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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江西萍乡。
男人独自一人，穿过大半座城。
这是一座空城，刚刚经历了战火，可见之处尽是废墟。破碎的青瓦，和着污血和烟烬的水洼，偶尔响起的几声枪响，断断续续的婴儿的哭泣，一阵比一阵惊骇的惨叫……
男人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人非草木，他哪里不知道失去至亲，经历战乱的痛苦。
只是，太多了……在这片土地上，他见了太多这样甚至比这更叫人难以想象的暴行。屠杀，凌辱，这只是他们的娱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他在一个破庙前停下。
枯藤老树昏鸦，不会有小桥流水人家。这里有的只有秋风扫落叶，没有寄予乡愁的北雁。庙门两边的石狮子幸运地在军刀下存活下来，缺难以忽视上面的斑斑血迹。
男人静静走上去，推门进去。
本该什么都没有的破庙里确确实实地有人。这片一片，那边一群……地上铺着薄薄的干草，军靴才上去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您来了！”
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老伯见男人心情不坏，招呼大伙，“这位便是好心收留我们的老爷……”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乌泱泱的人群“啪”的一声通通跪倒在地，“谢老爷救命之恩！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此生愿为老爷做牛做马！”
上至七旬老翁，下至刚会走路的小娃娃，都跪在他面前。他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他说，报恩就免了，想想以后怎么过活。
话毕，他又巡视了一圈，确认所有吃的穿的足够后，就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大路上，依然是一片凄凄惨惨的景象。有人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把彼此打得头破血流依然不肯放弃；有人为了一张草席，甚至一件单衣，捡起了战后地上的短刀……
恍惚间，他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熟悉而陌生。不难看出，那个少年瘦的皮包骨，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只看到如此一个模糊的背影却突然加快脚步。
像，太像了。
这个背影，太像当年天津街头的鹿晗了。
他追上那个少年，一把揽进怀中，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少年的面容。或者说，他不需要。
“你放开我……放开我……”软软糯糯的奶音逼得男人放轻了力度，小心翼翼开始看少年的脸。
果然，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你叫什么？”
少年愣愣看着眼前莫名其妙抱住他的男人，不说话。
“我问你叫什么？”
“陆……陆殉。”
“跟我走。”
“你……你帮我找到阿爹阿娘……我……我就跟你走。”少年害怕地舔舔干裂发紫的嘴唇，小声说着。
“好。”
江西萍乡。
男人独自一人，穿过大半座城。
这是一座空城，刚刚经历了战火，可见之处尽是废墟。破碎的青瓦，和着污血和烟烬的水洼，偶尔响起的几声枪响，断断续续的婴儿的哭泣，一阵比一阵惊骇的惨叫……
男人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人非草木，他哪里不知道失去至亲，经历战乱的痛苦。
只是，太多了……在这片土地上，他见了太多这样甚至比这更叫人难以想象的暴行。屠杀，凌辱，这只是他们的娱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他在一个破庙前停下。
枯藤老树昏鸦，不会有小桥流水人家。这里有的只有秋风扫落叶，没有寄予乡愁的北雁。庙门两边的石狮子幸运地在军刀下存活下来，缺难以忽视上面的斑斑血迹。
男人静静走上去，推门进去。
本该什么都没有的破庙里确确实实地有人。这片一片，那边一群……地上铺着薄薄的干草，军靴才上去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您来了！”
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老伯见男人心情不坏，招呼大伙，“这位便是好心收留我们的老爷……”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乌泱泱的人群“啪”的一声通通跪倒在地，“谢老爷救命之恩！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此生愿为老爷做牛做马！”
