上的表情. 
          正说间,只见又飞起两盏鹤灯,一大一小,母子似的,也上上下下舞了好一会,然后往空里去了。 
          “哎,到底是若情,我们是没法比了.” 小梅感叹道. 
          众人先是看的呆了,然后一齐欢呼喝彩.小雪微笑着看,她的心情几乎完全融入了眼前和乐融融的气氛. 
          只是心头还有一点茫然. 
          她向远方瞥了一眼.那人此刻正站在群山之巅,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他在灯火阑珊处默默的俯视着脚下的大地,还有这群他要守护的人. 
          夜晚的风很冷,高处更是不胜寒,不过他不在乎,也从来没在乎过,安静的独立于高处,这是他多少年的习惯了? 
          那人的身影远的有些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眼睛. 
          圣君,你会不会也受到大家欢乐的感染呢? 
          突然间,她又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任性而可爱的小狐妖,她最好的姐妹,现在也应该转世了吧? 
          小雪望向天边的明月. 
          小倩,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和宁采臣在一起了? 

          人间的元宵节更热闹. 
          爆竹声声,漫天的烟火五彩辉煌,缤纷如雨,又宛若群星陨落,绚丽到了极致. 
          夜里街上的人比白天还要多,悠悠、红叶和红衣手拉着手在闹市中穿梭,不时的在货摊前停下摸摸这个,瞧瞧那个,流云和采臣肩和她们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无论如何,宁采臣和诸葛流云都很开心了,能够再见到她们,还能再一次一起过元宵节,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一群孩子在街上晚着烟火,悠悠童心大发跑过去和他们一起玩,看的红叶和红衣摇头失笑,一会儿功夫她又举着两根烟火棒冲了回来,塞进红叶和红衣的手里,然后又回去拿了两根跑回来,给宁采臣和诸葛流云一人一根,宁采臣有些受宠若惊,干脆自己也加入了进去,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然后是赏灯,猜灯谜,捞金鱼,看杂耍……一直到很晚她们才回去,而送她们回去的那两人还依依不舍的。 

          四更天后,门“支呀”一声缓缓的推开,悠悠悄悄的从自己房中步出,背上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 
          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红叶和红衣的房间,然后挥一挥衣袖,翩然转身,准备披星戴月踏上远方的路。 
          还是不跟她们告别了,分离总会有些伤感的,何况她们才聚了几天,还没聚够呢。 
          想起白天里还有方才的种种,那些快乐仿佛是不真实的, 她心里微微一叹. 
          自己仿佛只是繁华热闹中的一名过客,寂寞,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店铺关门,街上人们也都散了,悠悠独自走在街上,远远听见打更的声音,突然觉得的有些冷。 
          的确冷冷清清的。 
          那些车水马龙,火树银花都仿佛是一场虚幻,转瞬间,繁华已散场。 
          悠悠仰望天空,今晚的月格外皎洁,明亮.不知为何,心头滑过一丝凄凉,一丝隐隐的感觉,曾经在这样的美的月色下,仿佛也是元宵佳节,发生过很悲伤的故事. 
          曾经听长辈们说过,以前在天上有一颗最亮的紫色的天魔星,据说是上古时代灭绝的天魔一族怨气所化,每隔二十一年,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天魔星都会与七煞星相冲,爆发出强烈的魔气,事实上,这一天是天地间阴气最重的日子. 而这一天如果有谁怨气冲天的话,就会冲破天魔的封印引其下凡,到那时,人间将会沦为魔道,所有人都会成魔. 
          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普通的怨气是做不到的,据说只有累积了整整七世的怨恨,才会有那样的力量. 
          而那场灾难并不遥远,听说在二十年前就真的有人做到过,整个人世差一点就变成了地狱. 
          悠悠的目光在深蓝色丝绒一般的天幕上搜寻,想看看是否还有那颗天魔星的痕迹,真的,它已经不存在了,成为了一个传说. 
          真的很难相信,在这样一个喜庆的节日里,这样柔和的月光下,曾经发生过几乎毁天灭地的大灾难,二十年前正派魔道的那场撕杀想必很惨烈吧. 
          而如今,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清风拂过,她马悠悠还可以在这寂静的夜晚看着天上的月亮. 
          转过一个路口,她突然停住了. 
          有人.


          80楼2006-12-2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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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阳光明媚,小鸟轻啼声中,诸葛流云跟宁采臣一齐出现在了冷红叶家问外。

            “流云兄,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宁采臣的心很忐忑,就像小鹿乱撞似的。他此刻的心情,比之在月老庙前等心上人出现的时候并不轻松多少。

            流云心下暗笑,书虫今天就跟准女婿去拜见未来岳丈似的,临行前特意修饰了一下自己,换上一件新衣服,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精神一些。他不比诸葛流云,本来已经四十多岁,再加上饱经沧桑,发已班白,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了,外貌比自己的实际年龄更为苍老。

            “恩,还不错。”

            “什么?只是还不错?”宁采臣有些失望。

            “放心吧。”诸葛流云安慰道,“等会儿悠悠见了准喜欢。”

            “真的?”

            诸葛流云心下暗叹,书虫紧张,他心里的紧张又何尝比他少?自打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努力让红叶重新爱上自己,虽然,转世后的人已经忘记了前生的约定。

            好在现在看来,红叶对自己的印象似乎还不错。

            踌躇了好久,终于决定由诸葛流云来叫门。

            刚要敲下去,碰巧门就开了,他的手也就僵在半空中。

            “是你们。”

            没想到开门的少女是萧红衣。

            “早啊。”诸葛流云和宁采臣干笑着,礼貌的打声招呼。

            红衣淡淡的扫了他们俩一眼,“你们是来找红叶的吗?”然后不再多说,翩然转身,将他们俩引入屋中。

            冷红叶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们的到来显得很高兴,把他们请进屋里座,奉上茶点。

            宁采臣可无心饮茶,他见屋里少了一个人,心中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问道:“红叶姑娘,悠悠呢?”

            “她走了。”回他的是萧红衣,她面无表情,声音平淡的不带感情,简单明了。

            “什么?!走了!”宁采臣“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仿佛一记响雷轰到了他头顶,悠悠走了,他的小倩走了,她这一走,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啊?

            “不可能,昨天我们还在一起逛街的,她什么时候走的?”

            流云也很意外。“那她去了哪里?”

