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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死后日记 文/虎头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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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细想,在门外接起电话的我立即被一阵吼声给震住了:“乐梵!你还不回公司?!经理要大发雷霆了!”是我的同事玲玲姐,她比我大十一岁,平时一直很照顾我。
  刚刚那大无畏的精神早就消失无踪,我的心一沉,只赶紧低声怯怯地问好心打来告知我这一消息的玲玲姐:“他、他真的生气了?”
  玲玲姐一点都不留面子给我:“员工擅自离职,哪个上司不生气啊?!你再不回来,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好好好,”碍于生计问题,我忙答应着,“我现在就回来,立刻就回。”说完,转过头往病房里瞟去。
  只见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气氛不怎么好的样子。这样可不行,我还指望着Becky留在这里照顾左依依,而我就赶回公司去亡羊补牢的啊。刚想走进去劝架,Becky却突然转过身急匆匆地朝门口走来。还没等我开口问话,她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去。我被她那气冲冲的样子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房里还有个人。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刚来到床边坐下,坐在床上的人却突然倾过身子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再次被吓了一跳,但碍于对方还在打着吊针,我忙侧过身子去查看她的手。可左依依却搂得死紧,我一动都不能动。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扑了我一鼻,感觉左大小姐的心情似乎很糟糕,我便又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印象中,这人不应该这么瘦,可我却分明觉得自己正揽着一具皮包骨。如果现在丢下左依依一个人,她肯定要出事的。算了,我看我还是等着被炒吧。
  过了好一会儿,左依依终于松开了我。她仍是一脸疲惫,我还以为她哭了,可是没有。
  “喝点水。”我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她。
  左依依没说什么,接过水喝下,随即又让我扶着躺回了床上。很想问她到底和Becky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会闹得这么僵。但左依依好像不怎么想说,我便忍了忍没问。不知为什么,想到左依依不愿把自己的烦恼告诉我,心里竟有种酸酸的感觉。没有什么多余的对话,左依依好像非常困,不一会儿她便又睡着了。我趁着这个空隙拿着单子去交费,价格非常不菲,我看我被炒了鱿鱼后,生活水平又要降低好几个层次了。
  “玲玲姐,”交完钱后回到病房外,我悄悄打电话给玲玲姐,“我看……我还是不回来了。”
  “年轻人,你以为现在工作好找吗?”玲玲姐的语气有点生硬,她是真的关心我。
  叹了一口气,我无奈地道:“我朋友出了一点事,真的走不开。”
  “那你……”玲玲姐还没说完,突然一把男声传过来,“乐梵!你别回来了,你已经被本公司解雇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我才意识到刚刚那个狂吼的人是经理,心马上一沉——果然,我被炒鱿鱼了。
  回到病房,左依依仍然睡得死死地,我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又变成无业游民了。不过,被人炒的感觉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工作没了,那就再找过吧,大不了……回老家耕田算了,随便找户人家相夫教子,好像还不赖。我抬头看了看吊瓶,还有三分之一。反正无聊,那就……看书吧。


IP属地:辽宁38楼2013-03-28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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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不管他刚刚向我表明“拒聊”的话,我又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一边吃着面,一边把手伸到裤袋里拿出了些什么,然后把那东西随便摆在桌面上。我低头一看,那是一张名片。原来这个男人叫孟一湾,好奇怪的名字。我继续往下看,他的工作竟然是……“阴间电台”的节目主持人?我盯着那几个“阴间电台”的字样,好半天都没有明白过来那到底是什么。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十一点半播出,”孟一湾一边嚼着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有兴趣,你也可以来听听。对于收听我的节目,绝对没有‘人鬼殊途’这一说。”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是做什么的了,大概是那种专门讲吓人的灵异故事的电台节目主持人吧。
      “这样吧,”他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然后咱们就分道扬镳。我吃我的面,你继续到别的地方飘,怎么样?”
      “回答我的问题?”我皱了皱眉。
      “你们不是都有很多问题的么,”孟一湾又耸了耸肩,“比如说‘我为什么会死’‘怎样才可以和家人朋友说话’‘怎样才可以碰到别的人’什么的……”
      听他用这么大的口气把这些问题一一列出,好像什么事都能解决似地,我开始有了点兴致,想了想后便问:“怎样才可以死得彻底一点?”
      孟一湾正吃着面,他听完我的问题后立即呛了一下,随即开始不断地咳嗽。这一番动静又让周围的人对孟一湾指指点点,但他却仍然毫不在意。好半天后孟一湾才停下来,他拿出纸巾抹了抹嘴,笑着问我:“你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彻底?”
      “我是不是……”我顿了顿,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所以才会以这种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像个无助的孩子向老师讨教问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问对人。
      “心愿?”他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你觉得你会成为阿飘,是因为你心愿未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阿飘’这个称呼,但也只能无奈地说:“难道不是么?”
      孟一湾却摇摇头:“你会成为阿飘不是因为你有心愿没完成,而是因为你死了。”
      “我不想做什么阿飘,”我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告诉他,“我也不想做什么鬼,灵魂什么的都不想做。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地飘来飘去?”
      孟一湾听完我的这番话后又愣住了,闭上了嘴好半天都不说话。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是挺特别的,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我直接问他。
      他耸了耸肩:“没有答案。”我发觉这个人真的很喜欢耸肩的动作。
      “你以为你现在是玩游戏么?”他又低头喝了一口汤,淡淡地道,“完成任务就可以过关,满足愿望就可以离开?”
      不论真假,听完他说的话,我的心里涌上某种让人极其难受的绝望感。的确,我现在不是玩游戏,而是真的死了。难道我要永远维持在现在这个状态吗?就像他所说的那样,难道我要永远毫无尽头地在这个世界上飘来飘去?
      “不过也不用那么着急,”孟一湾突然又说,“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就不用再到处飘,可以真真正正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整颗心忽上忽下的,我忙问:“什么时候?”
      “合适的时候,”他说着,又喝了一口汤,“当你内心不再执着于一切的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


    IP属地:辽宁44楼2013-03-28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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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好气地说:“我没有执着什么。”
        “你现在就在执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执着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是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也一样,阿飘也一样……老是以为自己没什么执着、没什么牵挂,那都只是自己不肯承认或没察觉罢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什么心愿未了,根本就是扯淡。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执着了,还在乎那点心愿?”