上至七旬老翁，下至刚会走路的小娃娃，都跪在他面前。他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他说，报恩就免了，想想以后怎么过活。
话毕，他又巡视了一圈，确认所有吃的穿的足够后，就像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大路上，依然是一片凄凄惨惨的景象。有人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把彼此打得头破血流依然不肯放弃；有人为了一张草席，甚至一件单衣，捡起了战后地上的短刀……
恍惚间，他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熟悉而陌生。不难看出，那个少年瘦的皮包骨，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只看到如此一个模糊的背影却突然加快脚步。
像，太像了。
这个背影，太像当年天津街头的鹿晗了。
他追上那个少年，一把揽进怀中，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少年的面容。或者说，他不需要。
“你放开我……放开我……”软软糯糯的奶音逼得男人放轻了力度，小心翼翼开始看少年的脸。
果然，一张脏兮兮的小脸。
“你叫什么？”
少年愣愣看着眼前莫名其妙抱住他的男人，不说话。
“我问你叫什么？”
“陆……陆殉。”
“跟我走。”
“你……你帮我找到阿爹阿娘……我……我就跟你走。”少年害怕地舔舔干裂发紫的嘴唇，小声说着。
“好。”
北平，东交民巷。
“吴世勋，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呀？”
边伯贤听说吴世勋一个人去了工人起义的萍乡，还带回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去找他。
他记得，鹿晗当时也差不多大。吴世勋喜欢鹿晗，这对边伯贤来说，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时候他就觉得吴世勋对鹿晗好得出奇。
“胡说什么。”吴世勋淡淡开口，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
“我说吴神父，就算你还喜欢鹿晗，也没必要找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来吧……”
“等他好了就把他送走。”吴世勋依然面不改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实上，运筹帷幄的他在与鹿晗有关的一切上都不是太理智。
“呵，这可是你说的。”边伯贤冷笑一声，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吴世勋，你从来没有正视过对鹿晗的感情。如果不是喜欢，那你为什么要眼神不住地乱瞟，为什么要一根一根抽烟，为什么要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带回来……答案只有一个，因为鹿晗。
“朴灿烈最近有找你吗？”吴世勋开始转移话题。
“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你不是他的代理人么？他有什么吩咐不应该直接告诉你吗。”
“嘶——非要这么说咱们也是对手呢，吴少校。”边伯贤不想继续喝吴世勋谈论有关朴灿烈的事情。
“边伯贤，我帮你这个忙是为了还你人情。你如果不要，那就算了。”很有把握的语气让边伯贤浑身不痛快。
“说说你知道多少？看过他经手的军火吗？”吴世勋对此的确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军用走黑市被查出来会怎么样吧？”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边伯贤的目光却开始四处移动，“大不了，我投靠你啊，吴少校。”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不靠谱的朴灿烈不会真留下什么把柄吧……看向吴世勋的视线又冷了几分。
吴世勋实话实说道，“我可没朴灿烈的耐心陪你玩猫抓老鼠，边大少爷。”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边伯贤被吴世勋这么一说更加烦躁，这家伙成心吊他胃口。
“跟我去香港走一趟。”
“什么玩意儿！”边伯贤白了吴世勋一眼，“还我人情呢啊？”
吴世勋挑眉，“这……不去的话，朴灿烈那边……”
