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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莲蓬鬼话』 [连载]赶尸录——湘西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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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头,不吭声了,这种事根本没法解释。毕竟那人死了是事实,我们当时在那里也是事实,而且,那几个人冲进来的时候,李福才还拿着刀想插下去。无论是谁,看到这种情况,肯定都会认定我们是杀人犯。
     这时,张参谋转过头对那几个兵说:你们几个都过来。
     那些兵很听话的走过来,一个问:怎么了?等他们都聚集到一块了,张参谋才笑了一声,说:没什么事,就是你们该死了……
     他话一出口,那些兵都楞了,谁也不明白他怎么这样说话。就连我们,也一脑袋雾水,不明就里。
     这时,连续几声枪响,聚集过来的几个兵个个一脸困惑和恐惧地看着张参谋,带着满满的不解,倒了下去。
     张参谋又用枪对准他们的脑袋,一人补上一枪,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们,笑着问:是不是不明白?这时,李福才站了起来,问:你是谁?张参谋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我以为他要行凶,正要让李福才小心,却看到张参谋用刀一挑,将绑住李福才的绳子给割断了。他又走到我们中间,依次帮我们割开绳子,随后才退到众多死尸中间,笑着说:这下明白了?赶快走吧。
     这……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满脑子都是问号。李福才倒是坦率,带着我们几个,一脚踹开窗户钻了出去。
     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在出去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参谋依然站在尸体旁边,看着我们笑。可是,那笑太过诡异,让我浑身发毛。我打了个哆嗦,连忙从窗户钻出去。
     我们几个没跑多远,就听到后面的屋子里传来了枪声。这枪声,让我们的停下来。看着后面的屋子,我心里有些忐忑,猜想着,难道是张参谋为了掩护我们逃离,与人交手了?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救我们?而且,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是部队里的干部。为了我们几个“杀人犯”把往日的战友杀害,这也太反常了……



160楼2010-01-03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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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起从窗户那离开前,张参谋满脸诡异的笑,我就觉得很不舒服,好像……
         这时,我们听到,屋子那边有人喊:张参谋他们被杀了!犯人跑了!快追!
         他死了!?
         我们心里一惊,却看到屋子处已经有火把的亮光透过来。谁也不敢再细想,赶紧拔腿就跑。
         这一次,我们比较幸运。这里的兵好像不多,而他们所追的方向,又与我们有些偏差。所以,等到了郊外,后面就没人了。
         我们连续跑了七八里路,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李福才还好,只是深深呼了两口气吐出来,就没什么大的反应了。而二宝,则是最狼狈的。他身子柔弱,这一趟跑下来,当场就跌坐在地上了。
         李福才回头看了一眼那边,说:这地方不能久留,万一他们追上来,可就麻烦了。今晚必须不停地赶路,最起码越过几个山头才行。
         我虽然累,但也明白这个道理,就问他:那咱们往哪去?回沅陵?
         嗯,先回那一趟。这次的事,我得和古丹老司好好商量一下。以他的本事,说不定能想出更多的东西。李福才说。
         我是没什么异议,不过,刘艳红却有些担忧地问:先生,我们几个之前就是从沅陵过来的。万一那些人顺着这条线查过去,不就被逮个正着吗?李福才点点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与其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跑,还不如找点有用的东西。
         我这时,突然想起来,土司王的灵柩,好像还放在冯老三的铺子里。也不知道那些兵搜走没有,万一被他们拿走,那可就麻烦了。
         我连忙把事情跟李福才说了一声,他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嗯,你们先走一步,我回去拿。
         那太危险了,现在铺子说不定已经被人围起来,去了就可能被抓啊。我担心的说。
         李福才说:无妨,我若不想被他们抓,那就不会被抓,你们放心的走。记住,不要走大路,也不过翻山头,绕着半山腰过去。
         他说完,就直接往回跑了。我们虽然担心,却也明白,对李福才这样的人来说,我们几个要都跟去了,那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是个累赘。
         所以,我们只得走一会,停一会,希望他能快些赶上来。
         赶路的时候,冯老三说:小哥,你说这个叫张参谋的,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跑来救我们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他很奇怪。我说。
         怎么个奇怪法?刘艳红问。
         我想了想,说:你看,咱们跟他素不相识,连个照面也没打过。而且,我们几个是被认定杀人了,而他,却是要抓我们的才对。这突然之间把自己人杀了,把我们几个杀人的给放了,太奇怪。并且,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显得诡异。尤其是笑的时候,让我心里都发毛。
         刘艳红应了声,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帮我们割绳子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知道你们闻到没有。
         血腥味?是他杀人的时候身上带的吧。我说。
         不是,那味道很重。刘艳红摇着头说:而且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他鬓角旁边,有血。
         鬓角旁边?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自己的鬓角,随后,我的手就停住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顺子,想起他那张被刘艳红揭开的脸……
    


    161楼2010-01-03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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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大包,其实也不能算多大,毕竟我装的都是看着大其实很轻的东西。
           等把包提到外面,正看到两个陌生人走进屋子里。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来抓人的吧。冯老三他们,也顿时站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两人。
           我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吓坏了他们。两人低着头,连说话声都小的跟蚊子一样:请,请问,先生在吗?他不在,你们找他做什么?我问。
           其中一个刚要抬头说话,正巧,李福才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见屋子里有两个陌生人,表情立刻变得很谨慎:你们是谁?那两人回过头,一看到李福才,便问:您是送喜神的先生吧?嗯,我是。李福才点头说。
           那两人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拿出一叠纸币说:想请先生走一回脚。
