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前一个夜晚,妈妈让我和她趟一会,我窝在被子里,一半被她抱着,眯着眼睛等爸爸处理好事情过来睡觉,我就可以回自己床上了。
妈妈轻轻地讲,和你说个悄悄话。
我微微有的困意立马散了些。
她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果真,就知道她开口,无非是这一句。
我很快的回答,没有。
把真正的答案,那句不知道压了下去。
她又说,有没有人追你。
我想了想,这回答了真话,没有。却因为短暂的迟疑,她不信了。
她开始说些什么怕我吃亏一类的话,说得次数太多,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忽然她提到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提到你,这么准确无误的提到你。
也许是我弟说他要到中南大学附近练字的时候,我一瞬间的发怵被她看在眼里。
她问,那个在中南大学的男孩子,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什么珂什么的?来过我们家的那个,我怎么觉得……
我不记得期间我回答了什么,是你管别人干什么,还是你睡不睡觉了,还是一副懒得理她的沉默。
都是陈年旧事,翻出来讲,有什么意思么。
妈妈继续叨叨着,我爸过来了,她就住了口。我爸比我妈开明一点吧,不让她给我灌输这些比较保守的思想。我回到自己床上之前,拉开了妈妈房间的窗帘,今晚停电了,我们都好奇是什么把窗台照的这样亮。我推开窗户,寻找着路灯或者车灯,一抬头,看见明晃晃的月亮。
妈妈说,对哦,今天是十五。
睡意被搅得全无。
摸出马上就要没电关机的手机,在记事本里记下这些话——否则我一夜都别想睡了,要在思绪中滚来滚去,滚得比今夜的月亮还圆也不能作罢。
然后“叮”一声,来电了,满屋通透。
除了我。
我像葡萄里的一粒杂质,浑浊地赖在晶莹剔透的夜里。我忽然顾不得被你发现,一条一条翻你的说说,想找到你另一个q,看签名是什么。我觉得你这几天过的不开心,为什么我自然是说不出原由的,因而我也有些不开心。我留下了一大堆深夜的访客痕迹,没能找到你另一个q。像偷看那个女孩的记录,做贼一样监视着你。
这个贼真奇怪啊,望了好久的风,采了好久的点,偶尔也买个布袋子蒙在头上,为夜晚不正当的勾当做准备,却一次也没有翻过那堵高高矮矮的墙。这个贼贪婪的呼吸着墙边的空气,在角落里呆呆看着月亮到天明,即使最深沉的夜,即使墙里传来的主人香甜的酣睡声,即使翻墙而有的黄金宝藏,也不能使他的脚步往里面再挪动半步。
不能再近了。
倘若我在理智的、正常的情况下找你交谈,我一定花费掉了很多时间,熬过了无数的夜,收拾好一个看起来不那么糟糕的自己,微笑的说,说,你好哇。
“我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你的消息。我想不是你没想起我,是这夜不够长。”
我害怕这辈子的夜都不够长。
仿佛一生短暂,全世界都在劝人大胆。等我的顾虑和问题解决完,你都可以抱孙子了。没关系呀,没关系的,那我就和小孩说,陈奶奶年轻的时候呀,好像很喜欢很喜欢你爷爷。
什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都是屁话,我终究没勇气做那只扑火的飞蛾。这样的我,宁可错过。
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