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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银狐为难之际,一修踏歌而来:“天地有时尽,五界难到头,妙手创苍穹,盛世百万秋。你有焚地火,我有擎天手,莫言世无道,天意在上头。“
火凤冷眼瞧去,只见一修身穿青布罗袍,肋生双翅,生得赤面猪鼻,虽是相貌凶恶,却有慈悲在怀,正是混沌古兽,得道大德赤犰。
火凤知道赤犰是有大道行的,见赤犰前来不由皱眉,扬声道:“赤犰,我此来不过要观苍穹界罢了,又不曾惹事生非,为何却来阻我?“
赤犰笑道:“人的名,树的影,火凤,你就是那惹事的根苗。世间之事,或可一事一议,但若是遇着你,着实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火凤道:“既是如此,那就无话可说。“
这火凤向来逞强,便知赤犰厉害,又何曾放在眼中。寻思那凤篆凤火未必就能伤到赤犰,将心一横,将灭神剑取在手中,此剑不斩无名小辈,专诛世间大能,为火凤亲手所铸,端的是非同小可。
火凤道一声:“得罪了。“就将这柄灭神剑祭在空中。
赤犰向空中一瞧,叫道:“厉害,厉害。“
原来那灭神法剑发赤光一道,专可压制灵兽元魂。但凡是灵兽出身,若见此剑,定然是惊魂动魄,心境难持。实比那朱厌还强出三分来。
须知这世间大能,或出自上古灵禽,或出自混沌古兽,那火凤是灵禽的魁首,世间灵禽若见火凤,自然逃之夭夭,唯朱雀方能与之抗衡。因此火凤制此灭神剑,也不在压制灵禽上花心思,专来压制古兽大能。赤犰见这赤光正是自己的克星,怎敢掉以轻心。
只是那赤光来得极快,赤犰却是避不得的,忙将体内一颗青珠遁出,先护住头顶再出,那赤光被这青珠挡住,这才打不下来。
火凤冷笑道:“我倒要看你能支撑到何时。“玉手轻拢慢捻,再向灭神法剑一指,那法剑之上赤光大盛,又射出三道来,赤犰连连摇头,体内一迭声乱响,又出缨络,祥云,舍利三宝,挡住赤光。
但想到火凤法术无穷,若只守不攻,如何能守得住,赤犰就从袖中取出一宝,向那法宝一躬身,道:“有劳法宝。“
就见那空中法宝乃是一座莲台,莲台中生出七彩光芒,一名童子在光芒中现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火凤见到此宝也是惊心,叫道:“原来这物事老雕给了你,难怪你有恃无恐。“
赤犰道:“不敢,不敢,火凤大能,谁敢说出手必胜。便是在下有此法宝傍身,亦是心中惶恐。“
银狐虽与赤犰相交千万年,实不曾见过赤犰动用此宝,这时忙用慧目来瞧,见那莲台上的童子与原承天竟有三分厮像,心中这才明白。
原来这莲台乃是创世世尊之物,当初乃是一座石台。世尊在混沌诞生之时,就是坐在这石台上,其后世尊分开混沌,那石台便堕进混沌之中,其后老雕亦出混沌,得此石台。此事混沌诸多大能皆知。
因这赤犰是丧于世尊之手,就此怀恨在心,其后来到混沌碎域,便一心收集世尊分魂,再借那老雕的石台供养世尊分魂,就此炼成一宝,名叫太乙真童。那石台得天地灵气,百般炼化,亦转为莲台一座。
太乙者,混沌之祖也,此太乙乃世尊无数分魂所化,因得这石台约束,不得长大,因此性情极凶。赤犰当初炼这法宝,便是想有朝一日,要用来对付世尊。
其后遇着原承天,见其一心要拯五界,仁怀无双,这才甘心拜伏,收了这宝不用。如今遇着火凤,若不出此宝,如何能渡过难关。
那世间法宝无论多强,总是人强宝弱,宝随主人,但这太乙真童乃是世尊分魂,赤犰便是对世尊有万般仇恨,也不敢失了礼数,若要动用,亦要毕恭毕敬,讨得真童欢喜,那太乙真童方肯尽力的。
火凤见那童子虽是相貌可喜,但亦是心中凛然,这童子集无数世尊分魂于一体,怎是好相与的,便喝道:“好个赤犰,明助世尊,暗地里却炼这法宝,其心可诛。“
赤犰笑道:“火凤,你莫要挑拔离间,等那原世尊境界大成,修成禁重天境界,此宝自然是要原物归还的,且我虽修此宝,不曾杀过一人,那也是怕这法宝沾惹杀孽。我修此宝,也是防身罢了。“
这时那莲台上的童子已舒筋动骨完毕,将一双清灵双目向火凤瞧了瞧,忽的扁了扁嘴,叫道:“你不好!“手中向空中一抓,便是一道青光在手,向那火凤一撒。
火凤瞧这青光之中,藏着剑文无数,尽是那杀伐的手段,要命的法诀,明知躲不开,慌忙将凤氅向上一提,将青光挡在氅外。
童子见火凤挡了这道青光,面上就是一恼,道:“可恶!“
小手向空中一指,一道紫雷便落,那紫雷形状如山,其高万丈,便是以紫龙身为天雷之祖,也祭不出这样强大的天雷来。
就见那紫雷来得极快,其中蕴藏时字诀妙用,任火凤身子如何灵便,也是避不得的,火凤无可奈何,只来得及将一口凤火喷上天去,只见“轰“的一声,那紫雷劈开凤火,将火凤打了个光芒四射,火焰冲天。
只听得火光之中一声凤鸣,火凤已现了原形,乃是一只百丈长的赤凤,身披金光,体流赤焰,赤羽金光之中,有凤篆无数,在空中大放光芒。
赤犰见火凤现了原形,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火凤但现原形,修为便提高十倍,凤火威能更强,喜的是这太乙真童果然厉害,那能逼得火凤现出真身来,除了两大世尊以及青龙,便是这太乙真童了。
火凤既现原身,便于火中探出一爪来,向那童子抓去,唬得童子也是变色,叫道:“不好玩。“急忙双手在面前一挡。
这一挡不要紧,那火凤便觉得眼前一黑,什么赤犰,什么银狐,乃至这莲台上的太乙真童,齐齐都不见了。
须知这真童不是别人,乃是世尊化身,天地法则,随他心意而变。那童子摭住自已双目,法则威能之下,千里之内,人皆不能视物。这项神通名叫太夷。乃这真童三大神通之一。
天地法则有云:“视而不见为之夷,听而不闻为之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太乙真童因而法则而修成三大神通,为太夷,为太希,为太微。
火凤见不能视物,自然是心中惊恐,那不能视物也就罢了,若是那太乙真童再施出其他两项神通来,她岂不是如聋子瞎子一般,而最厉害的太微一出,便是明知大敌在前,也是搏之不得,那就只好束手就擒了。
要知道那太微神通一旦施发,便是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哪里能和对手厮杀?
好个火凤,虽知对手厉害之极,仍是不肯后退半步,凤喙一张,双翼微动,就在这无尽虚空之中,烧起漫天大火来,那是要抢在那太乙真童动用太微神通前,先用这凤火护体,就算自己向前搏之不得,也可避免被赤犰占了便宜。
赤犰见太乙真童大发神威,正想持剑去杀火凤,哪知火凤事先有备,竟放出这大火来,只好止步不前,先灭了这凤火再说。
他手中发出剑文两道,来灭这凤火,剑文到处,自然火尽焰消,赤犰心中大喜,正要仗剑而入,哪知那凤火刚刚消失,复又重燃,反将赤犰困在其中。
赤犰咬牙暗道:“太乙真童虽有这法则之力,但强不出千里去,亦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刻罢了,我若就此退步,如何杀得了火凤,今日若不诛火凤,苍穹界如何能保得住?”
于是赤犰奋勇向前,口中念动剑文,身边诸宝护体,就在那劈火斩焰,强行突进,瞬间已深入凤火之中。
行了数十丈之后,就瞧见火凤身形,那火凤虽被赤犰欺近了,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是搏之不得,瞧其神形,已是茫然惊惶之极。
赤犰心中叹道:“火凤,火凤,世尊当初虽能容你,我却不能容你,若你死于我手,便是万怨归于我身,我亦无怨无悔。”
猛然向前,就举那法剑一劈。
只听“轰“的一声,那法剑就劈在火凤背上,激起凤火四射,那 火如浪似涛,就将赤犰冲出百丈去,赤犰再去瞧那火凤,只见四周火焰如山似海,又哪里能瞧得着?
赤犰见这凤火势大,也是惊慌,自己若不能在一柱香时刻中寻到火凤,这大好良机可就错过了。
他急急扇动双翼,驱散身边凤火,可那凤火与众不同,其势如山,其重百岳,火焰本是至虚之物,可在火凤施来,却是浑厚如土,可实可虚,也难怪火凤虽有凶名,却能在仙庭千万年不倒了。
赤犰再用剑文,努力分开凤火,忽听大火中又传来一声凤唳,其声又急又凶,此声一出,火凤身形便现,竟是朝着赤犰扑来。
那火凤本受太乙真童三大神通压制,不能视物,不可搏人,又怎能见到赤犰?而这三大神通尚未到一柱香时间,又怎能失效?
就在赤犰心中狐疑之际,火凤已冲到身前,那火爪探来,就在赤犰背上闪电般一击。


2015楼2016-03-10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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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犰大叫一声,双翼高高耸起,强接背上雷霆之击,只听得巨响连连,那双翼已折了数羽。此痛实不可当,赤犰急化一道长虹,便离了漫天凤火。
    那火凤也不来赶,于凤火之中高声叫道:“五界苍穹,世尊为大,凤火之中,唯我称王。赤犰,就算你炼就太乙真童,也不是我的对手,速速闪开,饶你不死。”
    赤犰忍着背痛,忙将太乙真童收起,此宝若是被火凤所得,这世间谁还能制得住他。
    那银狐见火凤威风凛凛,也不敢上前斗法,只能护着赤犰,这时古獬亦到,三修急急回转苍穹。
    刚才火凤说的明白,五界苍穹,世尊所订法则犹有威能,但在凤火之中,则是火凤称王,世间任何法则到了凤火之中,皆是无用了。
    唯今之计,一是向老雕求援,二是回到苍穹界中,紧守此界,那火凤再强,若进了苍穹界中,也是难以施展。
    火凤并不追赶,只是缓缓向前。片刻后来到苍穹界后,火凤收了凤火,就将那苍穹界反复来瞧,一边瞧一边暗暗点头。
    此刻苍穹界中诸修闻知火凤来袭,个个如临大敌,有那性急的修士就要出界相迎,却被慕行云,素天问严旨喝住。
    慕行云道:“素长老,火凤虽强,但若紧守不出,岂不是弱了我等原流修士的名头,今日之战,唯死而已,请容行云出界一战。”
    素天问道:“火凤乃混沌古禽,辈份仅次于青龙世尊,便是败给了她,也是当然。那火凤的弟子,体内皆无太一神火,可见凤火法则之力极强,若出苍穹界迎敌,必败无疑,如今只好静以待变,那火凤若敢入界,就只好用这苍穹法则与她一斗。”
    那火凤围着苍穹界正瞧得紧,忽见虚空之中飞来一条真龙,那真龙背上,坐着一名青年修士。生得风姿清雅,俊逸无双。
    火凤自视极高,别说一只真龙,便是青龙亲自前来,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正仗没理会处,龙背上的修士立起身来,长揖到地,道:“来者莫非是火凤神君,不才凡界飞升之士令无参,拜见前辈。”
    火凤见令无参生得清奇,又见其背后隐生白光一道,知道其来历非同一般,原不想理会,此刻也是好奇,将令无参瞧了两眼,暗暗点头道:“此子只修了百年,就修成金仙境界,着令福缘深厚,原来却是昊天之君。”
    那令无参开启灵台,得窥昊天,便是昊天之君了,因此背上隐生白光一道,火凤一双凤目,亦修成绝大神通,这才能瞧出令无参来历。
    火凤道:“令无参,我今日来此,只为一观苍穹界,并无意伤人。你不来犯我,我亦不犯你。”
    令无参笑道:“前辈既来观此苍穹,若无人解说,怎能瞧得明白,晚辈受原世尊法旨,驻守苍穹,前辈但有疑惑之处,无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火凤笑道:“其他人皆是来势汹汹,恨不得立时诛杀了我才好,你倒是乖巧,也罢,我虽瞧了这苍穹半日,却也有多种不可解,正要问你。”
    令无参胯下正是雷龙,那雷龙见了火凤,心中就想厮杀,只因见令无参与火凤说话,也不便动手,只在那里低吟不已。令无参暗将雷龙拍了拍,示意雷龙稍安慰燥。雷龙倒也听说,果然强自忍住。
    令无参性情聪慧,最知高低,因此自来苍穹界,便将一众大能哄得满心欢喜,对令无参亦是言听计从。只因诸多大能皆知,那令无参狡慧无双,原世尊在凡界纵横无敌,唯败给令无参一次,这样的人物,谁敢不敬?
    而令无参此世向善,亦修天道之修,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诸多苍穹大能,也如原承天一般,心中颇是偏爱他了。
    令无参御着真龙,就来到火凤身侧,向火凤讲解苍穹界诸般奥妙。
    只听他道:“观五界形状,皆是天圆地方,天高一寸,地增千尺,方能载得动这苍天万物,但如此一来,可不是浪费了许多法力?因此原世尊别出机杼,创浑圆界域,以尺土而载寸天,且又界域中空,于是那同样的法力,却是地域增了十倍,如此妙法,方能保苍穹百万年不堕了。”
    火凤正不知苍穹界有何好处,听到此言,才暗暗点头。
    令无参又道:“这苍穹界浑然一体,暗合圆字真言,端得是固若金汤。前辈想来,那圆字真言千道符文,就可挡尽世间诸法,如今这苍穹界如此般大,谁能攻得进去?因此便是天劫降祸,无双大能,若想进此界,也是万难。”
    火凤听出此言略有警告之意,微微一笑道:“你倒也滑头,明着说这苍穹界的好处,字里行间,却来威胁我了,你当我真不敢闯进苍穹吗?”
    令无参笑道:“前辈无所不能,这苍穹界能挡得住天下人,却挡不住前辈。只是苍穹界中,尽是后辈弟子,前辈便入了此界去,也是要被人笑话了。因此前辈便想入界,最好也等上一等。”
    火凤道:“却要我等谁?”
    令无参道:“唯有等到一位与前辈名位相当,修为等量齐观者到来守界,方能显出前辈威风,但若前辈执意入界,无参也只好一声叹息了。”
    火凤笑道:“好胆,竟敢拿话来激我,我若执意入界,你便要小瞧我了不成?”
    令无参连称不敢。
    火凤道:“你口称不敢,胆子却比天大,你明里暗里激我入界,不过是想仗着那苍穹界中的强大法则压制我罢了,本座又怎能上你的恶当。”
    令无参再次躬身,连连摆手。
    其实火凤心中明白,那苍穹界乃原承天苦心创建,其中法则之强,远胜诸界,且界中修士,又是严阵以待,三位混沌古修,皆有一战之力,再仗着苍穹法则,自己若擅入此界,只怕讨不得好去?
    瞧这令无参狡慧之极,若无十足把握,怎会激自己入界?自己万乘之躯,怎能轻涉险地?
