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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莲蓬鬼话』 [连载]赶尸录——湘西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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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才的话,让我无从反驳。虽然其中有一些,让我感觉不明白,但如今,刘立的确是最大的可能。全世界都以为我们是杀人犯,他却不这样认为,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之后,我们便整体陷入了沉默。因为李福才的话,让我们明白,如今跟我们或者说跟老司作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会使蛊的人,还有不会使蛊的人。而后者,比前者更可怕,因为他掌握了,比蛊更加庞大,更加强横的力量。
         我不禁深深的担忧起来,假若国家的中高层也被这种人混入,那岂不是陷党于不义,陷人民于水火之中?我们在这湿漉漉的沟里,蹲了足足一个下午。不时的,有过往的行人路过,每每到这个时候,我们的心就提了起来,唯恐被人发现。但我觉得,更让恐惧的,是内心。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了。
         到了晚上,繁星点点,明月当空,一阵晚风吹来,我们都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此时,李福才才探出半个身子,前后看了看没人,便把我们都叫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让我们上大路走,而是继续顺着路下的沟,向赫章摸去。
         我们之前离赫章,并不是太远,大概也就几公里的样子。所以,没多久就看到了依稀的灯光。
         李福才把我们从沟里拉出去,然后悄悄地进了城,向治安队的方向行去。
         可能是因为连出几件杀人案,连治安队的人都死了,所以路上的哨兵,很是有一些。不断有来来回回的巡逻队经过,我们不得不穿街走巷,跟老鼠一般四处乱窜。
         等到了治安队的院子,已是深夜。
         此时的治安队,依然灯光通明,不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李福才带着我们溜到治安队的后门,随后让我们散开,而他自己则后退几步,再猛的一冲,蹭蹭蹭,手脚并用,爬上了约有三米高的墙。那动作轻盈流利,毫不费劲,颇有种古代大侠飞檐走壁的感觉。
         等他跳下墙,打开后门,我们才蹑手蹑脚的溜进去。李福才将门关上,带着我们到了那处房子的一角。
         李福才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说:这门口有好几个哨兵,想进去不容易,我们得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这个房子又没后门,总不能再爬到屋顶吧,那可有六米高呢。
         李福才上下看了看,随后指着墙中间的一个小窗户,说:从哪里进?啊?我看了看那起码四米高的小窗户,就算我们能钻进去,也爬不上去啊。
         你们几个在外面提防着,我自己进去吧。李福才说。
         我也跟你一起。洛桑老司开口说。
         不行,万一被人发现,靠他们几个挡不住,你留在这帮他们。李福才说。
         洛桑老司看了看李福才,便点头了。之后,李福才又是后退一段,然后依法炮制,如同一只大鸟,竟然真的空手窜上了四米高的窗户。如此神乎其技,让人赞叹不已。
         我看到,他透过窗户往屋里看了几眼,然后才推开窗户钻了进去。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窗户口的一刹那,我的心,仿佛也跟着他进去了。



229楼2010-01-29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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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为他担心,也许是期待他能找到灵柩,总之,心里乱糟糟的。
             这时,一直蹲在墙角监视门口的刘艳红突然跑过来,一脸慌乱的说:糟了,有人过来了!
             什么!?我连忙跑到墙角去看,在灯光下,我看到两个人互相交谈着,向房子走来。而那两人,正是刘立和李金贵。
             这下坏了!李福才刚进去他们就来,这不要被抓个现形吗。我真想冲出去拦住他们,却明白,现在冲出去和他们进屋看到李福才没两样。
             怎么办?怎么办?我心里急的,跟被蚂蚁挠一样,恨不得变成一把锁,把房门给锁上,不让他们进去。
             先前着急李福才是否能找到灵柩,而现在,我却是希望李福才能快点出来。
             刘立和李金贵,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速度不快不慢,但我的心,却越跳越快。我不敢再多看,连忙跑回窗户下,对冯老三和二宝说:你们两个给我搭人梯,我爬上去喊他出来!
             还是我上去吧,等你们梯子搭起来,他们已经进去了。洛桑老司说。
             对啊!还有洛桑老司呢,李福才能爬上去,他说不定也能。我连忙把挡在路上的冯老三和二宝都给拉开,对洛桑老司说:请您快点喊他,不能耽误了。
             洛桑老司也不多话,亦如李福才那般,后退,冲刺,手脚并用,轻松的爬上了窗户。正在这时,窗户却被人掀开,我听到李福才轻声问:你怎么上来了?洛桑老司没有回话,反而有些发愣似的冲屋子里看。我急的要死掉,赶紧喊他们:快下来,有人要进去了!
             我这一喊,洛桑老司才算反应过来,他连忙跳下来给李福才让位。
             我有些气他刚才在那发愣,就问:你刚才干什么呢?怎么一动也不动,要是让人……
             这里,的确有问题。洛桑老司喃喃地说。
             此时,李福才也跳了下来,正好听到他说话,就问:怎么了?洛桑老司转过头来,看着李福才,但我总觉得,他好像是透过李福才在看那屋子里。我听到他说:刚才我爬上了窗户,看到在你的身后,有一具站立的尸体……
             站立的尸体!?我顿觉头皮发麻,再看向李福才时,他也满脸惊愕。
    


    230楼2010-01-29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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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立的尸体!?我顿觉头皮发麻,再看向李福才时,他也满脸惊愕。
           如果王大发真的死而复生,那进去后的刘力和李金贵不是就……
           如果去救他们,就等于害了我们,走!李福才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我有些犹豫,刘力毕竟把我们从监牢里放出来了。
           没有什么可是,快点走,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李福才说。
           什么东西?我问他。
           等出去再说。他说完,便硬拉着我走了。
           让我诧异的是,之后那屋子并没有什么异动,好似王大发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生人的事情。这一点,以李福才的说法就是,如果王大发不是重新躺下,那么就是这两人有问题。
           对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出了后门,李福才领着我们绕开治安队的屋子,来到一处只有阴暗灯光的树下。随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有些发灰,有些尖锐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李福才把手摊在我们面前,低声说:这是一块指甲,从王大发手上拔下来的。
           什么!?这是王大发的指甲?我有些发愣的看着那块指甲,这也太长了吧,普通人就算长一年,恐怕也没这么长。
           洛桑老司凑近了点看看,随后抬起头问李福才:毛尸?
