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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莲蓬鬼话』 [连载]赶尸录——湘西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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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不能打开它?否则的话,不就随了那人的意了吗?我问。
     李福才脸色难看地说:现在不打开也不行了,如果不及时弄清楚里面那东西的作用,那么施展铁字诀封住木盒的我,迟早会死。
     这么严重……我心里更加愧疚了,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去碰盒子,李福才也不会中了别人的计。
     想到这,我不由地对那个幕后黑手痛恨万分。湘西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找到我们俩了呢。
     我们三个在那里沉默了半天,也等待了半天,可是,去村子里找猫的人,却迟迟未归。大胡子有些惊惧地猜测:他们该不会也被人下了蛊,已经死了吧。
     应该不会。李福才说:那人如果真想让我动这盒子,肯定不会现在下手。以他的本事,想让你们几个死,你们早就没命了。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大胡子有些急了,说:我回去找他们!
     说着,他提着蛇就要往我怀里塞。我顿时吓个半死,连忙跳开说:你还是在这拿着蛇吧,我去找得了。
     我们俩正说着,李福才突然喊:来了……
     来了?我回头一看,远处走来三个人影,再近一些看,不是他们又是谁?
     等他们走近了,大胡子抓着蛇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三人似乎对他很是忌惮,闷着头挨骂也不敢吭声。
     好了,别骂了,猫找到没有?李福才有气无力地问。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女的连忙叫起来,抱着猫就跑过来了。依我看,她跑这么快根本不是为了送猫,而是不想再继续被骂。
     他们几个找到的猫,是一只常见的花脸猫。李福才在我的搀扶下站起来,从她手中接过猫,又喊大胡子过来。随后,他一手捏住蛇头,把五步蛇从大胡子手中接了过来。
     我们几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木盒子旁边。猫和蛇似乎能感觉到什么,都开始拼命扭动起来。不过李福才的手劲很大,任它们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接着,李福才把蛇往木盒上一扔,又把猫扔到盒子上面,开口念:化着铁山与金符,炎阳任出不消融,龙争虎斗不相容,生死难分意相同,灵血洒进木盒中,破煞除蛊安相宁!
     此时,五步蛇早已缠住了花猫,并张开毒牙一口咬在猫脸上。花猫吃痛,四只爪子拼命抓挠,发出凄厉的叫声。这声音,让我们听的心里胆寒。眼看蛇身逐渐出血,李福才手起刀落,一刀将猫和蛇同时砍做两段。
     蛇身仍旧在木盒两旁扭动,但诡异的是,就连那猫,也在抖动,似乎它还觉得,自己依然被蛇咬住。这种诡异而血腥的场面,就连大胡子也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血在木盒上流淌,顺着那些“标记”将整个木盒染成了红色。李福才低声念叨了几句,随后将刀用力插进木盒的中央。
     也不知这盒子是用什么做的,刀插进去时,竟然会一种古怪的“咤”声。



72楼2010-01-0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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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强,快过来!李福才喊。
         我连忙跑过去,谁知,他却抓住我的手,轻轻在盒子上的刀锋划了一下。血立刻渗了出来,顺着刀流下去,我疼的立刻把手收回来。不过,知晓李福才不会没事割我,肯定有特殊原因,所以我也没有生气。
         等我的血流入司刀插出来的缺口后,我隐约听到轻轻地一声闷响,就好像爆竹在一个铁罐子里炸开一样。
         可以了……李福才大出一口气,用袖子抹去头上的汗迹。
         你没事吧?我扶住他问。
         没事。李福才摇摇头:我现在只是暂时封住了盒子中的蛊,你抓紧时间把盒子打开。
         好。我放开他,蹲下来看了一眼。这盒子上,装的是一把类似号角的铜锁。只是锁身暗淡,看起来年数已久了。对于开锁,我是一窍不通,只得喊大胡子:你们几个会不会开锁?
         没一个吭声的……估计就算有,也不会说话,谁叫之前开锁的两个人都死了呢。
         大胡子眼睛一瞥,对一个矮个子,看起来挺壮实的人说:大旺,过来把锁打开。
         那个被称作大旺的矮个子男人,连忙摇头说:老大,我好久没开过,已经不会了都。
         少它妈废话,你不就是怕像二狗子和顺子一样死吗。老子跟你讲明白,你它他妈今天不开了这锁,我直接就捏死你信不信!?大胡子破口大骂着。
         我是没怎么见过别人满口脏话的,不过以大胡子曾经的土匪身份,这些个脏话,恐怕忍很久了。
         大旺被他一双大眼瞪的不敢多说,马上就走过来,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稍微捅两下。啪嗒一声,锁开了。
         一听这声音,大旺二话不说,飞快地站起来跑到一边去了。
         妈的,没出息……大胡子说,可是,他也只是嘴上说说,那腿,一样是后退了好几步。
         我现在没心思去嘲笑他,看着眼前已经开了锁的盒子,我深深吸进一口气,什么也不想,直接伸手把盒盖掀开。
    


    73楼2010-01-03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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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我立刻就呆了。而李福才走上来看时,他的表情却不仅仅是呆,更是带有一丝惧怕。
           在我们面前的木盒里,放着的,是一只手。
           这是一只犹如枯枝一般,却散发着一层淡淡黄光的手。更为骇人的是,在这手上,竟然有一张人脸。这张人脸栩栩如生,仿佛就是一个活人的脸直接镶到手上的。
           师父……我回过头来看李福才,正巧看到李福才一脸诡异莫名的神情。
           听到我喊他,李福才立刻醒过神来。他突然上前一把推开我,伸手将盒盖盖上,然后把刀拔了出来。
           怎么了?我连忙问他。
           李福才看着那个木盒,一脸惊慌:这下可真是走了血灾了,这盒子里,装的竟然是土司王的手!我早该想到的,这标记不仅仅用来存放土司王的宝物……
           我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也慌了:你倒是说明白啊,这标记还能用来做什么?
