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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小说】寻子房(中篇,疑似穿越不苏不腐,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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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投桃报李


对那力士的试探无功而返,我微微有些沮丧。
我低头沉思,无心他事,只想得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来劝说那力士相信我只是自己向他询问他同伴的下落,而不是身后有人操控大局。
正当我一心一意琢磨对策时,恰有嘈杂人声入耳。
我抬眼一看,是几位卫兵正抓住一年轻侍女不放,而他们身边立着一名面色苍白,目如鹰鹫,纤长如秸秆般的身影。
他闻我脚步至此,便亦侧过头来。
见此情景,我立刻俯身叠手,忙道:“原来是中车大人,在下有礼了。”
“这不是樊子期先生么?”
赵高瞥了我一眼,便又回过神去。
今日他身着紫色云锦,本是极为华贵的衣料,穿到这人身上却是妖魅有余而庄重不足。他脸上表情阴晴变幻不定,只是用苍白纤长的手指一直抚着一只灰色的鸟。看这鸟羽翼丰满,似乎也是禽中佳品,我便笑着说了句:“这鸟看上去,羽毛很是鲜亮。”
“这哪里只是一只鸟啊!”赵高突然提起嘴角,绽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笑容,看得我后脊犯凉,“这分明就是只上好的信鸽。”
“信鸽?”我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赵高也不急着应话,倒是点了边上的一名侍者将一片竹简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一看,发现那竹简极薄,上面却用如针般细小的刀子刻了好几排细细密密的字。
“这是?”我抬首问道。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2楼2012-12-02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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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递过竹简的侍卫忙解释道:“刚刚我们正在行宫中巡逻,却见这女官抱着一只鸽子,我们截下这鸽子,竟发现这鸽子腿上绑了这竹简。”
    飞鸽传书?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话说古代的通信是在太麻烦了,你看这鸽子飞起来倒容易,被截获可就惨了,还不包括那些个以狩猎为生的人一个高兴,把它们射下来烤着吃了。
    我低头仔细分辨起那文字,不禁读出声来。
    “‘今一切安排妥当,当日一切需按计划进行,吾离嬴政之日不远矣。’,这是这位女官所写?”
    “的确。”那侍卫回答。
    我应着声,头脑中却忽然闪过一念。
    “这女官是服侍谁的?”
    那侍卫思考了一下,说道:“她是原来是颜美人身边的女官,上个月开始侍奉陛下了。”
    果不其然么?颜美人莫不是真的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嬴政,之前所说的一切原来都不是玩笑,原来她早有准备,只是从我这里探听下成功的几率么?
    或许是看我盯着竹简沉思,一直一言不发的赵高倒接起话来。
    “然这女官却一直哭喊说她只是看到鸽子觉得新鲜,却绝没有刻下这里面的字。子期先生对这件事有何见解么?”
    我低下头瞥了一眼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的女官,稍微有点儿于心不忍,心想这孩子真是点儿背,果然要想混得好就不能手贱。逃离嬴政身边可不是小事,而且想来的确有可能是颜美人所为,然而若是我道出这一真相,这女官倒是幸免遇难,可颜美人便也在劫难逃。
    罢了罢了,还是装糊涂好了。
    于是我淡淡一笑,道:“樊天每日身居屋内,除一日三餐与陛下召见都足不出户,自然是想知也无法知道。”
    赵高干笑了一声,拂袖转过身去。
    我觉得此时不走,便待不到更好的机会,于是俯身请退,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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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月明星稀。
      我坐卧席上,望到外面皓月当空,难得一见,便起身出屋赏月。踱到屋外,倚门而立,感到丝丝凉气袭来,虽不至寒冷,却没了屋中的香气暖人。
      我仰首望月,忽觉自己突然变得文艺起来,便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
      其实啊,我在旁人眼里一直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人。比如情人节街上玫瑰大行其道,我总是瞥一眼,说这草本植物离开根活不了多久,买了太浪费还不如省下钱来吃一顿,这时朋友都一致认为我未老先衰了。
      也罢,其实我也有浪漫,只是身边人不了解而已。
      当置身于乐队当中,所有音弦一同颤动,发出的声音幅员辽阔地蔓延着,当所有不同的乐部交叠在一起,便仿佛那宽广的和弦涵盖了整个世界,而自己竟会有种上帝创世般的欣喜。对我而言,音乐是我浪漫的全部。
      身处这个时代,我倒是不乞求有巴赫、帕格尼尼,倒是让我听听筝、萧、埙、阮什么的也行啊,虽然不如西乐那么熟悉,倒是更符合眼下的意境。
