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unLu┃190922 望海楼（中长）HE

“咝——”吴世勋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张艺兴故意往那伤口上捅了几下，痛的吴世勋龇牙咧嘴。
“你不长眼啊！看见子弹不会躲，看到火还往里冲！”张艺兴熟练地在他肩头缠上绷带，打了个漂亮的结，嘴上使劲地骂，“活该！”
“被火活生生烧死是什么感觉？”
张艺兴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都多久了还没走出来，“就算你死了他也不能起死回生。”
“他没死。”
张艺兴低头沉默地收起医药箱，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盒子。“这哪来的？”递到吴世勋面前问道。
吴世勋瞅了几眼，“金俊绵送的。”
“他什么意思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上我。”
一语惊人。
吓得张艺兴差点内出血。
“不过被我用枪怼回去了。”
“咳咳……”张艺兴干咳几下，半天没缓过来。这金俊绵还真不是个善茬儿。
“说正事。”吴世勋正襟危坐，“听说，日本东京成立了一个民间组织，叫……同盟会。你帮我去探探风。”
“什么时候？”
“下周三中午。”
张艺兴应下，“那你自己小心。”

十九章完———

都在潜水吗？？？？？

dddddddd

啊啊啊

ddddd

20
张艺兴走进一家小酒馆，“三两清酒，配小苏打。”
“先生，您确定吗?”
“是的，最近天冷了。”
“好的，这边请。”服务生鞠躬微笑，引着张艺兴进了帘子后的茶水间。
“张先生，可等到您了。”服务生从冷藏柜的暗格中摸出一张纸条和酒一起递给张艺兴。“这上面是我搜集到的信息，先生可以亲自去核实。”
“辛苦。”他拍拍服务生的肩表示感谢，露出浅浅的小酒窝，“想家吗？”
那人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漂泊他乡，谁不念着故乡的明月？
“放心，快了。”

“东京大学还是不赖的嘛。”张艺兴跟着藤野先生在校园里溜达，微微一笑，夸赞道，“挺漂亮。”
“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四月樱花开。”藤野先生笑问，“先生此番来是为了同盟会？”
“正是。”
得到回答，藤野停下步子，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艺兴善解人意地轻问，“怎么？”
“哦，没什么。”藤野企图用笑容掩饰一闪而过的慌张，“这个组织刚刚成立，获得了不少华侨的支持。只是……根基尚浅，不足成大业，怕是会让先生失望。”
“成长总要个过程不是吗？”吴世勋的眼光向来毒辣，这点他从不怀疑。“终究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张艺兴再次送上如沐春风的微笑。
“先生不必多想，只是忍不住多提一嘴。”
安静的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若非吴世勋太毒，怎会有人忽略了小酒窝里装的是毒酒。

今年樱花开得好，张艺兴来的更是巧。人间四月天，不过如此。
就在他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的刹那，瞳孔放大，心脏骤停。那身影太过熟悉又太过遥远，一声“艺兴哥”成了他永恒的梦魇。像洞穴中冬眠的蛇被一顿棍棒敲醒，他从自己日日构思的太平中惊起。匆匆按下心头波涛汹涌。在外人看来的方寸不乱，就是他最后的伪装。
“他们是这的学生？”
藤野仔细瞧了几眼，自觉并无不妥。远处樱花树下，两个穿学生装的青年正在相互打闹。一个手里抱着大纸箱，偏长的发丝上沾满了粉红色的花瓣，另一人手持一把玫瑰花往那人背上砸，娇红的花瓣受不住，眼看着飘零殆尽。
“给我送玫瑰花，把我当小姑娘了！”鹿晗假意踹了一脚，毫无疑问地被对方躲开。
“不要生气嘛，要不下次我换一种？”向井临秋笑嘻嘻左右闪躲，抱着个大家伙倒是有些吃力，“要不请你吃饭就当赔罪？”
“好。”天上掉馅饼哪有拒绝的道理，鹿晗扔掉手里可怜的几乎只剩干巴巴枝条的花束，“哪里都行？”
向井临秋脑回路转了十几个弯，最后咬咬牙，“行！”