“行了！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
吴世勋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也和边伯贤一样了解对方 就像他会为了鹿晗退步，边伯贤也会为朴灿烈奔波。
“吴世勋，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呀？”
边伯贤听说吴世勋一个人去了工人起义的萍乡，还带回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去找他。
他记得，鹿晗当时也差不多大。吴世勋喜欢鹿晗，这对边伯贤来说，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时候他就觉得吴世勋对鹿晗好得出奇。
“胡说什么。”吴世勋淡淡开口，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
“我说吴神父，就算你还喜欢鹿晗，也没必要找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来吧……”
“等他好了就把他送走。”吴世勋依然面不改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实上，运筹帷幄的他在与鹿晗有关的一切上都不是太理智。
“呵，这可是你说的。”边伯贤冷笑一声，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吴世勋，你从来没有正视过对鹿晗的感情。如果不是喜欢，那你为什么要眼神不住地乱瞟，为什么要一根一根抽烟，为什么要把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带回来……答案只有一个，因为鹿晗。
“朴灿烈最近有找你吗？”吴世勋开始转移话题。
“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你不是他的代理人么？他有什么吩咐不应该直接告诉你吗。”
“嘶——非要这么说咱们也是对手呢，吴少校。”边伯贤不想继续喝吴世勋谈论有关朴灿烈的事情。
“边伯贤，我帮你这个忙是为了还你人情。你如果不要，那就算了。”很有把握的语气让边伯贤浑身不痛快。
“说说你知道多少？看过他经手的军火吗？”吴世勋对此的确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军用走黑市被查出来会怎么样吧？”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边伯贤的目光却开始四处移动，“大不了，我投靠你啊，吴少校。”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不靠谱的朴灿烈不会真留下什么把柄吧……看向吴世勋的视线又冷了几分。
吴世勋实话实说道，“我可没朴灿烈的耐心陪你玩猫抓老鼠，边大少爷。”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边伯贤被吴世勋这么一说更加烦躁，这家伙成心吊他胃口。
“跟我去香港走一趟。”
“什么玩意儿！”边伯贤白了吴世勋一眼，“还我人情呢啊？”
吴世勋挑眉，“这……不去的话，朴灿烈那边……”
“行了！我跟你去一趟就是了。”
吴世勋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也和边伯贤一样了解对方 就像他会为了鹿晗退步，边伯贤也会为朴灿烈奔波。
香港九龙——
“鹿君，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向井临秋有些无奈地看着空荡荡铺着华丽丝绸的桌面，晃动着杯中深红的液体。
对面的鹿晗不说话，扯开领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急什么。”他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餐牌，在捕捉到那一抹身影的瞬间歪头一笑，轻声说，“这不是，来了吗。”
他的目光定在吴世勋身上，却在看到旁边的边伯贤时不经意皱了下眉，看来不止自己留了后手啊......这样想着，吴世勋已经到了面前。
“鹿晗。”
声音是久违的清冷，掺杂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那双记忆中深如潭水的眸子不去看他，只是冷冷盯着他身边坐着的“同学”。
“跟我走。”说完，伸手去抓鹿晗的胳膊，不料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吴世勋，你怎么还这么不讲理，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鹿晗撇撇嘴，这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真的不好。