      不知是我心之所想还就是巧合,耳中忽入断断续续的古琴声,且听声分辨该是在不远处。无乐而赏月,心里终是像缺少什么,我竟不知不觉抬起脚步,闻声而去。等反应过来,已站在抚琴人的身后。
      曲未终,我不敢做声,只是静立而闻。
      古琴声入耳,恰似天光云影、浪卷云飞。此情此景,虽皓月千里,却令人忽感自己坐立于山间,看云海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水天一碧。直至曲终,徵音一点,却觉余音渺渺,如云远去。
      一曲终了,抚琴人起身回首,望见是我站她背后,微微一笑。
      “原来是子期先生来了。”
      我看颜美人面带笑意,丝毫没有了那日夺门而出的愠气,便心平气和地回答。
      “是美人的琴声邀在下过来的。”
      美人扬起嘴角,细声问道:“先生认为,这曲《悲回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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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亦扬起嘴角,拱手俯身,回:“这曲子虽悲,但是美人的音色却并不悲。”
        颜美人小声嗤笑了下,转身抚琴而坐,眼却仍然看我。
        “先生为何这么说?”
        “为何?”我深吸一口气,摆了摆头说道,“美人抚琴,低音部分吟、猱很浅,而其中绰与注却多而华丽,这哪里是什么‘悲回风’,倒似是‘山中云’。”
        美人回身,背面对我,声音却变得似水温柔。
        “子期先生似是详知音律,竟能听出我曲中意境。”
        我心道本来音乐就有画面感,这一点不分中西,倒没什么稀奇。只是一个原本腹黑的姐,突然对人开始温柔起来,这倒更稀奇。况且这大晚上的在别人眼里,哦,这孤男寡女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对着一琴干什么呢,节骨眼上闹出什么是非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浑身一震,赶紧从阳春白雪,变回了下里巴人。
        “美人过奖,在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说罢我转身便走,却听美人声入耳。
        “等等。”
        “美人还有何事?”
        “今天赵中车的事情多谢子期先生袒护,我才得以侥幸逃脱。日后若先生有求于我,我亦会尽力而为。”
        美人言辞恳切,绝无虚情假意之嫌。我心道我虽是懦夫却也有好的地方,这不多嘴,便是我的优点之一。只是我感慨于自己成全了别人,却在自己想做的事上没有什么质的飞跃,问不出张良的下落,逃出去也没用。不过,要是真的问出了他的下落,却要如何才能逃出去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话说,虽然之前我思考过几个方法,但是我的能耐有限,有的缺人,有的缺物,却都不能得以实现。正苦思冥想之时,我突然灵光乍现,转身回头,正逢颜美人目光而去。
        “在下倒是真的有一事,想请求美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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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请讲。”
          “在下想请美人,帮在下找到几样东西。”
          美人一笑,问是何东西,我连忙回身,在美人耳边悄悄低语了一番。美人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我:“先生要这些做什么?”
          我避重就轻,反问:“这些东西,美人可是能找到?”
          美人见我不回答她的问题,便扬眉启唇,道:“这便要看子期先生的诚意了,我从一开始便对你坦言相告,你却处处谨慎,难道是怕我害你不成?”
          唉……我又是不语凝噎,心道这美人这两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人笑里藏刀,我尚可与之周旋,但若一人坦诚,我却不知如何应对。要求一个相识不到十天的人帮助我,并且保守秘密,并非一个十分谨慎的决定。一旦嬴政知我刻意隐瞒他还妄想逃出去,我必死无疑。
          虽是愿以诚相待,却又不得不谨慎处之,实在难以决断。
          我虽表面俯首帖耳,不敢越雷池半步,心中却仍有血性不改。然人生在世,有时便不得不一搏,是信任是背叛,往往不到最后得不到答案。然而一个人是要坦坦荡荡,亦或是谨小慎微地活着,却是由他自己选择。
          想到这里,我瞬间决意。再次俯身,嘴角微微上扬。
          笑曰:“我不问美人飞鸽之事,美人也莫要问我。美人只需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出卖您,而我也希望美人,让我同样可以将这样的信任托付给您。若是有缘,天早晚会将真相告诉您,美人之恩,天亦会以涌泉相报。”
          只见美人长吁一气,眼中恍若盛得下万里澄波,她敛眉一笑。
          “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我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6楼2012-12-02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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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池鱼及祸

