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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_____----倾慕、〗【古长】转自小说吧。By:提拉米酥(米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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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转瞬间,她的脸便红了,神色羞赧的低了头,我轻笑的抚上了她的颊:“不知怎的,我最近总是会反反复复的想一些事,想着想着便会不可抑止的后悔与遗憾。我总是想,或许我们这三个人从一开始便错了,错的离谱。那时候我嫁进酹月府时,若不是自私的将你和梨澈也带了进来,你们俩此刻应该会生活的很好吧。你们会有一座湖边的草屋,你们会夫妻恩爱拥有许多许多可爱的孩子,你们……。”
    
      “公主你怎么了?”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画扇担忧的反握住了我的手。
    
      “没什么”,我释然一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错到都来不及补救了。”
    
      “公主你没有错,一直以来都只是画扇和公子想要跟随公主罢了。和公主朝夕相处的这些年,是画扇最开心的日子。不要说连累,就算是此刻让画扇替公主去死,画扇都是愿意的。”
    
      我心念一动,忍不住便握紧了她的手:“傻丫头,不要说这种糊涂话,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随即我低头,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她手中:“这个你且收好,是我从王爷身边亲信手中弄来的,里面有七颗药丸,应该可以散去梨澈身上中的毒。以后你只需每日未时左右混热水替他服下,七日过后自然便会痊愈。”
    
      画扇怔了一下,似有些不敢相信,迟疑的望着那瓷瓶半响都没有接。我有些急的塞进她手中:“拿着呀,若是让旁人看到了可就麻烦了。”
    
      闻言她忙揣进怀中,神色有些惴惴。我扶着她的肩膀提醒道:“记住七日过后,即便梨澈已经醒了,你们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些日子京师有些混乱,王爷一时半会还注意不到我们。等哪日时机成熟,我便会派人偷偷将你们俩送出府,离府以后你和他能走多远便是多远,再也不要回这个是非之地了!”
    
      “公主……”,画扇有些哽咽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挥手止住:“好了,多余的话就留待以后再说吧,现在赶紧将这瓶药拾掇好,以后——。”
    
我顿了顿:“以后我便将梨澈全权交由你照顾了,天涯海角,望我们有缘再见吧。”



IP属地:江西70楼2011-01-0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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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朱颜乱步步惊心(二)
    等画扇进屋藏药的功夫,我卷起袖子正欲替她将井边的水桶提进屋,眼角却恍然瞥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整个身体立时便警觉的僵硬住。起身,蹑手蹑脚的跟随而去。
        
          远方,一个略显纤弱的背影急急的走着,曳地的长裙遮住了她的腿脚,整个身体在灯笼透出的淡薄光影中折射出一抹摇曳飘忽的影子,黑暗中好似一个无腿的幽灵。一身素冷的绿衫在淡凉的月色下反射出一层可怖的青色,莫名的阴诡。
        
          竟然是凉衣,且看她行走的方向,似乎又在往西边那间曼陀罗花房而去。我小心的在她身后跟随着,心下却是止不住的困惑。不寻常啊不寻常,如若照我以往的推测,西边那间种满曼陀罗的房子是君墨舞为了思念‘死去’的袅袅而建的。但如今袅袅已经证明‘活过来了’,并且就待在他身边,他又何必再派凉衣过来‘通灵’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难道——
        
          我眯眼,难道——那间花房其实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同于上一次掏出瓷瓶灌溉花朵,这一次的凉衣进入院子后却是片刻都没有迟疑,直接便走进了那间修葺华贵的屋子。我蹲下身体,耐心的等在花园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大约等了近半个时辰,却再也没见她出来。
        
          我渐渐失去了耐心,念想着与其这样子傻傻枯等不如进去一探究竟,即便被发现了我堂堂一个王妃娘娘,难道还怕她一个丫鬟不成?
        
          想到这儿,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站起了身,动作极小心的朝那屋内唯一透着光亮的地方缓慢靠近。
        
          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渐渐的,我恍惚看到凉衣单薄着身体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孤零零的杵着,手中的灯笼实在太过昏黄,幽幽的燃放着,隐约只能照亮一方青色的地板。
        
          忽然,一根树枝在我的脚下断裂,发出‘呲’的一声轻响,声音在静赖黑暗的空气中极为敏感的扩散开来。使得那屋里站立的人影陡然一僵,接着她急遽转身回头。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呐。灰暗,空洞,茫然而冰冷,以一种极为陌生诡异的眼神将我冷漠的打量着。忽然她的目光一凛,整个身体开始瑟瑟的发起抖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惧恐怖的画面般,眼底里融现出一种极致的害怕与恐惧,那样的眼神让我莫名的退后了一步,有些不明所以。
        
          “啊——!”她忽然尖叫,扔掉了手中的灯笼,一把扑到了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臂,口中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念念有词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你在干什么?”我皱眉想要扯开她抓住我手臂的手,却反而被她抓的更紧。她攥紧了我的衣服,将我往屋子里拽,头不受控制般胡乱摇摆着,散落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发丝间隐约露出的目光却是更加的凄厉与胆寒:“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她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不停的不停的重复,再重复。就像一个被投入湍急河流的绝望溺水者,固执的想要抓住一个浮萍希冀能挽救自己的生命。
        
          “冷静点,没有人要杀你!”我拼尽一切力气抓住她的肩膀,努力想要稳定住她的情绪。茫然混乱中她却忽然抬头望我,脸上则是令人窒息的蓦淡与诡异,幽幽朝我一笑。
        
          那一笑,让我平生头一次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与恐惧。手被狠狠的从她的肩头撕扯开,掌心也不知何时被塞进了一个略显冰冷的物实,还未等我来得及看清那物实是什么时,手不由自主的被一阵大力拉扯,手中的物体便冰冷无误的刺向了一片绵软之处。
        
