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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急急如妃令】 作者:尾行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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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中忽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勉力抬起头,只见一个脸戴面具的少年正缓缓地向他靠近。他无力出声,只能静静地等待少年的判决。
少年的脚步在诸葛奇身旁停下,她蹲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诸葛门主,你好。”
诸葛奇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间发出模糊的“嗬嗬”声。
“诸葛门主……是想活,还是想死?”少年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诸葛奇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抖。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急切的目光盯着她。
少年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来做一个交易罢。”
当顾楼兰离开满是焦灼与血腥味的地宫,回到地面上时,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神情轻松了几分。
“结果如何?”忘机还守在一旁,见她出来,便问道。
顾楼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忘机的目光在她手中多出来的包袱上停留片刻,道:“你这便要回去了?”
顾楼兰“嗯”了一声:“回陕州寻她,还有一些事要做。”
忘机点头道:“此处事了,师兄也该回青城山了。”
顾楼兰扬起温和的笑容:“此番若是没有师兄照拂,兰儿早已不知被何人暗害了。”
“你身为龙师,如此危险的事,只须交由其他人去办便可,何必亲自冒险?”
“我不放心旁人,况且……”她扬了扬手中包袱:“这些东西,我要亲自取出来。”
“你要把这些东西给她?”忘机心中了然——这小姑奶奶如此偏心,好东西不留给那蜀王,还能留给谁?
“这包裹里有不少好东西,师兄要不要挑一件走?”顾楼兰眨了眨眼。
忘机淡笑道:“方外之人,要这些俗物做什么?师兄回山了,你且珍重。”他顿了顿,道:“替我问候你的兄长。”
顾楼兰笑吟吟地道:“此地离长安并不算远,师兄为何不自己前去问候?”
忘机有些狼狈地摆了摆衣袖:“我……先行一步。”说着仿佛被踩了尾巴似地,几个纵跃,便不见了人影。
顾楼兰笑着目送他远去,身后甬道中传来动静,却是诸葛奇拖着伤躯慢慢走了出来。
“少侠……”
顾楼兰也不回头,只笑道:“恭喜诸葛门主了,如今青龙帮群龙无首,今后这江湖,便由你独大了。”
诸葛奇苦笑一声:“还要仰仗少侠。”
“好说,”顾楼兰轻轻点头:“只要诸葛门主莫要忘记你我的交易便好。”
76
76、吐露心曲 ...
司徒景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呆望着房顶,既不说话,也不吃喝,只急坏了一旁的司徒文章。
“四哥,四哥啊!你这是做什么?”司徒文章手足无措:“弄坏了身子,你让我如何向嫂子交待啊?”
司徒景明不语。
“四哥你是在担心嫂子?放心吧,她武功高强,武林大会上可是大出风头,那些江湖豪侠伤不了她的。”
司徒景明没有反应。
“四哥,嫂子不让人解开你的穴道,怕你闹事。可是……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啊,”司徒文章万分无奈:“这嫂子要是多去几日,你纵不饿死,也要渴死了。”
见她死气沉沉地,司徒文章抱头道:“四哥!你想死可以,但好歹想想你可怜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饱受欺凌尚未成年的弟弟吧?!”
司徒景明眉头动了动,嘴角慢慢扯出干涩的笑:“你不是还有夫人么?没有四哥,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见她终于开口,司徒文章心中暗喜,却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道:“本王离不开夫人,也离不开四哥。”
司徒景明笑叹一声,闭上了眼:“若是四哥死了,你还得好好地活下去。”
司徒文章皱起了眉:“四哥若死了,很多人都要来欺负本王,所以四哥万万死不得,否则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四哥总要死的……四哥也不能永远护着你,你的夫人也不能。五弟,你要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不能依赖任何人。”她轻叹道:“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你永远不知道上天会在下一刻给你怎样的‘惊喜’,你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
司徒文章眨了眨眼:“四哥你说的这些好深奥,不过我觉得四哥和夫人都是最可靠的人,我宁可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你们。”
“傻小子……”她叹息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要谁对你好,你就全心地信任她。”
司徒文章不解道:“四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司徒景明两眼微闭,轻轻地道:“只是这几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了什么?想死?”司徒文章撇了撇嘴:“四哥,你何时变得如此想不开了?活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去想死的问题?咱们还没享够人生,怎能就这样去死了?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的?”
司徒景明笑了,只是笑声中仍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坐拥天下美人,看遍人间山川,吃够世间美味,遍尝各地好酒……”
“是啊,年纪轻轻就想死,你、你简直枉为天下第一纨绔!”司徒文章愤然指责。
司徒景明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四哥不怕死,只是怕死了之后,你被人欺负。”
是啊,这一十五年的人生,司徒文章,才是她心中最大的牵绊。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更有何人能保护她的五弟?苏毓?
她缓缓摇着头——她不信苏毓,此时此刻,除了五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怕我被欺负,你就别想死了,咱们兄弟联手打遍