吴世勋莫名一阵来气，“怎么回事？”还真当自己长大了？是啊，长大了，连他都敢骗了。
“哎呀，都是老熟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边伯贤眼看着吴世勋就要在这放枪了，赶紧出来打圆场，“鹿晗，还没给我们介绍这是谁呢？”他冲向井临秋痞痞地笑，语气近乎咬牙切齿，显然很不友好。
他自觉地坐在了鹿晗对面的位置，对自己在吴少校心中危险等级升高完全不自知。再怎么说，看到鹿晗平安无恙，他也能松口气了。
吴世勋像是冷哼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故意发出很大声音，“滋噶滋噶”引得周边一众鄙夷的目光。无意中，他瞥见了鹿晗敞开的衣领，面色更黑了。
对面的向井临秋见了，真是有趣啊，被鹿晗挂在心上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waiter！”边大少爷兴致颇高地超远处抱着餐牌，踏着高跟鞋，头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卷，浓妆艳抹的美女喊了一声，附赠一个勾唇笑意轻佻。
“请问需要些什么？”服务员迈着傲然的步子走向这边，微微低下头，遮住小半张脸，眼神不住地往吴世勋那边瞟。
边伯贤撑着头挡住她的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最后指向她的上半身，半眯起眼，淡淡开口，“你。”
“你们的招牌菜，各来一份。”鹿晗实在看不下去，打掉了边伯贤停在半空作乱的手。
服务员认命地甩过头离开。鹿晗忍不住轻笑出声，果然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边伯贤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乖乖收回不安分的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鹿晗聊起来。
“怎么一走也没给个信呢，害我白担心一场。”他故意把话说的响亮，“天天惦记着你啊！”
“之前太忙了。”鹿晗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放下玻璃杯的动作有些僵硬，因为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向吴世勋那边偏移实在费劲。
可边伯贤偏偏煞有介事地向那边看去，随后压低声音问道，“那是谁呢？感觉和吴神父相处的不错呢。”
“同学。”鹿晗终于光明正大朝那人看了一眼，瘦了？错觉，错觉。如果说时间让他记不清吴世勋的轮廓，那眼下的乌青，总不是骗人的。
“向井临秋，日本人。”向井临秋倒是很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趁机往鹿晗那边靠点，右手搭上了鹿晗的左肩。没错，吴世勋黑脸的样子的确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快感。
吴世勋索性合上眼，从入座到刚刚的十分钟，包括边伯贤调戏美女的当儿，他和那个尖嘴猴腮的面孔已经用眼神大战三百回合。边伯贤和鹿晗聊了多久，他就和向井临秋瞪眼瞪了多久。“日本人？”说这话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巧，甚至有几分柔和，“吴世勋。”
他从不为难毫无可能的人。
“Sehun，久闻大名。”向井临秋当然不懂吴世勋态度的大转弯，心里发毛，面上强撑着微笑，恭维了一句。
“不，是吴世勋。”他不耐烦地开口。
“说正事，为什么拦那批货？”鹿晗把袖子往上拉拉，露出那块旧机械表。
“里面有枪。”吴世勋显然看到了鹿晗的这个小动作，满意地笑了一下，紧绷的面部线条一下子舒缓开来，“我不该拦吗？”
“吴世勋，对别人你也是这样吗？”不慎，酒杯向边缘歪斜，猩红色的液体倾泻而下，在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留下一片艳丽香醇。
“谢谢。”他自然地接过向井临秋递来的纸巾，低下头仔细擦拭，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没有消失过。
吴世勋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下，连边伯贤都搞不懂，鹿晗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给一颗糖，再打一巴掌？
整个过程，完美得像一场排演好的戏剧，一举一动天衣无缝。
吴世勋冷笑着放下手里的纸巾，“货，我让你过。”
“你人，跟我走。”恶毒的视线落在了鹿晗胸口浸湿的那片红艳，薄唇微张，“怎么样？鹿晗，我一向很好说话的。”
24