          转瞬间,漫天的血腥如暗夜中的曼陀罗般在我的眼前无止境的绽放,温热的液体扑上了我的脸,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眼前的少女终于停止了那鬼魅般幽然的笑,却是瞠大眼不可思议的瞪向我,
          接着便是大到几乎震动天地的落地声——砰!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静静地,呆呆的,毫无反应的,站立着。
        
          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凄厉的好似可以划破半片天际:“杀人了……杀人了……王妃娘娘杀人了……。”
        
    我木然的转身,看到了一个惊惶逃窜而出的陌生身影,又木然的低头,望着满手血腥的自己,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IP属地:江西71楼2011-01-08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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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朱颜乱步步惊心(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清寂了大半夜的酹月府便重又热闹了起来,无数披着衣服打着灯笼的家眷们涌了出来,议论纷纷的将我围困住。更有胆小的丫鬟或是素日与凉衣相交甚好的内人们,则撕心裂肺的在身旁嚎啕大哭。
          
           我全身浴血,茫然的站在原地,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灯笼,光影鬼魅的在我的眼前晃动。低头,手中尖利的刀刃上滑动着刺目的猩红,与之相反的手却是毫无颜se的惨白。耳旁,更是一片扰人心弦的纷乱。
          
           “天啊,王妃娘娘竟然杀人了。”有丫鬟惊呼。
          
           “凉衣姐姐死的好惨啊……我以前就看到……”,另一个丫鬟压低了声音道:“我以前就看到姐姐顶撞过娘娘,没想到娘娘竟然如此狠的下心,竟然——。”
          
           “哎呀,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哪里会懂?明明是王爷宠着凉衣姐姐,娘娘心生嫉恨,所以才——。”
          
           “啊……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
          
           在这一片灯火通明的嗡乱之中,我猛然觉得肩肘一暖,木然回头方才发现是芷溪站在我身后。低着头正缓缓的将一件金丝雪狸的绒毛披风披在了我肩头,见我望她这才抬头,眼底也不知是因着这深浓的夜se亦或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好似笼了一层迷雾般,模糊了一片。
          
           我伸手,覆住她整着披风的手,一时间竟感觉眼睛有些发胀,忍不住便闭了眼。耳旁却飘来更多流言蜚语,越发的过分。
          
           “看吧,主子丫鬟一个德行,怪不得一直不受宠,原来这么心狠手辣,晓不得暗地里……。”
          
           “给我闭嘴!”我忽而将手中的刀狠狠往地上一咋,眼神带着几分凛然气势的朝身旁那群围观者缓缓的扫了一圈。许是我的目光太过阴沉冰冷,使的丫鬟奴才们皆噤了一噤,却是再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我推开芷溪,朝前走了一步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什么,但本宫希望你们此刻说话之前先给我好好掂量了再开口。不要说这件事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如若查出来的确是本宫做的,本宫自然愿意以身抵命,但如若不是本宫做的——。”我顿了一顿,重又将所有人打量一遍,微微一笑道:“如若查出来不是本宫做的,你们此刻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以散布莫须有的流言蜚语,污蔑皇亲国戚的罪名将你们关入大牢,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话一说完周围便传来了一阵儿一阵儿的抽气声,只一瞬便有好几个丫鬟白了脸。我见身旁芷溪抖的厉害,心怜她不过小小年纪就要面对如此这般血腥复杂的境地,忍不住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害怕,可以先回去的。”
          
           芷溪闻言瑟缩了一下,目光中却蕴满了浓浓的坚毅,定然的望着我:“芷溪愿与娘娘共进退。”
          
           我心下一时之间不知是何滋味儿,只觉得五味杂陈甚是复杂,见她脸惨白的厉害,忍不住欲伸手抚上,身后却传来了奴才尖利的声响:“王爷驾到。”
           我心一震,不过片刻间身边便砰然的跪倒了一地。我缩回手,转身低头,目光垂着地面淡淡的盈然一礼:“锁情给王爷请安。”
      


      IP属地:江西72楼2011-01-08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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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朱颜乱步步惊心(五)
        半个时辰后,清禾大夫赶到了酹月府,细心的检查起尸体来。
            
              而清宁则接过了君墨舞手中的红衣娃娃正欲下去处理,一个颇有些年岁的老嬷嬷忽而惊吓的叫出了声,指着那娃娃道:“分魄术……这是分魄术啊……作孽呀作孽……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清宁闻言好奇的追问:“王嬷嬷,你在说什么?什么分魄术?”
            
              我敛眉沉眸,果然被我猜对了,这件杀人事件竟然真的和五行分魄术有关!
            
              一直验着尸的清禾大夫终于取下了手套,缓慢的道:“五行分魄术,是道学中最为恶毒的一种诅咒方式。你们看,死者死前身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脚下吊着的秤砣为金,上吊用的横梁为木,地上摊开的一滩水渍为水,身上穿着的红衣为火,而灵堂前盛放着上香用的香盒里装着的则是土,再加上额头被银针丅刺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死者死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而这个红衣娃娃,大家应该注意到了,进门时,尸体的目光是死死的盯着红衣娃娃的。凶手用五行分魄术将尸体的魂魄从额前的刺洞里逼迫出来,死者因魂魄被散而满含咒怨,而其目光唯一能焦灼的红衣娃娃,便自然而然受到了尸体的诅咒,从此恶魂缠身,阴气连连。”
            
              久远模糊的记忆在清禾的这番解释中渐趋清晰,我垂着目光看着清宁手中的那个红色娃娃,心脏隐约的便感觉到不安。有害怕的丫鬟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不自主的发着抖,人群里涌动着一股阴邪的诡谲气息。
            
              清禾顿了顿又道:“而这五行分魄术要成功的条件有三:一死者必须为一个至阳的男孩;二死者的年龄必须为属阴的数字十三岁零十三天;三死者死的时间必须为阴气最为浓重的亥时。而我刚刚在细心的检查过尸体后发现,这个男孩不管是年龄亦或是死亡时间,基本与我的推断吻合。所以——我初步认为,这个房间此刻已经被凶手设计成了一个恶毒的五行分魄术术阵,目的便是——为了诅咒拥有着红衣娃娃身上生辰八字的人。”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想出这么一个变态的杀人方法?”有侍卫愤愤不平的开口。
            