189楼2012-03-2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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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纵横世间。谁想欺负咱,咱哥俩就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如何?”
    司徒景明笑着点了点头:“好。”
    五弟啊五弟,你还是这样地单纯,让四哥如何狠得下心,弃你而去?
    罢了,若是司徒承基当真要下手,便让他冲着我一人而来罢。一切的痛苦与攻讦,我都会为你承下。当真退无可退时,纵然万劫不复,为兄也会保你平安。
    两兄弟还在大眼瞪小眼时,有人推门进来。司徒文章回头看了一眼,便笑道:“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四哥方才还在这里寻死觅活的。”
    进来的正是顾楼兰,她已脱下了面具,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十分疲惫。
    顾楼兰一进房中,关切的目光便落在了司徒景明身上,闻言她挑了挑眉,笑道:“怎么?”
    “你走了几日,四哥便几日没吃东西喝水,连话也不肯说。”司徒文章摊了摊手:“你要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四哥了。”
    顾楼兰眼中透出几分责备,看得司徒景明两眼微涩,不由自主闭上了眼:“五弟,为兄饿了,你去拿些吃的来。”
    司徒文章道:“这里不是有碗燕窝粥,还有各种大补汤。”
    司徒景明淡淡地道:“东西冷了,麻烦拿去热一下。”
    司徒文章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容抗拒,于是耸了耸肩,端起食物,便走了出去:“还是嫂子厉害,一回来,四哥就想吃东西了。”
    房门乍开乍合,顾楼兰在床边坐下,素手轻轻揉上她的眉心,柔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司徒景明没有说话,感受着她温柔的触碰,心中的怨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慢慢消散着。良久良久,她淡淡地道:“可有受伤?”
    顾楼兰怔了怔,微笑道:“不要担心,我没有受伤。”
    她觉得心中的愤怒又有重聚的趋向:“解开我的穴道。”
    顾楼兰伸手在她肩上推拿一阵,她方感到身上气血回流,四肢渐渐有了知觉。她在她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楼兰轻叹一声:“你有什么想问的?”
    “武林大会,是你在幕后策划?”
    顾楼兰有些迟疑,却仍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太祖宝藏,也是你设下的圈套?”
    顾楼兰点头:“是。”
    “……为何要将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
    “看我身在局中,团团转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
    “……”
    “你……究竟有何图谋?”
    顾楼兰没有说话。
    司徒景明心中的愤怒,忽然之间便难以遏制。她伸手抓着她的领子,死命地摇晃着:“顾楼兰,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说、你说啊!”
    “景明……”接触到她的目光,顾楼兰心中蓦地一疼。
    司徒景明猛地将她搂进怀中,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低下头,她狂乱地吻上她的唇,仿佛借着亲密无间的接触,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愤。
    顾楼兰任她在唇上狂躁地作乱,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背,在她亲吻的间隙中喃喃安慰道:“景明……景明……”
    这温柔的声音仿佛一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司徒景明的心房。齿间一用力,她咬破了顾楼兰的唇瓣,心却在这一刻毫不客气地疼了起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潸然淌下。
    顾楼兰不顾唇上的疼痛,兀自抚摩着她的背,唇边漏出轻声的呢喃,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哄孩子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景明终于平复下来,松开了牙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轻喘息着。
    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珠,顾楼兰柔声宽慰道:“好点了么?”
    司徒景明吸了吸鼻子,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顾楼兰一歪身子,挨着她坐下,额头紧贴着她的肩膀:“我要说的太多,你想听什么?”
    司徒景明鼻端嗅着沁人的发香,便忍不住想要叹息:“就从武林大会开始说起吧。”
    顾楼兰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武林大会,的确是我在背后一手操纵。”
    “为了什么?”
    “为了引出一些人,”顾楼兰顿了顿,道:“李家的人。”
    “李家?”
    “前朝皇室遗族,”她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满足地舒了口气:“也就是李皇后手中握着的,最大的势力。”
    “李皇后?!”司徒景明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她是前朝遗族?!”
    “不错,李皇后便是眼下李氏皇族的掌权者,无论朝里朝外,市井江湖,都隐藏着李氏的庞大势力。”
    司徒景明皱着眉,感到事情极不寻常:“前朝已覆灭了两百多年,李氏的势力早该不复存在,为何……”
    顾楼兰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国破之时,前朝灵帝的幼子被李氏忠臣护送出京,数百年来一直隐藏在市井之中,暗蓄力量,意图复国。直到李家的女儿进宫做了贵妃,得了帝宠,还生了个太子,李氏两百年来的愿望才几近实现。”
    “你是说……”司徒景明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大皇兄也是姓司徒的,怎会帮着李氏对付我司徒家?”
    “你这样说,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你的大皇兄。”顾楼兰叹息着,不忍抬头看她的眼睛:“司徒承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不将自己当作司徒家的人了。或许他认为司徒家的先祖出身低贱,唯有李氏血统才是高贵无双的。他与李皇后筹谋多年,为的,便是颠覆司徒家江山,恢复李家社稷。”
    “不……不会的,大皇兄不是没有理智之人,怎会为了一个早已没落的姓氏,做出这种事情?”她兀自无法相信。
    “现在你明白,为何司徒承基从不顾念骨肉之情,一心一意要将你的兄弟屠戮殆尽了吧?”顾楼兰缓缓抬起头,双手捧了她苍白失措的脸:“司徒承基要亡司徒氏,无论是你的父皇,还是你的兄弟,他都不会放过。”
    “连父皇也……”
    “他与李皇后在父皇的膳食里下毒,否则父皇的身子何至于如此虚弱?”