“伯贤。”年轻人摘下帽子，随手抓了把略长的头发，“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见面闹得很僵，且不说吴世勋那厮又是怎样在心里算记着，就连一向交好的边伯贤到了后半段也是一言不发，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鹿晗思来想去，觉得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才好。他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制造麻烦。所以在被人告知后，第一时间赶到约会地点——老巷子里的一家港式奶茶店。
边伯贤不讲废话，开门见山问道，“鹿晗，你之前去哪了？为什么躲着？”
“没有躲着你。”鹿晗端起面前的杯子就喝，一下子烫着了，“咝咝”吸着凉气。
“你是三岁小孩吗？”
两杯奶茶交换位置。“这杯放凉了。”
“我可还记得边少爷的蛋花汤呢！”想起天津边家老宅里过的那个年，真是有点儿怀念。
“还这么爱拆我台……”被鹿晗这么一提，边伯贤也是忍俊不禁。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那时候被自己欺负得差点儿哭出来的小孩，现在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了。
二人点到为止。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出来，懂你的人自然会明白。
等到鹿晗那杯奶茶喝完，自己这杯也凉的差不多，他才犹犹豫豫开口，“他一直在找你。”
对面的鹿晗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这，不是见到了吗……”
人生从来是张单程票，错过了就没有重来一遍的可能。时光的缺席，只能是遗憾。
“当年，你怀疑过我吗？”边伯贤终于问出这个盘踞心头长久的问题。
鹿晗的手紧紧抠着弯成漂亮弧度的杯耳，下定决心点头。
果然，骗过了所有人啊！边伯贤有些自嘲却得意着。
“不过，我相信你有你的难处。”
如同一抹光亮，在边伯贤深不见底的心房一闪而过。他突然舍不得了。边伯贤原来还是有一个朋友的。
“鹿晗，我挺狠的。”
“嗯，看出来了。”鹿晗用手指着他身上裹着的红夹袄，“天气这么热，还挨得住。”
无声的笑。张扬的鲜红上，蛟龙出海，暗流涌动，预示着最后的腥风血雨。
“你怎么会去日本？”最后一个疑惑也问出口了，“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别问了。”
“你跟我说实话！”边伯贤见他遮遮掩掩，料定鹿晗有事瞒着他，年少时的某些记忆死灰复燃，一把火就上来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地乱搞！”他脾气一向不是很好，嘴上不饶人。
“我乱搞？”鹿晗觉得好笑，气也上来了，“不三不四？那你是什么！连自己父亲都能痛下杀手！”
任何人都不能容许自己崇高的信仰被人踩在脚底。因为是朋友，所以更不容许。
“伯贤。”年轻人摘下帽子，随手抓了把略长的头发，“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见面闹得很僵，且不说吴世勋那厮又是怎样在心里算记着，就连一向交好的边伯贤到了后半段也是一言不发，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鹿晗思来想去，觉得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才好。他不怕麻烦，却也不喜欢制造麻烦。所以在被人告知后，第一时间赶到约会地点——老巷子里的一家港式奶茶店。
边伯贤不讲废话，开门见山问道，“鹿晗，你之前去哪了？为什么躲着？”
“没有躲着你。”鹿晗端起面前的杯子就喝，一下子烫着了，“咝咝”吸着凉气。
“你是三岁小孩吗？”
两杯奶茶交换位置。“这杯放凉了。”
“我可还记得边少爷的蛋花汤呢！”想起天津边家老宅里过的那个年，真是有点儿怀念。
“还这么爱拆我台……”被鹿晗这么一提，边伯贤也是忍俊不禁。那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那时候被自己欺负得差点儿哭出来的小孩，现在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了。
二人点到为止。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出来，懂你的人自然会明白。
等到鹿晗那杯奶茶喝完，自己这杯也凉的差不多，他才犹犹豫豫开口，“他一直在找你。”
对面的鹿晗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这，不是见到了吗……”
人生从来是张单程票，错过了就没有重来一遍的可能。时光的缺席，只能是遗憾。