            萧红衣只当没听见。 

            “红衣姑娘,拜托你告诉我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她跟你有关系吗?没那个必要” 
            “你 ……”谁说她跟我没关系,我们是相爱的,我等了她二十年了! 宁采臣几乎就要吼出来。

            “书生。”流云赶紧拉住了他,以免太过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

            “红衣姑娘,求求你告诉我们吧。”宁采臣说。

            “我奉劝你不要缠着悠悠,否则不会有好结果。”萧红衣声音清冷如冰,断金切玉,,她干脆背过身去当作没瞧见他。

            “红叶,拜托你告诉书虫吧。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悠悠就是书虫要找的人,他等她已经等了二十年了,拜托,算我诸葛流云求你。” 诸葛流云这样对她说道。 
            冷红叶凝望诸葛流云的双眼,那双眼睛精光内蕴,炯炯有神,清澈而又幽深的眸底隐藏着一种异常炽热的情感和执着,还有,诚恳的乞求,没来由的,令她的内心深处一震。 
            宁采臣猛点头,算是附和他的话,就差,没有跪下来给冷红叶磕头了。

            “红叶!”萧红衣叫了她一声,使眼色叫她不要说出去。
            红叶别过头去,忽略掉心头方才那一抹异样的感觉,她似乎有些心软了,“你也知道,我们毛马两家都是捉僵尸的,悠悠前两天接了一笔生意,本来她昨天就该启程的,谁知道红衣回来了,这才多耽搁了时日。我只知道她往南走了,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

            “什么!”宁采臣突然怪叫了一声,“你说悠悠去捉僵尸?!遭了,那悠悠不会有危险吧?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在他心里面,悠悠还是那个只会一点三脚猫魔功的小狐妖,他仿佛看见了悠悠自己正在羊入虎口,当下更是焦急担心的不得了。 
            “哼。”闻言,红衣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多余很白痴的问题。 
            “喂!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悠悠啊?” 宁采臣实在看不过过去了,只觉得她又冷血又不近人情,还是红叶姑娘好说话,不过知道了悠悠的消息,他还是欣喜不已,几乎立时把冷红叶当成了救命的活菩萨,“红叶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不住的拜谢着。

            “不用这么客气。”红叶勉强笑了笑。

            这时红衣拉了拉红叶的衣角,把她叫出屋,诸葛流云和宁采臣看见她们两个在树下窃窃私语,一头雾水。

             此刻,宁采臣心急火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悠悠南下了,不行,我得往北走去追她,我要去保护她,流云兄,告辞了。”

            流云刚想叫住他,想想又算了,换了是自己也一定会去追的,宁采臣跟流云告别,施展出神行千里,一溜烟就不见了。

            院子里,红衣和红叶用只有她们彼此能听的见的声音低语。

            “悠悠明明是北上了,而且四更天就走了,你为什么要骗他们?”红衣问。

            红叶说:“我也不想说谎。不然怎么办?难道还要让他找缠着悠悠吗?”

            “说的也是,那家伙要真找到了悠悠,不给悠悠添麻烦才怪。”

            冷红叶忽然一声轻叹:“你我都清楚,悠悠和他是不可能的。”

            红衣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两个少女都沉默了下来。


            82楼2006-12-2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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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轮到了宁采臣。 

              “先生可要算命?”白衣公子抬眼瞥见了宁采臣,目光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啊……我……”宁采臣只顾盯着人家看,冷不丁的被对方问话,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如此失态,不由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正要说下去,这时一串吆喝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闪开!闪开!快闪开!”只见二十几个壮仆呼呼喝喝自远处行来,这伙人来势汹汹,且一看便知来着不善,人们自动自觉的闪到两边,给来者让出一条道来。 
              那伙人在白衣公子跟前停步,为首一人被众手下簇拥着,高做于白马之上睥睨着的他。 
              白衣公子坦然迎上那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疑惑。 
              当下,马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手指着白衣少年尖声叫道:“就是他!老爷,就是这小子敢咒老爷您死的。” 

              “臭小子!大爷我要你算命是给你面子,你不拣几句好听话说给大爷听,居然敢咒大爷死!” 
              “不知阁下何出此言呢?” 白衣公子一脸的无辜。 
              “臭小子,你敢不认帐!今儿上午我拿着我家老爷的年庚贴找你算命的。” 
              白衣公子细细打量一番管家,认出他来,“是您啊。原来那个名姓和生辰八字是你家老爷的。” 
              见他不否认,那管家道:“你居然说我们家老爷活不过今晚,哼!我家老爷没病没灾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都没问题,哪可能今天就死?你不是咒我们家老爷是什么?” 
              “错。”白衣公子直视着马上人可以吃掉人的目光说道,“阁下不是死于今晚,而是死于正午午时三刻” 
              话音一落,就听到无数旁人的抽气声,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这个年轻人也太大胆,太不要命了。 
              “臭小子!”马上人怒道,“大爷我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居然敢跑到大爷我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还敢寻大爷的开心,你活腻了是不是?” 
              白衣公子露出个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并非我要诅咒阁下,而是上天早已注定如此,当命运到来的时候,谁也无法阻挡,阁下不能,我也无能为力。” 
              “狗屁!”马上人啐道。 
              “大家在此争论无益,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三刻,在下是否算错到时便知,大家何不妨一起等等?”白衣公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马上人正欲张口拿人,听他如此言语,也拿不出别的话来,只得说道:“等就等,小子,大爷我今天要是过了午时三刻还没死的话,就拆你的摊子,再把你的两条胳膊卸下来喂狗!” 
              话说得凶恨,神情亦是狠恶,旁边的宁采臣不禁打了个哆嗦,为白衣公子担忧起来。 