“先生？”
张艺兴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万分肯定那就是鹿晗。
藤野琢磨了一会，恍然大悟，“那个搬箱子的，是大将军的独子，向井临秋。”
“向井次原的儿子？那个百年不遇的医学天才？”
“是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主动申请从最好的医学院转到了中文系。”
“中文系……有意思。”张艺兴的目光落在他身侧那个穿白衬衫的青年身上，见他们往反方向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学生间也有人传闻，他喜欢上了一个中国留学生，这才去学中文。”
张艺兴稍是一愣，随后轻笑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诗词歌赋，阴阳五行，是老祖宗五千年穿传下来的宝贝，岂有不爱之理？”
话毕，摇起折扇，“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最后一段选自《诗经》大意是：青年樵夫爱慕一位美丽姑娘，求而不得。以汉水，长江的难渡为喻表现对爱情的追求，幻想成为女子的仆人，表达倾慕之情。

北京。东交民巷。
张艺兴哆嗦着进屋，连忙反手把门关上，“今年倒春寒呐！”牙齿打着寒颤，忍不住地搓手，只觉得身上的薄外套不御寒，“东京樱花开，这里感觉比我离开的时候还冷。”
对面的人无视了他的小动作，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准。”
“什么？”张艺兴一头雾水。
“你的感觉，不准。”吴世勋放下骨瓷杯，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张艺兴歪歪嘴，往发僵的手上哈了口气，“那是个民间组织，由之前的多个组织合并。而且，你猜的没错，孙先生牵头。”
“谁说我是猜的？”
张艺兴愈发弄不懂吴世勋。
还不等他作答，那人又问，“如何？”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张艺兴不答反笑，“心里头有答案了何必再来问我？”
吴世勋终于停下手头上的动作，抬头正眼看着张艺兴的眼，“我知道你会说的。”
似有似无地叹口气，张艺兴笑容消失，“你是不是还在怨我给鹿晗买的那张车票？”
“没有，你做的很好。”男人垂眼，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扣。
“那你为什么放不下。”能用最平静的陈述句语调说出最强烈语气的，只有张艺兴。
不满，愤怒，懊悔，自责……每一种都能把吴世勋这个人千刀万剐，十年砌起的屏障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他突然不敢直视张艺兴的双眼，他在怕，怕张艺兴过分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神，“我只怪我我自己。”
是啊，能怪罪的，只有他自己……为什么没有追上去？哪怕快那么一步也好。
“还是没有结果，对吗？”张艺兴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用意何在。明明他才是知道真相的那个，却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装糊涂。
张艺兴早就病入膏肓了，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将这个人置于内心最深处，甚至不惜颠倒是非黑白。可是一个大活人，怎有可能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祈求让鹿晗死在吴世勋心里。
那个少年在这个人心里长命百岁，而他只能活在法国街头初见时的那一幕里。
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孩童，被人告知了烛火伤人会疼，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触碰。为什么？因为烛火太明亮，让人遗忘了他的伤害。
“你难道打算一辈子查下去吗？”再抬眼时，红了眼眶。这是张艺兴第一次和吴世勋急。
“他们不是给你当苦力的，他们是为国卖命的，鹿晗一出事，你就把手下的安排都停了。整整一年，情报网几乎废了！你知道……”他大口喘着气，欲言又止。“吴世勋，算了吧，耗下去不是事儿，别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我知道。”吴世勋的语气依旧毫无起伏，“离开天津的时候我就让他们停下了。”
张艺兴心里一惊，觉得这事哪里不太对劲。按照他对吴世勋的了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要是肯听劝，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为止，他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他的确不知道鹿晗的消息……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他真的放弃了，还是，已经有了自己的部署？
“同盟会那边……想办法绕开父亲，直接把钱送到日本。”吴世勋开口，换了一个不太沉重的话题。
张艺兴嘻嘻一笑，与方才判若两人，“这么信我？不怕我把你的钱私吞了？”
“要吞你早吞了。”吴世勋也放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我对你不好吗？要携款逃跑……”
无心一问，被谁当真。

