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田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卧室,只觉得困意袭来,自己睡的很快,很香,还做了个梦。她毫无疑问的把鸣人放进了自己的梦里,梦里的鸣人显得异常英俊,衣服平整,脸上干干净净,举止大方,笑容爽朗,富有魅力,她也看到了梦里的自己,水蓝色的长发披过肩膀,迎风起舞,自己还不得不经常用手拨一拨,白的透明的双眸在整齐的刘海下有节奏的眨着,含情脉脉,她挺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还蛮好看,配得上鸣人君(其实这个样子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漂亮至极的天使般)。
梦中的鸣人牵起自己的手,手指相互接触,仿佛对方的血互相流通全身,暖暖的,整个人都新生一般,梦里的自己好像还特别有勇气,尽管脸颊红里透粉,但是眼睛可以直视鸣人,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晕倒。他们眼神互相交流着,互相地笑,手牵手往高处走去,高处具体是个什么地方?雏田在梦里可没太看清,可能是一座山,一座被某个艺术家精心雕琢的山,有苹果红的果实,宝石蓝的山泉,酸橙绿的青草,柠檬黄的天际。雏田醒来的时候常常会觉得,自己梦里的景象是那么的可爱。
可爱?可是,这样的梦,雏田断断续续少说也做了十年之久,十年。从梦里的一头短发,到梦里的一头长发。雏田每次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暖暖的,鼻子却酸酸的,好像想哭,好像很委屈,好像在埋怨什么,又好想在等待着什么。或许这些梦五花八门,可主题往往只有一个,就只有这一个。
她梦见自己和鸣人在山顶停下了脚步,这次看清楚了,是个山顶,他们的头顶上刚刚好顶着一片彩色的云彩,伸手应该就能够到,望向远方,天蓝色的海面出奇的和天空完全融合一体,根本分不清眼前是海是天,鸣人和自己在搭话,听不见鸣人说了些什么,也没听见自己说了写什么,只知道从两个洋溢着幸福的脸上可以告诉做梦者,两人诠释的都是幸福的话题。
可如果这次的梦也如过去一般一帆风顺,也就没有值得提一提的必要了。梦里的鸣人忽然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面,像是在找些什么,梦里的自己兴奋得很,兴奋地快要爆炸了,把手捂在嘴边,尽管她不清楚梦里她到底在兴奋着什么。但就在这个期间,怪事发声了,刚刚迎风浮动的长发忽然静止,风声听了,鸣人的身体定了格,像是正在放映的影片突然按下暂停,天上的浮云不再流动,树叶停住摇曳,雏田向后倒退了几步,手足无措。
忽然一阵风的吹来让雏田迷了眼睛,等梦里的她睁开眼时,眼前的鸣人不见了,五彩缤纷的山不见了,换上的是一座普通的山顶,长满绿草,还有几棵早早就扎根在那里的零星古树,远处倒也有片海,但也只是普通的蔚蓝,靠近沙子不多的石滩,海天有明显的分界。雏田觉得自己的泪水涌上双眼,想要放声大哭一场,却一点也哭不出来。
不远处传来的器乐声吸引了雏田,梦里的她慢慢地转身,嘴巴里发出“嗯”的声音,这是她在这个梦里第一次听到自己说话,他向着乐器声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颗比较高的老树,垂下的一缕灰色的布料与深褐色的树干、鲜绿色的树枝相比,显得格外明显,粗树枝上传来的什么声音,雏田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一种竹制口琴的声音,清脆,但技艺不精,似乎有一些迟缓和断续。
雏田缓步走到吹奏人面前,刚刚满怀着的哭意,霎时间消失了,只剩下满眼的惊异,或者说是惊奇、好奇。如果前半部分算是个美梦,后半部分也不能算是噩梦,这个梦感觉十分亲切,真实,好像置身于现实世界,却又那么离奇,搞不懂自己眼前的景象,究竟代表什么。吹奏人像是发现了她,连忙停止吹奏,有一种略带外地口音的话友善的问道:“你看的见我吗?”
雏田点点头。吞吞吐吐的问道:“我是在做梦吗?”她有点闹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在问对方,还是问自己。
“是啊,你的确是在做梦。”吹奏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