           李福才看着我,指着盒子,浑身都在发抖,他说:这盒子,根本就不是用来装东西的,而是土司王的灵柩啊!
           土司王的灵柩?可是,为什么只装的一只手呢?其它的肢体去哪了?
           面对我的问题,李福才显得很是很是恐慌,他说:土司王所代表的,是湘西至高无上的王权,没有人敢动他的遗体。但是在湘西,却有一种用他人遗体进行特殊的仪式——葬生。
           葬生?什么意思?
           李福才接着说:人死了,就要安葬,那人就彻底消亡了。而葬生,却是以其它东西来代替死者的魂魄埋葬,以此让本该死的人,再活过来。而这一种将肢体分散的开来的方法,却是葬生巫术中最为神秘的一种。恐怕,我们以后的日子,不多了。
           为什么?我仍然没听懂李福才想要说什么,只得问:你是不是想说,有人用土司王的肢体做替代物,来恢复其他人?李福才摇摇头:恐怕那人想活的不是别人,而是土司王啊。而我们,就是那作为替代物的祭品啊。
      


      74楼2010-01-03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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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要被埋了?我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这不还好端端的吗。按李福才说的,这替代品要被埋葬才起作用啊。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谁能把几个大活人给埋了,除非很多人一起来使用暴力。
             李福才说:你入门不久,对这些还不熟悉。以土司王的地位,你以为只凭我们几个就可以让他活过来吗?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我们几个,只是这一只手的陪葬物而已。可能有更多人,已经或将要遭遇到同样的事情。
             开什么玩意?一只手而已,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陪葬?我失神地叫起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不可思议,更是残忍、血腥了!
             我隐约间明白,为什么上级要派我们这些人宣传科普,破除封建迷信。或许,他们根本就知道,所谓的封建迷信很多都是真的。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不再使用这种术法,让更多人免受无妄之灾,所以他们才隐瞒了事实,转而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虚妄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李福才所说的,岂不全是真的?
             我看了一眼在旁边听的面色发青,浑身发抖的大胡子,连忙问李福才:那还有方法能破解吗?
             李福才说:对于葬生巫术,我懂的并不多。或许,回到沅陵后,能有人知道如何破解。
             那我们不会半路上就被杀掉吧?我问。
             李福才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一种葬生巫术,很可能要求所有的替代品全部聚齐才能施行。所以,在其它的肢体被人得到前,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其它肢体在哪啊,更不知道那些肢体是不是已经被人拿到了。我沮丧的说。
             正在这时,我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大叫,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向盒子扑过来。看他体型,分明就是大胡子。
             快拉住他!李福才大喊。
             我下意识地一把抱住大胡子的腰,死死贴在他身上。而他手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乱动。
             你想要干什么!李福才挡在木盒的前面问。
             大胡子一边用力掰我的手,一边叫喊:既然都是死,我就直接把这什么土司王的手给砸烂。就算他活了,我也要让他变成残废!
             你懂个屁!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那!李福才大声训斥着:你以为毁掉这只手就没事了?我可告诉你,现在咱们几个的魂,已经跟这手牵扯上了。你毁了手,就等于直接灭了自己的魂。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把自己给杀了!
             大胡子一听李福才这样说,顿时愣住了。随后,他突然嚎起嗓门,竟然站在那大声地哭了出来。
             这么一个大男人能苦成这样,可见他内心有多么恐惧。我自己也是半条命已经没了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感受。
             我叹口气,松开他的腰,说:你也别这么害怕,我师父不是说了吗,等回了沅陵,说不定就能解了。你要是现在把手毁了,那还不如抹脖子自杀,最起码,我们几个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75楼2010-01-03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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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被我这么一说,慢慢的,也就不哭了。可能他也觉得在我和李福才两个外面面前哭,很是没面子,立刻扑通一声往李福才面前一跪:请先生救我们几人一命,我冯老三和几位兄弟,就全指望您了!大恩大德,我们几个,永世不忘!