    190楼2012-03-22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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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景明痛苦地闭上眼,死死咬着下唇:“司徒承基……司徒承基……”
      “你也应该明白,无论你怎样隐藏锋芒,做出无可救药的样子,都不会减弱司徒承基的杀心。他要的不只是江山和皇位,还有你的命!”顾楼兰心疼地吻着她,将她的牙关挑开,不忍见她虐待自己的嘴唇:“他不对付你,只是时机未到。如今你二哥和三哥已死,很快,他便会拿你开刀。你还以为,按照往日那般行事,便能逃过一劫么?”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的目光无助而茫然。
      “反抗。”顾楼兰简洁地道。
      司徒景明茫然道:“如何反抗?”
      “铲除李氏,匡扶社稷,除逆勤王。”
      司徒景明身子一颤,失声道:“不!”
      “景明,”她叹息着,双臂舒展,紧紧抱住了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儿:“你在怕?”
      “我怕……我怎能不怕?”司徒景明沙哑着嗓子道:“司徒承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这十几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嗜血的表情,还有他残忍地对待我的情景,你让我如何能不怕?”
      “你根本不会知道,他曾因为父皇夸奖我一句,便将我从高台上推了下去,摔断了手;你也不知道他喜欢将对我好的宫人在我面前一刀一刀地凌迟至死;更不知道他在我面前生生强-暴了从小照顾我长大,待我有如生母的殷尚宫!”她将头死死抵在顾楼兰肩上,十几年的怨愤终于化作泪水流淌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我好,也没有人敢为我多说一句好话,我亦从不敢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哪怕是自己的亲舅舅。”
      “我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在他眼皮底下活了十年,没有人疼我,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可以救我……你体会过这种绝望么?永远逃不离地狱的绝望?”她哽咽道:“哪怕我到了封地,也仍然逃不开他的监视,这么多年,我从不敢安心睡觉,生怕有头睡觉,无头醒来……除了纵情声色,我什么也不敢做,你叫我怎能不怕?怎能不怕!”
      “景明……景明……”顾楼兰紧紧抱着情绪失控的人儿,眼中不觉淌下疼惜的泪。
      司徒承基,你竟敢如此对她!
      我顾楼兰发誓,今生今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你死无全尸,万劫不复!
      在她轻柔的抚慰下,她终于难以抑制地放声大哭起来,十几年的痛苦在这一刻得以痛快地宣泄。
      顾楼兰抚摩着她的头发,轻声道:“这些痛苦,你从来不跟我说,我又怎会知道?答应我,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一起解决。”
      司徒景明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点着头。
      “景明,不要怕,司徒承基再可怕,也不过是个人。对付他,实在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只要有我在,他绝无法再伤害到你,相信我。”
      司徒景明死死地抱着她,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不断淌下。
      许久许久,当她终于平复下来时,她已哭得累极,再加上几日不曾吃喝,宣泄过后,便靠着心爱的人沉沉睡去。
      顾楼兰轻揉地抚摩着她的背,目光中闪动着的,俱是冷狠之色。
      司徒承基,于公于私,你都会是我最大的敌人。从今日起,你的头颅便是暂寄在你脖子上的,请洗干净了,待我去取罢。
      将司徒景明轻扶着睡下,她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房外,司徒文章捧着木托盘,指甲深深陷入木头之中,早已泪流满面。
      “五弟……”
      “我从来都不知道……四哥说的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司徒文章哽咽道:“我从来不知道四哥承受了这些……”
      顾楼兰淡淡地道:“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必会一一奉还。”
      “嫂子,从今日起,司徒文章这条命便卖给你了。本王不懂谋略,但本王知道,嫂子定会为四哥讨回一个公道。”司徒文章睁着通红的虎目,一字一顿地道:“不杀司徒承基,司徒文章誓不为人!”


      191楼2012-03-22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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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谁家天下 ...
        她连续不断地做着噩梦,梦里可以看到许多人的影象——父皇、母后、司徒承基、李皇后、司徒文章、上官弼、顾楼兰……
        各种画面交叠着,杂乱无章地回放着,纠缠着,令她心里烦乱之极,只想大喊之声,发泄胸中的气闷。
        但很快,随着一只冰凉的小手覆上她的额头,温柔地摩挲着,梦里的一切便在瞬间远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知道那只手属于什么人,鼻端嗅到熟悉的馨香,她只觉心中一片平和安宁,再次沉沉睡去。
        当她自睡梦醒过来时,那双足以令她眷恋一世的明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见她醒来,明眸忽闪一下,露出了喜色。
        “你醒了,”她冰凉的小手抚上她的面颊:“饿不饿?”
        司徒景明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被扶坐起来,靠在了顾楼兰的怀中。含了一口她喂过来的参汤,她像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我睡了多久?”
        “一整日,”她边喂着汤,边拭去她嘴角边的残汁:“下回别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担心你,”司徒景明简洁地道:“也想不通。”
        “现在你可想明白了?”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
        “还记得我前几日对你说的话么?这江山将来谁来坐,还是未知之数。当时,你毫不犹豫便拒绝了,如今,你可仍是一般的决定?”她凝视着她的眼眸。
        司徒景明垂下眼,不与她的目光接触:“你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可有选择的余地?”
        “有,”她告诉她:“不为皇,便死。不但你要死,五弟也要死,苏姐姐和我都要死,父皇也会死,上官弼同样在劫难逃。”
        司徒景明叹了口气:“我好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
        “有啊,”顾楼兰笑吟吟地道:“远走北地,到鞑剌过一辈子,司徒承基同样抓不到你。”
        司徒景明蓦地打了个寒噤,想也不想便连连摇头:“要我去鞑剌,还是让我死了的好!”鞑剌那样的土地,实在是太伤眼睛了。
        顾楼兰轻笑一声,又喂了口汤,这才道:“你要明白,夺皇位,不是谋逆,而是在救人。救父皇,救五弟,救司徒皇族……这已不是你和司徒承基的较量,而是司徒家与李家的较量。作为司徒家仅存的几个皇子之一,作为先皇后的嫡子,你,推脱不得。”
        司徒景明苦笑道:“好重的担子,好大的帽子……”
        “担子重,还有我帮你扛;帽子大,我们可以一起顶。只要你决意反抗,我便无论如何也会让你如愿。说到底,里龙牙的力量,并不比李氏弱。”
        司徒景明看着她,面有愧色:“兰兰,辛苦你了。之前我……”
        顾楼兰掩了她的嘴,摇头道:“我知道,你只是想掩饰心中的恐惧,并非有意伤人。”她慢慢松开了手,有些痴迷地俯下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只希望,你能真正放开心事,信任于我。”她目露凄楚:“伤害我的,不是你的言语,却是你心中的防备。”
        “对不起……”她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的兰兰,是世上最爱我、最为我着想之人,我不该防着她,不信任她。”
        “你知道就好了。”她微笑着——这个人啊,终于彻底对她敞开了心扉,不再防备,不再逃避。有这么一刻,便让她感到从前的一切都已过去,什么事也不想追究了。
        “对了兰兰,你走了一趟,可捞到什么宝藏没有?”司徒景明终究是个不安分的主,很快便转开了心思:“五弟说你拿了宝图,便去了藏宝的地方,若说你什么也没有拿,我可是不信的。”
        “你倒很了解我。”顾楼兰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起身取了个包袱,又回到床边。
        “这包里是什么?”司徒景明眼睛大亮:“金银珠宝?武功秘籍?”
        顾楼兰解开包裹,抖出一件金灿灿的小背心来。
        “这莫非是金子打造的衣衫?”司徒景明撇了撇嘴:“便是这一件,也值不了几个钱呐。”
        顾楼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想将这小财迷一巴掌拍飞了:“这可是能保命的金丝软甲,穿在衣服里,刀枪不入,火烧不坏。江湖上的人做梦都想有这么一件,你居然觉得它不值几个钱?”
        司徒景明眼睛一亮:“这么说,这衣服能卖很多很多钱了?”
        顾楼兰终是忍不住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这可是无价之宝!给我老老实实地穿在身上,什么时候都不许脱下来!”
        司徒景明缩了缩脑袋,随即贼兮兮地腻在她身上:“什么时候都不能脱下来,那么……那什么的时候呢?”
        顾楼兰似笑非笑:“哪什么?”
        司徒景明的手顺势摸进了她的衣服里,嚣张地横行霸道着:“就是……这什么啊。”
        顾楼兰手一颤,金丝软甲险些落在地上。她赶忙抓住了她越来越放肆的贼爪子,娇嗔道:“我的话还未说完,给我正经点!”
        司徒景明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揽住顾楼兰的肩膀,另一手仍流连在她衣内,不舍得出来:“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潜台词很明显:等你说完了,咱们继续。
        顾楼兰脸上有些发红,感到这气场全然不对,却又无力扭转,只得又伸手到包袱中摸索。
        “嗯?这又是什么?”司徒景明懒洋洋地向她摸出来的瓷瓶抬了抬下巴:“别告诉我是长生不死药。”
        “虽非不死药,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仙丹妙药,吃一颗,少说也能增长十年功力。”
        司徒景明精神大振,垂涎地看着那个小小的瓷瓶:“兰兰,这瓶子里有几颗?”
        “有五颗。”顾楼兰晃了晃瓷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司徒景明的高手梦仿佛瞬间得以实现:“若是吃下去,岂不是能增加五十年的功力?”她一脸遐想:“有五十年功力在身,本王想要灭谁就灭