东京。锡临大酒店。
“他？”鹿晗接过照片，“田本次一？”暗暗吐槽这人长得真丑，活像个倭瓜。“我可搞不定。”军部的人，哪里这么容易得手。
“不，只有你行。”李有庆斩钉截铁地说道，漫不经心地点烟，“去吧。”
青年微笑，“今天的饭，怕是要泡汤咯。”那笑容明明是阳光般的温暖和煦，却是夺人性命前最后的施舍。
青年走进大厅，“207包间。”帅气的面孔让前台小姐脸红心跳。
“这边请。”
他进了房间，目送侍从远去的背影，轻柔地关上门，蹲下身从摆满古玩的梨花木柜下取出静候已久的98K。装枪，上膛，三点一线。
他侧身歪头靠在窗边，微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凛冽嗜血，带着致命的毒，潜伏于包间华丽的绸缎之下。
Bang
一朵红艳的血花绽放。
他开始懊悔为什么没有拿上消音器了。物归原处，漆黑的枪管还残留有余热。鹿晗转身走出房间，却在大厅碰到了熟人。
“是我迟到了？”向井临秋今日穿了一件低调的白色风衣，与鹿晗的白衬衫倒是十分相配。他不经意抬腕看表，“约好的十一点半，鹿君早到了半个小时。真是让我这个做东的难办啊。”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今天这饭，怕是吃不成了。”
“哦？”鹿晗顺着话题继续下去，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半开玩笑说道，“怎么？不会是向井君想反悔吧？”
不等鹿晗得到回应，便有了动静。
“这里所有人，举起手来！”酒店的门被强行敞开，闯入一群持枪的便衣，显然是早就守在这的。“说你呢，不准动！手举起来！”
鹿晗不明意味地看了向井临秋一眼。果然，那人神情自若，完全不像被持枪包围的样子。他不自觉往后退了小半步，情况不妙。
“看，来了。吃不成了。”向井临秋笑着看向鹿晗，“走吧，该回去了。”说完，就迈开步子毫无忌惮地朝门口走去
鹿晗挤出一个笑，跟了上去。
“干什么！任何人不准出入！”门口已被封锁，层层把守。
向井临秋耐心停下步子，两手插到兜里，“你组长呢？”
看守一下子被问懵了，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回事？”
“组长。”
组长看了一眼，当机立断做出反应，，眼神示意看守让路。
“等等，这位是？”发现跟在向井临秋身后的白衬衫，他不由皱了眉。
“我朋友。”向井临秋回过头把鹿晗拉近些，“有什么问题吗？”
组长立刻低下头，“没有。”声音闷闷的。
看着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封锁区，看守不解地问道，“组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他鄙夷地斜视那个新兵蛋子，“大将军的公子你敢拦？”
看守瞬间泄了气。
“以后做事清醒点。什么事该管不该管，什么人能动不能动，别给我添麻烦。”说完，他用力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仰起脖子，“给我搜！”
——————20章完 @好橘难寻

21
他们二人因足球结缘。真的，鹿晗应该感谢自己除了吴世勋外的这点爱好。
东京大学————
“鹿晗，接球！”
他稳稳当当接住队友传来的球，一路过关斩将，射门，又准又狠，不给敌队任何防守的机会。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进了！”队友奔上前激动地晃着鹿晗的肩膀。少年只是笑笑，不在意般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一场比赛，胜负分明。
另一边的日本学生明显的低气压。不过，这并不影响中国学生们抱团庆祝胜利。
“喂！”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球门边多了个人。瘦高个儿，金丝眼镜，标准的学生装，面容一丝不苟，左手捧书左手转笔，头微微向上扬起，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高傲孤僻的因子。
“你是中国人？”音色倒是出乎意料的柔和。
鹿晗眯起眼看向他，这人好大的架子！
“就问你呢！那个......那个最好看的！”向井临秋一张口就被自己吓到了，说的是什么胡话。“看什么，听不懂吗！”
周围一圈中国留学生早已笑得四仰八叉，“兄弟，我头一次......见人这么搭讪的......”
鹿晗见那人抿唇不语，眉间压着一分怒意，换上真诚的笑容强装镇定道：“我？”余光瞥见另一头的日本学生纷纷背过身，他便知道这不速之客定非常人。“我是中国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可能踢得这么好。”向井临秋拿出做实验时的认真，死死盯着眼前的新面孔，像学术讨论会登台总结一般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自己的结论，“你不可能踢得这么好。”
“为什么呢？”嬉笑的语气，鹿晗心里却不这么轻松。他不甘心呐......
“你是中国人。”向井临秋很诚实地给出了答案。这叫什么？动物的学习行为，他们会从上一辈那里得到经验，从而避免犯下同样的错误，有效地避免物种的存活率和竞争力，推动物种的进化。
“所以，这就是你否定我的理由？”鹿晗歪头一笑，“这是个假命题。”撩起袖子，脸色严肃起来，“要不比一场？”
向井临秋皱眉，他有急事要办。但是他从来不喜欢莫名被人怀疑，毕竟他对自己分析问题的能力一向是很自信的。
一场凶恶的点球大战就此展开。
看着那人行云流水的动作和被微风撩起的碎发，向井临秋头一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个人真的不错。他深吸一口气，把先前挽起的衣袖放下，然后大喊了一句，“到这吧！”
话音刚落，球偏了几分，正中门框的柱子。
鹿晗挑挑眉，觉得有点可惜，扭头问道，“平局？”
向井临秋怔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新生？”
鹿晗点头。
“在哪个系？”
“医学。”