               无数道担忧的目光纷纷射向白衣公子,因为这人可是附近有名的豪强恶霸,向来说的出做得到,虽然这些日子白衣公子的占卜从来没出错过。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待开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空越来越阴,黑云压顶,隐隐有闷雷之声传来,蓦地刮来一阵大风,卷起的沙子迷入人眼睛里,那道“知尽天机”的长翻在风中不停的摇曳。 
              “这位先生,你如果有遗言的话,还是尽早交代吧。” 
              时辰还没到,白衣公子又开口了,他的言语真诚,没有半分的幸灾乐祸或是别的,可好言相劝听在对方耳朵里就不对味了,当即暴跳如雷,劈头就给人家一顿臭骂,几乎没跳下马去把他撕了,如果没有约定在先,白衣公子倒也不恼。 
              众人都在等结果,等午时三刻的到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衣公子依然一下一下的扇着扇子,一派自在闲适。 
               时间已到,或许还差些毫厘,那人还好好的端坐马上。“来人啊!给我砸了这摊子,再把这臭小子的胳膊给我卸下来!” 
              几个家丁一哄而上,这时白衣公子身畔的虬髯大汉挺身迈出两步,挡在他的身前,长臂一张就把那几个家丁都给拦截下来,正争执间—— 
              轰隆! 
              一道霹雳划破长空,响声剧烈震的人们心谈胆具烈。 
              白衣公子扇扇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也就在这一刹那,好巧不巧的,那道惊雷居然打到了正在叫嚣着的老爷身上。 
              死了。 
              时间正好是——午时,三刻。 
              周围突然一片死静,连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突然—— 
              “老爷啊!……”下人们总算反应过来,扑到主子身上号啕起来。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有的惊叹这位白衣公子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有的则在说死者平日里坏事做的太多终于招致了天遣,感到解气,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也生出一种巨大的惶恐,因为惶恐而颤栗,只想立即逃开,离那种冥冥中神秘的可怕力量远远的。 
              白衣公子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死者,那人在半个时辰前还颐指气使,嚣张的不可一世,而今却被天雷炸的焦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他湖水般清澈纯净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种悲凉和无奈。 
              宁采臣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过他更下定了决心。 
              打雷了,下雨了,街上的人或是撑起雨伞,或是赶紧找地方躲雨,惟独宁采臣雷打不动,雨哗啦哗啦的下着,越来越大,眨眼间宁采臣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白衣公子安然端坐轮椅,轻摇折扇,“先生要算什么?” 他身后到是有虬髯汉子撑着伞,半点雨滴也没淋到身上。 
              “对了,您还没告诉我,您想算什么呢。”不为方才的事情打扰,见宁采臣还呆在原地,白衣公子继续做他的生意。 
              “我……我想找人。” 
              白衣公子将桌上的书翻开,宁采臣看到书页是空白的,白衣公子取出笔墨,“那就请先生报上自己的姓名吧。” 
              “宁采臣。” 
              一个说,一个写。 
              “生辰?” 
              写完后,白衣公子将书递给他,说道:“自己打开看看吧。” 
              厚厚的一本书,碳黑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烫金大字——皇极惊世书。 
              “这……哪一爷啊?” 
              “随便哪一页。” 
              宁采臣翻开书,只见纸页上本是一片空白,眨眼间又浮现出几行黑字:往北走,有座封月山,五天后半夜子时,你就可以在那里见到想见的人。 
              往北走? 
              可悠悠不是南下了吗? 
              他才刚刚见识完白衣公子的神算,自是深信不疑。 
              难道冷红叶在骗他?


              84楼2006-12-30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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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心正宗的广场上,两个弟子打着伞从雨中走来,其中一人手里拎着食盒,两人都在摇头叹气。. 
                “哎,真倒霉,大雨天的,还要咱俩给那个疯子送饭.” 
                “可不是嘛.” 

                “杨公子。”见迎面飕飕飕的走来一人,正是杨玄,虽说按辈分大家都是同一辈的师兄弟,但人家可是相国的爱子,皇亲国戚,见了面是得对人家恭恭敬敬的。 

                刚从萧红衣那里受了气,杨玄正是脸色铁青,悻悻的从他们两人中间穿了过去,只当他们俩不存在,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迎面,杨玄又撞上了一个师兄。 
                杨玄走的太快,对方躲闪不及挡了他一下,杨玄正有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当即吼道:“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杨公子,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一瞧是他,当即吓的面如土色,连忙跪下来磕头,“都是小人不对。” 
                “哼!”杨玄不再理会他,继续朝前横冲直撞,其实他到底要去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长啸,其声凄厉如鬼,令人毛骨悚然:“你们这些天魔,来啊!来啊!怕了本宗主的玄心奥妙决了吧?……” 
                定睛一看,杨玄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石塔近前,距离石塔仅有十几步. 
                那声音就是从塔内透过厚厚的石壁传出来的。 
                “那是什么地方?”他这还是第一次踏足玄心大殿,以前,他的师父白虎教他,都是到他的府上,对于这里的一切,其实他是陌生的,便叫住了一个刚好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小师弟问话。 
                那个小师弟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里面关着个疯子,听说好象是以前的宗主,练功走火入魔发疯了.” 
                以前的宗主,难道是…… 
                “那个疯子成天大喊大叫的,一靠近他就打人,还特别厉害,我们谁都不敢靠近这儿,杨公子,您还是走吧.”小师弟有点怕怕的说. 
                杨玄含糊的答应一声,眼睛又扫了几下那座石塔,若有所思. 
                耳边那个凄厉的继续叫嚣着:“魔君!本宗主已经练好了玄心奥妙决,受死吧!……” 
                石塔里,那个披头散发,手脚都被铁链锁住的癫狂之人正是玄心正宗的前宗主,二十年前疯掉的金光. 

                雨渐渐停歇,但天空中的阴霾未散。 
                冷红叶跟随着纳兰元术直奔自己的目的地,下了马车,一座恢弘的府邸呈现在了自己眼前,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极有气派,然而冷红叶关注的不是这些。她看了看府门,又抬眼望向上空,秀眉微微拧起。 

                好浓重的怨气。 

                “这座宅子的确不太干净。”她说道。 

                直到府门大开,纳兰元术在她耳旁说了一声“请。”方回过神来,随他一起入内。一边走一边留神察看四周。 

                府内的道路往复曲折,冷红叶在纳兰元术的引领下穿过了好几进,一直到了府中的后楼停步。很有气派的大宅院,雕梁画栋,华丽雅致,一看便是王公贵族才能住起的地方,不过显然已经荒废许久了,灰尘铺了厚厚的一层,屋梁上结了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庭院中的蒿草密密麻麻,甚至爬占了石阶,这里的树木也是多年未曾修剪过的,枝杈歪斜着,扭曲着,再披着细细密密的绿叶,状如鬼魅魍魉,当冷红叶从那些树的身边经过,身后就感觉有无数双冰冷诡异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即使在白天,这座宅子也显得阴森森的。 

                冷红叶看看四周的那些草木,只是说道:“如此一座华宅,荒废掉倒实在可惜了。” 

                纳兰元术说道:“义父也是这么想,自从二十年前这座宅子的主人病逝,此宅曾几易其主,可好来住进去的人都不幸先后卒死,无一幸免,久而久之,有人传说宅子里闹鬼,这几年也就没人再敢买这幢宅子了。” 

                红叶闻言轻笑,“但还是有相国大人,将这座府邸给买了下来,想来在价钱方面相国大人是占了不少便宜吧?” 