        192楼2012-03-22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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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从此纵横江湖,天下无敌,哈哈哈——”
          笑到一半,便被顾楼兰一巴掌拍回了现实:“是药三分毒,这药你若全吃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定会爆体而亡。以你现在的状况,最多只能吃下一颗,否则决计承受不了。”
          “啊?才一颗?”司徒景明耷拉下脑袋:“十年功力,能做什么?”
          顾楼兰抛了抛瓷瓶,笑吟吟地笑:“怎么?你不稀罕?”
          司徒景明忙道:“稀罕稀罕,十年功力呐,不要白不要!”说着夺过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一颗,凑到鼻端闻了闻,顿时面露苦色:“这药真难闻,定是很苦的,我不吃了。”
          “哟,堂堂的蜀王殿下,居然怕苦?”顾楼兰伸手捏捏她的面颊:“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怕苦怎么了?”蜀王殿下昂首挺胸,理直气壮:“本王也是女孩子,怕苦有什么奇怪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宁可被砍一刀,也不愿意吃药。而她又要瞒着女儿身的事,从来不敢让太医把脉,受了伤总是自己掖着,也不知多受了多少苦。
          “你怕苦,我可不怕。”顾楼兰说着接过她手中药丸,抛入口中,学着她的口气道:“十年功力呐,不要白不要。”
          司徒景明愣了片刻,贼兮兮地转了转眼珠子:“其实这药也不是那么难吃的。”她凑上前去吻了顾楼兰的唇,舌头熟练地挑动着,三两下便将她口中的药勾搭过来,咽了下去,又遍尝了她口中的甘甜,这才与她分开,笑嘻嘻地道:“唔,爱妃嘴里的东西,果然异常香甜。”
          这家伙倒是长进了,居然敢公然调戏于她?
          顾楼兰面上浮起一抹红晕,捏了她的下巴,羞恼地道:“药吃下去,若没有我帮你散发开,也是白搭。”
          司徒景明耸了耸肩:“那就有劳爱妃了。”
          顾楼兰轻哼一声:“我答应为你散功了么?”这家伙如此狡猾惫懒,如今都敢如此嚣张,若是得了十年功力,再加上她体内留下的先皇后的十五年功力……将来岂不是要骑到她头上去了?如此恶果,她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司徒景明眨了眨眼,旋即可怜兮兮地蹭过来:“爱妃爱妃,这增长十年功力的灵丹,若是这样浪费了,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想她顾楼兰天不怕地不怕,偏生遇上这克星,对她可怜巴巴的表情毫无抵抗之力,真是万分悲哀。
          叹了口气,她伸指在她脑门上轻弹一下:“盘膝坐好,脱衣服。”
          司徒景明吓了一跳:“脱衣服?!”
          顾楼兰斜睨着她:“不脱衣服,如何散功?”
          可疑,十分可疑。
          爱妃啊爱妃,你当真不是公报私仇假公济私地想吃本王豆腐来的?
          不过本王堂堂的天下第一纨绔,大好豆腐怎能给媳妇儿吃了去?还是互吃其乐融融一点。
          “爱妃脱,本王就脱,”司徒景明哀怨地道:“只有本王脱的话,本王会有心理负担的。”
          顾楼兰答应得十分爽快,于是两人的衣服很快被彼此褪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各怀鬼胎的夫妻俩盘膝对坐,双掌相抵,开始了艰难而荡漾的“散功”。
          “殿下,只是这样,是无法散功的。”王妃的声音甜腻得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将“任凭爱妃处置”硬生生地吞回肚里,蜀王殿下警惕地问道:“爱妃要如何散功?”
          顾楼兰的手滑到了她的锁骨上,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如这般……将内力引导向全身,为你打通经脉便可。”
          世上还有这么“荡漾”的散功法门?真是见了鬼了。
          容不得她拒绝的,顾楼兰的手已缓缓游走于她的躯体,手上仿佛带着电流,摸遍了她的全身。
          司徒景明咬牙笑道:“等会爱妃吃下丹药,本王也要帮爱妃好好‘散功’。”
          温润的掌心滑至她的双峰,不怀好意地揉了揉,顾楼兰扬起浅笑:“怎敢麻烦殿下。”
          爱妃啊爱妃,你这哪里是在散功,分明是在放火!
          “不麻烦的……”司徒景明长腿一舒,强行岔入她双腿间,弄得她内息一乱,险些走火入魔。好不容易稳定了内息,却发现自己已落入这人的掌控之中。
          司徒景明的手磨人地在她细腰上滑动着,长腿彼此亲密无间地纠缠着,身子则紧贴在一起——这是怎样一个,教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啊!
          “爱妃,你这药,怕是不对头呐,”她将嘴唇贴上她微凉的耳垂,在灼热呼吸的喷吐下,那瓣玲珑剔透的耳垂很快变得通红:“怎地让人浑身发热,总想做些有的没的之事呢?”
          这个混蛋就瞎扯吧……又不是春-药,哪来的这种奇特功效?
          这家伙可以图谋不轨,她却还有正经事要做。双手忠实地执行着剩余的任务,游走过最后一段经脉,然后缓缓收功。