           嗯。李福才点点头: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毛尸。只是,他起尸也太快了,从死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原来是毛尸的指甲,我在鬼书上,看过关于这种东西的介绍。大致上来说,毛尸并不是长毛的尸体,而是指不干净的尸体。这种尸体,一般存个十几二十年,或者更长,又或者更短的时间,就会起尸。俗称的僵尸,大部分都是指这一种。
           不过,按照鬼书上说,毛尸想形成,就算有天时地利的配合,最起码也需要几天的时间。王大发,怎么会这么快呢?依我看,必定是有人用蛊术攒阴气入体,以它法速成。洛桑老司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李福才点头说:只不过,王大发已死,灵柩又被抢,为何还要让王大发成毛尸?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不过,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李福才说出了一个可能:也许,灵柩还在那屋子里,所以,才有人想借毛尸造乱,趁机取走灵柩。
           这个倒是有可能,不过,既然那人能偷走灵柩,干吗还放在屋子里?除非,治安队里属于他那一伙的人太少,或者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所以,他才没有机会转移灵柩。这样说来,身为治安队头头的李金贵和刘力,倒是更加可疑了。
           这时,刘艳红突然低声喊了一嗓子:别说话,有人过来了!
           我们慌了一下,连忙躲进阴暗处,偷偷摸摸地往外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治安队不算近,但是,过来的那几人,却有一个是我们极为熟知的。
           此人,正是刘力!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五个人,抬着什么东西,快步而行。六人脚步不停,越过我们所藏身的地方,转过弯,向另外一条巷道去了。
           这么晚了,他还带人抬着什么东西行路,看那走路的速度,分明就是有急事。莫非,李福才猜的没有错,刘力真的是假的?
           走,我们跟上去。李福才低声说。
           屋子那边怎么办?我问。
           王大发都起尸了,刘力非但没事,还带人抬着东西走。这太不寻常,我怀疑,李金贵是不是已经被他杀了,而他所拿走的,正是灵柩。李福才说。
      


      231楼2010-01-29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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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有可能了!赶紧的,再不追就不见人了!冯老三叫起来。
             我们都不再迟疑,顺着刘力走过的路,摸了上去。穿过那条巷道,却没有见到人,隐约的,我们听到有人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李福才左右望了望,指着右边说:是那边传来的,走。
             我们又沿着房屋的阴影,一路向右走。没多久,李福才就停了下来,指着一个房门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而就在此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枪声,纷纷乱乱,好似很多人慌了起来。我看了李福才一眼,不禁暗自钦佩,看来他说的没错,的确有人想借毛尸造乱。但是,如果有人想在这种时候拿走灵柩,那刘力现在是在做什么?我正猜测着,对面的房门却打开了。刘力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而他身后,除了两个人之外,再无其它。有三个人,连同东西,都消失在屋子里没出来。
             关上门之后,刘力匆匆忙忙的带着两个人,向来路返回。
             他怎么又走了?冯老三纳闷地问。
             或许,是去拿灵柩了……我说,不过,转念一想,枪声都响大半天了,他才去拿灵柩,这不太晚了吗。
             别猜了,先进去看看。李福才说。
             我们都没有异议,便跟着他快步跑到房门前。房门虽然上着锁,但对于李福才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和洛桑老司直接飞身上了墙,然后一起趴下来,抓住手将我们拉上来。
             下了墙就是一个院子,正当我们从地上起来要迈步,却听到一声喊:是谁!?抬头一看,两个人影现身在前面。
             糟糕,被发现了!
             李福才没有二话,直接扑了过去。洛桑老司也不甘其后,跟着冲上去了。我们几个,自然也不能落在后面。
             虽说我们比对方多了三倍的人,但他们并没有胆怯,伸手撒出一大片东西。那东西,嗡嗡嗡的直叫唤。
             是飞蛊,你们几个别过来!李福才喊了一声。
             随后,他和洛桑老司同时从怀里拿出纸符,手一抖点燃后撒出去。接着,又飞快地从口袋里掏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纸符阻拦飞蛊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李福才手里的东西也弄好了。他分给洛桑老司一些,两人齐齐跨步,手中东西扔上半空,司刀挥舞。我顿时闻到一股腥臭味,再去看那飞蛊,竟然齐刷刷的跌落下来。
             老司!?对面那两人有些惊疑,问: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深夜硬闯?李福才哪有时间和他们废话,会同洛桑老司趁着两人没反应,立刻就冲过去了。这院子不大,而两位老司的速度又是惊人的快,眨眼功夫就和对方接触了。
             那两人似乎对李福才和洛桑老司有些忌惮,边打边退,似要逃进屋子里。但李福才和洛桑老司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一会功夫,就将两人打趴下了。
             随后,李福才冲我们低声喊了一嗓子过来,这才推门进了屋。
             屋里空空如也,除了桌椅板凳,任何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都没有。
             奇怪了……李福才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转悠。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五个人抬东西,刘立只带走了两个,李福才又解决了两个。按理说,还应该有一个才对。可是这屋子里,却什么也没有。难道,那个人带着东西离开了?或者说,在我们没看到的时间内,他已经独自一人去了别处,并没有来这屋子里?正在此时,李福才突然蹲下来摸了摸地面,我心知他一定是有了发现,便凑过去问:怎么了?
             李福才将司刀反转,敲击了几下地面,说:这下面是空的,你让开。
             空的?难道这里还有地道?我忙走到一边,李福才用手仔细地摸着地面,没过一会,他就将司刀往某处一插,再一划。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嘣”声,却见李福才用司刀一撬,竟将整块地转都给撬起来了。
             这是木头做的,上面铺了一层砖粉。李福才说,随后,他探头看了看下面乌黑的地道,说:坚强,去找找看有没有灯。
             没等我动身,刘艳红已经把灯拿来了,而且还用火柴给点上。
             李福才接过灯,先跳了下去,走了几步才回来对我们说:下来吧。
             我是第一个下去的,然后是刘艳红、冯老三、二宝和洛桑老司。通道里潮湿阴闷,李福才举着灯走在最前面,虽然手不抖脚不软,但司刀却始终被他持在手里。
             没走多久,我们就听到前方有人喊:是谁!?最后一人!