                “不。”纳兰元术嘴里吐出一个字,他双臂环抱在胸前,随意的斜视西边屋檐翘起的一角。一阵微风吹来,轻轻的拂起他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 

                “哦?”她说错了? 

                纳兰元术说:“其实这座宅子不是义父买的,是有位大人送给他的。” 

                冷红叶想了下,也是,凭杨国忠在朝中的权势,想要巴结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到底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全。 

                “冷姑娘,你觉得这座宅子如何呢?” 

                红叶又环顾了下四周,脸上现出了忧色,说道:“这里的阴气很重,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在这个地方曾经有人枉死,枉死之人的怨恨形成怨气遗留在了这里,而且枉死的人不止一个,所以这座宅子才会怨气冲天,日积月累,这么大的一座府邸都被怨气给侵蚀了,非但不利人居住,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座府邸都要成魔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房子也能成魔吗?” 

                冷红叶暗叹。 

                但凡抛弃了心的,又有谁不能成魔呢? 

                还未等红叶回答于他,纳兰元术就释然的笑了,“没关系,姑娘是南方毛家的传人,我相信以姑娘的能力,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冷红叶也笑了笑,“多谢纳兰公子的信任,给我三天时间,红叶定当还你们一座可以居住的宅院。” 

                “好!”


                86楼2007-01-01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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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去,阳光灿烂,碧空如洗。一天当中,天气已经变化了几许。 
                  朱雀刚从玄心正宗的大门里面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湖蓝衣杉的女子,她低着头,双手端在腰间,似是在等人,偶尔抬头望望,看到打量自己的目光,便礼貌的浅浅一笑以示答礼,继续低下头,浑身上下仿佛发着光,透出一份令人不愿去打扰破坏的淡远宁雅。 
                  而朱雀见到了那女子的表情却跟见到鬼一样。“燕红叶!” 
                  对方先是一楞,既而微笑道:“前辈恐怕认错人了,我不叫燕红叶。” 
                  “红叶!”说话间,又有两个人大门里面出来了,一个是一步步走来的,另一个是用冲的。 
                  一步步走出来的是在里面听说她来找自己的萧红衣,至于用冲的那个,自然是诸葛流云了。 
                  红衣执起红叶的手,笑颜绽放,朱雀三年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徒弟对谁如此亲热过,“你来了。” 
                  至于诸葛流云则在一旁笑,那笑容已接近傻笑,萧红衣描了他一眼。冷红叶原是要找萧红衣邀她逛街的,看见他也跟出来,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师父,她是我的好姐妹冷红叶。”萧红衣介绍道。“红叶,她就是我师父。” 
                  冷红叶执晚辈礼拜见,朱雀平定了下心神,望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含笑点头。 
                  “红叶,”诸葛流云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她,“大家都是朋友了,既然你来到了京城,那就该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才是啊。” 
                  “朋友?”这两个字触动了心弦,冷红叶微微一怔,既而温暖又豪爽的笑了,“那好,对于朋友,我是不会客气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同朱雀告个别,红叶和红衣手牵着手,再加上诸葛流云,三个人一齐去逛街去了。 
                  朱雀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确切的说她的目光只盯在红叶身上,深深的叹息。 
                  “像,真是太像了。” 

                  一路上走马观花的闲逛。 

                  诸葛流云的眼中只有红叶,他注视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如花笑靥,聆听银铃般的笑语,满含着笑意,蓦地,二十年前的那个红叶的身影又浮上他的心头,一颦一笑,历历在目。 
                  燕红叶。冷红叶。 
                  两张相同的面孔时而在他脑海里合而为一,时而又一分为二。 
                  他觉得眼前的红叶和二十年前的红叶师妹有些不一样。 
                  燕红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而冷红叶少了几分英锐和高傲,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和清雅。 
                  换是以前的红叶,不会像现在这样笑颜明媚,从前的红叶,背负的太多了,那样轻松开朗的的笑容实在少见。 
                  人转世以后,总会有些改变的。想到此处,诸葛流云的心情豁然开朗。他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至于两个女孩说了些什么,他倒没太仔细听。 
                  “红叶,带我去看看你要清洁的地方吧。”萧红衣突然说道。 
                  “好。” 
                  诸葛流云随她俩同行,他总觉得眼前的这几条街道有些熟悉。 
                  长安城很大,他又不是总待在长安,很多地方他真的没去过,自己好象什么时候从这条街上走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当诸葛流云望见那座门前矗立着两头石狮子的府邸时,顿时呆楞。 
                  那些从尘封的地方破土而出,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雨点般射来的利箭,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血,到处都是血,血色的记忆…… 
                  “这就是你要清洁的地方吗?”萧红衣也邹起眉,果然是怨气冲天的,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阴寒和森冷,那是常人感觉不到的。 
                  “居然是这里。”只听诸葛流云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奇异的微笑。 
                  这里,他二十年没来过了,他也一辈子不想再来,如果不是今天。 
                  “你怎么了?”冷红叶发现他的神色变的古怪起来。红衣也瞧见了,只是没有多说。 
                  “没什么。”流云摇摇头,勉强扯出个笑脸,他意味深长的瞥向门上方原先挂扁额的地方,叹了口气,“这个地方,我来过。” 
                  在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 
                  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红叶本来是想问诸葛流云的,但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诸葛流云不愿意多谈的话题,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多说的事,于是,她把这个疑问转向了在长安城呆了三年的萧红衣,到了晚间,她就要正式“开工”了。 
                  


                  87楼2007-01-0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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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说“听说过,据说这里是二十年前镇远大将军上官远凡的府邸,后来上官将军死了,这座府慢慢也就荒废了,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怨气。”然后她看向红叶,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冷红叶嫣然一笑:“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啊,还怕我搞不定它?” 
                    红衣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对我舅舅教出来的弟子是有信心的。” 
                    可是,她心底还是有些忧虑。 

                    日落西山,天空布满璀璨的星斗。 
                    冷红叶一个人留在这座空荡荡的府里,她什么也不坐,只是来回踱着步子,后来她干脆坐到凉亭里,时而闭目冥想,时而抬起头遥望天河边的牛郎织女。 
                    这座府邸白天安静的可怕,连鸟叫虫鸣之声都没有,而到了晚上…… 
                    一阵阴风突然席卷而过,吹散了她的发丝,风中隐隐传来婴婴的哭泣声,初时哀怨,渐渐化为凄厉,糁人肌骨,风本就冷,风中的哭声更令人毛骨悚然。 
                    冷红叶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双手暗藏于袖中,缓缓的站起来。 
                    终于来了。 
                     