          193楼2012-03-2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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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兰兰……”知道正事做完了,司徒景明便放肆地与她贴得更紧:“我想你了。”
            顾楼兰环着她的颈子,扬起灿烂的笑容:“有多想?”
            “想到恨不得吃了你。”司徒景明说着,便在她嘴唇上轻咬一口,余光瞥见昨日她咬伤的地方,不由一阵心疼,含住了仔细舔噬、安抚着。
            顾楼兰的呼吸急促起来,朱唇微启,纵了她放肆的舌头进来,细细纠缠着,赤-裸的娇躯彼此摩擦,带来足以令人融化的温度。
            然而顾楼兰此刻还保留了一分清醒,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手上陡然使力,将她勾倒床上,随即利落地翻身,将司徒景明压在身下,环在她脖子上的双手也滑落下来,掌握了她的身子,瞬间由被侵略者转变为侵略者。


            194楼2012-03-22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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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好殿下,在你武功赶超妾身之前,这床上,还是由妾身做主罢。
              她嘴角微扬,紧贴的双唇带了几分压迫的力道,仿佛在宣示自己的占有。双手正要放肆地逡巡着自己的领土时,就感肩头一麻,随即半身子酥软下来,动弹不得。
              她精明的脑子头一遭当机了,无法对眼下的情况做出最准确的分析,但她很快便明白了。
              司徒景明离开她的唇,喘了口气,眼眸中迷蒙的神色不散,却带了几分得意洋洋。
              “爱妃爱妃,本王的点穴功夫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她慢条斯理地将她推过一旁,接着毫不客气地欺身压上,反客为主:“那天爱妃说本王手上无力,点不了爱妃多久。只不知这一回,十年的功力,能困住爱妃多久呢?”她笑得纯良无害,却令顾楼兰险些咬碎银牙。
              这个小混蛋……早知如此,她便不该为她散功!
              如今她可不是作茧自缚了?


              195楼2012-03-2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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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景明的手懒洋洋地在她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游走起来:“几日没有练习,本王的功夫可是生疏了……这会阴穴又认得不怎么准了,爱妃呐,咱们还是好生温习温习为好。”
                “子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她俯下头,将她的愤怨都含入口中,手则毫不迟疑地滑入那一片温润之中:“圣人的话,当然应该照做。”
                无力反抗。
                别说她此刻穴道被点,动弹不得。便是行动自如,在这种情况下,也提不起力气来反抗。
                她悲哀的发现,她教她的东西……无论是子曰还是点穴,都被她如此活学活用了。应该说她太成功了,还是太失败了?


                196楼2012-03-2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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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今日之事,她是记住了。
                  蜀王妃在身子被贯穿时发出悲鸣——
                  司徒景明,你给我等着!
                  78
                  78、江山一掷 ...
                  东宫丽正殿中,太子司徒承基正大发雷霆。
                  “废物!枉你们自称天下第一大派,却连区区一笔宝藏都拿不到,孤留你们何用!”司徒承基狂躁地将案上的文书都推到了地上,四周侍奉的宫人都已退了出去,只余神机门主诸葛奇与刚接替青龙帮主的金护法战战兢兢地跪着。
                  “诸葛奇,你说,最后夺去宝藏的人,究竟是谁?”司徒承基勉强压抑怒气,喝问道。
                  诸葛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低头道:“回殿下,那日属下与曹帮主入陵后没多久,赵将军便带人赶了来,指责吾等意图私吞宝藏。殿下明鉴,吾等知道宝藏的重要,决计不敢妄动私心。后来……后来不知是谁误触了皇陵中的陷阱机关,导致地宫中人,全军覆没,只有属下见机较快,侥幸逃过一劫……”
                  司徒承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便见金护法打了个寒战:“见机较快?”
                  诸葛奇纵横江湖数十年,却在这个年轻人的笑容下浑身冰凉:“是……是……”