        他说的话,我似乎懂了一点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懂。看着孟一湾那认真的表情,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反正,绝对不只是电台的灵异节目主持人那么简单。
        “我就是一个灵异节目的主持人,专门讲阿飘的故事去吓人,”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笑了笑,“如果对我的节目感兴趣,你真的可以去收听一下。这个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半,把频调到98.2,我的‘阴间电台’非常欢迎你的收听。”他好像是在推销产品似地,非常顺口地对我说道。
        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聊着聊着天就忘记我已经死去这件事,还推荐我去听他的节目,竟然还要调频。不过我记得,住我家旁边的那对老夫妇的家里,好像是有一台老式收音机。
        “这个星期我会讲到你的事情,”孟一湾又补充道,“可以吗?你介不介意?”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孟一湾说:“我每个星期都会像这样出来走走,看能不能碰上有趣的阿飘,然后就去了解他们的故事,再在节目上把故事说出来。你介不介意?”
        我介意,但是想了想后,对他说:“我没有什么故事。”
        “没关系,”他耸了耸肩,“其实这个星期我早就找到故事了,但觉得你有点特别,所以想提一下,可以么?”
        “无所谓。”我淡淡地说。
        “好,就这么说定了。”他好像很高兴,然后又埋下了头,把碗里的面“跐溜跐溜”地吃了个精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站起了身子,背好跨包后又对我说:“咱们能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那就祝你……祝你……”孟一湾想了想,“祝你早日放下执念。”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餐馆。
        我仍然站在桌子旁,完全没有些许想要跟着孟一湾离开的欲望。这和花羡落相遇的感觉很不同,那是兴奋,这是怪异。有刹那间我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可低下头,又的的确确看到那摆在桌上已经被他吃完的、只剩下清汤的面碗。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现在正一直绕着我的脑袋转:阿飘、执念、电台……真是莫名其妙的对话。为什么这个人可以看……不对,按他的说法,他并不能看见我,只是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我又抬头往餐馆外的街道上看去,已经看不到孟一湾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回家。这才想起,昨天那两个人今天要来我家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我竟然就这么无所谓地游荡在外,把这事完全给忘了。或许,我待会儿回去之后,将会面临家徒四壁的惨况。可即使如此,我却仍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仿佛那屋子里的东西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
        飘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想着孟一湾刚刚说的那些话。穿墙回家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好像就连我的心也是空的,所以只是站在屋子里站了一两秒后,便麻木地往花羡落的家中飘去。却又发现,她家来了客人,而且还是两个客人。这让我非常讶异,因为据我所知,花羡落很少朋友。」


      IP属地:辽宁45楼2013-03-28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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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梵?”我又听到左依依的喊声。
          忙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她,左依依正半睁着眼看向我,我有点着急地问:“怎么了?”
          “你又在看那本日记?”她有气无力地问,好像很累的样子。
          “呃……”我忙低头把日记本收起来,“我见你睡着了,所以……”我惯性地抬头查看吊瓶,然后立即慌张地站起身子,“哎呀,已经吊完了,我得去叫护士来。”说完,赶忙跑去找人。都怪我看那本日记看得太认真了,不仅如此,我还每看一段就思考一会儿,简直就是入迷状态,导致完全没有发觉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待找来护士,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左依依便可以出院了。我没有再和左大小姐争论她到底要不要搬来我家住的问题,一方面是她现在身体虚弱,和我住在一起的话,照顾她比较方便;另一方面是我刚刚被人炒鱿鱼,没什么好心情去和左依依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最后就是那本日记的原因,里面实在有太多的谜团困扰着我的心。
          拎着行李箱,搀着左大小姐,我暂时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只忙着帮左依依在我家安顿下来。第一次不用工作,在白天就提前回家的感觉竟然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我匆匆进厨房煮了一碗红枣粥,然后端给卧房里坐在床上的左依依,她接过后却突然问:“乐梵,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一愣,想到自己从医院回家的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可能让左依依误会了,随即便没好气地笑道:“没有,可能是太困了吧。今天你凌晨两点多吵醒了我,想不困都不行啊。”
          没想到左依依竟然和我道歉:“对不起。”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现在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说的什么傻话,”我扯了扯嘴角,非常不适应这样有礼貌的左依依,“你下次至少要提前告诉我你要过来我家睡觉,真是被你吓死。”
          “你不用上班?”左依依又问。
          我撇了撇嘴;“呃……我、我请了假。”还是暂时不要把被人炒鱿鱼的事情告诉左依依了吧,免得她又内疚。
          “乐梵,”左依依愣是捧着我递给她的粥不喝,又开口问我,“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刚想催促她喝粥,听她问了一个这么古怪的问题,我无奈地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左依依顿了顿,轻声说:“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依赖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说“依赖”这两个字后,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些许奇怪的感觉。我没有深究,有点慌忙地把这种感觉压下,故意随便敷衍左依依道:“你要不要考虑给我保姆费?这么细心的照顾,顶得上五星级的服务了吧?”
          左依依没有回答,她叹了一口气后,突然问:“你知不知道Becky和我是什么关系?”
          Becky?我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左依依要突然提到她:“她不是你的忠实听众么?”
          她摇摇头,看着我的那双眼里不知带着些什么情绪。
          “左大小姐,”不想再和左依依兜这种无聊的圈子,我转移了话题催促她道,“你快点趁热把粥喝了,红枣粥能补血。”
          她却又说:“她是我的女友……Becky和我,是情侣关系。”
          我愣在床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左依依一脸认真,丝毫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IP属地:辽宁46楼2013-03-28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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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我还是更了,意外吧?~
          “你觉得怎么样?”左依依继续问,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地反问她:“什么怎么样?”
            “我爱的是女人,”她继续说,语气淡定得很,“你会觉得恶心吗?”