               得了,赶快起来吧,你一个土老帽装什么文化人。我见李福才满身是汗,心里琢磨着,他肯定是累坏了。要是再让这个冯老三耽误下去,他的伤再加重,那我们几个可就是无头苍蝇了。
               师父,你看这东西……咱们是带走还是……我迟疑着问。
               李福才说:当然得带走,要不然被别人毁了或拣去,不害咱们就害别人。冯老三是吧?把你衣服脱了在地上跺两脚,然后让建强把盒子给兜上。
               冯老三二话不说,直接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的肌肉块。我顾不上赞叹他身体的壮实,等他把衣服在地上跺的全是灰后,赶紧抓起来,把木盒子盖上再包起来提着。
               随后,在冯老三的执意要求下,李福才被他背着,我们一行人下了山。
               回到向家村之后,冯老三几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回那院子,非要和我们呆一块。或许他们觉得,这样会比较安全。可是,普通人是不能进死尸客店的,这是规矩。
               所以,我让他们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先休息会,晚上还得赶路呢。
               现在可不比以往,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沅陵,再拖拖拉拉下去,命都没了。
               回到死尸客店后,我顿时感觉浑身都有一种舒爽劲,仿佛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先前那种对黑屋子的恐惧感,已经因为最近的几件事完全消失了。
               扶着李福才坐下后,我问他:冯老三他俩兄弟的尸体,怎么办?要不要帮他们送回去?李福才摇摇头:不能送,他们虽然死状不同,但都是中了魂蛊。凡是中蛊而死的,都不能送。不然的话,蛊会跟着人走,那又是一桩麻烦事。你出去跟他们讲一声,让他们找个地方,把那两人埋了。顺便,把这辰砂在他们坟头上撒一下,镇镇阴气。
               行,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应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辰砂袋就出去了。
               冯老三他们几个虽然是半躺在那,不过谁也没心情睡觉,一个个眼睛瞪的跟鸡蛋一样。一见我说来,冯老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怎么了?出事了?别疑神疑鬼的,时时刻刻都出事,还让人活吗。我没好气地说:师父说了,你那两个兄弟必须得下葬,不然蛊会跟着你们走,到时候害死别人,那罪过可都得归你们头上。
               葬就葬吧,反正我们几个也没亲没靠的,埋哪都一样。不过……冯老三冲我点头哈腰地说:小哥你得陪我们一块去啊,那院子,我们几个是不敢再进了。
               亏你长这么大个,怕这怕那的。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去就是了。不过我可先说好,动手的活,你们自己干,我顶多也就是帮忙撒点辰砂镇镇阴气什么的。我说。
               镇阴气?那好,那好!冯老三连忙点头,估计在他心里,阴气就和鬼怪差不多含义。
          


          76楼2010-01-0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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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已经站起身来的那三人,对冯老三说:你多少也给我介绍一下,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几位同志的名字呢。
                 冯老三连忙招呼他们过来,然后依次介绍说:这个叫又矮又壮的,叫大旺。白白净净跟个书生似的,叫二宝。不过,他不是土匪,我们做买卖之后才碰到他的,一直帮我们管账。
                 我看了一眼那个白净的年轻人,他似乎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我一看,他就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很是局促的点点头就没动静了。
                 冯老三也看的出来,就说:他那人就那样,跟个娘们似的。这个真娘们刘艳红,也是管账的。不过,她在外面卖货的时候管,二宝是看家的。
                 比起二宝,刘艳红虽是女流之辈,却显得很有阳刚之气。一头齐肩发,在如今很少见,整个人穿的也是男人的马褂。一股子彪悍的气质,不由自主地就散发出来。我不禁感叹,不愧是土匪出身的,看起来比男人还狠。
                 人家都介绍了,我也不能没礼貌啊,就说:我叫杨建强,是党组织派下来进行科普宣传的。
                 党组织……冯老三楞了一下,随后一把抓住我的手:首长啊……
                 首长个屁。我连忙甩开他:我就是一个宣传工作者,又不是什么官。
                 那我还是叫你小哥吧。冯老三说,随后他一脸疑惑地问:在山上我听你说,是来破除迷信的,那你怎么跟先生做起徒弟来了?这个……说来话长,还是先把你两个兄弟安葬了,有空我再讲给你听。
                 成,那咱们走。冯老三说着,大跨步前进,比起之前,那精神头算是好的没影了。估计李福才答应帮他,或者他觉得又有人跟他做伴一块受死了,所以才这么高兴。
                 那个院子,离这不远,先前已经走过。冯老三说,这个院子是一老大爷的,他们给了点钱,每年都在这借住一两天休息一下。谁知道今年一到这,就出了这么一档子霉事。
                 院子门是开的,我们直接走进去,驾轻就熟的进了放尸体的房间。
                 原先地上是一具尸体,现在,是两具。我默念几句阿弥陀佛,鬼怪远离之类的,然后才走过去看。
                 冯老三指着一面墙壁说:这就是顺子临死前画的东西,不过,我们看不出来什么,小哥,还是你来看看吧。
                 李福才之前也问过这件事,我想着,看看能不能记下来到时候画给他看,省的他到时候再亲自跑过来。
                 在靠门的那面墙上,一大滩血迹印在上面。如冯老三所说,当真是乱的一塌糊涂,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顺子又不是什么奇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画这个,其中肯定有缘由。
                 我正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一滩东西给记住,那边收拾尸体的大旺却突然惊叫起来。我连忙转身看,大旺和二宝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其中一具尸体,浑身都在发抖。
                 冯老三见他们如此异样,也跟着过去看。可是,当他看了之后,也是一样的表情。
                 我立觉事情不好,连忙问:怎么了?