                  197楼2012-03-2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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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承基轻哼一声:“照你所言,宝藏应该还在皇陵中了?”
                    诸葛奇道:“是,属下以为,那批宝藏应该就在高祖皇帝的棺椁中。”
                    司徒承基两眼微眯,杀机必现:“高祖皇帝的棺椁?诸葛奇,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启高祖皇帝的棺椁?!”
                    诸葛奇心中一凛,忙申辩道:“回殿下,曹帮主立功心切,便要开棺取宝,属下觉得不妥,也曾劝过,但曹帮主一意孤行……好在未及开棺,赵将军便已赶到。机关发动后,属下不敢擅自启棺,这才赶回来向殿下请示。”
                    司徒承基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终不似那个曹坤,才大志疏,莽夫一个。”
                    “殿下谬赞,属下惭愧。”诸葛奇悄悄松了口气。
                    “宝藏之事,孤自会处理,你等不必再插手。金护法,既然曹坤死了,你便好好地当这个帮主,为孤办事,孤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殿下提拔。”金护法喜道。
                    “诸葛奇,如今青龙帮元气大伤,你神机门便会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第一大派。这掌控天下武林之事,便落到你头上了。你,可不要让孤再失望了。”
                    “属下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诸葛奇连忙表态。
                    司徒承基点了点头,走回书案后坐下,一手支颐,微微出神。两人对望一眼,都不敢出声惊扰。
                    半晌,他道:“听说武林大会上,出现了一个‘无面郎君’,是老五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属下派人查过,那人是无面郎君的后辈,两年前行经汉中时,曾救过秦王一命,因此秦王才会推荐他参加武林大会。”
                    司徒承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过此人在皇陵之时,已为青龙帮木护法所杀。”
                    司徒承基挑了挑眉:“哦?死了?”
                    诸葛奇忙低头道:“是,属下入陵之时曾亲眼见过其尸身,他死时,本门一名弟子亦亲眼目睹。”
                    司徒承基“嗯”了一声,目光闪动,似在思索着什么。诸葛奇心中忐忑,不由得想起在高祖皇陵之中,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对他说的话。
                    “诸葛门主,我知道你效忠的是谁。”少年轻快悠然的口气在这满是鲜血和残肢的地宫中,令人听着不寒而栗:“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于你。”
                    “我不要你背叛那个人,却要你一个立场。”
                    “一个观望的立场。”


                    198楼2012-03-22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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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告诉我。。。。为嘛老审核?


                      199楼2012-03-22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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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


                        202楼2012-03-23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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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上官皇后 ...
                          夜凉如水。
                          小楼外,一名男子凭栏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平静无波的池塘。
                          一旁的白面小厮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他的侧面,斟酌着用词:“殿下,夜已深了,咱们……咱们要不要回宫……”
                          “不,”男子淡淡地道:“继续等。”
                          白面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望向小楼的目光,不免带了几分焦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楼的门扉缓缓开启,一名青衣女子走了出来,月光下,她长发披肩,气质高华,仿佛凌波而来的仙子,令人忘了呼吸,不敢直视。
                          “殿下,来了、她来了。”小厮惊喜地告知自己的主子。
                          男子转过身,凝视着女子,目光中带着几分痴迷,几分神伤,还有几分疑惑。
                          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上天派到他身边,注定应该母仪天下的!
                          女子来到男子身前站定,不远不近,保持了两步的距离,蹲身,行礼。刹那间幽香四溢,风华无双。
                          “参见太子殿下。”
                          男子回过神来,目光在女子颈际的红痕处停了停,方道:“上官小姐,不必多礼。”
                          女子直起身子,直视着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让殿下久等了。”
                          男子微笑道:“若能等来上官小姐的答复,便是再等一夜,又有何妨?”
                          女子不语,只是巧步来到阑干前,凝视着水面初放的莲花。
                          “不知道上官小姐心中,是否已有了决定。”男子凝视着她柔美的侧面,不舍得移开目光。
                          女子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男子抓着阑干的手紧了紧,柔声道:“若是上官小姐心中尚有犹豫,孤,可以再等。”
                          是的,再等,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只要那一句他想听到的答复。
                          女子沉默片刻,淡淡问道:“殿下,我的父兄,可还安好?”
                          男子点了点头:“两位上官大人都在天牢里好好待着,孤已特别嘱咐过,不许用刑,好生照料。”他叹息一声:“然父皇此番笃定了主意要灭上官家族,令尊与令兄,只怕撑不了几时了。”
                          “殿下,当真想好了?”
                          男子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等上官小姐一句话。”
                          女子睁开明眸,淡然道:“殿下好算计,看来小女子便是不答应,也不成了。”
                          男子摆了摆手:“上官小姐,你要明白,孤并非以此胁迫于你。只是你我之间若无姻亲,孤又怎能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谋朝篡位,做下那大逆不道之事。”
                          女子自然是知道的。
                          男子身为太子,国之储君,皇帝独子,皇储之位稳如泰山。如今他肯为了自己发动兵变,不惜留下千古骂名,已是极不容易之事。她,又怎忍心多加苛责呢?
                          于是她轻叹一声,咬了咬牙,屈身道:“小女子谢过殿下相救之恩。”
                          男子喜道:“小姐这是……答应了?!”
                          女子退开一步,避过了男子的相扶:“我愿嫁你为妻,但要与你约法三章。”
                          男子不以为忤,搓了搓手,喜不自胜地道:“小姐请说。”
                          女子缓缓地道:“我的心中,已有深爱之人,我身虽嫁你,心却已属他人,这一点,还请殿下见谅。”
                          男子面色微僵,踌躇片刻,方才点头:“孤明白。”话才说完,目光已飘到她颈子的红痕上,停留片刻,又忍不住飘向小楼。
                          女子面色微变,神色冷了几分:“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未有夫妻之实,你不可强迫于我。他日殿下广纳妃嫔,我亦不会阻拦。”
                          男子凝视着她,眼中闪过痛色。良久,长叹一声,看向水面:“你是孤心爱之人,你若不愿,孤决计不会勉强。”
                          女子一怔,心中忽有片刻的柔软——这个即将君临天下的男子,是要付出多大的牺牲,才能放纵自己与他的妻子定下这般约定?
                          久久不见她说话,男子有些诧异,偏头问道:“小姐的第三,又是什么?”
                          “第三,愿殿下即位之后,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做一个贤明有为,文治武功的君主。”女子说着伏□子,向男子拜了下去。
                          男子看着她,一言不发,女子也便这样拜着,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以天下第一才女身份为孤之太傅,足足三年。教导孤仁义礼智,勤政爱民……你的话,一字一句,孤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的意思孤明白了。国之君主,当心在天下,包容万物,不应拘于儿女私情。”男子慢慢弯下腰,将她扶起:“上官太傅的教诲,孤依旧会听。孤恳请太傅与孤,共同治理这个天下。在孤的身边,时刻提醒孤的错误,指出孤的不足。这万里江山,孤愿与太傅共有。”
                          女子的唇边终于浮起一丝淡笑:“有殿下这句话,上官月愿为殿下鞠躬尽瘁,守护这万里河山。”
                          ……
                          男子离开时,依稀听到身后有了些动静,一个娇柔的少女声音在问道。
                          “月姐姐,你在和谁说话?”
                          他听到那个轻雅柔和的、曾为他编织出无数美梦的声音,用从未对他绽放过的温柔声音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枫儿,夜风寒冷,咱们进去罢。”
                          无关紧要么……
                          男子嘴角扯起苦笑,令得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神色更冷。
                          “司徒昭,你还不肯说么?”
                          本朝天子司徒昭苍白的脸上扬起讥讽的笑容:“这禁宫之中事无巨细,皇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你与月儿‘情同姐妹’,这种事情,怎么要来问朕呢?”
                          被“情同姐妹”四字激得勃然大怒,李后尖声道:“住口!我不许你这么叫她!”