             我心里又喜又慌,李福才却坦然自若,也不回答,径直往前走。那人或许是觉得没人回答有
        


        232楼2010-01-29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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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又喜又慌,李福才却坦然自若,也不回答,径直往前走。那人或许是觉得没人回答有些不对劲,便从地道中出来了。在他身后,是一个房间。里面点了一盏小油灯,却也阴暗的看不清东西。
               那人看了几眼,并不认得我们,二话不说,手一伸刚要撒什么东西,却被李福才一刀扔过去,正插在其手上。那人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捂手,就被李福才一脚踹进了屋子里。
               我们蜂拥而去,跟着进了屋,立刻就看到,屋子里放着一个被粗麻布盖住的东西。那东西很长,看起来倒像是个人。
               冯老三,跟着洛桑老司把他制住。李福才吩咐说。
               虽说同是老司,但洛桑老司并没有什么异样,领着冯老三就过去了。那人被李福才用司刀插中手腕,正惨叫不已,哪还有精力反抗。让洛桑老司过去,也只是怕他使什么阴招,害了冯老三。
               李福才领着我和刘艳红以及二宝,走到那块布前,举着油灯将麻布掀开。
               在油灯的照亮下,我们很清楚的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但是让我们诧异的是,这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具尸体。更让我们惊愕的是,这尸体不是王大发,而是李金贵!
               李金贵死了,而且尸体被刘立弄到这里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福才突然拉着我后退一步,手里一直捏着的东西顺势往李金贵撒去。接着,我就听到“呲”的一声,李金贵身上冒出一股臭味,熏的我头晕眼花。
               他身上是什么,怎么这么臭?冯老三在一旁叫起来。
               那是蛊虫被灭的味道。洛桑老司说。
               李金贵被蛊虫杀的?我问。
               嗯。李福才应了一声,随后将灯递给我,转而走向被俘虏的那人。他走到那人面前站定,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灵柩在哪?
               那人只是惨叫,却不开口。冯老三说:先生,要不然我揍他一顿,不信他不开口!
               李福才也不多话,伸手将自己的司刀从那人手腕上拔出来。血立刻飚射出来,我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再也没听到声音了。举灯去看,那人竟然已经晕死过去。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人快步而行的声音。李福才脸色一变,刚要让我把灯吹灭,却听到外面传来刘立的声音:里面的,可是福巴老司?既然被人知道了,那再耍花样也没意思。李福才索性站在那里,等刘立进来。
               没多久,刘立就进了屋。一看到地上躺着那位满身是血的人,他脸色就沉了下来:福巴老司,你怎么这样做?你还敢问我们!?你自己干什么好事不知道!?冯老三叫嚷起来。
               见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刘立身后的两人,立刻有一个开口说:你懂什么!
               冯老三刚要还口,却见到李福才手一挥,示意他别再说话。之后,李福才便开口问:刘立,你是什么人?对于这个问题,刘立好像显得很是愕然:我就是刘立啊,湘西自治区治安组的刘力啊,上次不是刚说过吗。
               是吗?那李金贵怎么死的?你把他抬到这里来,又是为何?你以为,王大发变成的毛尸没人知道?李福才一连串的问题,咄咄逼人。
               刘立脸色微变:你知道王大发变成毛尸?你以为呢!没有证据,我们能随随便便跑到这里来!?冯老三又叫了起来。
               刘立看了他一眼,突然满脸苦笑的说:我的福巴老司啊,你说这事弄的……唉,算了,我就跟你们几个说实话吧。王大发变成毛尸,的确是我叫人弄的。但是,这件事绝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
               还不……冯老三又要叫。
          


          233楼2010-01-29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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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李福才丝毫没有客气的训斥他一句,然后又对刘立说:你继续。
                 刘立点点头,说:从你们在治安队被袭击,我就觉得,这里一定有内鬼。说不定,这里有人被冒充了。然后,王大发的死以及灵柩被抢,让我更加确定。但是,当时我不能确定是谁。直到你们走后,我手下一个苗人说,在李金贵身上有蛊虫。李金贵这个人,我是知根知底的。他是河北人,跟蛊这种东西完全不沾边,更十分厌恶这种所谓迷信玩意。所以,我一接到这个情报,就觉得很不对劲。因此,我让人把王大发弄成毛尸,就是想试一试他。没想到,还真给猜中了。见到王大发变成毛尸对他攻击,李金贵二话不说,立刻就用了蛊术。他这一用,算是彻底暴露了。我手下的苗人就冲进来,把他制住。
                 制住?那他怎么会死?我问。
                 刘立说:我也不知道他受过什么训练,眼见要被抓,竟然直接用蛊术自杀。我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无论对普通百姓还是治安队的人来说,都是大事,对党不利。所以,我设计了一个计划,偷偷把李金贵的尸体当做王大发给运出来,然后让变成了毛尸的王大发出去捣乱。你们既然能到这里来,肯定是跟踪过我,也见到我从这里出去。其实,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把变成毛尸的王大发给毁掉,最起码,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李金贵。这样一来,就可以掩盖党组织被人渗透的消息。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可是,事实到底和刘力所说是不是一样,谁也不敢肯定。
                 刘立见我们仍然一脸狐疑,便说:在运李金贵出来前,我曾经离开过那个屋子,并让人以蛊术控制他对门口哨兵问几句话。因为我要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等我手下离开房子后,我才再回去。这件事,除了你们和我的手下之外,再没有别人知晓了。我希望,你们能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谁他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说他是假的就是假的?冯老三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刘立说: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被人冒充怎么证明真假,你们应该知道吧?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去揭面皮。但是,这种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冯老三本身就是个粗人,也不怕这东西,更何况他几个兄弟都是被这种手法害死的。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已成为死尸的李金贵身边就去抠。
                 越是抠,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因为李金贵的脸皮,竟然真的慢慢被他抠起来了。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相信。冯老三气的猛拍一下李金贵的身子,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全他妈是假的!
                 正在这时,李福才突然面色凝重的走到李金贵身边,伸出司刀轻轻在李金贵的身上敲击着。
                 怎么了?我问他。
                 李福才突然面色一喜,竟然直接将司刀反转,把李金贵的肚皮划开了。我们虽然惊诧他的做法,但更让人诧异的是,当肚皮被划开后,一个木盒子坦露在我们面前。
                 是灵柩!李福才喊了一声。
                 啊!?刘立一脸诧异的走上来,我们也都一脸诧异的走上来。
                 所有人看着那失而复得的灵柩,一个个都傻眼了。
                 灵柩被人偷走,怎么会出现在李金贵肚子里?