              而君墨舞则在此刻拿过了清宁手中的红衣娃娃,细细的摩挲,眼底里的神色让人摸不清含义,随意的一打量,便会不自觉的陷入。
            
              就在这时,内堂的门被轻轻推开,因时机诡异,所有人都怔了一怔,惊吓般的回了头。没想到却是一身素衣的素染,带着几分盈然的笑站在门边,轻轻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大雅。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素染问。
            
              君墨舞迎上前:“你怎么来了?”说话的同时便揽过她的腰朝门内走。
              素染道:“我听说这里发生了杀人案,有些担心你,心里头总有些不安生,所以便兀自过来看看——。”
            
              因她身份特殊,又来的很尴尬,丫鬟奴才们因着我在场都沉然不语的低了头。只是此刻我若是也沉默,就未免就太过没种,这场面上的戏还是应该做足的。
            
              想到这儿我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姐姐多心了,妹妹在这里替夫君谢谢你。”
        


        IP属地:江西75楼2011-01-08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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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却抽开了我的手,目光微微一偏,望向了清宁手中的娃娃,忽然奇怪的叫道:“咦——这个娃娃身上为何会有我的生辰八字?”
              
                宁素染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所有人都惊讶的抬起了头,清宁更是疑惑的脱口而出:“宁姑娘的意思是,这红衣娃娃上的生辰八字是您的?”
              
                “嗯——。”素染拿过那娃娃,仔细的比对一番道:“丁卯年八月初七戌时,的的确确是我的啊,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转瞬间,我便感觉到周身围绕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目光,而我的心也因她刚刚的这番话渐渐沉到了底。无怪乎大家会如此反应,在这酹月府内唯一能和宁素染谈上有仇的,也只有我这个名义上的王妃娘娘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自从宁素染来到酹月府后,我便彻彻底底的‘失宠’了,而女人的嫉妒有时候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因为它丑陋到可以毁灭一切。
              
                “啊!”一个丫鬟忽然失声叫了出来,许是被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给刺激到了,神色疯狂,近乎紊乱的指着我嚷道:“一定是你干的,这一切一定是你干的……除了你没有别人!刚刚凉衣姐姐肯定是撞破了这间屋子,所以才被你杀人灭口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一定都会被你杀人灭口的,怎么办……。”
              
                君墨舞微微使了使眼色,马上便有两个侍卫冲了上来,将那丫鬟双手反扣在身后,拖出了屋子。而素染则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紧紧的缩进了君墨舞的怀里,周围的空气渐渐凝现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凉。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融合了害怕,疑惑,不安而又好奇的意味,一时间我却只觉得厌烦无聊至极。
              
                微微皱眉,我努力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走到了君墨舞身旁,礼了一礼道:“今日发生的这种种事端,臣妾自知无法控制这漫天飞舞的蜚短流长,也知道王爷心中对臣妾总是会有些怀疑的。但臣妾在这里也只能解释,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如果王爷和在场的众人真的要继续怀疑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说完我便转身,语气很是不客气:“臣妾真的有些累了,就先回屋休息了,王爷也早些歇了吧。芷溪,我们走。”
              
                若是平日,芷溪一定马上便伶俐的上前托住我的手离开,但今日悬在半空中的手却是半天都得不到回应,我疑惑的回头:“芷溪?”
              
                却见一向机灵的芷溪正惨白的脸站在清宁身旁,目光直直的望着她手中的红衣娃娃,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另一个与凉衣交好的丫鬟见到芷溪这份神情,忙拉住她的袖子问:“芷溪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不要怕,王爷都在这儿呢,你只管说出来就好……。”
              
                芷溪闻言身子抖了一下,眼皮微微抬起,用一双清水般的明眸瑟缩的望了我一眼,柔弱的好似一个无辜的小鹿。我的心一震,心头忽而翻卷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来。
          


          IP属地:江西76楼2011-01-08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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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楼2011-01-09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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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暗中收买人查君墨舞亲信的事,他恐怕也早就知道了。而他不仅没有将其抖出来还很聪明的用了一招以虚化实的功夫,向我的暗侍们虚构了张煜这么一个假故事。让我满以为自己掌握了张麒麟的把柄从而洋洋得意之时,再给我这么致命的一击,最后再彻底的将污水朝我的身上泼来。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同时也很残忍,残忍到令人发指。为了彻底的击垮我,害死我,甚至连一个十三岁的无辜稚儿都不肯放过?而我也无需再打探那四个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暗侍,以君墨舞的慧杰狡诈,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内断了他们的活路。
                  
                    很好,很好。这一招果真够毒,而我也棋败一子,从而满盘皆输,溃不成军。
                  
                    已经无所谓希望能活下去,至此我反而少了些顾及,看上去倒是坦然了不少,抬起头朝面前的他轻笑了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这件事真的需要一个凶手来了结的话,那么就抓我吧。这一次,我确实输的心服口服。”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面色清苍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漠,面无表情的凝望着我。眉梢微簇,即便如此却依然带着好看的弧度,不经意间便能勾尽这时间女子的心弦。
                  
                    见他不说话,我侧身走向了他身旁的张麒麟,伸手到他面前:“张大人,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您的演技这么好,真是辛苦你了。今晚发生的这一切,我感到很抱歉,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就有劳你了。”
                  
                    张麒麟看了看我,略有些迟疑了,片刻后终于朝身后吩咐道:“给我把娘娘——。”
                  
                    就在此时,一双手倏地握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另一个方向栽去。君墨舞抱住我的腰,稳定住了我的身体,玄而侧头,清清冷冷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通身好似有淡淡的光华在我的眼前浮现开,莫名的让人心安:“今晚的事先放下,等以后——。”
                  
                    “人不是娘娘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望王爷明察!”
                  