                          204楼2012-03-23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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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下心,让你离去?”
                            “爹,孩儿一介无用之身,又有谁会来谋算?孩子虽然天生残疾,但这么多年下来,是可以自理的。”顾锦城仰头看住了顾戎轩:“爹,算孩儿求求您了……”
                            “锦城。”顾戎轩略略偏过头,不忍接触他祈求的目光:“你这几年身子一日差似一日,这万一离了府,有个什么不测,爹和娘如何承受得住?”
                            顾锦城慢慢低下头去。
                            “如今局势正乱,兵祸将起,哪里都不太平。你听爹的,再过一阵子,待得天下安定了,你身子养好了,要去哪里,爹都由着你,啊。”
                            顾锦城的眸中渐渐失了颜色:“我的身子……只怕是好不了了。”
                            “锦城!”顾戎轩的声音变了:“爹不许你胡说!爹请了天下最好的大夫,用了天下最好的药,定能治好你的!”
                            “爹,”顾锦城凄然笑道:“孩儿的病是娘胎里落下的,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能活到今日,孩儿已经心怀感激,不敢再有什么奢望。只求爹在我有生之年,许我出府,看一看这自由的天,呼吸这自由的风。如此,孩儿便是死了,也再无遗憾。”
                            “住口!”顾戎轩额上青筋乍起,低喝道:“爹不许你提死字!爹说你的病能治,就一定能治!”见他张嘴欲言,顾戎轩断然道:“此事休要再提,在你病好之前,爹绝不许你离府半步!”
                            顾锦城慢慢垂下眼,良久,他淡淡地道:“如此,孩儿回房了。”推着木轮椅来到房门前,也不伸手推门,任由轮椅撞开了门,慢慢地远去。
                            顾戎轩来到门口,目送他转过屋角,叹息一声,望向湛蓝的天空。
                            卓太古啊卓太古,你我当年恩怨却祸及锦城……如今,你可后悔了?
                            思及当年,他二人一文一武,一个是天下第一才子,一个是武林第一高手,黄鹤楼上一曲一歌,名动天下。两人因而相交,情同手足……却因着种种误会而渐行渐远。
                            那年,长安城外,二人割袍绝交,中州大侠的一掌,彻底断绝了两人的情义。只是那一掌,却打在了突然扑出来的顾夫人身上,牵动胎气,令得她早产,生下了羸弱不堪的顾锦城。
                            一掌之后,两人形同陌路,中州大侠从此销声匿迹,顾大才子也彻底走上了仕途,一步一步爬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
                            顾戎轩长叹一声,慢慢收回了目光。
                            “夫君。”耳旁传来一声轻唤。
                            顾戎轩转过目光,看到了大腹便便的顾夫人。他心中一紧,忙扶了顾夫人到书房内坐下,埋怨道:“夫人,你如今怀胎九月,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跑出来做什么?”
                            比顾戎轩小了足足十岁的顾夫人微微一笑:“妾身方才看到了锦城……怎么,你们父子又吵架了?”
                            顾戎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为夫又岂会与这小子一般见识?只是不让他出府,他又闹了别扭罢了。”
                            “夫君,锦城这孩子从小便未曾踏出过顾府,他心中向往着自由,总爱看些风土人情的书籍。”顾夫人抚着小腹长叹道:“这孩子打一出生,便吃尽了苦头,若是能让他安乐一世,便是付出一切代价,我也愿意。”
                            “可是锦城的身子如此差,为夫如何放心让他外出?还是过一阵子罢。”顾戎轩摸了摸胡须:“这些日子不太平,局势动荡,便是健健康康的人出去了,也未必能完好地回来,何况是锦城?”
                            顾夫人有些心疼地看着一脸疲态的顾戎轩,轻声道:“可是小兰那里的事?”
                            顾戎轩点了点头,似是疲惫得不想说话。
                            顾夫人上前两步,伸指为他按揉着太阳穴:“小兰那孩子聪明绝顶,必定不会有事的,夫君终日操劳,也要保重身体。”
                            顾戎轩微微一笑:“让夫人担心了。”
                            顾夫人摇了摇头:“妾身别无他求,但望全家安康喜乐,无灾无病而已。”
                            顾戎轩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这孩儿眼见便要出世了,夫人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夫人微笑道:“男孩。”
                            顾戎轩却摇头道:“我猜是个女孩儿……最好笨一点。但盼生儿愚且鲁,无灾无病到公卿。我这官,也做得够了。只希望我的儿女不再踏入仕途,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顾夫人将头靠在他肩上,良久,轻声道:“夫君,这孩儿,该取什么名字好?”
                            顾戎轩微微出神,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某个身着薛衣,意气风发的挺拔身影来。
                            “薛衣,”他道:“顾薛衣。”