                 一定是他!肯定是他偷走灵柩,然后杀了李金贵,再把灵柩藏在尸体身上偷运出来!还骗我们说什么李金贵是假的……冯老三大叫起来。
                 他一叫,我们顿觉有理。李福才握着司刀,转过身来看着刘立,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没什么好意。
                 刘立有些愕然的说:我不知道啊,灵柩怎么会在他身上?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运李金贵出来前,我曾经离开过那个屋子,肯定是有人在那个空当,把东西藏进李金贵的尸体里。他肯定是想等我把李金贵悄悄埋掉,或者趁着其它时候再来偷走灵柩!
                 这么说的话,也有道理……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为难。到底该相信谁?
                 李福才盯着刘立看了半晌,随后便用麻布将灵柩拿起来擦干净,然后再包起来让我拿着。之后,他说:不管你说的真假,灵柩已经找到,我们便走了,你,不会拦着我们吧?当然不会……刘立摇摇头,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愕然:可是,我真的没有偷灵柩。如果我偷了它,还不赶紧送出去?
                 李福才也不听
            


            234楼2010-01-29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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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福才也不听他解释,拉着我的胳膊,一路向地道走去。自始至终,刘立都没有做出阻拦我们的动作。
                   等我们全部出了地道,刘立才从后面赶上来喊:福巴老司,我真的没偷灵柩,你一定得相信我,不然湘西就完了!
                   李福才的身子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快步行走的姿态。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刘立已经爬了上来,满脸无奈地张口想对我们说什么,却始终没开口。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或许,他只是在骗我们,谁知道呢……?
              


              235楼2010-01-29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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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刘艳红便小声地问:先生,要是真想看清他真假,你为什么不……
                     你是想让我去看他是否贴了假脸?李福才说。
                     刘艳红嗯了一声,对此,我也十分不解。不过,李福才随后的话,却让我们都有些脊骨发凉:刘立见到门口的守卫被击倒,仍然敢进来,说明他有恃无恐。如果他是真的,自然也不需要害怕。如果他是假的,明知道能放倒苗人的,只有老司或者其他的族人。在不知道对手力量有多大的情况下,他敢进来?依我看,刘立不是这种自大的人。假若他真是假的,而我又当场把脸皮揭掉,你以为他还会让我们继续活着吗?能进入自治区治安组的人,都不是孬手。更何况,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他就是假的。
                     福巴老司考虑的周到啊,这样做,是最好的行事手段。洛桑老司说:与其冒险,倒不如当对方是真的。最起码,以后接触了,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获得什么线索。
                     他们俩这样一说,我才明白,李福才为何拿了灵柩就走。不过,我始终觉得,灵柩被放进李金贵的肚子里,绝不是偶然。到底是不是如刘立所说,有人是内鬼呢?我一边想着一边走,突然之间,心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那扑通扑通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一般。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有了这种怪异的感觉?我抬起头,李福才他们依然毫无所觉的走着,看起来,有这种的感觉的,唯独我一人。
                     就在这时,我听到两声刚刚发出便仓促中断的叫声。李福才他们,也听到了,所有人都停下来。这声音,充满着恐慌,好像遇见了不得了的恐怖东西。
                     夜深人静的,突然出现这种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李福才指着左前方的一个巷口,说:从那边发出来的。
                     我们要去看吗?冯老三有些忐忑地问。
                     声音古怪,恐怕不是什么干净东西。李福才说:你们若不愿,我们便走。
                     刘艳红问:先生,你说会不会有治安队的人被毛尸伤了,出来作恶?就跟二柱……
                     她说了一半,就不往下说了,因为二柱子早已不是原来的二柱子了。毛尸并不能让别人也变成那样,二柱子的尸毒,并非毛尸所传。李福才说。
                     还是去看看吧。我说。
                     在我心里,突然很想去那边,这种感觉来的颇为奇妙,绝非言语所能叙述。
                     见我这样说,李福才说:那就按建强说的,过去看看。不过,现在虽是深夜,但我们几个在这里并不被认同,看一眼便要离开。
                     我们都知道,李福才说的是张大奎那件事。一个个都应声后,我们凑到一起,向那边行去。走到一半,李福才突然停顿一下,说:好像有一股腥臭味,似是蛊虫。
                     蛊虫?难道那边发出叫声的,是苗人?我突然想起刘立的两个手下,莫非,他们俩绕道过来,想引诱我们上当?念及于此,我们都更加警惕起来。李福才和洛桑老司,已将司刀拔出,持在手里。没过多久,我们便走到了巷口。
                     一盏阴暗的煤油灯挂在屋角充当路灯,而就是这盏灯,让我们看清了那边的情况。让人惊愕的是,巷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埋伏,但是地上,却真真切切的躺着两个人。
                     李福才让我们先停下,然后和洛桑老司一块过去看了看。没多久,他就冲我们招招手,示意过去。
                     当我走过去后才发现,这两人,竟早已死去。两人面色紫黑,七窍流血,身上的皮肉隐隐有要腐烂溶解的迹象。要光看表面,起码也是死了很多天,但死了很多天的人,能发出声音?
                


                236楼2010-01-2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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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不会,但人家当兵的说了,就是老司干的。我看,肯定是幕后黑手想陷害。我说。
                       李福才想了想,问我:他有没有说,失踪的事情是前段时间发生的,还是现在依然在发生?应该是还在发生吧,不然那些当兵的不会这么慎重的来回巡逻。我猜测说,随后,我便猜到了李福才的想法:你不会是打算去探查一下,到底是谁做的吧?
                       自然要去。一直跟李福才呆在一起的洛桑老司说:假若能抓到那人,或许能问出个一二三来。这,恐怕也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洛桑老司说的没错,这件事必须要去查。查不出来,是我们没本事。不去查,那就是我不能再做老司。李福才一脸凝重的说。
                       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一直都是淡然,仿佛与世无争。我知晓他心里着急,也就不阻拦了。
                       之后,李福才又亲自去问了主人家,和这件事有关的一些细节。
                       根据主人家所说,这件事的确一直都有,有时候一两个人,有时候三五个,最多的时候,据说周边有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失踪了。而且,时候不分早晚。没有人见过失踪的那些人,有人猜测,很可能有人见到,也被同样掳走了。
                       据一些人说,这里出了鬼怪,喜吃人肉,所以才会有人失踪。
                       这种说法,自然是无稽之谈。但失踪的人这么多,摆明就是要有大事发生。可是,我们不但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更不知道谁将是下一个要失踪的人。
                       就在我们几个着急的时候,刘艳红带着二宝急匆匆的回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慌乱。
                       一进门,刘艳红就说:先生,有人跟踪我们!