    那界中修士见令无参拖住火凤,皆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火凤喜怒无常,若一旦与令无参翻脸,便是雷龙在侧,只怕也救不得他了。却见令无参谈笑自若,因此个个心中称奇。
    那原世尊向来对令无参青眼有加,哪里是白来的,今日见令无参胆色惊天,方知原世尊果然不曾看错了人。
    那火凤沉吟了片刻,又问了令无参几个问题,令无参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言语之中,未免将苍穹界的法则夸赞了十倍,十句话中,九句为真,一句为虚,那火凤纵是大能,一时也难辩真伪了。
    火凤几次动了心思,想入这苍穹界中细瞧,又担心中了令无参的圈套,好在她心中纵有疑问,只需去问,总能得到回应,也因此故,那火凤就渐去了入界之心。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又来了二修,火凤远远瞧见了,不由得眉头一皱,原来那二修非同小可,一位是创世世尊座下独目巨禽,一位便是混沌古猿了。
    那独目巨禽一向伴着世尊,火凤也是见过的,这巨禽当初依着世尊法旨,独自保住天外灵垒,便是两大世尊也是无可奈何,可见此修之强。
    而混沌古猿则是老雕之下第一人,火凤见了,自然也要头痛了。
    她转向令无参,笑骂道:“好你个无参,在这里用言语将我缠住了,却暗底里叫两位大能对付我。你刚才不是说,只有一位大能前来?”
    令无参惊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无参刚才说的分明,唯有等到一位与前辈名位相当,修为等量齐观者,方显前辈威风。这位独目巨禽乃是世尊当年伴当,创世有份,可不是与前辈名位相当?混沌古猿修为则与前辈等量齐观,无参又哪里说错了?”
    火凤闻听此言,也不由莞尔,啐道:“好个油嘴滑舌的令无参。”
    这时独目巨禽与老猿缓缓上前,二修同时欠身施礼,道:“火凤远来不易。”
    火凤亦欠了欠身,道:“不想因一时任性,竟惊动两位前来,本座心中难安。”
    老猿见火凤言语客气,反倒有些惊讶,便道:“仙庭一别,便是无尽岁月,今闻大德脱困来此,老猿怎敢不来见一面,也算了结你我当日缘份。”
    火凤道:“二位只管放心,本座此来,只是瞧一瞧那苍穹界的创建之法罢了,实不敢惊动界中生灵。本座身有要事,不便在此停留,他日有缘,再来相会。”说到这里,足下生出一道红云,刹那间就去了个无影无踪。
    诸修见火凤竟是去了,竟是难得的好说话,不由的面面相觑,不过细细想来,此处虚空之中,有三位大能,那火凤虽是要强,毕竟也要计算输赢。
    此战对火凤而言,胜机着实不足,那火凤自然是见好就收了。
    巨禽道:“火凤此来,却是何意?当真只是为了一窥苍穹?”
    老猿道:“那火凤的心思,着实难测,也幸好有无参拖住了她,你我才能及时赶过来,若是迟了半步,后果不堪设想。”
    令无参道:“两位前辈,小子斗胆放言,以小子看来,那火凤对这苍穹界甚是满意,若果然如此,日后便有两种可能了。”


    2016楼2016-03-1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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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6
      老猿亦知令无参灵慧,虽见他修行日浅,也不敢小瞧了,道:“无参只管说来。”
      令无参道:“火凤被这苍穹界倾倒,心中对世尊定然不敢小瞧,但若说就此背离阿神陀,来投世尊,以她性情,则是绝无可能。“
      老猿道:“火凤性情孤傲,志向极高,实有创界划域之愿。你瞧她驱去弟子体内太一神火,独成一统,便知她的志愿了,只可惜她所修凤火,却与造化之功背道而驰,因此只她一人,是不成事的。“
      令无参道:“小子也是这么想来,火凤既窥苍穹,若不能自我创建,便会夺为己用,只是凭她一人之力,毕竟不足。我瞧她此去,或怕是要联手天罗尊者,黑龙,唯独不会与阿神陀合谋。“
      老猿奇道:“这却是为何?那火凤向来与阿神陀沆瀣一气,同气联枝的。“
      令无参道:“阿神陀才智不足,虽建新域,可惜却容不下许多修士,且新域再好,也是仿五界而建,到头来仍是五界一般下场。火凤有鉴于此,又怎能与阿神陀合谋?且以阿神陀的性情,一旦夺了苍穹,火凤仍不过是个副手罢了。前辈,你瞧火凤来到仙庭之后,先不去阿神陀处参拜,反倒先来这苍穹界,便可知端倪了。“
      老猿这才点头道:“无参此言有理,那火凤是不肯居于人下的,先前她被困凤山,不得不与阿神陀同流合污,如今既来仙庭,又瞧见这苍穹界,心中就此小瞧了阿神陀,以她性情,极可能与阿神陀势不两立了。你说她有两条路可走,却是哪两条?“
      令无参道:“一是联手天罗尊者与黑龙,夺了苍穹,此为上策,若果然如此,则免不了一番血战了。“
      老猿道:“此举对火凤而言,实为上策,我等不可不防,原世尊既将这苍穹界交于我等,我等便是粉身碎骨,亦不能让其得逞。“
      令无参道:“一旦天罗尊者答应与火凤联手,就可去除黑龙天劫之禁,那黑龙本与她有交情的,若蒙她放出莲池,对其必定感激之极,怎能不效死力?只是我瞧那火凤,未必就是那一意孤行,心中不记挂苍生的,因此她若知道我等众志诚城,不肯将苍穹轻授于她,也就只好去打那阿神陀新域的主意了。“
      老猿道:“若火凤能联手天罗尊者,黑龙压制阿神陀,夺了新域,再用浑圆之法重加改建,亦是一策。天罗尊者总是好相与的,火凤占了新域,创界世尊虽仍是天罗尊者,火凤却可成为无冕之主的,就此发号施令,独断专权。也算成就了其勃勃野心。“
      这时巨禽道:“火凤就算立志改造新域,就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令无参道:“便是五界崩塌了,但有苍穹界在,总能救得许多苍生,那时就是苍穹与新域并立了,火凤自有余裕改造新域,与我苍穹界并立,只是天无二主,火凤总有一日是来并我苍穹的。因此如今这头号大敌,应是火凤,而非阿神陀了。“
      两位古兽相视一眼,皆以令无参之言为然。瞧那火凤野心勃勃,神通惊天,又是怎会甘于人下的,这苍穹界早也是夺,晚也是抢,竟是片刻也放松不得了。
      老猿叹道:“我只盼她能审时度势,暂不来谋我苍穹,等那五界崩塌之后,先将那五界苍生尽数救了再说,到时她便来图我苍穹,也与五界苍生无关。若此刻便来动手,原世尊又难分身,我等只好将她引进苍穹界去,方有胜算,此战若真个儿打起来,就怕有累苍穹了。“
      巨禽道:“若等到苍生皆入苍穹,一旦动起手来,只怕损失更为惨重了。“
      老猿道:“禽兄,你有所不知,大帝虽强,出了九渊就不能出手的。而此刻五界尚在,老雕亦是不能擅出混沌的,否则两位世尊责老雕一个违誓,那老雕是好面子的,怎好与他辩驳。但若是五界不存,老雕便来这苍穹界中,两位世尊亦是无话可说了,若有老雕在,怎容火凤这般猖狂。“
      巨禽这才恍然,道:“这么说来,如今为保我苍穹,就只好引那火凤去斗阿神陀的,只是阿神陀怎是好相与的,火凤就算心中轻他,也未必就肯动手的。“
      老猿道:“自见原世尊崛起于世,立志拯救苍生,便知原世尊与阿神陀必有一战,便炼了件法宝,以便他日与阿神陀斗法。如今需得思个计策,让火凤得知这件法宝,只需这法宝被她夺了去,那火凤便会痛下决心,去与那阿神陀争杀了。“
      巨禽道:“却是怎样的法宝,竟能压制阿神陀,若这法宝果然这般厉害,火凤得了此宝,岂不是如虎添翼,若她来惹我世尊,反种下极大祸患?“
      老猿笑道:“此宝专为阿神陀天罗尊者炼来,若用来对付其他大能,却是毫无用处。“
      巨禽奇道:“世间怎有这种法宝?“
      令无参微微一笑,道:“小子明白前辈的妙意了。“
      老猿笑道:“果然还是你明白,你倒是说说看。“
      令无参道:“那件法宝,定是专用来压制天道果了,如今这世间,只有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修成天道果,火凤若得了此宝,便不惧两大世尊了,偏偏原世尊修成的又是玄极道果,不在五大天道果之列,前辈炼成法宝,果然只是针对阿神陀了。想来前辈炼此法宝时,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瞧来,竟是天意了。“
      老猿点头道:“此宝我炼来之后,本欲交给原世尊,世尊就可借此宝压制两大世尊分魂,如今世尊已修玄极道果,这件法宝便被他人得了去,于原世尊亦是无碍,这才令我等多出一条计策来。“
      令无参道:“小子斗胆直问,那件法宝究竟有怎样的来历,竟能压制天道果?“
      老猿知道令无参仍是半信半疑,便道:“那道果虽说修士皆可修成,但若想修成天道果,却要与那创世有缘,因此能修成天道果者,非世尊分魂不可。当初老雕原是比世尊略早一步,于混沌之中苏醒过来……“
      听到这里,令无参微笑点头,显然已是心中有数了,若炼此宝,果然非老雕相助不可。
      老猿亦知令无参明白了,仍怕巨禽不解,便道:“老雕于混沌之中急振双翅,要分开混沌,不想却伤了羽翼,并就此滴下三滴血来,那三滴雕羽染红了一块栖身玉石。此玉因得了老雕怨气,就此化成混元逆玉,只是其后混沌被世尊分开之后,老雕见那混沌逆玉不详,便不肯收起。还是我踏破千山万水,终于一处碎域之中,将此玉寻来。“
      巨禽道:“此玉来历大非寻常,果然是混沌中强力法宝,只是为何却叫混沌逆玉?“
      老猿道:“你想来,那玉石是老雕养真之地,又得了老雕三滴纯元真血,自然是灵气异常,但因老雕深恨世尊夺了他创世的名头,一腔怨气不散,尽被这玉石所得。老雕怨念非同小可,因他当时一心要害世尊,因此这玉石实有毁天灭地之能,如今被我寻来,正可制成压制天道果之宝。“
      令无参听到这里,暗暗心惊,那混沌碎域之中的诸多大能,幸好被原世尊倾倒,又怀拯世救民之心,这才尽弃前仇。若是存了一点私念,只怕原世尊早被这等混沌大能所诛了。因此诸大混沌大能固是可敬,原世尊得世人之心,竟是如斯难能可贵。那若行大事者,果然是一步也不能错的。
      令无参道:“却不知此宝现在何处?“
      老猿道:“此宝幸喜炼成,我听说火凤来此窥界,生怕是阿神陀的阴谋,这才携了此宝,专来护界,若论我此刻修为,自然比不过阿神陀,但有这混元逆玉在手,阿神陀的道果难逞威能,便可与他周旋到底。幸好那火凤只是孤身前来,又是知机,不曾与我斗法。“
      令无参道:“若想让火凤得此法宝不难,前辈若是信得过,无参实有一策。但在此之前,还需得探明火凤行踪,若火凤果然与天罗尊者联手,又私放黑龙,则无参定有手段,将这法宝交予火凤之手,且不令火凤生疑。“
      老猿喜道:“你若是果有妙策,我怎能不信你?便是原世尊,对你亦是分外垂青,何况老猿?“说到这里,就从袖中取出一宝。
      那法宝瞧来像是一块玉印,但此宝取出,便有一股极精纯的混沌灵气扑面而来,再细细辩去,那玉印之上,果然有三道血痕,虽然已历千万年,仍是殷红夺目,瞧来令人心惊动魄。
      令无参正要接宝,忽觉得一股森然气息自那玉印之中散出,他哪里能禁受得起,当即退了三步,体内修成的三件禅宝刹时飞出,护住了他的身体。
      老猿慌忙在那玉印上一拍,阻住玉印中的森寒气息,道:“我竟这般不小心,此印虽然只是针对天道果,但毕竟有老雕一股怨气来,以你修为,自是万万禁受不起。“忙将那御印授予令无参。
      令无参虽得了法诀,只是他生来小心,又连试三回,发现果然能抑制住玉印出的怨气,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
      得了此玉印后,令无参对老猿道:“那火凤的行踪,只好尽托前辈了。“
      老猿道:“这是当然。“
      令无参又向雷龙一拜,道:“小子此刻尚去不得仙庭,只好劳雷龙前辈相助了。“
      雷龙亦是点头,令无参跨于龙背之上,誓要以区区金仙境界,搅得那仙庭大乱。


      2017楼2016-03-10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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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7
        且说火凤离了苍穹界,再赴仙庭。火凤本是多情之人,虽是心有大志,仍是牵挂凰岭弟子,便向凰岭飞来。
        火凤知道今日之仙庭,已是今非昔比,她与朱雀白虎等诸多大能原就仇深似海,若在仙庭公然行事,难免惊师动众,惹来种种不便。
        因此火凤再返仙庭时,就以一道凤篆藏住身形,从外貌瞧来,也不过是一位寻常妇人罢了。
        一路之上,就见仙庭修士络绎不绝,离了静修之地,向西面飞去,火凤略略留心,才知诸修是往西域去,要截住新域四条通道,不让阿神陀座下弟子通行。
        就听有那修士闲谈时道:“如今原世尊已修成玄极道果,创苍穹界,立誓拯救五界苍生,想那阿神陀怎肯甘心,定要设谋抢夺,我等阻住阿神陀弟子不出新域,方能保住苍穹界。唯有保住此界,方能保世间苍生。”
        其他修士纷纷点头道:“不错,不错,阿神陀不死,劫难不已,就算阿神陀有志苍生,也是个少德无才的,怎及原世尊宽厚待,雄才大略。”
        又有修士道:“你等可知道玄极道果的由来?”