            “你说的什么话,”我皱了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说完低下头看向地板,这么做之后,我立即对自己竟然不敢直视左依依而感到惊讶。
            说实话,“恶心”这样的反应是绝对没有的,有的只是惊讶和另外某种……说不清的感觉。我从来都没想过,左依依会喜欢女人。现在想来,终于明白前几天的左依依为何如此异常,原来Becky并不只是她的什么忠实听众,而是左依依的女友。她们不是朋友那么简单,而是……情侣。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点,那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又涌了上来。
            左依依突然又问:“你现在,还同意我住在你家吗?”
            我抬头看她,不明白左依依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搬进来的话,”左依依直起身子来靠近我,用她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幽幽地说,“你不怕……我会日久生情,爱上你?”我们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了,左依依嘴里呼出的气息更是软软地喷到了我的鼻尖,热得暧昧。即使知道左大小姐又是在故意逗我玩,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竟很明显地漏了一拍,我即刻为此而感到心惊。
            “梵?”左依依又喊了我一声。
            忽略掉心里那逐渐高涨的怪异感觉,我扯了扯嘴角对她说:“你会爱上我才怪。”
            左依依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好久后才又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气氛越来越奇怪,而我也感到越来越不自在,无法再忍受这种如坐针毡的滋味,我转过头去不敢与左依依对视,嘴上也随便地打着哈哈:“你是不是病得无聊,开始胡说八道了?”
            就在左依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我。顾不得坐在床上的左大小姐,我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站起身往房门走去。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我愣了一下后,倚在门边接起电话:“喂?”
            “小乐?”对方是个男人,一开口就这么热乎地喊了我一声,但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反正绝对不是经理。
            “你是……?”我有点尴尬地问。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对方似乎也尴尬了起来,顿了顿后说道,“我是陈杰。”
            我恍然大悟:“哦!是你,陈大哥。”
            陈杰是我的同事,年纪与我差不多大。他五官端正硬朗,虽然年轻,但做事却极其有魄力,是不少女同事的暗恋对象。更重要的一点——他身材很好,是办公室里少有的肌肉男。大概是这几个原因,许多同事都戏称他为“大哥”,而我也顺嘴跟着大家这么叫他了。平时我和陈杰的来往并不多,今天他突然打电话来,我还蛮意外的。
            “小乐,你……你今天怎么中途离开公司了呢?”陈杰问。
            我没想到他专门打电话来是问这个,想了想后随便应道;“我突然有点急事。”说完,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大概所有的同事都已经知道我这个大胆打工妹当着经理的面离开公司的事了吧,经理要炒我鱿鱼的消息肯定也已经被传得风风火火。
            “什么急事?”他又问。
            由于我和陈杰并不是太熟,他这样频繁的过问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以及不耐烦,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我朋友住院,所以要去照顾她。”说完,我转过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左依依,她正侧过脑袋来看我,碰都没碰手中拿着的红枣粥。我一边用左手拿着手机,一边用右手对左依依做了个喝粥的手势,催促她趁热把粥喝下。可她却对我的动作完全不予理睬,只是继续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对左依依说几句话,却听得耳边传来陈杰的声音:“小乐?小乐你在听吗?”
            “陈大哥,我在。”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应道。
            陈杰笑了笑,说:“那……那咱们今晚几点在哪吃饭?”


          IP属地:辽宁47楼2013-03-2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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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一愣,怎么才走了会儿神,话题就已经扯到吃饭上去了?
              “小乐?”他又喊了我一声。
              虽然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变的,但我想了想,随便敷衍道:“我今晚要照顾朋友,所以……对不起。”
              “哦,没关系,”陈杰说,“那、那……你朋友没什么事吧?”
              “陈大哥,”我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仍盯着我的左依依,然后转身走出卧室,“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个不太熟的人实在太奇怪,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要和我出去吃饭,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陈杰顿了顿,随后笑道:“我本来打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所以才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我听得一头雾水:“好消息?”
              陈杰没有立即回答我,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好消息”说出来,过了一会儿才又笑着道:“你明天能正常到公司来上班。”
              “什么?”我皱了皱眉,根本听不懂陈杰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和经理说了一下,”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高兴,“你平时工作很努力,今天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才会突然离开公司的,所以……经理他说,就当今天这件事没发生过。”
              听完陈杰说的这番话,我愣在了原地,好半天都开不了口。据他所说,是因为他在上司面前帮我求了情,所以我才能免遭被人炒鱿鱼的这一劫。陈杰是公司里新一辈的顶梁柱,上面的人有意要培养他,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仅凭他和经理“说了一下”,就可以把我这个普通的打工妹留下?这样的能力,实在让我暗暗吃了一惊。但我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陈杰为什么要帮我求情?我和他真的只是三分熟牛肉和七分熟牛肉的关系,反正就是不熟。
              “那……那就这样吧,”不等我开口,陈杰又说,“今晚好好照顾你的朋友,我……嗯……明天见。”说完,他自顾自地挂了电话。
              我站在客厅,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一边回忆着自己和陈杰以前的来往情况。同是公司里的人,的确是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的。但我们根本就没有对过多少话,除了见面说一声“你好”,下班说一句“再见”,其他的话我都记不住了,或者是以前的某天我不小心撞到他,还说了句“对不起”?这样半生不熟的关系,他为什么还要帮我?越想越莫名其妙,让我更烦恼的是,他这样的帮助我真不知该接受好,还是拒绝好。
              回到卧房,左依依仍然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发现我走近后便转过头来。她好像很累的样子,完全失掉了往日的风采,现在的左依依竟然让我有点心疼。坐到床边面对着她,我轻声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刚刚谁打电话给你?”左依依却问。
              对于她的答非所问我很是不解,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随便应道:“我同事。”
              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问:“男的?他约你出去?”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些许淡漠。
              我皱了皱眉,问她:“依依,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们了?”左依依说,神情冰冷得很。从她脸上这样的神情看来,这条问题与其说是因为内疚而问出口,不如说是因为生气才问出口更加贴切。是的,我感觉她在责问我。
              “只是普通同事,”我带着怪怪的感觉解释道,“哪有什么妨碍不妨碍?”