“当年，你怀疑过我吗？”边伯贤终于问出这个盘踞心头长久的问题。
鹿晗的手紧紧抠着弯成漂亮弧度的杯耳，下定决心点头。
果然，骗过了所有人啊！边伯贤有些自嘲却得意着。
“不过，我相信你有你的难处。”
如同一抹光亮，在边伯贤深不见底的心房一闪而过。他突然舍不得了。边伯贤原来还是有一个朋友的。
“鹿晗，我挺狠的。”
“嗯，看出来了。”鹿晗用手指着他身上裹着的红夹袄，“天气这么热，还挨得住。”
无声的笑。张扬的鲜红上，蛟龙出海，暗流涌动，预示着最后的腥风血雨。
“你怎么会去日本？”最后一个疑惑也问出口了，“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别问了。”
“你跟我说实话！”边伯贤见他遮遮掩掩，料定鹿晗有事瞒着他，年少时的某些记忆死灰复燃，一把火就上来了，“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地乱搞！”他脾气一向不是很好，嘴上不饶人。
“我乱搞？”鹿晗觉得好笑，气也上来了，“不三不四？那你是什么！连自己父亲都能痛下杀手！”
任何人都不能容许自己崇高的信仰被人踩在脚底。因为是朋友，所以更不容许。
这像是给了边伯贤当头一棒，从片刻光明中清醒过来，这下可以放心了不是？他没心没肺，在国家危亡之时给敌人爪牙；他无情无义，风流成性，死不足惜……
他甘心把血肉给了看错他的世界，这是他仅有的一切。
边伯贤扯着绣花的绸缎，胸口处的蛟龙，还是一股脑扎进了心里。
真相如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很快，真相只能化为青冢坟头的尘埃沙砾。
记不清鹿晗的表情，只见得很眼熟的穿白衬衫的背影，却是愤然离去的。
分道扬镳。泾渭分明。字字落实。
边伯贤抽出便签，在不甚光滑纸面上写道，“以后听鹿晗的。”完了，叫来店员爽快结账。他收好零钱，如来时般哼起轻快的小曲。
假若鹿晗有幸看到钞票里夹着的这张便签，定不会走的这般轻松。
刀光血影，刻在少年人清澈的双眼里。
“该走了吧？”边伯贤又开始催吴世勋。本来计划待三天，可自从第一天那餐四个人的饭局开始，计划就被打乱了。
“这么急？”吴世勋这几天难有的恶趣味，总时不时拿边伯贤打趣，“你家那位催？”
“什么我家！吴世勋你给我说清楚点！”边伯贤差点一拳上去了，瞥见吴世勋眼下的乌青，转念一想还是放他一马。让这个不容易的男人一回又不会少块肉……他开始庆幸，只和那个磨人的少年只是朋友。一反常态的吴世勋，鹿晗你真可以！
“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办？”他玩着街上扔向他的白色小花，“五艘船……可不是个小数目。”的确，五艘船的黑火，足够打下一座不小的城市。
“放了。”吴世勋回答得很快，轻松得像回答吃过饭了一样。
这倒让边伯贤有点惊讶，还以为吴世勋会揪着不放，毕竟鹿晗最后什么都没说。
“你觉得我是那种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人吗？”男人将边伯贤的表情尽收眼底，舔舔嘴角，“这是村妇才会干的事情。”
他当然要用自己的方式，更有效直接。一味地靠近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他不会这么做的。守株待兔，才是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我告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边伯贤自然是瞧见吴世勋那不正经的笑意，认识这么久了，他可以肯定，这个那男人很危险。
“诶！你要我陪你来，现在事情办完了，报酬呢？”
他甘心把血肉给了看错他的世界，这是他仅有的一切。
边伯贤扯着绣花的绸缎，胸口处的蛟龙，还是一股脑扎进了心里。
真相如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很快，真相只能化为青冢坟头的尘埃沙砾。
记不清鹿晗的表情，只见得很眼熟的穿白衬衫的背影，却是愤然离去的。
分道扬镳。泾渭分明。字字落实。
边伯贤抽出便签，在不甚光滑纸面上写道，“以后听鹿晗的。”完了，叫来店员爽快结账。他收好零钱，如来时般哼起轻快的小曲。
假若鹿晗有幸看到钞票里夹着的这张便签，定不会走的这般轻松。
刀光血影，刻在少年人清澈的双眼里。
“该走了吧？”边伯贤又开始催吴世勋。本来计划待三天，可自从第一天那餐四个人的饭局开始，计划就被打乱了。
“这么急？”吴世勋这几天难有的恶趣味，总时不时拿边伯贤打趣，“你家那位催？”
“什么我家！吴世勋你给我说清楚点！”边伯贤差点一拳上去了，瞥见吴世勋眼下的乌青，转念一想还是放他一马。让这个不容易的男人一回又不会少块肉……他开始庆幸，只和那个磨人的少年只是朋友。一反常态的吴世勋，鹿晗你真可以！
“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办？”他玩着街上扔向他的白色小花，“五艘船……可不是个小数目。”的确，五艘船的黑火，足够打下一座不小的城市。