        诸修也有听说的,也有不知道,忙请那修士说来。
        这修士道:“说到这玄极道果,那可是非同小可,修成这道果,要紧的天下归心,若是人心不向原世尊,原世尊修这道果也是无用,若是人心思原,那原世尊神通便是至高无极,就连那天慈道果也是比不过了。”
        诸修叹道:“原世尊修成玄极道果,可见是一心为公了。”
        那修士又道:“听九龙海中传言,世尊苏醒之后,亲口说过,他原是可以修成天慈道果的,却嫌此道果霸道,生怕日后无人辖制,一旦行差步错,着实有误苍生,这才转修玄极道果,让那天下人做个监督,你瞧世尊之心,可不是旷古绝无。”
        说得诸修赞叹不已。
        火凤听到这里,心中寻思了一回,忖道:“原承天已得众心,此诚不可与之争锋,趁着如今阿神陀与原承天势同水火,正该将天罗尊者鼓动起来,若天罗肯与我联手,夺了新域,未必就建不成另一座苍穹。“
        火凤一心要与原承天比个高低,越是听到诸修称赞原承天,就越是心烦意乱。想她与原承天结怨已久,如今怎能化干戈为玉帛。便是亿万人服他,火凤总不肯雌服。先夺新域,再谋苍穹,那是既定之策,不可更改了。
        半日之后,火凤便来到无时妄海,然而昔日凰岭所在,此刻已是滔滔大海,怎有丝毫踪影。火凤虽然早知如此,真正见到凰岭无存,也不由的怒火塞胸,咬牙道:“原承天啊,原承天,你诛我弟子,毁我凰岭,怎能与你甘休。“
        正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清吟,听来便是凤鸣之声。那凤属的叫声与诸多禽雀不同,最是悦耳动听。灵禽之中不乏擅音者,如黄莺百灵便以清鸣之声闻名于世。而凤鸣之声于那黄莺相比,则是于婉转之中再增三分高亢,与百灵相比,则是清脆之中又多了三分清雅。
        火凤闻此凤鸣,转悲为喜,忖道:“世间已无凤属,莫非是火凰来了?那原承天既收了仙庭卷,时兽又去了加持,火凰来此已无阻隔了。“
        急忙循声瞧去,却见海天相交之处,来了一只青羽大鸟,分明是一只青鸾。
        火凤见此青鸾,不觉一怔,当初凤类五属,已被自己诛了个尽绝,世间怎会还有残存?也就是在一怔营间,那青鸾已到面前。
        只见青鸾背上立着一人,手持玉笛,生得甚是俊雅风流。火凤瞧此人形容不俗,便凝目来瞧,忽的叫道:“萧玉郎?怎的是你?“
        那青鸾背上的修士正是公子我,其前世乃是仙庭木部正御萧玉郎,与火凤自然相识。
        公子我道:“火凤,你违逆世尊法旨,擅出凤山,又该当何罪?“
        火凤冷笑道:“世尊囚我于凤山,隔开火凰,不过是公报私仇罢了。若有天劫,只管降来,本座怎会惧他。“
        青鸾大喝道:“好大胆,你连世尊也不放在眼里,当真要唯我独尊不成?“
        火凤哈哈大笑道:“如今世间有三大世尊,你却要我尊谁?“
        公子我知道火凤修成涅磐神通,万劫不死,反增修为,便是世尊当初,也只能动用时空法则隔开火凤火凰罢了。这也难怪火凤猖狂。
        但如今天生青鸾,正是为了压制火凤,令其不致猖蹶。
        青鸾虽是火凤之子,但因变身青鸾之后,便是那火凤的克星,因此见面之后,心中便生怒火,当下清鸣一声,双翼挟金风冰焰,就向火凤扑来。
        火凤初时怎会将青鸾放在眼中,叱道:“青鸾,你那族中老祖,尽被我诛杀,你是怎生逃过此劫,今日却敢在我面前卖弄。”素手便生凤篆一道,向青鸾绰去。火凤此刻尚不知青鸾便是当初的青鸟了。
        那世间灵禽,除开朱雀,但见到火凤,无不缩手缩脚,怎敢与火凤相持,因此火凤视天下灵禽,实为掌中之物。
        公子我笑道:“今时不同如日,火凤莫要逞凶。”手中玉笛一指,空中凤篆便被化解于无形。
        这时青鸾已然扑到,冰焰朵朵,盛如桃花,就向火凤身上一扑,最厉害还是金光,那金光借助鸾文之能,无视时空,火凤怎能避得过,“嗤”的一声,就将火凤衣袖割破一道。
        火凤惊道:“怎的这般厉害。”心中已有些着慌了。
        那火凤自修成大道以来,除了被世尊所擒之外,再无对手,便是青龙与她斗法,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只因青龙百死犹生,若是久斗下去,未免怯力,这才有三分惧他罢了。
        而朱雀则是她的死敌,二修缠斗至今,也没分出输赢来。
        如此世尊已逝,青龙杂事缠身, 火凤几无对手,这才任性妄为起来。不想今日却遇到克星。
        火凤见势头不好,口中急喷凤火两道,分别袭向公子我与青鸾,那青鸾也知道凤火厉害,不敢径直来迎,急忙将金风一道吹开凤火,自身则以冰焰加持,隔绝凤火于身遭三丈之外。
        公子我亦不敢大意,手中抹诀施法,以凤篆相敌,双足踏定清风数缕,那清风主天地生机,正与凤火格格不入,此风虽强不过凤火,却可逼使凤火不得近身。但毕竟是凤火更强,因此清风裹着公子我,便退出百丈去。
        那青鸾虽是火凤的克星,但火凤亦是青鸾的克星,双方彼此皆有忌惮,今日之战,拼的就是修为。
        若论青鸾的修为,怎样也是比不上火凤的,幸好有公子我在旁相助,此战的最终结果,也就难以预料了。
        火凤虽逼退青鸾公子我,却见识到二修所学,正是自家克星,心中不由焦燥道:“怎的天地又生出这二人来克我,如今却怎么处?”
        她知道人形难以与二修相抗,只好将身子一摇,变身为火凤本体,身子再一摇,四周千丈之内,便是凤火滔滔。
        那凤火强似厚土,其势如天,任你有百般神通,遇到凤火也只能俯首了。
        公子我喝道:“青鸾,今日之战,不可急切了。那凤火势大,需得先破了这凤火,再克火凤。”
        青鸾道:“愿听公子吩咐。”
        那公子我手中玉笛连点,生出清风百道,如刀似剑一般,就来割那凤火。以凤火之强,世间诸般法诀但遇火,立时焚烧一空。但遇着公子我的玉笛清风,却是焚他不得,那清风虽大半被凤火压了回去,总有数道清风趁势突进凤火之中,割下数道火焰。
        而那凤火被清风一拂,火中威能大减,便成了寻常的火焰了,这正是公子我木部神通的厉害之处。
        火凤见此也是心焦,暗忖:“我这火被他三割两割,还能存下多少,今日要想取胜,必要先诛萧玉郎。”
        就借着凤火摭掩,突地探来凤爪,向那公子我面门上一探。
        青鸾早就窥她多时,见火凤出手,立时也探爪来挡,火凤出手向来急如闪电,哪知青鸾出手更快,只听“轰”的一声响,两爪在空中一触,震散凤火无数。
        只是火凤虽被青鸾格开,仗着修为精深,却是浑然无事。青鸾修为毕竟不足,爪上已现其三道裂纹来。幸好刚才有鸾文金风加持,否则便是这一触,必定骨断筋折。
        经此交手,双方皆多了份小心,三修所修之术,竟是彼此克制,纠缠不清,一时间真是难分高下了。
        就在三修斗法之际,远处又飘来一朵红云,红云之中,裹着一位骑兽的仙子,正是凤九感受到凤火气息,急急前来。
        凤九虽有雕羽在手,却又怎肯逃遁?她心中想得明白,火凤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师尊,师尊有错,弟子自该竭力劝解,若解劝不得,那也只得由他。身为弟子,唯尽弟子之道罢了。
        凤九远远一瞧,见那公子我的玉笛清风好不厉害,竟将凤火割去数道去,心中暗暗吃惊,又见青鸾爪出如电,凤师亦不能避,心中更是着急。
        但公子我与青鸾皆是原承天部属,若容凤师伤了二修,原世尊哪里又如何交待?原世尊自创苍穹,那便是天下的不二之主,师尊执意违逆,又要抗到何时?难不成真要瞧着凤师逆天而行不成?
        凤九一颗芳心随着战局变化突突乱跳,此刻真是左右为难。


        2018楼2016-03-10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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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9
          公子我叫道:“火凤,枉你口口声声为了苍生,仍不过是纵性妄为,只想着天下唯你独尊罢了。“
          青鸾一声长唳,探爪用火凤袭去,此一探金风附爪,凌厉之极,大有与火凤同齿于尽之势,那公子我则不顾凤火袭体,硬生生抢进凤火之中,来救凤九的元魂。
          如今冥界诸多法器已被移进苍穹,但五界法则未变,那修士若是身死命丧,一道元魂仍会前往冥界,因此公子我要保凤九元魂不失,那非得抢到手不到。唯有将凤九元魂送进苍穹,凤九方有转世之机。
          火凤不敢大意,双爪并起,来挡青鸾利爪,双爪动处,激起凤篆无数,以和鸾文金光相持。这时公子我已将凤九元魂绰在手中。
          哪知火凤冷笑一声,心念只一动,那凤九的元魂就就公子我掌中猛地燃烧起来。原来火凤弟子体内已无太一,只有一缕凤火,这凤火唯受火凤御控,火凤令其生,其人不可死,火凤令其死,其人不可生。
          公子我虽见掌中凤火熊熊,仍冒着手掌被焚的凶险,不肯轻弃,但随着那凤火燃起,凤九元魂何存?掌中那团火蓦地飞起,就融进那无边凤火之中。
          公子我心中怒极,大喝一声,玉笛高高祭起,响起一道凌厉杀音,同时双手化清风两道,竟分开如山凤火,只一步,就到了火凤面前。
          正所谓一夫拚命,万夫莫敌,如今青鸾与公子我皆是不顾自家性命,只管抢进凤火之中与火凤厮杀,饶是火凤也是心怯,双翼只一展,便去了千里,竟是要逃之夭夭了。
          公子我与青鸾怎肯轻舍,青鸾亦振双翼,急如闪电般跟来,千里之遥,只当咫尺,刹那间就扑到火凤身前。公子我遁速亦是快极,身子化为清风,亦衔尾追来。
          火凤道:“我有要事在身,怎有空与你等厮缠。”刚才既诛凤九,便得了凤九身上法宝,早瞧见那枚雕羽犹在,火凤收了法身,将这雕羽持在手中,将手中雕羽一晃,刹那间去了个无影无踪。
          青鸾一扑,却是扑了个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鸾身激起冰焰无数,一声长唳已遏行云。
          这时公子亦赶到,对青鸾道:“这火凤连弟子也不肯放过,哪里还有半点仁心,你我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将她寻到了。”
          青鸾道:“不错,便是踏遍五界,定要将其寻到。可怜凤九无辜,竟遭此大劫。”
          公子我道:“原来那凤九竟是索苏伦的心上人,魁神若知此讯,该是如何的伤痛。”
          青鸾将脑袋急摇,道:“不用说了,提起此事,心中激火万丈,今生若不能将火凤打得魂散魄消,我青鸾无颜面见世尊魁神。”
          二修心意相同,只想寻火凤替凤九报仇,自此上天入地,只管去寻火凤。
          火凤借着雕羽威能,此刻早在十万里开外了,想起刚才与青鸾公子我斗法,犹是心惊。忖道:“天地生此二人来,莫非便是针对我?可怜这天地无德,竟专为我生出这两大死敌来。”
          那火凤凭着这焚天灭地的凤火,向来横行无忌,今日却遇到克星,心中难免惊惶不安。心中正在盘算,只听前方有人叫道:“火凤神君,你不在凤山,却来此作甚?”
          火凤循声一瞧,原来已来到无量玉山,她刚才持羽飞遁之时,心中想着要见天罗尊者,果然身随意动,已到天罗殿了。刚才说话的正是天罗殿执殿小御。
          火凤道:“我有要事要见尊者,烦请相报则个。”
          那小御只是摇头道:“神君,你被囚凤山,那是世尊的法旨,如今世尊不曾放你出来,你却径直来此,那可是违了天条,我若替你通禀,岂不是与你同罪。”
          火凤恼道:“如今五界都将不存了,还理会什大劳什子的天规地则,你既不肯通禀,我就闯进此殿,看谁敢拦我。”
          火凤怒气冲冲,就向天罗殿中闯来,那小御慌忙退了数步,以避火凤,便在这时,自殿中殿外,涌来数十名修士,见火凤要硬闯天罗殿,皆在那里高声叫唤,小御见已方人多,也定了定神,牢牢把定殿门。
          火凤将凤目一横,道:“你等真个儿要拦我?”
          其中有名修士道:“火凤,你是待罪之身,尊者着实不便见你,除非你先想法子去了身上罪罚,尊者才好与你相见的,否则阿神陀责下来,便是尊者也是无辞以对。”
          火凤心中暗叹,知道天罗尊者竟是不肯见自己了,否则以自己威能,这些小御弟子如此敢拦自己。看来那天罗尊者毕竟无能,竟无半点担当,到了此刻,犹不肯出面理事。
          但若说不动天罗尊者,如何能放开黑龙,若无黑龙,凭自己孤身一人,又如何去和阿神陀相争,因此今日便是千难万难,也要逼那天罗尊者出面。
          想到此处,火凤掌中便多了一柄法剑,此剑乃火凤亲炼的三大神器之一,名叫冲霄。这冲霄剑犀利异常,乃世间无双锋锐神器,寻常法宝,一触便碎。火凤取此剑在手,心意已明,今日谁要拦他,免不得法宝尽碎,却不肯伤人。
          诸修早知冲霄剑的厉害,可世尊有旨,不肯放火凤入殿,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与火凤厮杀。
          这时天罗殿外修士越聚越多,皆是无量玉山中的诸多小御神将,但十二名正御,却是一个不见。
          火凤虽在凤山,却知天下事,知道十二名正御之中,苏正德,勾陈,七妙真人被诛,其他正御大多已皈依原承天,如今这玉山之中,唯有劫部正御镇厄一人而已。
          如今自己硬闯天罗殿,却无一名正御前来拦阻,可见仙庭凋零,天下已归原承天了。
          火凤心中叹道:“原承天与阿神陀已将天罗逼到这般境界,那天罗仍不肯出面,这世尊要来何用?”
          但若无世尊出面,又怎好有大义的名目,火凤当下将心一横,今日只好逆天行事,天罗便不成器,也要逼他出面主持。
          火凤手持冲霄剑,就往天罗殿中闯去,诸修虽惧火凤三分,也好硬着头皮上前拦阻,只是在这玉山之中,又怎能妄动法宝,便是损了此玉上的一砖一瓦,那也是天下的罪过,也只好凭手法杀伐之宝上前罢了。
          火凤仗剑而来,见面前神光闪动,也不知有多少杀伐之宝临身,那火凤随手挡格,只听得一声声脆响,又有何宝可当这冲霄剑一击,连行三步,竟断了十余件法宝,刹时就冲出一条路来。
          那小御拦在殿门口,见火凤来得凶,忙叫道:“不要来。”手指向上一指,就见那殿额上的神匾上发出一道光华,向火凤罩去。
          那神匾乃是天罗尊者亲书“天罗”二字,瞧来虽是寻常,但世尊手泽定具莫大神通。这小御也是灵机一动,借世尊亲笔书就的神匾来挡住火凤。
          这道光华逼住火凤,火凤虽尽力向前,却怎样也跨不进这一步,火凤恼道:“世尊,世尊,你怎的只知道拦我。”欲待放火烧了这神匾,又怕得罪天罗尊者,那时反倒成仇了。可若不用凤火,又怎能闯进这道光华。
          正在这时,身后有人缓缓道:“火凤,你擅离凤山,闯我天罗神殿,又该当何罪?”这声音威严之极,此声一出,无量玉山也为之一摇,更有无数黑云翻滚而来,黑云之中,暗藏劫符无数。
          火凤吃了一惊,知道是镇厄真人亲至,那火凤虽目中无人,对镇厄真人也不得不惧上三分。那镇厄真人的小天劫虽不致伤了自己,却也是难缠之极。
          火凤最是知机,知道今日若恼了镇厄,那真个儿是别想见到天罗了,便转身揖手,道:“镇厄,无量一别,已是无尽岁月。听你话中仍有嗔意,莫非犹记当日厮杀之事?”
