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啊，张嘴。”沈宁舀了一勺米汤吹吹热气送到魏渊嘴边，魏渊并不是自己吃不了饭，只是沈宁觉着这个活动挺有意思，沉浸在投喂对象的乐趣中无法自拔。
魏渊顺从地张开嘴，吃掉沈宁送来的东西。连番的折腾把一个好好的胃搅得脆弱不堪，除了流质品什么都吃不了，魏渊身体肉眼可见地清减下来，看着人清瘦的面庞，这让沈宁意识到，上辈子的悲剧可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手攥得紧了紧，还来得及吧，但愿。
沈宁一时心里闷得难受，他看着眼前的魏渊，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遥不可及，虚幻的，一触即碎，就像每次在梦里见到的那样。动作便停了，他心里涌出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叫嚣着拥抱他占有他，就像渴极的人意外看到泉水后疯狂。在腕上捏了一下回神，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抱歉，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出去，背抵着门滑坐在地上，痛，他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太痛了，想起魏渊死后自己如游魂一般四处飘荡着，天地不收，神憎鬼厌，眸中不自觉泄出哀意。
这怎么能行呢，会吓到他的。
他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卷，点燃，看着烟气从火星一点处渐渐缭绕开来，深吸气，烟草的焦苦一时冲淡愁绪，他竭力去平复心情。
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沈宁骤暗的眸光让魏渊嗅到了一股不对劲，也是，突如其然的温柔本就可疑，只是他却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值得沈宁图谋的不成？
就他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嘴角抿出抹自嘲的笑意来，真要还有什么能给的东西，他都会给的。
今天阳光很好，天空晴蓝，风卷席着，将云彩撕扯成絮片散飘着，再一扫而空，连带着底下行人心中的郁气。
久不见沈宁回来，魏渊以为人已经走了，也说不出有什么不满，就是习惯了，所以自己端着碗把剩下的粥灌进肚子里。
正午的阳光催人慵懒，加上早上在门外吹了点风，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可能有些烧。他躺床上，倦怠得很，不久就睡去了。
一根烟抽完，沈宁去楼下走两步，散散烟味也散散心。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喧闹。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呵了口气，搓了搓有些僵的手指。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熟悉的街景，熟悉的温度，记忆重叠，他叹了口气，一脚踢远了前面并不挡路的石子。
顺着路拐进街心公园里，远远看见一个人架着画板写生，他瞧着背影有些眼熟，但想不起自己有哪个狐朋狗友曾与艺术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沾过边。
他不自觉走近了，还没到人身后就见一直专注于笔下的人猛然把画笔给摔了，连带着画板一起倒。
“许哲你有病吧！”

“呃——”沈宁举双手双脚投降，“哥们儿认错人了。”
“啧，烟鬼……别过来，离我远点。”
青年长得漂亮说话却一点也不客气，肆意地打量着眼前人，眼神轻蔑。
沈宁一脸疑惑地嗅了嗅自己身上，这么大的风，哪还能有味道……他后退几步，回望着青年，愈发熟悉却记不起哪里见过这人，他蹙起眉来。
青年不管他，俯身去捡笔和推倒的画板。面色颇为凝重的看着完全毁掉的一副风景画，转过头来想把这一切赖在沈宁头上，却见沈宁俯身从地上捡起飘过去的一张画纸。
人马上就急眼了，三步并两步过去从沈宁手里夺过来。沈宁没他高，被人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就在那一瞬间，他望着人突然阴郁下来的侧脸，如被雷击般记忆苏醒。
他指着青年惊讶地大喊道，“啊啊啊啊啊，你是……易涯！”
易涯闻声便把画纸揉成一团在空中扔出一个抛物线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转过头来看沈宁，不解道：“你谁啊！？”
“我……我是我……”
沈宁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远比记忆中的颓废青年要年轻，头发也还没长到能扎起来的程度，随意散着，不细看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哪个高挑一点女孩子，这也就是他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的原因。所以他停下来，试探道，“我是你的粉丝？”
“呵。”易涯翻了个白眼，“怎么的，抽烟不仅有损身高还有损智商不成？”
“你是……许哲的人吧？”
许哲这个名字沈宁还是有所耳闻的，易涯熟稔并嫌弃的语气，再联想到世面上的风言风语，一个大胆的猜测涌入脑中，“你是许总的弟弟？”
“装什么啊，真是……啧，无聊。监视也滚远点行嘛？”
这就很不客气了，看来这对兄弟的关系不怎么亲密。眼下易涯不认识他，那种他乡遇故知的热切便淡下去。也是，他跳下去不见得别人也得跟着往下跳……但愿他的礼物能送达。合葬他是远不敢想的，就是不知道魏家小二爷有没有善良到能给他留个全尸……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怕是够呛。
当时桥上青年神色哀戚，虽不及自己决绝，却也透露着自毁的疯狂，沈宁觉着或许他该回报一下易涯的人情，至少提个醒，不要重蹈覆辙。
他尝试着靠近搭话，“hi，在下沈宁，只是来散个步，不搞监视。呃……方才那张画挺漂亮的，除了尺度咳大了点，介意问一下，那是——你的爱人吗？”
“你不认识？”
“没见过……”
“那我介意。”
沈宁被噎得难受，从来就没见过说话这么不给人面子的人。不知道人许总实行的何种家教带出个这么个奇葩来，想必天天对着也够心累的。
沈宁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着青年抱着画板神色颇为不耐，动手收拾东西要走，遂作罢，这种只能凭缘分的事情想来各自有命。