              左依依却又不说话了,她侧过脑袋转移了与我相对的视线,眉间皱起了浅浅的痕,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突然又想起左依依刚刚才跟我说过她“喜欢女人”的事情,这么看来,竟觉得现在的情况真有几分像是情侣间在争执一样。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立即就把它压了下去。即使左依依喜欢女人,也一定不会喜欢我,她喜欢的是Becky。而且,她和我有太多的不同,左依依是个有野心的女强人,而我不是。她热情奔放,我沉静内敛,就像水火从来都不相容,更不用说是我和她了。更何况我们每次聚在一起不是恶狠狠地斗嘴就是互相挤兑,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女人。


            IP属地:辽宁48楼2013-03-2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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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我想了想,对左依依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们电台的官网上连孟一湾的照片都没有,可是日记里对孟一湾的描述却非常准确……”
                “你又来了,”左依依打断了我的话,她无奈地说,“乐梵,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承认那就是一本小说而已么?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别老是想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好么?”
                我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只说了几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她说得没错,如此纠缠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幼稚。我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对左依依点了点头。
                “你不要老想着这些虚无的东西,”左依依又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要想一些自己身边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比如说……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话。”说到最后几个字,左依依的声音沉了下去。我愣了一两秒,随后才明白过来左依依让我想的那些“身边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是指什么。
                “依依,你、你先去睡吧,”我有点失措地对她笑了笑,“我还有一些图表没做完……”
                左依依听了我这明显是借口的话,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竟透出些许的凄凉。她站起身子,不发一语地离开了书房,关门的声音有点大。我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只觉的自己的心比电脑屏幕上那些复杂凌乱的表格还要更复杂、还要更凌乱。刚才左依依如此明显的暗示,如果还不明白,那我就真的是白痴了。低头喝了一口蜜糖水,那甜甜的滋味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赌气似地使劲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喜欢左依依吗?我爱左依依吗?我已经没有丝毫精力把心思放到工作上,现在对我来说,就算被上司炒多一次鱿鱼也是无所谓的了。大脑里一片混乱,低头看到那仍然安静地躺在桌上的日记,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要老想着这些虚无的东西吗……果然,这真的只是一本小说而已。我又叹了一口气,把本子拿起来,愣愣地盯了好一会儿那棕色的书皮,然后翻开。
                


              IP属地:辽宁54楼2013-03-2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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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地想着孟一湾刚刚说的那些话。待穿墙进入家里一看,果然,里面空空如也。好像就连我的心也是空的,在屋子里站了一两秒后,便麻木地往花羡落的家中飘去。却又发现,她家来了客人,而且还是两个客人。这让我非常讶异,因为据我所知,花羡落很少朋友。
                  但我马上就认出来,这两位客人里有一个人我见过,是小宁,也就是那个花店里的可爱小女生。另外一位客人是男的,也长得很年轻,但是却留着络腮胡。他们三人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聊着些什么有趣的事。小宁和那个年轻的男人笑得很欢,而花羡落只是微微带笑,或者说,她永远都只是微微带笑。突然有一种干扰到别人私生活的罪恶感,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花羡落招待客人的时候随便闯入呢?可是思维却跟不上动作,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来到客厅、也就是花羡落的面前了。让我意外的是,花羡落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透出了些微的惊讶——完美女神突然破功。坐在一旁的两位客人仍然自顾自地聊着天,丝毫没有察觉到花羡落在情绪上的变化。
                  我还没搞明白花羡落在惊讶些什么,她却突然站起身,对身旁的两个人轻声道:“你们先聊,我去泡一壶茶来。”说完,竟侧过头来偷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点奇怪。看着她走入厨房,我则愣在了客厅中央,为花羡落刚刚的眼神而感到莫名其妙。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人依旧聊得很High,我不自觉地又抬了抬头,竟发现花羡落正站在厨房里朝这边张望,似乎正盯着我。那眼神好像是……让我过去?我愣了一两秒,随后便往厨房那边赶去。
                  “你不应该出现的。”我一进去,花羡落便低声对我说道。
                  我看着她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待明白过来后,心中的内疚感也顿时陡升——果然,我还是打扰到她了。所谓“人鬼殊途”的感受,现在也更加深刻。能在花羡落的家里写日记,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可我却还得寸进尺,总是贸贸然地闯进屋来打扰花羡落,怪不得人家会忍不住赶我走的。在我准备道歉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花羡落悄声说:“你要小心外面的那个男人。”
                  “啊?”我再次愣在原地。
                  花羡落转过身背对我,一边拿出橱柜里的茶叶,一边说:“小宁说她朋友懂得通灵,所以就把他带来了。”
                  我更是听得一头雾水,朋友?通灵?我来到花羡落的身旁,只见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完美状态,刚才略显惊慌的情绪也早就消失不见。她一边把开水倒入茶壶中,一边轻声说:“无论真假都要当心一点,如果被他发现你在这里,说不定会出什么事的。”听她说完这句话,我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小宁一直担心花羡落住的新家有鬼,所以就把懂得通灵的朋友给带来了,也就是那个留着络腮胡的年轻男人。至于小宁的朋友能不能通灵,花羡落并不知道,但是把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观念,所以才会在见我进屋来的时候露出了那样略显慌张的神情。花羡落不是嫌我,而是担心我。
                  “你还笑?”花羡落转过头来,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说。
                  我忙摆了摆手:“不是,我还以为你……”嫌我打扰你招待客人。但我想了想之后,觉得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妥,随即便改口道:“没事的,不怕。”就算小宁的朋友真的能通灵又怎样呢?难道还会像电视剧里说的,他要收服我吗?我倒想试试,被人收服的感觉是怎样的。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孟一湾。一天之内遇到两个能感觉到我存在的人,是不是太刺激了点?这么想着便又抬起头,却发现花羡落正盯着我,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总觉得今晚的花羡落有点奇怪,那无可挑剔的完美表情已经连续破功好几次,这让我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IP属地:辽宁55楼2013-03-28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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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宁又掐了一下阿健的大腿,催促道:“快开始吧!”