          镇厄道:“我怎是小气的人,何况世尊已罚你千万年,便是有怨气,也早就消了去,只是你不该擅离凤山,又来此骚扰。”
          火凤笑道:“这天下的劫难,总该有个尽头,原世尊九世历劫,也不过数百年罢了,怎的我火凤受尽千万年劫罚,却没个盼头?此事倒也罢了,我今日要见世尊,实有紧要之事,若见了世尊,世尊肯听便罢,若是不肯听,你只管用千道小天劫来罚我,火凤领受不拒。”
          镇厄心中暗道:“难道今日真要与火凤厮杀,这火凤是个没法度的,真要动用凤火,这无量玉山也被她烧了,反倒是我的罪过。”
          心中难免又怨天罗尊者怕事,那火凤寻上门来,可是避得了的?自己若来揽责,可不是好没来由。
          沉吟片刻之后,镇厄道:“世尊若不开口,你也着实进不得此殿,也罢,我便做个通报的小御,瞧瞧世尊是怎样的心思。”
          说到这里,将身子一晃,便来到殿前,那小御自不敢拦阻镇厄,躬身道:“劳动正御亲临,着实不敢当。”
          镇厄叹道:“罢了。”大步走进天罗殿中。
          这天罗殿并不算如何广阔,说来是殿,其实只是石屋数座罢了,镇厄来到屋中,只见屋中空无一人,心中忖道:“难不成世尊真不在这里?”
          忽见转出来一道身影,镇厄横目去瞧,见是世尊座下石偶,便上前行礼道:“道友,世尊何在?”


          2020楼2016-03-11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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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2
            因猎风前往冥界,助风宗逊处理冥界事宜,九珑身边护法,便是大仙子元雪蝶了,元雪蝶见九珑天灵冲出白光一道,连那苍穹界也容纳不得,自是又惊又喜,知道九珑修得道果。
            此刻苍穹界中,处处祥云升腾,神光闪耀,又有仙音缈缈,自天际传来,是以为贺。元雪蝶抬头瞧去,九珑被那白光包裹,哪里能瞧得真切。
            片刻之后,九珑素手一拂,白光这才渐渐隐去,那九珑头顶已悬着一粒雪珠,虽比原承天的玄极道果略小了一些,但同样是洁白无暇通透晶莹。这便是天慧果了。
            雪蝶上前便拜,喜极而泣道:“恭喜元极修成道果,五界苍穹,就此普泽万世。”
            九珑道:“雪蝶,你我交情不同,何必拘礼。速速起身才是。”
            雪蝶怎肯起身,道:“仙子既修天慧道果,那便是天地之尊,雪蝶怎敢不施礼数?礼者,明尊卑而分上下,这才使得天地有序,上下一心。人若不知礼数,岂非与禽兽无异?仙子之责,重在使天下知礼,明德,故便是雪蝶与仙子亲厚,此礼实不可废。”
            九珑知她说得有理,这才受了雪蝶跪拜。
            雪蝶立起身来,肃立九珑身侧,问道:“仙子,敢问‘原来如此’四字,却是何意?”
            九珑道:“先前因世尊不肯让我擅行天课,九珑于世间诸事,实有诸多疑团不可解,如今既修天慧道果,便知过去现在事,先前疑团,就此全消。”
            雪蝶道:“仙子既修天慧道果,怎不知未来事?”
            九珑笑道:“那未来之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雪蝶奇道:“若知未来,便可趋凶避吉,实有种种好处,仙子怎地却不以为然?”
            九珑道:“趋凶避吉固然是好,然而小事可变,大势难挡。好比我此刻知道诸修日后生死凶吉,也有那能救的,也有那不能救的。那能救的,若去救他,便泄了天机,反惹灾祸。那不能救的,只能眼睁睁瞧着他一步步行去,试问我又该如何是好。”
            雪蝶叹道:“果然是左右为难。‘
            九珑又道:“世人若知道前途黯淡,百般挣扎无用,不免就去了上进之心,再不肯努力。若知道前途似锦,便以为诸事唾手可得,又怎会努力向前?却不知今日因明日果,今日不肯努力,明日怎有好结果?若如此瞧来,那未来真是不知也罢了。‘
            雪蝶道:“原来那未来之事,也是由今日推开去。说来亦是变化无尽了。”
            九珑道:“世尊不修死字真言,是不想苍生性命,全在他一念之间,又不肯修天慈道果,是担心修为霸道,也就没了约束,九珑不敢让世尊专美于前,因此虽修天慧道果,实不敢知未来之事。唯知只需今日努力,明日必有不同,积小步而成千里,便有凶险,又何足道哉?”
            雪蝶拍手笑道:“原来如此。”
            九珑道:“只是如今火凤已被天罗尊者降伏,无参却是懵然不知,仍要对那火凤施计,只怕凶险之极。此为过去之事,九珑既知,又怎能不救无参。如今虽有万事乱如麻,此事最急,雪蝶,你且随我来。”
            元雪蝶道:“水里火里,雪蝶任凭驱使。”二人离了苍穹,便往仙庭遁去。
            且说那新域之中,阿神陀见天罗尊者伏凤降龙,气势汹汹。阿神陀向被人尊崇有加,怎容石偶如此无礼,便道:“我便有罪,也容不得你来责我。”就要向石偶伸指点来。
            在这新域之中,阿神陀一言一行,就是天规地则,何况亲施法术,然而不等阿神陀动手,那黑偶道:“石偶代世尊问罪,理出当然,阿神陀不可无礼。”
            将身拦在石偶身前,头顶出青珠一道,正是天心道果。
            阿神陀瞧见黑偶拦他,已是暗暗摇头,又见这黑偶修出这天心道果来,不由长叹道:“尊者,果然布得好局。”
            那黑偶本是自己苦心栽培,修得如阿神陀一样神通,新域视这黑偶,亦如阿神陀一般,因此阿神陀便想对石偶施法,既被黑偶拦住,那法则自然不生不动。
            天罗尊者道:“阿神陀,你可知罪?”
            阿神陀微微一笑道:“还请尊者明示。‘他不肯对阿神陀以世尊相称,其意自明。
            天罗尊者道:“自你修成大罗境界,飞升仙庭,我便刻意栽培你,若无我相助,你便再修万年,也难修成禁重天境界。如此说来,我倒算是你的师尊了。且仙庭先有了我才有了你,我仍是你的世尊。如今你见了我,却直呼我的名讳。你也敢称无罪?“
            阿神陀辩驳不得,只好恭身道:“世尊说的是。“
            这时新域诸修,个个抬头仰望,见天罗尊者忽然现身也就罢了,却用一番话说倒了阿神陀,人人心中又惊又奇。那阿神陀向来在诸修心中,便是无上地位,如今诸修才知,原来那阿神陀亦不过是天罗尊者的弟子罢了。天罗尊者才是第一世尊。
            天罗尊者道:“你本奉我法旨,来此虚空之中创建界域,奈何你才智不足,虽修禁重天境界,所创界域不过亿万里。那原承天不过是区区大重天境界,却创百亿里苍穹。又因新域狭小,难纳苍生,你又唆使火凤逞凶,欲借兽劫而诛苍生,此事若成,实不知有多少苍生遭此大劫。你自认亦是无罪吗?“
            此言一出,界中诸修又是一片哗然。
            阿神陀听到这里,心中已知上了天罗尊者的恶当了。
            原来天罗尊者之所以允他创建界域,是因天罗尊者手中并无灵垒,怎可平空造化?还是阿神陀自告奋勇,欲以平生修为,自创灵垒,创建新域。
            如今想来,那天罗尊者允自己创建界域,不过是一心避责,以待时机。若是自己创域无功,那万般罪过皆在己身,若是自己创域有成,天罗尊者亦早就伏下手段,要强夺此域了。
            如今新域已成,虽有无穷缺失,但毕竟可纳许多众生,阿神陀自视便是无功,亦是有劳。哪知天罗尊者却借苍穹之事来压住自己,自己却是有苦难言了。
            不过虽是形势极端不利,阿神陀仍是从容,含笑道:“世尊,那创域建界,本是千辛万苦,这倒也罢了,但行大事者,又怎能不杀伐立断,必然是万怨归身。如今世尊以大义责我,怕是不公。”
            这话说的明白,这世间之事,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天罗尊者不行一事,自然绝无一错。如今便寻着阿神陀的错处前来问责,自然是大义凛然,而阿神陀既结怨于天下,一旦责倒了阿神陀,那天罗尊者岂不是众望所归,阿神陀百般辛苦,却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阿神陀本以为此言一出,界中诸修必然响应,这界中修士,皆是自己的亲近,多年并肩创界,情谊非同一般,就算天罗尊者在自己身边伏下黑偶这首妙棋,又怎能轻易说动界中修士。因此今日与天罗尊公然辩论,自己并非没有成算。
            哪知道界中诸修却是神色不动,就好似不曾听到阿神陀这话一般,阿神陀心中一惊,凝目瞧去,只见五偶将自己围在当中,那黑偶双手施诀,四周清风拂来,祥云不动。瞧来一如往昔,其实身周千里,已设极强界域,自己刚才那番话,竟无人可知。
            阿神陀暗叫道:“不想尊者如此卑鄙无耻。‘
            他得了黑偶之后,只当是天罗尊者好意,且那天罗尊者待已一向亲厚,自己修行历劫,不知遭遇多少凶险,若无天罗尊者,又怎有今日。因此他对天罗尊者,自然是坦然不疑。
            那黑偶来时,体内原有一道元魂,阿神陀自然以自己的一道元魂代替,那时想来,便是天罗尊者暗伏手段,若是这原有的元魂一去,黑偶自然便是自家侍偶,哪知天罗尊者棋高一招,想来竟在是在这灵偶之中,伏下极厉害的手段,便是替换元魂,也难逃天罗尊者掌握了。
            阿神陀心中急思,若是换了自己,在这灵偶身上又该如何设法?但百般想来,却是无计。想那天罗尊者自来仙庭,所做的唯一件事,便是炼制灵偶,其制偶的神通,自然是无人可及了。
            看来今日之事,唯有一战,这世间原无天道,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通吃,弱者沉沦罢了。
            于是阿神陀道:“世尊责我数罪,不知该如何罚我?“
            天罗尊者道:“你虽有罪,创域之功不可泯,但请于玉山思过。如今五界崩塌在即,也容不得我袖手了,此域便付于我,我自当重加造化,以救苍生。“
            阿神陀笑道:“世尊明断,阿神陀岂敢不遵,只是有一件事,还须请世尊知悉。“
            天罗尊者道:“你讲来。‘
            阿神陀道:“此域本无灵垒,乃是我自斩一手一足,方创灵垒,这才造就新域,若世尊夺我新域,阿神陀怎敢有怨言,只是新域一旦易主,灵垒必随我而去,却该如之奈何?”
            天罗尊者虽是神色不动,听到此话,也是心中一凛,暗道:“好一个阿神陀。”


            2023楼2016-03-1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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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3
              这新域若是以阿神陀手脚为垒,又怎能易主?人死界亡,难以为续,不想阿神陀亦是深谋远虑若此。
              由此瞧来,阿神陀建域之时,已对天罗尊者心有防范,虽不能说是刻意为之,但阿神陀性情之刚烈,由此亦可见一斑。
              天罗尊者闻言大皱眉头,阿神陀此举,可谓给他出了个极大的难题了,难怪他今日一再退让,瞧来极是不堪,实不合世尊风范,原来却有这底牌在。
              若说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只需将阿神陀毁身存魂,再噬了这道元魂,那新域自然便属天罗尊者所有。但天罗尊者身为世尊,行事怎能不循天道。
              阿神陀为建新域,诛杀甚多,结怨无数,天罗尊者之所以纵其所为,不闻不理,也是想让阿神陀积恶于世,到时挺身而出,以大义责其非,方才能趁机夺域。但阿神陀毕竟劳苦功高,若是毁其身,噬其魂,夺其域,天罗尊者又有大义可言,若世人皆谓天罗尊者是阴险小人,又如何服众,若不能得万众尊崇,反落了个骂名,则夺其域又有何益?
              就见阿神陀似笑非笑,神态谦恭,但心中那讥讽之情,天罗尊者却能瞧个分明。
              片刻之后,天罗尊者淡淡的道:“阿神陀,你近来可曾觉察心惊肉跳,玄关难入,天灵处常常涌来天火,涌泉处时有针刺之苦?”
              阿神陀皱眉道:“便是如此,又能如何?”
              天罗尊者叹道:“我是瞧着你一步步自昊天行来,只是你那时虽是性情刚毅,百折不挠,但毕竟福缘有限,所修功法着实不堪,这才将这大绝灭神功传你,奈何这神功虽好,却着实有个极大的缺陷。”
              阿神陀已觉察出此言的阴毒之意,冷冷的道:“那又怎样?”
              天罗尊者道:“大绝灭神功修行极速,威能无穷,只可惜毕竟违逆天地,越修到最后,越为天地所不容。到最后免不得身死魂灭,遭万千天劫。听闻那罗无寂亦修此功,可惜,可惜。”
              阿神陀手足不由轻颤起来,原来那天罗尊者之阴险,竟是远超想像,阿神陀饶是枭雄之性,至此也是胆寒。
              天罗尊者温言道:“阿神陀,你为救苍生,这才不得不修大灭绝神功,只盼早日创建新域,挽五界于即倒。奈何既修此功,因果已定,免不了最终遭遇天劫,若是就此殒落,本座怎能忍心。“
              说出这话时,就见界中修士齐齐震惊,原来黑偶已收了界域,好让诸修听闻,而既然天罗尊者敢于公开谈及此事,可见其早就胸有成竹了。而诸修听到阿神陀修大灭绝神功必遭天劫,又怎能不惊?