                 冯老三结结巴巴地说:顺,顺子的,脸……脸,没了……
            


            77楼2010-01-0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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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没了?什么意思?我忙走过去看。
                       让冯老三他们惊慌失措的那具尸体上,有一张脸,并非他们所说的没有。我疑惑地看向冯老三: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冯老三摇摇头,一脸惊惧:这不是顺子的脸,这张脸,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我这下更纳闷了:既然不是他的脸,那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顺子呢?
                       冯老三说:顺子的脖子上,有一道被子弹擦伤的伤痕,所以我们才说他是顺子,可是,他的脸……
                       我忙低头去看,那具尸体的脖子上,的确有一道长长的伤痕。可是,为什么脸不一样?难道这才是顺子的真面目?可是这没理由啊,一个土匪而已,根本没必要带什么面具。况且,可以惟妙惟肖装扮成别人的,那只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这东西,谁也没见过。
                       等等,那是什么?刘艳红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尸体。
                       你看见什么了?我问她。
                       刘艳红伸出手来,在尸体的脸颊抠了抠,让我们骇然的是,她抠着抠着,竟然把整张脸皮都揭下来了。血淋淋的肉,袒露在我们面前,那股子浓厚的腥味,让过于靠近的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是别人的脸,顺子的脸,已经被人揭走了。刘艳红把人皮扔在地上,下了结论。
                       我虽佩服她的胆量,但是心里却纳闷地紧,是谁揭走了顺子的脸皮?他要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总觉得,顺子是因为魂蛊而死,揭走脸皮的人,一定和这事有关系。
                       不过,这事我们几个是想不通,只能回去再问李福才。现在,不管那张人皮是谁的,都先把两具尸体葬了再说。
                       由于刘艳红的飒爽,我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看,就帮个手,把两具尸体抬到了村外。随后,几人又挖了两个大坑,把尸体放进去埋上。
                       最后,我在土包上撒了些辰砂,又拜了几下才算完事。
                       知晓兄弟死的不安宁,冯老三几人,刚刚放开的心情,又沉回了低谷。我们一行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沉默着走回了死尸客店。
                       回到客店后,冯老三几人,照旧躺在外面,而我,则进去见李福才。
                       都办好了?我进去的时候,李福才正帮尸体检查辰砂。
                       我看他在忙,就稍微等了一会。待最后一具尸体也检查完了才说:都下葬了,不过,中间出了点差错。那个叫顺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一张脸皮贴在上面,而他自己的脸皮,却不见了。
              


              78楼2010-01-0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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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皮不见了?李福才有些惊讶地走过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残忍,竟然把两个人的脸皮互换,简直就是个畜生。我骂了一句。
                     李福才说:这恐怕不仅仅是换脸这么简单,谁也不会平白无故拿别人的脸皮耍弄,肯定是想用来做什么。
                     用来做什么?我问他。
                     李福才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蛊术里虽然有用人脸来杀死他人的,不过,那需要活人的脸,是一种很残忍的蛊术。所以,就连苗族自己都不准用。谁用了,那就是四大苗族的敌人,是要被追杀的。
                     那可就真见鬼了。我嘟囔了一句,随后想起墙上的血画:顺子临死前画的东西我看了,不过已经被血完全盖住,根本看不到什么。
                     看不到就算了,想来那人也不会让我看到的。李福才说:你也累一天了,休息休息吧,再过一会天就黑了。要是饿的话,包里有饼,先垫垫肚子。
                     说到吃的,我这发觉,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叫了。和李福才一块经历这么多凶险的事,我早忘记和他客气,直接走到布包那把饼拿出来吃。
                     一边吃,我一边问他:冯老三他们几个,真要跟我们一块走吗?
                     如果你想让他们死的话,也可以让他们另选一条路。李福才淡然地说,那语气就跟讲述吃饭该用筷子一样随意。
                     我知晓他脾气古怪,也不在意。吃了两块饼,胃里也舒服多了。把地上的茅草铺了铺,往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又做了和那天一样的梦。一个女人冲我招手,而当我跟着她走到一个洞口后,却突然蹦出来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对我说:不能进!
                     我是被李福才给踢醒的,还没清醒过来,就被东西砸在了胸口上。伸手一摸,不是那子可胡大幡是什么。
                     拿好东西,该上路了。李福才说,随后他手中铃铛一摇,高声叫道:阴神返湘~人鬼退避~!