                    此刻是子时,一天当中阴气最盛之时,一片乌云掠过头顶,将月亮遮住了,天又阴了。 

                    天黑漆漆的,两步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冷红叶掏出一张符夹点燃,指尖处出现一小团金色的火焰为自己照路。 

                    府中妖风弥漫,一声巨响自地底传来,大地似乎也在脚下颤动。响动过后,冷红叶清澈如水的眸中,倒映出一团团黑影。一团团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潮水般的涌上来,断手的,断头的,陂足的,挖去眼睛的,头发蓬乱满身血污的,身上像刺猬插满了箭的,种种情状,难以尽述。他们在哭喊着,叫嚣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红叶明白,他们就是这座府的化身,是怨恨不甘的力量凝聚出来的怨灵。这样的情景,若是让旁人撞见了,只怕吓也要吓死,红叶暗暗思付。 

                    妖风愈加凛冽,怨灵们在不断的朝她靠近,一种强烈的杀气紧紧的笼罩住她,封死了她的退路。 

                    当然,冷红叶根本没想过后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道金色的幸运星抛向半空,冷红叶从容的拈出法诀,那颗幸运星立刻一圈金色的光晕迅速扩散,光华所照之处,黑影退去,可怖的怨灵消失了.与此同时,八道画着紫符的小旗按照五行八卦之数,分别飞向府中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的方位,落土生根,布成阵法. 

                    然后,红叶步入阵眼中,将自己亲自用朱砂誊抄的《地藏菩萨本愿经》经文一张一张的铺开撒于草地上,双掌合十,闭目默咏经咒.在她念咒的同时,地上的那些纸张自动燃着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眼. 

                    她从后花园走到前厅,步履埋入挺内,,红叶的眼前忽然一亮,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美轮美奂的喜堂之中,冷红叶从小到大也参加过不少的婚礼,看见过不少的喜堂,可是这么华美的喜堂还是第一次见到,悬灯结彩,大红的金色喜字居中高悬,大红的盘龙喜烛吐着暖焰,喜堂内冠盖云集,宾朋满座,红叶穿梭于众多宾客之间,他们好象都没看见她. 

                    彩花缤纷漫天从头顶上落下,新娘子来了,穿着凤冠霞帔,头上罩着大红喜帕,袅袅婷婷的走到新郎跟前,一对新人并肩而立,红叶朝那新郎看去,发现那新郎的面孔竟是空白的!她回头再看身边的宾客,发现他们同样也都没有脸. 

                    就在这时,烛光齐灭,喜堂和宾客都消失了,自己依旧站在漆黑的大厅里。 

                    不过是幻像而已。 

                    可是,自己刚刚已经施法化去了集结在府中的怨气,这幻象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串脚步声在屋外向起,这脚步声虽轻,但瞒不过她的耳朵. 

                     难道这座府里还有别人? 

                    冷红叶从大厅走到前院,眼前的一幕,令她吃了一惊. 

                    院子中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边立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的雪白,头上罩着雪白的纱帽,看不清楚容貌,乍见之下,在漆黑的夜幕中,恍如一个幽灵。他身旁的篝火“噼啪噼啪”的响着,那人半跪在那里,把一张张的纸钱仍进火堆,让火烧的更旺。 

                    他是什么出现在府里的? 

                    应该不是那些怨灵,他身上并无鬼气。 

                    仔细再看,那人的穿着得体而优雅,乌黑的发丝间夹着缕缕银白,虽然连面容都看不清楚,但……年纪应该不小了。 

                    那人身上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暂时还察觉不出敌意。 

                    于是她轻轻的走过去,声音柔软,态度友善。“老人家,深更半夜,为何要来到这里?” 

                    “我来这里祭奠一下故人。”那个白衣人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这么晚了,听说这个地方闹鬼,老人家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鬼?鬼很可怕吗?” 
                    “老人家难道不怕鬼?” 

                    “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比鬼可怕。再说,我已经没有家了。”最后的一句话,令人感到一种刻骨的凄凉,还有难言的悲哀。 

                    冷红叶细细的咀嚼那人话语,听的怔住了。 

                    "老人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吗?" 

                    "当然熟悉,这个地方,我死也忘不了."那人直立起身子,转过头,目光透过那张面纱注视着冷红叶,“小姑娘,你知道吗?这个地方二十年前曾经有一场婚礼。” 

                    “哦?”冷红叶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说道婚礼,她想起了自己方才见到的幻想。 

                    白衣人伸手指了指大厅,“那里就是喜堂,喜堂里来了很多人来参加婚礼,真的很多,那是一个很隆重的婚礼,那一天,整个长安城,甚至全天下,无论是人还是魔,无数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这场婚礼,比关注皇帝的大婚还要关注,那还真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啊……” 

                    冷红叶安静的倾听白衣人的诉说,她忽然隐隐有一种感觉,他讲的故事决不会这么简单和平静,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白衣人轻叹了一声,眼神变的飘忽迷离,“可惜,一直到最后,这场婚礼也没有完成。” 

                    “为什么?” 

                    “因为,前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人,都死了。” 

                    轰——一记惊雷此刻在天空中炸响,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那个白衣人,白衣人的面容在半透明的面纱下若隐若现,他的容貌应该是俊雅的,然而在电光中却透着惨白,略显狰狞。 

                    饶是冷红叶胆大,也着实心悸了一下。 

                    雷声阵阵轰鸣,紫电银蛇在黑漆漆的云幕下狂舞,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那个白衣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冷红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座府邸,她也不清楚,一直到回到住处,她的心神还恍恍惚惚的。 

                    他是谁?到底是人是鬼? 