           走一回脚,这句话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就是想让李福才帮忙送他们的亲人回乡安葬。可是,我们现在别说尸体了,就算是一个活人也不想多带。
           李福才看了看我收拾的两个包,随后拿过那两人手上的钱,对我说:建强,拿几张符纸过来。
           可是,我们……
           我自有安排,去拿吧。李福才打断了我的话。
           没办法,我只好把包重新打开,抽出几张黄色的空白符纸递给他。李福才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又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我看到,那盒子装着的,是红色的液体。
           李福才把盒子、笔放到一边,又放了几张符纸过去,说:把要走的那位姓名、是男是女、生辰八字、何时辞世、因何原因、家中高堂与骨肉是否还在,何处生,要到何处去,都写清楚,,一个也不能少写。一人一张纸,不能混了。
           那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化,提笔在红色的液体中蘸了两下,随后开始书写起来。我凑过去看了一下,才发现,那红色的液体在符纸上如同墨水一般。
           李福才看了我一眼,说:那是用辰砂磨出来的墨,一般人是不用的。
           是不是辰砂磨出来的,我没时间去研究,也没心思去研究。我把李福才拉到一边,小声地说:咱们这次麻烦大了,多个人都是累赘,更何况是尸……呃,更何况是喜神。你还不如直接回绝他们,省的半路再给扔了。
           李福才摇摇头,说:喜神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的确是累赘,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几个目标太大。就算是绕小路,也有可能被抓住。所以,我打算用喜神做幌子,让冯老三他们几个都装一下,加上普通人对我们颇有些忌讳,所以我才……
           原来是想让冯老三他们三个装成尸体,我恍然大悟,如果真这样做,五个人就变成了两个人。加上赶尸的时候,师徒两人的组合很正常,估计能骗过不少人。
           想到这,我不禁为李福才的深思远虑深感佩服。
           没多久,那人也写好了。李福才走过去把两张写了字的符纸拿起来看了一遍,随后弯腰提笔,放下两张符纸,在上面书画起来。什么叫龙飞凤舞,我是知道的,但什么叫画符,却是第一次见。
           眨眨眼的时间,李福才便搁下笔,两张符纸上,已经画好了符。我是看不明白的,唯一能看懂的,就是符纸上的两个字。一个是“耳”,一个是“困”。但是这两个字中间以及上下,都有其它的东西,所以我也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李福才把四张符纸一对一的,贴到一块,然后边折起来边说:这是引路符,可以把阴神带着走。没这符,喜神就走不动。
           随后,他把折成方块的符纸放进怀里,对那两人说:把喜神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在呢在呢,就放在外面用车推着的。那两人忙点头,到外面把死人抬进来,随后拜谢了两声离开了。
      


      163楼2010-01-0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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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才让冯老三他们几个出去,让我打盆水进来关上门,然后从偏屋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装着许多东西,都是用布包封好的。这个盒子我没发现,不知道他开始放在哪的。
             李福才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捻出一堆东西撒在水里。一股怪味,顿时飘了上来。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盆逐渐变成黄褐色的水问。
             李福才把两具尸体的衣服都解开,拿过来一个板凳,把尸体架在上面。然后,一边用手沾着水去擦尸体,一边对我说:这是一种药,混合水可以去毒。送喜神跋山涉水上千里,如果身体不清理干净,很容易生虫,到时候腐烂了,就等于坏了我们的名声。而且,这水里有一些类似油脂的东西,可以封死全身,不至于腐烂的太快。
             李福才一边说,一边让我把尸体翻转过来,仔细地用这种类似消毒水的东西把尸体洗一遍,然后用手大力地从上搓到下。按他的说法,这是让尸体的封闭能更有效。
             这两具尸体,好像都是上山时不小心摔死的,浑身的骨头断了大半,血肉模糊,连脸都看不清了。李福才足足洗了半个钟头,才算完事。
             随后,他又让我拿来符纸,在上面画了符,仔细地贴在尸体身上,一个缝隙都不留。再然后,才从偏屋拿出两件黑衣裳,给尸体套上。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能伸出手去帮忙。
             李福才把尸体平放在地上,然后撬开其嘴巴,从木盒里再次拿出一个布包。这次,他从包里掏出来的不是什么枝叶或者辰砂了,而是两条虫。
             只是,这虫蜷缩着,跟死了一样。李福才分别把虫递进尸体口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符,手一抖燃了之后,他念:东陵铁树镇河东,阴神请来入其中,奉请幽冥大郎君,还汝伦常返乡途。
             那符在他念完之后,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李福才手一松,两道燃着的纸符飘飘荡荡,竟然分毫不差的落在尸体的脸上。
             一股子风,凭空而生,向着我们刮来。这房间都关了门窗,哪来的风?
             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由自主地看向李福才。而他,早已持着司刀,站起来围着尸体跳动。那姿势,活似跳大神,但让人惊叹的是,随着他的跳动,风逐渐的小了。
             最后,李福才将司刀往地上一插,对我说:赶紧用辰砂把喜神的七窍都给封上!
             这时的风,已经基本上感觉不到了。我不敢迟疑,连忙抓起他早准备在旁边的辰砂,封住尸体的七窍。
             在我封尸体嘴巴的时候,那嘴巴竟然动了起来。我吓的差点把辰砂给扔出去,李福才说:没事,那只是引蛊带着阴神进驻,你用辰砂封住就可以了。
             我心里直发毛,却只得把辰砂抹上去。说来也奇怪,七窍一被封上,尸体的嘴巴就不再动了。
             李福才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说:好了,把水端出去倒了吧,我们准备准备也该上路了。
             我们来沅陵的时候,正是下午。这么一会耽误过去,天色也差不多了。我想起李福才来之前说过的话,就问他:不是还要找古丹老司要巫刀吗?李福才嗯了一声,说:马上就去,你留下来看着喜神,等拿回巫刀就离开这。
             打开门倒了水,李福才便领着冯老三他们去找古丹老司,而我,则坐在门口等他们回来。
             说起来,我每一次看尸体,好像都没什么好事。第一次是灭灯,结果尸体跑了,我们俩去山上找差点被虫吃了,而我也中了魂蛊。第二次是有人来领喜神,把脸皮给换了。这第三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反正,我心里是极不安稳的。
             好在没多久,李福才他们就回来了。可是,他们的脸,却一个个难看的紧。
             我赶紧迎上去,问:怎么了?巫刀拿回来了吗?李福才点点头,说:拿是拿回来了,不过……
             不过?我很是纳闷,问他:不过什么?唉……李福才叹口气,一脸黯然地说:古丹老司,死了。
        


        164楼2010-01-03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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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我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没听清楚,就追问了一句:古丹老司死了?