                     我连忙抓住大幡跟在尸体后面出了门,门外,冯老三他们几个已经早早听到声响起来等候了。虽然天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从他们不断后退的动作来看,李福才的赶尸,也同样吓坏了他们。
                     等我跑到附近把车子推过来,然后把大幡插在车头时,冯老三几个跑到我跟前小声地问:那些黑衣服的,就是尸体吗?我嗯了一声,说:在我师父面前可不能叫尸体,要叫喜神!
                     哦哦,喜神,喜神……几人连忙点头。
                     赶快跟着走吧,要是落下了,可没人回去找你们。我说。
                     冯老三他们三个,对尸体很是胆怯,只敢跟在我身后。就连前面摇铃铛的李福才,他们都不敢接近了。
                     这一路,平静的吓人。按理说,没事发生,我应该高兴。可是这两天经历的事太多,越是没事,我就越是害怕。
                     等到第三天凌晨的时候,李福才突然铃铛一晃,张口唱:世道茫茫,返城回乡,天星指阴路,助汝完伦常~~
                     冯老三听着纳闷地紧,问我:他唱的什么意思?我也是第一次听,哪里知晓这什么意思。不过,在外人面前,总不能落了面子,就说:在外面走久了,要回家了,天上的星星指引阴神的路,帮助你和家人啊之类的见个面。嗯,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说实话,我这解释完全就是蒙的,就是按字面意思来理解。不过,冯老三他们也不是什么文化人,跟他们解释凑凑合合就行了。
                     我说完之后,几人都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李福才在前面摇着铃铛,突然喊我:建强,用辰砂在来路撒上!
                     我连忙应了一声,让冯老三帮我推着车子,伸手掏出辰砂,在路上来回撒了几遍。冯老三又好奇地问:撒这个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这阴神嘛,就是人的魄。送他们回乡了,就不能再让他们乱跑,要不然就会出事。这辰砂,可以镇邪,也就相当于阻断阴神循着原来的气息再跑回去的可能。
                


                79楼2010-01-03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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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老三一脸明了的样子点点头,我生怕他再问出什么我回答不了的问题,连忙说:别再多说话了,不然惊倒了喜神是要出事的。
                       被我这么一吓,冯老三立刻闭上了嘴,还冲二宝几人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心里暗笑,不过为了不露馅,只能强忍着。
                       大清早的,这里人少的很,李福才那么一叫,就算有人也回屋去了。
                       我四处瞅瞅,这里也不像是村子啊,难道还没到陈家滩?我推着车子赶上去,问李福才:这里是哪?李福才说:沅陵。
                       到沅陵了?我心里顿时有一种到家的感觉,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陈家滩?李福才摇着铃铛,随手撒下两片纸符:不去陈家滩了。
                       啊!?我惊讶地叫起来,他不是说要去陈家滩吗,怎么这会又不去了。
                       李福才说:情况非常,喜神我会让他们家人来这里领取,陈家滩距这不算很远。等他们领了喜神走,我们得抓紧时间追查……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异常含糊,似乎并不愿被别人听见。不过,我却是知道,他是在说土司王的手。
                       了然的点点头,现在的确不能再乱跑了,万一土司王的肢体都被人拿到,那说不定几百人一瞬间就消亡殆尽,这可不是小事。
                       建强,取了乌头给喜神的额头点上。李福才吩咐说。
                       乌头?
                       就是大幡上系着的那乌头。李福才解释说。
                       我抬头一看,大幡上的确是系着个什么东西,记得刚拿到大幡的时候我还看来着,只是没搞明白是什么。
                       乌头是什么?我一边问,一边喊冯老三上来推车子,然后把大幡拿在手里解绳索。
                       乌头就是公鸡额头顶冠,有镇守八方之力。这喜神刚回了乡,很不安生,得先镇他们一镇才行。李福才说。
                       哦,就是在喜神额头上点一下就成了吗?我解下乌头,用手提着问。这乌头散发一股子浓臭味,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天,估计已经腐烂了。
                       嗯。李福才应了一声。
                       我一手提着乌头,屏住了气,匆匆地在每个喜神头上都点一下。即便是黑布,依然可以看到,一点污迹染在他们额头的黑布上。
                       小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冯老三个好奇鬼又追了过来。
                       我这回被熏的头晕眼花,那里敢开口说话。好不容易五个喜神全部点完,再把乌头重新系回大幡上,这才猛吐一口气,差点没被憋死。
                       你现在什么也别问,等我喘两口再说。我一看冯老三要张嘴,连忙制止他。
                       好好好。冯老三忙点头。
                       又走了一会,李福才铃铛叮铃铃作响,他高声喊着:祝由门前莫开口,阴神返乡莫回头,抬脚跨过生死线,从此阴阳分两头~~
                       这一次,我是彻底不明白什么意思了。为了不让冯老三揭了我的底,我装作要上千帮忙的样子,从他手中接过车子,把大幡往上一插,急匆匆地赶上去了。
                       等到了前面我才看到,我们现在行走的,是一条街。而在街角的尽头,竖着一块大青布,上书三字:祝由科。
                  


                  80楼2010-01-03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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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了门,把水倒在沟里,远远的,却听到有人在喊:福巴老司!福巴老司!