                    他讲述的一切就像是自己亲身参与过一样。 

                    她依稀记得那人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话,带着轻不可闻的叹息,在她耳边嗡嗡直响,“还有那个新郎,他也死在了这场婚礼。”


                    88楼2007-01-0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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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朱雀赶往了天池。 

                      春暖花开,阳光普照,无数座胸奇险峻的山峰叠嶂起伏,氤氲在翻腾的浩淼云海中,山间佳木葱茏,水明涧幽,林子中有有婉转的鸟啼声,千万朵浅黄深红的野花星星般点缀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水是甘甜的,连风中也尽是花草的清香,一派空灵纯净,不然半点尘世的污浊,美的有如仙境,这就是天池。 

                      朱雀登上了山顶,放眼望去,一条玉带般垂挂的瀑布前,端坐着玄心正宗的三界圣女,那三位圣女皆是盘膝闭目,宝相庄严。 

                      这里是玄心正宗的圣地,历代的三界圣女都居于那里推算运术,测卜吉凶,由玄心门人中的精锐部下阵法保护着。 

                      “朱雀。” 

                      “圣女,推算已经有结果了吗?” 

                      她们的对话入耳清晰,丝毫未受到瀑布轰鸣的打扰。 

                      圣女萧盟儿又看了看身旁的俞子衿和柳文樱,三位圣女极有默契的一齐点了头。“已经有结果了。” 

                      “那天下大势如何?” 

                      “朱雀,天下将乱,大唐的国运盛极转衰,但大唐的气数未尽,应该可以转危为安。”圣女俞子衿说道。 

                      别说是时局动荡,就算是改朝换代,对于玄心正宗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事,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朱雀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有……”圣女柳文樱的声音顿了一顿,显得的凝重,“我们预感到未来将会出现一场浩劫,人间世道很有可能会被这场灾难毁灭。” 

                      “什么?”这么严重?朱雀大吃一惊。这人间世道还有什么危机吗?二十年前,那场苍生的浩劫终于被众人合力化解,虽然,付出的代价是无数的眼泪和鲜血,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她以为这个人间至少将会有千百年的太平,可现在……三界圣女的推算从来不会错的。 

                      朱雀仰天无语。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圣女柳文樱轻叹了一下,又说:“天意注定,这场劫数,我们玄心正宗会首当其冲,我们三个只怕也将不久于人世。” 

                      朱雀道:“圣女放心,天池重地有玄心门人中的精锐守护,就算是昔日的阴月皇朝,也决不敢贸然来犯。” 

                      “朱雀,你赶快回去禀报宗主,叫他未雨绸缪吧。”圣女萧盟儿说道。 

                      “是,朱雀告辞了。” 

                      "朱雀."朱雀转身刚迈出两步,圣女萧盟儿又叫住了她. 

                      "圣女还有什么事吗?" 

                      "朱雀,我昨天还特意为你卜了一卦,你最近恐怕要有血光之灾,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一些." 

                      朱雀淡然一笑,“多谢圣女挂怀,朱雀自会小心”该来的躲不掉,二十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在心里面加了一句。 

                      突然,东南方向有一团黑色的云雾倒映入她的眼帘里,朱雀等人立即戒备起来,向东南方前行,因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不是普通的云。“是魔气。” 

                      “报告朱雀,有妖魔来进犯天池。” 

                      “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接近圣女。” 

                      朱雀摔领大多数门人向东南方追去,只留少数人把守。 

                      山谷中。 

                      一阵低沉的刺耳的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谷中回荡着,妖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吹来浓烈的血腥味道,愈来愈近的无数野兽般的嚎叫,带着对鲜血与杀戮的渴求,虽然相距数十丈远,但是空气中已经充满了它们那独有的腥臭气味,中人欲呕。 
                      “是僵尸!” 

                      数百只遍身血污的吸血僵尸,有些手中还拖着残缺的肢体,从四面八方向他们靠拢过来。 

                      “奇怪了,天池圣地,怎么会跑出这么多僵尸的?” 

                      当然,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这时候,朱雀眼尖,一眼望见侧后方的山顶端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穿淡紫色的绸群,体态婀娜,长发如瀑,面上蒙着淡紫色的轻纱,看不清容貌,春葱似的的手中握着一支短笛,那支短笛通体雪白,晶莹可爱,可它吹奏出的音乐却异常的凄厉,尖锐,让人难受。紫衣女人吹着笛子,眼中不时闪过诡异的黄光。 

                      朱雀道:“这些僵尸应该是被那个女人的笛声控制的。”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众门人迅速捻咒布阵,这些僵尸都是黑眼,没有心智,只知道吸血。数目虽多,收拾起来却也不甚费力,随着一道道闪着金光的飞符打中,一只又一只僵尸跟着灰飞湮灭。 

                      朱雀去追那个紫衣女子,她和那个紫衣女子先后蹿入林中,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朱雀瞄准紫衣女子便射出两极箭,“嗖”的一声两极箭穿透那女子的肩膀,女子倒地,却没听到意料中的惨叫。朱雀近前一看,原来是个贴着符咒的稻草人。此刻,朱雀的手开始发抖,她忽然意识到了——调虎离山,“糟糕,中计了!” 

                      朱雀连忙掉头召集其他弟子急匆匆赶回天池之上,眼前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圣女!——” 

                      三位圣女还在原地,但不再坐着,而是靠着山岩瘫倒了,再无生气,周围留守的几个玄心弟子也都横七竖八躺在了血泊中,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鲜血,染红了这篇曾经的世外净土。 