            徒步离开了**,方才发觉刚刚闻乐,的确踱了很远。
            乐声毕,我走在夜里微微感到有些瑟瑟发凉,而方才居然浑然不觉,我真是自己都服了自己了。
            掐指算来,时间应该很晚了,我不觉加快脚步,欲早些回到自己的住处。待我回到房中,灯也来不及点,便立刻倒榻而卧。
            月光偏斜,渗入窗格。
            我眼正朦胧,忽觉一声叹息入耳,我疑是幻觉,恰又一声入耳。
            半夜三更的,别吓唬我好不好。我摸黑从榻上坐起来,瞥到屋中正对卧榻的席上,似乎是有个人影。
            “樊先生真是应了花好月圆之景,连老朽这么一个大活人都视而不见了?”
            若说我刚才还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这一声便真使我方才睡意全无。
            “谁?”我摸着比较脆弱,容易受到惊吓的心脏问道。
            “是老朽。”
            虽只有三字,但我俨然已经清醒过来,还是容易分辨出的。
            “沈长老夜访,为何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我一边问着,一边起身将屋里的灯点上。
            油灯燃起,老者银发褐衣,端坐于席上,浑身似浴了金光。
            他先是不语,过了半晌,才慢慢张口,那声音却是略带指责。
            “樊先生,您可知您今晚花前月下的,到底是什么人?”
            听闻这话,我哑然失笑。
            不过是两人一琴,以乐论乐。花前月下?何来之有!更别提她还是政叔的女人,我没事跟谁抢也不会跑去跟政叔抢,我又没患失心疯。再说了,我心里健康,从根本上和一个女人花前月下就是没有可能的事。
            “天今晚不过是闻乐而至,沈长老你误会了。”
            沈长老又不语,隔着点点烛火凝视我。灯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他银发在烛火中映着阴影拂面,却显得格外严肃。
            见他枯坐席上又一言不发,我忙道:“颜美人是何身份我自然清楚,就算我再有胆量,也不会得罪陛下。”
            这话一出,沈长老的面部突然有了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来,又慢慢地摆了两下。
            道:“老朽行医一生,亦自以为阅人无数。樊先生,老朽以为,此时你要担心的并不是陛下,而是中车大人哪?”
            赵高?!开什么玩笑,不论何事我都避他三分,即使会面,我也礼数有加,为何?
            “沈长老,此话怎讲啊?”我试探着问道。
            沈长老亦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肯启唇说话。
            “恕老朽自以为是,但樊先生才到这里,有些事情不明也情有可原。我看先生平日为人谦和,该不会是两面三刀之人,这才决定告诉先生,指望先生能够明白老朽的苦心。”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7楼2012-12-02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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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道我虽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可世上两面三刀的人可多了去了。他这话是试探,还是真心教诲,便是听了才能够判断。
              于是我淡淡笑了一下,心平气和地说:“您请讲。”
              那老者看我仿佛愿意接受他的教诲,便自顾自地陈述起来:“这问题的根源,还是颜美人,这也是老朽从一开始质问樊先生的原因。先生可知,颜美人名锦,她有个孪生妹妹名素。他妹妹原本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可后来不甚触犯秦律,险些被身首异处。幸而那时她妹妹得大公子相助,这才活了下去,颜美人为报答大公子的恩,才决定嫁给陛下。”
              等,等,等一下,这么大段台词,待我捯饬捯饬清楚。
              于是我侧头问道:“沈长老口中的大公子,可是……”
              “正是大公子扶苏。”
              额……我抱头,这哪门子跟哪门子呀,她要是为了报答别人,以身相许才符合逻辑吧,干嘛要嫁给别人他老爹呢,难道她大叔控么?既然不是,这不符合逻辑吧。
              我疑惑顿生,不答话,只是听着。
              沈长老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大公子爱民如子,待人谦逊,深得百姓爱戴。只不过对陛下过于直率,所以陛下虽惜其才却不用之。但是有颜美人在身旁,能够巧妙地替大公子旁敲侧击,即使大公子直言进谏陛下有所不悦,最终还是能够以比较稳妥的方式收场。老朽以为,这便颜美人选择为大公子所做最重要的事了。”
              原来,如此么……
              经这一番提点,我瞬间如醍醐灌顶。
              这问题的关键,表面是颜美人。实则,是躲在嬴政幼子胡亥背后的赵高,以及长子扶苏之间的事了。
              公子胡亥自幼便由赵高教导判案断狱,而颜美人却是站在公子扶苏一边,扶苏爱民如子、深得民心,赵高逢迎献媚自然入不了他的眼。简而言之,我与颜美人关系越近,那么就对赵高越不利。原以为与这“敏于事”的大奸臣没有什么交集,我不惹祸上身便是。谁知,这祸却已然上了门。
              我去……到了这里之后,我还没有这么想以头抢地。我自以为中庸之道,谁都不得罪,怎么着儿就点了这把火呢!
              我面色青白,估计在烛光下更加可怖,估计没比蒙克《呐喊》中的那个抱头的人好到哪里去。心里暗自希望我最好是近期能逃出去,要不然夜长梦多。
              沈长老见我许久不言语,忙道:“至于中车大人的身份,我便不再多说,樊先生既平日懂得察言观色,想必也该明白了老朽的苦心。”