                    “哦、好……”阿健一边答应着一边偷偷地瞟了瞟花羡落,他刚刚的那种自豪感已经完全被花羡落的优雅打败,闪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害怕。
                    客厅里又安静下来,阿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小宁看了看准备发功的阿健,又偷偷瞄向坐在一旁的花羡落,似乎就连她也被刚才的花羡落给吓到了。但花羡落却故作不知,她放松了身子,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正静静地看着阿健怎么使出他的“通灵术”。只见阿健的眉头越皱越深,突然,他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胡乱地画着些什么,嘴里也一直喃喃自语。过了几秒,阿健又睁开了眼睛,他把右手那并着的食指与中指慢慢地指向了……我。花羡落随着他的动作不由得又挺起了身子,虽然神色没什么变化,但这已经足够让阿健再一次自豪的了。
                    “花小姐,”阿健微微地笑了笑,“你这里,的确是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他的话又勾起了我的兴趣,刚刚的失望感逐渐又被另一种期待感所替代,我不由得朝他靠近。如果他真的能感觉得到我,如果他真的能“收服”得了我,或许这就是我的出路——离开这个世界的出路。
                    阿健又皱了皱眉,沉着声音道:“这是一个……死了不久的人。”
                    “真的?!”小宁吃惊地张了张嘴,就连坐在一旁的花羡落也皱起了眉头,她本来的淡定神情又一次慢慢瓦解。
                    没有理会小宁,阿健继续自顾自地道:“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死了不久的男人。”男人?我愣了一两秒,随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同时,心里的期待感又一次飞散。花羡落也再次放松了身子,她轻声笑了一下,问:“我这里怎么会有死了不久的男人呢?”
                    “准确地说,那不是人,”阿健皱着眉头,若有其事地说,“而是……鬼。”
                    “哦?”花羡落挑了挑眉。
                    阿健以为花羡落来了兴趣,他开始装神弄鬼地随便胡扯,甚至还和这个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死了不久的男人”聊起天来:“嗯……你有什么难处呢?嗯……欠债太多,所以自杀了?嗯……别慌,我会帮你的。”随着阿健越来越低沉的嗓音,小宁的神情逐渐绷紧,就连花羡落也收起了笑意,她装作煞有介事地关注着阿健的一举一动。
                    看着阿健如此沉迷于他自导自演的抓鬼戏里,我那想要恶作剧的欲望也越来越高涨。转过头,看到茶几上刚好摆着一支水笔,想了想后便开始准备我的恶作剧。阿健仍然专心地胡诌着,没有看到桌上的动静,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小宁。她突然惊叫一声,随即指着桌上那抖动着的水笔喊道:“阿健!这是怎么了?!”花羡落也注意到那逐渐站立在空中的水笔,她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朝我看来。我对花羡落邪恶地笑了笑,示意她可以放心。阿健看不到我,自然也不知道我和花羡落正在悄悄地交流。只见他的脸瞬间变得灰白,本来舞动着的右手也突然定格在空中,两眼盯着那已经站立在桌上的水笔,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看来这个蒙古大夫已经装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小宁着急地扯着阿健的袖子,慌乱地问道。
                    “呃、呃……”阿健瞄了瞄花羡落,见对方也正看着他,便故作镇定地说,“这个男人……呃……有些话想跟我们说……他、他……他说要纸!”想不到他还想要继续演下去,也行,我正好无聊。
                    “纸?”小宁一愣,随即转过头看向花羡落,“花姐,快拿一张纸来!”
                    花羡落皱了皱眉,她抬眼看向一脸苍白的阿健,犹豫了一会儿后才站起身走向书房。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到她非常小声地说了两个字:“你啊……”语气很无奈,但也略略透出几丝笑意,而我却早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待花羡落把一张A4纸放在茶几上后,阿健仍死要面子地继续着他的捉鬼骗局,他对着空气说道:“你现在……就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吧。”他的声音已经明显带有颤抖的迹象。我一边笑,一边在纸上写下了想要说的话。


                  IP属地:辽宁58楼2013-03-2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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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写了!!”小宁惊讶地说道,阿健的脸色也更加苍白。
                      小宁非常配合地读出我写在纸上的字:“你……是一个……大……骗子……你是一个大骗子?”刚说完,阿健便立即伸出手去把纸拿起来揉成一团,他慌张地站起身子,颤声对花羡落道:“你、你家的这只鬼已经、已经成精了,我、我暂时没办法收服他……”
                      小宁是唯一处在状况外的那个人,她着急地扯着阿健的袖子:“阿健!你快点帮帮花姐!”说完,还一脸害怕地朝四周张望着。
                      “我、我……”阿健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那边退去,“我会、会想办法的,过、过几天我再来!”说完立即转身打开了门,落荒而逃。
                      “阿健你这个混蛋!!”小宁也着急地朝门口赶去,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对花羡落说,“花姐,你、你……”她已经急得说不出话了,花羡落也不好再落井下石,她缓步走到小宁身边,轻声说:“小宁,你要小心你的朋友。”站在花羡落身后的我好不容易才憋住大笑的冲动,记得在不久前她也曾经这样劝告过我。
                      小宁不明所以地皱着眉,她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已经躺回桌上的水笔,一脸惊恐地说道:“花姐,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你、你自己要小心。”说完,顾不得还想说话的花羡落,她转过身就跑出了门外,瞬间不见踪影。花羡落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门关上。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那么坏。”我听了,终于忍不住放肆地笑出声来。花羡落看我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去收拾桌上的茶具。我来到她身后,一边笑着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吓到你朋友了。”
                      花羡落弯下身子把桌上的茶杯放入盘里,轻声答道:“我倒要谢谢你,为我省去了招待他们的麻烦。”她说完,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经过刚刚的那一番闹腾,现在的花羡落似乎更容易亲近了,仅仅只是笑容,给人的感觉都要更真切一些,少了“完美”这样的枷锁。我又随她走进厨房,看到她认真地清洗着茶杯的模样,心里不禁暗暗自恼不能帮她的忙。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花羡落一边细心地洗着手中的杯子,一边说,“如果他真的能看到你,那怎么办?”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想了想后,笑道:“那就让他把我收了。”
                      我刚说完,花羡落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转过头来略显讶异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继续清洗杯子。看到她的举动,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花羡落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保护”我,她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比我还要顾忌那个阿健真的能看到我。没有发现我的心理活动,花羡落仍然细细地洗着手中的茶杯,她突然又说:“看来是我多虑了,本想着答应了你在我家写日记,所以肯定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存在,不然我会很内疚。”内疚?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们两个都在纠结同一个问题。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轻声对她说:“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能把我‘收’了,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我注意到她已经把每一个杯子仔细地洗了三遍,但是却还不肯停下,甚至有要洗第四遍的趋势。