“外务部侦查部副处长，吴世勋。”
“行。”青年坐起身揉揉有些发僵的颈脖，“我去解决。”
张艺兴走进吴世勋的办公室，有些意外。吴世勋很少直接叫他来这里，有什么事都是私下里通知的。
“来了。”
一反平常，吴世勋并不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报告，而是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咖啡十分悠闲地看报。
张艺兴在吴世勋对面坐下，两手交叉放在桌上，“什么事？”
“咖啡要么?”吴世勋看上去一点也不急，见他不回答便举起报纸聚精会神地继续。
“吴世勋？”张艺兴耐不住异样的沉默，叫了一声。
那人听见自己名字轻轻笑了两声，“日本好玩吗？会不会碰到什么有趣的人呢？”
话出口的一瞬间，对面人的身子细微地抖动一下，“风景，很漂亮。”脸上，依旧带着吴世勋熟悉的小酒窝。
“啊——早知道我也应该去的啊。”他翻开下一张报纸，不经意抖擞几下，惋惜说道，“真可惜。”
“我们俩的关系，你还要跟我绕圈子吗？”张艺兴实在受不了这种古怪的相处方式。纸是包不住火的，他知道吴世勋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没想到审判就在今日。
“是啊......我们都认识多久了......”吴世勋侧头回想，想到那个法国街头瑟瑟发抖的小孩，对着他露出一个暖暖的小酒窝。“不说十年，也有七八年了。”有些记不清了，那就是很久很久了。
“我在香港九龙拦了一批日本来的黑火。”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报纸，身体往后仰，居高临下注视张艺兴相扣发白的指节，用清冷的语气继续，“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这回竟然有人明目张胆地打电话给我，问为什么。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很不识抬举？”话尾上挑的语气像极了朴灿烈。
“我是不是该教育一下这个欠收拾的小孩？”吴世勋无声地笑着，让张艺兴感到发憷，犹如末日的审判。
“真是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就只好把你找来了。”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显露而刺骨的寒意。

“我能帮你什么呢？”张艺兴的酒窝从来没有消失过，这让吴世勋都暗暗佩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在装。
“告诉我，为什么是鹿晗？”
这个名字就像一道禁咒，无论是对吴世勋还是张艺兴。现在，他亲口念出了这个安葬于心底的名字。
张艺兴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平静地看着吴世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就有了，现在只是剖开一切伪装，表露真相罢了。这一点，他们两个再清楚不过。他没什么好解释的，这都是事实。
“你刚去过日本，那边的情况应该很清楚。艺兴，我相信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吗？为什么是鹿晗？”
沉默许久，张艺兴最终开口，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吴世勋，你知道答案的。明知故问，何必呢？早就说过了，你尽可以算在我头上。我一点都不介意，真的。”他的语气诚恳的让吴世勋不知如何应对。
末了，张艺兴问了一句，“我在你心里，就只能这样了吗？”
早知道吴世勋不会回答，他无奈地笑笑，出门前特地走到窗边把积灰的窗子打开，“别把自己闷死了。”
是啊，鹿晗在吴世勋心里长命百岁，他只活在法国街头初见的一幕里。
——————21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