               唉……李福才再次叹口气,说:你没听错,的确是古丹老司,就在我们去之前,他就被人杀了。
               这怎么可能!谁会杀他呢?我不敢置信地问。
               古丹老司帮我解过魂蛊,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簪子,在我看来,他是心底善良又和蔼可亲的人。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恐怕见到他也不忍心下手。
               在李福才的讲述下,我才完完整整的知晓事情的情况。
               李福才他们离开后,直接就去了古丹老司的家。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房子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见到李福才过来,很多人都客气地让了一条路出来。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一丝悲伤。
               古丹老司在沅陵,属于辈分很高的老司,无论苗人,客家人,汉人,他都极为熟悉。甚至那些沟横、土司、官员,他也一一熟知。而且,古丹老司是一个慈善的老司,他的威望,绝不仅仅来自于辈分。
               李福才没进门,就觉得事情很不好,平白无故的围了这么多人,一个个脸上又是那副表情。他的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这时,曾经帮我医治魂蛊的巴达老司与果善老司,从门里走出来。他们俩一见到李福才,顿时有些错愕。仿佛,李福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着急知晓事情真相的李福才,一把拉住巴达老司,问他:里面怎么了?巴达老司像是着了魔一样,飞快地甩开李福才的手,他退后几步,说:被恶毒侵扰的福巴老司,是你给古丹老司带来了灾祸。在你的帮助下,剖尤大神已经带走了古丹老司,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福才一听他这样讲,几乎都呆了。这几句话,代表古丹老司,已经失去了性命,他死了……
               李福才与古丹老司不仅仅是身份相同,他们更是有着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所以,在知道古丹老司已死后,他立刻挤开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冲进屋子里。
               落在后面的冯老三他们,听到果善老司低声念着:恶毒入驻了老司的身体,善念被恶意取走,福巴老司,不见了……
               这几句听上去很简单,但又显得很深奥,至少,冯老三他们没听懂。而我,在事后听过之后,也是一脸茫然。
               李福才叹息着说: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的话,我没听见,但是当我进屋之后,我就明白,事情闹大了。
               屋子里,并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但是,脸色乌黑的古丹老司,却孤零零的躺在墙角。在他的手上,握着的是司刀。刀依然还在,人却已经死了,这对李福才来说,无疑是几天来最大的打击。
               李福才走到墙角,当看到古丹老司的脸时,他就已经确定,这是被蛊虫所害。
               能害死一名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司,这种蛊虫,绝非一般。而操纵者,更非同寻常。李福才没有心思去想谁有这种本事,因为他看到,在古丹老司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刀。
               那把刀,他是见过的,就是走之前交给古丹老司的巫刀。在古丹老司身边的墙上,有人用刀刻了几个字。那几个字上面,混杂着血,而意义,却很简单,因为只有五个字:福巴老司跑。
               墙面有一道痕迹,好似被人用身体擦过去一样。古丹老司的尸体,可能被移动过,所以这几个字,才如此显眼。而正因为如此,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们认为,是李福才给古丹老司带来了灾祸,不过事实上,似乎也的确如此。
               李福才就站在那,默默地看着古丹老司的尸体。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一个字也不说。
          


          165楼2010-01-0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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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深深地叹口气,上前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古丹老司,愿您永伴剖尤大神的身边……
                 随后,李福才拔出那把巫刀,看着上面的血迹,他狠狠地一跺脚,扭头走了出去。
                 出了门,李福才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因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巴达老司和果善老司,更是远远地躲开,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说到这,李福才的脸上,露出悲哀的神情。我隐约能明白他的感受,最敬重的古丹老司死了,相处几十年的朋友们都远离他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比他的反应还要来的大一些。
                 而此时,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死古丹老司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知晓灵柩的存在?可是,除了我们几个在场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古丹老司见过灵柩。除非,他在我们走后,自己透漏出去。
                 最后一个猜测,我也只是说说。以古丹老司当时的表现,他对这种东西连看一眼都不想,更别提到处去说了。可是,如果他的死,真是因为灵柩,而他自己又没有说给别人听,那么泄密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我这时想起来,刚见古丹老司的时候,大旺还没有死。如果那个时候,大旺就已经是假的,那这个猜测,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是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幕后黑手好像喜欢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来,所以,因为古丹老司知道灵柩的存在就杀了他,实在不大可能,除非……
                 我看了眼李福才,而他也在看我。
                 李福才伸出手,我看到,在他手上,握着一把刀,可能就是那把巫刀。李福才看着手中的刀,说:连我都不想碰那个盒子,古丹老司更不可能了。他会死,肯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许,和这巫刀有关。
                 我看了看巫刀,上面除了没擦干净的血迹之外,什么特别也没有。可我们除了这把巫刀外,什么也没给过古丹老司,那木盒子,古丹老司甚至一眼都没看过。所以,李福才的猜测,倒是很有可能,而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刘艳红说:如果真是因为巫刀,那对方为什么要把巫刀留下来呢?古丹老司如果能发现秘密,说不定我们也能。对方杀古丹老司是为了保密,那他肯定要把可能存在某个秘密的巫刀拿走,但是现在,巫刀在我们手上。所以我觉得,这两件事的联系不大。
                 李福才摇摇头,说:这不是没可能。如果那人有办法消除刀上的秘密呢?那么他拿不拿走巫刀,也没什么区别。唉,可惜古丹老司除了那五个字,什么也没留下。
                 说到那五个字,我顿时起了疑惑:古丹老司说,让你跑,是为什么呢?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可能有什么危险?又或者说,杀他的人,还没走,还留在这等我们……
                 最后一句话,我一说出口,就觉得浑身发冷。如果真有一个人躲在暗处,随时等着要我们的命,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李福才的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他点点头,说:建强说的没错,不管古丹老司是不是这个意思,沅陵是不能多呆了,我们立刻就走。
                 我探出头看了看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现在走,似乎有些早了。
                 李福才明白我的心思,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晚了,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几个都被古丹老司的死弄的发毛,便点头同意了。
                 随后,李福才让我们在外面等一下,而他自己,则钻进了屋子里。没多大会,清脆的铃声和号角声就响起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都涌上来了。
                 天高地广,法理伦常,喜神返乡,人鬼退避~!