                      “总觉得,”花羡落没转过头来,她一边洗着茶杯一边道,“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我不由得愣了一两秒,随即又笑着把原话还给她:“我也觉得,花老板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听我说完,花羡落顿了顿身子,却没说话,只弯腰继续洗着茶杯——第五遍。我不想再打扰花羡落的“洁癖症”发作,只默默地转过身,向书房的方向飘去。我一边飘一边忍不住又叹了叹气,今天过得还真累,突然很怀念以前那种可以沉沉睡上一觉的感觉。」


                    IP属地:辽宁59楼2013-03-28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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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 】最近有点疲惫……有点疲惫……疲惫……惫……
                        大概是知道了这真的只是一本小说,我那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欲望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为了能在凌晨两点前睡觉,我把日记放回包里,然后匆匆忙忙地做好剩下的图表,飞快赶回卧房去。进门后,我看到左依依正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缩成了一团,好像睡着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面向门口躺下。可就在我刚闭上眼的时候,脊背突然一热,身子被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同时耳边也传来了左依依那略显沙哑的嗓音:“梵,你也有感觉的,是不是?”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等我开口说话,左依依又闷闷地说:“梵,你明明也有感觉的。”
                        我任由她抱着我,一动都不敢动,好半天才怯怯地把话说出口:“依依,愚人节已经过了。”所以,别再逗我了。
                        刚说完,只感觉左依依那搂着我的双手紧了紧,随后又松开。半晌,我听到她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语调很轻松:“乐梵,你也不配合一下,真是无聊。”
                        “你演技太烂,我要怎么配合?”干笑了两声,我仍然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好啦,现在都快两点了,你不睡我也要睡。”
                        左依依没再答话,过了一、两秒后,她缩回了揽着我的手,脊背的温热也因此而逐渐褪了开去。果然,要是我不机灵一点,肯定就要跌入左依依所设的圈套里去了。刚刚还差点误以为左依依真的喜欢上了我,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就这么以为了。仍然不敢转过身去,我偷偷地深吸一口气,只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周围突然静得让我连呼吸也要小心翼翼,不知左依依睡着了没有,反正我现在是毫无睡意。心像漏了气的气球,飘飘然的很不踏实,带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我半梦半醒地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左依依竟然破天荒地准时起床了。没有过多的言语,我们各忙各的事,待我把早餐准备好,她也已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我对面坐下了。现在的左依依就像把Becky介绍给我的那天一样——很美,但我却觉得很别扭。
                        “那个……”我耐不住,首先开了口,“依依,你今晚想吃点什么?我先去买菜……”
                        “我约了Becky吃晚饭,”她打断我的话,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今天会比较晚回来。”
                        “哦,”我忙低下头喝了一口粥,“那……好吧。”说完,心里一阵奇怪,左依依和Becky和好了?什么时候的事?这么想着,突然记起左依依昨天还在医院里打点滴的事,我又忍不住说道:“依依,你昨天才住过院,注意点身体……”还没等我说完,左依依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把电话接起来:“Becky?”
                        我识趣地低下头,再次灌了一勺粥进嘴里。
                        “嗯?”左依依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拎着勺子慢慢地搅拌碗里的粥,“好啦,我知道……别那么急。”她说着又笑了几声,语气温柔得让我全身都酥了起来,这和前几天她对Becky的态度比起来,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不知为什么,看着左依依脸上那甜得发腻的笑容,心里竟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就像是在……吃醋一样。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的思维立马停滞,世界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分隔开来。
                        左依依挂了电话,她拿过桌上的包,一边站起身子一边说:“我有事先出去。”
                        “你……”我不自觉地喊住她,“你还没喝完粥。”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饱了。”她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我傻傻地看着她开了门后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乐梵,以后早餐不用弄我的那份了,我约了别人出去吃。”说完,她又微微地笑了笑,随即关门走人。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屋子里,突然有一种非常憋闷的感觉缠紧了我的身体。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为什么现在却会有种被人遗弃、非常憋闷的感觉呢?过了好半天才发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会让自己难以面对,于是我才又低下头,继续一勺一勺地把碗中的粥喝完。
                        回到公司,我老老实实地给经理道了歉,紧接着又在众多同事的怪异目光下,去给陈杰道了谢。
                        “今晚请我吃顿饭吧,”陈杰笑了笑,“怎么样?”


                      IP属地:辽宁60楼2013-03-28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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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挑了挑眉,刚想问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时,余光却瞟到了坐在陈杰身后的某张熟悉的面孔……Becky?
                          “上个月,我们公司来了一位客户,”陈杰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继续说着他自认为的我的“不同”,“那人一直对自己的性取向毫不遮掩,在行内是出了名的人,他到我们公司来的那天,很多同事都不肯轻易地接近他……”我一边装作很认真地听着陈杰说话,一边悄悄地侧过脑袋去仔细看了看那张脸。我没看错,那人的确是Becky没错。Becky正笑容满面地和坐在她对面的人聊得欢快,想起左依依早上说的那句“我约了Becky吃晚饭”,那坐在她对面的人应该就是左依依了吧?可是……看那人的背影,又好像并不是左依依。
                          “小乐?……小乐!”我被陈杰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见他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随即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我刚刚盯着的方向,“那边有什么吗?”
                          “没有……”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想去一下厕所。”
                          陈杰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又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起身朝厕所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侧过脑袋看向Becky那边。慢慢地移动着步伐,终于看清了坐在Becky对面那人的脸——果然不是左依依。我马上愣在原地:为什么不是左依依?傻傻地看着那个陌生女子,待发觉有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时,才赶忙转过身继续往厕所走去。带着满腹的疑惑,我随便逛了一下厕所,然后才兜回陈杰的对面。坐下的时候,我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背影,陈杰疑惑地问:“遇到熟人了?”