                       跟踪你们?是刘立?还是要来抓人的?我连忙问她。
                       刘艳红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二宝在铺子里买吃食的时候,发现铺子外面有两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见到我向外望,他们就转过头去了。我心知不好,便匆匆赶回来。谁知那两人,竟然尾随而来,并且丝毫不避讳,好像根本就不怕被我发现。
                       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吗?我问她。
                       刘艳红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们没带枪,可能不是当兵的。两个人的穿着,都不是汉人服饰,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光明正大的跟过来,还有恃无恐?什么人这么大胆?我思索着。
                       或许,他们看出刘艳红与二宝不是本地人。建强,你莫非忘记了,这里一直都有人失踪的事情吗。李福才开口说。
                       啊?你的意思是说,那两个人,可能是……我不太敢确定。
                       可能是。李福才点点头,随后说:既然他们敢跟来,必定有所凭依,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没出去找他们,他们却主动送上来门来,倒也识相。
                       李福才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再次恢复了淡然,好似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这副样子,让我安心不少。这样的一个李福才,才能算是湘西老司。
                       这时,洛桑老司突然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说:好像有什么怪味?李福才也抽动鼻子闻了闻,突然面色微变:来的倒快,是迷魂蛊的味道。
                       迷魂蛊,我在鬼书上也看过,据说此蛊本是一种喜食迷魂草的虫子,经由蛊师练就之后,可以迷惑人魂魄。按照洛桑老司之前的解释,也算是神蛊的一种。
                       李福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打开后,捏出几截小木头,然后用符纸引燃放在身前。一股淡淡的腐味传入鼻中,我脑中有些发蒙,但意识却相当的清醒。
                  


                  238楼2010-01-2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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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怎么你点了这个,我反而觉得发晕呢。冯老三扶着床板问。
                         这也是一种迷魂的东西,但效果较差,不能制敌,但却可以克制迷魂蛊。假若没有这东西,你们此刻就不只是发晕了,而是直接晕死过去。李福才说。
                         那他们要是冲进来怎么办?刘艳红担忧地问。
                         迷魂木的效力不能持续,待他们进来,我们便装作受蛊所迷便是。若他们真的与失踪之人有关,便擒下他们。李福才交代说。
                         我们都应了一声,一个个装作抵受不了迷魂蛊,依次躺倒在床上椅子上。没多久,房门便被打开了。我没敢睁开眼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刘艳红说的两人。
                         这时,我突然听到有人惨叫一声,心里一咯噔,睁眼抬头再看。一人被李福才用司刀划在胸口,血流不止。另一人,则被洛桑老司反扣住胳膊,轻轻一扭,便听喀嚓一声,那人立刻痛叫起来。
                         建强,把门关上。李福才用刀横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
                         我哦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把门关上。而此时,冯老三、刘艳红他们都随之爬了起来。被李福才制住的那人满脸惊愕:你们,怎么会……
                         我关上门,正看到李福才说:不要废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去他人?
                         那人抬头看了看李福才,丝毫不惧架在脖子上的司刀:我为何要告诉你,有本事,便杀了我。
                         为何要杀你?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为何要陷害掳走他人,并陷害老司。李福才说。
                         那人看着李福才,突然笑了一声:福巴老司,莫非,你们还未明白?
                         你……李福才愣住了,我们也楞住了。
                         谁也想不到,来人竟然知晓李福才的身份。但是,他既然知道李福才的身份,为什么还敢来呢?
                         说!你们到底为何要陷害老司?灵柩又是怎么一回事!李福才厉声问。
                         福巴老司,为何要害老司,别人不知道,你们几个还能不知道吗?整个湘西,像你们这样锲而不舍的找线索的,没有几个。你知晓的,比别人多太多了。那人说。
                         我们知晓的?这句话听起来好似没什么,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这时,李福才又把司刀递的更深一些,恐吓着说:你若不讲,我便一刀杀了你!
                         杀吧,杀吧。湘西的老司,迟早都会死在司刀之下,我又有何惧。你来杀罢。你若不杀……那人抬头望了我们一眼,突然满脸堆着笑说:你若不杀,我便自己杀了……
                         说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李福才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竟然用架在脖子上的司刀,划开了自己的喉咙。血顺势飚射出来,洒满了李福才一身。
                         紧接着,我又听到一声闷哼,抬头望去,被洛桑老司扭断一条胳膊的那人,竟然也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插入自己的喉咙。
                         一眨眼的功夫,地面就被血铺满,血腥味顺着我们的鼻孔,窜入我们的肺中。但是,比血腥味更加强烈百倍的寒意,却窜遍了我们全身。
                         这些都是什么人?一旦被制,就有必死之心。我突然想起了刘立说李金贵的话:我也不知道他受过什么训练,眼见要被抓,竟然直接用蛊术自杀。
                         当时我对他所说的,还半信半疑,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却由不得你不信。
                         忽然之间,我听见一声司刀落地的声音,再扭头去看,李福才叹息着,一脸无神。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好不容易得来了消息,好不容易盼来的敌人,却在一刹那将线索再度中断。这种巨大的落差,无论是谁,恐怕都难以承受。
                         就在这时,去拔自己司刀的洛桑老司,却突然惊叫起来:这是什么!?