              那天罗尊者又道:“好在欲破此劫不难,那原道友炼成一件奇宝,名叫司命灯,以我与原道友交情,若讨此灯,想也不难。阿神陀,你只需将一道元魂寄于此灯之中,便可借此灯威能,再修肉身,等你他日重修神通,再返仙庭,这新域我自然还你,此域本是你所创,我暂时取来,替你维持罢了。“
              阿神陀忍不住哈哈大笑,然而其笑声之中,却已是无限悲凉,同时心中惊骇之情,更是无以伦比。
              原来自己虽是百般设防,天罗尊者仍是棋高一招,此计竟将原承天也算计进去了。
              天罗尊者若是以救阿神陀之名去借司命灯,试问原承天怎能不给,若是不给,便是坐视阿神陀身亡魂灭,那原承天苦心经营的天道之修,大义的形象,就此化为泡影,若是借了此灯,不光断了原承天一条退路,也绝了阿神陀与新域同生同死的大计。
              那天罗尊者只需在司命灯里略做手脚,自己就算肉身重修,又何时才能修成大道,就算侥幸修成,那时天罗尊者已掌执新域多年,必培植党羽无数,凭阿神陀孤身一人,又如何撼动其根基。
              这时界中一修飘身而出,向上揖手道:“界主,那天罗尊者此言, 的是一番好意,界主修这天灭绝神功,虽是为了苍生不得不如此,但此功必遭天劫,实难躲避,我等私下议论,也常为界主担忧。幸有天罗尊者肯向原承天借来司命灯,若此事可行,我等皆替界主欢喜。”
              那界主原是新域诸修对阿神陀的称呼,一来显得亲近,二来称阿神陀为界主,也是摆明立场,视阿神陀为新域的当然之主,阿神陀对此称呼也甚是喜欢。
              阿神陀听坎离真君说出这话来,知道天罗尊者的言语,已然打动诸修,那坎离真君说来如同自己的弟子一般,向来以自己修这大灭绝神功为虞,今日说话,其心极诚。可见已被天罗尊者迷惑了。
              阿神陀暗自叹息,知道天罗尊者这一石二鸟之计极是厉害,自己若是推托,反倒不合情理。原来那天罗尊者布局如此深远,就连原承天炼制的司命灯,也早在其算计之中,细细想来,着实怕人。
              这时诸修之中又有人出班劝道:“界主,尊者之言,极有道理,趁着此时神功尚未反噬,天劫未显,正该动用司命灯重修,界主只管放心,那司命灯颇为神奇,便毁了肉身,功法不失,也就是数年间,界主神通便可尽复了。”
              阿神陀瞧向那人,原来是界中三正御之首的抱朴子,此修跟随自己最久,那是自己最亲近不过的,且此修向来仁德,此刻开口,也是一片诚心。
              阿神陀暗道:“天罗尊者早布下着着妙棋,我措手不及,又怎能是他的对手。如今若不应他,反显得我恋栈尊位,放不下权势了。幸好我阿神陀亦是早有所防。”
              想到这里,便微微一笑道:“世尊思虑周全,足见苦心,阿神陀怎敢推却好意?只是界中诸修,皆是我亲近部属弟子,若见我身死命殒,难免心伤,不如且到虚空之中,再定此事。”
              天罗尊者闻言一笑,知道阿神陀已是智穷计拙,只好放手一搏了,只是若在这新域动起手来,必将损伤此域,那新域是阿神陀毕生心血,阿神陀怎忍瞧见此域残破。
              天罗尊者道:“此事的确不宜在这域中办理,既如此,本座先行一步,便在这域中等候你罢了。“
              说到这里,天罗尊者手拂一道清风,将五偶一卷,刹时出了新域。
              阿神陀向那须弥山人挥了挥手,道:“山人,我知你向来我对忠心,此事你便来伴着我,那司命灯转命重修,实有种种凶险,便由你来替我加持。“
              须弥山人躬身应道:“自当为界主加持。“
              阿神陀又转向抱朴子道:“我便借司命灯转世,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必然重回此域。无论这新域是何人主持,但为着苍生故,你需替我尽心维持,不得有误。“
              抱朴子道:“界主只管放心,界主暂别此域,不过数年罢了,也就是一场闭关修行。听闻原承天已动用人情,说动大帝老雕共同维护此域,那五界总还有数年维持,界主定然是能赶得及的。“
              阿神陀含笑道:“如此最好。“
              当下就与须弥山人出了新域,那须弥山人虽也修出道果,但在虚空之中,毕竟难行,还是阿神陀以一道赤光,席卷须弥山人而行。
              如此行了数万里之后,便见到远处天罗尊者与五偶已在那里相候了。
              天罗尊者见阿神陀神态依旧从容,心中倒有几分敬佩。那阿神陀的每条出路,皆被自己堵死,哪知此修仍是心境如水,禁重天境界怎是他人可比。
              阿神陀此番见了天罗尊者却不再施礼,而是转向须弥山人道:“山人,前者我听闻原承天在虚空之中,便想与他一会,那时候我心中着实是存了杀机,只想将其一诛了事。“
              须弥山人茫然不知如何应答,挠头道:“原来还有此事。“
              阿神陀道:“奈何我正想出手,新域却出现不稳之兆,我心忧新域,只好返回。此事说来甚奇,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原承天就此殒命了,山人,你可知此事的根由。“
              须弥山人摇头道:“着实不知。“
              阿神陀道:“你若不知,还有谁知?那新域灵垒是我一手一脚制成,域中之事怎能瞒得过我。“说到这里,伸手只一拍。须弥山人本就离他甚近,怎能逃得过,”波“的一声,身子已化为泡影了。
              天罗尊者冷眼相瞧,也不理会,只当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阿神陀道:“世尊,那须弥山人本是你安插的眼线,如今你瞧他身死,却是无动于衷,若是天下人知道,岂不心寒?“
              天罗尊者淡淡的道:“你处置部属,本座怎能管得?你所言之事,本座实不知情。“
              阿神陀道:“好,好,好,今日你占尽先机,令我束手无策。只是我若当众揭了你的面皮,便是令你坐不稳界主之位,反倒成全了原承天,与我却有何益?天罗尊者,我今日隐忍,也是为了苍生。却不是怕你。“
              天罗尊者肃然道:“到了你我地位,谁人不是为了苍生。“
              阿神陀道:“既是如此,你我一战定输赢,倒也痛快。阿神陀虽无世尊谋算之才,却也并非胸无一策。“说到这里,伸手一拍,只听虚空极远处传来青光一道,那青光之中似有嗡嗡之声传来。
              天罗尊者闻此异声,不由面色大变,失声叫道:“你怎的竟将它寻到了?“


              2024楼2016-03-11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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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罗尊者听罢,只好摇头。
                这时石偶道:“说什么志趣味相合,不过是臭味相投罢了。”
                阿神陀怎会着恼,道:“怎样说法,倒也由你,尊者炼偶偷功,布局在先,阿神陀敬佩之极,但我有此虫在手,不知可否一试五偶高下。”
                说到这里,伸指向石偶一指,那无所噬得了法旨,立时嗡声大作,就向石偶闪电般一扑。
                五偶本修成不碎身法,便是阿神陀的大灭绝神功亦是无可奈何,但若被这无所噬噬了一口,又怎能复原如初,五偶畏惧这无所噬,也是当然。
                五偶之中,石偶地位虽高,但修为神通反倒最弱,阿神陀法力无边,自然瞧得明白,无所噬第一个便选上他了。
                石偶大呼道:“金银二偶救我。”
                五偶各具神通,但唯有金银二偶所修神通,或可与这无所噬相持,石偶深知诸修手段,这才急唤金银二偶来救。
                不由石偶开口,金银二偶早就暗施法诀,那金偶仗剑而出,已划浑圆一道,来阻这无所噬,这浑圆神通至虚无实,偏又强大之极,无所噬面对这道浑圆,亦是无从下口,反被那浑圆一推,便远离了石偶。
                这时银偶掌化灰云,要以这九渊法则,来试这无所噬的试通,那灰云无声无息,却急速向无所噬涌来,无所噬固然可噬万物,但这灰云所到之处,亦是无物可存。二者究竟谁高谁下,此刻就要见了真章了。
                那无所噬见了灰云,果然不敢上前,急急向旁边一闪,见到银偶灰云奏功,天罗尊者心中亦是一喜。看来这无所噬终于还是惧这九渊法则。而其中道理,一想便知。
                需知那无所噬虽噬万物,却只爱灵气之物,九渊乃浊气沉沦之地,这片灰云,更是自浊气中诞出的至高法则,因此这这灰云与无所噬相克,亦是当然。
                不想那无所噬避开灰云之后,却不肯退后,在空中猛然一折,又向紫偶扑去,紫偶急忙伸剑点化,只盼亦能阻这无所噬一阻。
                然而紫偶虽得天罗尊者真传,可这世间的仙修之术再强,又怎能挡住无所噬,那剑光扫到无所噬身上,无所噬只当无事,反倒是紫偶不肯后退,其后惊觉闪避,却是慢了半步,就将身上紫袍噬去一角去。
                幸好又有金偶上前,以浑圆逼退无所噬,但那无所噬早就转向黑偶,黑偶亦不敢当,只能慌忙一闪。
                五偶本来围定阿神陀,施展出天罗五行阵法来,但被这无所噬纵横冲撞,那阵法已是大乱了。


                2026楼2016-03-11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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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罗尊者冷眼观瞧,便觉得这局势复杂之极,令人头痛万分。
                  金偶虽修浑圆之法,足可抵御无所噬,但圆字真言乃至强防御手段,却不具诛敌之能,灰云虽令无所噬胆寒,不敢接近,只可惜灰云其速甚慢,除非广布灰云千万里,再引无所噬于其中,方生克敌之效,而在仓促之下,此法怎能行得?
                  其他三偶,虽修绝大神通,却难敌无所噬,天罗尊者千算万算,独独遗漏了这只无所噬,心中自然着恼。
                  其实也不能说天罗尊者算有遗策,他早早就石偶派出去,便是要随便寻访这只无所噬,以便他日世尊争持之时,便可派上用场,只怕可惜世间之事总是难全,阿神陀因修大灭绝神功,反倒抢先寻到此虫。天意渺渺,谁人可知。
                  见那无所噬冲撞五偶阵法,逼得五大灵偶或守或避,不敢上前,阿神陀精神大振,自天罗尊者来到新域之后,此刻才有吐气扬眉之感,便道:“尊者,侍偶灵虫之争,你我何必管他,闻尊者道法无双,今日正要领教。”
                  天罗尊者冷笑道:“你真的当我制不得此虫吗?你是怎样驯化此虫,我便依法施来,还怕此虫逃到天边去。”
                  此言一出,阿神陀亦是一惊,就见天罗尊者将身一晃,便成万丈巨躯,真个儿是顶天立地一般,阿神陀与天罗尊者相交数万年,也不曾见过尊者神通,此刻抬头一瞧,也是神色大变。
                  天罗尊者既现法身,便向阿神陀伸手抓来,阿神陀急忙一闪,虽是勉强避过,但因天罗尊者太过高下,压力无穷,着实抵御不得。
                  阿神陀叫道:“不施神通,怎能相敌。”将身子一晃,却只有八千丈,仍比天罗尊者矮出不少去。
                  天罗尊者笑道:“你少了我万年修为,怎能行巧。今日之战,让你知晓本座神通。“
                  需知那无所噬虽噬万物,却只爱灵气之物,九渊乃浊气沉沦之地,这片灰云,更是自浊气中诞出的至高法则,因此这这灰云与无所噬相克,亦是当然。
                  不想那无所噬避开灰云之后,却不肯退后,在空中猛然一折,又向紫偶扑去,紫偶急忙伸剑点化,只盼亦能阻这无所噬一阻。
                  然而紫偶虽得天罗尊者真传,可这世间的仙修之术再强,又怎能挡住无所噬,那剑光扫到无所噬身上,无所噬只当无事,反倒是紫偶不肯后退,其后惊觉闪避,却是慢了半步,就将身上紫袍噬去一角去。
                  幸好又有金偶上前,以浑圆逼退无所噬,但那无所噬早就转向黑偶,黑偶亦不敢当,只能慌忙一闪。
                  五偶本来围定阿神陀,施展出天罗五行阵法来,但被这无所噬纵横冲撞,那阵法已是大乱了。


                  2027楼2016-03-11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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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掌再向阿神陀拍来,阿神陀虽知不敌,也只好出掌相抵,如今二位世尊皆施出这天地法身来,那是世尊最大神通,且这神通一施,便是修为功力之拼,来不得半点取巧了。
                    二世尊双掌一触,阿神陀毕竟不敌,已退了半步。虽是半步,却已是千里了。
                    天罗尊者逼开阿神陀,便向无所噬抓来,石偶叫道:“世尊不可行险。“
                    天罗尊者笑道:“无妨。“
                    那石偶正要唤金银二偶上前相助,却不见了银偶。心中正在狐疑,那天罗尊者已然将无所噬一把捏在手中。
                    阿神陀心中暗道:“难不成竟捏死了不成?世间绝无此理?“虽是这样想来,心中仍是七shang八xia。
                    忽见天罗尊者眉头一皱,便将手松开,那只无所噬跳出手掌,就向天罗尊者面门扑去。阿神陀见此,方才去了担心,不由得暗暗欢喜。
                    那天罗尊者再具神通,也伤不得无所噬,此虫连创世世尊也奈何不得,何况天罗尊者?
                    就见天罗尊者手掌之中,已是鲜血淋漓,可见无所噬极是凶残,便是世尊的手掌,也是一噬而破。石偶等见了,无不骇然,这无所噬连世尊也是不惧,当真是无法可破了?
                    天罗尊者大袖一挥,将那无所噬卷住,只是就连世尊手掌也连伤到此虫,一截袍袖又有多大神通?
                    天罗尊者抬起血掌来笑道:“此虫着实可恶。“说到这里,掌中鲜血凝成一团,变成斗大的一颗血珠,天罗尊者便将这血珠一弹,向无尽虚空激射而去。
                    便在这时,无所噬已噬破天罗尊者衣袖,头也不回,就向那血珠扑去。阿神陀猛然惊觉,叫道:“糟糕。“
                    需知那世尊鲜血,乃是天下第一灵气之物,绝无第二件物事可比,无所噬闻到这鲜血气息,又怎能忍耐得住?当初阿神陀亦是以这鲜血为诱,以一道元魂暗藏其中,这才进入无所噬体内,斗败虫魂,压制此凶。
                    天罗尊者以鲜血为诱,那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不过天罗尊者此法虽好,可一旦灵虫噬尽血珠,自然仍会返回来,却不知天罗尊者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2028楼2016-03-11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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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5
                      阿神陀急急向无所噬传出法旨,令其回返,但灵虫既见了纯灵之血,哪里还肯回头。追逐纯灵之物本是这无所噬的本性,正如世人无论到了怎样地位,都无法拒绝权势的诱惑一般。
                      既然连天罗尊者与阿神陀都不能免俗,又怎能责怪无所噬不知死活?
                      阿神陀以天目瞧去,只见那血球高速飞向虚空深处,似乎永无止尽,无所噬一无反顾,亦是绝不回头。
                      而就在血球的前方,此刻忽然出现颗斗大的白球,赫然便是一颗混沌元球。这元球吸力极强,世间万物但遇此球,必然被吸附过去,绝无生理。
                      阿神陀顿时明白天罗尊者的意图,原来天罗尊者是以这血球为引,以混沌元球困住无所噬,一旦无所噬有失,仅凭阿神陀一人,又怎是天罗尊者与五大灵偶的对手。
                      阿神陀情急之下,大步向前。千万年修行,在此一举,无所噬若不能保,自己又怎能独存?天罗尊者亦知阿神陀心意,巨躯伸手一阻,袖中一道清风生出,要逼阿神陀退后。
                      但阿神陀动身之前早有预料,大灭绝神功骤然而生,手中神光两道,一道拂开清风,另一道就向天罗尊者面门射出。此式决绝之极,若不成功,便要成仁,饶是天罗尊者,竟也是抵挡不住了。
                      阿神陀撇开天罗尊者,只一步就到了无所噬身后,伸出手来,就要将无所噬拦下。
                      哪知那无所噬瞧见血球,那是世间最欲得之物,此刻血球近在咫尺,又怎容他人拦阻,猛然回头,便朝阿神陀手臂上一噬,阿神陀只觉手臂一痛,一只左手已被噬去了。
                      阿神陀虽受重伤,却是浑然不觉,体内法诀涌动,手臂自然复原,此举原是本能,然而他却在手臂复原的刹那间,心中叫道:“糟糕。”
                      那无所噬既被世尊鲜血激发本能,本是无可阻挡,但阿神陀刚才手臂被噬之时,却有一个极好的机会,若他不去复原断臂,也同样以自身鲜血引开无所噬,未免救不得无所噬。然而求生护体乃是天性,阿神陀棋失一着,绝无可能挽回败局了。
                      就在这时,阿神陀瞧见血球前方,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银偶,就见那银偶身周,已是灰云漫漫,却唯独在中间留下一条道来,放那血球通过。
                      血球与无所噬一追一逃,刹那间就穿过灰云,只奔着混沌无球而去了,银偶双手只一合,灰云中的通道便消失无踪,那灰云极上极下,实不知几十万里,就此封住了无所噬的退路。
                      阿神陀心中只是叫苦,无所噬便有天大神通,遇着混沌元球,也绝无生还之理,自己与无所噬,终究无缘再见了。
                      他怒喝一声,便向银偶遥遥拍去,手中神光一闪而没,却同时在银偶身侧出现,这等无视时空的绝学,正是世尊必修之术。
                      那大灭绝神功何等厉害,银偶虽是万法不碎之体,遇此神光也是无幸,刹那间便碎成无数金屑,使得那灰云之中金光闪闪。
                      然而虽见银偶碎身,阿神陀仍是一声长叹,五大灵偶皆修成不碎身法,那是天罗尊专用来对付自己的,就算打碎了银偶,此偶刹时复原,自己竭尽心力,原来也只是徒劳。
                      银光闪动处,银偶身形在灰云之中复现,这时阿神陀身后身影连闪,石偶领着其他三偶已然逼迫过来,再次与银偶一道,将阿神陀围在当中。
                      天罗尊者仍在留在原处不动,只不过他就算与阿神陀隔了千里万里,只需心神一动,便可来到近前,这些许的千万里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石偶道:“阿神陀,无所噬已然万劫不覆,你又何必挣扎?”
