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李旭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一路上有意无意地用胳膊肘去碰罗弋的腰,嗓音倒是阳光少年般的自然好听:“今天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去吃饭。” 罗弋正在脑内构思着推托的理由,突然发现门口有个红头发少年正用力向自己挥着手,他的脑袋上还裹着一圈儿纱布,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分外扎眼,过往的行人都纷纷回头望他,那少年丝毫不介意,把手掌拢到嘴边,扯着嗓门喊:“罗弋!” 李旭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而罗弋则打心底里舒了口气,他从来没觉得符龙飞出现得这么及时过。 “我和他有些事情。”回过头对李旭说,“先走了。” 自行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动,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熟金色的阳光像滚油似的泼满了街头巷尾,符龙飞推着车,罗弋在他边上走着。一路走到铁砂河边,宽阔的河面此时泛着粼粼碎光,晶莹明朔,河边的杨柳正值茂盛,千头万绪轻舞飞扬。 “又来找我?”脚踢到了一粒石子,小石子蹦蹦跳跳地逃远了,罗弋淡淡问符龙飞,“有什么事吗?” “有。”淌着热气的夏风撩起符龙飞的刘海,他停下车子,转过身来望着罗弋。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符龙飞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我有一个东西,想要问你。” 罗弋扬起眉头。 符龙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淡黄色小纸片,递给罗弋。 只消一眼,罗弋就懵了—— 那是一张被扯碎了的便笺纸,纸头被七七八八地粘凑好,胶带纸银亮的光芒下是一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体:符龙飞,今天晚上是我喝醉了,虽然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对你…… 后面的字被用力划掉了。墨拧成一团狰狞。 罗弋抬起头来,望着符龙飞沐浴在余晖下明朗的笑脸,把纸条塞还给他。 “这是我在垃圾桶里找到的。”符龙飞扬了扬眉,“我那套便笺纸从来没有用过,你扯掉的是第一页,留给我的看的那个版本确是写在第二页上的,所以我就好奇了,那第一张纸头哪里去了呢?于是我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废纸篓里发现了原版便笺。” 罗弋的耳根红了。 ……符龙飞,你不去做**真是可惜了你…… “……我今天就是想问你。”符龙飞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你划掉的那些内容是什么?跟我说说好吗?” 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大叔大伯们以万分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一个裹着绷带活似木乃伊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和一个面色通红却竭力保持着面部瘫痪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