                    


                    239楼2010-01-2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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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叫,我们都围过去,也看到了让洛桑老司惊讶的东西。那是自杀之人,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一块半边发黄半边发褐的古怪东西。让我们惊讶的是,这东西的造型,竟与人有几分相像。
                           这……好似是尸骨佛牌?李福才仔细地打量着,不太能确定的说。
                           尸骨佛牌是什么东西?我问他,鬼书上并没有提及这种东西。
                           李福才用司刀把地上的东西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说:所谓尸骨佛牌,就是用死人的骨肉血,碾成粉再用油脂粘合。可用来行运,也可以用来害人,这就要看其主人是什么来头了。不过,这种东西,是东洋降头师所用,他怎么会有?降头师?那又是什么玩意?我问。
                           李福才说:降头师与老司差不多,都是会点术法的人。不过,他们的术法与蛊术有所结合,倒也算得上奇法。
                           奇法?比辰州符还厉害?我惊讶地问。
                           当然没有。李福才用司刀将那东西挑起来,边看边说:蛊术也不过是辰州符的一种,降头术与蛊术威力差不多,哪比得上辰州符博大精深。这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像尸骨佛牌。我曾经送喜神至云南,偶然得见一个和这差不多的东西。当时年轻气盛,还险些被其主人所害。
                           那你说,这个死人会不会使降头师?我问他。
                           李福才说:应该不是,尸骨佛牌本性偏恶,以死尸戾气来行运,属旁门左道。若他是主人,怎会当场自杀。依我看,定是他从别处得来的。
                           随后,李福才写了几张符,将尸骨佛牌包起来放好。
                           这东西虽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最起码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方向,或许,这件事里有降头师的参与。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为何有人用那邪门的剥皮之法了。不过,仅仅一块尸骨佛牌,还不能让我们知道更多。
                           为了解开谜底,李福才决定立刻赶回沅陵,向苗人沟横询问这块尸骨佛牌的事情。或许,从那位神通广大的沟横口中,我们可以知晓一些东西。
                           将那两具尸体埋掉之后,我们趁夜离开了大方县,我们向沅陵方向行去。路上,不断有军车来回经过,似在找寻什么。依我估计,他们可能是在寻找失踪的人。
                           李福才给我讲了一些和降头师有关的东西,大多都是邪恶术法。那些失踪的人,假若真是被降头师掳去了,恐怕……
                           站住!前方突然有人大喊,随后,十几个火把同时围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喊话的那个,带人走过来问。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一群当兵的在设卡。
                           我们是沅陵的商户,往云南那边送了点货,现在要赶回去。几位,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还拦路啊。刘艳红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
                           最近总有人无缘无故的失去踪影,很可能有敌特份子想搞破坏。你们几个,把名字报上来。那人说。
                           我看了看李福才,他没有什么异议,张口说:我叫李富贵。
                           呃……还要换名字?念头一转,我就明白了,这群当兵的说是为了抓破坏份子,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得到关于我们几个的情报?
                           所以,我也换了个名字,改成了杨国强。洛桑老司,冯老三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那人继续盘问了一些问题,这才放我们过去。通过哨卡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刚才被问话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有惊无险,平安渡过。
                           深夜赶路,的确不是一个好的打算。尤其是翻山越岭,趟沟过河的,一不小心就摔的头晕眼花。
                      


                      240楼2010-01-2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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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来个昼夜过去,等我们再次回到沅陵时,看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一个个都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哦,对了,洛桑老司是不能算的。
                             我们匆匆忙忙的,连吃食也顾不得用,便跟着李福才去找沟横问话。
                             但是,等到了沟横所住的地方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山人海,挤都挤不动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苗人,让人愕然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痛的神情。
                             这种情景,让我心里一阵乱跳,不由自主地想起古丹老司。那位老司死的时候,不也是这般人山人海吗。莫非……
                             我连忙看向李福才,他也满脸凝重。
                             我们几个硬生生挤开人群,走到最前面,这才看到,沟横的房门前,放着一块大木板。而木板上,则用白布盖着一件东西。那东西,极似人型,我的心猛地一凉,连忙抓住旁边的人问:沟横怎么了?
                             被我抓住的苗人,满脸悲痛的说:沟横,已经升天了……
                             升天了?死了!?
                             我只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一样,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刚回来他就死了。这,跟古丹老司几乎没有两样。
                             听到苗人的话,李福才猛地窜向白布。负责维持秩序的苗人,立刻就上来要拦住他。
                             李福才顿住身子,说:我是福巴老司,让我过去。
                             几个苗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好似有什么让人极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说:福巴老司,请你们跟我来。
                             房门前的苗人,都让开了一条路,供我们过去。李福才也不扭捏,跟着他走向白布。
                             到了白布前,苗人叹息一声,说:沟横早已预料你要来,所以死前写了两张纸。一张是让我们把他火化,一张是让我们交给你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来。李福才接过纸,问:他死的时候,你们在?
                             苗人摇摇头,说:我们不在,只是听到沟横屋子里发出一声叫喊,才过来看的。等我们到的时候,沟横已经被人杀死了。
                             被人杀死的!?我顿时惊叫了一声。
                             是的,的确是被人杀死的。苗人缓缓将白布揭开,露出一个苍老的身躯。
                             那是一位须发尽灰,沧桑古朴的老人。凶器似乎已被拔下,但衣服却没有换,所以我们还能看到,在他胸口有大滩的血迹。
                             苗人又将白布盖上,说:各位请离去吧,我们要为沟横做升天了。
                             攥着手中的纸,李福才也不多话,扭头便带我们离开了。当我们逐渐远去的时候,无数声悲痛的哭喊突然响起。我回头去看,却看到了一道冲天的火光。第一次见到这位神通的沟横,却也是最后一次……
                             回到自己的房屋后,李福才将纸打开,仔细地看着。我凑过去,看到那纸上写:福巴老司遇到了恶鬼,怨气会让你不得安眠。将所有的事情放下,带着灵柩去无人知晓的王墓,那里,会揭晓一切。
                             无人知晓的王墓?那是哪里?我问。
                             李福才将纸放在桌上,沉默了一会,才说:在恩施。那里有一座无人知晓的王墓,埋葬的是谁,何时下葬,一切都是迷。
                             土司王的墓,怎么会没人知道葬的谁呢?我不解地问。
                             李福才看了我一眼,说:因为下葬之时,从王城共抬出四十八口棺材,在同一时间向不同的方向出葬,无人可辨真伪。之后,所有与之有关的人,都被毒死。
                             这么残忍……我惊讶的说,这不和秦始皇差不多了吗。
                             的确很残忍,但是,他成功了。没有任何一个盗墓贼,能找到他的尸首。李福才看着放在桌上的灵柩,幽幽然地说:或许,墓里根本就没有尸首。
                             随着他的话语,我的眼光,逐渐落在了灵柩之上。难道说,这些肢体,就属于那位土司王?如果他能毒害所有与自己下葬有关的人,那么再用更多的人性命来复活自己,也不足为奇。但是,他的复活,到底是自己想,还是别人想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问他。
                             李福才说: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就走。那里距此最起码四百里的路程,要走很多天。
                             又是四百里……我现在对百十里的路,已经麻木了。这段时间来来回回走,起码也有两千里路了。
                             走之前,也得吃个饱饭啊。来来,这里还有一些炒米,我去热一下,都垫点肚子再说。刘艳红说。