“放了。”吴世勋回答得很快，轻松得像回答吃过饭了一样。
这倒让边伯贤有点惊讶，还以为吴世勋会揪着不放，毕竟鹿晗最后什么都没说。
“你觉得我是那种胡搅蛮缠，不明事理的人吗？”男人将边伯贤的表情尽收眼底，舔舔嘴角，“这是村妇才会干的事情。”
他当然要用自己的方式，更有效直接。一味地靠近只会让自己变得廉价，他不会这么做的。守株待兔，才是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我告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边伯贤自然是瞧见吴世勋那不正经的笑意，认识这么久了，他可以肯定，这个那男人很危险。
“诶！你要我陪你来，现在事情办完了，报酬呢？”
吴世勋跟他装傻，“什么？”
“别装了！朴灿烈的把柄！”他有些不耐烦，却不知对方正等着拿他开涮。
“哦！你还真是很惦记着他啊！”吴世勋故作玄虚地笑笑，“怎么知道我不是骗你的呢？”
“因为，鹿晗。”这回，边伯贤赢了，“你对鹿晗，从来是认真的。”
起初他得知吴世勋是来见鹿晗的，着实吃了一惊，偏偏还要拉上自己。后来那餐饭后，结合吴世勋这几天怪异的行为举止，也就明白了。
吴世勋这是怕了。
边伯贤很愿意做这个台阶，毕竟也是有所得的，自己不亏。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都带了人去。两个人的恩怨，硬生生变成四个人的僵局。
吴世勋哑口无言，只找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好在大致能辨认出来，递给边伯贤。
边伯贤接了，寥寥数字却看了不止十分钟，闷闷问道，“这是真的吗？”
“他们不敢骗我。”
“嗯。”吴世勋的手段，边伯贤是见识过的。他转身把纸靠上微弱的烛火，顷刻间灰飞烟灭，“别让他知道。”
“你这又是为什么？”吴世勋静静看着边伯贤的动作，“这不是你能解决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行？”边伯贤搓搓差点被烫伤的食指，低头垂眼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么重要的把柄，为什么这样轻易给我？
“大概是不想自己的对手被别人先扳倒了……毕竟，一个***子很单调，总需要有点事情打发时间不是？”
“哈！有道理哦！”边伯贤也跟着吴世勋笑起来。
“朴灿烈，你不是想知道吴世勋的弱点吗？”
朴灿烈眯起眼，咧嘴笑露出大白牙，“说来听听？”
“他喜欢一个人，鹿晗。”说完，调皮得眨眨眼。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朴灿烈拽过边伯贤往他的嘴里喂了颗葡萄，“说吧，要什么？”
“朴中尉，我记得你在日本有家工厂，废弃好久了……不如，借我放点东西？”
“别装了！朴灿烈的把柄！”他有些不耐烦，却不知对方正等着拿他开涮。
“哦！你还真是很惦记着他啊！”吴世勋故作玄虚地笑笑，“怎么知道我不是骗你的呢？”
“因为，鹿晗。”这回，边伯贤赢了，“你对鹿晗，从来是认真的。”
起初他得知吴世勋是来见鹿晗的，着实吃了一惊，偏偏还要拉上自己。后来那餐饭后，结合吴世勋这几天怪异的行为举止，也就明白了。
吴世勋这是怕了。
边伯贤很愿意做这个台阶，毕竟也是有所得的，自己不亏。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都带了人去。两个人的恩怨，硬生生变成四个人的僵局。
吴世勋哑口无言，只找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好在大致能辨认出来，递给边伯贤。
边伯贤接了，寥寥数字却看了不止十分钟，闷闷问道，“这是真的吗？”
“他们不敢骗我。”
“嗯。”吴世勋的手段，边伯贤是见识过的。他转身把纸靠上微弱的烛火，顷刻间灰飞烟灭，“别让他知道。”
“你这又是为什么？”吴世勋静静看着边伯贤的动作，“这不是你能解决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行？”边伯贤搓搓差点被烫伤的食指，低头垂眼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么重要的把柄，为什么这样轻易给我？
“大概是不想自己的对手被别人先扳倒了……毕竟，一个***子很单调，总需要有点事情打发时间不是？”
“哈！有道理哦！”边伯贤也跟着吴世勋笑起来。
“朴灿烈，你不是想知道吴世勋的弱点吗？”
朴灿烈眯起眼，咧嘴笑露出大白牙，“说来听听？”
“他喜欢一个人，鹿晗。”说完，调皮得眨眨眼。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朴灿烈拽过边伯贤往他的嘴里喂了颗葡萄，“说吧，要什么？”
“朴中尉，我记得你在日本有家工厂，废弃好久了……不如，借我放点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