                      阿神陀道:“赶人莫要赶上,我已将新域交给天罗,又何必欺人太甚?”
                      石偶道:“若无你元魂镇守新域,新域如何得存?但为着天下苍生计,还请世尊留下此魂。”
                      阿神陀本想动手,忽见五偶头顶各现光华,齐齐现出道果,紫偶黑偶头顶现出的是天心果,这是因二偶原先主人皆修天心果,故而二偶亦修天心果。
                      金偶银偶则现雪果两枚,阿神陀却不能识,但此果皎洁如练,气象万千,犹胜天心果,想来就是原承天修出的玄极果了。
                      石偶与四偶不同,却是修出了天定果。原来石偶久离仙庭,独自在无尽虚空之中寻物,早就养成自我性灵,故所修道果,与天罗无涉,修出的乃是天定果。
                      阿神陀瞧见五偶道果,知道今日一战,终难取胜,以自己神通,或可敌住二偶,但若想全胜五偶,那是痴心妄想了。
                      他叹道:“说的冠冕堂皇,阿神陀竟不能辩。奈何夺域之仇,势不能忘,我便是碎体灭魂,也绝不容天罗坐收渔利,受那万众敬仰。”
                      说话之时,身上青光乱闪,一只手臂忽然间随风而碎,化成万千缕清风,散之于无尽虚空之中。
                      石偶惊道:“阿神陀,你这是何意?”
                      银偶忽道:“他这是要自散法身元魂,不肯替新域加持。“
                      五偶同时施法,要困住阿神陀的碎躯清风,然而那清风无隙不入,又如何能拦得住,虽是困住了绝大部分,却总有几缕清风遁逃了出去。
                      就见阿神陀身子各个部分,逐次化成清风,也就是刹那之间,已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诸偶见阿神陀刚烈决绝如此,无不惊讶莫名。
                      远处天罗尊者见阿神陀宁碎身躯,也不肯让自己得逞。心中亦是恼怒异常,他知道阿神陀碎躯是假,散魂为真,那真正的一道元魂,其实是藏在清风之中,只想避过此劫。
                      只需逃过今日,那阿神陀自有百千妙法,重修法身。
                      天罗尊者喝道:“阿神陀,那五界在我眼中又能有多大,你便是逃向九渊寂域,我也定将你寻回来。“
                      双目中黄光激射而出,去辩阿神陀元魂去处,但阿神陀早就鸿飞冥冥,哪里能瞧得着。
                      天罗尊者瞧了一回,暗道:“他与我修得一样神通,我只凭这双天目,如何能瞧得见?“想到此处,就从怀中取出一面奇宝,名叫洞天镜,此境洞天探地,无所不能,乃世间第一宝镜。
                      天罗尊者知道阿神陀这道元魂必先逃向仙庭,再借道避往他处,于是就将这洞天镜向仙庭照来。
                      仙庭虽大,但在这洞天镜前,却是一览无遗,只见仙庭山川修士,皆如蚁聚,在那镜中呈现。
                      天罗尊者心中念着阿神陀名字,将这宝镜一晃,镜中便现出一名骑龙修士的身形来。
                      天罗尊者心中甚奇,自己要照阿神陀元魂去处,怎的却现出一名骑龙修士,此修与阿神陀元魂又有何关?
                      就见那修士生得姿容俊美,气度无双,便是天罗尊者瞧尽天下人物,见此修士亦是心折,心中暗道:“世间何曾生出这样的人物来?造化之奇,竟至如斯。“
                      就见那骑龙修士朝着空中一揖,道:“阿神陀,本禅子在此久候多时,还请驻足一听。“
                      天罗尊者心中暗奇,此修自称本禅子,莫非是七昙禅祖弟子,但七昙弟子,自己个个熟知,哪里有这等人物?
                      骑龙修士说罢,果然有一道清风就在修士身边盘旋。这修士道:“阿神陀,我已知你败予天罗尊者,夺域之仇,灭身之痛,着实堪怜。你若是心中不甘,意图复仇,我便指点你一条明路。你若是肯了,便以清风一道,拂动龙须三次。“
                      天罗尊者瞧着那龙须兀自不动,但这修士丝毫不曾现出焦急之色,仍是笑吟吟的等在那里,片刻之后,那龙须果然被一股清风拂动,就动了三下。
                      修士笑道:“好,好,好。只是你我之事,必被他人所窥,此处说话不便,你且随我来。“
                      那修士忽的嘻嘻一笑,对胯下真龙揖手道:“还请龙兄施法,以阻他人窥探。“
                      那雷龙果然张口吐出一道紫云,就将少年摭在其中,而洞天镜里,亦是只见紫云,不见人影了。
                      天罗尊者越瞧越奇,忖道:“这少年不过是金仙境界,怎的却这么般大胆,骑龙来我仙庭?那雷龙偏又听他使唤,这也就罢了,此修竟敢插手世尊之争,着实胆大包天。“
                      他心中牵挂新域,不免又将洞天镜向新域照去,如今原承天势大,此诚不可与之争锋,唯有借这新域立住了脚了,再将这新域整顿了一番,方可再与原承天争衡。只需保住新域,有所作为,那世尊究竟是谁,此刻尚难定论。
                      就见洞天镜中,已现新域景像,哪知那镜中人物,仍然是那位骑龙少修士,就听这修士道:“雷龙兄,就趁天罗不在,速速夺了火凤黑龙,这两位神君已与天罗结下不解之仇,嘻嘻,正可为我等所用了。“
                      天罗尊者听到这里,胸口怒火几达万丈,这修士着实可恼,所行的每件事,皆是自己软肋,五界之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当下冷哼一声,便施惊天神通,手掌伸了出去,面前黄光大盛,就借这黄光神通,已然探入新域。
                      于是新域空中,已现巨掌一只,那巨掌向骑龙修士一沉,任这修士胆比天大,也不过是金仙境界,又怎能逃过此劫。


                      2029楼2016-03-11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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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0
                        原承天见昊天已固,便辞了太清子,期以九龙海之会,这才携着九珑诸修,前往九龙海,以便准备这次五界之会。
                        于路途之中,原承天见雷龙龙鳞残损,心中不忍,便以“生”字真言一道,替雷龙疗伤,就见世尊手中拂起仙风一道,仙风到处,龙鳞复生,伤痛绝无,雷龙心中感激,向世尊称谢不已。
                        原承天道:“雷龙,那世间之事,有时需得略退一步,方有转机。”
                        令无参忍不住道:“若是退无再退,又该如何?“
                        原承天笑道:“那退一步的目的,不过是暂时隐忍,瞧明了对手的手段罢了,若是对手不知进退,一味逼来,便是泥人亦要做狮子吼。让他,忍他,避他,乃是因胸中全局在握,心中若有全局,便是些阴谋诡计,又有何惧。“
                        令无参道:“世尊高明,无参谨记了。世尊风光霁月,于小处不予理会,但恶人还需恶人磨,若不施手段,却让对方小瞧了。“
                        原承天知道令无参还是忍不住心中恶气,却也解劝不得,只能由他。
                        来到九龙海时,只见海中早有一人在那里等候,原承天却是不识,直到赤龙言明,方知这修士便是昊天仙族黄氏老祖了,与原承天实有半师之谊。
                        原承天喜道:“今日见到前辈,方算了却一桩心愿,昔年若无前辈授以凌虚步法,不知要误了多少大事。“说罢便来施礼。
                        黄老祖慌忙上前劝住,道:“世尊,这步法原是世尊所创,其后转授世尊,也是理之当然,世尊何必称谢。“
                        原承天道:“今日唤你来,实因要请九渊大帝来这九龙海商议要事,便是大帝来不得,总要亲自见了他,言明此事,方算是礼数。前辈身负跨域神通,少不得要辛苦这一趟了。“
                        黄老祖喜道:“正愁不知如何替苍生效力,世尊既用得着,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领了原承天法旨,也不敢耽搁,急急的往九渊去了。自有青龙替其开启界力,又有九珑以天慧神通,传讯一道,先知会九渊大帝九龙海盛会之事。
                        其后原承天又唤来赤龙,道:“我欲借九龙海宝地,聚齐五界大能,商议五界诸般事宜,事前未曾相告,还请龙兄见谅。“
                        赤龙道:“世尊言重,那五界皆是世尊的,借九龙海聚齐大能,那也是我龙族的福缘。“
                        原承天道:“日后五界崩塌,碎石穿空,天火突降,着实凶险之极,且一旦界域破碎,诸修皆在虚空之中行走,我借宝地聚会,亦盼龙族与会,那虚空之中,是少不得要靠龙族加持的。“
                        赤龙肃容道:“在这天地一等一的大劫面前,自当齐力协力,以拯苍生。“
                        原承天便请赤龙知会诸多龙族大能,便是黄龙,紫龙,亦要务必请至,那赤龙虽觉此事为难,也只好应承下来。
                        就在原承天与赤龙会商之时,玄焰则在海中到处乱窜,嚷嚷着要见白虎,绿龙奇道:“你要寻白虎做什么?当日世尊离开九龙海,白虎亦是去了。不过世尊既回到了九龙海,又要在此召聚大能,白虎自然很快便来。“
                        玄焰道:“不想还要再等几日,怎生忍耐得了。“
                        当日世尊离开九龙海时,千衣雪仍留在此处,这时九珑悄然将千衣雪唤来,对她道:“我瞧那赤龙怕是请不动紫龙黄龙,一来二龙原有心结未解,二来黄龙紫龙当初伤了世尊,怎有颜现身,此事非雪儿不可。“
                        千衣雪道:“既如此,我便去紫龙黄龙处走一道。另请雪蝶随我同去,必是万无一失。“
                        元雪蝶奇道:“怎的扯上我?“
                        千衣雪笑道:“雪蝶,你怎不知自己的好处?世间三大神光,除了世尊之外,又有几人修成?无非是宗逊雪蝶罢了,雪蝶既修青毫,便与龙族有缘。“
                        元雪蝶道:“修成青毫神光又有何奇,比起世尊来,我的青毫神光可是差得远了。且这与龙族又有何关系?“
                        千衣雪道:“龙族修具强大神通,修的仍是仙修之道,便被这青毫神光所克了,雪蝶便是那龙族的克星,这次去请紫龙,黄龙,自然非雪蝶不可。“
                        元雪蝶道:“只是请龙族与会罢了,又不是打架,难道也用得着青毫?“
                        千衣雪道:“世人畏威不威德,龙族更是如此了,你若没个神通压制他,龙族又怎能瞧得起你,怎能听你说话?猎风若非修成万法不破,天定龙执二枚道果,也是难以镇住龙族的。我也是被青龙传以镇龙法诀,那龙族方才肯正眼瞧我的。“
                        九珑笑道:“雪儿之言是也。此去劝说邀请紫黄二龙,雪蝶正该一行。“
                        元雪蝶这才明白,当初千衣雪力邀自己来这九龙海,其实另有深意了。原来自己果然与龙族有缘。
                        原承天既要在这九龙海召聚五界大能议事,这消息瞬间传遍仙庭,先是玄武领着千余大能水族,先来这九龙海替九珑准备会场,更兼巡视之职。
                        既然是五界大能聚集之所,本不担心有人胆敢前来侵扰,但就怕仙庭修士慕名而来,若是吵吵嚷嚷,扰得会场不宁,又是成何体统。
                        且大能会聚之地,自当风清水静,无垢无尘,方显出主人的诚意来。那九龙海虽有岛屿,却是恨小,也做不得会场,难道要请诸多大能去海中议事?