                 一声高喊,加上铃声的清脆,我顿时觉得心里一震,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李福才摇着铃铛,在门口撒了几张符纸,又喊:喜神返乡,路茫茫~~前有高山莫要慌,抬腿迈步过阴阳~~!
                 然后,我就看到那两具穿着黑衣,脑袋上贴了四张纸符的尸体,竟然抬起了自己的脚,蹦过低矮的门槛。
                 李福才一边摇铃铛,扔给我一个布包:建强,把子可胡大幡扛上,在后面跟着。
                 我往旁边一看,正看到靠在门边的那杆大幡,还有我的车子。
                 湘西山路难走,我算是体会到了,所以,咬咬牙,索性也不要车子了。直接把
            


            166楼2010-01-0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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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西山路难走,我算是体会到了,所以,咬咬牙,索性也不要车子了。直接把大幡往肩上一扛,跟在两具尸体后面走了。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路上还有不少人。李福才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喊:喜神返乡,人鬼退避~!
                       所有能遇到的人,在看到我们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躲到附近的屋子关好门窗。实在没地方躲的,便掉头就跑,也不知跑哪去了。
                       总之,我们就跟鬼子进村一样,走到哪,哪就是一片空白。
                       等出了沅陵,又走到山路之后,李福才撒了两张符纸,撒上辰砂,把司刀往上一插,定住了尸体后,才对我说:建强,把包里的黑衣服拿出来,让他们三个换上。
                       我这才醒悟,原来他进屋拿出来的包,装的是衣裳。我把大幡放在地上,取出三件黑色衣裳,递给冯老三他们:你们几个把这个换上吧,扮成尸体,也方便行路。万一查问起来,好遮挡。
                       要我们扮成尸体?二宝很是惊愕地问。
                       嗯,扮成尸体比较方便。我点头说:快换上吧,万一等会来人被看见,就白装了。
                       很显然,冯老三他们对装扮成尸体,很是不喜欢。这也是人之常情,让一个大活人去装死人,的确别扭。更何况,我和李福才又是赶尸的师徒俩,他们心里,肯定有些忌讳。只是为了不让人轻易查到我们的踪迹,不得不这样做。
                       其实五个人中,最难办的是我。张参谋杀了那几个兵把我们放走了是好事,可之前我们都是“杀人犯”。如果他死之前没跟人说清楚,恐怕我们在做“杀人犯”之后,又有了畏罪潜逃的罪名。此时,我已经彻底脱离了党组织,别说做什么科普宣传,哪怕是回到科普协会也不可能了。
                       等冯老三他们换好了衣服,我帮他们贴了纸符,嘱咐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后,才再次上路。
                       这次,显然比上次更难走。毕竟三个大活人用黑布蒙着头,加上天黑,根本就看不见路。我不得不走到前面,把大幡平放着,好让他们的肩膀能碰到,以此感觉是否走偏。遇到什么坑啊,石头啊,还得装模作样喊一嗓子,别提有多累了。
                       不过,冯老三他们,肯定比我还累。蒙着眼睛走,就算有人引路,有人提醒,也得全身心地注意脚下,毕竟谁也不想没事摔两下是不是。
                  
              


              167楼2010-01-0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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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如此,我们的行进速度也被迫减慢了。两具尸体,是要送到长田湾乡的。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起码也要四天的时间才能到。
                     走在半路,冯老三实在受不了蒙着黑布走路,就建议说把两具尸体埋了,掉头去赫章那边。反正被抓到是死,找不到秘密也是死,还不如往可能的活路上走。
                     冯老三的建议,并没有得到李福才的认同。在他看来,或者说在赶尸人看来,喜神不仅仅是一具尸体,送喜神更不仅仅是把尸体送回某个地方来换取利益。对赶尸人来说,送喜神就是生命,送走别人的命,换来自己的命。
                     这句话,听着让人很糊涂,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素不相识的死人,和自己的命有什么关系。但是,李福才就是不同意把尸体就地下葬。
                     长田湾乡,距离沅陵大约七八十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要多走七八十公里的山路先把尸体送到地方,然后才转道去赫章。如果是从沅陵直接经过射虎溪,就完全可以省下这段路。
                     我虽然钦佩李福才想到用人来装扮尸体躲避追兵,但是这种脱裤子放屁一样的举动,却只会让我们白白浪费几天时间。在我的多次询问下,李福才终于说了实话。他说,就算没有喜神送,他也会照样带我们往这边走。
                     这次回沅陵后,他又去找了那位苗人的沟横。而这次,沟横给他的提示是:山上的神灵,会告诉我们一些答案。顺势去做,不要有所顾忌。
                     坦白来说,我认为最后一句话,才是李福才答应送喜神的根本原因。沟横让他顺势去做,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因为这是他的工作,没有理由拒绝。
                     虽说上一次沟横所说的话,很准确的描述了我们的险境,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与上次却有所不同。我们屁股后面,随时会有追兵。一来一回,碰到的可能性更大,这不等于让我们自己往火坑里面跳吗。
                     就算比较幸运,得到了什么线索,万一被抓住,有线索也没用啊。
                     对沟横的话,李福才深信不疑,我也只能随他。
                     几天后,我们到了长田湾乡,把尸体交给他的亲人后,我们就迷茫了。按照沟横说的,顺势去做就有结果,可这尸体都送完了,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一路走来的山没有二十也有十座,也没看见有什么神灵告诫之类的。
                     我不禁对沟横所说的,有所怀疑,只是李福才依然认定,时候没到,天机不显。对此,我只能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任务完成,我们自然是商量着从哪条路去赫章。陆路当然是最好的,虽说不容易走,但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方便逃跑。
                     这几天装扮尸体,可把冯老三他们给累坏了,也骇坏了。别说他们了,就算是我,整天跟在尸体后面走,站一起站,躺一起躺,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考虑这几天过的太过艰苦,我就提议出去买点东西补充体力,最起码,一些干粮之类的要补充。这次去赫章,要好几百公里,不备点东西恐怕能把人饿死。
                     这里离沅陵有一段距离,所以我们也不怕那些兵会太快的追过来,除非有谁告诉他们具体方位。
                     到了街上,刘艳红带着冯老三和二宝去买干粮,而我则准备弄身衣裳。这段时间都只穿一件衣裳,有的地方已经烂了,闻起来都是一股怪味。我虽然不是太爱干净的人,但也受不了自己这样邋遢。
                     从店里买了两件换洗衣裳,刚出门,就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
                     我心里一惊,脑子里立刻想到赶紧跑。正寻思着往哪跑时,却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杨建强!还真是你啊。