                    身后横刺刺的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生生截断了君墨舞亟欲出口的话,也打翻了这一室涌动着的诡谲云起。我的心一沉,隐约感觉到了不妙,胸口开始惶乱的跳起来……
                  
                    傻瓜,千万千万不要是你。
                 
              


              81楼2011-01-09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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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朱颜乱步步惊心(八)
                “哦?”君墨舞揽着我的腰转身,轻轻松开我,饶有兴致的问:“你说这整件事是你干的?”
                    
                      我睁着眼,看着眼前跪着的画扇,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失去了一切判断。
                    
                      画扇低着头,音量虽弱小却是底气十足,明显下了必死的决心:“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画扇干的!画扇的家乡是天虞西边的番禹镇,那里自古便是巫蛊道法之乡,画扇从小耳濡目染,对于道家学的东西自然懂得比平常人多。画扇从小便没了爹娘,后来多亏有娘娘相救,才能苟活下这条贱命。娘娘恩同再造的恩情,我从来便是铭记在心的,时刻都想要报答。而近来府里的女眷们流言说,王爷因宠幸一个西域来的女人而冷落了娘娘,娘娘因此十分的郁郁寡欢。画扇听说后很难过,便想到用一些旁门左道的道学诅咒之术替娘娘排忧解难,于是便制造了今晚这场闹剧。从头到尾都是画扇干的,人也是画扇杀的,和娘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从头为尾都是不知情的。”
                    
                      “大胆奴才,竟敢在王爷面前信口雌黄!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柴房丫头,怎么可能有能耐收买暗侍去衙门寻找13岁的孩童?而在你家主子房内的搜到的那本‘五行分魄术’书又怎么解释?”说话的是素染,语气少了惯常的淡定,竟有些冲口。
                    
                      而我也在此刻醒悟了过来,跑到了她面前,拉扯着她的衣服往门外推:“傻丫头,我不需要你替我顶罪。这件事早就了了,是我做的,和你无关。”
                    
                      画扇却依然无比坚定的跪在原地,没有理会我的推搡,继续道:“‘五行分魄术’的书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根本就不是娘娘从书阁中拿的。而那五个暗侍就更好解释了,我曾经在娘娘身边做大丫鬟时,被娘娘赏赐过不少银两,娘娘还曾赐了我一块印有娘娘宝鉴的金牌,方便我进出酹月府。我便是用这些价值不菲的银两买通了四个暗侍,再利用那块金牌骗了知府何大人,让他以为是真正的娘娘在向他索取天虞出生户籍登记薄,从而更方便让我作案。今晚亥时我杀了那个男孩以后便将这间灵房设置成了一个汇聚‘金木水火土’的分魄术术阵,准备在诅咒术结束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间房清理干净。谁知就在我术阵进行完了一半之时,竟然被门外那个名叫凉衣的丫鬟给撞破了,于是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她也给杀了……。”
                    
                      “你骗人!”另一个丫鬟走了出来,“我当时明明看到是娘娘握着刀,全身鲜血淋漓,而凉衣姐姐就倒在她身旁,什么时候变成了你?”
                    
                      “那是你看错了!”画扇道:“握着刀的是我,全身是血的是我,杀死凉衣的也是我,你分明就看错了。你当时吓的跑掉以后,娘娘为了救我,说要将我赶走由她来背这个黑锅。我当时也吓傻了,不知怎么的脑袋一阵空白竟然真的跑了。回到柴房以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内疚,于是便赶了回来,决定亲自承受自己犯下的罪过。”
                    
                      那丫鬟被画扇这样一梗,却是无话可说,只能摸摸头,讪讪的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这次我是真的急了,扯着画扇的手臂,胡乱的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神经,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赶快给我回去,你若是有什么事——。”我顿住,声音忽然便哽咽了起来:“梨澈可怎么办?”
                    
                      梨澈,听到这个名字,眼前的她在瞬间便褪去了一层血色,整个人苍白弱小仿若一块随风的浮萍。随即她咬唇低头,声音有着一种恍若云端般的空灵,坚毅的在所有人耳侧回响:“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这样的,望王爷明察,不要错冤好人才好。”
                