              我无言以对,只能俯首叠掌,最终却只道三字。
              “天,明白。”
              天色着墨,估计已过子时。
              沈长老慢慢起身,像是要离开,于是我忙也起身送行。
              临走之前,沈长老神色猝然严峻起来,张了张口,却又最终缄默不言。
              我看他欲言又止,只好问道:“沈长老还想要说什么?”
              过了半晌,沈长老才启唇道出:“今夜之事,请樊先生一定保密,否则老朽可就……老朽这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为天下苍生着想啊!樊先生虽然中庸之道,但早晚也要被迫划分左右。虽然选择权在先生手里,但先生聪明人,不会妄老朽白说一场。老朽今夜所讲之事,只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所以说啊,天上没有掉下里的馅饼。虽为提醒,但究其根源,这不就是劝诫我赶紧选择一条道么?我就知道这世界上没那么好的事,也没那么多目的单纯的人。
              虽然心中偏倚扶苏公子,但对于一个知道历史的人,却知他日后必然惨死赵高手下,你让我挑选阵营,不是为难我么?
              不过,也罢。
              我面色微笑不改,只是语气微微有所变化。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恐怕不够。此话入我耳,便是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知。您尽管放心。”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8楼2012-12-02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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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楼2012-12-02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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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精~我不信度娘还会**品贴。。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30楼2012-12-0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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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小心不要一口气发太多,可能被关小黑屋。。


                    IP属地:北京来自手机贴吧31楼2012-12-02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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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度娘折磨的心力憔悴的默默只更了一张,另外一章我得拿去好好改改,尽量避免戳中度娘的软肋。
                      @工藤雅子 @阿廃 @ 青衿幼 @ 自己走脚上的泡 @古韵梅芳 @ 彼岸此途 @是我不是我吗 @ tsaz4681160 @南彧7
                      不好意思我只记得这些亲了,


                      32楼2012-12-02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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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看到下 我还是想吐槽肿么办!!!!!
                        救命!
                        这种欲望非常强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我都有种想用C语言把你的文翻译一遍的冲动了 从那个第一人称开始。。。


                        33楼2012-12-02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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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好,辛苦了


                          IP属地:陕西34楼2012-12-02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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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辛苦了= =【度娘你丫的喂不饱是不是,不是说发图镇楼了吗= =


                            IP属地:湖南35楼2012-12-02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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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越写越正式


                              IP属地:陕西36楼2012-12-02 19:4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