                      或许人世间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净土。


                      89楼2007-01-05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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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情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闭着眼睛就能看见僵尸的队伍伸直双手蹦蹦跳跳的朝他这边过来,让他实在没什么食欲。 
                        “哼,我早就不让跟过来了,谁让你不听的,活——该!”其实对于他此刻的心情悠悠也了解,人之常情嘛,既然宁采臣吃不下去,那就由她代劳好了,把手伸向宁采臣跟前的盘子,又拿起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送。 
                        不过,宁采臣倒没后悔跟着她的决定,更没有因此改变,“悠悠啊,昨天晚上那些,都是僵尸吗?” 
                        “当然喽。”悠悠点了一下脑袋,“不过他们只是僵尸中的一种,其实这种僵尸是最好对付的,再来一百个也没关系。哎,如果换成是将臣之后……”如果换成是将臣之后的话,她就没有把握收服了。如果是僵尸王的话,那,她更是连能不能保住命都不晓得了。 
                        安静了一会儿。 
                        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庞,巧笑嫣然,软语娇嗔,宁采臣看着马悠悠,又有些心神不属了,自己应该把握机会,把前生的事情告诉她,不是吗? 
                        “悠悠,其实……”宁采臣做了一下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深深的注视她,“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可惜他眼中的情愫却没被悠悠看出来,只见她怔了一下,脸上写满了问号,不解的问他,“啊?你是来专程找我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啊?不会也是让我来帮你除僵尸吧?” 从小到大会找上她马悠悠的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是敌人,不过他应该不是敌人,所以,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不是……”宁采臣紧忙摇手否认,不知怎的,见到她以后自己竟口吃起来,连话都不会讲了。 “其实……”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打断了。 
                        “我跟你们说啊,这可是我亲眼所见的.二十年前的元宵节那天晚上,我在京城里看花灯,突然城楼上冒出来三个妖怪,其中一个大魔头,头发比我现在还白…… ” 
                        南郭镇的酒楼里,一个老叟口中唾沫横飞的对人描诉二十年前世间最后一次出现的天魔冲七煞的异象,还有那一夜的群魔乱舞,刀光剑影,那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起来绘声绘色,旁人有如身临其境,听的也津津有味. 
                        “当时御林军把他们三个包围了放箭,可那个大魔头还有其他两个妖怪居然刀枪不入,只见那个大魔头微微一伸手啊,发出一道红光,然后几千名御林军就都昏倒了,还有不少的百姓,整个长安城里就跟地狱一样,当时的情形啊,现在想起来我都后怕. ” 
                        “那后来那个大魔头怎么样了?”旁边有人插上一句. 
                        “后来呀,幸亏玄心正宗的人及时赶到了,当年的诸葛流云,也就是现在的宗主一下子就解决了大魔头身边的两个妖怪,可那个大魔头还真是厉害,诸葛宗主跟他师父都被那个大魔头大伤了,这时候啊突然又来了个白头发的姑娘,和大魔头打了起来,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又飘来了一团雾,打着打着他们就都进了这阵雾里,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个大魔头和那个白发姑娘了. ” 
                        马悠悠兴趣顿生,竖起了耳朵倾听,“咦?诸葛流云不就是你的好朋友吗?那当年那一战你也一定知道吧?哎,宁采臣,你给我讲讲好不好?宁采臣,宁采臣?”可宁采臣好半晌都没回她话,悠悠把视线转回到了他身上,只见宁采臣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脸色发白,双拳紧握,眼中交织着极为复杂的神色. 
                        这帮人无意间的闲聊,殊不知已然触动他心底的痛处,那些他不愿想起的事,还有他不愿意的人,就像被揭伤疤一样给揭了出来. 
                        当年的事情,还有谁会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内情的. 
                        悠悠却被弄的一头雾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了宁采臣眼神的涵义。 
                        “那后来呢?” 人们继续追问,“后来那个大魔头到底死没死啊?” 
                        马悠悠也听的更仔细,后来的事情,她也想知道.二十年前自己还没出生吧. 
                        “应该是死了吧.虽然没人见过他的尸体,他要是不死,咱们也活不了了.” 
                        得到老叟的保证,大家似乎都很庆幸,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没有谁知道宁才臣此刻心里的五味陈杂,他叹了口气.众人口中那个可怕的大魔头,正是他的亲哥哥.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拉着悠悠的手就向往外。 
                        “喂!干什么?我还没吃完呢。” 
                        “走,悠悠,我们走,这个地方不好,咱们换一个。” 
                        长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胭脂水粉、花果时鲜、绫罗珠玉、奇器珍玩……各种琳琅满目的货物充斥其间,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宁采臣陪着马悠悠漫步街头,看着悠悠瞧瞧这个面人儿,摸摸那个陶罐,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嘴角边扬着一抹悠然自得的甜笑,浑然不知有人正为找自己急的团团转。 
                        不远处,七夜和小雪向这边走来。 
                        “姑娘,买个面具吧。” 
                        悠悠刚好跑到街对面,一头扎进面具堆里,兴冲冲的把玩那些奇形怪状的面具,宁采臣也陪她一起挑,而此时,七夜和小雪恰巧从他们背后经过。 
                        茫茫人海中,也许两个人的距离仅仅隔几步之遥,但是你没有回过头,他也目不斜视,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那几步便会隔的像几座山那样遥远,直到擦肩而过,彼此也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样的戏码,每天都会在尘世中上演。


                        93楼2007-01-1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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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风悲啸,冷气森森。 
                          明明残冬已过,宁采臣却感到一身刺骨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担忧的望着马悠悠,而马悠悠的眼睛则全神贯注的盯着黑衣人,下意识的攥紧了伏魔棒。 
                          黑衣人右手向上扬起,从腰间抽出剑来。 
                          这把剑,厚重而锋利。黑衣人手腕轻轻一抖剑光闪动,玄黑的剑身,青色的剑光。剑身发出“嗡嗡”之声如龙吟,良久不绝。 
                          那人的剑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向马悠悠击去。 只一瞬之间,马悠悠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来势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犹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避无可避,向自己身前疾冲而来。 
                          马悠悠也毫不示弱,皓腕轻抖,烁烁剑光织成绵密的光网,绵密光网中一道寒光匹练般射出,直向黑衣人前胸刺来。 
                          身形电转,剑来剑往,转眼间和黑衣人已经拼了几十招。 

                          奇缘镇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 
                          七夜和小雪此时就在山上。 
                          两匹白马在溪边饮水,小雪坐在水边的大石上,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动,倒影着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也倒映出了她的倩影,美妙如画,她对着溪水整理鬓发,将一方帕子洗涤后拧干,七夜环着双臂立在一株苍翠的青松下,眺望着远山浮云。 
                          一切都很恬静。 
                          小雪梳洗完毕起身,不经意的转身向后望了一眼,突然惊呼道:“圣君,你快看!” 
                          七夜顺着小雪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山下突然冒出了一团金黄色的光芒,灿烂耀眼。 
                          “那是什么?” 
                          “好象……”小雪眨眨眼睛,不确定的说,“刚刚我好象看见了一条龙。” 
                          那的确是一条龙。 
                          七夜略一思索,道:“去看看。” 