                82楼2011-01-09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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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朱颜乱步步惊心(九)
                  我此话一出,顿时引出一片哗然,奉命的侍卫们都僵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果真没有一个人敢靠近,纷纷将迟疑的目光望向了君墨舞。我抬首,目光毫不畏惧的望着他,身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身后的她。
                  君墨舞松开了握着素染的手腕,忽然朝我走来,脸上是亘古不变的平静,通身若有淡淡光华,温温润润的朝我袭来。随着他的靠近,我不自主的便后退,再后退,直至逼至墙角,退无可退,无可奈何下只能直然迎上。
                  他却在我的两步有余的位置停下,没有再靠近,静静的望着我,如矍石般的黑瞳之中隐约透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却是不染任何感情的清冷。
                  “锁情,别胡闹”,他对我说。
                  我忽然便觉得可笑。此情此景,我被他逼至如此境地,悲怜到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以这样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仅剩的一点点东西。他却告诉我,不要胡闹?到底是谁编织了这场骗局?又到底是谁在胡闹?
                  “君墨舞,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眼前的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却没有说话。乍看温文平和的眉目间隐隐透着几分邪气,仿若在嘲笑着自己的不自量力。忽然便将手伸到了我面前,声音极轻的道:“过来。”
                  我警觉的退后一步,却是更加紧的抓住了画扇的手。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瞬,片刻间便转移到了我耳侧,轻撩起了我鬓旁散落的碎发,若有所思的赏玩起来。
                  我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因他这番莫名的靠近与动作变得敏感至极,涣散的感官在他亲昵温柔的碰触下,不断地不断地集中,收拢。他小心的将我的发挽好,收到了耳后,随后用冰凉中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上了我的后颈,带起一片撩人心弦的战栗与情动。我的脚尖发软,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迷乱……
                  而就在我晃神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面前众人瞬间惊惧睁大的眼,听到了身旁丫鬟们害怕的惊呼声,感受到了我肩膀莫名的湿润,以及此刻他脸上诡谲冰冷的笑……
                  一幕幕,真实而清晰的上演。
                  顿时,一股由心底蔓延而上的恐惧使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木然的转身。眼前是画扇满是鲜血的脸,带着那旧时便有的静莞微笑,淡淡凝视着我,美的近乎通透。
                  我惊恐的睁大眼,就那样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一双手从腰际将我拦抱住,顺着那股强劲的力道,我不由自主的后退,再后退。眼前渐渐模糊,恍惚间有血色的腥稠在我的眼前蔓延开,一个身影砰然落地。
                  “不要!”我哑着嗓子大声的叫,却悲哀的发现,嗓子里含着声音,却怎么也叫不出。心间更是一片无能为力的苍白。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画扇身旁掉落的一方玉白色的缎带,一霎间似是明白了什么。猛地拉扯掉了腰间的手,转身,伸手朝身后人狠狠扇去——“啪!”
                  “卑鄙!”,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声音尖利到近乎在咆哮:“君墨舞,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你明明知道,那个傻丫头有多么的在乎那个至今生死未卜的男子,你竟然会想到用他来威胁她。借替我理碎发的因由,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专属于梨澈的缎带并故意让她看到,你早就算计好了她会宁愿拿钗刺杀自己,也不愿那男子出事,对不对?
                  君墨舞,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能坚硬狠毒至此?
                  极致混乱之下,我早已被愤怒燃的火烧火燎,只想狠狠撕碎眼前这张虚伪的脸,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再一次朝他扬起了手。这一次巴掌却没有落上他的脸,因为就在我抬手的那一瞬,我已被人狠狠的推到了地上。
                  素染站在了我身前,神色倨傲的望着我,眼神中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冰冷道:“墨舞若是想要你的命,此刻躺在这里的就不是那个小丫头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尊贵的王妃娘娘,你以为你自己还能风光多久,真是笑话。”
                  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君墨舞却推开她蹲在了我面前,问:“还能走吗?”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他却忽然伸手将我拦腰抱起,我吃了一惊,马上便开始挣扎:“君墨舞,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伪君子卑鄙小人,你逼死了画扇,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放开我放开我……。”
                  他固执的将我的脑袋压向了他的胸口,因他压迫式的力道,我被闷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的发些呜咽声。头顶传来的声音则依然清冷无波:“将这里收拾干净,今晚的事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谁若是敢泄露出去一星半点,我必定严惩不贷。”
                  


                  84楼2011-01-09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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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温旧梦曲终人散(一)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画扇死后,我病了整整一周。在那一周里,我每日里滴米不沾,以水度日,总是一个人靠着床,静静的发呆。不管丫鬟们如何劝说,我都不愿吃下任何东西,也不愿多说一句话。
                        
                          在这一周里,君墨舞每日午饭过后都会来我房内,然后待整整一个下午。看书,习字,几乎每天,我和他都是彼此相顾无言,安静到好像,从始至终都不曾存在另一个人。
                        
                          直到第七天的下午,他习完字后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离开,而是缓步走到了我床边,坐了下来。我神情不变的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隐约剥了漆的床角,却依然能感受到他此刻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清冷却又略带复杂。
                        
                          “画扇我已经找人好好安葬了,你不必担心。”他忽然说。
                        
                          “嗯。”
                        
                          “梨澈我也换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丫鬟照看着,你也不必担心。”
                        
                          “嗯。”
                        
                          他顿了一顿,将一个瓷瓶塞进了我手心:“这个才是救梨澈的药,之前张麒麟给你的那一瓶是假的。你若是想救他,就给他吃吧。”
                        
                          我反手将药推入他掌心,摇头道:“不必了。”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僵了一下,随即将药放上了我床边的木桌上:“这解药我且放在这里,要留亦或是要扔,都随你吧。”
                        
                          我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两人便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半响,他在我身前轻轻的一叹,道:“就算是赌气也该有个度,不吃不喝,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嘘——。”我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怔了一下,忽然伸手将我的手腕反手一抓,声音拔高了些,似染上了些许薄怒:“虞锁情,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疼——。”我皱眉呼出声,痛的冷汗直冒。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忙松手起身,紧抿着唇线默然的望着我。
                        
                          我抬头,朝他轻轻一笑:“臣妾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不想那么痛而已。”
                        
                          他怔住,凝眉沉默。我继续道:“我曾在佛经中看过这样一句偈语:‘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以前我一直都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经历了最近这许多之后,我才恍然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人生在世本就是在历一场苦难,若能如梨澈那般整日里安然沉睡,静如止水的过每一天,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须知心若是不甘平庸,蠢蠢欲躁动,只会更添苦楚罢了。”
                        
                          他忽然‘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弯腰双手撑在了我两侧,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势靠近我,道:“那么王妃你所谓的心如止水就是,每日里不吃也不说话,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萧条的活着,是吗?”
                        
                          厌恶他突然而至的气息,我有些反感的偏开了脸,却不料被他捉住下颚,硬生生的掰了回来。他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似乎连周身也弥漫上了一层薄凉的寒气:“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王妃你这是在逼我?”
                        
                          “王爷说笑了,锁情何德何能,又有什么能耐来逼你呢?我死了,你不就正好少了一个眼中钉,将来也无须千方百计的想着该如何除掉我,为您今后的一展宏图可是大有裨益呢。”
                        
                          闻言,他眼底的黑色越加浓沉,如望不到尽头的宇宙洪荒,深邃的让人无端端的感觉到害怕。忽而,那森然的黑色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则是一抹浅然的笑意,略带戏谑。手指若有所思的抚上了我的颊,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的在我的颈项画着圈,惬然道:“看来王妃,是一心想要求死,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分毫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戒备的望着他,有些迷惑他这番莫名的举动。
                        
                    他轻笑着,手指缓缓下移,顺着耳侧,颈项,渐渐停在了我的胸口,眉目间凝聚起一股危险的慵懒与性感。指腹微微一挑,领口的扣子便应声而崩:“如果是这样,也无所谓吗?”
                    