回去的路上顺带买了点绵软易消化的东西打算给病号改善下伙食，天天米粥也该腻了。
推门进来也不客气，就嚷道：“魏渊我冻死了。”却见人躺床上没动静，便噤声，放轻了手脚，把东西搁在床头柜上。
坐在魏渊的床侧，凝视着人睡去的模样，便见人在被褥里蜷成一团，很乖，也很惹人怜惜。
他撩起睡着的人垂下来遮过眉眼的发丝，有这么长了啊，早上还没注意——不由得想起闹心的易涯来，哈，相仿模样，怎么性子能差这么多。
人难得安稳睡会儿，沈宁没搅他，自己坐凳子上刷了会儿手机，时刻侧耳注意着床上人的动静。
兴许累的狠了，又带病，魏渊醒来时就是傍晚了，他揉揉眼，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的事实……仍有些倦怠，抱着被子团坐在床上愣神。
房门开合，沈宁拎着东西进来。
他吃过晚饭回来，顺手给魏渊带了份，“呦，醒了？”脱下外套抱在怀里，“饿了吗？我把饭打来了，现在吃还是再等会儿？”
魏渊看着人近前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
“嗯？”
沈宁放下东西，拿手在魏渊眼前来回晃动，“傻了啊？”
魏渊捉住沈宁的手，冰的很，眸光软下来，贴在脸上，有些心疼。
“外面很冷吗？”
“冷~得要死，”沈宁把手抽出来，而后插到魏渊的被窝里，笑着说，“快给我暖暖。”
魏渊把沈宁的手掖进衣服里，他身子烫，做暖手宝到刚好。沈宁只是把手贴过去冰了大傻瓜一下就抽出来了，然后毫不留情面的予以嘲笑，“哈，大傻瓜。”
“医生说你还不能吃水果，但熟的可以，楼下有配套医院服务炖梨羮的，我装保温杯里了，等吃完饭尝尝怎么样？”
这人笑着，说着关怀备至的话，做着细微琐碎的事，夕阳似火，向窗里投进橘黄的光，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意溶溶。魏渊一颗心突然就酸软的一塌糊涂。
沈宁捧住人的脸，指腹抹去人眼角的泪，“别哭啊，我……魏渊，我会对你好的”
“好。”
答应这一声，便把余生许上，成败不计、得失不问。
——

3.
出院了。
好大风，路边的树被刮地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真给A市丢脸。
沈宁把魏渊包成了球才舍得让人从屋里出来，自己穿得也不少。从头再来嘛，跟对象正经八百的过日子，不作不飘不浪。
沈宁还想拎行李来着，被魏渊摸着脑袋kiss了一下，撩得脸红不说话了。