                     我抬头看,才发现,打我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起下乡开展工作的另一位同志。他的名字,叫黄友华,据说父亲是某野战军的大人物,母亲是政治部里的。我们经常听他提起父亲多么多么厉害,砍过多少多少日本鬼子的脑袋。
                


                168楼2010-01-03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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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什么事啊,真够犟的,越说他越来劲。我也不敢像他说的一样在这等,连忙跑走。李福才他们已经聚集到一块,等我很久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李福才问。
                       没什么事,赶紧走吧……我也懒得解释太多,催促他们立刻上路。
                       大家都是赶路心切,也没有拖延,走在路上,刘艳红问我:你在店门口遇的那是谁啊?不就是以前一块工作的同志吗,他那人,就是够啰嗦。我要是不硬要走,他还得拉我絮叨半天。我没好气地说。
                       咱们这次还是走山路,从管子冲,千家冲、肖家庄那边穿过去。这次去,我们得……
                       李福才的话没说完,我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呼叫声。
                       “杨建强!杨建强!”我回头一看,顿时脑袋都要炸了。
                       黄友华竟然背着一个包,从后面追上来了。李福才看看他,问我:你认识?他就是小哥在店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冯老三说。
                       嗯,就是他。我对李福才说:我跟他说,你们几个是杀人犯,我混到你们之中打算找个时机揭发你们。待会他上来要是问,可别露馅了。
                       你跟他讲了我们是杀人犯?冯老三有些惶恐地问。
                       没事,我只是说你们搞迷信活动杀的人,被人举报了,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解释说。
                       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跟我们一块走还是怎么的?李福才问。
                       我无奈地点点头,说:我本来是打算跟他诈唬两句,哄过去就算了。谁知道这家伙听了我的理由,反而更起劲了,非要跟我一块揭发你们。
                       得……冯老三嘴里蹦出一个字,就不说话了。
                       李福才看了我几眼,最后叹口气,也不吭声了。我心里有些发虚,便自己转过身去看黄友华跑来的方向,心里面,却是把他骂了个底朝天。
                       杨建强,你小子可真会做事,都说了让你等我……黄友华责怪地说。
                       我满脑子都被他搞乱了,我们这次可是去赫章的,要是带着他,还怎么去?
                       我刚想开口劝他回去,黄友华却冲李福才他们笑了笑,说:你们好,我是和杨建强一起工作的同志,这次正好顺道和他一块回去办点事,你们不介意和我一块走吧?
                       你可以自己走。李福才丝毫不留情面地说。
                       呃……这个,湘西这边的路难走,我一个人也不方便,还是跟你们一起吧。黄友华说。
                       李福才也不说话了,直接看向我,那眼里的意思很明确,把这个捣乱的赶走。
                       一边是往日一起工作的同志,一边是李福才,无论哪一边,我都不好意思说太多。但这次的事情,的确不是黄友华应该插进来的。
                       友华,你还是一个人走吧,我们走的慢,别耽误了你的事。我说。
                       黄友华摇头说:没事,我对这边不熟悉,走的也慢,正好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这人,咋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拉到一边,说:你也看到了,这几个人对你不熟悉,他们很谨慎的。万一你哪里露出点马脚,我可就完蛋了,你也不想因为自己误事,让我也跟着受牵连吧。
                       黄友华看了一眼显得心高气傲的李福才,说:要我看,这几个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杀人的事,肯定是真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还是跟着一起去比较保险,再说了,我……
                       危险个屁啊!我不受控制地大声叫了一嗓子,李福才他们不禁往这边看过来。我连忙低下头,说:你别管那么多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可告诉你,刚才你来之前那几个人就说了,看你不舒服。万一他们起了歹意,对你下手了怎么办?这些人满脑子鬼神之类的,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170楼2010-01-03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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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真说要对我……黄友华也有些忌惮,毕竟我所说的,有些过于惊险了。
                         我一看有戏,连忙点头说:是啊,那个大胡子说了,在店门口就看你不顺眼,要是你惹的他烦,就直接打死丢沟里去。
                         啊!?黄友华显得有些惊惧,他看了几眼冯老三,随后想了想,对我说:这样吧,我不跟你们一块走了,免得被他发现什么。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喜,但是黄友华接着说:我远远地跟在后面,万一出了事,也好去救你。
                         我一拍脑门,彻底没话了:随便你吧……
                         说完,我就丢下他一个人走过去。
                         他不来了?李福才问?我很是无奈地回头看一眼正在离去的黄友华,说:这家伙跟头驴一样,怎么都劝不走。他说了,远远地跟在后面。
                         哦。李福才看了黄友华一眼,说:那好办,找条小路甩开他就行了。走吧,这会耽误不短时间了。
                         我们五人,顺着原路开始往沅陵那边走。只是,在走山路的时候,李福才故意带着我们绕了几个圈,打算把黄友华甩开。甩没甩掉,我们是不知道,不过这绕圈子,差点没把自己给绕晕了。
                         这次去赫章,路线基本上已经定了,加上不用装扮尸体,所以走起来也比较快。没多久,我们就再次看到了一片田地。
                         这里,是肖家庄的地界。
                         肖家庄,我是第二次来,两次的感受,完全不同。第一次是惶恐的,而这一次,却是慌乱的。无论见到什么人,我心里都猛地咯噔一下,看谁都像追兵。这种草木皆兵的日子,几乎要把我弄崩溃了。
                         长家湾到肖家庄并不算远,大概八公里左右。我们到这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可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走动。
                         一阵阵野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奇怪了,都日上三竿还没不出门?
                         怎么没有人?我问李福才。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里阴气很重,你们都小心一点。李福才皱起眉头说。
                         这时,我听见“吱呀”一声响,接着,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向我们跑过来。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先生!先生!