                    85楼2011-01-09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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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温旧梦曲终人散(二)
                          我望着他,神色依然安宁,袖中的手却是无法自制的惨白。
                          
                            见我毫无反应,他又一次笑了,随着那笑,一颗又一颗的扣子崩声落地。月白的亵衣少了束缚终于滑落了下来。还未待我来得及感受这骤然的冰凉,一双手却覆上了我胸前的柔软,他的眼依然望着我,不带情欲,满满盛放着的是危险的气息:“如果是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不语,他扯掉了我身上的最后一层束缚,倾覆上前,将我压在了身下,眼中隐隐有危险的波涛在云涌:“如果我现在强要了你,也无所谓吗?”
                            我轻轻的笑了:“如果强暴能让王爷你产生快感,我真的——无—所—谓!”
                          
                            “呵……”,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般,无力的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着,那一刻却让我莫名的感觉到了悲哀。他没有再动作,侧身将我拥进怀,紧紧的,似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七天没有进食的身体因刚刚那一番动作早已经虚软不堪,再也无力挣脱,只能任由他这样子抱着,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煎熬。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许久,他忽然在我的头顶问。
                          
                            我没有接口,他自顾自的道:“从前有一个柴夫,在上山砍柴时遇到了一只受伤的小虎犊。柴夫见那虎犊伤的厉害,一时恻隐心起,便将它救回了家。悉心照料了一段时间后,虎犊终于救活了,而柴夫与虎犊也因此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一个月,半年,一年过去了,小虎犊渐渐长大,当它冒出锋利嗜血的虎牙时,柴夫也开始明白,他和虎犊之间,终归会有一个是要死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柴夫连集了村里其他的柴夫,设计了一套精密到无懈可击的天罗地网,终于将虎犊捕获。只是当柴夫真的拿起刀,可以一刀毙掉虎犊时,他却意外的迟疑了,他开始怀念起他和它曾经有过的那段美好……。”君墨舞忽然停了下来,问:“你猜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我被他的故事听的入了迷,闻言怔了怔,摇摇头:“我猜不到。”
                            他伸手将我拥得更紧:“最后的结局是,柴夫没有杀掉虎犊,但却拔掉了他嗜血的虎牙。因为只有这样,他和它之间,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纯粹的在一起。”
                          
                            我被他拥在胸前,沉默了半响,忽然启口道:“可是柴夫就不怕那虎犊重新长出虎牙后,因着这份拔牙之恨,将他狠狠撕碎进肚吗?”
                          
                            “有可能吗?他笑:“连根拔除的牙齿,会有可能再长出来吗?”
                          
                            “这世间,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我从他的胸前抬起头:“王爷你,又是否会害怕那只被你拔掉牙的虎犊最后将你反噬进肚?”
                          
                            他凝眉,伸手触上我的唇瓣,缓缓的摩挲:“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君墨舞感觉到害怕。”
                      我轻轻的笑了,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 ***
                          
                            那一天,他在我房内待到了晚饭时分才走。走后不久,收拾东西的丫鬟才便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动作极为小心谨慎,像是生怕吵醒了我。
                          
                            我转过身,勉力用手撑起半个身体,道:“吩咐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丫鬟闻言吓了一跳,怔怔的站在原地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半响才大着胆子问:“娘娘要吃东西?”
                          
                            我面色沉了下来,“肚子饿了,自然要吃东西,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是是是……奴婢马上去准备马上去准备”,见我着了气,那丫鬟顿时便慌了,说着话的同时便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走时险些被门前高高的门槛给绊倒。
                          
                            我缓缓的将胸口落掉的衣服整理好,心思在那一霎忽然便通透澄澈起来,也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的确是死里逃生。若不是芷溪在君墨舞的授意下想要将巫蛊之事栽赃在我头上,从而挑了我房内的一块红布做了这个布娃娃,而那块红布却极为凑巧的正是画扇曾经买下后遗留在挽晴苑内的,我才能勉强保住一条命。画扇那样子辛苦的护住了我的周全,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而我此刻却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君墨舞,将来,我定会让你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86楼2011-01-09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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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温旧梦曲终人散(三)
                             第二天午饭过后,君墨舞照例来到了我房间,端着一杯清茶,神情淡淡的看着书。而我则依靠着床柱,静静的注视着他静若清泉的侧颜。
                             半响,他翻开一页书,神情不动分毫的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毫不意外的反问:“在想什么?”
                             “我听丫鬟们说,你已经开始吃饭了,而且昨晚睡得也很早,今天早上甚至还去花园里走了一会儿”,他关合上书本,侧身朝我一笑:“当一个人忽然从颓靡的境地中抽身而出,瞬间转换出与以往截然相反的生活态度,只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强烈的信念所导致。而王妃你此刻的信念,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那便是不计代价的打垮我。”
                             我笑起来:“君墨舞,有时候一个人太聪明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他弯唇不语,端起了面前的蓝田玉杯,浅浅的抿了一口:“你猜赫连北漠现在在哪儿?”
                             我神色一凛,隐约感觉到了不妙,声音沉了下来:“在哪儿?”
                             他想了想,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手指扣着面前的圆木桌,几分慵懒的道:“许是早就该出了天虞边界了,应该正在朝南越急速进军呢。”
                             我的心一沉,果然,还是被他识破了。
                             他放下书起身,走到了我床边,坐下,若墨画般的眉眼含着几分笑意,凝着我道:“王妃看起来很是失望啊,不多也对,两次通风报信都不成功,任谁都会受不了。不过你也算聪明,知道将告密信给芷溪的同时暗地里留一手,想通过信鸽传送出去,不过真可惜,那个信鸽早就被射死了。你的赫连北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自己的身后,即将会发生怎样惊天骇地的剧变。”
                             “那天你知道我在门外?”我惊疑道。
                             他笑起来,略带嘲弄:“王妃你真是太小看本王的警觉性了,若是连这儿都感觉不出来,只怕我君墨舞的命也不会好好的在这世间活二十余年了。”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没有意义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与王妃你的目标,还是一致的。我们都想除掉虞水心,不是吗?我想,王妃你应该也厌倦了当棋子的感觉了吧。”
                             我不置可否的选择了沉默,不得不说,君墨舞的确猜对了一半,但并不全对。我虽一心想除掉虞水心,但绝对也不愿意看到君墨舞手握大权,独登宝位。更何况,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位摸不清态度的危险角色——宁素染。
                             君墨舞大多数时候都冷静理智到近乎残酷,但只有在面对那个女人时,总会莫名的失了分寸,变得不可理喻。从四年前他生病到近来知道素染还活着后的所作所为,都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
                             只是此刻,我却有些不可抑制的迷惑,忍不住开口:“你现在,还和四年前一样,深爱着她吗?”问出口后,自己却被自己吓了一跳。
                             闻言,他没有回答,却只是静静的望着我,眼底里好似有一个苍然的无底洞,无止境的引诱着人不断的不断的沦陷。直至,万劫不复,直至,粉身碎骨。
                        