                             我们虽没什么心情,但肚子也的确饿了。刘艳红将放有炒米的布包刚拿下来,就有人砰砰砰的敲门了。
                             我过去打开门一看,却讶
                        


                        241楼2010-01-29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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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过去打开门一看,却讶然的发现,窍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们怀疑来怀疑去的刘力。
                               你们还真的回来了,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刘力一如初次见面一般,戴着一顶破草帽,穿着一身粗麻衣。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异样,好似地道中发生的事,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你来做什么?李福才问。
                               刘立自顾自的坐上板凳,伸手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我说,你们这茶多少天了?李福才也不说话,就站在那盯着他看。
                               或许是被看的受不了,刘立只得说: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是又不得不来。之前我跟你们讲过,关于老司的事,我与他人看法不同。赫章的事,上面已经知道了,你们回来的路上,应该能察觉的到,最近放卡比较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福才有些不耐烦。
                               我的意思是……刘立顿了顿,接着说:领导说,让我带你们回去。
                               带我们回去?他想做什么?李福才皱起眉头问。
                               我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刘立,假若那位领导打算抓我们,恐怕我们这辈子也解不开谜底了。
                               刘立笑了笑,说:你们放心,如果真是要抓人,你们脑袋上早就被人用枪顶着了。简单的来说,湘西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同胞,关系民族团结,所以,这件事不能草率行事。你们应该庆幸,那几位老司被我们抓捕后被杀,事情闹的太大,正巧,当时有一位中央的领导下来。所以,上面要求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做部署。我这次来,就是带你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的。
                               我们知道的,你应该一件也不落。李福才说。
                               事实的确是这样,但领导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话,所以,你们几位就配合一下吧。刘立说。
                               李福才皱着眉头,抬着眼皮看了我们几眼,那眼中的询问意思很明显。说实话,我也不想去。因为沟横的提示很清晰的表明,最后的终点,很可能就在几百里以外的土司王墓。这个时候不去探秘,反而跑去跟不相干的人解释,摆明就是在耽误时间。
                               但是,我们如果不去,就等于落人把柄,和畏罪潜逃差不多。想来想去,还是非去不可。
                               李福才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问:什么时候去?刘立说:只要你们愿意,现在就可以。
                               那就现在吧,你带路。李福才说。
                               刘立应了一声,拿上自己的草帽走了出去。
                               先生,咱们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合适吧?冯老三有些担心的问。
                               不去不行啊。李福才叹口气:只要我们不答应,恐怕迈出了沅陵,就会被抓起来。与其被人抓,不如自己走过去。
                               冯老三嗯了一声,也不吭声了。我们也没收拾东西,跟着出了门。
                               刘立带着我们,并没有离开沅陵,而是直接到了不算远的一间房子里。
                               房子初看没什么,当我们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已经满是警卫。持枪的警卫,瞪圆了眼睛盯紧四周,就算是苍蝇飞过去,也没落下。
                               你们领导在这?李福才有些纳闷的问。
                               是啊,这件事比较重要,算得上自治区的头等大事,领导肯定要亲自下来的。他们几个就是领导要见的人。刘立一边说,一边冲看守房间的警卫说。
                               那警卫谨慎地盯着我们看了半天,又让人过来搜。李福才和洛桑老司只是面色难看,却没有阻挠他们。司刀被搜出来后,刘立说:这刀是不能带进去的,先放在外面吧,等事情完了就还给你们。
                               李福才虽然不愿意,却也只能同意。
                               眼见没有任何异状后,警卫才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
                               进了门,首先看到的,是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站在房间四周。我小声地问刘立:怎么房间里还这么多人?
                               刘立说:这件事说起来比较麻烦,大致上就是有几位领导被刺,所以警卫力量才加强了。
                               连自治区的领导也被刺了?看来,幕后黑手不仅势力庞大,胆子也很大。
                               我正猜想着,却听到有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几位老司,请坐吧。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掀开偏方的布帘走出来。李福才和洛桑老司也不客气,瞅着附近的椅子就坐下了。冯老三他们土匪出身,自治区的领导说起来也属于大官了,几人都有些手足无措,好半天才扭扭捏捏的坐下。唯独我,始终不敢坐。
                               这位小同志,怎么了?难道我能吃了你?领导坐在房子的一个角落,笑着说。
                               不,不是……我……
                               我有些慌乱,连舌头都像打了结一般。领导说:对了,你叫杨建强是吧?我曾经在资料上见过你的照片,你还是科普协会的宣传员是吧?嗯,对……领导,好……我有些结巴的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好在领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冲我笑了一下,便扭过头看着李福才:福巴老司?李福才嗯了一声,语气稍微客气了一下:你好。
                               你好你好,久闻大名啊。湘西的老司有不少,但我见过的却不多,这也算我们跟群众联系的不到位。哎,刘立啊,去,弄点茶过来。领导说。
                               刘立应了一声,转身便出去了。等他走后,领导一脸的笑意顿时消弭于无形,转而代之的是满脸严肃:几位都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最近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目前的形势,可以说非常严峻。中央领导对此事,很是关注,特别要求我,一定要在不影响民族团结的情况下,把事情搞清楚,并解决掉。几位都是深陷事中的人,我希望,你们能与我坦诚相对,就当是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为了国家的利益。
                               我们所知道的,刘立都知道,你应该也都知道。刘立的想法,你可清楚?李福才依然平淡的问。
                          


                          242楼2010-01-29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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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一言难尽,哎,你说了没有?我把几碟子菜都端上桌子,问她。
                                 你们吃吧,我早就吃过了。姚莉说,随后,她又有些兴奋地问我:听说你拜一位老司做师傅?是哪个?介绍我认识认识。
                                 看她那副高兴劲,我也不忍心拒绝他,便冲李福才示意了一下,说:那位就是,你叫他福巴老司就可以了。我可先说好,他脾气比较直,普通人跟她说话,他还不一定搭理呢。
                                 是吗?那我可得试试了。姚莉笑起来,随后便走到李福才旁边,说:福巴老司好,我是姚莉,以前是杨建强的同学。
                                 哦。李福才简短的应了一声。
                                 姚莉笑了起来,说:您还真跟杨建强说的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所谓高人自有高论。福巴老司,杨建强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吧。我告诉你,他这个人从上学的时候就不是安静的主,天天不惹出个麻烦就不能睡觉。
                                 你说谁呢……我连忙喊了她一生:别瞎说,败坏我你这是。
                                 李福才也不以为意,说:没惹什么麻烦,还可以。
                                 随后,他话锋一转,问:你们领导刚才匆匆忙忙的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什么事啊,而且就算有事,我也不知道。姚莉说:对了,听说这次老司的事闹的挺大,据说还有人剥皮?是有,你们不也遇到过吗。李福才说。
                                 那也只是听说,真正剥皮的,我又没见过。姚莉叹口气:像我这样的,又不能参与大事,又不能跟男同志一样出去跑,哪有机会啊。不像福巴老司你们,可以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哎,你们想好以后去哪了吗?