                         这人我看着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是谁。倒是李福才记得清楚,说:是被我救的二柱子。
                         哦,是他啊,总算见着个活人了。我跟着李福才迎上去,二柱子一见到我们,就满脸高兴地说:可算盼到先生来了,上次就想好好谢谢你们,可惜没机会。哎,走走,到我家去坐坐……
                         二柱子的热情好客,让我们心里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我们轻轻呼出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向院子走去。
                         一边走,我一边四处看,问二柱子:怎么都这个时候,还没人出来?啊?二柱子回过头来看我,满脸不解地说:怎么没人啊,那不就是吗?
                         我们几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除了二柱子外,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下了。因为,那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二柱子呵呵笑起来,说:你们看,他还对你们笑呢,怎么会没人……
                         我们看了眼空白的院子门,又转过头来看二柱子,他站在那,很开心地看着我们笑。此时,我想起的,是最后一次见到张参谋,那张诡异的笑脸……
                    


                    171楼2010-01-03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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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边盯着满身都透漏着诡异气息的二柱子,一边低声问李福才:这是怎么回事?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李福才眯着眼睛,向二柱子所指的院子门口看了好几眼,随后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那里,的确什么也没有。
                           那二柱子怎么会说那里有人?我心里极为纳闷,连李福才都看不见,那代表着什么?是二柱子有问题,还是李福才的眼睛有问题?这时,李福才开口问二柱子:你爹呢?二柱子指着身边的房门,说:在屋里歇着呢,你们别在外面站着了,进来吧。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我问李福才。
                           李福才微微偏了下头,低声嘱咐我说:一会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用木流对付。进去后,什么也别碰,免得惹麻烦。
                           我连忙点头应是,并对后面的冯老三他们也嘱咐了一声,这才谨慎地跟在二柱子身后进了屋。
                           屋里有些黑,窗户都被关死了,看到这种情况,我立刻让冯老三站门口看着,生怕门会突然关上。
                           二柱子进了屋之后,就喊:爹,爹啊!先生来了,快出来吧。
                           我们冲着他喊话的房间,警惕地看着。如果二柱子真有问题,那么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人,凡事,还是先做打算比较好。
                           这时,偏屋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人在我们的注视下走出来。他一见到我们,就笑着走过来:还真是先生啊,上次可真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二柱子早就没命了。
                           李福才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
                           我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问:怎么了?真是怪了。李福才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他转过身,说:我们还有事,这就要走,不打扰了。
                           说罢,他拉着我和刘艳红的胳膊,带着我们就要离开。二柱子的爹在后面有些纳闷地喊:先生,别走啊,留下来吃个饭吧。
                           人家这么客气,我哪能一句话不说就走人。我停住身子,刚要转头说话,李福才却猛地一拉我,低声喊:快走!
                           他这一声,显得很是焦急,仿佛走的慢一慢就要出问题。我被他拉的差点跌倒,由此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李福才很少会这样,我知道,这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慌张。
                           我们出了门,一路直行,几乎要出了肖家庄,我才停下来问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慌的要走?他们有什么问题吗?李福才说:我看不出什么问题。
                           啊?我这下,更加纳闷了,既然看不出问题,你慌什么的?李福才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说:肖家庄阴气很重,二柱子行为反常,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他爹却什么事也没有,我连一点问题也看不出。但是老司之中,却流传一句话,看不清的路上,埋葬着老司的尸骨。意思就是当你不确定的时候,就不要乱走,否则,会出麻烦。
                           李福才的话,很有道理。这个时段还没人出现,肖家庄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虽然没进其他的屋子,不知道别人是死是活。但无论哪一种都代表,这里被麻烦找上门了。
                           那我们不管了吗?我问。
                           李福才说:连事情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走吧。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坚持不愿意走,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才行。可是经历过这么多次事之后,再让我像以前一样无所畏惧,几乎不可能了。
                           只是,放任这么多人自生自灭,是不是太残忍了?
                           咦,起雾了。刘艳红突然说。
                           我看向四周,的确是,四面八方都开始雾茫茫的。我抬头望望天,太阳时隐时现,已经看的不甚清楚了。李福才说:走吧,别看了,一会雾大了不好走。
                           我无奈地点头,跟在他身后,刚要抬脚,却听到肖家庄里传来人喊:救命!救命啊!
                           出事了?而且,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我的脚步,再也无法向前走一步,李福才能看出我的想法,他叹口气,说:你真要去?
                           我知道他不喜欢惹麻烦,但那声音我听着很熟悉,似乎是认识的人。如果连自己认识的人身处险境都不去救助,那和直接离李福才他们而去有什么区别?我很坚定地点点头,说:进去救他出来就走,绝不耽误。
                           李福才盯着我看,过了一会才缓缓点头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那就随你。但是,进去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听我的。
                      


                      172楼2010-01-03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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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我一见他答应,连忙拔腿向肖家庄里跑去。我隐约听到李福才又叹了口气,才跟在我后面跑过来。
                             我知道自己多事,给他惹出许多麻烦,所以也不敢回头。没多久,就看到二柱子他爹在那焦急的喊着。我说声音怎么这么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李福才之前说,肖家庄有古怪,二柱子的爹也有古怪。可在我看来,古怪的应该是二柱子。
                             我跑过去,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爹见到我们跑过来,顿时满脸焦急地指着屋子里,说:你们快看看吧,二柱子又发病了!
                             发病?我连忙跑进屋子里,只来得及听见李福才喊:等一……
                             进了屋之后,一个黑影迎面向我扑来。我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扑倒在地,接着,肩膀猛地一疼,却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我惊骇的发慌,连忙用脚去蹬,用手去推,同时还大喊帮忙。随后,李福才赶到,一脚把我身上的东西踢开,并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扭过头去看,肩膀上已经被咬的血流不止,刚换上的衣衫,已经浸湿了一大块。再回过头才发现,在我们面前,二柱子满脸乌青的盯视着我们。他的手屈抓,好似鸡爪,而嘴巴却不断咬合,好似在吃什么。
                             我肩膀上隐隐作痛,不由得猜测他是不是在吃我的血肉。想到这,浑身就发颤。
                             李福才一边盯着二柱子,一边问我:你怎么样?被伤着了?我嗯了一声,问他:二柱子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李福才从怀里掏出司刀,说:依我看,他是中了尸毒,只是现在毒性还没完全扩散全身,所以遇到我们的时候才没有发狂。
                             我一见他拿刀,心里顿时慌了:你不是打算直接杀了他吧?所谓尸毒攻心,看他还有些害怕的样子,应该没有到心肺,也就是还有救。你不是想救人吗?一会你找个机会和我一起,把他抱出去。屋子里太阴暗,会让毒性散发的更快。
                             我看看二柱子,想着万一抱他的时候再被咬一口……
                             这时,李福才已经持着刀走上前去。他很小心地一步一步前进,二柱子张大嘴,啊啊啊的叫着,但身子却是在后退。
                             房子再大,终究有个限度,没多大会,他就退到了墙根,而李福才却依然步步紧逼。二柱子又开始呜呜呜的叫,接着,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扑上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猛然忆起李福才还在前面,不由地大叫一声:小心!