                        这种种杂务,便由玄武与绿龙共同主持了。
                        只是海中无岛,却难住了玄武绿龙,须知这个土字,乃天地之基,向由世尊掌控,十二神执之中不设土部正御,亦是这个缘故。而便是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亦因手中没有灵垒,创域之时,就有诸多麻烦,那厚土虽是天下至贱之物,却主万物生机。故而绿龙虽可生化万物,唯独化不出这个土来。
                        两大神君无奈,只好请原承天商议,原承天笑道:“那土着实是天下至贵之物,你等便有翻天动地的神通,也造不出土来。唯有朱雀,因世尊许她为天下共主,亦有这造土的神通,否则当初朱雀神君也不会立志再创天外灵域了。“说罢便向那海中一指,施展造化神功,就在九龙海中生生造出一座广阔岛屿,名叫蓬莱。
                        其后仙庭虽毁,此岛犹存,与那朱雀滴泪造就的瀛州一同被移到苍穹界中,其后为海外仙山。
                        玄武与绿龙见原承天造出蓬莱,皆是欢喜,自是准备不提。这时一众神执已络绎前来,先是风部荡天正御令清禅,水部浩天正御任太真,云部摭天正御云龙真人前来,这三大神执跟随世尊最久,此次盛会,也算是半个主人了。
                        数日后,又有公子我与青鸾赶到九龙海,那玄焰原是要在青鸾面前夸耀一番的,可瞧见青鸾已证大道,其位与火凤并齐,亦可算是神君了,自己在青鸾面前,着实夸不出什么话来,心中甚是郁郁。
                        原承天见了公子我,自是欢喜,便道:“公子我既归仙庭,那木部正御也该明正其位才是。如今无量玉山之中,是由七昙与镇厄主事,那神执的玉躯,我自当替你讨要。“
                        公子我道:“便无玉躯,也可替世尊效劳,那木部代正御又无错失之处,又怎可无端褫夺其宝?“
                        原承天道:“这本是世尊法度,公子我不必谦逊。“
                        其后又有德部昭明正御七昙禅祖与劫部镇厄正御镇厄真人联袂而至。那七昙禅祖果然携带木部玉躯而来,公子我推托不得,只好谢领了。
                        数日后,风宗逊与猎风亦双双赶来,虽然冥界之事尚未处理完毕,但世尊传讯来邀,又怎能不来。
                        原承天与九珑商议道:“玉清子已殒,册部至清正御空缺无人,又有刑部苏正德已历劫转世,火部正御坎离真人则在天罗尊者处,十二神执,终究是会不齐了。“
                        九珑道:“倒也不必求全,册部正御我原可暂领,等到日后寻到合适人选,再定不迟,刑部正御我却是有人选了,只是那人此刻境界不足,难负众望,也只好暂时空缺了,至于坎离真君,天罗尊者若至,此修是必来的。“
                        原承天知道九珑心思,那刑部正御掌天下刑罚,最要公平正道,此职非素天问不可,那素烈问亦是修成过道果,其后历劫下凡的,一旦修成大道,转任此职也算顺理成章了。
                        原承天道:“如此也只好罢了。“
                        九珑道:“好教世尊欢喜,日神宁思妙近日已来苍穹,只是宁思妙境界不足,若想化日凌空,终非急切可得。“
                        原承天道:“待我修成禁重天境界,第一件事便要助她,苍穹若无日月凌替,便是冰天雪地,其中生灵苦不堪言。如今界中皆是仙修之士倒也无妨,若是那凡界昊天凡俗百姓来此,若无日月,怎能生存?一旦号叫连天,心生怨怒,我修的这枚玄极道果,便会生出作用了。“
                        九珑道:“此事既关乎世尊神通,那是极是要紧,只盼世尊早日突破禁重天境界,那时九珑方才略觉心安。“
                        玄焰叫道:“你叫我神君,嘻,你叫我神君。“


                        2034楼2016-03-11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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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1
                          随着会期临近,前往九龙海的修士亦是日益增多,仙庭诸修便是明白入不得九龙海,但仍是在海外遥拜,也可一解心中渴慕之情。
                          玄武领着一干水族守住九龙海诸处入口,那不在名册上的,又怎能进来?好在诸修皆知此番盛会非同小可,五界大能齐聚于此,就是借了十个胆子,谁敢在此放肆。
                          却说黄老祖有青龙加持,一路无碍,也就是一日功夫,便来到九渊地宙之中。九渊大帝事先得闻,已遣混沌王亲自来迎,那黄老乃是原世尊的使者,怎敢不小心侍奉。
                          黄老见了大帝,便言明来意,大帝道:“虽是世尊亲邀,但我原与创世世尊立下誓言,终身不离九渊,此誓不可轻废。那会上若分派下什么职责来,只管知会我一声便是,五界崩塌,苍生遭劫,谁敢不竭尽全力。”
                          黄老也不敢勉强,道:“既是如此,便请大帝遣使与会,也是一样。”
                          大帝正欲遣混沌王前往,忽的心血来潮,原来那老雕亦得了吉光神鸟通知,竟不惜违背前誓,要亲自参加九龙盛会,如今已出了混沌碎域。
                          而如老雕这等人物,一旦有所举动,天地皆知,那是瞒不过去的。大帝神通无及,自然也立时感应。
                          大帝心中奇道:“老雕亦与世尊订立誓约,怎地却亲自与会?”
                          他问黄老道:“如今仙庭局势如何?与会者又是何人?”
                          黄老据实以告,道:“如今天罗尊伏了火凤黑龙,驱逐阿神陀,夺了新域,乃效原世尊创界之法改建新域。与会者除了天地四神,十二神执之外,便是五大真龙了。朱雀神君原不肯请天罗尊者,但原世尊为苍生计,却力主邀请,就怕天罗尊者不来。”
                          大帝笑道:“那天罗尊者定是要来的,不仅要来,且必然是声势浩大,排场十足。我已明白世尊之意了。”
                          混沌王道:“大帝,那天罗自知才德不足,于千万年来布下巧局,尽力提携阿神陀,但如今却寻机夺了新域,若是于新域立稳了脚根,只怕便谋苍穹,阿神陀就是前车之签了。”
                          大帝道:“人心不足,世间皆然。”
                          混沌王道:“那原世尊最仁慈厚道不过,虽知天罗尊者居心叵测,野心勃勃,只怕仍不愿与之争锋,只因两大世尊若起争端,苦的是天下苍生。原世尊又是传讯,又是遣人来邀大帝,虽言明来与不来,皆由大帝做主,可在下冷眼瞧去,那世尊之意,其实是盼着大帝亲至的。”
                          大帝笑道:“我若亲自去了,有何好处?”
                          混沌王道:“天罗尊者座下有千兽千禽,且炼就五偶,尽修阿神陀与原世尊绝学,只当已无敌于天下了,前者驱逐阿神陀,也是易如翻掌,若是那原世尊势力弱了,其勃勃野心,又怎可抑制?”
                          大帝哈哈大笑道:“混沌,你身在九渊,倒也知世事常情。原世尊一片苦心,只盼着与天罗尊者分掌一界,齐心辅助苍生,若是能两下皆安,倒也是苍生之福,既如此,我便亲自走一遭。”
                          黄老此来,只当有混沌王为使,已是心满意足,哪知大帝竟要亲自前去,不由得喜出望外,饶他是千万年清修之士,心境也起微澜,颤声道:“大帝若肯亲自前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大帝叹道:“原世尊本意虽好,只可惜世人的勃勃野心,又怎能轻易泯灭?天罗狂妄自大,早就失去本心。虽是如此,我等也需尽力而为。”
                          混沌王道:“世尊此会,意在压制天罗,换来数年清平,也免得两大世尊相争,误了苍生,既如此,属下亦愿随同一住,以便为世尊站脚助威。”
                          大帝道:“你与黄道友慢慢赶去,我却是等你不得了,老雕已出混沌,正该与他一会。“
                          那大帝静极思动,又不想错过老雕一会,因此身子只一动,便已出了九渊地宙,就在那无尽虚空之中,与混沌老雕逢个正着。
                          老雕与大帝虽是素不相识,但神交已久,岂止千万年,不由又惊又喜道:“何等大事,竟惹得大帝亲至?“
                          大帝笑道:“我等又岂能只瞧着世尊呕心血,我之来意,原与你一般。“
                          老雕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既为苍生,怎拘小节,哪怕只为着数年清平,也不枉来此一遭。“
                          二尊相会之地,正是苍穹界外,原来二尊一样的心思,要来亲自瞧瞧原承天所创苍穹。二尊立在空中,将那苍穹反复瞧了数回,无不赞叹不已。
                          大帝道:“这等心思,着实强过老世尊许多,我瞧这苍穹浑圆运转,循环不息,定可持续万世,永不沉沦。“
                          老雕道:“苍穹虽是创建的好,却是美中不足。“
                          原来那苍穹极大,与之相比,界外日月就显得威能不足了,这也是因日月双神清越宁思妙皆是境界平平,无可奈何。
                          大帝道:“当初元极化日月,五界皆备,如此便是五日五月,自然相得益彰,如此苍穹之大,或有三界之广,等原世尊修成禁重天境界,只怕又要扩域一倍了。但那日月的规模,仍是当日尺度,自然就难以维持了。“
                          老雕笑道:“今日与大帝初会,乃是亿万年盛事,怎能不替世人留下好处?那月神清越,便由我来造化。“
                          大帝点头道:“日神宁思妙,自该由我栽培。“
                          二尊说罢,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两位天地大能也不入界,只以神思一缕,去寻那日月二神,却说那月神林清越正在清修,忽听天外传来圣音道:“月神林清越,我乃混沌老雕,今见你境界不足,难配苍穹,便授你混沌秘法一道,你修了此法,便去界外寻我。“
                          林清越正在惊讶,忽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修得一项神通,此为混沌老雕秘法,修得此神通,就在体内生出灵泉,那灵气生生不息,便可在无尽虚空之中随意往来。
                          林清越借得这项神通,慌忙来到界外,来寻老雕,只是空中怎有老雕的声影,唯有一粒白珠悬于空中,那白珠皎洁无暇,神光内敛。
                          林清越瞧见此珠,心中欢喜,上前来张口一吞,就将这白珠吞到腹里,就觉得体内真玄如潮,连下十二重楼,刹时冲玄登极,境界翻然一新。
                          不等林清越欢喜,那真玄再次鼓荡不息,又下重楼十二,如此三番,刹那间将林清越提升三大境界,俨然已是小重天九级修士了。
                          林清越心中感激,朝着空中拜道:“谢过前辈赐珠冲玄,清越定要永护苍穹。”
                          那大帝所授,又与老雕不同。原来宁思妙乃是日神化身,若是那境界提得急了,日所化太阳变化太极,反倒会生出祸事来。
                          大帝眼见于此,便授宁思妙无中生有造化之法,此法的妙处,在于无所不修。那仙修之士,只纳灵气,魔界修士,只纳杀气,九渊异兽异禽,只纳浊气,但宁思妙得此神通,却可于世间诸中气息之中得益,便是那无尽虚空,亦可无中生有,纳得世间诸般气息。
                          正因为宁思妙无气不纳,无气不修,其修行一日,便胜过他人十倍,如此一来,数年之内,就可大成,可与林清越等量齐观,此法虽慢了林清越数年,也是因二人日月有别罢了。
                          宁思妙虽是潜能无穷,林清越体内却已生灵泉,足可与之抗衡,若论大帝与老雕所授之法,则是各擅胜场,分不出高下来。
                          且说九龙海中,今日正是会期,先是玄焰眼巴巴等候的白虎到了,玄焰冲上前去,正要与白虎论个短长,却听到空中仙乐飘飘,那朱雀匆匆赶来,道:“青龙将至,玄焰,白虎,速请世尊元极亲自出来迎接。”。
                          青龙面前谁敢无礼,吓得玄焰就是一捂脸,忙与白虎一道,去请出原世尊了。
                          岛上原承天与九珑早就知晓,众人在空中逢了个正着。玄焰偷眼去瞧原承天,打扮与往日不同,那原承天头戴一冠,如山岳之形,饰以江河纹章。乃是九珑亲手打造,名为苍穹冠。冠后有三道神光隐现三尺三寸。有诗赞云:三大神光震天地,创成苍穹拯苍生。
                          那身上穿大红罗袍,左袖有剑文数道,右袖是无界真言数条,胸前绘就一图,色分黑白,形如浑圆,好似二鱼首尾相连,此图名叫太极图,又叫阴阳鱼。自此之后,太极遂流传于世。又有诗赞云:禀持天道修至妙,胸藏太极造乾坤。
                          脚下所蹬,则是一双步云凌虚履。有诗云:步云凌虚救危厄,心到意随任纵横。
                          白虎朱雀见原承天这般打扮,皆是赞叹不已。玄焰道:“令无参虽是生得俊俏,可与我家父尊一比,可就如土狗一般,不堪入目了。“
                          惹得令无参叫道:“又关着我什么事?“
                          那九珑仍是素衫一件,虽伴在原承天身后,始终隔了半步。朱雀知九珑心意,心中亦是感叹。
                          原承天大步向前,只见青龙领着太清上清两位正御,正含笑而来,原承天正要上前拜见,只听一声从海外传来:“天罗世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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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5楼2016-03-11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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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3
                            来的这二人,一人做中年文士打扮,端的是儒雅风流。一双慧目,洞彻世间万事,胸藏慈悲,超度九渊苍生。正是九渊地宙不二之主九渊大帝。
                            另一人穿麻衣布鞋,不怒自威。曾振双翼分混沌,冷面丹心保乾坤。原来是世尊之下第一修,混沌之主老雕。
                            天罗尊者见这二人到来,如何不惊?他虽知原承天交游广阔,却怎样也想不到,大帝与老雕竟会亲自前来,这天大的面子,他天罗尊者可是挣不来的。
                            原来天罗尊者既夺新域,为求广揽众心,亦曾遣人致意老雕大帝,只盼能倚为强援,哪知二修却以与老世尊有约在先,不便轻出五界之辞婉拒。如今却好端端的出现在九龙海中,那九龙海难道不是五界之中?
                            更可恼的是,大帝老雕何等身份,若出九渊混沌,必定是惊天动地,然而直到大帝老雕来到身前,自己这个世尊方才惊觉。这事瞒着自己,着实是狠了。
                            那能将大帝老雕隐身藏形者,若非青龙,又有何人?