所谓人靠衣装，脱下那身病号服，魏渊身上疲态一扫而空，西装马甲，看得沈宁当场颅内*。
不不不不不不可以，这么辣的对象怎么可以给别人看。沈宁压着人躺到床上，把人刚换的衣服又给全扒了，害得魏渊直以为人想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羞得全身都漾起了一层薄粉，陷在被褥里，像是颗雪白的蚌肉里半吐的红珠。
沈宁呢，自己下床去翻找捎带来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扔到床上去，把那么大一个魏渊埋进衣服堆里只剩个脑袋。沈宁操起他的魔爪开始死亡搭配。眼见得原本过于空荡的裤管被塞得满满当当，魏渊下床曲腿弯腰都成问题，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沈宁自己却非常满意。
大病初愈的人都是畏寒的，魏渊走在风里，披着沈宁为他筑起的盔甲，一丝冷意不觉，霎时感觉自己坚不可摧，无以为惧。爱人的手就握在手心，隔着手套他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比燃着的烟蒂比滚落的蜡油比烧红的烙铁更烫，烫得他整个灵魂都在发颤，仿佛就要融化在下一秒。
求了多年得偿所愿在这一刻，他握得更紧了几分，哪怕沈宁是在戏弄他，就为了看他知道真相后失魂落魄的一刹那，哪怕是假的，他也愿沉溺其中。
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他都会上当，触手可及的温柔明明那么真，他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然后就被当头泼一瓢冷水，沈宁哂笑道，就像只记吃不记打的狗，傻得可怜。

沈宁没什么家世背景，但有张好脸，生下来就自带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气质，损友说很适合打包送给阔佬玩坏，事实上他的人生路线大约也是这么规划的，就没想到能脱线发展成把阔佬玩坏的局面。
他一开始也没意识到魏渊想和自己来真的，毕竟这种有钱人不过就图个新鲜，后来见着魏渊步步退让丢掉底线，沈宁才嗅到了些端倪，不过那时芥蒂和伤害都已造成，挽回也于事无补，那不如不补，反正他玩得够爽……温柔与刻薄全凭心情，看着人挣扎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像是被注射过量毒品后强制戒断的瘾君子，分外畅快。
——
感受着手掌传来愈发大的力道，沈宁抬头去看魏渊，看人眼里不经意间露出的痛苦和决然，心跳漏了一拍……他都干了些什么。
魏渊，他要是错过这人两辈子，不也太可悲了点。他忍不住要更贪心地求，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回到故事的原点，回到最开始之前，那么他……呵啊，那么他现在就该知足，如果他真得知道错了的话。
眼见得两个人都被命运的丝线绕缠着痛苦不堪，上天降下了一场纯白的浪漫。
当……
当第一片雪花落下，它落上了沈宁的脸颊，微凉的湿润，让他疑心自己忍不住哭了出来。
“下雪了……”
他抬头仰望银灰色的穹顶，如絮轻柔随风摇曳着飘下，天地都静谧。
沈宁摘下手套，手心朝上，不自觉举高，看着剔透的晶莹落上指尖，而后消融成一团水渍……没由来的伤感，他看魏渊，魏渊也看他。
魏渊脱下手套，牵住沈宁举到他身前的手指，微微伏低了身子，在上面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吻是灼热的，牵住他的手指却凉如冰石，就像是这个人一样，清冷的外壳下不知裹藏着何等汹涌澎湃的深情。
——

——
……
“我们快点回去吧。”
沈宁有些受不住，他怕这种氛围再多持续一秒他就要跪在魏渊身前痛哭流涕地忏悔起几乎要压碎他的愧疚。
“你不看雪吗？我以为你喜欢……”
“你才刚出院，哪里受得了这冷风。先回家，雪以后有得是机会看。”
以后嘛……
魏渊眯起眼睛，忍不住顺着人的话去肖想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他们还是有未来的……
魏渊拉开车门，两人坐在后座上，自有司机开车。
挨近了坐，手还牵着，十指相扣，像是结，月老如有知，便该把两人的红线多缠上几扣。
车内有暖风，两人嬉闹着，把多到荒唐的衣服脱下，露出有些清瘦的人来，沈宁把手搭上魏渊的手腕，在袖管下显得十分伶仃，有些心疼，摩挲着，他说，一定得养回来才可以。
养成什么样子呢？魏渊搭话。
“本着中华传统审美观，那不得白白胖胖的才最好。”
哈啊，真养成那副样子你还要吗？
“要啊，到时候他们都傻看不上你了，你就归我，我不嫌弃哦。”
好啊，到时候就来赖上你，你可不许反悔。
“还要什么到时候，你最好现在就赖上我，别让我有反悔的机会……”
余下的话在两人情动的吻中消解，唇舌纠缠，相互掠夺着空气，紧紧相拥着，好似要把对方揉入骨血中再不分离……
要我说上车不系安全带的人就是这么嚣张，你要问敢不敢再嚣张一点，抱歉不敢了，前面司机在沈宁给魏渊脱衣服的时候就有下车的欲望，只是没能够，两人在后面亲热，尴尬的他只想闭着眼装死。
于是顾及别人感受的两人意犹未尽的分开，沈宁满身潮热，颇有几分上头地说，“等……等回去，就办了你这妖精！”
妖精正了正衣领，笑着答应道，当然好。
——

