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鹿晗艰难睁眼单手支撑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别乱动了......”向井临秋见状赶紧过来扶他,“怕是要养一阵了。”
事实上,这位日日对着手术台和各种人体组织的医学天才说的“养一阵”与常人所理解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体无完肤,遍及全身的青青紫紫,还有小臂上十公分的伤口......看着骇人,到底没伤到筋骨。只要有一口气,死不了,那在他看来,就是“养一阵”可以解决的小问题。
昨夜的情景确实把他吓了一跳,直至现在他脑门上还残留着惶恐的冷汗。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铁锈血腥和萎靡作乱的腥臭。阴暗的角落,隐隐约约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身上一丝不挂,只有件染血的衬衫欲盖弥彰地罩在青红遍布的身体上,露出的半截手臂,扎着布条,似乎已经被那人的鲜血完全染红。
殷红中,夹杂着白浊。
他皱起眉竭力遏制呕吐的自然反应,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来到近处,他终于看清了——鹿晗。
干净而痛苦的脸,是他没错。嘴唇发青,面色惨白,失血过多......如果能忽略掉往下象征疯狂的痕迹和不堪入目的下身,是这样的......
向井临秋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张布满痛楚的脸,上面的血早已干了,在光滑的肌肤上宛若无法逾越的千沟万壑,隔开了他们二人。
地上的人,抖了一下,无意识轻呼了一口气,脸上拧起的痛苦减少几分。
他吞口唾沫,扶了一下差点掉下来的细框眼镜,确定那人还处在昏睡状态并且暂时不会清醒,索性脱下外套裹住遍体鳞伤的身体,抱在怀里,速速离去。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慌张,即使并未外露:跑不过时间,救不活他。
“你怎么来了?”鹿晗的问让他终于从昨夜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余悸中定神。
不回答鹿晗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怎么回事?”
床上的青年静静看着他,保持沉默。他不愿再别人面前卸下最后的伪装,也无力去做所谓“真相”,只是默默将一切摆在面前。
所见即真相。
“有水吗?”过了半晌,气若游丝话语使向井临秋记起他是个身体虚脱的病人。
“鹿晗。”他倒了一杯水,坐在床的边缘,视线落在桌上不染纤尘仍旧寒光凛凛的匕首,“帮我个忙。”
“调查向井敏明。”
“你父亲?”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