                            天罗尊者转向青龙笑道:“青龙神君,大帝老雕既来九龙海,为何却瞒着本座?若是本座一时无措,失了礼数,岂不让二尊笑话?“
                            青龙声色不动,淡淡的道:“尊者容禀,大帝之九渊神火威能无穷,若与朱雀神君相会,只怕就是天崩地裂了,青龙为防不测,这才斗胆施法,以一道无形界力施于二尊身上。“
                            说罢又向二尊遥遥揖手,道:“青龙擅作主张,有犯尊躯,还请二尊见谅。“
                            九渊大帝急忙还礼道:“两大神火不可相聚,此事诚为要紧,神君未雨绸缪,足见高明。“
                            天罗尊者听大帝这般说,又怎好再来理会此事?他心中明白,那青龙隔绝了大帝,或有神火之说,可隔绝了老雕,又是何由?说来这些人分明已串通一气,只瞒着自己一人罢了。
                            他本携万众而来,只当凭此威势,必然诸修凛然,唯有俯首称臣,谁敢不尊他这个第一世尊,哪知大帝老雕齐至,便让他这个第一世尊黯然失色了。
                            原承天早就迎了上去,与老雕大帝施礼。而不等原承天揖手,大帝老雕齐齐上前,怎容他成礼。那老雕就挽住原承天左手,大帝就挽住原承天右手,端得是亲热之极。
                            老雕笑道:“世尊,我与大帝原有誓约在身,本不便来,但世尊既创苍穹,那天地就是一新,且五界将崩,当初的誓约已然作不得数了。“说到这里,却瞧着天罗尊者。
                            原承天心中明白,老雕事先说出这话,就是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天罗尊者纵然指责老雕大帝违誓,此刻也是张不开口了。
                            大帝道:“今日之会,意在力挽狂澜,拯救苍生,你我便是冒着天劫临身之厄,但为苍生计,也只好不理。“说罢亦向天罗尊者瞧来。
                            天罗尊者至此也只好表态道:“二尊胸怀苍生,着实可敬。“
                            那大帝老雕违约之事,只好就此揭过不提。诸修说罢,就向蓬莱缓步行去。
                            令无参远远地瞧着这一幕,在那里暗暗点头,只到今日,他才算是明白原承天当初说的话了。原来那天下大事,要紧的不是争一时之闲气,而是胸中全局在握。如此进退两宜,方显从容。
                            今日之会,既是商议五界崩塌的善后事宜,那么五界生灵如何迁移,便是重中之重。
                            那原承天不动声色,先将冥界法器元魂移到苍穹,又令魁神搬运魔界苍生,再以十鼎固定昊天,如此五界之中,便有三界在手,到时天地一崩,三界苍生尽数移至苍穹,自然是万众拥护,立于不败之地。
                            因此今日之议题,也就只剩下凡界仙庭如何安置了。那天罗尊者既为当世世尊,本有大权在握,若是尽移凡界仙庭苍生于新域之中,原承天势必难以反对,然而如今有老雕大帝在此掣肘,天罗尊者只怕难遂心愿。凡界仙庭,原承天怎样也能分得一处。
                            令无参想了又想,不由叫道:“厉害,厉害。“
                            玄焰正在他的身侧,闻言奇道:“无参小子,你说谁厉害?“
                            令无参笑道:“自然说的是你,你瞧那白虎神君自见了你,就慌得四处藏身,可不是怕了你?如今他定是真正服了你了。“
                            玄焰得意洋洋的道:“此话不假,我刚才也问过他,我如今修成真离神火,你服也不服,你猜他怎么说?“
                            令无参眨了眨眼睛,道:“着实不知。“
                            玄焰哈哈大笑道:“他迭声说道,服了,服了,我白虎从今往后,不敢与玄焰相争。“
                            就见四尊并肩在前,青龙为后,青龙之后,乃是九珑。那青龙见九珑在后,便稍稍一停,等那九珑跟上之后,这才揖手道:“元极,玉山一别,已是千万年,恭喜元极得遇世尊,心愿达成。“
                            九珑知道青龙说的,乃是当初自己说的誓言,便含笑点头道:“此世我与世尊所遇,全仗神君加持。“
                            青龙笑道:“我也是奉旨行事罢了,当初元极有言,唯有那顾我念我者,方是万魂之主,如今瞧来,世尊心中唯有苍生,自然也唯有元极。“遂与九珑并肩而行。
                            若论九珑的身份,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今日为突显原承天身份,且要尊崇二尊,那九珑才以素衣示人,又不肯与诸位大能分庭抗礼。此举若与天罗尊者携万众以凌诸修之势相比,可谓高下立判了。
                            片刻后诸修于蓬莱岛中坐定,那岛中原设六椅,由原承天,九渊大帝,老雕,天罗尊者,青龙,元极分坐。
                            青龙本为四大神君,位于四位大能之下,但因青龙劳苦功高,世尊在与不在,那五界安危,全系于青龙一身,自然分得一座。
                            九珑原是不肯,却是老雕,大帝,青龙三位大能不约而同开口相邀,那九珑也只能坐了。
                            又设锦墩若干,分赐诸位神君神执,又有天罗尊座下首席抱朴子亦得一锦墩,其余诸修,也就只好席地而坐了。
                            黑龙火凤纵横五界,非止一日,如今只做了天罗尊者的侍将,无职无位,竟连一墩一席也难捞到,二位神君心中该作何想,颇费猜测。
                            好在这蓬莱仙岛一净无尘,岛外水波不兴,清风拂衣,又见那海岛上遍植仙花灵草,皆是五界罕见之花,混沌独有之草,诸修坐于这仙花灵草之中,不时有异香袭来,自然是心神皆醉。
                            诸修坐定,原承天开口道:“今日之会,原为五界崩塌善后而设,数年后五界若崩,苍生遭劫,我等修得惊天神通,自该悲天悯人,以拯苍生。诸位但请示下,承天洗耳恭听。”
                            老雕道:“世尊,你既掌苍穹,那就是天地之主,‘示下’二字,不说也罢,没得折杀了我等。”
                            大帝亦道:“世尊此言,着实过于谦逊了,我与老雕皆是闲云野鹤,向来懒散惯了,哪里议得大事?今日来此,唯来领受世尊法旨罢了。”
                            青龙道:“大帝,老雕之言是也。”
                            那令无参因境界低微,离正席隔得极远,但诸位大能一开口,便是天地响应,就算远隔万里,也是如在耳旁,自然听得明白。
                            他听到三位大能异口同声,要尊原承天为主,将那天罗尊者这位正牌的世尊,反倒是视而不见了,心中着实觉得有趣的紧。那天罗尊者若是早知此事,只怕就不肯来了,但若是不来,岂非更遭冷落?
                            原来这场世尊之争,实肇始于原承天飞升仙庭之时,今日盛会之前,局势早就定了。原承天所谓的大局在握,就应在这里了。
                            那天罗尊者听罢三位大能所说,正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若是发作,未免失礼,若是隐忍,却是忍不得了。
                            无奈之下,只得转目向坎离真君一扫,那坎离真君亦是十二神执之一,原是说得上话的。
                            坎离真君忙道:“诸位前辈大能,今日之会,要紧处在于万众一心,共拯五界苍生,又何必论什么高低短长,那五界如何拯救,苍生如何安置,还请诸位前辈大能细酌才是。”
                            天罗尊者暗暗点头,坎离真君此言直奔主题,也免了自家难堪。
                            于是便道:“坎离说的极是,在座诸位,心中谁无苍生。五界若崩,日月皆碎,必有天火降世,依我之见,当请朱雀,火凤收起天火,也免得伤及无辜。”
                            原承天点头道:“此议极是要紧,那天火袭来,便是寻常的大罗金仙亦难抵挡,唯有朱雀,火凤,可堪此任。又有神禽青鸾,亦修得鸾文,火凰神君,亦具大能。那五界天火若有四位神君收揽,纵想无法收得尽绝,也可将损失减到最低了。”
                            大帝道:“此议极当,正该如此施行。”
                            原承天又转向青龙道:“神君,若是五界崩塌那时,必是界万破碎,人人皆堕无尽虚空,那时便是仙修之士,亦无手段自保。承天之意,是想请神君领着龙族,于无尽虚空之中设灵路千条,诸修借着灵路上的充沛灵气,不但可以自保,亦要相助凡俗。”遂令人赐锦墩于火凤。
                            火凤得了锦墩,慌忙上前称谢。坐于锦墩之上,方觉心中稍宁。
                            青龙道:“世尊所言极是。”
                            原承天胸中早有定策,便将诸般计划一一详述,诸修唯有点头罢了,天罗尊者几次想开口,奈何细思之下,却总有不足之处,怎及原承天思虑周全。
                            于是这场九龙海之会,原承天便成了当然的主角,究竟谁是世尊,谁主五界,已然是不言自明。


                            2037楼2016-03-11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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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4
                              若论原承天的安排,那自是井井有条,举凡天火如何收束,九渊如何避开五界灵力冲击,五界碎域如何安排,龙族的灵路如何铺就,事无巨细,皆有章程。
                              而诸修最关心的五界苍生如何安置,原承天却不曾提及,但想来原承天对此大事,定有妙策,诸修只需细心聆听便可。
                              果然原承天论及五界苍生事宜时,原承天道:“那五界苍生如何挽救,如何安排,以承天想来,那凡俗百姓蒙昧兽禽最怕劳苦,或因本着就近不远之策,才算妥当。”
                              青龙道:“此论极是了,那昊天凡界,离苍穹最近,自该就近安排,仙庭离新域最近,仙庭之众,则该移进新域之中,至于冥界,魔界,因离得最远,五界崩塌之时,也是自冥界魔界始,这两处界域的生灵,则应尽早安排了。”
                              天罗尊者听到仙庭诸修就近迁进新域,便在心中点了点头,五界之中,就以仙庭大能修士最多,也是天罗尊者最为关切的,他本以为此会争论的焦点,必在仙庭,然而原承天这个就近不就远的原则一出,那仙庭诸修便归新域所有的,天罗尊者自然满意。
                              需知那五界之中,仙庭虽是地域最阔,生灵众多,但因修士亦是极多,反而最好安排,其他诸如昊天,凡界,则因凡俗百姓,蒙昧兽禽占了九成,不但迁移起来费心费力,且极易生出事端来,那原承天既然大胆揽责,天罗尊者也就乐得放手。
                              至于冥界魔界更是麻烦,一来魔界之众,亦是百亿,且个个桀骜不训,最难管束,冥界事关生灵存续,亦是动辄得疚。幸好苍穹比新域大出数倍来,否则若将冥界魔界生灵移进新域,那可是让天罗尊者头痛万分。
                              瞧原承天的安排,倒也是一片公心,处处皆为苍生着想。
                              原承天道:“冥界一事,可问风正御。”
                              风宗逊便立起身来道:“好教诸位前辈得知,宗逊奉世尊法旨,早就开始迁移冥界法器元魂,如今所有法器以及大半元魂已然移进苍穹,只因冥界之中,游魂无数,若想完全归束了,尚需时日。”
                              大帝道:“宗逊,既然冥界元魂收束不易,我又怎能袖手,会后你来寻我,我赠你一件法宝,或可收束游魂。”
                              风宗逊连忙称谢了。
                              九珑道:“那魔界之众,实有百亿之多,迁移着实不易,还请青龙神君务必加持,尽早于魔界苍穹之间,开出百余条灵路来,方可使魔界诸修畅通无阻。”
                              青龙道:“元极法旨,青龙接下了。“
                              原承天道:“既是论及魔界事宜,我有一事,正要与诸位商议。那魔界虽在五界之中,但魔界万众却不入轮回,一旦身死,绝无转世之机,这对魔界万众,着实不公。依我之见,这天规地则,也该变一变了。“
                              天罗尊者摇头道:“承天此言,只怕不妥,那魔修不入轮回,乃是老世尊亲自定下的规则,原是因魔界诸修禀杀气而修,不知伦常,不知敬畏,老世尊这才定下此规,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原承天道:“魔界众生既禀杀气而生,试问世间杀气何曾消磨?那魔界初立之时,众生不过数亿罢了,如今却有百亿之多。可见世风日下,堕落不堪。如今世人种下的恶果,却由魔界独承,有何公道可言?而魔修既见绝了生路,又怎能不变本加厉,为祸苍生?“
                              天罗尊者道:“魔界之众越积越多,那是五界失了教化,如今正该从源头做起,新域既生,本座自然施以严刑峻法,务必上下凛遵,不得妄行杀伐,如今千万年之后,天地和气日生,杀气日减,那魔界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大帝皱眉道:“这么说来,那魔界苍生,还得再苦熬千万年了?“
                              天罗尊者道:“千万年瞧来虽久,于天地瞧来,其实不过一瞬罢了。“
                              大帝道:“我等瞧来只是一瞬,魔界苍生瞧来,却是度日如年,天地万物固失教化,但若因我等之失,而让魔修独承其弊,天地之慈之何在?且既然是教化苍生,又怎能将魔修排除在外,尊者莫要忘了,那魔修之所以存于天地间,只是因苍生难忘七情,纵性妄为而至。那苍生便得教化,又有几人修成太上忘情?尊者之策,着实不妥。“
                              天罗尊皱眉道:“大帝之言,虽是有理,但世尊之法实不可废。“
                              老雕冷笑道:“世尊创建五界,也是盼着万世不崩,如今这才经历多久,那五界便要崩塌了,若世尊之法不可废,还请尊者先问问这五界又是怎样会崩塌了。“
                              老雕虽如此说,但天罗尊者仍是摇头。
                              九珑冷眼瞧去,知道那天罗尊者未必就不肯变易天地法则,只因今日盛会,因来了老雕,大帝,便夺了天罗尊的风头。那天罗尊者心中生怨,自然一意孤行,不过是故意为难原承天罢了。
                              说来起苍穹不在天罗尊者管辖之中,原承天若真的在苍穹界中,允许魔修转世重生,那天罗尊者也是鞭长莫及。但天罗尊者却可借此敲打原承天,责其违背世尊法度。
                              说来说去,那百亿魔界,不过是不幸做了权力的牺牲品罢了,天罗尊者只需一日占住了这第一世尊的名头,便一日要与原承天做对到底。此事诚不可解。
                              于是九珑便道:“既是尊者不允,想来必有道理,如今拯救五界苍生,为当务之急,至于天规地则如何改变,或可等两界安靖之后,再从长计议。“
                              大帝知道九珑此刻退让,必有深意,且目前最紧急之事,实为五界苍生性情,若因此与天罗尊调的僵了,误了大事,也着实不妥。于是便道:“既是元极开了口,此事日后再议,倒也无差。“
                              老雕的性情却与大帝不同,见天罗尊者一意孤行,非要与原承天为难,心中不由生出怒气来,正想再与天罗争辩,就见九珑似有意,似无意,朝着他摇了摇手。
                              以九珑之智,绝不会公然示意,以便为天罗尊者所察,因此九珑这次摆手,想来只有老雕一人独见罢了。那九珑既修天慧道果,便是世间第一灵慧之士,自然有种种手段,瞒过了他人,只让自己瞧其示意。
                              老雕暗道:“元极此举,必有深意。“也只好罢了。
                              诸位大能于魔界一事的争辩,岛上诸修自然也听得分明,诸修之中,绝大多数都在那里点头,觉得天罗尊者之言,最合道理,那魔界之中,皆是一帮杀星,正是仙修之士的对头。自该让其自生自杀,又怎能令其转入轮回?
                              但亦有有识之士暗自叹息,那魔界正因绝了生路,才有数代魁神矢志不易,冲击仙庭,如今天罗仍不肯给魔修活路,若不是留下一桩大隐患来?
                              是了,便是魔修生变,那也是苍穹界的事,最多只让原承天烦恼,却关着天罗尊者什么事?诸修想到此处,无不摇头叹息。
                              唯有令无参听罢此辩,微微一笑,就此低下头去,在诸修瞧来,九珑之所以退让,或是觉得怕了天罗尊者,或是为五界苍生计,只好委曲求全,暂时忍耐,唯有令无参却知,那天罗尊者终有一日,要为此后悔了,九珑的妙手,也是因此而布下。
                              其后诸位大能再论五界善后之事,也有争辩不休的,也有立时达成合议了,九龙海中不知岁月之逝,弹指间便是三日了。
                              此会既罢,先是青龙神君重任在肩,领着九龙位诸位真龙,先去那无尽虚空之中铺就灵路,以迎接魔界众生,其后天罗尊者率着万兽万禽浩浩荡荡离开九龙海,最后则是大帝老雕向原承天辞行,这场万众瞩目的盛会,就此风流云散。
                              原承天身为主人,自然是不辞劳苦,将诸修一一送出九龙海中,却独将灵幽禅师留下。原承天随手设下界域,诸修自然难知知晓二修所论。
                              灵幽禅师道:“世尊见召,不知有何吩咐?“
                              原承天道:“苍穹冥界不可一日无主,在下之意,原是想令禅师主持冥界,那冥界毕竟是生灵存续之地,怎可轻忽了。“
                              灵幽禅师道:“非是本禅子不肯,实因是冥界主君,已有最合适的人选了。“
                              原承天奇道:“却是何人?“
                              灵幽禅师道:“本禅子弟子叶惊海,已于近日开启灵台,得窥冥界,此实为乾坤造化,天地安排。但本禅子亦知,那叶惊海向与世尊对立,且又品性不端,虽窥冥界,未必就能承担此责。但天地之意,不可不察,还请世尊细思之。“
                              原承天听罢此言,不由得愕然之极,他已知魁神索苏伦灵台可观魔界,令无参可观昊天界,慕行云可观凡界,九珑可观仙庭,唯有那观冥界者,一直遍寻不着,哪知却着落在叶惊海身上。
                              若论他平生对手,唯有二人刻骨铭心,一人便是叶惊海,一人便是令无参了。如今令无参痛改前非,颇有佐赞之功,叶惊海虽随着灵幽禅师修行,却未见其好处。
                              难不成真要依着天地之意,将冥界交予叶惊海?
                              MsoNormal style='text-indent:38px'>那九珑仍是素衫一件,虽伴在原承天身后,始终隔了半步。朱雀知九珑心意,心中亦是感叹。
                              原承天大步向前,只见青龙领着太清上清两位正御,正含笑而来,原承天正要上前拜见,只听一声从海外传来:“天罗世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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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8楼2016-03-11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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