                          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她已经显露出疲态,方才对付那两只僵尸令她消耗了不少体力,而眼下的这个黑衣人更是深不可测,从表面上看虽然势均力敌,不相伯仲,但对方的出手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越战越勇,他身上竟像是蕴藏了无穷的力量,永远不知道疲惫。 
                          就像是一个旷世奇才的战神,在与对手的生死相博中激发出自己的潜能,以战养战,在战斗中不断的完善自己。 
                          她马悠悠竟成了别人的试金石了。 
                          几根乌黑的无声无息的飘落到了地面。 
                          是马悠悠的头发。 
                          黑衣人看着她的眼神不曾有丝毫波动,始终沉静而冷酷。 
                          宁采臣在一旁观战,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暗暗的祈祷和自我安慰,悠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对,悠悠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龙神饬令,雷公电母借法。” 
                          天空中一道霹雳打下来,正中黑衣人身体,黑衣人在眼前散做了流莹,消失了。 
                          下一瞬,悠悠突然感觉周身竟然如同木石相仿,好像这一刻身体已不属于她,她眼光瞥去,那黑衣人竟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一只脚正踩在自己的阴影之上。 
                          黑衣人隔空刺出一剑,剑气击入悠悠后背,一股奇寒彻骨的劲力在周身激荡开,悠悠只觉一时间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像被震的反转过来,一股咸咸的液体自胸口直涌至咽喉,又被她狠狠咽下。 
                          紧咬银牙,倔强的抬头直视黑衣人,纵使敌强我弱,她也不会有半点的胆怯和屈服。 
                          忽听“铮”的一声清脆刀声,两把飞刀旋转着从悠悠身侧掠过,向斜上方飞去,两把刀的刀柄与刀锋相击,各自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至悠悠身后直袭而来,那正是方才那两个僵尸攻击悠悠时用的飞刀,力道不减反增,方向,位置却恰恰把悠悠退避的路线完全封住,倒像是悠悠故意将后背凑上去似的。 
                          听到身后异响,悠悠急回头看时已然不及,“铮~铮~”两声,两把飞刀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正打在悠悠后背。 
                          悠悠用伏魔棒支撑着身体方没倒下,她的后背多了两道伤痕,深可见骨。 
                          “悠悠!”那一幕看的宁采臣心胆俱裂,大急之下想起刚才亲眼所见的马家神龙的威力,连忙撕声喊道“悠悠!快放神龙啊!快啊!” 
                          可是马悠悠没放,就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


                          97楼2007-01-18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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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 
                            马悠悠暗暗的咬牙切齿。 
                            她此生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强敌,这样的危机。 
                            看样子是打不过了,既然打不过那就跑吧。 
                            她早已无心恋战,一边应付黑衣人一边暗自搜寻脱身之策。 
                            “悠悠!你快放神龙啊!”宁采臣还在顿足叫喊着,嘶哑的喊声在剑气卷起的寒风中破碎。 
                            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放神龙吗?我要是能放神龙我早放了。 
                            只听那黑衣人冷笑着说道,“她不是不想放神龙,可惜马家的神龙每天只能放一次,而她刚刚已经用过了。” 
                            黑衣人所讲的一点不错,悠悠了悟到,这个黑衣人潜伏在此处,他是早就算准了,等到自己用过天雷阵才出手。被道破了的悠悠眼睛直冒火,“哼!你以为我悠悠没有神龙就打不过你了是不是?” 嘴上虽还逞强,但她心里明白,眼前的黑衣人深不可测,若有神龙她还可与他一战,可现在她已经放不出神龙了,又怎能够…… 也许,今天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悠悠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个书生,宁采臣…… 
                            “宁采臣,你快跑啊!” 再不走,她就保护不了他了。“快用你的神行千里逃跑!” 
                            宁采臣感动的几乎没哭出来,小倩的转世虽然不记得自己了,可在生死关头却还顾念着自己,“不行!我不走!悠悠,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当下他慷慨激昂热血沸腾,心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离开悠悠,陪她同生共死。他以为,悠悠听了他的话,也定会被感动,就像,自己当年和小倩一起面对黑山老妖的时候一样。 
                            “你……”这个白痴!马悠悠心里又急又气,眼看着自己快保护不了他了也不逃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留在这里能管什么用?而且他不跑,她怎么跑?若不是现在大敌当前,她真恨不得狠狠的去抽他几耳刮子然后再补揣上两脚,此刻她也只能在心里暗骂。 
                            闻听他们的对话,黑衣人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冰冷的讥笑,对马悠悠,还有宁采臣。 
                            只是极短的一瞬,心念电转间,悠悠陷入了天人交战。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自己可用隐身法趁此时脱身逃遁,还可以仍下个身外化身来迷惑黑衣人,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是,仍下一个无辜的人逃跑,自己死后哪还有脸面去见马家的祖先,再说,宁采臣因迟迟不肯离去而陷于险地,那也是因为她。 
                            哎,无论如何总不能抛下他不管吧。 
                            悠悠大吃一惊,黑衣人的剑竟在半路掉转方位,刺向了旁边的宁采臣小心。 
                            宁采臣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算能做出反应,那么快的一剑他又怎能躲开。 
                            悠悠飞身挡在了黑衣人和宁采臣之间,用手中的伏魔棒架住了黑衣人的剑,黑衣人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却腾了出来对宁采臣隔空拍出一掌,掌力如怒潮狂涌,宁采臣哪受的住这一掌?身体随着掌风腾空而起,惨叫一声重重的跌到地上,顿时眼冒金星,头痛欲裂,胸腹疼的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全身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一般。 
                            “宁采臣!”悠悠略一分神,自己也招架不住了黑衣人,虽然在最后关头躲过了一剑穿心却躲不过剑气的攻心,原来的内伤猛烈翻腾,这回悠悠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斑斑点点洒了一地,她的脸庞血色尽失,苍白的近乎透明,抬眼,没有喘息之机,黑衣人又是重重的一剑砍下来,悠悠不愿待死,奈何浑身乏力,休说抵御,就是躲开也成了奢望。 
                            她心里明白,若非自己身上有马家的龙战衣护体,就凭黑衣人这几下子,足够自己粉身碎骨了。 
                            “悠悠!”宁采臣倒在尘土中,眼睁睁的看着悠悠也倒了下去,心中升起了绝望。 
                            勉强用手肘支撑起上身,她赶紧擦去嘴角的血迹,黑衣人的剑又落在了头上,冰冷锋利的剑身还滴着她的血,这时候,只听黑衣人凉凉的开口,“马家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马悠悠,你本来纵使不能胜我,也可以全身而退,可惜这个书生太碍事,你又太顾及这个书生的性命,不忍心撇下他见死不救,呵……这就是你们正道之人所谓的良心和责任感吗?” 
                            宁采臣直到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悠悠弄到如此地步竟是自己连累了她,又是痛苦,又是自责,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悠悠,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废话……叫你跑……你不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悠悠身受重伤,脑门上顶着剑尖,仍不忘瞪宁采臣一眼,声音已是有气无力,“……已经来不及了……”


                            98楼2007-01-19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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