                                 李福才抬头看看她,说:没想过,走到哪算哪。你们要是不抓人,说不定我们还在沅陵呆着。
                                 这倒是。得,你们先吃饭吧,我好久没见杨建强,跟他叙叙去。姚莉笑着说。
                                 李福才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姚莉走到我旁边,把我拉到房门处。她偷偷瞥了一眼李福才,说:湘西的老司,脾气都这么怪吗?我说:他对你这样还算客气的,要是不顺眼的,那半个字都懒得多说。
                                 为什么啊?姚莉问。
                                 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呗,说了你也不懂。我这几个月见过的事,那可比你听过的还惊险。我说。
                                 什么事啊?说给我听听。姚莉问。
                                 太长了,等这事完了再说吧。我说。
                                 没劲。对了,你们真打算一直呆在沅陵?姚莉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都跟着他跑习惯了。不过,等你领导把我们放走后,说不定我们就走了。我说。
                                 去哪啊?姚莉问。
                                 恩施,那边有个土司王墓,好像跟这事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说。
                                 哦,恩施?那好像挺远的。姚莉说。
                                 是有些远,但是再远也得去啊。我看着她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突然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
                                 似乎是发觉我有些愣神,姚莉说:看什么呢你……
                                 我回过神来,见她满脸不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没什么……
                                 姚莉似是发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便说:那你去吃饭吧,我得回去了。
                                 回去了?我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等下次,谁知道是猴年马月。
                                 嗯,总不能一直在这呆着,你去吃吧,我走了。她说着,开了门走出去。
                                 很快,警卫就再次把房门关上。我有些发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思都不知飞到哪去了。
                                 建强,过来。李福才喊了一嗓子。
                                 我醒过神来,连忙过去。李福才看看我,突然问:她问你什么了?没什么啊?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了,我们要去土司王墓?李福才问。
                                 啊?你怎么知道?我惊奇地问。
                                 唉,你个傻小子。他们领导知道你的样子,刘立也知道你的样子,这说明你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一个能待在治安组的姑娘,会只是个送饭的吗?我看,她是来套你话才是真的。李福才说。
                                 套我话?我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迹象。
                                 算了,就算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就算不说,他们肯定也会派人跟着。李福才说:来,坐下吃点东西吧,这日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244楼2010-01-2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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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没有怪罪我,我也就安心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馒头,也懒得没话找话说。
                                   好在没过多久,刘立就回来了。他进屋就笑着说:几位,领导有急事要忙,让我来招待招待你们。
                                   你们既然忙,不如让我们先回去,等有时间了再说。李福才说。
                                   哈哈,福巴老司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坦白说,刚才领导出去,是见一位中央派来的人。现在国外形势不是太好,咱们国内也是乱七八糟,一切都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中央的人说了,这件事能不闹大就不闹大,自然,也不能随意的把你们都给禁着。
                                   但是……刘立话锋一转,说:几位也得理解我们治安组的难处,这地方太复杂,中央的人只是嘴上说着轻松,根本就不能了解真实情况。所以,领导说了,你们走可以,但我们的人,必须得跟着。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把他们消灭掉,彻底解决这件事。
                                   你们跟着?李福才重复了一边,随后垂着脑袋思索半天,才皱着眉头说:幕后之人能杀老司,那杀你们绝非难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的战士,绝对不怕牺牲。你要是觉得他们会误事,我就让他们远远跟在后面,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动出现。你看,这样可行?刘立问。
                                   李福才也不多言,摆摆手说:随你们吧,想死我还能拦着吗。
                                   他说完,起身就向门外走。我们几个,也赶紧跟上去。刘立如他所言,的确没有拦阻。我们出了门,在满院子警卫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等出了屋再回头看,并没有人跟上来,冯老三疑惑的说:他不是说让人跟着吗,怎么没人出来啊?跟着我们,不一定非要从那院子里出来。洛桑老司笑了一声:他们打游击出身,最喜扮成老百姓。
                                   嗯,这样也好,省的让人一眼看出来。李福才说。
                                   我走到他身边,问:咱们是不是立刻就去恩施?李福才点了下头,说:事不宜迟,尽快动身最好。
                                   我们回到屋子里,拿了必备的东西,转身就出了门。一路走一路瞅,还别说,那些当兵的装的挺像,至少我是看不出哪个是兵哪个是老百姓。
                                   出了城,李福才便带着我们向恩施的方向去了。
                                   土司王墓,虽说是在恩施境内,但实际上,是在咸丰。那里是土司王城。从沅陵到那边,最少四百里。我们依然沿着山路,用自己的双腿,迈过一个个山峰,跨过一条条河流。走在路上,我时常在想,这样走几个月,我也算是两万五千里长征了。
                                   几天后,我们到了永顺。这里距王村(也就是芙蓉镇)有一天的路程,冯老三他们也没心情再回铺子。我们在那里找了间屋子,打算休息一天再继续赶路。
                                   这半路上,遇见不少当兵的。比之以往,可是多出数倍。看起来,刘立所说的没有错,现在的湘西,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躺在床上一觉醒来,已是深夜。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便爬起来找了些干粮,就着水啃了几口。
                                   这时,我却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人说话声。透过房门缝隙去看,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我心想,可能是房子主人,也就没在意。
                                   突然间,一双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吓了一跳,刚要张嘴说话,却听到“嘘”的一声:别说话……
                                   开口的,是李福才。他不知何时从床上爬起来,透着门缝往外看。
                                   你看什么呢?我问他。
                                   小声点。李福才低声说:被他们听到,就麻烦了。
                                   怎么了?我见他如此紧张,便好奇的问。
                              


                              245楼2010-01-29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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