                        98楼2011-01-09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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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温旧梦曲终人散(五)
                               锁情,原谅我,好不好?
                               我一僵,还未等我来得及反应,却发现肩头骤然一紧,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随着那股大力转了个方向,一双唇朝我压了下来。唇齿交缠辗转流连,他用身体紧紧的贴着我,细密而灼热的吻着,全然强烈的动作中却又参杂着几许温柔,手指细致的抚着我的颈项,安慰着我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有些慌了阵脚,等到我意识到要推开他时,却发现自己早已经被他控制的动弹不得。不得不说,床上的君墨舞的确是一个高手,动作既不会强烈到让你心生抗拒,也不会轻柔到让你有机会逃避。若有若无的细细纠缠,时不时的霸道强势,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挑逗、撩拨起一个女人本能的反应,引诱着与他共同沉沦进无尽的深渊。
                               我喘息着被他搂进怀,全身酥软寻不出丝毫力气,只能迷乱的承受着他此刻的吻。他的手顺着衣服的襟口探了进去,肆意的在我的身体上游移,手掌所至之处,皆是一片战栗似地灼烧感。那股热顺着身体,颈项,侵袭了我的大脑,烧的我无法思考。
                               “锁情,原谅我,好不好。”
                               他一刻不停的在我的耳侧反复呢喃着,呢喃着,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方式,不停的不停的重复……
                               手掌流连处,泛起一片蛊人心弦的迷乱。我全身无力的像一滩水,躺在他身下,明明思维混乱淆噪至极,眼前却意外的浮现了一张脸,此刻正对着我倨傲而冷漠的笑着,说:“墨舞的床上功夫可是我一手调教的,公主用着感觉可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那刺耳的笑声如魔咒般一刻不停的在我的耳旁嚣噪的回响着,眼前又开始闪现出无数的画面:惨死的画扇,沉睡的梨澈,默默哭泣的未鸢,还有花溪似有似无的笑靥……
                               锁情,原谅我,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怎么可以,画扇死的那么惨,怎么可以……可以这样轻易的原谅?
                               耳旁一片的嗡嗡乱想,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想大声尖叫,话到嘴边却是无助的低喃,带着执拗而坚决的抗拒:“不要……不要,请你不要。”
                               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神色复杂的望向我。我想起身推开他,却发现根本就使不上力气,赤呈的身体开始冰冷,瑟瑟的发起抖来。
                               头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他伸手将我抱起,当他拥住我的那一刻,我本能的想要抗拒。却终在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中,情绪渐渐平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锁情……。”
                               迷迷糊糊间,我‘嗯……”了一声。
                               君墨舞迟疑了半响,终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更紧的将我抱入怀:“没什么了,睡吧,不会有什么事了……好好睡吧……。”
                          