沈宁冬天极少和魏渊亲近，十天半月见不着人是常事。魏渊求着他上床都懒地看一眼，不要说牵手拥抱亲吻这种亲昵不含恶意的事。
为着魏渊体温低，摸起来就像块冰，连手都暖不热，一点用处都没有。沈宁要跟他滚一次床单，非得把人折腾的高烧，一直烧得神志不清，届时人也温驯，肏着也舒服。
像今天这样滚在床单上，紧拥着，用一个人的体温去温暖另一个人，是魏渊未曾经历过的，睫毛颤动着落出希冀的光来。
沈宁解开魏渊衬衫的扣子，指尖顺着胸口滑下，落在小腹上，不轻不重的揉搓了几下。

平坦而紧实，不是沈宁记忆总是被恶意灌入的液体撑得浑圆像是要崩裂的样子。但这地方总是*的，沈宁轻柔地摩挲着，很撩人*，魏渊身子被调教熟了，不由得起了感觉，面上涨红，身下也有所反应。沈宁瞧着可爱，在魏渊脸上嘬一口，留下一个红印子，“想要了？”

魏渊点点头，在沈宁面前，他向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他想要沈宁想得发疯。沈宁扒了他的裤子，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来，不用沈宁说什么自己便分开，毫不遮掩地邀人品尝。

沈宁见他这样子又哪里忍得住，只觉得*火燃地他头脑发昏。他吻住魏渊，交换了一个黏腻的吻。

沈宁闻言一愣，撩拨人的动作都停下，眸中显出不忍之色，他，竟把这人逼到了这种地步，要贬损羞辱自己来取悦他。
胸口悸动着，情绪失控地猛然把人抱紧，苦涩难言，他去吻魏渊，吻地轻浅，尽是怜惜。
魏渊不解其意，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沈宁，可又不像，不见沈宁动怒。
一时摸不准沈宁的心思，便回应着沈宁的吻，轻轻拍打着沈宁的脊背以示安抚。

一场酣畅淋漓的*事，做的沈宁身心舒畅，一扫心中郁气，觉得人生无限美好。沈宁第一次憎恨自己的身高，没法子抱着魏渊做清洗，只能看人自己挣扎着下床，腿软着向浴室走。
魏渊习惯了，倒不觉有什么，把人抱在怀里搂着，低头在人眉角啄吻了一下，亲昵地安抚。
等到沈宁不那么介怀了，他就去把自己清理干净。
沈宁收拾的快，先回来换了新床单。
等魏渊也过来，就又抱在一起腻歪着钻进干净舒适的被褥里，然后一觉睡到晚上，吃饭。
沈宁心疼魏渊，就勤快了这么一回去厨房给人做点好吃的。魏渊有些受宠若惊，沈宁却不管，老实让人在沙发上歇着。
沈宁做饭挺好吃的，只是喜欢逼着魏渊进厨房。魏渊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哪里懂这些？沈宁就是折腾他，看着人手忙脚乱对着一锅热油无处下手觉得有意思得紧。像这般能耐的人，也有短板呢！他讥肖嘲讽着，把魏渊做出来不成样子的东西倒在地上，逼着魏渊自己吃下去，再去订外卖。
魏渊逼得没办法，便从公司业务和沈宁的刁难里挤出时间去学厨艺，一个月不行，两个月，再不行一年两年，到今天魏渊不敢说自己厨艺精通，起码能留住这个人的胃了。
粥和家常的小菜，白瓷盘盛着，两人挨近了坐，很是温馨。沈宁给魏渊夹菜，魏渊便张口吃掉，相视一笑沈宁拉着魏渊问，好吃吧？
嗯，男人点点头，嘴里咀嚼着。
那多吃点，瞧你瘦的。
魏渊自己也很是珍惜，沈宁给他做饭吃，想都不敢想，平日里倒掉喂狗都不让碰的东西，不吃的话谁知道还能不能有下次。
沈宁纠结着，做饭投喂对象，和吃到魏渊的神仙厨艺都是相当诱人得事情啊，好纠结……纠结不出结果的沈宁张口习惯性就说道，啊啊啊，都是你的错啦，都怪魏渊做饭太好吃了！
这是句玩笑话，这魏渊还是听得出来的，于是宠溺的凑近了，抬手抹去沈宁唇瓣上沾染的汤汁，再伸舌卷了去。
笑着说，“嗯呢，都是我的错。”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泼染大片银白在新雪上，晶光闪闪，很漂亮。