                             但见李福才身子一侧,脚在下面轻轻一勾,二柱子被他勾的向前趴去。李福才持着刀的手顺势如蛇一般从二柱子的两条胳膊下穿过,把他架住,同时,我听见二柱子猛地惨叫一声。再去看,李福才手上的刀,已经插进了他的侧胸,血顺着衣服就流下来了。
                             赶快过来把他架出去!李福才左手搂住二柱子的脖子,把他勒到自己胸前,冲我大喊了一声。
                             我如梦初醒,赶紧跑过去,帮忙抬着不断挣扎的二柱子,将他弄出了屋。
                             屋外,冯老三几个正劝阻二柱子他爹,不让他进屋妨碍我们。见我们出来,再看到二柱子身上流的血,他不禁焦急万分地问:先生!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李福才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随后,他让我把二柱子放平,压在地上。也不知是二柱子本身力气就大,还是中毒之后长的,反正我一个人是压不住,不得不把冯老三也叫过来。
                             我和冯老三一起把二柱子压在地上后,李福才把已经染满血的司刀抽出来,顿时,一股冒着腥味的血流出来。让人惊愕的是,这血不是红也不是黑,反而是一种略微带些紫色。
                             李福才用司刀小心地拨弄了几下二柱子的伤口,这肉被人用刀拨,肯定是痛到了极点。二柱子拼命挣扎,惨叫,我和冯老三几乎压他不住。
                             见李福才停了手,我连忙问他:怎么样?能治不?李福才思索了一会,随后说:治倒是能治,不过……
                             还不过什么啊,那就赶紧治,再过会我可没力气压他了。我说
                             要不是你要来救他,谁也没让你来压!李福才突然用很重的语气训斥我说:他中的不是简单的尸毒,还有些别的东西,连我也弄不清楚。万一救错了,不但得害死他,连我们说不定也得遭罪。
                             我自然知晓麻烦都是我惹出的,自然不敢再反驳,就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到处咬人吧。
                             废话!李福才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过身问二柱子他爹:其他人呢?怎么一个也看不见?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现在李福才先问了出来,我便看向二柱子的爹,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二柱子他爹看看我们,随后叹口气,把原因讲了出来。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我们。准确的说,是因为被冯老三他们埋下去的两具尸体。
                             我们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庄里有人去挖野菜,却看见有狗在刨什么东西。那人便过去把狗驱走,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拿锄头在那挖起来了。
                             没多大会,尸体就被挖出来。那人一看挖出了死人,顿时吓个半死,丢下锄头就跑了。
                             说到这的时候,李福才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叹口气。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觉得我们办事不利,惹出了麻烦么。不过,坑是冯老三他们挖的,李福才也没说要挖多深啊。把尸体挖出来的又不是我……
                             二柱子他爹继续说,尸体出来后,那人也没敢说,自己跑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但当天晚上,他家的门被人敲响。有人看到,两个人进了他的屋,虽说是半夜,但串门这种事很平常,看到的人也没在意。
                             第二天,有一个妇女去找那人的媳妇唠家常。进了门却发现,一家几口,死的精光不剩。妇女吓的立刻跑出来,整个庄里都沸腾了。
                        


                        173楼2010-01-0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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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几口都死了,这在当时可是大事,而且,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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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六七个人抱着什么东西在路上蹲着啃。走过去一看,顿时吓个半死。那几个人抱着啃的,竟然是个人!
                               他吓的拔腿就跑,让人奇怪的是,那几个吃人的,却没有来追。后来,有老一辈的就说,这是闹僵尸了。
                               还说大清朝的时候,也曾经闹过僵尸,整个村子的都变僵尸了。于是乎,所有人都害怕了,纷纷出逃。敢留下来的,没有几家。
                               二柱子他爹也想跑,但家业难舍,另外,二柱子刚被救回来,还没好利索。万一路上遇到个什么事,那都是麻烦。所以,他才打算等二柱子好了之后再走。但谁知道,这没几天,就出事了。
                               二柱子中尸毒,他是一丁点也不知道,要不是我们来的巧,说不定他被咬死了也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咬他。
                               听完二柱子他爹的话,我们都有些发愣。这僵尸我是听过过,僵尸村我也听过,出自一本叫《述异记》的古籍。上面的记载也是某年某月,有人挖出了尸体,然后变成僵尸到处咬人。
                               说起来,与二柱子他爹的话大部分相同,但我总觉得,这也太巧了。僵尸村,真的存在?
                               李福才微微皱起眉头,他看着二柱子不断挣扎的样子,忽然对我使了个眼色,说:建强,把他压好,我要把他的尸毒逼出来。
                               我不太明白李福才的意思,就问:怎么逼?李福才用司刀比划了一个向下插的动作,说:尸毒攻心,走的是精血之道。要逼,自然就要先断路。所以,我要在他胸前开几个洞,不让尸毒过到心胸。
                               啊?胸前开几个洞,人还能活吗……我大吃一惊,难道逼尸毒就得用这种办法?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以李福才的本事,没有把握他肯定不会干的。但我从未听过有人胸口被开几个洞还能活的,所以满心的狐疑。
                               我看了眼二柱子他爹,听完李福才的话,他满脸的愕然,好似是被吓呆了,一句话也没说。
                               李福才让我压好二柱子,随后猛地一刀插下去。二柱子惨叫一声,李福才毫无所觉的把刀拔出来,比划着下一个位置。
                               血顺着伤口流出来,虽然不多,但看着也是慎的慌。要不是知晓李福才为人谨慎,我肯定会阻止他的。
                               第二刀就要插下去,我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回头一看,顿时惊讶的不知所以然。喊住手的不是二柱子他爹,也不是刘艳红或者谁,而是早应该被我们甩开的黄友华。
                               此时,黄友华脸上一半是惊疑一半是愤怒,而在他的手上,则握着一把手枪。湘西这边民风彪悍,而且土匪刚刚被剿灭,为了防止意外,每一个小组都分发了两把枪。组长一把,副组长一把,我是普通组员,自然没有。
                               黄友华握着枪,一步一步警惕地向我们走过来,嘴里还喊着:都不许动!站起来!