                         我抬头一看,一个披着红褂子,头戴发饰的人正朝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冲我招手。
                         我在湘西也不认识人啊,而且,福巴老司是喊谁?
                         这时,李福才从屋里走出来,见到那人,他便对我说:来的是古丹老司,他是沅陵资格很老的一位,你要对他行礼表示尊敬。
                         原来也是老司,我连忙点头。看看手里,还拿着盆,总觉得不太礼貌。我忙把盆放进屋里,再转身出来。至于冯老三他们几个,我让他们呆在里面别乱动,省的添乱子。
                         出了门,古丹老司已经到了。他一见李福才就高兴地说:福巴老司回来啦……路上可好?相比他那一脸高兴劲,李福才就显得淡然许多:不是太好,出了点差错,进来说吧。
                         古丹老司一见他这样子,顿时就有些发愣,脸上的兴奋劲,也变成了诧异。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大恶巴了?咦,这是谁?古丹老司一眼瞅见我,很是惊讶地问。我抬头打量他,这位在李福才口中资格很老的老司,看起来年龄大约六十来岁,一脸的皱纹。不过,他那一头的银亮发饰,却带有很浓烈的少数民族气息。相比之下,李福才青帽青衣,就显得寒酸许多。
                         这是我收的徒弟,叫杨建强。李福才说。
                         哦,好好好,福巴老司的徒弟,肯定很好。古丹老司很客气地说。
                         我连忙弯腰给他拜一拜,说:古丹老司好。
                         好好好,来,这个给你。古丹老司从头上拔下一根类似簪子的东西,笑眯眯地递给我。
                         不要不要~我连忙挥手拒绝。
                         收下吧,古丹老司很少送人福物的。李福才说。
                         连他都让我收了,我只得说声谢谢,然后把簪子收到口袋里。李福才伸手一摆,请了古丹老司进屋,我也跟在了后面。
                         进了屋之后,看到冯老三几人,古丹老司一脸诧异地问:福巴老司,你收了四位徒弟?
                    


                    82楼2010-01-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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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不是徒弟,古丹老司,坐。李福才拿过来两个凳子。
                           古丹老司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并没有客气。他坐下后,一脸讶然地说:你怎么会让陌生人同行呢?
                           李福才叹口气,对我说:建强,把东西拿过来让古丹老司看看。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是要那个木盒子。我连忙到尸体旁边,把用衣服包起来的盒子拿过来,然后摊放在古丹老司面前。
                           李福才说:古丹老司,你看看这东西,就知道我为什么烦恼了。
                           古丹老司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他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慌乱地挥手:快拿走!快拿走!
                           那副样子,十足地像见到女人正在换衣服的读书人。李福才让我把木盒子拿到一边,随后说:古丹老司,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是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徒弟我是收了,不过好事却没碰上。这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土司王的手。土司王!?古丹老司放下捂住眼睛地手,满脸骇然。
                           是的,土司王。李福才说:我们被人设计,现在恐怕已经成葬生巫术的替代品了,还请古丹老司帮忙,想个办法。
                           葬生巫术……古丹老司不由自主地看一眼用衣服包住的盒子,不过,他很快就转回头,而且,脸上的表情,依然古怪地紧。
                           葬生巫术要破,只能将死者的魂魄打散埋葬,这样就不需要替代品了。不过,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土司王的魂魄所在。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古丹老司说。
                           什么办法?李福才问。
                           葬生巫术是要用替代品作为伤者的魂下葬,以此解除病痛。不过,土司王的葬生巫术,却是要用人来下葬,以恢复己身,这点,福巴老司你肯定也想到了。
                           是的,在山上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破了这巫术。李福才说。
                           既然是用人来做替代,其所需的东西肯定很多。天时,地利,无一可缺。你们得找到其它的肢体,不能再让人碰到,这样,由于下葬的东西不齐,巫术也就不能再继续了。古丹老司说。
                           古丹老司,那我们要去哪找其它肢体呢?我问。
                           有福气的小伙子啊,剖尤大神会指引你们道路的。古丹老司我,没办法知晓。不过,如果你们不能及时找到其它肢体,就只能等仪式进行的时候,再找机会破坏了。不过,那会很危险,成亡魂都是一种福气。古丹老司说。
                           这么严重……连死了都是一种福气?我连忙看向李福才,在他脸上,除了沉重,还是沉重。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宝已经被吓得两腿发软,跌倒在地。冯老三几人也是面色死灰,一脸绝望。
                      


                      83楼2010-01-0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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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丹老司见我们一个个面无血色的惨样,说:你们不用太害怕,葬生巫术的时间很长,你们是有时间来破解的。剖尤大神,会保佑你们。