                            212楼2012-03-23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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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文章沉吟道:“司徒承基在洛阳屯有重兵,阳平关是西南往长安的门户,他更是万分重视。从阳平关强行突破,只怕办不到。”
                              食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司徒文章注视着那座城池:“洛阳那边自是过不来,便是洛阳反了,军队也会被阻在潼关。从荆州行军,亦会被困武关。除非能翻山而行,否则攻打长安,确是困难之极。”他在城池北面画了一条长线:“若是北边有一支军队就好了……”
                              “有黄河作为天然屏障,北方又是北关军的地盘……这也是块难啃的骨头啊。”司徒文章摇头感叹。
                              “唉,本王跟着夫人学了那么多年兵法,如今到了用时,才知道都是纸上谈兵,一点主意也没有。”司徒文章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掩上沙盘,将书册纸笔都搬了回来。
                              “殿下莫急,自古名将,没有一口便吃成的。”苏毅含笑道:“离起兵尚有半年,殿下可以慢慢思量。”
                              司徒文章道:“毅叔,这些年多亏你提点本王。你是跟着唐国公打过仗的,你的经验比那些兵书还要可贵。”
                              苏毅笑道:“殿下过奖了,全靠殿下勤奋上进,苏毅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司徒文章摆了摆手,款步来到窗前:“凌太医可入府了?”
                              “回殿下,凌太医已给大小姐瞧病去了。”
                              司徒文章揉了揉眉:“夫人近来孕吐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真是令人担忧。”他来回转了几圈:“不成,本王得去看看!”
                              苏毓注视着眼前搭上脉后,便皱眉不语的老者,宽慰地笑道:“凌伯伯,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小姐近日可是操劳过度了?”凌太医抬眼看她,眼中满是责备:“你自幼便有暗疾,老夫说过多少回,让你注意休息,你为何总是不放在心上?”
                              苏毓微笑摇头:“凌伯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凌太医吹胡子瞪眼,只差破口大骂:“你如今怀着孩子,身子本就经不起折腾。你不在家里好生将养着,四处闹腾什么?你还当自己是总角小娃,可以上树翻墙么?”
                              苏毓吐了吐舌头,难得露出顽皮的神态:“凌伯伯好凶……”
                              “不凶你会听么?”凌太医恶狠狠地道:“实话告诉你,你这身子,如今就只能养着,万万不可再操劳了。你堂堂的秦王妃,便留在王府里安心养胎,什么事都不要想,什么事都不要做,老老实实地吃半天药,保管你又能活蹦乱跳的。”
                              “半年?”苏毓蹙起了眉:“凌伯伯,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毓儿如何能放得下心待在府中?若不及早布置,只怕这孩儿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凌太医瞪了一阵眼,无可奈何地摇头:“罢了罢了,我知道劝你也是无用。我且先开几服药,你乖乖地吃下去,尽量少操劳,也就是了。”
                              苏毓淡笑道:“我这病是治不好的,能拖得一时便是一时。凌伯伯,毓儿听你的话,但求伯伯答应我一件事。”
                              凌太医道:“你说。”
                              “我的身体的状况,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秦王。”她轻叹一声:“我已命如残灯,何必累得他人操心。”
                              “你……”凌太医摇了摇头:“罢了,伯伯答应你便是。”
                              他挥笔写了药方,唤了人进来,让拿去煎,这才道:“来之前老夫到过苏府,你父亲送了一份礼物给你,让老夫顺便带过来。”
                              “礼物?”苏毓奇道。
                              凌太医拍了拍手,门外立时走进了几个气势汹汹的妇人,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汤盅。
                              “大小姐,这是孕中一定要喝的汤。”
                              “大小姐,这是安胎秘方,你无论如何也要一日三次地服用。”
                              “大小姐,孕中不可这般这般……”
                              “大小姐,孕中要这般这般……”
                              一时间,苏毓感到她那面对再复杂状况也不曾投降过的头脑疼了起来。
                              “夫人,本王来看你了!”司徒文章兴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毓眼睛一亮,仿佛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看到了曙光。
                              这小子近来吃得少,倒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85
                              85、终身之误 ...
                              今日薛仪一拿起奏折,便是一阵大笑,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四周同僚喝茶的喝茶,处理公文的处理公文,谁也没有加以理会。笑了好一阵子,他自觉没趣,这才飞扬着口气问道:“老顾啊,你可知道这一封是什么?”他晃了晃手中的书函,神情高深莫测。
                              顾戎轩浏览着手中奏折,不咸不淡地道:“老夫不及薛大人神机妙算,自是不知。”
                              “休书,”薛仪笑眯眯地抚了胡须:“确切地说,是请求宗正寺核准的休书。老顾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休书是何人上的么?”
                              顾戎轩挑了挑眉。
                              “是蜀王殿下。”薛仪微笑道:“昨日才收到奏报,说是令妹当街殴打蜀王,还差点用斧头伤了他。殿下的书信晚了一日,总算是到了。”
                              顾戎轩闷哼一声:“舍妹性子温和,一向温柔贤淑,此番性情大变,定是那小王干的好事!”
                              “令妹曾明言不许蜀王纳妾,蜀王除了去青楼消遣,还有何法?”薛仪很高兴能看到顾戎轩出丑:“据说令妹曾当街宣言,蜀王若手摸了别的女人,就剁了他的手;嘴亲了别的女人,便割了他的舌头;若是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便阉了他。”薛仪哈哈一笑:“令妹真乃女中豪杰,无愧‘温柔贤淑’四字。”
                              顾戎轩霍然站起,毫无风度地夹手夺过休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末了,他重重一拍案几,勃然大怒:“蜀王小儿敢尔!”
                              但见这休书之上,字字句句,都直指顾楼兰而来。责她不守妇道,妒忌成性,


                              214楼2012-03-23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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