                               这句话,与当初押冯老三的那个兵有着相同的特点,那就是扯淡。
                               一边说不让动一边让站起来,难怪冯老三那天嘀咕几句。而且,我们现在正在治二柱子,要真站起来,那他扑起来咬人怎么办?所以,我和冯老三都没有动。
                               黄友华见我没动,就大声喊:听到没有!放开那个人,站起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冯老三趴在我旁边,小声地说:小哥,你不是认识他吗?跟他讲一声啊,万一真开枪咋办!?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得回过头对黄友华说:友华,你别乱动,我们这正救人呢,不能耽误!
                               放屁!黄友华一点也不留情面地骂了一句:你们拿着刀往人家胸口上捅,那叫救人?放他妈的狗臭屁!杨建强,我还真以为你是要揭穿这些人的迷信活动呢,我还真以为你那么大义凌然要一个人不顾危险去完成党的任务呢!没想到啊,你竟然跟这些人民败类混在了一起,干起这种伤人害命的恶毒勾当了!难怪你当时死活不让我跟着,我现在可算明白了。
                               友华,你误会了,我们真是……
                               少跟我废话!黄友华打断了我的话:立刻放开那个人,不然我就开枪了!杨建强,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我敢不敢开枪!
                               我沉默了,跟黄友华一块呆了大半年,他的脾气我早已熟知。这种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人,那脾气真是火爆的可以。我们要不站起来,说不定他真的要开枪。
                               冯老三小声地问我:他真的会开枪?我叹口气,点头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会开,至于是打死还是打伤,那就说不准了。
                               那怎么办?冯老三问。
                          


                          174楼2010-01-03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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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我看向李福才,希望他能想个办法。但是眼前的形势,似乎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枪打死,要么被二柱子咬死。
                                 这时,李福才开口说:年轻人,如果他们起来,我们就要被咬死。被压住的这个人,已经变成僵尸了,已经不是人了。
                                 呸!黄友华说:杨建强早就跟我说了,你们利用封建迷信活动,杀了不少人。老天有眼,我没有受他的蛊惑跟过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们怎么残害别人呢。哼,我今天就代表党,代表人民,为广大深受迷信荼毒的老百姓做一回主!立刻给我起来!
                                 看来,事情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李福才微微侧过头,低声对我说:把木流贴在额头上,放到他的胸口,这样可以暂时镇一会尸毒。
                                 我轻点一下头,随后不引人注意地把小木剑掏出来,在额头贴一下,然后放在二柱子的胸口位置。额头灼痛无比,但是二柱子,却也因此不怎么挣扎了。他嘴虽然一张一合的做咬的动作,却没有太大动静。
                                 我暂且放下心来,喊着冯老三,缓缓从二柱子身上爬起来。
                                 都给我站到一边去!黄友华一边走过来,一边命令说。
                                 我们很合作的,走到一边,他走过来看了看二柱子身上的血,随后冷冷一笑,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们还不承认自己想杀人?
                                 我解释说:友华,这人真的要变成僵尸了,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别拦着!
                                 杨建强!黄友华大声喊了我的名字,随后说:你身为挡员,身为科普宣传小组的组员,不但不帮助老百姓破除迷信,反而助纣为虐!这件事,我会上报给科普协会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咱们以前处过,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179楼2010-01-03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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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算是明白,当初李福才见我惹祸后的心情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黄友华一边用枪指着我们,一边蹲下来问二柱子:同志,同志,你怎么样了?能说话吗?我看到,二柱子瞪着眼睛看他,两只手在那虚抓着,只是有小木剑镇压,他无法起身。我毫不怀疑,一旦木剑掉了,黄友华会立刻被他扑倒咬住。
                                   我侧了一点身子,问李福才:要是被咬了,会不会也中尸毒?李福才低声回我:你被咬的时候,他的尸毒刚发作,还没完全扩散,问题不大,但是现在就难说了。此时,黄友华看到我放在二柱子身上的小木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伸手就要去拿。
                                   我一看,差点被吓死,连忙对他说:别动!那个是镇住他尸毒了,你要拿掉了,不但他……
                                   少跟我扯淡!黄友华瞪圆了眼睛,说:一把破木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还僵尸,我看你满脑子鬼神,跟僵尸有什么区别!亏我当初还把你当朋友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说着,伸手就把小木剑拿了起来,我大急:友华,赶快离开他旁边!他真是僵尸!
                                   你别跟我废……他话说到一半,二柱子就猛地一下坐起来。我吓的三魂没了七魄,差点就要冲出去,李福才死死拉住我,不让我过去。
                                   这时,黄友华一手撑住二柱子的胳膊,关切地说:同志,你别着急,没事了。我看你受的伤不轻,别乱动,万一把伤口撕裂了,那可不是小事。
                                   奇怪了,二柱子怎么不咬他?我纳闷地看向李福才,李福才下颌冲黄友华抬了抬,说:他手里有木流,贴着身子可以镇住。
                                   我幡然醒悟,方才黄友华把小木剑拿起来后,握在手里并没有扔开。这会他扶住二柱子,木剑自然也就产生了作用。只是……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他,万一他把木剑给扔了,或者手放开,那可就麻烦了。
                                   黄友华一边扶着二柱子,一边对我说:你不是说他是僵尸吗?那他怎么不咬我?我看你根本就已经沦为封建迷信的一员了,还想来哄我!?
                              


                              180楼2010-01-03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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