                          我忙摇摇头:“不是,看错人了而已。”
                          “哦,”陈杰笑了笑,“那……我的请求,你答应了么?”
                          “请求?”我一愣。
                          “当所有人都对那位客户避之不及的时候,你却像什么事都不知道地上前招待,这就是你和其他人的不同,”陈杰似乎对于我的晃神有着出奇的耐心,“所以……我请求你,假扮我的女友。”
                          我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只是待人的基本礼貌,没什么同不同的……”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陈杰继续追问。
                          看着他脸上那期待的表情,我考虑了几秒,然后点点头。陈杰立即高兴地连连答谢,我也唯有附和着笑了几声。其实我并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个问题了,因为大脑早已被左依依满满地占据着——她明明说过约了Becky今晚吃饭,为什么却没有和Becky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左依依现在到底在哪里?直到陈杰把我载回了家,我都还没让自己从这些疑惑中回过神来。打开家门的前一刻,我还暗自希望左依依哪也没去,就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看着电视,但是开门以后,屋子里让人窒息的黑暗却残酷地把我的希望抹去。我放下包,想了想后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左依依的号码。电话很快便通了,左依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
                          我站起身在客厅里别扭地走了几步,然后说:“依依?我是乐梵。”
                          “怎么了?”左依依的语调非常冷淡,我不由得再次想起她今天早上说话时同样冰冷的语气。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是说了吗?”她好像开始有点不太耐烦,“我约了Becky吃晚饭。”
                           “那好吧,”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却找不出要戳穿她谎言的理由,我唯有无奈地说,“我……没什么事了。”
                          她连“再见”都不说一声便挂了电话,只留下一长串的忙音让我独自面对。似乎有一股气憋在我的胸口怎么也涌不出来,我闷闷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随即有点赌气似地拿起衣服去洗澡。为什么我会有这样憋屈的感觉?左依依只不过是撒了一个很普通的谎而已,我为什么会气成这样?为什么她如此冷淡地对待我,我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现在是否安全?拜托,左依依又不是三岁小孩,乐梵你瞎操什么心?洗完澡,心里的闷气已经慢慢淡化,我似乎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了。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瞄了瞄一进门便被我扔在茶几上的包,想起我昨晚放到里面,却一整天都没碰过的那本日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与其继续这样折腾自己的大脑,不如把注意力放到一些虚无的东西上不是更好么。
                          


                        IP属地:辽宁62楼2013-03-28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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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顶着锅盖上来的 = =
                            中间因为有事打断了我码字,回来后已经没办法准时写完
                            然后又发觉自己在急切的心情下,写出来的东西有点敷衍的感觉
                            而这恰恰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说得自己好像很有责任感 = =)
                            又因为这一节实在太长(比前面几节都要长)
                            我本来想先发一半上来
                            明天把没写完的后半段写完再发上来
                            但这样做恐怕会影响阅读的感觉
                            所以我决定……睡醒后再更 = =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诅咒我这个三番四次食言的该死的作者吧!!!!
                          P.S.以后我再也不事先告诉大家我什么时候更了,再也不给机会自己食言了= =
                            大家可以骂我,往死里骂……影响了某些朋友的休息时间,我非常抱歉……明天See!


                          IP属地:辽宁66楼2013-03-2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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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 】来鸟~真是……波折……
                            左依依身上的酒气浓得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很累?……你怎么了?”我一边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伸出手去想把铁门关上。却不料,侧过头后竟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我顿时愣在原地。
                              对方先开了口:“你是……乐梵?”
                              我回过神来,反问道:“……你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前的人,她长相姣好,齐刘海,穿着一件灰色长裙,给人一种很文静的感觉。但奇怪的是,我竟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虽然我不认识她,但那张脸却熟悉得很……是她把左依依送回来的吗?
                              似乎发现我打量的目光,她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依依跟我提起过你,我是她的同事。”她的声音很好听。
                              “同事?”我飞快地搜索着自己大脑里的记忆储存,却依旧想不出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时,倒在我怀里的左依依又开始喃喃自语,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明显是醉得厉害。
                              站在门口的女人看到左依依的醉相,又轻声说:“依依今晚喝了很多酒。”
                              “谢谢你把她送回来,”我一边搂紧左依依的腰不让她那软绵绵的身体滑落,一边对这自称是左依依同事的女人笑着道,“你进来坐一下吧?”
                              “不了,”她却摇摇头,“我还有别的事做。”说完,只笑着朝我摆了摆手,随即转身离开。
                              我赶忙又道了声谢,然后一边搂着醉醺醺的左依依,一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把门关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刚刚把左依依送回来的女人不就是我昨晚在他们电台官网上看到的那个“美女主播”么?她就是那照片里的美女?怪不得我觉得自己见过她……原来左依依今晚是和她在一起?
                              “梵,我很累……”不等我细想,左依依又无力地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她不停地嘟囔着说,“真的很累、很累、很累……”像在故意强调着什么一样,她非常缓慢地把“很累”这两个字不断地重复着,语气非常委屈。
                              “嗯,躺在床上就不累了。”我一边随便应和着,一边把左依依往卧房里扶去。看她这副疲惫的样子,我不由得有点心疼。只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而已,她原本的神采飞扬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左依依这么累?