                          100楼2011-01-09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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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楼
                                 【卷二】温旧梦曲终人散(六)
                                 或许是太累了,我竟然真的就这样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我醒来时,身旁的他早已经离开,只留下一畔清冷。我撑着手臂起身,却意外的在抬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莫名的身影,动作顿时一僵。
                                 宁素染就站在我床边几步有余的位置,一双妙妙美目以一种冷漠中略带复杂的神色,遥遥凝望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肩头,朝她一笑,手指着她脚边的衣服道:“可以麻烦素染姑娘吗?”
                                 她冷哼一声,不作回答,款款走到了我床边。对于她无理的举措,我也不甚在意,自顾自的整理起了乱掉的碎发,眼角的余光不意外的瞥到了她瞬间失了颜色的唇瓣,不自觉的便是一笑。
                                 穿上衣服,慢慢悠悠的遮好满是吻痕的肩膀,“难得素染姑娘今天一大早竟然会想到来看我本宫,锁情真是意外的很呐。”
                                 她反讽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公主每日里还能悠然惬意的睡到日上三竿,素染也不得不佩服。”
                                 我抿唇,随意的理了理鬓角:“本宫也不想的,只是夫君昨日夜里……。”我顿了顿,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实在是劳累的很,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况且这府中的日子终日无聊寡淡,夫君体贴我,不愿我劳心伤神。既没有什么可操心的,自然睡得安稳惬意。说起来,本宫还真是羡慕素染姑娘你每日里有那么多的事可费心操劳,眼瞅着那张脸啊,都沧桑了不少。”
                                 她闻言不自觉的便伸手摸了摸脸,随即冷笑道:“日子寡淡无聊?公主看来的确是过去安稳日子过的太多了,已经不知何为忧患,何为山穷水尽。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大祸临头也不过伸头一刀,痛一下也就过去了。”
                                 我自然知道她所谓的祸指的是什么?也无比清楚君墨舞最近在谋划些什么。北漠已经如他所愿远离了京师,朝堂警戒虚空,素染背后的的西络军队已然快要到了。此时逼宫,果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
                                 “是吗”,我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素染姑娘对本宫的这份关心,本宫着实感动的紧。只是你在替本宫担心祸端的同时,是不是也该替自己担忧一下?”
                                 她立在我床边,倨傲的临视着我,极为不屑的道:“我有何可担心的?”
                                 “西络国的二王妃,噢……不对,应该称呼您一声太后娘娘。我听说在你当初在嫁给西络二王子韶默半年后,二王子便突然暴毙而亡,留下了一个遗腹子——韶西瑾。而就在韶西瑾不过半岁的时候,一向康健的老皇帝也忽然驾了崩,于是您的儿子韶西瑾便很顺利的登了位。这事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仔细一琢磨就会觉得有趣的很,素染姑娘,你说对吗?”
                                 我一边说一边随意的朝她瞥去,不意外的看到了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一瞬间苍然的如一片没有了生机的沙漠:“那是命中注定他们福薄命浅,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朝她望去:“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天地命数谁也改变不了。只是有时候一个人不要太过心存侥幸才好,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冤孽是有的,报应——是逃不掉的。”
                                 许是我的眼光太过阴沉严肃,使得她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脸色苍白中透着几分微微的青,头发乱掉了也不自知,整个人显得略微惶惶。与刚刚来时那番娇媚倨傲的神色,大相径庭。
                                 见她这副光景,我忽然便失去了兴致,轻轻的打了个呵欠,几分懒懒的道:“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可以麻烦素染姑娘你出去吗?”
                                 她死死的盯瞧了我半响,似是有些不甘心,半响后咬牙,终于转身拂袖而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摔上。我坐起身,凝眉开始思索起眼前的局势来。宁素染刚刚的到来倒也算不上什么坏事,至少让我明白,君墨舞的确是要动手了。
                                 眼前北漠已然中计朝南越行军,相信最多不过二十日便会到达南越边境,到时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当北漠明白自己不过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时一定会急急的朝天虞赶,但即便是疾行军想必也需十几日才会班师回朝。现下距离北漠离开已经过了整整半月了,而君墨舞现在必须在北漠赶回来之前的这二十天内逼宫。
                                 而若想成功逼宫,必须汇聚天时地利人和才行。要在所有人都放下戒心,安稳闲适的时刻杀他个措手不及,从而一网打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君墨舞选的时间应该是——五天后的元宵节。
                            


                            101楼2011-01-09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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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浮华一世转瞬空(一)
                                   五天后,元宵节。
                                   还未至新年,京师内便是一片欢腾的迎新景象。长长的街道之上人群摩肩接踵,满目尽是辉煌灿烂的灯海,花灯焰火锦绣交辉,盛况空前。
                                   许久未曾出过门,如今看到了这番人来人往,鼎沸喧闹的景色,竟有些舍不得挪开眼,怔怔的看了很久。直到一个声音在耳侧响起,“若是喜欢的话,今晚从宫内回来以后,我便易装陪你上街走一走?”
                                   我放下了马车的锦帘,端坐起身体:“不用,王爷公务这么繁忙,锁情不敢多有打扰。”
                                   顿了顿又觉得自己的口气过于强硬了些,于是换了个话题道:“听说今晚乾锦殿内的宴会节目是由王爷一手操办的?”
                                   他点点头:“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这件事,也没顾得上去看你,近来身子可好?等会若是撑不住,我便潜人送你回府?”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王爷惦念。”
                                   话虽如此,胸口处却不知怎的,忽然便泛起了疼,不自觉的便握紧了袖中的手。
                                   他轻抚了抚我的颊,没有说话,连带着周身清冷的空气,似也渲染上了几许淡淡的温柔。忽然,他的目光一偏,注意到了我紧攥的手心,被他那样看似不经意的一瞧,我竟有些心虚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这是什么?”他将我的手心摊开,赫然显现出的是出嫁前,梨澈送我的那方玉诀。莹莹流转间,升腾起一片皎月般的清辉。
                                   他将那玉放在手心,细细的端瞧着,微垂的眉眼让人摸不清是怎样的心思。
                                   我笑了笑,努力使自己显得平静:“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以往上街游玩时无意中在一个小摊上看到的。我见它玉色还算通透,便买下了当做玩意儿玩罢了。”
                                   “哦,是吗?”他抬头望我,漫不经心的拆穿了我的谎言:“我竟不知,如今的天虞竟富硕至此?一个小小的摊贩竟能卖出玉中最高品级的和田羊脂白玉?”
                                   既已被他看穿,我不但没有觉得尴尬,心头反而轻松了下来,继续信口胡诌:“许是那摊贩不识货吧,错把宝贝当石头给贱卖了,倒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他闻言轻轻的笑了,收拢起握着玉佩的手,“本王倒是对这块玉诀很感兴趣,想要了去,不知王妃愿不愿意?”
                                   看似商量的语气中却隐隐透出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我沉吟,片刻间他便看清了我眼底的犹豫,继续道:“王妃若是真的喜欢的紧,我便去请京师里最为出名的雕玉师傅,替王妃你打造一款一模一样的如何?”
                                   “我……。”我刚要开口,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一个铿然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王爷,已经到了。”
                                   “嗯”,君墨舞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随机将另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该下车了。”
                                   我沉下目光,也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男子从小便是屹身于万人之上的,这世间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只是——此刻我却不想受他摆布。
                                   故意忽略他朝我伸来的掌心,我望着他,一字一顿说的甚是坚决,“那块玉,可以麻烦王爷还给臣妾吗?”
                              


                              102楼2011-01-09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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