“看啊，魏渊，地上有星星，好闪啊。”
沈宁指着雪反起来的光，有些兴奋地叫。
“唔，是很漂亮。”男人站在沈宁身后给人披了件衣服，“但注意别着凉。”
“嗯，好~”沈宁拖长音，趴在窗台上回望着魏渊，像是在撒娇。魏渊便把人圈进怀里，沈宁依恋地靠在人胸膛上拱了拱，清清爽爽的气息很让人安心。
魏渊陪沈宁站了会儿，然后口袋里电话响了，魏渊道声抱歉，沈宁便推着他先去忙工作上的事，毕竟魏渊还养活一大家子人。
魏渊到书房里接听电话，“跟了一整天，有什么发现吗？”
“回少爷，没见有哪里不对。沈先生多数时间都同您待在一起，偶尔出去几次，亦不见异常。”
“好。继续盯着……”
“不过，今晨沈先生在公园里同一人攀谈过，想是旧识，需要查一下吗？”
魏渊眼敛狭了想了一下，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用。”
那边遂不再多言。
患得患失……呵，魏渊笑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到手后，反不敢接受了，想尽办法打碎梦境，原来自己是如此可悲。
只是沈宁的行为太过反常，未曾经历过的珍惜让魏渊颇为惶恐，一直陪在沈宁身边，却突然有一种错过了一切的感觉，沈宁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他不敢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这冷心冷情的人变得如此，沈宁拥抱他的热切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
是在那几天里发生的事么……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是一声叹息，
不管怎样，沈宁愿意亲近他，是他之幸。
他冲了一杯咖啡，坐到桌子旁边，翻看积压月余的文件。
沈宁今晚躺床上没有硕大的人形抱枕可以抱，很不自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在床上打滚儿，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毕竟要不是自己任性把人关了那些日子，也不至于有今天。
利齿在薄唇上磕个印子，赌气把一整条被子抱在怀里做平替。
等到下半夜魏渊轻手轻脚地回来后，就见着哭笑不得场面，被子揉成一团在一边，人半拉身子挂在床下在另一边。
这睡姿真是不容恭维。
不用怀疑有人冒充，是他冤家本人没错了。
魏渊把人扶回床铺中间，抖开被子盖上，自己躺在一边陪着睡。
睡着的人看起来小小的一个，魏渊有心吻上去，又怕惊醒人，眉眼弯下，笑得无声。

下过雪后的晨风清冽，素白的世界一时空落，一抹晴空一抹蓝，金灿灿的精灵在雪地上跃动。
沈宁跑到院子里祸害了一大片干净的雪，堆了一个再丑不能的雪人。等到魏渊心疼的握住沈宁冻得通红的手时，沈宁在魏渊的脸上啃了一口，“诶嘿。”他拿出手机来，给人看照片，乱七八遭的啥都有。
那是那么大的两个雪球，堆起来比沈宁自己要高不少。
魏渊睨了一眼，“哈，孙叔帮了不少忙吧。”
沈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冷。”
魏渊撩起针织衫下摆，把沈宁的手贴着里衬夹在腋下，他身上也就剩这点地方还有点暖意了。
“还冷吗？”
“冷~”
“那再暖一会儿。”
沈宁的手贴上温热的肉体，暖了一会儿，等手指不那么僵硬了，就开始四处游走点火。魏渊见状，揽住人肩头抱怀里。但这个姿势下，两个人都扭着身子，很不舒服，沈宁干脆直接跨坐在了魏渊的大腿上。
沈宁疏于锻炼的肌肉绵软的很，浑圆的屁股很不客气地就往魏渊大腿上蹭。一大清早的，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谁受得住心上人如此撩拨。
魏渊嗓子还有些哑，压抑着，在沈宁耳边低低地喘了一声，喘地沈宁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