                              我把喝醉了的左依依扶到床上,她也软着身子任由我动作,只是嘴里仍在迷迷糊糊地说着些什么,大概又是“很累”之类的话吧。坐在床边,我伸手去捋了捋左依依有些许凌乱的长发,她的两颊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而变得通红。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大概是太累,左依依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便乖乖地任由我在她脸上动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如往常一般,我耐心地帮她脱掉高跟,换上睡裙,盖好被子。完成这一切工作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左依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股闷气悄悄地憋着,不知为何而产生,不知如何把它发泄出来。到最后,也只能再长叹一口气,象征性地把那闷气吐出体外。
                              我刚刚,竟然会为左依依感到心疼——而且不是从友谊出发的那种心疼。我想,我越来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和陈杰吃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左依依今晚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如此气恼左依依欺骗了我。她昨晚那一长篇关于“爱一个人的心情”的演讲,轻易便把我这头蠢驴牵入了死胡同,待蠢驴终于醒悟过来时,牵驴人却早就远去,而我也已经迷路了。
                              不知左依依睡着了没有,尽管她不再喃喃自语,却又突然皱起了眉。我不由得伸出食指去轻轻抚在她的眉间,可是那些皱痕却倔强地呆在原处,让我无可奈何。就在此时,我又听到左依依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可她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我无法听清楚,唯有坐近,俯下身去侧耳细听。奈何左依依似故意和我作对,她说话的声音不仅小,而且还支支吾吾,好半天我只听得出一两个字。最后,又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因为靠得太近,她身上的香水味和酒味缠在一起裹住了我,但不知为何,一向讨厌喝酒的自己,此刻竟对那气味没有丝毫的厌恶。不经意地侧过脸去,却几乎与躺在床上的这人鼻尖相碰,左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正静静地看着我,而我则吓得僵住了身子。从左依依的眼神看来,她似乎很清醒,但从那微张开的双唇里轻吐出的酒气又提醒着我,身下的这人刚才分明还神志不清。
                              霎时间,我一动都不能动,又或者是一动都不愿意动。从来没和左依依贴得这么近地对视过,似乎只要再往下倾俯一点,就可以让我们的眼睫毛相触。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可跳得越快我就越心虚,越心虚我就越动不了。身下的人依旧没说话,只与我平静地对视着。她身上那魅惑的酒香似乎越来越浓,又好像悄悄地形成了一只手,擅自伸到了我的体内把那跳得飞快的心紧紧攥住。就在这时,左依依突然动了动,她慢慢抬起了右手,然后朝我靠近。我呆愣着不敢动,任由她把手掌贴在了我的左脸颊上,轻轻地。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那掌心热得很,但与我脸颊的热度比较起来,大概不相上下。和我刚刚抚她的眉间一样,那掌心轻轻地抚了抚我的脸。左依依的视线也温柔地在我的脸上流动着,随后,她突然轻声笑了一下。在我为那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疑惑时,唇上却一热,左依依竟昂起头来吻住了我。


                            IP属地:辽宁67楼2013-03-28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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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动作,只是唇与唇之间静静地相贴。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只因完全料不到身下的人突然会有此举动。这不是我第一次和他人接吻,但这绝对是我第一次因为接吻而有种心跳快要停止的感觉。然后,我看到左依依闭上了眼。她抚在我脸上的手慢慢地移到我的颈后,与我相贴的唇也渐渐张开,一切动作都是那么地缓慢,又是那么地漫长。左依依闭着眼,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吻着我的唇,而我,依旧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或许我应该立即转过脸去,或许我应该立即抬起身来——可是,我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醉了,我敢肯定。
                                我爱上她了,我敢肯定。
                                左依依再次张开了嘴,下一刻便伸出温热的舌来想要撬开我的唇。但无论她如何蛊惑,我仍旧一动都不敢动,只把她锁在唇外徘徊。不知过了多久,左依依终于停下动作,躺回了床上。她轻轻地喘着气,半睁开眼来看着我,那搂住我脖子的手又慢慢地移到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抚了抚。此时的她,很美。
                                左依依醉了吗?肯定是醉了吧,只有这样,她才会吻我。
                                如果她没醉,该多好。如果那不是一个玩笑,该多好。如果她爱的是我,该多好。这么想着,我发觉刚刚那股闷气又从心里涌了出来,随后竟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有点赌气地主动吻上了她的唇。既然左依依醉了,那她就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她明天醒来后便会忘掉这一切的,这样的错误她是不会记着的。大概左依依醉得太厉害,她竟抬起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开始回应我这放肆的吻。嘴里因为左依依那滑入的舌而尝到了自己一直避讳的酒味,但我并不在意,只任由着自己放纵地去吻她,也像她一样闭上了眼。到底左依依是错把我当成了谁来吻呢?Becky吗?还是另外的某个人?似乎连我自己也跟着左依依醉了,或许,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醉了。
                                空气在变热,体温在升高,闹剧在持续。
                                当我不由自主地吻向左依依的下颚时,她嘴里突然发出的一声轻吟让我猛然惊醒。马上停下自己越来越离谱的举动,立即挣脱开左依依的怀抱,我一边喘着气站起身子,一边惊慌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左依依。只见她的脸颊通红,正半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我。
                                左依依仍然醉着,而我已经醒了。
                                不发一语地把她丢下,我转身离开。刚刚……我竟然有种想要把左依依的衣服脱下的冲动。跑进浴室,打开花洒,让冰冷的水把自己淋个彻底。心里分明涌起的欲望让我心虚不已,明明都是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出现?!左依依又不爱我,却还趁人之危,原来我乐梵也只不过是个无赖而已。要是左依依发现自己吻错了人,我们大概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只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切终究会过去的。刚刚那些都只是一场闹剧、一个错误而已。我并没有爱上左依依,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等今晚过去,一切又都会恢复原样。
                                我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然后故作镇定地关上花洒,离开浴室。左依依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了。我悄悄地把湿透的睡衣换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小被单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心虚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和左依依同床共枕。一切都会过去的——临睡前,我这么对自己说道。
                                说是“临睡前”,实际上我根本就睡不着。不等天亮,我便又起身跑进厨房去准备早餐。我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昨晚发生的一切,逃避心里不该出现的感情。待弄好一切,我走进卧房,看到左依依正窝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得很熟。赶紧轻手轻脚地换上工服,我把为左依依准备的早餐放回锅里,和以前一样写好字条放在床头,然后像逃离什么地方似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坐在公车上,看着车窗外不停向后倒退的楼房,竟然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吻。余温好像还停留在我的唇上,只是不再烫得那么心悸。偷来的吻而已,忘了吧。
                                突然,手机响了,是左依依打来的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我接起来后用极其轻松地语气道:“起那么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么?”


                              IP属地:辽宁68楼2013-03-28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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