                             李福才也说:好了,连古丹老司都这么说,你们就别总想了。古丹老司,还请你帮个忙,通知一下陈家滩的几位过来领喜神,这是他们的名字。
                             好好好,这事我去做,你想想办法,看怎么去找其它肢体吧。古丹老司接过李福才递过来的纸,揣进了怀里,然后起身离开。
                             我们几个虽然心情不好,却也得出去送送。等古丹老司离开后,我立刻问李福才:现在怎么办?光在这等,也等不出办法啊。
                             李福才喊了冯老三过来,问他:你把给你盒子那人的样子,给我仔细讲一讲,说不定,我可以知道些什么。
                             冯老三很是认真地回忆一番,然后说:那天天阴,我们那屋子也暗的厉害。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一点杂色都没有。头上还戴着斗笠,所以样貌什么,根本看不见。不过,听他口音,倒是像这边的人。对了,那个人还给我们一把碎金子。我当时就觉得挺怪的,一个木盒子而已,他干嘛要给我们这么多金子呢。不过我当时也是被钱迷了心窍,也没想太多就收下了。
                             金子呢?李福才问。
                             我们拿去换了一些,想着多布置点货,能多赚一点,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不过,店里面还放了些。冯老三说。
                             你的店在哪?李福才问。
                             在永顺的芙蓉镇。冯老三说。
                             你怎么不放身上!?我问他。
                             那可是金子啊,谁敢放身上带着……冯老三解释说。
                             算了,反正这里距那也不算远……李福才说。
                             师父,你该不会打算,再到那里去吧?我惊讶地问。
                             当然要去,只要和这木盒子有关的,我们都得去,除非,你不想要命了。李福才说。
                             他一说命,我突然想起来,那所谓的魂蛊,还没解呢。我连忙问他:你不是说到了这里就可以解我身上的蛊吗?什么时候给我解?
                             李福才说:等陈家滩的人把喜神领走就可以了,不过,陈家滩离这也不近,估计最早也得明天。到时候,我还得请几位老司来帮忙。
                             明天……那明天过后,我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不过……
                             我看看冯老三几人,那个木盒子,我是碰也没碰过。等解了蛊,我该怎么办?是离开这,还是跟他们一起去找其它肢体?按古丹老司说的,找肢体可能会很危险,我好不容易能解掉蛊毒,万一再碰上这什么葬生巫术,那不就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84楼2010-01-0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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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强啊,屋里有床,你进去休息吧。李福才说。
                               我正想着要不要解了蛊就走呢,被他一喊,差点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李福才,我总觉得很是心虚,仿佛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我连忙指着冯老三几人说:那他们呢?他们不是我徒弟,不能睡这屋子。我出去帮他们找间房子,你好好看家。李福才说。
                               哦,好。我应了一声。
                               随后,李福才带着冯老三几人出了门,独独把我一个人留在屋里。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突然想起,这屋子里可还有五具尸体呢。回头一看,那一个个面色惨白的尸体,很是安静地躺在那。不过,我老是觉得,他们随时会睁开眼。
                               赶紧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心里七上八下的进了偏屋。这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两个牛角,几件挂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传说中的赶尸人,竟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我一直都以为,赶尸人的房间,应该贴满符咒,到处都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还养着小鬼什么的。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青花粗布的褥子,还有一床已经洗的发黄的被子。我往床上一躺,眼皮子就直打颤。可是,又生怕有人回进来。这门上连个锁都没有,关和不关都一个样。
                               虽然李福才说就算不关门,也没人敢进来。可是除了死尸客店外,我从没在不关门的情况下睡过觉。再加上外面躺着五具尸体,我生怕自己一睡着,他们就睁开眼推开门过来掐我脖子。
                               就这样胡思乱想,没一会,竟也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而这一次,梦里有了变化。拦住我的,不再是面目全非的尸体,而是古丹老司。在梦里,他笑眯眯地对我说:有福气的年轻人,该回去了。
                               他话刚说完,我就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刺痛。这痛太真实了,一下就把我惊醒。等我起来后,还是发觉腰间痛的厉害,心里当下一凉,那梦该不会是真的吧。
                               掀开上衣一看,腰间破了个小洞,一些血流了出来。我被吓个半死,几乎要从床上蹦起来。正巧,手碰到了口袋,里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掉了出来。我低头去看,原来是古丹老司的簪子。
                               原来是这东西刺了我一下,我还真以为被梦里什么东西刺中了呢。
                               这时,偏屋的门砰砰被人敲两下,我心里一惊,却听到李福才的声音传进来:建强,醒了吗?
                               是他啊。我长出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推门出去。
                               师父,你才回来?我问。
                               早就回来了,看你睡的香,就在外面坐了回。李福才见我表情不是太自然,就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觉做梦的时候,被古丹老司的簪子扎了一下。我说。
                               没什么事就跟我出去转转,这沅陵你也第一次来,有些人你也需要认识一下。万一以后我不在了,你也不至于没了着落。李福才一脸平淡地说。
                               师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知道,他说的是寻找土司王肢体的事情,或许,那真的很危险,所以他才这么说。可是,我虽然不是真的把他当师傅,可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走吧,正好找个地方混顿饭食,今天苗族要举行牯藏节,你来的正巧。李福才说。
                               牯藏节?那是什么节日?我问他。
                               李福才领着我出了门,说:牯藏节也称“吃牯藏”、“吃牯脏”、“刺牛”,是苗族最隆重的祭祖仪式。而且牯藏节有小牯大牯之分,小牯每年一次,大牯一般13年才举行一次,这大牯你是看不到了,还得五年左右才能举行。就算是这小牯,其中的规矩也多的很。比如说其它苗家客人送来的礼,那都得是单数,杀猪得客人来动手,鞭炮得非常响。谁家的最响,那就说明谁家最富有,谁家就最有面子。你刚才睡的时候,这炮都放完了,正好赶上了中午的饭食。
                          


                          85楼2010-01-0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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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呢,怎么隐隐约约一股子爆竹味道,感情是这苗族特有的节日。说实话,除了春节、清明、端午、重阳、中秋、元宵等这些全国各地都过的大节外,这少数民族的节日,我还真没碰上过。
                                 李福才领着我,从街头走出去,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许多人聚集在一块又唱又跳的。不过,这条街比起来,就显得寂静许多。
                                 李福才说:这是苗人的节日,那边是苗族的聚集地,所以人都跑过去了。
                                 我问他:冯老三几个人在哪。
                                 李福才说:他们一早听到爆竹声就出去看了,不知道回没回去。
                                 我生怕他们几个不懂规矩,再惹出什么麻烦,连忙催促李福才赶紧走。
                                 到了那街头,我总算知道,什么叫人声鼎沸。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沅陵,竟然也聚集了这么多人。许多穿着花衣大裙,胸前别着扣饰,头上戴着银亮头饰的苗人,已经你来我往的互相道贺起来。在一片空地上,摆着长长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大量的肉。
                                 我一眼就看到,冯老三他们几个正在桌子前面转悠呢。我连忙让李福才在这等着,然后过去把他们拉来。不过,几人的眼睛,依然不时向桌子瞥去。
                                 你们还有心情吃啊,这可是苗人的节日,万一坏了规矩,那可是要出事的。我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训斥着他们。
                                 小哥,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所以……冯老三赔着笑说。
                                 好了,建强,他们几个看来饿的不轻。你们跟在我身后,我去找那牯脏头道个喜,然后你们就可以吃了。李福才说。
                                 牯脏头是什么?冯老三问出了我也想问的话。
                                 李福才一边带着我们从拥挤的人群中过去,一边说:牯脏头就是主持祭祀的人,都是由村寨中的苗人自己选出来的。整个牯藏节,都由他们来完成。
                                 说起来也奇怪,人群虽然挤,但是李福才往哪走,哪就会让出一条路。而且,苗人们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脸上带有恭敬的表情。我猜测,这可能是因为李福才是老司或者是赶尸人的缘故。
                            


                            86楼2010-01-0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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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餐桌的一头,十来个或年轻或年老的苗人,正从桌上的肉中切下几块装入盘中,随意地分发给诸人。
                                   李福才走到他们面前,随意地点点头,说了声:沟横在哪里?
                                   苗人说:在屋里做祭拜呢,福巴老司,请吃肉、喝酒。
                                   李福才摇摇头,指着我们几个说:这几位是我的徒弟和朋友,给他们吃吧,我去找沟横有事。
                                   福巴老司请……苗人连忙让后面的人让条路出来,我这才看到,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屋子。
                                   哎,小哥,沟横是啥意思?冯老三从后面探出个脑袋。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抓起一块肉塞到他手里:你不是饿了吗,赶快吃吧,吃完了再跟你解释。
                                   冯老三几人的确是饿了,也不客气,直接把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我不知道李福才去找那什么沟横干嘛的,只有靠在桌子上,抓起一小块肉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不过,这苗人的手艺,我是不敢恭维。又没盐又没其它味道,简直就跟用水煮熟了一样。
                                   我嚼了几块,就不再吃了。倒是冯老三几人,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忙的不亦乐乎。唯一算得上斯文的,也就是二宝了,不过,看他一边吃一边朝桌子上瞅的模样,这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哎,小哥,你们这的肉,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啊。冯老三一手抓着肉一手抓着酒瓶子,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
                                   没味你都能吃的这么痛快,要是有味那还得了。我没好气地说,眼珠子一个劲地往李福才离去的方向瞅,没他在旁边,浑身都不是个滋味。
                                   唉,这两天我是想通了,该死活不长,还不如好好乐呵乐呵。我们几个当年,唔,就是那个的时候,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如今这报应来了,爱怎么怎么的吧。冯老三哈哈大笑着,又是几口酒灌下去,也不知道他是说真话还是在说醉话。
                                   他们在那吃肉,我在旁边傻站着,足足过了一刻钟,李福才终于从那屋子里走回来。
                                   我连忙挤开别人迎上去,李福才的表情,不是太好,显得极为疲惫。他一见到我就说:什么也别问,回去再说。
                                   看他那样子,我也不敢再追问,喊着已经喝了晕晕乎乎的冯老三几人,回到房子那去。进了屋,李福才往椅子上一坐,微微叹了口气。
                              


                              87楼2010-01-0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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